第1章(2 / 2)

“本公主先前派你调查过阜阳行宫的情况,不是没有重兵把守吗?不然梁崇祯也混不进去与独孤氏相见,而且阜阳行宫的位置偏僻,距离阜阳关的位置也远,此事不该是这个结果。”

梁崇月看向赤嵘的目光深沉,叫人看不真切她心中的真实想法。

刚才一点时间内,梁崇月已经在脑海中将此事又过了一遍,她已经早早便开始布局,按理来说不算天衣无缝,青玉卫也不该损失惨重。

方才她为赤嵘止血的时候仔细观察过那些伤口,处处冲着要害去的,若不是赤嵘武艺高强,怕也要折在这次任务里了。

“阜阳山多水多,为了躲避身后追来的士兵,属下带着他们躲到了距离阜阳行宫十公里外的一处山里,却没想到能在四面环山的山脚下,撞见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属下本想不惊动他们,悄悄带着人离开,不料他们十分警觉,很快就发现了我们,而且领头的那个男子在看见已经被属下打晕的废后时,目光明显不对,像是认识废后一般,还未有交涉,就举起武器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手段狠厉,刀刀直逼要害,加上他们人多势众,属下能明显感觉到他们有意的想将废后抢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打斗的声音引来了阜阳行宫里一路追随出来的守卫,属下见局势不妙,装作在废后身上掏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藏于胸口后,将废后一刀斩杀,确保人死后,趁乱带着青玉卫逃出了包围圈。”

“逃跑时,属下回头看见行宫守卫全部惨死在那支军队手上,废后的尸体应该也落在了他们手上......属下眼拙,没有看出他们身上的图腾标志是谁的手下......”

接下来的事情,赤嵘不多说,她也猜到了。

“在深山老林里豢养私兵,别说身上标志了,就是连一丁点与他们背后主子有关的东西都不会让你看见的,无碍,只要废后死了就好,死人是不会替自己辩解的。

青玉卫这些年,本公主也让你私下里培养了不少的人,有能力的就拉上来用着,此路艰险,等你伤好之后,本公主做主,好好善待他们家人。”

除此之外,梁崇月也做不到更多了,不过至于深山老林里的军队到底是谁的人,她还得好好查一查,她的人也不能就这样白死了。

“距离卯时还有段时间,本公主要再去休息片刻,你在躺椅上好好歇会儿吧,不必在意那些细节。”

说罢,梁崇月放下酒杯,起身回了内室。

说是休息,实际上梁崇月此刻睡意全无,她日防夜防,暗中派遣了那么多人安插在各处,居然不知道在阜阳还有一支无人知晓的军队。

不过规模应该不大才是,不然哪怕赤嵘武力再高,也寡不敌众,做不到活着回来。

梁崇月躺在床上,双眼睁的大大的,看着床顶,脑海中闪过无数张人脸。

梁崇月只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时辰就起身了,赤嵘到底还是没有上那张躺椅,若是找了个空出来的墙角,靠着浅眠了一会儿。

到底是此次任务艰险,梁崇月赤着脚,走到他面前都不见他醒来。

梁崇月伸手测了测他的体温,好在没有发烧,只要身上的伤养好了,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梁崇月起身离开,赤嵘直到彻底清醒都没发现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殿下在他受伤睡着时前来关心过他的情况。

穿上鞋,梁崇月下到一楼,一打开大门就闻到了雨后青草的香气,日头早早就升了起来。

看样子,昨天一晚上将雨都下完了,今天是个好天气。

“殿下,可要洗漱?”

鸢尾早早就候在了外面,正巧云苓姐姐守了殿下一夜,刚与她换值,就遇到了殿下起床。

“嗯,今日早膳等三公主起身后再用,不必着急去厨司传话,叫井随泱和良方前来见本公主。”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看着鸢尾走远的背影,梁崇月转身回了殿中,赤嵘还在二楼,难得见他睡得这么沉,她就先不上去了。

梁崇月来到书案前,随意选了一支毛笔将头发挽起,从一旁上锁的柜子里拿出最后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本还未学完的册子。

她的进度还是太慢了,每个人都有秘密,有暗中的势力。

从前她觉得手握系统那么强大的金手指,上位一事,只要她稍加谋算,再借助外祖父手上的势力,此事艰难,但也能成。

并未想太多,果真,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在阜阳行宫周围的山里豢养私兵,这人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足以见得此人势力广泛,绝不简单,是个强劲的对手。

梁崇月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将这最后半本册子学完,井随泱和良方到的时候,鸢尾自己侍奉殿下洗漱过了。

梁崇月未施粉黛,一袭白裙素裹,正专注的盯着手上的册子:

“将昨日夜里的情况详细汇报一遍。”

梁崇月头都没抬,一心二用,手中毛笔翻飞,写出来的字犹如猛龙过江,气势磅礴,还要分出一份精力去听他们二人的汇报。

“回殿下,吾等手下只有两个受伤严重些,昨日夜里已经送到了府医院中,说是并未伤及要处,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梁崇月手下最后一笔落成,才将头抬起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本公主的府邸虽大,但短时间内少上两个护卫看守也无妨,给他们放三个月假,月例照发,本公主答应好的奖励也照给。”

说罢,梁崇月像是又想起了什么:

“其余受伤的护卫,你们看着办,为本公主卖命,自然是要善待的,你们二人也是。”

“是,属下明白。”

井随泱和良方一齐开口。

梁崇月将手中的册子收好,装箱,看了眼外面洒进来的阳光,还算和煦,挥手让面前的两人退下。

“鸢尾去喊三公主起床洗漱,用过早膳我们便回宫。”

“是,殿下,奴婢这就去。”

梁崇月将木箱子锁好,靠在椅子上,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多。

她已经许久不手捻,近日又开始有这样的习惯了。

“平安,吩咐下去,祁聿那里一定要好生养护着,让府医着重将他身子养好,在派人试探一下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如果申屠玦只当申屠聿是供养大乾老皇帝的养料,那那些所谓的影子王爷,武艺高强的传闻应该都是申屠玦放出去的鬼话。

就是为了给申屠聿造势,一个被关在帐子里面独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除了性格扭曲可能是真的,他以及他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

平安领命告退后,整个长生天的一楼就剩下梁崇月一个人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沉思。

手中玉捻已经被盘的油亮,面前的两本册子都是她学习记录的笔记。

想起渣爹要将国库交给她时说的那些话,半真半假,捉摸不透。

现在梁崇祯已经短暂的告别了夺嫡之路,接下来她得去探一探几位好哥哥、好弟弟的虚实了。

总不能真叫申屠玦给说中了,她一介女流,忙忙碌碌终其一生却是为别人做好了嫁衣。

梁崇月拿起狼毫,在空白的纸张上落下几个人名,圈圈画画,最后停留在了一个往日里最低调的人身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正陷入沉思中,鸢尾从外走了进来:

“殿下,奴婢去时,三公主已经收拾妥当,已经朝着饭厅的方向去了。”

梁崇月听闻此言,放下手中狼毫,将刚写的纸张折好,起身后随手将其点燃,放入火盆燃烧,等它燃烧殆尽,梁崇月才缓缓开口道:

“替本公主梳妆吧,也不好叫三姐姐等急了。”

梁崇月走到梳妆台前,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铜镜虽然不够清晰,但还是能看出她眼下有乌青,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殿下昨夜辛苦了,眼下的位置可要多上些粉盖一盖?”

昨夜里公主府里难得不太平,殿下也操劳到了后半夜才回来休息。

这眼睛下面明晃晃挂着的乌青,瞧得她都心疼了。

“不必,随意一些就好。”

梁崇月坐在梳妆台前闭目养神,她一会儿还要入宫见渣爹,妆容太过精致,怎么能显现的出她这些天来因为梁崇祯的事暗自神伤,夜不能寐的真情流露。

“好了殿下,可以起身更衣了。”

耳边传来鸢尾的声音,梁崇月双眼缓缓睁开,仔细端详起铜镜中自己的模样。

她身边的这几个丫鬟都贴心,鸢尾不止会唱曲,手艺还好,哪怕只是简单的飞天髻也梳得与旁人不同,还添了几分自己的巧思在里面。

“今日不便穿得太过艳丽,将本公主那身青玉云衫裙取来。”

梁崇月亲手选了几根玉钗带上,等鸢尾将衣裙取来,换上后,便直接起身朝着饭厅走去。

今日外头天气不错,还是早晨,气温还未升上来。

雨过天晴,小路两旁的花草上还带着露珠,空气中芬芳的花草香裹挟着大雨过后泥土的味道,清新自然。

完美盖住了昨夜里的腥风血雨。

梁崇月一眼便看出,这周围的一切都是被重新修整过的。

昨夜里天黑雨大,她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

“昨夜里你们几个没事吧?”

梁崇月脚下速度不减,早上的风还有些大,她的声音飘在风里,钻入鸢尾耳中。

“殿下放心,云苓姐姐一早便带着我们躲了起来,那些刺客不出半个时辰就全被抓住了,奴婢们都没事。”

“没事就好,昨日事发突然,你们做的不错,晚些时候去祁妈妈那里带着本公主口谕,公主府上下全部多赏一个月月例。”

鸢尾这些年跟在殿下身边,是什么苦都没吃过,手中已经攒下了不少钱财,但听到公主殿下赏还是忍不住的从心底里高兴:

“奴婢代大家一起多谢殿下赏。”

梁崇月这么些年,赏罚分明,鸢尾轻快开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梁崇月只轻声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梁崇月到饭厅时,梁芷柔已经坐在那里用完一盏茶了。

“妹妹来迟了,姐姐勿怪。”

梁芷柔听着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但还是微抬眼眸,朝着梁崇月露出一抹并不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开心的笑容来,看着牵强极了。

“不碍事,本就是五妹妹的府邸,都是姐姐叨扰了。”

梁崇月今早一见梁芷柔就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往日里那般爱闹的一个人,平时撞见她,没事都得刺上两句。

如今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眼中黯淡无光,只麻木呆愣的做着动作,看着像是叫梁崇祯被禁足于独孤氏老宅的时候,将她的三魂七魄抽走了一半。

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对此梁崇月只有同情,却没有半点自责。

弱肉强食的时代,乾清殿的龙椅只有一把,不是她来坐,谁也别想沾边。

“姐姐那里的话,姐姐就算是日日都陪着崇月住在这里,崇月也不会觉得姐姐叨扰。”

说完,梁崇月一个眼神过去,鸢尾立马明白过来,起身离开,出去喊人传菜。

梁芷柔此时情绪不对,梁崇月也不想去触碰她的霉头,两人第一次坐在一张桌子上,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一顿饭,做到了食不言。

梁崇月端起鸢尾递来的茶水漱口后,面对一顿饭下来,只吃了几口青菜豆腐就停筷的梁芷柔提议般的开口道:

“姐姐可要再去见三哥哥一面?等再次出宫不知是何时了。”

梁芷柔早就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只是这些年来母后在渣爹面前提过几次,也为她择过几回婿,但都被梁芷柔给拒绝了。

慢慢就耽搁到了现在。

独孤氏如今除了她以外,再无一人活在这世上。

无人为她撑腰,她的婚事也由不得她自己拿主意了。

梁芷柔放下手中茶盏,如一汪死水般的眸子看向梁崇月,看得梁崇月都觉得有些瘆得慌。

“不必了,哥哥之前交代过,不必常去打搅他,不管是不是被禁足,哥哥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一会儿直接回宫吧。”

梁崇月的目光落在梁芷柔身上,昨夜过后,便在她身上看不出一丝鲜活劲来,昨日夜里,她本来还以为是淋了雨,梁芷柔身体不适。

真没想到,梁崇祯被禁足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打击。

“那好,崇月回去收拾一下,让鸢尾带着三姐姐四处转转,熟悉了以后,姐姐往后出宫可要常来。”

梁芷柔对上梁崇月那如星辰般闪耀的双眼,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朝着梁崇月微微颔首,同意了她刚才的建议。

梁崇月把鸢尾留给了梁芷柔,自己则同梁芷柔道别后,转身就回了长生天。

井随泱和良方已经候在了外面,见她到来,两人默契的让开了一条道来:

“你们两个跟着本公主进来。”

接收到殿下任务时,良方都习惯性的同身旁的井随泱对视一眼,没成想他刚将头转过去,入眼的便是井随泱脑袋都没动一下,就跟在殿下身后进了长生天。

独留良方一个人在原地怔愣片刻,才追了上去。

梁崇月直接带着二人上了长生天的二楼,一进去她就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跟在她身后上楼来的井随泱和良方自然也闻到了。

梁崇月将两人带到赤嵘面前,赤嵘用了消炎药,里面有促进睡眠的药物,梁崇月已经将人带到他面前了,都不见赤嵘有反应。

就连胸口的起伏都看不到。

“殿下,他是死了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都不必回头,看梁崇月都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谁。

还在因为药物控制,强制睡眠中的赤嵘像是能听见他们谈话一样,艰难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来证明他还活着。

“伤的这么重,还能被殿下救回来,到底是他命大。”

梁崇月背对着他们二人,站在原地,仔细观察了赤嵘刚才的反应。

果然在听到井随泱明晃晃的阴阳怪气后,赤嵘的反应更强烈了。

若不是现在还有药物压制着,怕是两人都该摩拳擦掌,相互问好了。

“这里是本公主的寝殿,不是菜市口的醋缸子。”

梁崇月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善,她平时不愿管井随泱的一点小脾气,可她也不是个会一直包容男人的人。

不乖就换,这世上谁离了谁活不了。

听到殿下明显不悦的声音,良方伸手拽了拽井随泱的衣角,示意他说错话了。

井随泱立马反应过来,也算是能屈能伸,大步走到殿下身边,面对殿下,垂着头看向玉石地板,声音闷闷的开口:

“属下说错话了,殿下别生气。”

井随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

可惜了这套对梁崇月没用,她在意一件事的时候软硬不吃。

赤嵘是在完成她吩咐下去的任务时受的伤,那样艰险的环境下,能活着回来已然万幸。

“你们都是本公主的人,赤嵘跟随本公主多年,不是你们可以随口非议的。”

“属下明白,是属下和井随泱冒犯了,还请殿下和这位大人恕罪。”

良方比起井随泱要更圆滑些,一听殿下此话,就明白眼前这个身受重伤,连眼睛都睁不开的男人于殿下肯定至关重要。

良方再次将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从前他们有过一丝照面,这男人内力深不可测,深受殿下重视,实力肯定也很强悍。

都是替殿下做事,若是没有眼前这个男人,怕是,那么凶险的任务就该沦落到他们头上,这个男人能有命回来,换作他们不见得能有这样的运气。

良方一向都观察细致,今日井随泱这些话确实不太妥当。

殿下日理万机,每日筹谋定然也不想撞见井随泱因为吃醋与人交恶的场面。

梁崇月深邃的目光落在井随泱身上,一句一顿开口道:

“本公主喜欢懂事些的人,赤嵘为本公主做事,身受重伤,要留在公主府里好好养着,本公主这几日不便回来,赤嵘就交给你们二人了,他身上的伤口本公主已经处理好了,只是伤口太深,短时间内好不了……”

梁崇月又交代了几句,看着赤嵘呼吸已经平和,再次陷入睡眠中。

“本公主希望你们能够友好相处,不然本公主做出取舍,定然有人要不开心了。”

梁崇月此话就差没把井随泱的名字挂上去直说了。

听到殿下此话,只要不是个傻子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井随泱指尖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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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明白了,殿下放心,属下会好好照顾他的。”

井随泱语气中带着沉闷,不似往常与殿下说话时从心底里生出喜悦的种子,像是朵衰败的向日葵,少了独属于他的阳光,便开始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慢慢枯萎。

梁崇月察觉到井随泱的不对劲,但她如今真的没有闲心花时间去哄一个男人。

当初动他时,便与他说好了,她此生不会只有一个男人。

太过将自己当回事了,不趁着现在杀一杀他身上的锐气,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嗯,辛苦了,有事记得飞鸽传书。”

梁崇月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不夹带着丝毫感情,此话听起来像是冰冷冷的湖水,听得人心头止不住的发寒。

井随泱紧咬着下唇,看向殿下离开的背影,嘴唇都咬破了,都不曾察觉。

只能感觉到一颗心虽然还是扑通扑通跳动,证明他还活着,可活着的意义就在刚才消失。

良方站在井随泱身边,望着殿下离去的背影,转头看了他一眼。

无奈的摇了摇头,主动伸手在井随泱的肩膀上拍了拍。

“殿下最近烦心事多,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殿下待你终究还是不同的。”

良方斟酌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两句,刚讲完就见井随泱迈开步伐朝着外面走去,独留他一人抬着手站在原地。

梁崇月离开长生天后,刚走到小道上,一顶精美的步辇就抬了过来。

云苓站在步辇边上,一见到殿下出来就立刻迎接了上去。

梁崇月从一楼出来的时候,还不忘将上了锁的木箱子,一起拎出来。

齐德元带着一群小太监给她送来的资料,她装箱之后,单手便能拎着走。

“殿下,奴婢来吧,三公主已经上了马车了,殿下可要现在过去?”

云苓习惯性的上手将公主殿下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手中的重量有些超出她的预料。

好在这些日子里面,她也没少锻炼,这点重量还是能接受的住的。

梁崇月上了步辇,直接开始闭目养神,等上了马车面对三姐姐那副颓废的样子,也没什么好聊的,索性便不开口直接闭眼睡觉。

一路睡到了入宫,马车停在午门外,直到听到云苓的叫喊声,梁崇月才从睡梦中惊醒,在云苓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

“三姐姐,崇月要先去御书房寻父皇了,就此别过吧。”

云苓提着书香跟在殿下身后,朝着三公主殿下行了一礼。

一旁的两架步辇早早的就候在了那,梁芷柔在福来的搀扶下,转身朝着梁崇月微微颔首。

“好,昨夜多谢妹妹了,改日我定备上厚礼亲自上门。”

说罢,梁芷柔便转身上了步辇,步辇被抬起时还轻轻晃动了一下。

梁崇月只当梁芷柔说的是客套话,改日亲自上门?

梁芷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悲伤里走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并未将梁芷柔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作是客套话,上了步辇后,梁崇月抬头望天,日头升上来了,早朝应该也结束了。

“去养心殿。”

平安站在步辇旁,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句:

“公主殿下起驾养心殿。”

云苓手里捧着殿下的书箱,哪怕是平安看它太沉,伸手想将它接过去,云苓也没给。

梁崇月靠在步辇的椅背上,眉眼向下看见这一幕,像是想到了什么,只是最近事多,思绪有些杂乱,脑中刚蹦出的念头转瞬消失,任由她再怎么回想也想不起来了。

梁崇月坐在步辇上,小扇轻扇,没多久就到了养心殿外。

停下脑中思绪,梁崇月瞧着齐德元远远的就迎了上来,他身后一直带着的小徒弟则是转头进了养心殿,去请示渣爹去了。

梁崇月下了步辇,齐德元正好下了石阶,迎了上来:

“奴才参见公主殿下。”

“齐公公快起来吧,父皇现在可有空见本公主?”

齐德元眼珠子微转,随即脸上挂起熟练的谄笑:

“回公主殿下的话,如今莲妃正在殿中陪陛下用膳,小夏子已经进去请示了,想必很快就出来了,还请殿下稍等片刻。”

梁崇月倒是也不急,如今外头还算凉快,多等一会儿倒也无妨,只是莲妃?

“本公主怎么记得那日为莲妃看诊的太医说要莲妃卧床修养,这才几日,都能起身来陪父皇用早膳了?”

看来那日被撞得还不够,太医院里还是有能人啊。

一听公主殿下提到莲妃娘娘,齐德元就想起了那日的场面。

上一次见公主殿下那样动怒,还是在乾清殿里惩治朝臣的时候。

大夏芸芸众生万千,宫中美人无数,这些年来能撞到公主殿下手上的,还就只有莲妃娘娘一人。

九公主昨日不知从哪看到一顶翡翠杂珍珠的头面,还亲自去了内务府问,被告知那是皇后娘娘特意为五公主殿下所制的,还缠到了陛下面前。

若是叫五公主殿下知晓,陛下被九公主缠的没法,也命内务府赶制了一顶翡翠杂珍珠头面,此事就彻底没完了。

“许是莲妃娘娘身体康健,太医医术高超,平日里稍加休息,偶尔陪陛下用一次早膳也不打紧的。”

梁崇月的目光落在齐德元闪烁其词的脸上,只是笑笑,并未接着往下问。

齐德元年纪越大,偷感越重了,这其中肯定有事情,不然他不会是这副模样。

正巧此时小夏子从乾清殿内出来,身后还跟着在宫女的搀扶下,脚步虚浮的莲妃。

看样子还未好透就出来了,这么害怕失宠,是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了?

齐德元见公主殿下不说话,还以为殿下生气了,顺着殿下的目光看去,正好撞见莲妃那愤恨的眼神,恨不得能将公主殿下拆之入腹。

齐德元自然知道莲妃这眼神不是看他的,只是如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莲妃正得宠,每每陛下去看她,就连他都不能近身侍奉。

从莲妃再次有孕后,这才多久,她身边侍奉的宫人们全都换了个遍,只留了个在她宫里当差的大太监,其余的都是一轮轮筛下来,只要莲妃一不满意就要换掉。

好在莲妃猖狂了没多久就撞到了公主殿下手上,不然这个势头下去,不出一个月内务府里的宫人都不够她换的了,就连浣衣局里的宫女都得送过去叫莲妃娘娘挑选。

莲妃一步步缓缓走下石阶,期间梁崇月的目光毫不避讳的打量起她一直用手护住的腰腹。

养心殿前的石阶不算多,但莲妃走下来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尤其是她额间渗出的细密汗珠,就连厚重的妆容都遮不住她脸上的憔悴。

梁崇月对上莲妃,不知道渣爹又许给了她什么好处,能将她的腰杆撑的这么直。

“公主先前还说琳儿无礼,怎么公主见到本宫连行礼问安也不会吗?皇后娘娘就是这般教养公主的吗?”

梁崇月瞧着莲妃发间不断流出的汗水,直觉告诉她,莲妃这是在故意挑衅她。

梁崇月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笑,往后撤了一步。

她不和快要流产的孕妇计较。

齐德元夹在两人中间,他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也看出了莲妃娘娘的不对劲,生怕公主殿下在此时同莲妃娘娘争执起来。

正朝着小夏子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将公主殿下带离此地。

公主殿下忽然一个后撤步,退到了他身边。

齐德元瞬间了然,殿下一直都聪慧过人,定然也看出了莲妃心中的算计。

“殿下,陛下请您入乾清宫。”

小夏子的忽然开口,打乱了莲妃原本的计划,梁崇月只当作没看见她眼中的愤怒,跟在小夏子身后,朝着乾清宫走去。

齐德元则留在原地,说了几句安抚莲妃情绪的话后,转头跟了上去。

在此期间,不算多的石阶足够小夏子把这几日御前发生的一些事情都告知梁崇月。

对于莲妃母子这些小伎俩,自从母后将她的谋划告知于她后,她只当作是场笑话看着。

只要不舞到母后面前去,她都能放任她在嚣张一段时间。

“莲妃是个小心眼的,你平日里多注意些,别叫她欺负了去。”

小夏子方才打乱了莲妃的计划,定然是会被莲妃给记恨上的。

梁崇月眸光一转看向小夏子身上这套深蓝色的太监服制,想起莲妃那位爱她到愿意自宫只为能入宫相伴她左右的青梅竹马。

“本公主瞧着莲妃状态不对,想必不日就会小产,你自己多留个心眼,平日里没事多观察她身边那个一直侍奉她至今的大太监。”

小夏子一直在御前侍奉,跟在师傅身边,因为莲妃宫中事多,平日里没少和师傅一起闲聊莲妃宫中琐事。

自然也知道莲妃将她宫里的宫人全部换了一遍,只留了个太监一事,只以为是公主殿下觉得此事有古怪,要他前去探查一番。

“殿下放心,奴才明白。”

小夏子话音刚落,齐德元就喘着粗气追了上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到师傅跟上来了,小夏子极有眼力见的退到了师傅身后,将殿下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殿下这边请。”

到养心殿大门外,小夏子拐向另一边,随着周边的太监一起守在外面。

只有齐德元带着梁崇月进了殿内。

刚进到殿内,梁崇月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气,她刚才与莲妃迎面撞见,并未在她身上闻到这股香味。

梁崇月边走着,边仔细闻了闻这股味道,其中好几种香料并不是内务府里会有的东西。

在京中也不常见,她从前倒是在岁贡里闻到过这几种香料。

味道清淡、沁人心脾,恍若置身花海之中,只是这种香料难得,在京郊地理环境不同,实在种不了。

那段时间,这种香料在宫中还曾风靡过一段时日,只有获宠的妃子才能得此殊荣,不知何时传到民间。

受到了京中各家夫人小姐的追捧,那香料的价格猛涨,百两黄金才几十克。

此事被御史言官联名上奏,渣爹知道后,派人制止了这股不正之风后,京中再未出现过这种香料,真是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在渣爹的养心殿里闻到。

齐德元掀起帷幔,梁崇月与正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的渣爹四目相对,不知道为什么才两日不见,渣爹看着好像苍老了些,鬓边的发丝还夹带着几根白发。

“崇月来了,来父皇这,你们都退下吧。”

梁崇月从云苓手上接过书箱,与养心殿中侍奉的宫人们错开,走向渣爹。

走近后,更直观的体会到渣爹在她长大的这些年里,也在以同样的速度衰老。

“父皇,儿臣看见您鬓边的白发了。”

这些年,她总是会以各种理由喂渣爹和母后吃下各种滋补的药物,不仅养身,还增寿,只是今年的药量减少了一点,再加上莲妃无度的痴缠,渣爹这才更像是个每日操劳、精心竭力的样子。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世间万物皆逃不过,崇月不必伤怀。”

梁湛伸手将崇月手中书箱接过,放在书案上,瞧着上面眼熟的簧片锁,轻笑出声:

“朝中已经有人制作出了更为简洁方便的锁链,朕记得那日你也在,怎么还在用这样老式的?”

梁湛上手轻松几下解开了锁头,将锁给取了下来。

“这簧片锁还是儿臣小时候,父皇教儿臣的时候,送给儿臣的,用来锁住父皇送给儿臣的东西在合适不过了。”

梁崇月伸手将被渣爹放在书案上的锁头拿过来,用帕子包好,揣进腰间系着的荷包里。

梁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这些日子烦躁的心情都平顺了不少。

“崇月若是喜欢,朕库房里的东西待朕百年之后全都给你也无妨。”

渣爹坐拥万里江山,受列国朝拜,对于这些东西一向看得轻,梁崇月知道这点,但面上还是被渣爹的这一席话给感动到了。

“这是只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儿臣有,还是别的兄弟姐妹们也有?”

梁崇月问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也被自己惊到了。

她从前虽然不算是在兄弟姐妹之中独享渣爹的疼爱,但渣爹的偏爱实在明显,她从未这样与兄弟姐妹们计较比对过什么。

十五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问出这样的话来。

梁崇月瞳孔微缩,虽然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只有手指不自觉的搅动在一起。

两世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父母之爱,她以为自己的精神世界已经被他们养育的足够富足,便不会去在意这些东西。

梁崇月伸手扯下手腕上戴着的玉捻,不自觉的把玩起来。

减少了几分父皇的疼爱,她还有母后百分百的爱意,而且父皇子嗣众多,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赏赐,她不该太过在意这些,来影响自己的心情,想清楚后的梁崇月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

短短片刻之内,梁崇月手上把玩的玉捻重新戴回手腕上,脸上又挂上了得体的笑容,如夜空中星辰般璀璨的眼中,满是对渣爹的仰慕之情。

“朕的库房虽然有好些个,说了全都给你自然是旁人没有的,这才两日不见,崇月怎么连父皇话里的意思都听不明白了?”

梁湛眼中带着淡淡的戏谑,自从崇月长大后,还是第一次见她犯傻的样子,他可得将崇月方才那副样子给记下来,一会儿让齐德元找个画师画下来。

这才像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模样,不像平日里那样遇到什么事情都冷静自持,做事比她几个年长的哥哥还要细致周到,一点细节都要检查两遍,一点错都没出过。

梁湛也是这样成长起来的,曾经为了能得父皇一句赞许,万事都要尽善尽美,一点错误都不能犯。

可崇月是个公主,哪怕是夺嫡之战,他早已布局完毕,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有人能伤到她们母女二人。

梁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崇月的脸上,看她变脸比翻书还快,镇定之后还不忘朝着她仰慕的眨巴眨巴眼睛,梁湛忽然有些后悔在她年幼时对她的要求太高。

完全是将培养未来储君的标准直接套用在她身上,他原本乖巧可爱的女儿,叫他硬生生养成了这副样子。

若崇月是皇子,定然是大夏未来的储君,以她的优秀,不必再有什么夺嫡之战,那些不争气的连给崇月当磨刀石都不配。

只是可惜他后继无人,不论是皇子公主没有一人能比得上崇月半分。

他定要选一个仁善之君,不可善妒,护住月儿和崇月一生顺遂。

“齐德元。”

梁崇月还在渣爹面前扮演着乖巧懂事的宝贝女儿形象,就听渣爹忽然高声朝着外面喊到。

下一秒梁崇月就听见齐德元夹着嗓子,声音尖锐的出现在她身边。

梁崇月看向齐德元的脖颈处,平日里齐德元多走两步路都能热出一身汗来,今日脚上绑轮子了?来的这么快。

“去取圣旨来。”

“是,奴才这就去。”

齐德元走时还不忘用余光偷偷看了公主殿下一眼,殿下这才进来多久,陛下就要圣旨,他一直在外面候着,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待齐德元取回空白圣旨匆匆赶回来的时候,渣爹已经抽查完两本册子里的内容了。

“陛下,圣旨取来了。”

齐德元恭敬的将圣旨放置在书案上,见公主殿下正在研墨,躬身退到一旁,静静的候着。

梁崇月看着渣爹摊开圣旨,落笔狂放有劲,笔锋尖利在明黄色的圣旨上,光是看着都能叫人心生敬畏。

“朕这就拟旨,在朕百年之后,朕库房中所有奇珍异宝全都留给崇月,谁也不许有非分之想。”

梁崇月没想到渣爹要这圣旨是做这个用的,这是渣爹第二次为她拟旨,第一次是封她为镇国公主,这一次就要将私库中所有东西都给她。

梁崇月站在原地,手中研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瞧着圣旨上已经写满了一半全是渣爹对她的赞许和表扬,还和上次一样。

直到最后才提到重点上去。

“齐德元。”

“奴才在。”

听到陛下召唤,齐德元立马抬头走向陛下身边。

梁湛将写好的圣旨卷好,递到齐德元手中:

“找几个人将它放到正大光明的牌匾后面去,待朕百年之后连同继位诏书一起取出。”

齐德元手中捧着那卷明黄色的圣旨,感觉手上有千斤重担。

陛下连继位诏书还没影呢,那正大光明的牌匾后面都快塞满了,全是和五公主殿下有关的圣旨。

就这陛下还担心新皇继位会对公主殿下和皇后娘娘不利,这但凡新皇不够大度。

他诵读继位诏书那日,在一堆与公主殿下有关的诏书中,找到继位诏书的时候,等他诵读完毕,能被新皇以年迈之由送出宫去,颐养天年都算他命好的了。

渣爹并未将写好的圣旨给她看,她方才站在渣爹身边研墨的时候,也看了个大概。

确实如渣爹所说那样,圣旨上写明了在渣爹百年之后,私库里的所有东西都归她所有。

不过与第一次亲眼看着渣爹拟旨时的感觉不同,这次像是渣爹在交代后事,写遗书分配财产了。

“父皇,儿臣不想要您的私库,儿臣只愿您能永远陪在儿臣和母后身边。”

梁崇月说话时,声音中情不自禁的带上了哽咽,梁湛一向最见不得她难过。

眼眸微转看向齐德元,齐德元立马带着圣旨朝着外面走去。

梁湛打开书案下的抽屉,从中取出两个小匣子,上面还镶嵌了稀碎却精美的宝石。

刚一打开,莹莹光辉就从中钻了出来,等光辉散去,梁崇月就看清这是一盒东珠。

不过这里面的每一颗东珠的尺寸都比她从前见过的要大的多。

“这是今年东陵城新供奉的东珠,其中光泽最大,也是最大的就属这两盒了,你与你母后一人一盒,以后少说些天真的话,父皇与你母后此生有你不易,抚你畜你,长你育你,顾你复你只希望你此生顺遂,朕将这些给你,便是你该得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罢,梁湛便将两个小匣子推到梁崇月面前,梁崇月瞧着面前两匣子东珠并未推脱,直接收下了。

将匣子放入已经空了的书箱内,方便她一会儿带走。

“待会齐德元回来,朕就派他将接下来的资料送到翊坤宫去,崇月昨夜辛苦了,朕知晓你重情重义,但有时不可太过心软,你可明白?”

渣爹提及昨晚她陪梁芷柔一起送梁崇祯出宫一事,梁崇月面上恭敬朝着渣爹行礼,唇瓣紧抿,沉默片刻,回了个明白。

实际上,梁崇月忙碌一宿,为的就是能让渣爹再次觉得她重情重义,好在一切没有白费,那场雨也没有白淋。

梁湛看她这样,便知晓若是还有下次,崇月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罢了,你先回去吧,朕还有奏折要批,就不留你在此了。”

梁崇月低头看了眼一旁的小桌上摆满了的奏折,心疼渣爹一秒钟,随后乖巧道别,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云苓和平安一直候在外面,见到殿下出来,云苓熟练上手,接过殿下手中的书箱。

书箱刚到手上,云苓就察觉到了书箱里有东西,便将书箱抱在怀里走在殿下的步辇边回了翊坤宫。

步撵刚拐入翊坤宫的大门所在的宫道上,梁崇月就看见翊坤宫的大门停着一顶步撵。

谁这么大早就来串门?她记得今日嫔妃不必请安的啊。

步辇落地,梁崇月起身下来,朝着翊坤宫里走去,在路过那顶步辇的时候,梁崇月莫名有些熟悉的感觉。

虽说这宫里的步撵大都是按照规格制度打造的,除了渣爹和母后的步撵是独一无二的,旁的妃子步撵都是按照嫔妃等级而定的。

就连她平时常坐的步辇都是普通的公主规格,两顶步辇放在一块,就连细节上的纹路都毫无区别。

“方才进去的人是三姐姐?”

梁崇月微微侧头看向翊坤宫外值班的小太监,看着他们点头确认,梁崇月脑中思绪流转,想不到她今日这么早来找母后所为何事。

梁崇月转身进了翊坤宫,刚绕过长廊,就看见福来正守在外面,圆圆的小脸,一本正经的样子。

梁崇月身后跟着不少人,一下子就吸引到了福来的目光。

瞧着福来站在那里,犹豫不决,一副踌躇不定的样子,强装镇定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奴婢是三公主殿下身边的福来,见过五公主殿下。”

梁崇月朝着福来微微颔首,示意她起来。

梁崇月正准备抬脚向前走去,却不想被福来挡住了去路。

“五公主殿下,请等一下。”

梁崇月瞧着福来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她就要让人把她给拖下去,治她个不敬之罪,再让人打她个几十大板后还不许给她医治,定要她强忍着身体上的痛苦,最后活活疼死才好。

“有事?”

梁崇月停下脚步,兴致盎然的看着眼前脸色发白,冷汗直冒的小宫女。

梁芷柔身边还真是没人可用了,让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宫女在她的地盘上拦她,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回五公主殿下的话,我家公主在里面,有事与皇后娘娘商议,还请五公主殿下稍等片刻。”

福来将练习了好几遍的话一口气都说了出来,中间连一处断句都没有,只是说完后,便将头给低下了。

别说与梁崇月对视了,就连将头稍微抬起一点也不愿。

瞧着福来圆圆的小脸因为低头都挤出双下巴来了,若是寻常,换个人来说这话,都不必她开口,云苓便会教他们什么是规矩。

云苓抬眼观察着殿下的反应,见殿下并未动怒,便抱着书箱安静的站在殿下身边,对于福来的冒犯,并未多言。

梁崇月的目光落在福来身上,不必抬头,她都感觉到了来自公主殿下与生俱来的强烈威压。

梁崇月沉默片刻,抬脚继续朝着前面走去,福来还想再拦,已经被人捂嘴,给拖到了一旁。

梁崇月走到母后的寝殿外,并未着急进去,而是转过头来问守在外面的太监:

“春禅姑姑和李公公可在里面?”

“在的,春禅姑姑一直陪在娘娘身边,李公公方才也进去了。”

听到守在外面的太监这么说,梁崇月便放下心来。

只要在保证母后安全的前提下,她不在意梁芷柔想做什么。

李瑾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实际上,在这翊坤宫里,他的武力能排进前三。

当然这其中也算上梁崇月自己。

梁崇月站在殿门外,只犹豫了一瞬,便转头带着人离开了此处,回了自己的寝殿。

梁芷柔想要这个脸面,那就给她。

回到偏殿,梁崇月换下外面长裙,一袭白色里衣直接躺在了床榻上。

“将那个书箱放在本公主书案上,留云苓在此就够了,你们都退下吧。”

梁崇月几乎一宿没合眼,如今一沾床就困的厉害。

等到一觉睡醒,窗边的照射进来的日光哪怕有月影纱作为遮挡,还是能清楚看出日头有多大。

“殿下,您醒啦。”

云苓听到动静立马就出现在了梁崇月面前,手上还拿着一条新的衣裙。

“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的话,已经午时三刻了,皇后娘娘吩咐了,若是殿下醒来请殿下前去主殿用膳。”

梁崇月在云苓的侍奉下,换了衣裙,重新梳妆,刚走到殿门口,就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只有院中的老树还能抗住这炎热的高温,依旧保持着郁郁葱葱的模样。

云苓撑伞,将殿下全身都护在伞下,确保殿下不会被晒到,一直到殿下迈进主殿的大门内。

“母后,儿臣来了。”

梁崇月的声音在翊坤宫的主殿内响起,向华月很快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梁崇月上去挽住母后的胳膊,亲昵的靠在母后身上撒娇。

“才一日不见,儿臣都想母后了,母后想儿臣了吗?”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

向华月笑着伸手在梁崇月的高挺的鼻头上刮了刮,声音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柔和煦,如同春风拂面,瞬间扫空了梁崇月方才一路走来的燥热。

“儿臣不管多大,都是母后的女儿,儿臣想母后了,自然要说出来啊。”

梁崇月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她虽然在这个时代长大,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她喜欢谁,爱谁,在意谁,她就是要表达出来。

向华月也被她这副无赖的模样逗乐,梁崇月就这样一直黏着母后到小厨房将午膳全都端上桌子。

梁崇月才将挽着母后的手松开,刚才睡醒她就有些饿了。

没办法,昨天晚上的消耗实在是大,得好好补一补。

“多吃些,母后瞧着你都瘦了。”

向华月看向崇月的目光中带着心疼,不像是在说假话。

梁崇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倒是没觉得自己瘦了,反而这段日子在母后宫里,每日陪在母后身边,无忧无虑,她好像都有些幸福肥了。

“母后别担心这些,儿臣就是没有用午膳,等用过午膳您再看,定然就和平时一样了。”

梁崇月将自己喜欢吃的菜夹到母后碗中,一顿温馨十足的午膳就在两人亲密的谈笑中用好了。

宫人们将桌上的东西都撤了,梁崇月用茶水漱过口后,跟着母后进了内殿。

一到内殿,梁崇月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眉头不经意的皱起,方才她在养心殿里也闻到了这股味道。

“母后,大越今年的岁贡之中有百濯香了吗?”

梁崇月顺着香味寻了过去,最后在母后的床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香囊。

梁崇月并未直接将它摘下,只是凑近闻了闻,便断定这就是大越从前当作岁贡送来过的百濯香。

“没有,这香薰是你父皇昨日新受宠的郁荷美人送来的,除了母后这里,几个高位嫔妃处也有。”

“郁荷美人?岁贡美人?”

向华月听到崇月如此不加掩饰的将此事说出口,嘴角不经意间扯出一抹极淡的讥讽。

但只一秒钟,向华月就控制好了情绪,嘴角的讥讽淡下去,依旧是那副极温柔慈爱的看着崇月。

“没错,是大越此次用来的美人之一,说是莲妃母家的侄女,与莲妃生得七分相似,见你父皇喜欢莲妃,便将她送来了。”

梁崇月算了算莲妃的年纪,哪怕被大越送来没几年便有了身孕,生下一对龙凤胎至今,不过也才二八年华。

在梁崇月看来,此时正是女子最为成熟美好的年纪,可惜二十八岁在这个普通老百姓平均寿命只有五十岁的时代,二十八岁已然走过了人生大半时光。

再成熟美好的身躯也不比得更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更讨渣爹的喜爱。

梁崇月回想起今日在养心殿外见到莲妃时的场景,脸色惨白,汗水沾湿了发丝,就连走路时双腿都在打颤。

她当时还以为是莲妃觉得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想利用渣爹亲手毁了自己的孩子,从而对她产生愧疚之情,好保她短时间内荣宠不衰。

果然还是她想多了,莲妃若真有这个脑子,就不会把一双儿女教养成那副样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越如今正是国步多艰的时候,一边与大乾私下勾结,一边还想巴结好渣爹这条粗壮无比的大腿。

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想讨好,就等着看哪边赢了,它好转头投向哪边。

比墙边的狗尾巴草也坚韧不了多少。

送美人来夏已然是大越这等小国常年来养成的习惯了。

正好渣爹也钟爱收集各种美人,投其所好,更不必说还是在如此国家危急存亡的时刻。

但凡渣爹在大越和狼瓦之战中选择无视此事,大乾定然不会在大局已定之前就暴露他与大越之间的关系。

在大乾老皇帝的谋划中,狼瓦吞掉大越于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都是暗中勾结,两者合并他还能更加省心些。

“母后可有叫人好好检查一下这香囊?”

今日凌晨,她才对申屠玦进行了严刑拷打,对于大越和狼瓦这等小国,她从心底里便是瞧不上眼的。

“崇月放心,春香看过了,里面除了百濯香外,还添了些安神的香料,郁荷美人初到京中,往后日子还长久着,只有傻子才会一来便为自己树敌。”

听到母后此言,梁崇月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将香囊拿在手上仔细打量起来。

大越和狼瓦私下里与大乾勾结,若是事成,这位郁荷美人可就不是初来乍到那么简单了。

大越将她送来,一方面是为了讨渣爹欢心,另一方面,怕是想要了渣爹的命。

“儿臣也喜欢这个香囊,母后可否割爱?”

梁崇月手中拿着香囊,转过头来看向母后。

“你若是喜欢便叫春禅取下来挂到你殿中去。”

向华月对于一个小小香囊不甚在意,她原本也只是看中这香囊闻着确实安神才留下挂起来的。

崇月心思她也明白,不过是担心这后宫之中尔虞我诈不比官场轻松,怕她中了旁人的计。

“儿臣多谢母后,那春禅姑姑便将郁荷美人送来的这等香囊全送到本公主的寝殿吧,往后再送来的也是如此。”

春禅听到殿下命令,看向娘娘,见娘娘只笑着,满脸慈爱的望向殿下,春禅立刻上前,将娘娘床头挂着的香囊取下。

连同郁荷美人昨日送来的那些也都收拾起来送到了偏殿。

见母后的床头上只有自己这些年送的小香囊还挂在上面,梁崇月趁着母后不注意,将里面已经失效的香料换成了安神助眠的香料。

最近事多,就连她都难睡个好觉,更不必说母后了。

再过七日便是渣爹寿诞,母后这些日子不仅要管理后宫,还要忙着渣爹的寿诞。

这些天,她坐在步辇上走在后宫中,时常都能听到各种乐器和曲调,后宫里的女人们为了能在渣爹的寿诞上拔得头筹,吸引渣爹的注意,铆足了劲的练习。

香料放好后,梁崇月才转过身来,母后已经为她倒好了茶水。

“刚用过午膳,先饮些凉水吧,冰酪就等晚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再吃。”

梁崇月乖顺的坐到母后身边,甜甜的说了声好后,端起母后亲手倒的凉水饮了一口,花茶清甜,她这盏里头还搁了冰块,与夏天再适配不过了。

梁崇月将茶盏放下的时候,母后寝殿内已经没了人,梁崇月明白母后这是有话要与她说,将手中茶盏放下,安静的坐在母后身边。

“芷柔今日来找我一事,想必崇月已经知道了。”

接收到母后看过来的目光,梁崇月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她确实知道了,还被三姐姐身边的贴身宫女给拦了,若不是她怜惜三姐姐最近糟心事太多,别说一个小小宫女了,就算是渣爹来了,也拦不住她。

“芷柔来找本宫为她赐婚,说是她早就到了待嫁之年,从前是她还小,贪恋在宫中无拘的日子,不愿早早成婚,如今她也想通了,想寻一个真心待她可以依靠的男子共度余生。”

梁崇月听到母后此言,没有震惊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想必是那日梁崇祯同她说了什么,如今她身后无人依靠,为了自己的后半生早作打算也是应该的。

“想必是那日大越那位二皇子前来提亲吓到了三姐姐,虽说父皇不愿送公主和亲,但若能早早将婚事定下来也是好的。”

崇月此言有理,向华月坐在一旁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那三姐姐可有心悦之人了?”

梁崇月在宫中呆着也没什么事,莲妃如今腹中胎儿难保,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随时被人取代,估摸着宫里很快就又有新热闹看了。

“芷柔说上次出宫时不慎丢失了钱袋子,是一位乔公子帮忙付账,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瞧那乔公子相貌堂堂,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是前年高中的榜眼,乔侍郎家嫡四子,乔家家风清正,也算是在这京城之中顶好的儿郎了。”

梁崇月倒是没想到三姐姐平日里没心没肺,肆意洒脱的样子,这么快就连托付余生的人都选好了。

只是乔家

梁崇月脑中思绪飞快转动,将那日系统调出的梁崇祯递给梁芷柔的那张纸给找了出来,上面没有乔家,连乔家的旁支都没有。

可是她明明记得在哪一份名单上见过乔家父子的名字都在上面。

找不到那张名单,梁崇月便直接将消息传给了系统,让它去找。

大夏能混到正二品文官的位置,有哪个是真正清白的。

家风清正?往往内里阴私更多,手中权柄大了,能遮住更多事情,不叫暴露在外罢了。

向华月瞧崇月半天没说话,以为是这乔家四郎有何问题,眉头微微皱起,缓缓开口道:

“崇月久久不言,可是这乔家四郎有问题?”

梁崇月的思绪被母后打断,忽然抬头看向母后,她与母后之间几乎无话不谈,平日也最爱与母后一起商讨各处局势如何。

梁崇月看见母后微皱起的眉头,伸手将其抚平后才开口问道:

“父皇已过不惑之年,几位皇兄皆已长大,母后可知这乔家在暗中支持的是哪位皇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崇月的话警醒了向华月,她方才让李瑾派人去查,查到的同她从前知晓的并无出入,她还只当芷柔是真找到了最合适不过的如意郎君。

可若是乔家暗中参与党争,那芷柔是被骗了还是自愿牵扯其中的?

向华月沉思片刻,对上崇月深邃的眼睛,缓缓开口道:

“此事母后会去查清楚,若是乔家真有问题,母后会去提醒芷柔,可若是芷柔执意要嫁,崇月你不可过多参与。”

这段时间崇月与芷柔亲近,向华月担忧崇月会因为姐妹亲情将自己陷入两难之境。

这世间女子心动一次不易,芷柔能主动提及此事,想必早已钟情于那乔家四郎。

向华月也是过来人了,若是芷柔执意要嫁,不论是谁去劝说,都没用,只希望那乔家真如外面传闻一般是个家风清正的,一切只是她们多虑了。

梁崇月岂会不明白母后意思,她也希望三姐姐能嫁得如意郎君,最好是刚嫁过去就随君调任,远离京中的是是非非。

在这京中最血雨腥风的几年内都别回来,将大夏的美好河山游历个遍,做回这京中最潇洒肆意的公主。

“儿臣明白,母后放心,只是提到三姐姐婚嫁一事,儿臣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母后恩准。”

最近事多,听到三姐姐有心悦之人时,梁崇月才将四姐姐之前拜托她的事情想起来。

“母后的崇月不会也有了意中人吧?是京中哪家的好儿郎?”

向华月眼含笑意,仔细看还带着期待的精光,片刻间她已经把京中适龄的各家好儿郎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崇月府上那些事,她也知晓一些,那些个年轻貌美的护卫偶尔打发一下时间就算了。

若真是选驸马,还得是大夏世家贵族费尽心血培养起来的优秀儿郎才能撑的起公主府的场面来。

梁崇月脑中还在想着四姐姐的事情,她还没说什么,母后就能想到她身上去,吓得她赶紧开口打消母后这遥远的想法。

“儿臣的驸马不着急,儿臣是想同母后说四姐姐的事情。”

向华月回忆起相貌清秀,只比崇月大了几个月的梁清舒来。

那小姑娘从小就爱跟在德妃身后,独孤氏倒台后,她对德妃也一直不算热络,宫中美人无数,皇上也不常去她宫里。

后来皇上子嗣多起来后,那小姑娘每回来请安时都安安静静的,在一众皇子公主中不算出挑,像朵美好纯洁的茉莉,乖巧的很。

“怎么了?母后对皇子公主一向宽厚,还有什么事情要崇月亲自来同母后说?”

梁崇月将母后空了的茶盏斟满后,脸上带着讨巧的笑,朝着母后开口:

“还不是那日大越不懂事的二皇子前来求亲,父皇虽然没同意但也没有直接拒绝,四姐姐担心父皇舍不得儿臣,会将同儿臣一般大的她送出去和亲,儿臣可否求母后给四姐姐一个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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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清舒上辈子就过过这样的日子,梁崇月并未直接点出大乾,她相信母后也会明白其中深意的。

自从有了崇月后,时间长了,向华月对待这宫里的孩子也都多了几分爱护。

她记起这些日子梁清舒着了风寒,已经有段时间不曾来请安了,算算日子就是在那日宫宴之后。

向华月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崇月,瞧她这副样子,没好气的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一下。

“放心吧,你父皇早就同母后说过了,大夏的公主再不和亲,哪怕是敌军打到家门口来了,也绝不会以公主娇弱之躯,换取大夏短暂的安宁。”

听到母后此言,梁崇月的眼睛亮了又亮,她爹果然有魄力。

梁崇月想起梁清舒所说的上一世的细节,送公主和亲是梁崇祯这个怂蛋做出来的事情。

她借着废后逃跑一事,已经让渣爹将梁崇祯囚禁于独孤氏的老宅了,每日还有伤脑子的药喂着,想必这一世,他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了。

“父皇威武,能生在大夏,做父皇和母后的女儿,是儿臣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梁崇月由衷的发出感慨,不送公主和亲,问这世间能有几个皇帝能有这样的想法和魄力。

多的是在国家危难之际,再榨干女子最后一点价值,换取表面的太平富贵日子。

有了母后此言,梁崇月答应四姐姐的事情也算是做到了。

刚想用母后还聊些别的事情,就见春禅姑姑脚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公主殿下请安。”

“起来吧,什么事这么着急。”

春禅起身后,神色镇定只是压低了声音朝着娘娘开口道:

“娘娘,莲妃小产了。”

春禅姑姑说完,梁崇月倒是没有太过惊讶,按照她今日碰见莲妃时,莲妃的模样,她推算的时间也就在这两日了。

除非她用上好的药材吊着腹中胎儿,不然拖不了多久。

向华月听闻此言,神情恹恹,外面天气这样热,莲妃还得在这个时候出事,若她不是皇后,是真不想过去。

梁崇月上手拉住了正要起身的母后,与母后疑惑的目光对上后,梁崇月缓缓将今日在养心殿外发生的一切告知给母后。

“儿臣方才就想同母后提及此事,只是没想到莲妃的速度更胜一筹。”

不知道她找好替罪羊了没有,要是没有,那这孩子掉的于莲妃而言可就亏了。

向华月相信崇月在她面前对于这样的事情绝不会添油加醋,但这就已经足够叫她心惊了。

向华月放在桌上的手攥紧,双眼看向远方时带着浓烈的恨意,护甲戳在手心上也不觉着疼。

莲妃这段时间每日蹦跶的欢快,她也只当作没看见,随她去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想把一个本就留不住的孩子赖在崇月身上。

后宫阴私之事,向华月从来都是只教却不让崇月参与其中。

此事若是崇月当时没有后撤那两步,她的崇月还不知会被她陷害成什么样子。

“呵,莲妃,真是好得很啊。”

梁崇月坐在一旁,听着母后语气中毫不掩饰的杀意,默默计算着莲妃这次小产之后还能再活多久,她可得掐好时间,把那太监的事情给捅出来,免得留下祸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坐在步辇上,跟在母后身后到达景阳宫的时候,景阳宫里已经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嫔妃,渣爹还没来,只看见齐德元那显眼的壮硕身材站在人群之首正在同莲妃身边的宫女说着什么。

见母后到来,齐德元立马撇下莲妃身边的宫女,迎了上去。

其余嫔妃见皇后娘娘和镇国公主一起过去,停下了窃窃私语,也都迎了上去。

“妾/奴才/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公主殿下请安。”

(崇月有封号、封地,还是皇后的女儿,四妃以下见她都得行礼。)

“都起来吧,发生了何事?莲妃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小产了?”

向华月一席话问下来,竟除了齐德元外,景阳宫里的宫人竟无一人上前来回话。

向华月一身金丝凤凰齐飞团云纹罗裙站在那里,不怒自威,往日里似一汪秋水般的眼眸凌冽的看向站在人群前头的齐德元。

“陛下没来?”

齐德元接收到皇后娘娘看过来的目光,想起这些日子莲妃侍宠生娇,立马清了清嗓子,以保证景阳宫里每个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开口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陛下正在养心殿内与大人们相谈要事,不便过来,陛下说劳烦皇后娘娘查明原因后派人告知一声即可。”

听到齐德元此言,景阳宫内不知是谁先没忍住发出唏嘘声,有人见皇后娘娘并未出声制止,很快一声接着一声的唏嘘声在往日因着莲妃得宠,最是热闹不过的景阳宫响起。

梁崇月安静的站在母后身侧,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宫里一向都是只闻新人笑,不听旧人哭的地方。

莲妃获宠时嚣张跋扈,众人再不愿意也只能捧着她,现在孩子没了,宠爱也丢了,一夜过去,从天上摔进泥地里,那些被她欺负过的宫人们在宫里混了这许多年,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没想到有那合欢散的加持,莲妃也没能多撑一段时间。

梁崇月的目光落在缩在角落里满脸惊恐的梁珺琳身上,景阳宫里的众人目光都集中在紧闭的殿门后面,猜想着莲妃现下情况如何,没人注意到她身上。

梁珺琳突然觉得后背一寒,全身发冷,顺着背后刺骨的寒意看去,正好与五姐姐四目相对。

梁崇月恶趣味的朝着她露出一个坏坏的笑,瞬间将她吓得惊叫出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九公主也是个可怜孩子,景阳宫出了这么大的事,公主身边竟然也没人跟着,天可怜见的,若是本宫的女儿,哎......”

那个出声惋惜的嫔妃说到一半,忽然止住了话茬,伸手从袖口取出帕子,慢慢朝着梁珺琳走去,将她搂进怀里安抚着。

看见这副场景,在场不少嫔妃都暗暗咒骂了一句,其中更是不乏心直口快的直接将她的心思戳穿。

“果真洛昭仪年纪小脑子就是灵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莲妃还好好的活着呢,就开始打起九公主的主意来了。”

心思被戳穿,那位洛昭仪也不恼怒,只淡淡的笑着,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梁珺琳的喜爱。

“臣妾是没有福气有琳儿这样可爱的公主了,只是瞧着公主年纪小,心疼罢了。”

梁崇月记起这位洛昭仪初入宫的时候,也得过渣爹一段时间的宠爱,还怀过两次,但都没能平安生下来。

最大的那个不过才五个月,就因为一杯查不出来历的花茶断送掉了,连着她的恩宠也一起断送了。

算算时间,若是洛昭仪的孩子能生下来,应该和梁珺琳一般大了。

梁崇月的目光落在洛昭仪身上,瞧着她像是真心疼梁珺琳一般,将人小心的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着。

梁珺琳也因为她的安抚,心情平复了不少,只有那双眼睛之中还带着少许惊恐,时不时的朝着她这边看过来。

若是视线与她对上,梁珺琳便会立马将头转过去,整个人窝在洛昭仪怀里小声的抽泣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洛昭仪将人抱在怀里,自然比旁人看的真切,顺着梁珺琳最后一次看出去的目光望去,正好对上梁崇月平静的眸子,洛昭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消失不见。

朝着梁崇月露出和顺一笑后,收回视线,专心安抚起梁珺琳来了。

梁崇月将视线收回,莲妃还没死,洛昭仪的那点心思就不避着人了。

听着景阳宫里莲妃往日甜腻娇软的嗓子,已经喊到嘶哑,还在念叨着渣爹,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来看着就叫人感觉瘆得慌。

梁崇月只看了那满是血水的木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目光转向候在廊檐下的宫人们。

景阳宫的宫女太监换的勤快,少有能留下两月的。

如今更是一个个将头低下,恨不得无人注意到他们才好,梁崇月在母后耳边低声耳语两句。

向华月顺着崇月的目光看去,果然如此,就连刚来时,同齐德元说话的那名宫女也噤了声,慢慢往众嫔妃身后缩去。

若再晚上片刻,这不起眼的宫女,躲到人群里去,便分不清了。

向华月递给春禅一个眼神,后者立马明白,上前将那宫女拽出,压在娘娘跟前跪着:

“老身记得你是莲妃娘娘身边贴身侍奉的宫女,名叫叶儿,娘娘问话,为何不答?”

春禅姑姑是这宫里的老人了,这么多年得皇后娘娘信任,哪怕在御前都有几分薄面。

如今被她押着跪在众人面前,叶儿吓得泪水涟涟,抖如筛糠,嘴里一直念叨着:

“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此话一出,是个人都能猜到莲妃小产一事定不简单,尤其是后宫之中被莲妃欺负过的那些嫔妃。

往日里莲妃得宠,她们只能一再忍让,如今陛下连她小产都不在意了,想必她已经失宠,今年陛下寿诞,各边关小国送来的新奇美人年轻貌美,等莲妃双月子做好,陛下怕是早就将她给忘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可是莲妃身边侍奉的宫女,莲妃小产你怎会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还不等周边围着的嫔妃们开始窃窃私语,春禅姑姑已经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话都问出来了。

“奴婢真的不知,皇后娘娘您一向仁慈,求您放过奴婢吧,奴婢真的不知道我家娘娘是因为什么小产的。”

叶儿被春禅姑姑双手擒住压在地上,灼热的日头下,冷汗不住的从额间滑落,汗如雨下。

夏日衣物都以轻薄为主,叶儿到底也是莲妃身边的贴身宫女,身上衣物的用料也比寻常宫人要好上一些。

稀疏轻薄的蓝葛纱在被日头晒得滚烫的地面上摩擦,很快就摩破了,隐约从里面渗出丝丝血迹来。

就连这样,叶儿也没将莲妃小产的原因道出,不等向华月下令,春禅就先娘娘一步,开口道:

“娘娘,这宫女嘴巴太硬,奴婢将人带下去好好问一问,不出一刻便能带一个嘴皮子软的回来,外头天热,娘娘同诸位娘娘不若先去偏殿歇着。”

春禅姑姑在调教宫人上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在宫里的老人都会这一招。

景阳宫里没一个懂事的,皇后娘娘来此站在日头下,竟无一人开口请皇后娘娘去偏殿歇息。

春禅审视的目光在景阳宫候在各处的宫人身上扫过,最后不满的目光停留在那扇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的殿门上。

“也好,莲妃到底不是第一次有孕了,胎儿也满三月了,应该稳健了才对,李瑾,将一直看顾莲妃这胎的太医给本宫叫来。”

“是,奴才这就去办。”

李瑾领命退下后,一个身着嫩黄色罗裙的嫔妃脚步匆匆的从入群后面走上前来:

“妾身黄婉仪,居住在景阳宫偏殿,这几日身子不适,方才听到动静用了药才赶过来,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娘娘若是不嫌弃,先去妾身殿中歇息等候吧。”

黄婉仪声音婉转动听,只是略带沙哑,影响了这如黄鹂般好听的声音。

向华月朝她微微颔首,眉眼间闪过一丝只有黄婉仪看到的心疼惋惜之意:“起来吧,你这嗓子久不见好,不妨换个太医来瞧瞧。”

“多谢娘娘挂怀,老毛病了,妾身都习惯了。”

向华月听她这样说,便也不好再说什么,美眸微转看向景阳宫里围着的嫔妃们:

“景阳宫偏殿不大,本宫知道诸位皆是关心莲妃,都先回去吧,有事本宫会派人前去告知诸位的。”

今日能聚在这里的,除了皇后娘娘同镇国公主殿下以外,哪个不是和莲妃有仇,前来看她笑话的。

这些日子她们深受其害,终于等到莲妃跌了这么大个跟头,虽然个个不舍,但畏于皇后娘娘威严,也都跟着一一告退了。

“皇后娘娘,妾身可否能将九公主带回妾身宫里去,这一盆盆止不住的血水端出来,九公主看着心中也害怕,待莲妃娘娘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碍,妾身再将九公主送回来可以吗?”

洛昭仪面上一片赤忱之色,此话一出,引得刚才已经走远的嫔妃们纷纷回头。

梁崇月站在母后身后,瞧着她这副伪善的样子,目光往下看去,落在梁珺琳还挂着泪珠子的脸上。

与她对视,梁珺琳明显的神色一震,拼了命的要往洛昭仪怀里钻,生怕晚一步就要被她抓住,从此命不久矣。

向华月眉头微皱,面色不悦的看向洛昭仪,梁珺琳平日顽皮,那是莲妃教导不善所致,可她还记得洛昭仪两次有孕,查到最后腹中胎儿都是被莲妃下手害死的。

虽然这两次,莲妃都找了替罪羊为她背锅,可到底是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这套能骗得了陛下,不一定能骗得了洛昭仪。

今日莲妃还挣扎于病榻,洛昭仪突然提出要带梁珺琳回去,怕是没安好心。

向华月并不愿多管莲妃与洛昭仪之间的陈年往事,如今宫中事情太多,眼看就要到陛下寿诞了。

今日已经死了一个尚在腹中的胎儿了,梁珺琳不能再出事了。

“莲妃还在苦苦挣扎之中,人定之后,定然想见孩子,陛下寿诞在即,洛昭仪还是早些回宫去好好研习你的琴谱吧。”

向华月已经将话说的够直白了,那些还未走远的嫔妃之中,也准备在陛下寿诞上弹奏的听到皇后娘娘此言,也不再等莲妃这里的结果了,急急忙忙往自己宫里赶去。

莲妃不论此后怎样,那都是她自找的,可要是得了陛下看中,那一切都不一样了,在这后宫里,恩宠才是能看得见的最实际的东西。

洛昭仪像还是不死心一般,她自是知晓皇后娘娘话中深意,可自从她腹中孩子被莲妃害死之后,太医诊断她再难有孕,她夜夜梦中都能见到她那已经成型的孩子回来看她,日日痛苦而醒。

洛昭仪入宫不算晚,见识过皇后娘娘还是皇贵妃时的排场,就连当时的独孤氏身为皇后也要避而远之。

但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子,洛昭仪把心一横,无视皇后娘娘的警告,蹲下身来靠近梁珺琳,语气轻柔满含爱意,像是再对自己的孩子一般开口道:

“琳儿可要去洛娘娘宫里用糕点?待你母妃好了之后,洛娘娘再将你送回来与你母妃团聚可好?”

梁珺琳被她抱在怀里,只能看到眼前这个漂亮的母妃温柔慈爱的样子,丝毫看不到在她背后,洛昭仪因为紧张激动到不停颤抖的手指。

梁珺琳到底也不是白痴,她知道自己母妃如今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她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母妃,但一抬头就对上五姐姐那张蛇蝎美人脸正在死死的盯着她。

见她看过来,五姐姐嘴角扯出一个恶狠狠的笑容,嘴里尖锐的牙齿像是尖刀一样,只要她敢留下来,下一秒尖刀就会刺穿她的脖颈,让她痛母妃一样,躺在床上不停的流血,直到死掉。

梁珺琳没有丝毫犹豫的双臂环抱上了洛昭仪的脖颈,整个人靠在洛昭仪怀里,小声啜泣着:

“琳儿要去洛娘娘宫里,琳儿喜欢洛娘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站在原地冷眼旁观梁珺琳把自己送上死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莲妃将她养的不知天高地厚,心思简单,就该料到会有这天。

梁崇月也明白母后不许洛昭仪将人带走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最近宫里事多,不想再添事端。

“洛昭仪。”

母后的声音从身旁响起,不怒自威,方才聚在景阳宫门外的嫔妃们听到皇后娘娘发怒,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娘娘,妾身是真心喜爱琳儿的,还请娘娘成全妾身这一回吧。”

洛昭仪抱着梁珺琳哭得梨花带雨,衬得母后像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执意要将她们这对假母女分离。

“既然洛昭仪和九皇妹都心甘情愿,儿臣瞧着莲妃身边确实也没有得力之人,儿臣听闻洛昭仪出生江南,是最温婉不过的女子,定是能将九皇妹照顾好的,母后何不成人之美。”

梁崇月忽然出声,打乱了方才的局面,洛昭仪像是被她的话镇住,止住了哭,抬头望向她。

梁崇月低头俯视着蹲在地上的洛昭仪,眼中冷意未退,只有出声柔和。

“儿臣记得洛昭仪的父亲是江宁织造员外郎,虽然只是个五品官,但在任多年,一直勤政廉洁,是百姓口口相传的好官啊,有这样的言传身教,洛昭仪定然也能教养好九皇妹。”

洛昭仪方才被莲妃小产的喜讯冲昏了头脑,一时间只想着为自己死去的孩子报仇,经五公主这番提醒下,她的脑子才开始慢慢回笼。

梁崇月看见洛昭仪放在梁珺琳背上原本紧抱着的双手松开了一些,明显有往后缩的架势。

不等洛昭仪犹豫退缩,梁崇月靠近母后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她看向梁珺琳时眼中冷的像是藏了一块冰。

“既然洛昭仪执意要将九公主带走照顾,本宫也不好过多阻拦你一片爱子之心。”

洛昭仪想明白了,方才是自己冲动了,她不该拿整个洛家陪她冒险。

在江宁还有爱她等她的父亲母亲,她离家时,幼弟才五岁大,前几日刚收到母亲来信,幼弟正是勤奋好学的时候,她不能因为一己私欲,祸害全家。

可听闻皇后娘娘此言,她刚想出声反悔,就撞上了五公主满含深意的双眼,她在宫中这些年,听多了这位五公主的事迹,陛下亲自教养,爱护有加,说是偏爱也不为过。

这些年这位五公主殿下一向是温婉端庄,对待底下宫人也少有红脸都时候,这些年来,只有碰上皇后娘娘的事情,才能见到五公主殿下动怒。

瞧着这位五公主不达眼底的笑意,洛昭仪惶恐的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回想起这些日子听到的莲妃对皇后娘娘不敬,被五公主赶出翊坤宫的传闻,想来五公主应当是不喜欢莲妃的才对,不然也不必提醒这些事情。

洛昭仪恨不得现在就给自己来一巴掌,早知道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主殿下对莲妃不喜,她就该忍住才对。

非得这个时候凑上去,再多忍些日子,以五公主殿下的手段,说不准,都能等到莲妃和她的一对龙凤胎一起下葬了。

梁崇月清楚的看见洛昭仪被她一席话给吓住,可她要的并不是这样的效果。

梁崇月一个眼神落在云苓身上,再看见云苓朝她微微点头后,梁崇月脸上带着浅笑,声音柔和的朝着洛昭仪和梁珺琳开口道:

“云苓送洛昭仪和九公主回去,今日日头大,洛昭仪就乘本公主的步撵回去吧。”

妃位以下除非特许,否则是没资格坐步辇的,洛昭仪看向殿外已经抬过来的步辇,一张脸色白了又白。

整个人再也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像是被抽干了全身气力。

梁崇月正在低头观察着洛昭仪和梁珺琳的状态,一抬头就看见了母后不赞同的眼神。

但母后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九公主殿下、洛昭仪,咱们走吧。”

云苓上前搀扶起洛昭仪和梁珺琳,洛昭仪双腿发软,艰难起身后,哀求的望向皇后娘娘,希望娘娘能收回成命。

但有梁崇月挡在前面,洛昭仪此无用之举,只会是徒劳。

她既然一心想替自己的孩子报仇,那自然是要成全的。

梁崇月听着莲妃宫里还时不时的发出惨叫声,心中冷笑,死一个也是死,死三个也是死,莲妃自己都活不长了,再留个血统不纯的皇子在世作甚。

洛昭仪和梁珺琳最后还是被云苓给带走了,不同的是洛昭仪想明白局势后,双腿发软,全程都靠云苓和她的贴身宫女在旁搀扶才走到步辇旁。

梁珺琳像是逃出牢笼的幼鸟,还没见识过外面的险恶,一心想要出去探索一般。

刚才假模假式的委屈哭闹,连景阳宫的大门还没出,就装不下去。

被洛昭仪带来的嬷嬷抱着也不安分,伸手把玩起了嬷嬷耳垂上带着的耳钉。

下一秒,就听抱着梁珺琳的嬷嬷一声惨叫,梁崇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自然看清梁珺琳伸手一把将嬷嬷戴着的耳钉扯下。

鲜血很快就顺流而下,梁珺琳的手上也被滴到了不少,果真天生坏种。

嬷嬷受伤,洛昭仪位份不低,身边跟着的宫女也不少,很快就有新的宫女顶上了嬷嬷的位置。

好在那时距离殿门外也不算远了,抱着梁珺琳的宫女脚下生风,终于在被梁珺琳满是鲜血的手糊了一脖颈的血,看着就渗人。

云苓带着人离开了景阳宫。

梁崇月转过头来时,对上黄婉仪关切的目光,回以真挚的笑容。

她记得这位黄婉仪,曾经一曲名动京城被她爹送进宫来,讨渣爹欢心,她也曾听过她全盛时期的美妙歌喉,才知这世间真有声音如此婉转动听之人。

听她说话,都像是在听一首再美妙不过的曲子,什么高山流水,风声鸟鸣都抵不过她的天籁之音。

黄婉仪那时年纪小,最是守规矩,哪怕身体不适,也不敢在请安时告假,还会把她从宫外带进来的一些小玩意送给她,给她讲各种故事听。

梁崇月注意到她眼角的细纹,岁月不饶人,自从她嗓子坏了之后,这宫里就再没有过那样美妙动听的声音了。

景阳宫主殿内还时不时的传出痛苦的哭喊声,梁崇月前世亲眼见识过妇人生产。

从她跟着母后来到景阳宫也许久了,莲妃的声音虽然一声比一声低沉,但能听出她的痛苦,她从前怎么不知道女子小产也会疼成这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母后,女子小产都会这样疼吗?”

梁崇月像是不经意间问出来的话,却直戳莲妃此次小产的蹊跷之处。

向华月眼眸一暗,崇月还是个孩子,自然不知小产之事。

但她在崇月之前还夭折过一个皇子,对于小产一事之痛最是清楚不过的。

宫中这些小产过的嫔妃在太医用药控制下,很快便能缓解身上的痛楚,只有心里的伤痕久久不能疗愈。

她也还是第一次遇到有嫔妃小产后,痛苦呼喊这么久的,一盆盆血水往外端出,不止不休。

“妾身瞧着莲妃这动静不像是小产,倒有些像是在生孩子一样。”

黄婉仪忽然出声,声音沙哑,听得向华月脚步一顿,身后跟着的宫人也都停了下来。

黄婉仪看见皇后娘娘停下脚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开口找补道:

“妾身并无生产过,也未见过妇人生产,此话是妾身浑说的,莲妃不过怀胎三月有余,怎么可能像是生产呢,不会的。”

黄婉仪越描越黑,身旁跟着的宫女见她紧张到口不择言,立马伸手在黄婉仪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角。

过了一会儿,才见黄婉仪彻底冷静下来,在前往景阳宫偏殿的路上再不发一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梁崇月扫视的目光落在黄婉仪身上。

都是住在宫里的,什么妖魔鬼怪,装神弄鬼没见识过,唯一的区别就是。

梁崇月生在宫里,长在宫里,从小就见惯了宫里的女人为了争夺渣爹的宠爱,什么招数,什么伎俩都能用的出来。

姐妹反目,相互背刺都是常态,这宫里哪有真心啊。

梁崇月的目光落在黄婉仪的喉结处,虽然是女子,可黄婉仪的喉结比寻常女子要明显的多。

可是她从前见到嗓子没坏的黄婉仪时,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温婉柔弱,比江南女子还要娇软三分,一开口就能叫人的心都酥了。

别说明显的喉结了,那时的黄婉仪像是块松软白嫩的糕点,一碰都能化了。

感受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时,黄婉仪肩膀不自在的抖了抖,在她看过来时,梁崇月收回了目光,专心的陪在母后身边。

感受到母后扫过来的余光,梁崇月就知道,母后定然也将黄婉仪的话给听进去了。

只不过母后有没有信她的鬼话就不知道了。

对于莲妃的异样,梁崇月直接将整件事交给了系统去查。

系统有着巨大但偶尔不靠谱的信息网,莲妃这样的小事无非就是被人下毒,或是自己在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

两者皆有可能,但梁崇月仔细算了算莲妃那只知道拈酸吃醋,仗着渣爹一点点宠爱,就胡作非为的脑子。

应该干不出自导自演这样高难度,并且暴露风险极大的事情来。

至于被人下毒,满后宫里,但凡得到过渣爹恩宠过的嫔妃都和她有仇,会下毒害她的人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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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的目光再次扫向黄婉仪,看见她因为紧张,额前冒出的冷汗,梁崇月收回了视线,并未收回对她的怀疑。

等到了景阳宫偏殿,梁崇月一进去就感觉到不太凉快。

各宫的用冰数量都是有规定的,梁崇月前几日在渣爹给的册子上才将这些学完。

黄婉仪位份不算低了,每月能用的冰块也不少,梁崇月手中扇子扇得不停,并未觉得这殿中比起外面有凉快到哪去。

好在黄婉仪这的凉水味道还不错,用些下去,也能够稍稍缓解身上燥热。

“皇后娘娘恕罪,镇国公主恕罪,妾身这月的冰块都用完了,来时已经派人去内务府支下个月的冰,只是内务府离景阳宫有些远,冰块还没送到,娘娘与公主殿下多用些凉水吧,妾身失职,还请娘娘责罚。”

梁崇月瞧着说着说着便跪下了的黄婉仪,两杯凉水下肚,她身上的燥热已经下去了不少。

向华月也不是那等爱磋磨嫔妃之人,对于黄婉仪这样乖顺懂事的,她平日里也会捎带关照些。

“起来吧,各宫冰块的数量都是定好了的,你位份不低,省着些用,一月还有剩余,到底不是刚入宫的时候了,不可贪凉,当心身体,景阳宫位置偏,再等等就是了。”

春禅姑姑将叶儿押下去审问了,梁崇月一边给母后扇风,一边还不忘用另一只手给自己灌些凉水。

侧头时,正好瞧见了黄婉仪后脖颈处,衣领下的红疹。

梁崇月这才仔细打量起黄婉仪今日这身装扮,已经不是宫中时兴的布料和刺绣了。

身上衣裙的颜色也淡了些,像是洗过好几次了。

虽说宫里嫔妃多,不受宠的拿不到当下时兴的料子。

可她翻看册子的时候,以国库这些年来的敛财手段,再给渣爹扩建一个同样大小的夏王宫,再养满宫的妃子,渣爹也养得起。

胭脂水粉,布匹料子每日流水一般的往宫里送,黄婉仪再怎么样也是个婉仪,位列九嫔之中。

这宫里最多的就是失宠的嫔妃,多的是位份低微的,不如她的。

梁崇月上下打量起黄婉仪宫里的布置,窗边挂着的还是早就过时的纱幔,遮光的效果微弱,日光打进来,照的这殿中比火笼还热,难怪这冰用的快。

从内务府运过来的路上化掉一些,送入这宫里,怕是比在外面化得还要快。

坐在这没多久,梁崇月身上就出了一身薄汗,衣裙被汗浸透,粘在身上极不舒服,今日外头还有些风,这殿中,无风又晒,真不知黄婉仪是怎么熬下来的。

黄婉仪很快就直起了腰身,看不见她脖颈后的红疹,梁崇月便收回了目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内务府的冰块被送来时,恰逢赶上李瑾带着一直看顾莲妃这胎的太医赶过来。

两方在景阳宫内会面,内务府的人看着皇后娘娘身边的李瑾公公身后跟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太医,立马往后撤了几步,让他们先行。

内务府的副总管太监被公主殿下收拾过后,如今内务府的三位总管太监全都是娘娘的人,都是自己人,李瑾朝着对方微微颔首,就当是谢过,带着太医直奔黄婉仪住处。

太医刚靠近偏殿大门,梁崇月就闻到了血腥味,浓烈恶臭。

梁崇月用扇子掩住口鼻,眉心不悦的微皱。

李瑾带着一身浴血的蒋太医从外面走进时,那股恶臭的血腥味像

是找到了新的还没被污染过的地方。

在空气里肆意挥发,很快黄婉仪的寝殿中也充斥着这股味道。

“微臣蒋同光见过皇后娘娘、镇国公主殿下、黄婉仪。”

那名姓蒋的太医给母后行礼时,身体一动,身上还未干涸的血珠便顺着他的动作滴到了地板上,就连血腥味都更重了些。

梁崇月同情的看了一眼黄婉仪,见她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像是并不在意此事,反而比母后还要着急的朝着李瑾开口询问道:

“李公公,这位就是一直看顾莲妃娘娘的蒋太医吗?莲妃娘娘可还好?”

李瑾正准备向娘娘汇报景阳宫主殿内莲妃的情况,听到黄婉仪开口询问,得到皇后娘娘示意,侧身退到一旁,只留下蒋太医跪在殿中。

“回黄婉仪的话,莲妃娘娘的身子怕是不妥了。”

蒋太医声音颤抖着,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心知肚明,莲妃能一直疼痛哭喊这么久,想必此次小产定是受尽磨难的。

黄婉仪正要开口继续往下问,就听到外面内务府的人在外求见,说是送冰来了,将黄婉仪接下来要问的话茬止住了。

“福春,出去迎一迎内务府的公公。”

黄婉仪叫来一旁站着侍奉的宫女,宫女领命退下后,内务府的太监们很快就抬着三缸冰走了进来,分别摆在殿中和两边。

两侧的摇扇宫女煽动着冰上冒出的冷气,不多时,殿中就凉快了下来,殿中那股不好闻的血腥味也淡下去了些。

内务府的太监离开后,那名叫福春的宫女也回来了,腰间系着的荷包瘪了些。

“蒋太医,莲妃的身子到底怎么回事,前些日子不是还说莲妃身子康健,这一胎必然能平安生产的吗?”

向华月端坐在榻上,眼神凌冽中带着不怒自威的威严,看的叫人心生惶恐。

蒋太医听到皇后娘娘声音里的冷漠,回想起莲妃愈来愈差的身体,整个人如坠冰窟,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血迹时,恍惚了片刻,才强打起精神开口道:

“皇后娘娘恕罪,微臣昨日给莲妃娘娘诊脉时,莲妃娘娘的脉象虽有虚浮之相,但腹中胎儿尚且安好,微臣才疏学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怀疑有人对莲妃娘娘下毒,这才使得莲妃娘娘今日忽然小产,且这么久了,莲妃娘娘体内胞衣还未脱落,微臣已经用尽了毕生所学,也束手无策。”

“还请皇后娘娘急召太医令前来为莲妃娘娘诊治,微臣已无计可施了,再这样下去,莲妃娘娘怕是熬不住了。”

梁崇月看着母后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莲妃这孩子没得真不是时候。

“李瑾,召太医令和齐太医一同过来给莲妃看诊。”

梁崇月想起齐太医的医术,实在是不敢苟同,召他与太医令一起给莲妃诊脉,莲妃这下有福了。

“是,奴才这就去。”

李瑾刚带着人进来,又转身离开,蒋太医跪在殿中,脸色不算好看,嘴唇煞白,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莲妃处现在离不得人,蒋太医快回去守着吧。”

五公主殿下的声音一出,犹如天籁,蒋同光都感觉自己瞬间活过来了。

“是是是,微臣这就去守着莲妃娘娘,微臣告退。”

接收到母后和黄婉仪一同看过来的目光,梁崇月只是朝着母后咧嘴一笑,将此事糊弄了过去。

莲妃是该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梁崇月算了算时间,渣爹应该已经知道斐禾失踪的事情了,不然就凭他对莲妃的上头劲,莲妃小产了,他怎么可能不来看。

没想到两件事正好赶到一起去了,现在宫里人怕是都以为莲妃失宠了。

可惜合欢散的药效猛烈,哪怕断了月余,都会让人忍不住想念。

梁崇月低头欣赏起云苓前几日刚用母后后院里的凤仙花为她染的指甲,个个饱满圆润,可爱极了。

不知道云苓有没有交代好洛昭仪,方才她提到洛家,吓到了她,想必短时间内,她不敢对梁珺琳动手,也能给母后省点心。

正想着,春禅姑姑从外头走了进来,身后的叶儿是被两名宫女给抬上来的。

梁崇月仔细打量了一番叶儿身上,除了在外面膝盖跪在地上摩擦出的伤口外,身上并没有明显外伤,衣衫整齐,只是发丝有些凌乱,整个人看着不像是用刑了。

也不知春禅姑姑这一手宫中秘术是用在哪里的,外面看着竟瞧不出一丝伤处。

“娘娘,叶儿招了。”

春禅姑姑语气平淡,倒是她身边被人放下的叶儿整个人抖如筛糠,整个人趴在地上,不住的后退。

“不是奴婢推的娘娘,不是奴婢,是羌总管不让我说的,娘娘每日都是羌总管贴身侍奉,羌总管只让奴婢站在廊下守着,若是陛下来了,出声提醒我家娘娘,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赶到殿中的时候,我家娘娘就已经捂着肚子不舒服了,奴婢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叶儿一边往后缩,一边磕头求饶,额前已经红了一片,看着不像是作假。

春禅站在她身边朝着上首坐着的皇后娘娘微微点头,看样子是认了叶儿说的话。

梁崇月今日前来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她已经从系统那拿到了莲妃身边那太监的准确信息了,名叫乌羌,在大越还是个国公之子,虽然是庶子,但也比做太监强。

如今为爱自宫,果真如资料上写的对莲妃一见钟情,一往情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羌总管?”

向华月看向叶儿的眼神晦暗不明,唇瓣紧闭,她早已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了。

莲妃宫里侍奉的宫人换的勤快,只有一位跟在莲妃身边多年的太监不曾被换过一事,她也知晓,陛下应许,她就没再多问过。

今日听叶儿的供词,她才知晓其中竟还有这么大的秘密。

向华月听了叶儿的供词,沉默不语,面容沉浸若水,却又透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凌厉。

细长的柳眉微蹙,深邃迷人的双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辉,目光落在叶儿身上,却让殿中众人都觉得如芒在背,黄婉仪宫中的宫女连大气都不敢出,皆屏气凝神,低头看地。

“是是,莲妃娘娘宫中诸事都是这位羌总管处理的,奴婢虽是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但才来景阳宫不到三月,从未贴身侍奉过娘娘,娘娘小产一事,奴婢真的不知内情,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或许是被皇后娘娘的威严吓住,在生死关头,叶儿也慢慢冷静了下来,拼命回想着自己入景阳宫后发生的一切。

她入宫为奴为婢也只是为了活着,她也不是傻子,对于莲妃娘娘和羌总管之间过于亲密的相处,她早就看出了端倪。

只是她初入宫时,嬷嬷就教过她,少说多做,做个勤快的哑巴才能在宫里活得长久。

可能这也是她与那些在景阳宫做不了一个月就被莲妃娘娘送回内教坊的宫女唯一的不同,才使得她被莲妃娘娘留了下来。

本以为她只要安安静静的做好羌总管交代的任务,莲妃娘娘也颇受陛下宠爱,她跟在莲妃娘娘身边,眼下也算安稳,却不曾想会遇到此事。

到底还是刚从内教坊被训练出来的宫女,年纪小,不经事,刚一抬眼就对上皇后娘娘敏锐的双眼。

才冷静下来,鼓起的勇气,霎时间灰飞烟灭,整个人又像个鹌鹑一样缩了起来。

向华月的目光看向黄婉仪,不必她开口,黄婉仪也知晓接下来的事情不是她一个小小婉仪该听的了。

同莲妃住在一个宫里多年,莲妃宫中的一些事情,她也早有猜想。

她从前只知晓,莲妃无脑,却没想到她竟敢如此大胆。

黄婉仪拢了拢身前的衣裙,起身朝着皇后娘娘行了一礼:

“娘娘恕罪,妾身到了该喝药的时辰了,妾身先退下了。”

向华月满意于黄婉仪的懂事,朝向她时,眉眼都温和了不少。

“你身子不好,想必也没心思管你殿中的这些布置,明日本宫让内务府给你殿中好好休整一番,将这些老旧的器具都换了。”

听到皇后娘娘此言,黄婉仪眼中适时的流露出感激之色,那双清澈纯净的眼睛微红,像是只再乖顺不过的小兔。

“妾身多谢皇后娘娘的关怀照拂,妾身铭记在心,唯愿以娘娘马首是瞻,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黄婉仪起身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向向华月的双眼中也满含感激之情,很快就带着殿中侍奉的宫女退了出去。

殿中少了人后,明显空旷了些。

向华月转头目光落在叶儿身上时,眼神瞬间凌冽起来:

“将你知晓莲妃与那姓羌的太监所有事情如实禀报,本宫做主,放你回内教坊。”

听到能回去,叶儿一颗死了又死的心一点点活了过来,抬眼看向皇后娘娘的双眸中带着希冀的点点光辉。

“你放心,母后下旨放你回去,定无人敢为难你。”

梁崇月适时的出声,柔和的声音,像是春天里和煦的风,一点点将叶儿早已支离破碎的心给吹到了一块去。

“娘娘放心,奴婢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儿垂在两侧的双手握拳,调整好呼吸,暗中给自己加油鼓劲。

莲妃是一宫主位,宫里侍奉的宫女不在少数,她不说,自然也会有人说。

若是能借此机会,离开这吃人的景阳宫,哪怕回去后被送到浣衣局,也好过小命不保。

叶儿再次抬眼时,眼底满是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方才淡暗无光的双眼此时已经重拾光芒,紧抿的唇瓣,微微张开,全身害怕又激动的颤抖。

在第一个字说出来后,叶儿颤抖着的瘦小身体才缓过来了些,开始将这三个月来,在景阳宫里听到、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奴婢从未近身侍奉过莲妃娘娘,就连娘娘沐浴都是羌总管侍奉的,奴婢每日要做的就是站在廊下为娘娘守门,待陛下来时,出声提醒娘娘。”

听人说就是比自己看的要有意思的多,叶儿一边阐述事实的时候,梁崇月一边对照着系统给的资料看也没有地方不全面的。

等到两方的信息对上后,梁崇月直接关了系统面板,她还是第一次听这种带着隐晦颜色的故事,可惜面前没有瓜果,不够尽兴。

梁崇月刚听到兴头上,就听到身旁母后一掌拍在桌子上的声音,直接将叶儿给吓坏了,双手捂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莲妃竟然敢在宫中做出这等事来,春禅去给本宫查,这姓羌的太监是哪来的,敢这般大胆的与莲妃暗通款曲,本宫要重塑宫风。”

梁崇月伸手在母后的手背上拍了拍,出声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春禅姑姑。

“母后,此事不如交给儿臣来查,宫里有人坏了规矩不知从几时开始的,有一便会有二,早早打草惊蛇,蛇藏起来可就不好抓了。”

梁崇月本来想说这件事主要还是怪渣爹后宫里的美人太多了,怕是她现在去后宫里随便抓十个嫔妃过来,让她们站成一排,面对渣爹,渣爹连她们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莲妃敢和乌羌在宫里这样肆无忌惮,莲妃是个没脑子的,这位羌总管可不一定是。

异国他乡追随至今,宫中对于太监、宫女的选拔一向严格,他都能混的进来,跟在莲妃身边多年一直无人发觉不对,想必是个有手段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向华月原是不愿崇月参与进这些腌臜事中来的,但看着崇月执意如此,向华月犹豫片刻还是选择顺了她的心意。

“母后把李瑾给你,此事不能拖,定要在你父皇寿诞前查出来。”

梁崇月瞧着母后眼中藏不住的怒气,想来是要在渣爹寿诞前就解决了莲妃和她的情郎。

“母后放心,儿臣明白。”

梁崇月语气严肃,眼神坚定,她早就知晓莲妃的这些不轨之事,她有系统这个大杀器,她来查,便是莲妃和乌羌在大越相识、相知、相爱的故事都能查的清清楚楚。

敢仗着渣爹的一点宠爱就对母后不敬,想起那日莲妃在翊坤宫里矫揉造作的嚣张样子,不知道等她把证据摆到渣爹书案上的时候,莲妃还能不能造作的起来了。

梁崇月低头对上叶儿惊恐的眼神,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儿臣看这叶儿是个机灵的,母后不如将人一并给了我吧,等事情查明之后,再送回内教坊。”

梁崇月一直在关注着叶儿脸上的表情,听到她叫她名字的时候,脸上有明显的怔愣,随即便开始紧张到颤抖。

是个胆小的,但惜命,容易背主,却好利用。

“你若需要便留下吧。”

向华月也未曾料到莲妃胆子这么大,若是早知道她与太监苟且,断不会给她用合欢散的机会。

眼下莲妃小产,虽不知陛下为何漠不关心,可太医直言莲妃是被人下了毒才会如此,此事必然是要查下去的。

向华月靠在榻上,余光瞥见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叶儿,莲妃宫中时不时还会传出痛苦的叫喊声,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昏。

向华月轻叹了口气,伸出右手,修长白皙的食指和中指缓缓揉起了太阳穴的位置,只是那紧锁的眉头在指腹的按压下,并未见到一丝好转的迹象。

梁崇月见状,借着解下腰间系着的香囊将从商城里买来的安神丸碾碎掺在其中。

把加了安神丸的香囊递到母后鼻下,安神丸的清香很快便飘散了出来。

驱散了母后身边萦绕着的血腥味,向华月借着这安神香的味道,靠坐在榻上休息了片刻,再睁眼时,整个人已然容光焕发,刚才被琐事困扰的样子烟消云散。

梁崇月起身将香囊系在母后腰间,之前在母后寝殿里时,她已经将母后床前挂着的香囊里的香料全都换成这等安神的东西,系统出品必是精品,不论白天再多烦心事,只要上床之后,必能保证母后一夜无梦,好觉到天明。

“母后放心,此事就交给儿臣了,定然会在父皇寿诞之前,将此事给查清楚。”

向华月闻了那香囊,现在整个人都舒畅了,听到崇月此言,欣慰的将她的手抓起,握在自己手心里。

抬眼看向站在自己跟前,同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那张脸,向华月恍惚间像是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母后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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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乖巧对着母后点头,她自然知道这些,李瑾为母后办事多年,哪怕没有系统,只要给李瑾时间,他定然能将乌羌之事查个清楚。

所以为了不引起母后怀疑,李瑾那她还得给他安排点任务。

梁崇月陪着母后在黄婉仪宫里又等了一会儿,期间李瑾带着太医令和齐太医到景阳宫的时候,听到莲妃宫里有人在喊莲妃不好了,便直接带着人去了莲妃宫里。

听到外面动静,春禅姑姑也跟了过去,正好云苓此时回来,将叶儿带了出去,这下景阳宫偏殿里就只剩下了梁崇月和母后。

梁崇月附在母后耳边,将查清莲妃和那姓羌的太监之事后的计划同母后透了个底。

宫闱不肃,到底是母后这个做皇后管理不善的责任,不过莲妃犯错,她又怎么可能让莲妃临死之前,还要让母后背上御下不严的错处。

错是他们所做的,窝在景阳宫的内殿里你侬我侬、相亲相爱、蜜里调油,这祸事引来的惩罚自然也要他们自己来承担。

“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只是此事到底不光彩,做的时候低调些,别叫你父皇查到你身上。”

向华月将崇月揽在怀中,上手轻抚过她的脸,她的崇月长大了,可以保护母后了。

“母后放心,儿臣自有分寸。”

她这些年在渣爹眼皮子底下做事,渣爹多疑,她现在还能毫发无损的靠在母后怀里撒娇,靠的就是她做事谨慎,走一步已经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连锁反应都算好了。

只有她故意露出破绽的时候,在大事未成之前,绝不会被别人抓住任何把柄,留下任何一点黑历史,她可是要做渣爹最乖巧、聪慧、懂事、贴心的宝贝女儿的。

梁崇月靠在母后怀中听着隔壁传来的莲妃的哭喊声在慢慢减少,看来这太医令还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算了算时间,春禅姑姑应该快要带着人过来了,梁崇月从母后怀里起身:

“母后,儿臣去嘱咐叶儿几句,莲妃那听着没动静了,儿臣也该将人送回去了。”

向华月手中抓着崇月系在她腰间的香囊,满脸慈爱的朝着崇月点了点头。

梁崇月走出殿外的时候,偏殿外守着的宫女太监一个都没了,梁崇月放出内力探了探,在房门紧闭的下房处探到了十几个人的呼吸声。

难怪母后愿意对黄婉仪另眼相待,这懂事的和不懂事的对比之下,既懂事又乖巧的不免叫人想多关照一番。

黄婉仪懂事,让偏殿外洒扫的宫人们都回了下房呆着,她自己也不知顶着这大太阳去了哪里。

梁崇月方才就探寻到了云苓和叶儿的位置,从廊下走出,直接奔着二人所在的侧房而去。

大门推开就见云苓正钳制着叶儿,满脸警惕的看向门开的方向。

待看清是殿下时,脸上的警惕消失的比翻书还快,直接丢下叶儿,朝着梁崇月走了过来。

“殿下,这宫女胆子小,奴婢还什么都没做,她就哭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的目光顺着云苓手指的方向看去,叶儿已经哭花了脸,整个人蜷缩起来,靠在墙角,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只无辜可怜的小白兔。

“想活下去?”

梁崇月声音在这不大的侧房响起,不带丝毫感情,平静的阐述着叶儿心底的想法。

她话音刚落,就见叶儿如鸡啄米般头点的飞快,眼角刚挂上的泪珠,下一秒就点头点飞了出去。

梁崇月慢慢朝着叶儿靠近,她走一步,叶儿就下意识的往后缩一点,直到无路可退,整个人缩在墙角,被迫抬头与她对视,叶儿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泉,下一秒眼泪就又填满了眼眶。

“躲什么?本公主又不会吃了你。”

梁崇月随意的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抓在手上,蹲在叶儿面前,用金丝缠绕的发簪挑起叶儿的脸,平平无奇,倒是那双眼睛生的漂亮,纯洁清亮。

“公主殿下饶命,奴婢知道的都已经交代了,其他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叶儿小声抽泣着,一滴泪正好砸在了梁崇月的发簪上,泪花被溅起,原本就莹润的宝玉沾了泪水,更显晶莹纯净。

“为本公主做一件事,事成之后,这只玉簪就是你的了。”

抵在叶儿下巴处的玉簪透着冰凉的寒意,叶儿每次吞咽口水都能感觉到这玉簪快要刺进她的脖颈。

“殿、殿下,奴婢只想活下去,想回内教坊,奴婢卑贱,不配碰殿下的玉簪。”

梁崇月看着叶儿每说一句话,身子的忍不住害怕到颤抖,瞧着她这副胆小怕事的样子,难怪莲妃换了那么多个宫女,最后能被她留在身边伺候的会是叶儿。

胆小怕事又惜命,稍微吓一吓就能哭许久。

梁崇月的目光落在叶儿脸上,久久不语,稍一皱眉,就见叶儿立马止住了哭,喉头哽咽,强忍着泪水不落下来。

梁崇月由衷的发出一声冷笑,表情淡漠的看向叶儿:

“苟且一事暴露,莲妃是活不了了,你跟在莲妃身边,是她的贴身宫女,陪着她从生到死,回了内教坊又能如何?但你若是执意要回去,本公主也不拦着。

本公主给你两个选择,一为本公主做事,莲妃一死,本公主送你出宫,二为本公主做事,莲妃一死,你回内教坊。”

梁崇月不是什么心大的善人,这样遇事卖主,一吓就哭的宫女,也不知是怎么在宫里活到今日的。

想到此处,梁崇月心中警铃大作,虽然面上不显,脑中已经联系上了系统,在查叶儿的身份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梁崇月心中有疑虑,面上还维持着方才冷漠淡然的样子,伸出三根手指在叶儿面前晃了晃。

“本公主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该交代的你也都交代了,一个毫无用处的人本公主也不甚在意,可若是让莲妃知道你都说了什么,你猜猜你会是什么下场?”

听到公主殿下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莲妃娘娘,叶儿当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白了又白。

方才还满是惶恐的眼中,多了急切,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不再握拳,焦急的想要握住公主殿下的手,向殿下证明自己的诚意。

梁崇月将手向后抽回,原本抵在喉间的玉簪,此时因为她的抽离,正对叶儿明亮的左眼,只要她再靠近一点,漂亮莹润的玉簪马上就会戳爆她的眼球,鲜血润玉,或许会比她的眼睛还漂亮。

想起那玉簪的冰凉,叶儿逼迫自己镇定下来,将贸然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只有声音里还透着急切。

“不、不要,奴婢愿为公主殿下马首是瞻,只求能在事成之后出宫嫁人,做个村中的普通妇人。”

梁崇月听了她这话,用手中玉簪慢慢划过她的脸,莹润的簪头一点点向上,落在她的眼睛旁。

见她害怕紧张,不停颤抖的样子,梁崇月有些怀疑宫里真的会有这般胆小如鼠之人活到今日吗?

“宿主,叶儿的资料找到了。”

梁崇月脑中闪过系统的声音,梁崇月飞快的打开系统面板,一目十行,飞快的看完了上面的资料。

在看清叶儿是谁的人之后,梁崇月在心底冷哼一声,这宫里果然没一个好人。

什么善良纯真,胆小惜命不过是装出来的表象罢了。

梁崇月操纵着手里玉簪,一点点靠近叶儿的眼睛,她倒要看看,叶儿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直到梁崇月手中玉簪都戳入叶儿眼尾了,只要她再稍稍用力,叶儿的左眼便会直接爆掉,在最后一秒,梁崇月停下了手里动作。

“本公主喜欢懂事忠贞的,为本公主做事就得只忠于本公主一人,若是叫本公主发现你另有二心,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梁崇月说话时语调缓慢,语气里的威胁明显,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叶儿有明显的怔愣,眼中闪过一丝想要逃避的不安。

被那人安插送到莲妃身边的时候,不知她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不安。

她可不是莲妃那个没脑子的,在她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可就不是被退货,送回内教坊那么简单的了。

“奴婢明白,奴婢绝不敢背叛殿下,奴婢胆子小,绝不敢的。”

叶儿眼中的那一丝不安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像是怕公主殿下不相信,还重复了一遍自己胆小的事。

梁崇月听闻此言,脸上冷漠的神情一松,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来,像是满意了叶儿的表现。

她笑,叶儿也跟着附和她笑,看着倒真像是个不聪明的好棋子,不知道那人培养了多久,才培养出了这么根装傻充愣的好苗子来。

就这样送到了莲妃手上,真是屈才了。

梁崇月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叶儿,将玉簪递到云苓手上。

“不敢就好,去洗把脸,回莲妃宫里继续侍奉着吧,用得上你的时候,本公主会命人传消息给你的,这玉簪不是宫里所制,事成之后,本公主说到做到,不仅送你出宫,这玉簪也归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多余的话,梁崇月没说,这叶儿有人专门培养的,不用她多言,就会有人教她怎么做。

“奴婢多谢公主殿下,奴婢定只忠于殿下一人,好好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

叶儿趴在地上,用袖口随意的抹了把眼泪,跪在地上朝着梁崇月连磕三个响头。

“走吧,你也是被内教坊训练过的,什么话该怎么说,不用本公主再多教你一遍吧?”

“不用不用,奴婢都明白的,殿下放心。”

说罢,叶儿用手撑起身子,整个人以一种极弱小的姿态,贴着墙壁,快步走了出去。

在路过云苓身边的时候,叶儿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把头给低了下去,朝墙上贴得更紧了些。

等人走后,云苓才低声开口道:

“殿下,奴婢瞧着这宫女胆子这么小,莫不是装的?不然内教坊的嬷嬷怎么会把她送到莲妃身边。”

云苓在心里细数了一下莲妃宫里这几个月来被送来又送走的宫女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叶儿能在莲妃身边呆上三个月,定然不只是胆小惜命那么简单的。

梁崇月欣慰的看了云苓一眼:

“长进了,这宫里谁不想好好活着,懂得少看多做的又不止她一人,这叶儿啊,是被人特意按照莲妃喜好培养,送进她宫里来的。”

云苓看向叶儿离开的方向,神色不安的开口道:

“那叶儿定会将殿下派给她的任务告知她背后之人,殿下可要......”

后面的话,云苓没讲,直接手在脖子上做出了一个“杀”的动作。

梁崇月的目光停留在云苓做动作的那只手上,想起那个一直装的乖巧懂事,温婉动人的可怜女子。

若是莲妃不曾对她下药,毁了她一副无与伦比的好嗓子,想必也不会有今日叶儿之事了。

“不必了,本公主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用了她的人,还要她的命。”

她对叶儿说的事成之后,玉簪给她是真的,送她出宫也是真的。

女子在这世道艰难,本就没什么活路可言,为了自己心安,将路都堵死了,方知,彼之今日,不是吾之明日。

“走吧,想必春禅姑姑已经带着人回来了。”

梁崇月朝着那扇叶儿走时打开的大门,信步走去,云苓快步跟了上去。

等梁崇月到景阳宫偏殿的时候,果然春禅姑姑和李瑾已经带着人到了。

“微臣/奴才/奴婢见过镇国公主殿下。”

梁崇月挥手示意他们起身后,朝着母后行了一礼,起身坐在了母后旁边的榻上。

看向跪在地上的一行人,齐太医已经是老熟人了,跪在他前面的太医头发胡子花白,却没有丝毫老相,抬眸时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可堪比五岁大的幼童双眼。

想来这就是太医院里最具盛名的太医令了,梁崇月还记得幼时她被下毒时,好像见过这位太医令一面,那时他的头发还没有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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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看向那老头的时候,太医令正皱着眉头与她对视上了:

“皇后娘娘,臣一会儿要向娘娘阐述莲妃娘娘症状,未免有些骇人,不如先请公主殿下退下,免得吓到殿下。”

“不必了,崇月往后也是要成婚生子的,早知道这些也无妨。”

太医令听到皇后娘娘此言,也不再多说什么,自觉将脑中那些血腥骇人的场面用更加委婉的词句表述出来。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等方才去看过莲妃娘娘了,莲妃娘娘身下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脉象孱弱,体内胞衣一直未退,臣已经用过药了,只能等到明日再看,若是胞衣一直不退,若想保住莲妃娘娘性命,便只能由人将其拽出了。”

梁崇月安静的坐在母后身边,太医令所说的就是清宫手术,只是古代这方面的记载资料不全,清宫手术也比不得后世先进,没有各种无菌工具,只能靠医者本事了。

其所要承受的痛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更何况,莲妃体内的孕囊还没排出。

梁崇月翻看着系统面板上,系统刚才送来的资料,她就说这宫里哪有好人啊。

莲妃给黄婉仪下药,毒坏了她的嗓子,黄婉仪借叶儿之手,在莲妃怀孕初期就把仇给报了。

不知道她给莲妃用的是什么药,若不是有系统在,谁都不会知道莲妃孕囊里的胎儿早就没了生命,只有一团丁点大的肉球还在莲妃子宫里。

如今那肉球越长越大,三个月的时间,已经缓缓长成了莲妃腹中的一部分。

难怪莲妃小产时会一直哭喊,孩子早早的胎死腹中,该排出来的东西排不出来,怕是再拖拖,她原本的计划都来不及实现,莲妃就已经归西了。

“方才蒋太医所说的莲妃中毒一事,可是真的?”

梁崇月的思绪被拉回,看见太医令微微点头后又接着摇了摇头。

“莲妃娘娘体内是有微弱的中毒迹象,臣已经带着人检查过了莲妃娘娘这些日子来所用的所有物件、吃食,并未查出有任何问题。”

三个月过去,侍奉莲妃的宫女都换了几批了,黄婉仪下毒时所用的东西,更不可能被查到了。

梁崇月盘了盘手中玉捻,看样子,莲妃小产一事倒有可能真是个意料之中的意外。

向华月凤颜含怒,柳眉紧蹙,原本极美貌逼人的一张脸上雷云密布,眸中似有火焰燃烧,周身凌厉之势令人胆寒。

莲妃可以是被人毒死的,但若在凶手还没查到之前,莲妃就没了,那就是她这个做皇后的没有尽到责任。

“莲妃体内的毒可以慢慢查,不论如何,一定要保住莲妃性命。”

太医令听到皇后娘娘此言,立马俯身磕头:

“臣遵旨。”

梁崇月看着跟在太医令身后的齐太医,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太医令已经趴下去一半了,他才手忙脚乱的跟着一齐趴了下去。

殿中摆了冰,已经凉快了不少,齐太医额间还是汗如雨下,梁崇月不免多观察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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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正在观察齐太医的状态,忽然被母后点名,立马起身,走到母后身边:

“儿臣自然是要陪着母后的。”

顺便会会那位羌总管。

梁崇月跟在母后身边朝着莲妃寝殿走去的时候,回头正好撞见齐太医正在用袖口擦汗,整个人精神恍惚像是被人下了降头。

梁崇月收回了视线,今日第三次给系统传消息查人了,齐太医虽然医术一般,但嘴严的很,人也还算老实。

看他这样,梁崇月总觉得莲妃中毒一事,与他有关,不然他何必慌张成这样。

等到了莲妃寝殿时,远远的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就飘了过来,梁崇月再恶心的味道也闻过,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

侧目看向母后时,只见母后只是微微皱起眉头,再没有别的动作,迈步朝里走去,不愧是将门虎女。

梁崇月跟在母后身后,随着李瑾一句:

“皇后娘娘到,镇国公主殿下到。”

里面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能起身的都在以最快的速度起身,朝着梁崇月和母后行礼。

梁崇月的目光落在莲妃床头坐着的太监身上,他是最后一个起身的,起身时,还不忘擦了擦眼角的泪,果真痴情。

梁崇月的目光只在那太监脸上停留了片刻,就移开了目光。

在殿中扫过,一众侍奉在旁的宫女们都将头低下,母后喊起也没人敢将头抬起来,莲妃宫里这规矩倒是教的不错,可惜莲妃本人没学会一点。

梁崇月看向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上看不出一点血色的莲妃,往日里那张楚楚可怜的白嫩小脸,这下看着才是真的楚楚可怜了。

向华月走向莲妃床榻边上,对上那双哭到猩红的双眼,心里冷哼一声。

“你就是莲妃宫里的太监总管?”

“奴才正是莲妃娘娘宫中的太监总管。”

不知道是不是梁崇月的错觉,她总觉得乌羌刚才说那话的时候,对于太监一词明显放低了声音,想来他也觉得可耻吧。

“瞧着倒是个忠心的,本宫问你,莲妃是因何小产的?”

梁崇月一直跟在母后身边,母后问完此话后,她明显在乌羌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恨意,看着像是走到末路的饿狼,正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

梁崇月一言不发的走到母后身侧,半边身子挡在母后身前,左手已经抓住了袖子里的匕首,但凡此刻乌羌不要命的敢对母后动手,她也不介意推翻她原本的计划,直接在此了结了乌羌,反正莲妃也活不长了。

生前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死后都扔到乱坟岗去,也算是死同穴了。

好在乌羌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回头深情的望了一眼莲妃,下一秒就听扑通一声,刚才还高大的身影此时跪在母后身前,眼眶通红,眼中满是不甘心的恨意:

“求皇后娘娘做主,我家娘娘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体一向康健,是被人下了毒才会这样的,如今我家娘娘性命攸关,还求皇后娘娘救救我家娘娘吧,求求皇后娘娘救救我家娘娘吧......”

梁崇月明显听出乌羌已经变尖的嗓音中夹杂的哽咽,单看他的爱情,不远万里奔波,为心爱之人自宫,只为能日日留下爱人身边,确实伟大,世间少有男子能做到这点。

她前几日见到乌羌不管是下跪行礼,还是怎样,背脊都是挺直的,如今整个人跪在母后面前,不知何时起,一直直挺挺的背脊弯了下去。

一下一下头重重的磕在地砖上,声音回响在满是腥臭味的奢靡宫殿里,大有母后不开口,他就一直磕下去的架势。

梁崇月握着匕首的手并未松开,只冷漠的看着眼前的痴情人。

最终乌羌也没等到母后开口回应他的话,他只是个太监之身,还没有资格同母后提要求。

“太医令早有诊断,莲妃娘娘体内虽有中毒迹象,但毒性微弱,并不是造成莲妃娘娘小产的原因,莲妃娘娘今日可有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

春禅姑姑的声音响起,盖过了乌羌悲痛求救的声音,梁崇月一直在观察着乌羌的一举一动,春禅姑姑问过话后,就见乌羌停下了磕头的动作,求救的声音戛然而止,很快她就看见乌羌缓缓抬起头来,双眼充血看向她,瞧着倒是挺渗人。

“我家娘娘今日只出去了一趟,去养心殿陪陛下用早膳,在回来途中恰巧碰见了镇国公主殿下,同公主殿下交谈了几句,就感觉身体不适,回来就捂着肚子喊痛了。”

梁崇月听他这话,直接毫不留情的笑出声来,还以为乌羌是个有脑子的,没想到是个恋爱脑。

她当时都往后退了,这事还能赖到她身上来,难怪和莲妃是真爱呢,耍无赖的时候一样不要脸。

这么有指向性的话,他当着她这个当事人的面说出来,是嫌自己命长了吗?

“本公主是和莲妃说了几句话,然后呢?你怀疑是本公主要害莲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觉得是父皇要害莲妃肚子里的孩子?”

梁崇月俯下身来直视乌羌的眼睛,语气阴沉的可怕,她倒是不怕别人把脏水泼在她身上,有本事泼上来,就得有本事承担后果。

梁崇月用不屑的眼神看向乌羌,还没多久,就见他眼中风云变幻,像是有杀意在其中不断涌现,却因着如今身份悬殊,不得不忍下这份屈辱。

“奴才不敢,只是皇后娘娘身边姑姑问了,奴才如实说罢了。”

乌羌死死咬着嘴唇,原本毫无血色的唇瓣硬是被她咬出了一抹红印。

“一群无用的奴才,跟在莲妃身边这么久,竟连她因何小产的都不知道,什么都往下毒上赖,怕是早已生出了背主的心。”

“母后,儿臣建议送这刁奴进慎刑司,严刑拷打之下,定会有结果。”

“准。”

梁崇月嘴角的笑落在乌羌震惊的双眼中,还不等他开口为自己辩解,李瑾就带着人将他的嘴巴堵住,捆起来,直接送往慎刑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少了乌羌这呜呜咽咽的求救声,殿中安静了不少,梁崇月走到床边,伸手搭上了莲妃的脉搏,若不是她专业学过,这么微弱的脉象险些摸不出来。

梁崇月看向一旁矮桌上摆着的已经切片的人参,莲妃如今已经到了要靠含参续命的时候了,梁崇月收回手,转头对着母后轻轻摇了摇头。

“太医令,你执掌太医院,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本宫命你一定要留住莲妃性命。”

向华月凌冽的狐狸眼转向太医令,一身凤袍加身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仪。

“是,臣遵命。”

梁崇月清楚的看见太医令额间冒出豆大的汗珠,她刚把了莲妃的脉象,虚弱至极,若不是有百年人参吊着命,人早就没了。

太医令医术再高超,濒死之人,大罗神仙也难救,不过是留她在这世上再活几日罢了。

从莲妃寝殿出来后,梁崇月跟在母后身边,瞧着母后一言不发的上了步辇,想来是在为最近的琐事烦心,梁崇月并未直接跟上,而是转头将李瑾叫了过来。

“殿下有何吩咐?”

“安排些人换下莲妃宫里侍奉的宫女太监,除了那个叫叶儿的留下,吩咐母后安插在景阳宫里的眼线给本公主盯好了黄婉仪,晚些时候将齐太医喊来为本公主诊平安脉。”

梁崇月声音放的极低,确保只有他们俩人可以听到。

黄婉仪外表装得一副温婉动人的乖巧模样,若只是为了报仇,莲妃死后,她做得那些事,她就只当不知道的。

若是还不安分,就不能怪她斩草除根了。

“是,殿下,奴才这就去办。”

梁崇月在云苓的搀扶下上了步辇,在前面宫道拐弯的时候,李瑾左拐去了内务府的方向。

等到翊坤宫的时候,梁崇月前脚才迈入母后主殿的门槛,春禅姑姑就挡在了她面前。

“还请殿下留步,皇后娘娘正在沐浴更衣,娘娘还说,小厨房一直备着热水,请殿下也先去沐浴更衣再来议事。”

梁崇月耳力过人,清楚听到了内殿中水流的声音,抬起袖口闻了闻,上面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母后方才一言不发,她还以为是被宫中琐事烦到了,没成想是赶着回来沐浴更衣的,梁崇月收回迈出去的脚:

“那本公主先去沐浴更衣,有劳春禅姑姑告知母后,崇月已经来过了。”

春禅双手交叠在身前,送走公主殿下后,起身回了内殿。

内殿水房中热气缭绕,皇后娘娘沐浴着花瓣浴闭目养神。

“崇月走了?”

“回娘娘的话,公主殿下也回去沐浴更衣了,李瑾去了内务府,想来是殿下的安排,奴婢已经派人去养心殿递消息了,想必此时陛下应该已经知道莲妃娘娘快要不行的事了。”

听到春禅此言,向华月疲惫的呼出一口浊气。

“派人去查黄婉仪和那个叫叶儿的宫女,莲妃害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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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华月的声音飘在满是热气的内室,像是飘在云里,春禅本想直接退下,还是犹豫的开口道:

“娘娘明知那叶儿不对劲,为何不告知公主殿下?若是殿下信了那个宫女,岂不是中了黄婉仪的圈套?”

飘渺的热气中,春禅听到一声低低的浅笑,语调轻扬,带着愉悦的尾音。

她只能看见娘娘露出水面的玉体白皙娇嫩,有一下没一下的正在把玩着浴桶里的花瓣。

花瓣都是公主殿下为娘娘沐浴特意种植的鲜花采摘的,说是有美白养颜的功效。

此花哪怕被摘下多时,还能闻到浓郁的花香味,娘娘常年用此花沐浴,这股惑人的花香味,已经深入娘娘骨髓,只要娘娘在哪,就能在哪闻到这股花香味。

“崇月已经十五了,不能一辈子活在本宫和向家的羽翼之下,女子本不易,有些路只有自己踩过一遍,再走上去,才知道实不实。”

春禅还想再开口劝劝,毕竟莲妃已然时日无多,宫妃出事,陛下第一个追责的便会是娘娘,还未等到春禅开口,到底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心腹,向华月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崇月比本宫聪慧,黄婉仪这点小伎俩骗不了她多久,黄婉仪若是不能及时收手,只会玩火自焚。”

对于春禅的担忧,向华月丝毫不担心,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她比谁都要清楚崇月本性如何,陛下亲自教导成才,这点阴谋诡计可困不住她。

梁崇月不知道母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也布下了后手,她如今躺在浴桶里,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随意翻看起系统发来的资料,看了看齐太医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又犯了什么蠢。

待她从浴桶里出来后,全身都萦绕着淡淡的花香味,母后后院里种出来的花用来泡澡就是香。

在宫里就不能像在自己府上那般随意了,梁崇月选了一条明媚的浅黄色粤绣繁花罗裙,走起路来,罗裙上的繁花像是能活过来一般。

梁崇月坐在书案前,翻看起了渣爹派人给她送来的资料,比先前还要厚两倍,不眠不休她也得看上十天半个月才能记得住上面都写了什么。

“殿下,咱们不去找皇后娘娘吗?”

云苓一边为殿下研墨,一边小声提醒道。

“不急,等齐太医给本公主把完脉再说。”

梁崇月说完就开始安心翻看起了册子,上面还能看见渣爹的笔记,看样子渣爹当年也有在认真学习过这些东西。

梁崇月一学习起来就忘记了时间,将渣爹在册子上留下的笔记一一摘抄记录下来后,若是她能想到更加便捷的方式也会用笔在旁边标注出来。

这些册子还会一代一代的往下传,文字记录下的文明,也是时代长河里的瑰宝。

云苓安静的呆在殿下身边,研好墨后,将殿下往日带在袖口内侧的匕首擦拭干净后,放到书案下面的矮桌上,方便殿下走时随手便能戴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微臣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下,李公公将齐太医送来后就回了皇后娘娘处,走前还叮嘱奴才,殿下要的玉石手捻内务府已经在做了。”

平安带着齐太医走了进来,梁崇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对着平安轻嗯了一声,待平安退下后,梁崇月才语气平淡的朝着齐太医开口道:

“齐太医,人可以老,脑子不能坏了,本公主不想听废话,都交代了,本公主或许还能救你一命。”

齐太医自从出了景阳宫看见李公公的那一刻起,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殿下从前从未让他来请过平安脉,如今事发突然,偏偏莲妃刚小产,殿下就找上了他,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一路上齐太医吓得腿都软了,冷汗将官服都浸湿了。

到了殿下寝殿时,听到殿下此言,他一路上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梁崇月听齐太医久不出声,抬眼看去,齐太医已经瘫坐在了地上,满脸的生无可恋,原地等死。

“呵,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

梁崇月想起系统送来的资料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记录着齐太医为黄婉仪诊完脉后,开出的那些药方。

都说是药三分毒,他开的那些方子全抓来,混在一起就是对有孕女子而言的剧毒。

还能做到服下后,不会立马小产,而是让胎儿渐渐死在母亲体内,她从前一直当齐太医是个关系户进的太医院,没想到他制毒倒是有一手。

“微、微、微臣是冤枉的啊,殿下。”

齐太医到底还是怕死的,像是要明志一般,直接砰的一声,一头磕在了梁崇月的玉石地板上。

梁崇月喜欢玉器,很早之前渣爹就把她寝殿内的地板换成了玉石的了。

这一头磕下去,她的地板没事,倒是齐太医许久没爬得起来。

就当梁崇月以为齐太医就这样畏罪自杀的时候,底下还保持着磕头姿势的身体动了动,以一种极缓慢的速度撑起身体,将头抬了起来。

“殿、殿下,臣是被人利用了啊,臣冤枉啊。”

齐太医额间通红一片,中间还在渗血,看着倒是挺可怜的,梁崇月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玉石地板,莹润的玉石上面,明显的一摊血迹,想敲了重换一块。

云苓一直候在殿下身边,殿下脸上一点不悦她都能最快观察到,云苓顺着殿下眼神的方向看去,看见地板上显眼的红色,和哆哆嗦嗦在旁边装死的齐太医,冷声道:

“齐太医还不将额间的血处理好,是觉着弄脏了一块地板还不够吗?”

梁崇月被云苓的话逗乐了,心头不悦消散了不少,她不高兴的的时候,云苓就是顶机关枪,谁撞上来都得被她训上两句。

“微臣这就处理干净,这就处理干净。”

被云苓这么一训,齐太医倒是不再装死了,快速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止血粉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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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在云苓如刀子般的凌厉的眼神下,正襟危坐的跪在那,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当时发生的一切,倒是与系统送来的资料并未出入。

梁崇月合上了面前的册子,瞧着齐太医悔时晚矣,恨不得能在她殿中狠狠的放肆大哭一场,将心里的委屈全都吐个干净才好。

“殿下,真的是黄婉仪找上微臣看诊的,微臣就收了她身边宫女的三两银子,除此之外她也没有许给微臣什么好处,微臣真的是冤枉的啊,殿下......”

齐太医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他家中世代行医,他从会爬开始,抓周抓的都是各种草药、研钵和铜缸子。

埋头读书三十年,才有幸能入太医院,如今、如今...一切都完了。

云苓站在殿下身侧,看着齐太医顶着个纱布脑袋,跪在殿中又是哭又是笑,像是中了邪一般。

梁崇月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的开口道:

“太医给嫔妃诊脉开药方是要留一份入太医院行册的,三个月前的单子你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微臣十年前写过的方子,至今还记得呢。”

梁崇月也不管齐太医是不是在说大话,随手抽出三张纸拍在书案上,笔墨也都为齐太医准备好了。

“把方子一字不差的写下来,本公主可饶你一命。”

听闻公主殿下此言,齐太医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比平时下跪还要利索。

齐太医上前接过殿下手边的笔墨纸砚,云苓已经将两张矮桌拼在一块,方便他书写了。

少了齐太医的哭嚎声,梁崇月也终于能安静一会儿了,齐太医在一旁笔墨横飞,很快就写满了半张纸,看样子是真的记得三个月前开过的方子。

梁崇月摊开册子,继续学习起来,齐太医手中的方子不过是她做的两手准备,以防莲妃没抗住突然死了,有人想将错赖在母后身上。

黄婉仪不是个好东西,可这宫里拢共也没几个好东西,只要事情按照她预料的发展下去,不横生变故,黄婉仪那,她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不知此事内情。

等到齐太医将那三张纸写的满满当当递到她面前后,梁崇月将册子和她写的小记一并锁进了柜子里。

“殿下,那几日写的方子全在这了,微臣检查过了一味药都没少。”

“行了,你退下吧,今日之事本公主不会往外说的,齐太医快回家烧香拜佛,祈求佛祖怜悯你能顺利度过此劫吧。”

云苓接过齐太医递来的东西,梁崇月撑着头看向他,神色如常,只有语气里带了几分怜悯。

“是,还请殿下也怜悯微臣不易,留微臣一条活路吧。”

梁崇月伸出手来,朝他挥了挥,是告别也是回应。

最后齐太医是背着药箱,捂着脸哭着走的。

梁崇月仔细看过齐太医写好的方子,确定没问题后,收到柜子里,看了看外面天色,起身去陪母后用膳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许是今日见到了太多的血腥场面,小厨房准备的午膳比往日里清爽简单,多是爽口下饭的菜。

梁崇月陪着母后用完膳后,正在用茶水漱口,就见李瑾从外面走了进来。

“回娘娘的话,今日午时,陛下去了景阳宫看望莲妃时,黄婉仪正在为莲妃擦洗,莲妃一直未醒,陛下罚了莲妃身边跟着的两个宫女后,去了黄婉仪宫里用膳。”

梁崇月听闻李瑾此言,与母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带上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她想侍奉陛下,那就随她去吧,该查的东西查好,她那身纯良的皮子若是能一直披着,也就罢了,若是自己撕破了,就别怪本宫心狠了。”

梁崇月想了想,转头看向云苓:

“去将齐太医写得那三张纸的方子取来给母后瞧瞧。”

“是,殿下。”

云苓领命离开,梁崇月回头正好对上母后略带疑惑的眼神。

“母后不知,莲妃小产正是黄婉仪所为,儿臣今日见齐太医在景阳宫里时的神色不对,便叫李公公喊他前来为儿臣诊平安脉,儿臣逼问之下,他将三个月前黄婉仪以身体不适为由,骗他写下方子之事全招了,那些方子分开是良药,若是放在一起烧制便是于有孕女子身体有害的毒药。”

“还有这事?”

向华月眉头微微皱起,她是有怀疑过黄婉仪,只不过宫中与莲妃有仇的宫妃实在是多,黄婉仪母家早在几年前就落魄了,于她再无助力,她便没有让李瑾去深查下去。

没成想黄婉仪还能有这种本事。

云苓速度很快,母后刚问完话,她就带着那三张写得满满当当的纸张走了进来。

梁崇月坐在母后身边喝茶,瞧着母后只粗略的翻看了一下这三张纸上的内容,就将这三张纸都递到了春香姑姑手里。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春香姑姑就将这三张纸都看完了,将纸张折好递回了母后手中。

“如何?可有不对?”

向华月目光从手中的纸张抬起,看向春香。

“回娘娘的话,这上面所写的药方本身并无不妥,只是如殿下所言,其中几味药材混在一块,便是最伤女子根本的东西,不论莲妃有没有身孕,一旦服下此药时日一长,内里便会亏空的厉害,三月之期已是极限,大罗神仙难救。”

向华月拿着纸张的手指慢慢摩挲着,面上神色未变,叫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此事崇月怎么看?”

母后忽然出声,梁崇月放下手中茶盏,开始认真回应母后的话。

“母后才是后宫之主,宫里出了这样的事,如何处置,自然是母后说的算。”

梁崇月对上母后那双漂亮迷人的狐狸眼,眼中满是真挚。

感受到母后心情不错的,伸手在她头顶摸了摸,梁崇月也乖顺的用头蹭了蹭母后的掌心。

“母后知道了,母后有些乏了,准备睡一会,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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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在母后慈爱的眼神下,行礼离开,等她走远后,春禅看出了娘娘不对劲,为娘娘添茶水时开口询问道:

“娘娘可是为殿下已经查到黄婉仪对莲妃下毒一事,却未曾早早告知而生气?”

清亮的茶汤注入茶盏中,淡淡的茶香飘出,向华月将春禅刚倒好的茶水端起,并未直接饮用,而是将热茶浇在了崇月刚用过的茶盏上。

将茶盏用热茶烫过后,梁崇月将崇月用过的茶盏收好,嘴角才扯出一抹无奈的笑。

“本宫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同崇月生气,春禅,你跟在本宫身边有三十年了吧,崇月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猜她为何不一开始就同本宫说这事?”

春禅被娘娘这话给问住了,她今日是见着齐太医头上裹着纱布,从殿下殿中捂着脸哭着跑了出来,想必这份药方也是那个时候,殿下让齐太医写的。

“回娘娘的话,齐太医离开殿下寝殿的时不过巳时六刻还未到午时用膳的时候,想必殿下想用过午膳再同娘娘说,只是恰巧赶到一起罢了。”

向华月没好气的笑骂了春禅一句,将她再次斟好的茶水送入口中,才悠悠开口道:

“你个老货,崇月也算是你一手带大的,她若是想讲,怎么会等,你也不必替她找说辞,她不过是想保下齐太医,若是莲妃能多活几日,便能按照她原本的计划行事,陛下羞愤之下也不愿追查凶手是谁,自然不会追责本宫管理后宫不善之责。”

后面的话,向华月没讲,春禅却已经听明白了。

若是莲妃扛不住,在殿下计划开始前就死了,那她与太监苟且一事便是死无对证了,贸然提出还会引得陛下不喜,到了那时,莲妃之死定是要查出凶手来的。

“娘娘放心,殿下既然让齐太医将药方写下,定然是要做两手准备的,而且殿下方才也说了,后宫嫔妃如何还是得娘娘做主,若是娘娘要黄婉仪认罪,殿下肯定无有不肯的。”

春禅在这宫里什么人没见过,但公主殿下对皇后娘娘之间的一片敬爱之心,绝不是假的。

“至于那位齐太医,殿下要保肯定是有用才会如此,但奴婢能看得出来,在殿下心中绝没有人能越到娘娘前头去,一位太医而已,太医院里多得是,娘娘不必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心情,殿下知道肯定会内疚的。”

向华月刚抿了口茶,听着春禅这话,心中并无什么波动,崇月心性如何,她比谁都要清楚。

“是本宫不好,明知道她有大抱负却没给她安排够人,父亲早些年给她的人这些年再怎么发展也跟不上她的脚步了,京中四处都是陛下和京中各股势力的眼线,崇月是个公主,想做什么都举步维艰,一旦叫旁人发现,传到陛下耳中便是谋逆之罪,本宫也是时候往崇月手里添添人了。”

春禅跟在娘娘身边多年,自以为已经足够了解娘娘的所做所想,直到殿下出生后,看见娘娘为了殿下的将来秘密筹谋规划所做的僭越之事,她才每每惊觉,娘娘为了殿下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正在学习渣爹给的册子,莫名其妙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书案前的冰缸被平安往后移了一米远。

梁崇月埋头苦学两个时辰后,才将这本册子的前半部分看完了个大概,这样厚的册子,她还有九本没学,光是看着,梁崇月都觉得人生看到了尽头,想做皇帝好累哦,不知道渣爹当年学这些花了多久。

因为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没有运动,梁崇月感觉脖子都僵住了,起身活动了一下,拉了一下筋,缓了一会儿,梁崇月才抱着册子继续啃了起来。

云苓从外面走进来时,入眼就看见殿下正在刻苦学习,笔杆子都要挥冒烟了。

“殿下,咱们安插在洛昭仪宫里的眼线被九公主伤了。”

梁崇月将标注做好,才将头抬了起来:

“本公主记得梁珺琳还没聪明到这个地步吧?”

景阳宫漏的跟筛子一样,满宫里估计都是别的妃子的眼线,莲妃都发觉不了,她安插在洛昭仪宫里的眼线已经有些年头了,这些年越来越受洛昭仪重视,不能一下子就被梁珺琳发现了吧。

“自然是没有的。”

“九公主在路上就伤了一个抱着她的嬷嬷,到了洛昭仪寝殿的时候,嫌弃寝殿太小,不愿意继续跟在洛昭仪身边,闹着要去找陛下,洛昭仪将她带去,陛下那时正在和大臣议事,没有见她,回来之后,不知是哪个不懂事的宫女嘀咕了一句,莲妃娘娘怕是活不成了,叫九公主听了去,在洛昭仪寝殿里又砸又打,半个寝殿都被毁了,宫女太监伤了大半,咱们安插在里面的眼线也是借着去太医院拿药才将消息传过来的。”

梁崇月没想到梁珺琳离了莲妃之后这么颠了,不过也能理解,谁若是敢在背后说母后的坏话叫她听到,不死也得掉层皮。

“送些银子过去安慰安慰,当初将她安插到洛昭仪宫里的时候,也未曾想到还会有这样一场无妄之灾,让她这些日子离梁珺琳远些,别上杆子触霉头了。”

莲妃就算这几天不死,也没几日活头了,那个不懂事的宫女倒是真相了。

“是,殿下,那洛昭仪那还要吩咐什么吗?”

梁崇月脑中自觉浮现洛昭仪那张漂亮的小脸,还将她可能不大的脑仁具象化了一下。

“不必了,她做不好的。”

梁崇月也不是什么人都用的,这世上多得是自以为聪明的傻子,往往这样的人必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想养着梁珺琳就让她好好养着,过回当娘的瘾,往后再想养就没机会了,还有梁崇翎那找人给他喂点药,病上几日,别坏了本公主好事。”

“是,奴婢这就去办。”

云苓领命退下后,梁崇月再次陷入了苦苦学习的漩涡中,任由那名叫知识的海洋无情的拍打着她。

时间一点点在她笔下流逝,外面日暮低垂,直到殿中又加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几盏蜡烛,梁崇月才惊觉她已经学到这么晚了。

从宫里搬出去独住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刻苦学习过了,这种极致充实的感觉虽然累,但真的有点小爽。

“殿下,春香姑姑方才来过了,见殿下还在学习,就没打扰,说是请殿下学完之后,去主殿用膳。”

梁崇月放下笔,将写好的东西收进柜子里锁好后,去了主殿。

“儿臣给母后请安,是儿臣不好,叫母后久等了。”

梁崇月出来时看见天上星星都出来了,夏天天黑的本来就晚,她都不敢想母后等她用膳等到现在,看着母后眼睛里的红血丝,愧疚不已。

“无碍,崇月学习辛苦了,先去净手吧,一会儿就用膳了。”

梁崇月点了点头转身先去净手,等她再回到饭桌前时,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美食,多得是她爱吃的,小厨房的速度就是快。

看见母后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梁崇月心疼的为母后夹菜:

“都是儿臣不好,儿臣下次定不叫母后再等了。”

向华月一见到崇月便是十几年不变的慈爱模样,一双眼睛里的似水爱意快要溢出来了,嘴角也永远都是最幸福的弧度。

“无碍,母后中午睡过了,现在也睡不着,崇月不必自责,用完膳后,母后有东西给你。”

梁崇月好奇的目光与母后比星光耀眼的双眸对上,有些好奇母后会给她什么好东西。

母后每次送她东西不是价值连城,就是无价之宝,而且越来越贵重,每当她以为母后把私库都掏空给她了,下一次永远有更好的礼物在等着她。

“好,母后也快吃,儿臣等不急想看礼物了。”

梁崇月虽是这么说,这顿饭还是吃了小半个时辰,什么礼物她都不甚在意,于她而言都没有陪母后好好用顿饭来的重要。

等桌上的东西都撤下去后,梁崇月留意到云苓也被春禅姑姑带了下去,看来母后今日要给她的东西不简单啊。

春禅姑姑和云苓一走,梁崇月自觉的为母后斟茶做母后的乖乖女儿。

“崇月,将右手伸出来。”

梁崇月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照做,纤纤玉指上还残留着她今日奋笔疾书留下的印子。

瞧着母后心疼的在她留下印子的手指上摩挲着,梁崇月笑着安慰道:

“再过一会儿就好了,母后不必心疼儿臣,这是儿臣自己选的路,再苦再难,儿臣也甘之如饴。”

更何况只是学习的苦,梁崇月这十几年来都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想做一国之君,她要吃的可不止是学习的苦。

若是这些都撑不下去,还做什么皇帝,以渣爹母后对她的宠爱,早点享受人生不香嘛。

梁崇月正在安慰母后,食指上忽然一凉,低头看去,一枚极眼熟的纯红色玉石戒指已经戴在了她的手上。

梁崇月立马看向母后的右手食指,上面果然少了一枚戒指。

她记得这枚红玉戒指,母后从不离身,哪怕身上饰品再多,与服饰不搭,太后发葬那几日母后也没摘下来过,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打量着手上戒指,她常年习武学习,总觉得手上带着东西不方便,只有偶尔入宫,跟在母后身边时才会带上护甲。

梳妆台前的大大小小的匣子里多的也就是各种头饰、手捻,各种珠宝戒指都叫云苓收到私库里留着赏人用了。

“这戒指质地极佳,色泽艳丽,儿臣从未见母后摘下过,今日母后怎么想起将这红玉戒指给儿臣?”

感受着食指上戒指传来的温凉,梁崇月没忍住上手摩挲了一下,她一向喜欢各种玉石多过珠宝首饰。

向华月见她喜欢,面上疼爱之意更甚,眼神落在崇月食指上的那枚红玉戒指上,带着怀念:

“这枚戒指是你外祖父在母后成亲之日送给母后唯一的东西,取自边关难得一见的红石玉,你外祖父在领兵攻打土疆的时候也只得了这一小块,堪堪可做两枚玉石戒指,这一枚取自另一枚的戒心。”

梁崇月没想到这枚红玉戒指还有这样的故事,看向戒指上繁复的花纹,眼中多了一份深思,没有丝毫犹豫就想将这枚戒指摘下,戴回母后手中,却被母后伸手按下她手里动作。

“既然是外祖父送给母后的成婚礼物,儿臣不能收,这枚戒指里肯定满满全是外祖父对母后的美好祝愿,母后自己收好才是,怎么能给儿臣,外祖父知道该伤心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还是外祖父送给母后的东西,梁崇月抬眼看向母后时,眼神坚定决绝。

向华月有意无视崇月的眼神,笑着将崇月手上的戒指重新带好,纤纤玉指最后一次在这枚戴了半辈子的红玉戒指上划过,上面雕刻的是边关最古老的符文,是父亲亲手所刻,保佑了她半生平安,往后就由它护着崇月一生平安顺遂。

“母后自然明白崇月所思所想,只是这不只是个普通戒指,它还可以号令边关两万精兵。”

母后此话一出,梁崇月眼睛都瞪大了,看向手指上戴着的漂亮戒指,震惊不已。

漂亮戒指百变兵符,梁崇月身上仔细摩挲着这上面的花纹,她从前确实没在大夏的古书上看到过这样的纹路,想必是出自一个更古老的地方。

梁崇月震惊之余,以一种更快的手速将戒指摘下,戴回了母后手中。

“这东西虽好,但意义更重,每思骨肉在天畔,来看野翁怜子孙。外祖父送给母后的不只是那两万精兵的归属权,更是外祖父对母后的无限关爱与挂念,是母后在这吃人深宫里最有力的依靠。”

向家军英勇无畏之名在外人尽皆知,说是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她梁崇月想要什么东西,靠自己也能得到。

只要申屠聿那不出意外,狼瓦便是她的囊中物了。

虽然不比大夏,也是周边小国之中最为强盛的了。

向华月对于崇月的拒绝并未有一点惊讶,她对崇月之心,崇月对她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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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母后一直呆在这宫里头,这两万红玉精兵一直并在向家军中,时日长了,这红玉兵符也就无用了,崇月拿去,也算不辜负了你外祖父当年心血。”

梁崇月还是挣扎着不愿收:

“远在边关,儿臣就找机会将他们调来京城,就守在京郊大营,这宫里谁敢让母后生气,儿臣就宰了谁。”

梁崇月语气严肃中还带着对母后的心疼,她说这话不是假的,渣爹宫里女人太多,这些年来他喜欢的紧的时候,便捧上天的纵着,不喜欢的时候死了也无所谓。

母后做了皇后之后,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贵万分,可再也没有了从前的肆意娇纵,同渣爹之间好像多了许多东西。

规矩、礼法……太多隔阂,她许久没见过母后在渣爹面前肆无忌惮的耍小脾气的样子了。

母后该是边关草原上的月亮,只有在边关才升得高,升得自由,不受束缚,美到夺目。

“崇月!”

向华月第一次对崇月冷了脸,气氛一时间僵住了。

“母后......”

梁崇月听着母后忽然而来的冷声呵斥,思绪像是走马灯一般飞快跳跃到了从前,两世记忆像是做梦一般,重叠后又飞快消失在眼前。

向华月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看着崇月愣在原地,顿时一颗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带着抽抽的疼。

“崇月过来,别怕,母后错了,母后知道崇月是为了母后好,是母后着急了。”

梁崇月抿着嘴,贝齿死死咬着下唇,眼眶微红,看向母后的眼神里满是委屈,在看见母后张开的双臂,直接扑了上去。

“母后,儿臣以后定让你过上肆意洒脱,不必拘束在这四方天地之中自在日子......母后等我。”

梁崇月声音沉闷沙哑,把头枕在母后颈间,任由眼角滑落的泪珠滴落在母后肩上,将此生最大的抱负轻声诉说。

向华月自从知晓崇月抱负后,便一直暗中为崇月谋划,只为崇月能够如愿,却从未想过崇月心中竟还藏有这样的心事,一时间心软得一塌糊涂。

“好,母后等着,母后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定能等到那一日。”

翊坤宫主殿内烛火一夜未灭,梁崇月窝在母后身边睡了一宿,听着母后聊了大半夜的边关生活。

听了许多稀奇的故事,远比她从前在书上看见过有意思的多。

直到后半夜,梁崇月强撑着精神靠在母后怀里,呢喃道:

“母后等我,等我带你回边关过自在生活。”

后面的事情,梁崇月困睡着了,没听到母后回了她一句什么话,只依稀记得听到了母后的笑声,像是回到了她小时候,那时母后还不是皇后,请安时与废后博弈赢了,一整天都能听到母后从心的笑声。

第二日梁崇月睡醒时,外头已经日上三竿了,同母后聊了大半宿,刚睡醒,还有些精神不振,梁崇月伸手捏了捏眉心,手放下时,食指上显眼的那抹红,直晃晃的撞进她眼中。

梁崇月将手上的戒指取下,放在手中仔细打量,不知母后是什么时候把这枚戒指给她的,想起母后昨晚的态度,若是她现在还回去想必会被母后骂一顿的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犹豫片刻想起母后昨夜生气的样子,还是乖乖将戒指戴好,既然母后在宫里用不上红玉精兵,那她就将这两万精兵收下,好好发挥一下作用。

母后这里,她再从别的地方多多补偿,肯定是比不得外祖父送给母后的这两万精兵的,但也算是她的一片心意。

“系统,把宫里这些妃子犯罪的证据总结一下,这次不用A4纸打印了,改为繁体,把油墨换成墨汁,用本公主平日里用的这些宣德纸打印出来,这些东西本公主要拿给母后,你做得别太假。”

系统刚想偷懒一下,直接把宿主的笔迹导入机器,这样还能省它不少事,一听是要给母后的,已经操作到一半的系统手一顿,差点点错按钮。

想到这以后母后收拾起人来的时候,这些东西未免不会落到渣爹手上,想想系统还是放弃了。

乖巧删除刚打好的程序,按照宿主的要求,重新输入,该换换,该改改。

“知道啦。”

听到脑电波另一头传来系统不情愿的声音,梁崇月大手一挥,给系统的账户上转了些气运,系统还算上进,为了能升级见钱眼开的厉害,气运到位,没有它做不到的,只是梁崇月平日里不给它这样的机会。

不然以系统的尿性,甜头给多了,就以为梁崇月没它就活不下去了,早就飘到天上去了。

“多谢宿主大人的打赏,奴才保证今晚就能把宿主大人要的东西呈上来。”

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化学阉割了,学着太监夹着嗓子说话,像个鸭子一样。

听到它的保证之后,梁崇月挂了连线,起身下床,收拾妥当后,想找母后的时候,才被告知母后主动去了养心殿中陪驾了,想来是为了躲她。

用过早膳,梁崇月坐在书案前,继续日复一日的苦学,学得她头都大了。

这里面一串串连着的数据,快要把她脑子学乱码了。

“殿下,养心殿传话,说是皇后娘娘中午不回来用膳了,陪着陛下在养心殿里一并用过了。”

听到平安提到母后,梁崇月才从知识的海洋里把头抬了起来。

有月影纱的遮挡,外头再灼热的日头,照射进来也柔和了下来,梁崇月目光在窗户上停留片刻,慢慢将脑子里的东西消化干净后才转过头朝着平安开口问到: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的话,已经午时五刻了,可要现在传膳?”

听到平安的话,梁崇月脑子里一过,快要十二点了,手中狼毫放下,手指不耐烦的在桌子上毫无规律的敲着。

斐禾连同他的手下都死了,尸体都被她化水了,渣爹就不担心京中出现了歹人?怎么吃得下饭的?

昨日不是在召见大臣议事了大半天吗?今天就不议了?

梁崇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母后就是她最大的软肋,她已经在脑中将那日的细节在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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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渣爹此时应该暗中派遣大批人马搜寻斐禾的下落,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殿下?”

平安看着殿下一直不出声,看着他愣神,脸色越来越差,担忧的出声提醒道:

“可要现在传膳?”

梁崇月像是听不到平安的问题,眸色阴沉的开口道:

“母后出宫时带了多少人?春禅姑姑和李瑾公公可有跟随?回来传话的是翊坤宫里的人还是养心殿里的小太监?”

梁崇月一连串的问题抛下来,平安到底是李瑾公公亲手教出来的,回答殿下问题时声音镇定,缓缓开口道:

“回殿下的话,皇后娘娘出宫时除了仪仗外,只带了春禅姑姑,李瑾公公今日一早便不知所踪了,想必是被娘娘派出去了,回来传话的是养心殿的小太监,还算眼熟,一直跟在小李公公身边的那位。”

听到平安提到小李,梁崇月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小李是她的人,若是母后在养心殿真的出事了,来传话的不是齐德元也会是小李。

“不必了,本公主不饿,备好步辇,本公主要去一趟养心殿。”

但到底还是得亲眼看见母后无碍她才能放心,平安退下后,梁崇月随手拿过书案上摆着的果子吃了两个,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梁崇月刚走出寝殿大门,就与脚步匆匆赶回的李瑾撞了个正着。

“何事这样急急慌慌?”

李瑾忙着赶路,险些冲撞了殿下,刚想跪下告罪,就被殿下一把抓住了胳膊,迫使他站着。

“可是母后那出了什么事了?”

梁崇月目光急切,她最近行事过于嚣张了些,这世间无人能做到完美犯罪,她也只能是尽善尽美,渣爹也不是那等昏庸之辈。

她做的事情多了,迟早会露出马脚来,被渣爹发现也不过就是早晚的问题。

她如今只希望那一天不要这么早,她还没有为母后和向家铺好后路,若是现在被渣爹发现了,不仅是母后,还会连累向家,届时,外祖父为了护住全家,手中势力必然暴露。

大夏两股势力分庭抗礼,内部割裂夺权,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倒霉的还是大夏的百姓。

梁崇月越想越深,已经准备将心中原本的计划提前,只怕夜长梦多。

“不是,是慎刑司。”

李瑾及时出声,打断了梁崇月思绪,翊坤宫里被母后整治过后,所有宫人都被排查过一遍,此时的翊坤宫绝对的安全。

梁崇月一个眼神过去,示意李瑾继续往下说。

“殿下,那个姓羌的太监被审了一天一夜了,十八般酷刑都受了一遍,还是什么一口咬死莲妃是无辜受人陷害,人快要不行了,莲妃已经醒了,只是整个人像是具行尸走肉,药也不喝,只想见陛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莲妃身体如何了?太医令那可有最后的决断?”

梁崇月右手背在身后,面色沉沉看向李瑾。

“回殿下,太医令说只要莲妃娘娘体内胞衣脱落,好好修养上两月,身子便能恢复如常,胞衣若是脱落不了,便是用尽灵丹妙药也不过还剩五日光景。”

听闻李瑾此言,梁崇月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精光,在心中默默盘算着时间,等再看向李瑾的时候,心中已然有了成算。

“让慎刑司那停一停,本公主要的是那姓羌的太监把该交代的交代了,而不是严刑逼供下还什么都问不出来。”

梁崇月看出来了,这乌羌是个真正的痴情种,为了能陪在莲妃身边,就连国公之子的身份都能不在意了,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自甘堕落的男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背叛莲妃了。

既如此那就换个方式,乌羌不行,那就从莲妃下手,生病时人是最脆弱的,这个时候的心理防线一触即溃。

“本公主记得莲妃有一根很宝贝的金簪子,时常带在身上,是从大越带来的,内务府应该有记录,仿造那簪子上的图样,去宫外找金匠打个金锁来,不必多精美,只要能看出两者之间有关联就行,要快。”

李瑾听闻殿下此言,立马躬身行礼,领命告退。

梁崇月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李瑾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殿下,若是要打金器,大可直接飞鸽传书去金缕阁,那毕竟是殿下手中产业,不比李瑾公公再去找金匠要来的方便吗?”

云苓站在殿下身边,不解的问道。

直到李瑾走远,梁崇月才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李公公这些年为母后做事,手中人脉广泛,金缕阁是三舅舅所赠的生辰礼物,到底是京中最大的金器制造处,本公主这些年并未直接参与管理,若是飞鸽传书过去,三舅舅便会知晓此事,此事危险,少一个人知道,少一份危险。”

她相信李瑾能把此事办好,无需她操心。

“走吧,去看看父皇如今是何等闲情雅致。”

梁崇月走到翊坤宫大门处的时候,步辇已经在那候着了。

在上步辇的时候,梁崇月心中还在盘算着渣爹是不是真的不在意斐禾死活了。

一路上步辇晃晃悠悠,加上今日日头正高,梁崇月光是坐着都出了一身细密的汗。

人还没到养心殿大门,梁崇月就听到了一道婉转多情的戏腔,熟悉又陌生,光是听着都能把人骨头都听酥了。

“云苓,这次各国各洲送进宫里来的美人中有谁会唱小曲的?”

云苓跟在殿下身边,自然也听到这道戏腔,越是靠近养心殿,这娇柔勾人的嗓音就越发明显了。

“奴婢办事不力,并未打探到今年的岁贡美人中哪位会唱小曲,这声音听着耳熟,奴婢依稀记得像是在哪听到过。”

梁崇月心中对于这道婉转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的歌声有了猜忌,宫中不乏一些有本事有才情的宫妃,但能将小曲唱成这样的,如同夜莺啼鸣又似潺潺流水、清脆悦耳、余音绕梁之人,这些年来,她只见过那一位有这样的本事。

“是熟悉,从前黄婉仪不就是这样一副好嗓子嘛。”

听到殿下此言,云苓心头闪过一丝惊讶,面上还是那副镇定模样,扶着殿下下了步辇。

梁崇月下了步辇,手中小扇轻扇,越是靠近养心殿的大门,这道声音就听得越是清楚,梁崇月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中却带着淡淡的冷意,心中的肯定更深了几分。

如同从前来时一样,齐德元看见她步辇来时,便早早进去请示,等到走到养心殿大门外的时候,齐德元正好从里面出来。

“奴才参见镇国公主殿下,陛下请您进去,皇后娘娘和黄婉仪正在里面伴驾。”

梁崇月笑着伸手将齐德元亲手扶起,在他惊讶惶恐的眼神下,浅笑着在他手背上轻拍了两下。

云苓跟在殿下身后,刚听到齐公公的话,还在惊叹于殿下精准的直觉,一进养心殿就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香粉味裹挟着凉意,直往她鼻孔里钻,若不是还未走到御前,她还能捏着鼻子强忍下痒意,不然定是要殿前失仪了。

梁崇月毫不掩饰的用帕子遮住口鼻,里头声声莺啼还未停歇,掀开珠帘走进去,香粉味道更重了,大有一种熏不死人不罢休的架势。

养心殿内她不过一日未来,往日的严肃端庄的内殿已然被鲜花美人填满,梁崇月探寻的目光落在渣爹和母后身上,渣爹像是未曾发现她到来一般,直勾勾的看着殿中唱曲献舞的美人。

渣爹眼中的色Y看着极其不适,梁崇月记忆里的渣爹不是这样的,哪怕他再爱美人,也从未见他这样痴迷过一个人。

梁崇月朝着渣爹和母后行礼,渣爹只匆匆看了她一眼,喊她起身后,目光又转向了殿中献舞的女子身上。

梁崇月的视线与母后对上,看到母后朝着她微微摆手,梁崇月带上了往日虚伪的面具,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坐在渣爹的左手边。

慢慢适应了这殿中刺鼻的香味,眼中带着欣赏看向正唱得起劲的黄婉仪。

不得不说,黄婉仪身姿卓越,竟比宫中专业的舞姬跳得还要好,看来从前是低估她了。

想必是她来的不巧,黄婉仪这一舞刚开始,梁崇月坐在下首的位置,用了一盘糕点,喝了两壶牛乳茶,才等到她结束。

瞧见黄婉仪香汗淋漓的站在殿中,身上穿着的薄纱被汗浸透后粘在身上,曼妙身姿毫不掩饰的暴露在外,再配上那张比起莲妃还要纯情动人的小脸,一双眼睛里除了渣爹谁也看不见。

梁崇月的目光在渣爹和黄婉仪身上打转,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黄婉仪跳完舞后,将面纱摘下,渣爹眼中的痴迷淡了几分,甚至还有些兴致缺缺的模样,仿佛方才痴迷成瘾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殿中的香粉味好像也淡了点,不似方才那么刺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的眼神还在渣爹和黄婉仪身上转悠,黄婉仪香汗淋漓站在殿中,一脸期待的等着渣爹的赞赏,等了半天只等到一句:

“不错,比从前有些长进了。”

黄婉仪怔愣在原地,渣爹此话一出,光是梁崇月都听愣了,怎么和她预料的不太一样。

“齐德元。”

渣爹的声音响起,丝毫听不出刚才那股痴迷到神志不清的样子,殿中瞬间安静下来,隐隐有种来自渣爹至高无上的帝王威仪带来的压迫感。

下一瞬,齐德元尖锐的公鸭嗓从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由低到高:

“陛下,奴才在此。”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消失,齐德元已经从外面小跑着进来了。

“陛下有何吩咐?”

梁崇月坐在原位,离黄婉仪最近,都能看见她额间冒出的豆大的汗珠,唇瓣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后宫争宠隐藏实力,在关键时刻让渣爹眼前一亮已经是屡见不鲜的手段了,想必黄婉仪也未曾想过渣爹会有这样的反应吧。

明明方才还不是这副样子的,男人别说提上裤子不认人了,渣爹裤子还没脱就已经倦了。

梁崇月心中还在编排渣爹,就听渣爹阴沉的声音在养心殿中悠悠响起。

“黄婉仪不思德善、心怀恶念、对朕下药、谋害皇嗣、罪孽深重,此等恶行违背宫规、有违妇道,损皇家之血脉,扰后宫之安宁。

其心狠手辣、手段凶残、毫无怜悯之心,实乃天理难容,罪不可赦,拖下去,处以极刑,以正宫闱,以儆效尤。”

渣爹这话虽然是在定黄婉仪之罪,但落在梁崇月耳中,总觉得能听出些许告诫之意。

梁崇月的目光从渣爹开始说话时,就一直盯着渣爹,渣爹面上一丝一毫的反应她都没有错过。

渣爹说完话后,转过头看向她时,四目相对之间,眼神中的凌冽消散,一如往日的慈爱与温柔,看向她的目光像是在欣赏自己花费许多年精心雕刻的美玉。

“陛下,妾身是被冤枉的啊,妾身入宫这些年从未与人交恶,怎么可能给人下毒呢陛下,皇后娘娘您是知道妾身的,求您救救妾身,妾身是无辜的啊......”

梁崇月一时间摸不透渣爹的心思,听着黄婉仪干巴巴的求饶,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这宫里无辜之人太多,说自己无辜之人更多。

渣爹身为九五至尊,要定一个人的罪,连证据都不需要,那人定是有罪,想斩了一个人,都不需要自己动手,虎头铡都能直接抬到那人头上,只等渣爹一声令下,铡落人没。

黄婉仪很快就被齐德元身边跟着的小太监捂住嘴拖了下去,听着她远去还在呜呜咽咽的求饶声,梁崇月脑中已经头脑风暴一段时间了。

她能发现黄婉仪给莲妃下毒还是因为看出了齐太医的不对劲,可渣爹呢,齐太医的医术根本不够格出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渣爹眼前,渣爹又是怎么发现的。

梁崇月一个头想的两个大了,这两日学习学的她脑袋瓜子又清醒又迷茫,她记得她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出来,她昨天才发现真相,今日渣爹就斩了黄婉仪,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梁崇月想到最后,还是觉得渣爹身边有高手,手眼通天,这世间任何事情,只要渣爹想查,就难有他查不到的。

听着黄婉仪被拖走后,发出的最后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然后就没声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打晕了。

“崇月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渣爹的声音忽然从头顶响起,梁崇月还在愣神,一道明晃晃的衣袍落入眼中,忽然抬头,渣爹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她身边来了,以她的视角只能看见渣爹嘴角明显的浅笑,好在她心理素质够好,才没被吓到。

“来寻母后啊,母后一大早就来陪着父皇了,儿臣一个人用膳不香,便想着来寻母后一起。”

梁崇月对上渣爹这样多疑敏感的人,一向喜欢真诚至上,七分真,三分假,只要她足够真诚,渣爹自己就能说服自己。

至于是一起回去,还是一起陪着渣爹用膳,梁崇月没讲,但她相信以渣爹自信的状态,定然会自我认为是后者,她讲与不讲也没区别。

梁崇月忽闪着大眼睛看向渣爹,语气真诚又无辜,比起黄婉仪刚才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辜,明显渣爹心中有自己的一杆称,他愿意相信谁,哪怕那人满口谎话,他也相信,他不愿意相信谁,哪怕此人真的无辜,让他不快,那也是有罪。

听到崇月还未用膳就过来了,梁湛和向华月眼中皆闪过一丝不赞同的神色,梁湛看向崇月身后跟着的宫女眼中带着不快,转头朝着殿外道:

“来人,传膳。”

齐德元押着黄婉仪走了,小碎步跑着进来的是小李子:

“回陛下的话,此时已经过了正膳的时辰了,还传正膳吗?”

渣爹还没开口,梁崇月揉了揉自己已经吃了半饱的肚子,出声阻止道:

“不必传正膳,父皇,儿臣方才已经吃了一盘子糕点了,叫御膳房做碗老鸭粉丝汤送来就成。”

一道正膳最少二十八道菜,最多一百零八道菜,渣爹若是不去各宫妃子处用膳,就是一个人吃二十八道菜,吃不完就得倒掉,宫人无权与渣爹共用一盘菜。

梁崇月不是一个多在意钱财的人,相反,这一世她就没过过没钱的日子,渣爹每日流水一样的赏赐送进翊坤宫,除了母后、外祖父、外祖母、几个舅舅,还有想要巴结她,给她送礼的那些人。

她名下的私产已经多到数不胜数的地步,但这些不必要的花费,多省几笔,边关的将士手上就能多一个馍。

梁湛显然觉得一碗老鸭粉丝汤不够,但对上崇月执意如此的眼神,梁湛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朝着小李子摆了摆手:

“按照公主说的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在充斥着浓郁香粉味道的养心殿内用了一碗老鸭粉丝汤,到底是御膳房距离养心殿有段距离,老鸭粉丝汤做的味道不如翊坤宫小厨房做的好吃。

“崇月吃饱就随母后回去吧,父皇这里政务未完,今晚再去陪崇月一起用晚膳。”

渣爹慈爱的抚摸着梁崇月的头顶,宽厚的手掌传来温热的温度,梁崇月像只爱粘人乖巧的小猫,蹭了蹭渣爹的手心:

“好,崇月等父皇一起用晚膳。”

梁湛此次亲自送了她们母女二人出去,留下一屋子的宫人打扫黄婉仪献舞留下的痕迹以及那刺鼻的香粉味。

出了养心殿的大门,梁崇月跟在母后身边,回头望去,渣爹还站在原处,笑着同她挥手,看着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梁崇月笑着挥手同渣爹告别,跟在母后身边上了步辇,一路上因为有渣爹,身边的太监相送,梁崇月与母后一路上只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直到到了翊坤宫,一路护送的太监离开,梁崇月才挽着母后的手进了大门。

“黄婉仪下毒之事被揭露是母后的手笔吗?”

梁崇月语气没有丝毫慌乱着急,要是在同母后聊再平淡不过的家常。

向华月料定崇月会问,在她挽着自己的手上,轻轻拍了两下,朝着崇月无声的摇了摇头。

察觉到母后的意思,梁崇月已经明白黄婉仪对莲妃下毒一事,定是渣爹自己派人查出来的。

走到内殿,夹杂着淡淡花香味的冷气扑面而来,一路上,养心殿内的香粉味都快将她的鼻子熏到失灵了。

还是回到翊坤宫舒服些。

“来人,给公主上些好消化的吃食。”

梁崇月已经在养心殿内吃饱了,但对上母后关切的眼神还是什么都没说,那就再吃些吧。

翊坤宫主殿内香烟袅袅,光是轻轻嗅着,刚才在养心殿内被那刺鼻的香粉熏的昏昏欲睡的脑子都清醒了些。

在母后面前梁崇月也就不必太过讲究,端着那些个礼仪姿态,将鞋袜脱下,盘着腿上了榻上。

“母后,你说父皇是什么时候知道黄婉仪对莲妃下药之事的?”

春婵姑姑端着两碟子点心和剥好皮的水果上来,放在梁崇月手边,方便她想吃时随时拿取。

梁崇月用银叉子叉起一块,削好的西瓜放入口中,脆甜的瓜肉带着几分清凉,应该是在井里冰过的。

梁崇月选了几块母后爱吃的果子,放入小碟里递到母后手边:

“还是咱们翊坤宫里的厨司做的好吃些,母后也尝尝。”

向华月心里有事压着,对于崇月递过来的果子只随意叉起一块,浅尝一口便放下了。

“你父皇身边高手如云,黄婉仪做这事的时候本也不算隐蔽,那些药方在太医院的药册上还有记录,想要查到是谁做的也不算难事。”

梁崇月此时猛然想起太医院里那个时运不济,医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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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那齐太医是不是也被父皇......”

梁崇月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只是看向母后的眼中带着些许对齐太医的惋惜。

齐太医虽然医术一般,家中子孙也不争气,但好在还算懂事,口风严谨,原本还想捞他一把,如今此事被渣爹查到了,她想插手都不能了。

向华月自然知道崇月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但如今陛下毫无预兆的就要了黄婉仪的命,向华月跟在陛下身边多年,此时也看不清枕边人到底想做什么。

“母后不知,母后今日一早去到养心殿的时候,黄婉仪就已经在里头准备献舞了,曲子都是你父皇挑的,是《十六天魔舞》。”

听到是《十六天魔舞》,梁崇月手下动作一顿,这首宫廷乐舞,从前只有宫中做佛事的时候,才会有的女子群舞,表演时,十六名舞姬身着妖艳至极、性感逼人的服饰,每人手中皆执一种法器,难怪她方才在黄婉仪手中看见了一个执铃杵,这正是《十六天魔舞》领舞的标志。

只是这舞实在太过艳俗,她也只在系统资料里见识过,渣爹上位后,这下令禁止这舞再在宫中出现。

就连这舞所配的执铃杵都被看管起来,真是没想到,渣爹今日竟然会选这样一首曲子叫黄婉仪在御前献艺。

不过更令梁崇月没想到的是,黄婉仪竟然会《十六天魔舞》,这不是往渣爹手上送把柄嘛。

黄婉仪从前家世不显,自然不知道宫里这些私密之事,但她居然会《十六天魔舞》就足够引人沉思了。

被莲妃下药毁了自己在宫里立身的本钱,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养好了嗓子,还能避其锋芒,在景阳宫里被莲妃时常磋磨欺辱都忍下来了,好不容易熬到莲妃不行了,出头之日指日可待,还是太过心急了。

但凡她再多忍些日子,熬到莲妃身死,凭借这独一无二的好嗓子定能在渣爹百花齐放的后宫里挤出自己的一席之地。

此后不说荣华富贵一生,至少也够在她有限的大好年华中,尽情肆意的绽放自己的美好与优点,拢住渣爹一时也是够的。

可惜她早早便将自己的底牌交了,自然也没了与人博弈的本钱。

“所以黄婉仪是在养心殿里跳了一上午吗?”

梁崇月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渣爹虽然只宠自己感兴趣的,但也不是那等不惜花之人。

梁崇月话刚说完,就看见母后讪讪的朝着她点了点头,果真还是她年轻了,那黄婉仪体力还挺好的。

向华月微蹙着眉心,隐隐透着几分烦忧,陷入深思之中,今日上午的陛下,她只在陛下刚继位的那两年见到过。

那时候,朝中不免有贼子不死心,边关各国也虎视眈眈,陛下每日忙于朝政,亲自领兵征战四方。

对待那些叛主的臣子,被俘的将军、皇子......陛下将积攒已久的怨气通通发泄在这些人身上,雷霆手段之下,边关各国皆俯首称臣,朝堂之中也无人再敢与陛下对着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许久不曾见到陛下这副模样,向华月心中隐隐不安,但在崇月面前,她还维持着往日形象,不想叫崇月因此心生畏惧,阻碍了崇月的远大抱负。

“娘娘,殿下,太医院新传来的消息。”

李瑾从外面走了进来,再对上梁崇月看过来的目光时,暗中微微点头,想来安排他做的事情已经有进展了。

“什么事,说吧。”

梁崇月心中对于李瑾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有所猜想,但还是想从他口中他听到些不一样的话。

“回殿下,太医院的齐太医今早提交辞呈,陛下同意他告老还乡了,太医院中已经将他的名录划去了。”

梁崇月坐在上首的位置,听闻李瑾此言,漫不经心的往口中送了一块西瓜,她倒是没料到齐太医会直接告老还乡,他家中一家老小还看着他养活。

能入太医院是他半生的追求,结果遇人不淑,半路崩卒。

梁崇月低垂着眼眸,如星辰般璀璨的眼中闪着不易察觉的光辉,等再抬头时,一切又恢复如常了。

云苓就候在她身边,梁崇月看向母后,母后正在同春禅姑姑私话着什么,她将云苓拉到身边,在她手上落下几个字,在抬头时看见云苓秒懂的眼神,满意的笑了笑。

云苓如春禅姑姑是母后的心腹一般,是她成功路上不可缺少的一环。

母后还在同春禅姑姑说着什么,梁崇月便直接让云苓先出去了。

京中的局势一天一个变化,她可得早早下手,不然齐太医要是死在回乡的路上了,她这些天来所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向华月探究的目光落在云苓离开的背影上,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养心殿内,等宫人们将内殿收拾干净,还开窗将里面的香粉味都散干净后,梁湛才起身回了内殿。

殿中已经燃上了龙涎香,熟悉的香味下,方才殿中艳俗的那一幕像是幻境一般。

梁湛坐在龙案前,翻看着这些无病呻吟的奏折,十本里面有九本都在祝贺他寿诞快乐的,着重强调了各自送的都是什么好宝贝,多么价值连城,除此之外,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梁湛将这些千篇一律的册子全都丢到了地上,等暗一从暗处走出来的时候,地上已经积满了厚厚两摞折子,想要靠近陛下身边,还得从这些折子上绕过去才行。

“来了。”

梁湛连头都没抬,光靠听声都察觉到了来者是谁。

“回陛下,公主殿下身边的云苓在翊坤宫后院放飞了一只花鸽子,属下已经将鸽子活捉,这是鸽子腿上绑着的东西。”

听闻此言,梁湛才将头从高高摞起的折子中抬了起来:

“拿过来,给朕看看。”

梁湛脸上冷淡无比,在接到那一封被卷起来小小的纸条时,还未打开,眼中已经浮出了一抹极淡的宠溺的笑。

暗一站在那堆奏折前方留出的一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块空地,眼尖的瞧见陛下嘴角微微上扬的笑,与陛下往日周身冷冽疏离的气场完全不合,也就是遇到于镇国公主殿下有关的事情,陛下才会格外偏心偏爱。

哪怕知晓殿下所做之事有违礼法,包含不臣之心,甚至大大超出一国公主该有的限度,陛下知道也只当是不知道,任由殿下折腾,露出破绽来,还是陛下跟在后面给收拾。

梁湛察觉到暗一眼神中的不对劲,手中卷纸还未展开,眼眸一抬,一道冷冽的光射向暗一,后者立马站直了身子,远离了陛下的龙案。

见他识相,梁湛才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回眼前的卷纸上,眨眼间,眼中又浮现出了慈爱的笑,暗一只看了一眼就彻底将头给低下去了。

陛下又不止有镇国公主殿下一个女儿,平日里也不见陛下对待别的公主有半分对待镇国公主殿下的和蔼慈爱。

梁湛听不到暗一心中想法,不然定是要罚他一顿,好让他长长记性,崇月不是谁都可以编排的。

梁湛缓缓打开卷纸,既希望能看到崇月暗中密谋的小秘密,又觉得崇月只用飞鸽传书,实在太过草率,若是这纸条落在了旁人手中,便是足以直指她的证据。

就这样抱着纠结的心态,梁湛将纸条展开,只看了一眼,眼睛中就有了一丝怔愣,随即便大笑出声:

“哈哈哈,不愧是朕的好女儿,果真聪慧过人。”

暗一站在一旁候着,等待陛下接下来的命令,瞧见陛下这样高兴,心中对于纸条上的内容多了几分猜想,但到底是主子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他一个暗卫能看的。

梁湛将那纸条拿在手中看了两三遍,还细细琢磨了一圈,也没想到崇月借鉴的是哪本书。

“暗一。”

“属下在。”

暗一重新绕过那两摞随意堆叠在一起的奏折,走到陛下面前,一张微卷的纸条递到了他面前,陛下的声音也随之在耳边响起:

“你若是能破解了这纸条上的内容,朕便把南山那个新建的山庄送给你养老,还许你早日告老还乡。”

暗一知道南山那个山庄,陛下初修建时,便说等未来太子继位,就带着皇后娘娘去各洲游历,如今这些年建造下来,距离京城最近的几个洲都已经建好了山庄,陛下就常常将要出宫养老挂在嘴边上,常常在他耳边念叨,如今太子的人选还没定下。

听到告老还乡四个字,暗一就想起了今日一早被侍卫抬着到养心殿的齐太医,满头是血,头上的纱布还未更换,一宿过去还带着腥臭味。

齐太医跪在殿前,到底是做了错事,心里发虚,在陛下面前,连头都不敢抬,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恨不得将已经破了的头磕碎了,血染养心殿才肯罢休。

这样的早日告老还乡的恩赐,暗一只是想了想,便将头一甩,脸上带着的面罩险些掉落,跪在陛下面前:

“属下生来便是为陛下所用,属下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对陛下绝无二心,只愿为陛下马首是瞻。”

梁湛瞧着暗一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暗一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开玩笑,任何有趣的事到他那便没了意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湛也不同他多话,直接将手中纸条塞到暗一手上,感受到手中触感,暗一将手收回,把纸条展开,哪怕心中已然有了猜想,在看清纸条上所写内容时,暗一还是怔愣了片刻:

“小狗一顿要吃八只鸡,九只鸭,一天七顿不能落,晚上还要添碗山楂水助消化。”

暗一原本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念,奈何这纸条上的内容实在顺口,念到后面两句直接顺嘴就说了出来。

梁湛身着玄色锦袍斜靠在龙椅上,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饶有兴致地看向眼前暗一面上的窘态,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闪烁着狡黠的光。

暗一接收到陛下看过来的笑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笑两声开口道:

“殿下养的小狗就是不简单啊,难怪比军营里的军犬还要凶猛些。”

梁湛听他此言,不屑的轻笑出声,想起一直跟在崇月身边那条胖狗,每日不是吃就是睡,闲下来就扑扑蝴蝶,比起他养在京郊的猎犬差的远了,他的崇月哪哪都好,就是挑狗的眼光不行。

“朕就知晓你看不明白这里面暗藏的深意,罢了,不难为你了,将这纸条裹好再塞回去吧。”

暗一听到陛下没有执意要他破解这纸条中暗藏的玄机,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正准备领命告退,就听陛下嘀咕出声道:

“暗一你说李彧安此人如何?朕瞧着他脑子还算聪明,虽然不及崇月,但到底已经算是京中儿郎里的翘楚了。”

暗一将已经迈出去的步子又缩了回来,没有任何思索便将李大人的缺点指出:

“他身子不好,配不上殿下。”

梁湛眉头微皱,啧啧出声,暗一此言有理,李卿虽说自己身体已经大好,但从前那副痨病鬼的模样,着实吓人。

从前就是看中他才学过人,小小年纪就有成为未来的文坛巨匠的趋势,虽身体不好,太医诊断不会传染才让他教导崇月,没想到他竟能将身子养好了,还对崇月心生歹念。

梁湛思索片刻,将手边一直放着的册子打开,找到写有李彧安名字那页,将他的名字划掉。

暗一看着陛下这一熟悉的操作,在李彧安前面已经有了不少被划去名字的男子,甚至有些人因为那日陛下心情不好,或是家中刚被曝出什么丑闻,陛下下笔的时候用劲,名字都已经被陛下划得看不清原本写的什么样子了。

看着所剩无几还未被划掉的名册,暗一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陛下,京中与殿下年龄相近的儿郎们已经全在这上面了,再划下去这本册子都该划完了。”

梁湛不以为意的朝着暗一摆了摆手:

“京中没有能配得上崇月的,朕就派人去各洲寻觅,朕就不信,普天之下朕还不能为崇月觅得良人了。”

梁湛将册子合上,放回原本的位置,抬眼瞧见暗一还没走,像是想起了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么,从一旁放置的纸张中随意抽出一张折好递给暗一:

“朕今日刚处置了黄婉仪,崇月怕是已经有所猜疑了,现在还不到时候,带着朕刚写的密令,派人出去暗中搜寻斐禾的下落,将齐太医身边安插的人都撤回来,崇月应该已经安排人手去接应了。”

暗一摩挲手中一大一小两张纸,两张纸在手中相互摩擦着发出极轻的沙沙声。

虽然不懂陛下和殿下为何要这么做,暗一还是恭敬行礼,从暗处退了下去。

养心殿内只剩下梁湛一人面对还摞的像座小山一样高的奏折,刚准备拿起笔开始批阅,脑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

梁湛仔细算了算那男子的年岁生辰,刚因为奏折黯淡下去的眼神中瞬间熠熠生辉。

梁湛没有丝毫犹豫,打开了刚合上的册子,将那男子的名字写了上去——赫(he四声)言庭。

册子上添了新的人名,梁湛满意的欣赏了一会儿,已经能想到崇月生儿育女,他的江山后继有人的场面了。

过了好一会儿,梁湛才将册子合上放好,面对满桌子的奏折,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埋头苦干。

翊坤宫里,梁崇月从母后那知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后,回了自己的偏殿,黄婉仪突如其来的变故,看得她有些焦急。

她一直想得都是徐徐图之,但最近总觉得有一双大手在背后推着她前进,见不得她歇息片刻,像是比她还要着急。

“殿下,鸽子已经放出去了,想来今晚就能飞回来。”

梁崇月沉默的朝着云苓点了点头,心中思绪万千,面对渣爹派人送来的册子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刚准备走到窗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缓解一下内心的焦虑,窗子一打开,一只毛发花白的鸽子就站在窗沿上。

只一眼,梁崇月就看出了这鸽子就是她一直养在翊坤宫里的那只。

“云苓。”

梁崇月一把将鸽子抓住,把刚打开的窗子关上后,转头退回了书案前。

云苓因着殿下这声呼喊,立即走到了殿下身边,在看见殿下手中抓着的鸽子时,眼睛都瞪大了。

“殿下,这鸽子奴婢才放出去不到两刻钟,此时并不是殿下您原本定下的放回鸽子的时间,而且鸽子的腿上纸条还在,这鸽子定然是在路上被人逮住后又放飞了。”

云苓说的有理有据,梁崇月阴沉着脸,将鸽子腿上绑着的纸条摘下,只一眼,她就看出了不对。

转头看向云苓的时候,不等她开口询问,云苓就已经指出了问题所在。

“殿下,奴婢放飞鸽子的时候,严格按照殿下吩咐的那般将一段头发丝绑在了鸽子腿上,殿下教给奴婢的手法奇特,鸽子飞行的时候,头发丝是绝对不会掉的。”

如今头发丝不见了,完全坐实了云苓刚才所言,这鸽子是被人逮住后,纸条也被人打开看过了,重新捆好后,再次放飞的。

只是那人不知道,她训练鸽子的方式与旁人不同,她的鸽子只飞一程,一旦中途被人抓住后,再次放飞,并不会飞回原本设定好的目的地,只会往回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将纸条打开后看了一眼,确认云苓是按照她的要求书写的,一颗心安定了不少。

“无碍,就算鸽子被人抓住,他们看不懂上面写的东西。”

只是抓住鸽子的人到底是谁,梁崇月斜靠在椅子上,眸色深沉,抓着玉捻的手不停把玩着,不知何时起,她同渣爹越来越像了。

从前她嫌渣爹多疑,最近不太顺,她比渣爹还要疑神疑鬼的。

云苓扯下头发丝,正准备将纸条重新卷好,绑在鸽子腿上,云苓刚想伸手拿过纸条,就被梁崇月出声制止道:

“别动。”

梁崇月看向那张卷得厉害的纸条,眸光暗了又暗,将宫里有可能逮鸽子的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云苓手伸在空气中,听闻殿下此言,将手一转,伸向了一旁的鸽子,为了不打扰殿下,云苓将鸽子关进了小笼子里,端来一盆水,为殿下净手。

梁崇月将刚抓过鸽子的手浸在水盆中,任由云苓为她清洗。

梁崇月在脑中与系统联系,此时的系统就像个能透视全图的监控一样,有它在,她能省下不少心。

“收到,宿主放心,给本系统三分钟,我就能把这鸽子飞行过的所有航线都查出来。”

听到系统的回复,梁崇月难得没有直接挂断与系统的连接,等待的过程中,梁崇月双眼一直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纸条,脑中飞快闪过一系列可能发生的事情。

此时殿中寂静非常,只有那只鸽子时不时发出咕咕声。

梁崇月忽然看见鸽笼旁香炉里升起的袅袅蓝烟,梁崇月眼眸一亮,伸手拿起那张纸条,放在鼻尖处仔细嗅闻。

云苓站在殿下身旁,记得殿下提到说鸽子不干净,刚想出声阻止,但想到殿下方才沉闷着急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梁崇月这些年在各种补药的加持下,五感比起常人要好上三分,这世上只要是人就会有味道。

宫里的贵人们喜爱熏香,各种名贵新奇的香料都是从宫中流传出去的。

梁崇月仔细嗅闻下,在除了鸽子身上的味道外,还闻到了淡淡的龙涎香夹杂着今日在养心殿内,黄婉仪献舞时,燃的香料味。

从她和母后离开养心殿时,宫人们就开始打扫黄婉仪留下的最后的“遗物”,想必应该早就打扫完了,只是那香料刺鼻,一时半刻消散不了。

梁崇月不死心的又闻了闻,在系统出声说查到了的同时,她已经确定这鸽子是被谁给逮住了。

“宿主,是渣爹身边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高手——暗一抓到的。”

果真如此。

“他抓到之后就直接送到渣爹手上了。”

梁崇月仔细看了眼这纸条上的内容,好在她当初多留了个心眼,不然此时已经人赃俱获,等来的就不是鸽子,而是前来审问她的渣爹了。

“宿主,俺有个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梁崇月长叹一口气,用脑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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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梁崇月伸手揉了揉眉心,将手中纸条递给云苓:

“重新绑好,把鸽子放出去吧。”

该做的事还是得做,不能因为一点点小挫折就打退堂鼓,自古以来,上位者的路,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舔血。

她既然想,就不能怕。

梁崇月调整好坐姿,心中的谋划又多了一层。

云苓接过殿下递过来的纸条,看着不到片刻时间,殿下就重新振作起来,看着丝毫没有被方才的事情影响到,不禁由衷的叹服。

“殿下您别太担心,这纸条上的内容用您的话,都是加密过的,不论是谁抓到这鸽子都发现不了纸条上的秘密。”

梁崇月自然知道云苓这是在安慰她,好在她在宫里养信鸽一事是渣爹恩准的,不然又是一项罪过。

渣爹多疑,她最近做的这些事,还常常撞到渣爹手上,说不准渣爹已经有所猜忌,她行事要再小心些了。

“行了,你下去吧,本公主想一个静一静。”

云苓带着鸽子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查看殿下的情况,看着殿下撑着头沉思,玉捻也被放在一旁,云苓在心中暗自唾骂自己,为何放鸽子的时候不能小心些,若不是她,殿下也不会陷入这场无端的祸事中。

刚走出偏殿大门,云苓想起从前教导嬷嬷训练她们时说的话,挨打才会长记性,身上越疼,才能记得越久。

云苓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朝着自己的脸就来了一巴掌,声音清脆有力,感受到脸上传来的疼痛,心中无法诉说的自责像是找到了出口,稍稍缓解了一点,这一巴掌给守在外面的平安都看傻了。

刚想上去安慰,就看见云苓抱着鸽笼子走了,平安直接将身体转了过去,只当作是没看见方才那一幕。

直到云苓走远,平安才把头转了过来,看向云苓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平安不解的挠了挠额头,有些不懂云苓姐姐怎么忽然给自己来一巴掌。

平日里殿下最是疼她,这么多年从未对她说过一句狠话,有时候殿下还会因为云苓借机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赏各种好东西。

虽然殿下对待身边侍奉的下人都很好,但云苓姐姐这待遇不管是府里还是宫里,都是独一份。

心中虽是这样想着,平安还是站回了原来的位置,不论云苓姐姐方才那一巴掌是不是殿下吩咐的,那都是殿下同云苓姐姐之间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守在殿下寝殿前,守护好殿下的安宁。

寝殿内,梁崇月将那些册子收好后,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牛乳茶,靠在贵妃榻上,品茶假寐,等着听系统要与她商量的事情。

“说吧,本公主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了。”

梁崇月声音淡然,像是看透了世间本质,整个人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看着像是倦怠了,只有那双眼睛还闪烁着不屈的光辉。

“宿主,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哈,这不是我能决定的,都是上面的意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默默放下了手中茶盏,靠在贵妃榻上,仰望着雕梁画栋的屋宇,轻声应了一声。

察觉到宿主心情上的变化,系统感觉身上的狗皮都厚了不少,热得它汗都下来了,等组织好语言,再开口时,系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情绪隔着千米外,梁崇月都感觉到了。

“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本公主能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梁崇月轻笑出声,语气淡然,不难听出话语中对系统的明显安抚。

感受到来自宿主的安抚,系统心中对宿主的愧疚心疼更多了几分。

明明此事与宿主无关,宿主却要平白为了那些人受这样的委屈,系统吸了吸鼻子,声音沉闷的将刚才收到的消息告知宿主:

“宿主,因为有些位面的宿主借用系统能力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导致太多位面崩坏,生灵涂炭,这些宿主的德行亏损的太过厉害,被天道发现了,天道连夜彻查了所有位面拥有金手指的宿主,已经有几个最过分的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了。”

“我刚才收到消息,主神也被责罚了,神力削弱了大半,厂长的工厂被天道下令关门检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张,呜呜呜,厂长那么好的人,明明都是那些心术不正的宿主做出来的错事,为什么要厂长背锅啊......”

听着系统在那边哭得泣不成声,从前常听它说过厂长对它多么多么好,系统此时难过,她也是能体会。

梁崇月从前还以为系统口中的主神在那个未知的世界已经算是最厉害的人了。

没想到这世上真有天道,原来系统的世界也讲规矩,也有制度。

系统抽抽噎噎,想忍下难过,却又哭的停不下来,平日看它没心没肺习惯了,上次腿摔断了也没见它哭得这么惨,梁崇月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听它哭的厉害,也只能往它账户里多打点气运,转移一下它的注意力。

“你们系统选的都是死去的人,有些人本就该死,是你们又给了我们重获一世的机会,有些人过着好日子也不是好东西,别哭了,这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听着自己账户一直有气运到账的声音,系统睁得泪眼汪汪的眼睛,打开了账户,再看见自己账户的余额到达了从前前所未有的长度后,也顾不得哭了,揉了好几次眼睛就怕是自己看错了。

“宿主,你给我转了这么多的气运干嘛,你不是气运一直不够用吗?”

系统的声音听着还有点哽咽,梁崇月看着自己账户余额后面消失的零头,思索了片刻之后,直接将所有余额都转给了系统。

系统也顾不得哭了,看着眼前的意外之财,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本公主也不是什么好人,谋权篡位,算计兄弟姐妹,随意杀戮,指不定什么时候那个天道就查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本公主头上来了,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想要升级成为最顶级的系统吗?

本公主若是入了那十八层地狱,这些气运就都是你的了,也不枉你跟在我身边辛苦这些年,这样那些从前说你不行的系统就会乖乖闭嘴了,小狗以后就是这世间最厉害的系统了。”

梁崇月品了一口牛乳茶,语气还是一如刚才一样的淡然,像是再大的风浪在她面前也掀不起来一般。

预料到系统马上就要感动到放声大哭一场,梁崇月直接将通信的音量调到了最低,等系统好好哭一场后,才将音量调整回来,只是方才系统边哭边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清。

“宿主,你放心,伦家一定和你同进退,只是主神的神力被削弱,系统的能力也会随之减弱,在天道这波检查结束之前,伦家的能力就没有以前厉害了,宿主有些事情就只能靠自己了。”

梁崇月只轻嗯了一声表示理解,见系统已经控制好了情绪才出声问道:

“要不要让平安回去把你接过来,渣爹寿诞之前,本公主应该不会回府了。”

对面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梁崇月话音刚落,就听到了系统连说了三声:

“要要要。”

系统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无需她哄,就已经好了。

“知道了,在府里等着吧。”

梁崇月挂断了连接,一盏牛乳茶还剩一半,殿中放了三个冰缸,茶已经凉了,牛乳的香气也淡了不少。

将茶盏搁置在一旁,梁崇月静静的抬头望向屋宇,放空自己,陷入冥想。

一个时辰后,梁崇月梳理好了很多东西,脑中也多了更多的猜忌。

系统如今能用的功能不知道还剩多少,对于系统口中所说的天道,梁崇月是不怕的,她不过是做了历代皇子们为了上位都会做的事情。

武则天能做一国之君,有此先例在前,想来天道也不会因为她女子之身,便觉得她所做所想皆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等天道的这波筛查过去,想必一切又会恢复从前了。

整理好思绪后,梁崇月起身走向书案,从一个暗柜中取出早已写好的东西叠好,走到门外,平安此时正候在外面,见她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去将小狗接来,几日不见,本公主有些想它了。”

梁崇月边说,边将手中叠成方块的纸张塞入平安手中:

“这个交给良方,他知道该怎么做。”

听闻殿下此言,平安将纸张揣进怀中,小心放好,躬身领命告退。

梁崇月倚在门框上,瞧着外面快要被乌云遮住的日头,树叶被狂风吹的哗哗作响,她屋檐下挂着的金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院中摆放的各种名贵花朵都被拿回屋子里去了,倒是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殿下,外头风大,您快些进去吧。”

云苓顶着狂风从院中走来,梁崇月目光随意瞥了她一眼,看见她脸上还未下去的巴掌印,刚想出声询问,就见那印记上,大拇指的位置在下面,看来是云苓自己动的手了。

“以后不必如此,姑娘家的别伤了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连三日,梁崇月都在刻苦学习,偶尔听云苓汇报一下宫里的各种琐事,和景阳宫里莲妃的状态。

“殿下,李公公来了。”

梁崇月还在钻研册子上的内容,总觉得这一段记录的有些繁琐,想用更白话一些的句子替换掉它。

听到云苓带着李瑾进来,梁崇月才将头从册子上抽离,抬眼看向李瑾,一眼便瞧见了他手中拿着的物品。

“殿下,此物已经打造完毕,还请殿下查验。”

云苓接过李瑾手中用锦缎包裹着的物件,递到了殿下面前。

梁崇月将其打开,一枚只有掌心大小的金锁躺在里面,花纹不算繁琐,不是京中常见的纹路,还带着几分老气,像是几年前的旧物,倒是与莲妃时常佩戴的那支金簪子十分相配。

“李公公用心了,一会儿随云苓下去多领一月月例。”

李瑾早早就习惯了殿下赏人时的大气,与皇后娘娘如出一辙。

“奴才多谢殿下恩裳,殿下,慎刑司传消息来了,说是在那个姓羌的太监断了一条腿,快要撑不住了,莲妃娘娘那太医令已经下了猛药,还是没有效果,怕是也就这两日了。”

梁崇月带着金锁走到了一旁的矮桌上,伸手从旁边的柜子中取出莲妃爱用的香粉,撒了些在金锁上,再用没用的狼毫刷开,最后检查了一遍细节之处确定没有遗忘的地方后,将金锁重新用锦缎包裹好,连同香粉一起放入柜子里。

“派个人将他那条断腿接上,只要确保他明日能走就行。”

“是,奴才明白了。”

“没事了,都退下吧。”

李瑾领命退下后,云苓也跟着退了下去,梁崇月拿起狼毫,重新投入了学习之中,那副认真模样,像是方才无事发生,从未有人来打扰过她一般。

今日一学就学到了后半夜,从云苓那得知渣爹今日宿在了郁荷美人宫里,梁崇月一身夜行衣出了翊坤宫的大门。

胸前揣的鼓鼓囊囊,这些日子她不仅忙着学习,还在空闲时间仿照大越作画的手法画了好几幅莲妃的美人图出来。

为了拆穿莲妃和乌羌之间的私密,她可谓是煞费苦心。

躲过了夜晚巡逻的侍卫,梁崇月直奔景阳宫而去。

前些日子就让李瑾换了莲妃宫的侍奉的宫人,此时莲妃宫里除了叶儿是黄婉仪残留下来的心腹,其他人都是她的人了。

梁崇月到景阳宫的时候,夜已经深了,除了几个今夜值班的太监守在殿外打着瞌睡睡,整个景阳宫中安静的只能听见蝉鸣。

梁崇月一路摸到下房,从窗户缝里往里面吹迷烟,过了一刻钟的时候,确保里面所有人都睡熟后,梁崇月直接推门而入。

她早就看过了系统给出的景阳宫下房分布图,不过乌羌原本的床位被另一个太监给睡了。

想来是觉得莲妃现在前途未卜,乌羌进了慎刑司,除非莲妃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之间就好起来,把人给捞出来,不然入了慎刑司能活着出来的寥寥无几,才敢这么大胆。

梁崇月寻到乌羌的柜子,柜子里面倒是整齐,但还是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想来里面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翻走了。

梁崇月将怀中塞着的画和金锁一起塞进柜子的角落里,转身出了下房,将房门关好后,原路返回,回了翊坤宫。

翌日一早,梁崇月陪着母后用膳时,就连李瑾步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娘、殿下,慎刑司那个姓羌的太监跑了。”

梁崇月同母后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的神色。

有母后在此,梁崇月并未回应李瑾的话,同母后对视过后,梁崇月将自己爱吃的小菜夹了送到母后碟中,心照不宣的事情,此处也没有外人,无需太过紧张。

向华月倒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眉头微微蹙起,朝着李瑾开口道:

“多派些人手出去找,陛下的寿诞在即,宫里各处都在为陛下的寿诞准备着,不能叫这个太监将陛下的寿诞给毁了。”

此局是一早便准备好了的,李瑾等到娘娘此言,躬身退下后,就带着慎刑司的总管太监和一众侍卫满宫里去抓人了。

虽不至于声势浩大,但还是将此事传到了陛下耳中。

等梁湛换下朝服到了翊坤宫的时候,梁崇月刚陪着母后用完早膳,听到齐德元的唱礼声,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面上的淡定不在,多多少少带上了几分忧心之色。

梁崇月跟在母后身边前去迎接渣爹,在看见渣爹满脸怒气的走进来的时候,梁崇月仿佛已经看见渣爹在得知莲妃给他带了绿帽子之后的反应了。

定然是雷霆之怒,血洗了景阳宫。

“怎么回事?慎刑司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居然让一个太监从慎刑司里跑出来了。”

梁湛坐在上首,满脸怒气难消,今日早朝上那几个老古董又在催着他立太子,拖了些时间,一下朝,他朝服才刚换下,就听说莲妃身边侍奉的那个太监从慎刑司里逃了出来。

若不是此话是齐德元亲口所说,梁湛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今早是不是起的太早了,出现幻听了。

“陛下息怒,慎刑司里专门审理此人的主事禀报时说,这小太监有武功在身,受刑时还会护住心脉,寻常一套审理次序下去,哪怕再嘴硬的人也扛不住,此人倒是能忍,入了慎刑司这么久了,还是一口咬定莲妃是无辜受人陷害,其中莫不是真的内有隐情?”

向华月眼中流露出隐隐不忍之色,像是真的在为莲妃的遭遇感到同情。

梁崇月见母后迎了上去,转身端了一盏茶递到渣爹面前,随后坐在母后身边乖巧的听着。

“有武功在身?”

梁湛很快就抓住了其中重点,宫里的太监除非是像跟在崇月身边的平安一样,是从小训练出来用以保护皇嗣的,才会教他们习武,后宫里其他太监是绝不允许有武功在身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渣爹阴沉着脸坐在榻上,手中玉捻被搁置在一旁,看来是被气的不轻。

母后还在一旁劝慰着:

“陛下不必忧心,慎刑司的宫人也未曾料到他竟有逃跑的胆量,宫中侍卫已经去追了,想必很快就能将人抓获了。”

梁湛嘴角微抿,直视前方的眼神晦暗不明,叫人看不真切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齐德元。”

“奴才在。”

陛下忽然出声,齐德元立马就走上前来,听候陛下吩咐:

“传令下去,抓到这个狗奴才立刻原地斩首,慎刑司里今日守卫看守不力,全都给朕砍了。”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梁崇月看向坐在高位的渣爹,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风云变幻,眉头微蹙,眼神犀利凌冽,像是已经将乌羌凌迟百刀不止。

“父皇息怒,为了个不懂事的奴才置气,小心伤了身子。”

梁崇月出声安抚,方才渣爹来时,她让小厨房做了些吃食,此时也正好送来了。

梁崇月起身,接过春禅姑姑手中碗筷,亲自摆桌。

“现下时辰还早,父皇应当还未用膳吧,儿臣也许久没有陪着父皇一起用早膳了,今日小厨房里做的全都是父皇爱吃的,父皇陪儿臣一起用早膳吧。”

梁崇月虽然已经用过早膳了,但看在渣爹饿着肚子生气的份上,她还能陪着渣爹再用两碗粥。

难得见崇月这样贴心,加之还有皇后在一旁劝慰,梁湛心中郁气消了不少,冷哼一声,抒发了心头不满后,起身走向了已经摆好早膳的饭桌。

瞧见陛下被公主殿下几句话就哄好了,翊坤宫上下皆是松了口气,方才陛下怒气冲冲进来的时候,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触了陛下霉头,丢命于此。

今日这两顿早膳梁崇月吃得肚子都鼓起来了,平日里早膳她向来只食八分饱,如今怕是十分都不止了。

刚用完早膳,宫人将所有东西都撤下去后,梁崇月端起茶盏准备漱口的时候,余光瞥见了步履匆匆朝着这里走来的齐德元,犹豫挣扎的神色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

梁崇月心中了然这是因为什么,用清茶漱过口后,将茶盏放下时,正好看见齐德元躬身在渣爹耳边低语着什么。

今日这顿早膳用完,渣爹面上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齐德元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翊坤宫里,梁崇月坐在渣爹身边,还是听到了大概。

莲妃彻底不行了,闹着要见渣爹最后一面。

到底曾经也宠爱过一段时间,莲妃还为渣爹诞下过一对寓意极好的龙凤胎,怎么说莲妃也是为了给渣爹生孩子才会将自己陷入这等危险之中。

于情于理,渣爹也得去看一看。

“朕还有事,那狗奴才的事情,朕已经下令让侍卫去抓了,皇后近日为朕寿诞忙碌,此事就不必皇后费心了。”

梁崇月跟在母后身边起身,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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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爹前脚刚迈出翊坤宫的大门,梁崇月眼神余光与站在一旁的李瑾对上,在收到确定的目光后,梁崇月顶上春禅姑姑的位置,搀扶着母后往回走去。

“今日早膳食的多了些,崇月陪母后去后院里走一走吧,此时日头不高,正好消食。”

“儿臣遵命。”

梁崇月搀扶着母后走到后院,前几日刚下过一场雨,后院里的花此时开得正艳丽,系统不知何时躺在了花海里,已经睡熟了。

自从那日系统同她说过,主神被制裁后,系统的能力也在一点点消失,只剩下了一些基础技能还在,像是投屏景阳宫实况这种能力已经早不能用了。

那日平安刚将系统接到宫里的时候,它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愧对于她,几天过去倒是愧疚倒是不见了,瞧着比之前看着还要胖了些。

“母后,儿臣现在就出发了。”

梁崇月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母后,满脸都是想去看热闹的表情,这几日每天都在埋头苦学,难得有件有意思的事情调节一下她这枯燥的生活。

向华月看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宝贝,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在她鼻尖刮了刮:

“都多大了,还想着去看这种热闹,叫你父皇发现了,你怎么圆?”

梁崇月自然知晓母后这话有道理,莲妃当日敢上门挑衅,她就要亲眼看着莲妃自食恶果,看着莲妃所在意的一切是怎么一下子从她面前消失的。

瞧着她痛苦、愤怒,拼死挣扎,却又无能为力。

“为何要圆,儿臣能愿意前去送她最后一程是她的福气。”

梁崇月将头扬起,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三分讥笑,七分薄凉,并不觉得她所说所做有何不对之处。

向华月侧身看向崇月,站在花海中的绝美少女慢慢与她记忆中那个年少继位时,对万事都运筹帷幄却不失张扬狂妄的夫君重叠。

岁月从指尖溜走,陛下还一如从前,或许陛下说的是真的,不论是能力还是个性,唯有崇月最是像他。

“你若是执意想去,母后也不拦着你,小心些,你父皇心情不会好,你也别去他跟前触霉头。”

听到母后松口,梁崇月恭敬的朝着母后行礼:

“母后放心,儿臣心中有数。”

“去吧,看完就回来。”

春禅望向公主殿下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娘娘,莲妃此事到底不光彩,殿下她......”

春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向华月伸手打断了,向华月随意折下院中一朵开得正艳丽的花,轻轻嗅闻起来。

浓郁的花香味瞬间充斥着她的鼻腔,整个人都舒畅了,向华月长舒一口气,声音淡淡开口道:

“无碍,他们父女俩心里有数。”

听闻娘娘此言,春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恭敬的候在一旁,陪着娘娘赏花。

梁崇月直接用轻功飞向了景阳宫,她速度快,到的时候,渣爹还没来,景阳宫里在她的安排下,宫人都不知去了哪里,一个看守的都没有。

一路上遇到的暗卫手中的武器都已经掏出来了,在看清是谁如此光明正大在宫里运用轻功的时候又都收回了武器,缩回了暗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利落的爬上一棵歪脖子树,坐在树杈上,正好直对景阳宫主殿大门。

不多时,就等到了渣爹的仪仗到了景阳宫门口,景阳宫不大,总共不过一间主殿、一间侧殿,如今这两间屋子的主人一个小产大出血,虚弱的下不来床,一个应该已经到地府门口排队准备重新投胎了。

齐德元熟悉的唱礼声响起,梁崇月瞧着从不远处小跑过来的叶儿,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渣爹面前,脸上满是惊慌之色,瞧着演技倒是不错。

“奴婢景阳宫宫女叶儿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儿毕恭毕敬的跪下,声音不大,但在安静到只能听到蝉鸣的宫殿里,听着倒是清楚。

“这宫里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一人在此候着?”

齐德元不必转头都能感觉到陛下已经外露的冷意,他站的离陛下最近,大夏天的,感觉那半边身子都快要被冻僵了。

面对齐公公的询问,叶儿害怕都快要哭出来了,就连说话都是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才将事情交代清楚:

“莲、莲妃娘娘说、说了,说想安安安静静的和陛下说说最后的贴心话,叫、叫奴婢们全都退下去,不许靠、靠近。”

齐德元看着这小宫女终于磕磕绊绊的将话说了出来,小宫女说完长舒一口气,倒是叫他听得汗都快下来了,终于等这宫女说完,齐德元立马转身面向陛下:

“陛下,莲妃娘娘到底心中挂念您,奴才陪着陛下一同去看望莲妃娘娘吧。”

齐德元跟在陛下身边多年,对于陛下细微的一点举动都能将情绪感知的八九不离十,感受到陛下外露的冷意更甚,齐德元便觉得是眼前这小宫女碍了陛下的眼,连忙挥手让其退下。

梁湛目光向下睨了一眼,看着这小宫女对着齐德元千恩万谢后,拔腿就离开了,丝毫看不出方才的惊慌失措,脚下步子都是稳健的很,偏偏齐德元这个老眼昏花的看不出来,还腆着张脸对着他笑得出来。

梁湛抬眼顺着齐德元眼神的方向看了过去,莲妃宫中的大门紧闭,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身后的树杈上坐了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想要除了莲妃什么招数使不出来,非得用这等子损他满脸的招数,想到此处,梁湛的眸光一冷,直接气笑了。

感受到背后出来的灼热的目光,想必崇月此时正睁着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等着看她怎么处理莲妃和那奸夫。

“齐德元。”

“陛下,奴才在。”

齐德元的腰躬的更厉害了,陛下不出声,他连头都不敢抬起。

“朕近日甚是乏累,就不进去了,告诉莲妃,她死后,朕会为她追封贵妃,若她还有什么话让她告知你,再回来说给朕听。”

说罢,梁湛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景阳宫,在路过那棵歪脖子树的时候,特意停下脚步,对着跟在身边的小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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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树坏了宫里风水,明日叫人砍了,栽棵新的在这。”

梁崇月坐在树杈子上,今日为了看这热闹,她特意换了身利落的衣服,但在渣爹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她总觉得渣爹看向的不是树,而是树后的她。

尤其是渣爹说要将树给砍了的时候,她隔着繁茂的树枝与渣爹那双凌冽冰冷的双眼对视上的瞬间,心跳都慢了半拍。

直到渣爹走出景阳宫的大门,梁崇月还在想渣爹方才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宫中一切布局都是有讲究的,绝不可能会因为一棵树破坏宫里风水。

那渣爹方才那眼神就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在这,才往这里看过来,是警告,还是

梁崇月一时间有些摸不准渣爹的心思。

“你是哪家的小姐敢在宫里爬树,命不想要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少年声,梁崇月震惊回头,以极快的速度拔下发间玉簪,还未看清来人长相,玉簪尖锐的一头就已经抵在了少年脖颈处最脆弱的地方。

“你是何人?”

梁崇月声音低沉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陌生的少年,少年原本坐在树杈靠树干的部分,为了好控制,梁崇月一把将人拉到了身前,一只手抓着少年的领口,一只手上的玉簪已经快要刺破少年的脖颈了。

赫言庭被眼前人一把抓到跟前,身姿不自觉的朝着眼前美到出尘的少女靠近,四目相对的瞬间,赫言庭呼吸一滞,整个人如同被人点了穴,呆愣了许久。

赫言庭的瞳孔微缩,清晰的映照出眼前眉眼冷冽的女子容颜,那是一张连大夏最顶级的画师都画不出来的美丽面庞。

眉如远黛,眸似星辰,琼鼻挺翘,樱唇不点而朱,肤若凝脂,欺霜赛雪,被树叶一层层遮挡下照进来的明亮日光落在她脸上,顿时间天地失色。

那样一双明艳的桃花眼,与当今皇后娘娘五分相似的容颜,赫言庭从前虽不常入宫,但幼时也曾见过皇后娘娘几次,从小就听母妃提起这位闺中密友作为大夏第一美人当年是怎样的名动京城,如今看见镇国公主殿下的第一眼,他才方知母后所言,句句属实。

梁崇月从小就看腻了这样惊艳失神的目光,她美而自知,好在眼前人只失神了片刻,眼底就恢复了清明。

梁崇月眸光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少年,一身深蓝色锦缎,袍上用金丝绣着精致的云纹,在阳光下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光芒,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翡翠的玉带,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外罩一件黑色披风,就连披风边缘上还绣着金丝云纹,头戴紫金冠,冠上镶了一颗硕大的明珠,将他的面容映衬的越发英俊不凡。

腰间还系着一块绯红玉佩,上面明晃晃的刻着一个“赫”字。

“在下广陵王世子——赫言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州城里最明亮的少年将军,广陵王独子——赫言庭,梁崇月从前也听过他的名讳,几年前的边关混战,广陵王留守云州城,他一人带着两万兵马前去支援,斩敌军首领于马下,一战成名。

梁崇月算了算日子,还有两日就到渣爹寿诞了,想必今日能在宫里见到他,是随着广陵王夫妇二人入宫来给渣爹贺寿的。

“镇国公主——梁崇月。”

梁崇月语气淡然,直接坦诚相待,将手中玉簪收了回来。

方才下手时用力了些,也没想到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广陵王世子皮肤如此娇嫩,她随意拔下的发簪还不是特制的武器,竟也能将他的脖颈刺出血来。

纯红的鲜血顺着他白皙的脖颈缓缓流下,速度不快,叫人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臣见过镇国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坐在树杈上,赫言庭不能行礼,只能抬手抱拳,以示行礼,在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赫言庭忽然抬眼看向梁崇月,正好阳光透过层层树叶照在他的脸上,高挺的鼻梁在光影中显得更加立体,仿佛是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

细碎的光影在他直挺的鼻梁上跳跃,一侧明亮,一侧隐晦,勾勒出迷人的明暗交界线,靠的如此之近,梁崇月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味。

梁崇月能从他深邃的眸中看清自己的身影,两人虽然幼时见过几次,但那到底也是小孩子时候的事了,不知赫言庭眼中的深情从何而来。

赫言庭顺着殿下的目光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温热熟悉触感,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两人还保持着极近的姿势坐在树杈上,赫言庭没有随身携带帕子的习惯,随手擦了脖颈上缓缓留下的血迹,殿下那一簪刺得有些深,没有止血的药粉,一时间这血还止不住。

梁崇月从袖口取出帕子递到赫言庭面前,还未来得及开口出声,就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梁崇月也是第一次知道齐德元的公鸭嗓还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景阳宫里的原本安静的鸟雀都被惊起,发出一阵嘈杂声。

梁崇月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看这场热闹的,渣爹走了也不影响她看热闹的本意。

渣爹方才那眼神,她也已经想明白了,以渣爹那高超的武艺,看过来的时候肯定是发现她了,既然渣爹没管,那就是放纵,她刻意更加光明正大的看了。

梁崇月目光在赫言庭身上扫了一眼,见他一副无动于衷,丝毫不懂避嫌的样子,现在将他赶走已然来不及了,梁崇月还是决定最后再维护一下渣爹的体面。

将手中帕子塞到赫言庭手里,眼看着有太监从莲妃宫里拖出个人来,梁崇月直接上手挡住了赫言庭的眼睛。

“接下来的事情,本公主奉劝世子还是不要再看了,到底是宫中私密,世子看多了,万一传扬出去,世子怕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赫言庭眼前被公主殿下抬起的衣袖遮挡的严严实实,那一声声惨叫不绝入耳,眼前却只能瞧见那抹绿色的锦缎。

“殿下捂的如此严实,臣就算是想看也瞧不见啊。”

梁崇月没理会赫言庭的话,跟在齐德元身边进去的太监将一个全身血污的男人拖了出来。

在慎刑司里行刑的时候,她就下令让人护住乌羌的心脉,保证他不会死的太快,从慎刑司那个吃人的地方出来也还能简单的走走动动。

不过会武功一事倒是她和母后随意胡扯的,大越是绝对的男权国,公主都没有人权,她原也没想到作为国公之子的乌羌一点武功也不会。

若不是李瑾早早来报,乌羌险些死在慎刑司里。

“你这个杂碎,逃跑就算了,居然还敢闯进莲妃娘娘宫里,来人,去传侍卫来,咱家要亲手了解了这个杂碎。”

听闻齐德元此言,梁崇月眸光一冷,齐德元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莲妃濒死之际,想必他不会愿意将莲妃与乌羌之事告知渣爹,免得在渣爹寿诞前夕,引得渣爹不快。

他是御前侍奉的人,届时倒霉的肯定也是他们这些太监。

梁崇月已经全然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面上的表情毫不掩饰的展露出来。

“怎么是谁惹得殿下不快了?可要臣将他提来,给殿下出气?”

身边那道清亮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梁崇月转过头来朝着赫言庭敷衍的笑了笑后,眸光一转,又看向了齐德元。

身边人心中什么想法,她不在意,她现在在犹豫此局何解。

渣爹寿诞在即,扪心自问渣爹对她的偏爱已经到了足以令兄弟姐妹们嫉妒生气的地步了。

梁崇月沉默的坐在树杈上,犹豫起来,她不是不想渣爹能好好过个寿诞,甚至早一年前她就为渣爹今年寿诞寻觅礼物了。

如今渣爹没有亲自去看莲妃,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若是齐德元畏惧渣爹动怒,不将事实告知,她后面谋划的那些事情,便只能稍作搁置,或是全部调整了。

“臣从前见殿下时,殿下跟在陛下身边,做事一向都是雷厉风行的模样,如今的殿下是怎么了?变得这样优柔寡断,半点没有从前的果敢了。”

赫言庭一直在身边巴巴个没完,但他此话确实说出了她如今的困顿,她想夺权,却又在意血脉亲情,这一世她在爱里长大,她舍不下母后,又恐连累向家,硬不起心肠,便做不成那些她想做之事。

世间难得两全法,她从前觉得皇家多薄情,如今才明白,亲情于权利只可相佐,不可兼顾。

皇位若不是她来坐,新皇登基,第一个刀口便会对准向家,届时朝堂之中风起云涌,两股势力相争必有一伤,她不想去赌,她只想赢。

只要她赢了,向家便是帝王母家,如此便可在朝中彻底屹立不倒,此计从头至尾对不起的只有渣爹,她是渣爹一手教导长大,《战国策》、《兵书》

她从小学的都是帝王之术,渣爹从未在她面前提过什么女子该如何如何,只要她想学,大夏所有有能之士,渣爹都能为她寻来。

幼时的美好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飞快的转过,她曾骑在渣爹肩上摘花,欢闹声能响彻整个翊坤宫

在外不可一世的帝王在她面前永远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若她真的想要天上月,渣爹或许也会想法给她弄来。

梁崇月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赫言庭看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赫言庭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心疼,就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瞧见殿下难过的模样,他的喉咙像是被堵住,无数安慰的话都堵在了心头,不知从何说起。

梁崇月自是没有察觉到身边人心态的变化,就算是察觉到了,她也不会在意。

齐德元手底下太监的速度就是快,不出片刻功夫,就带着一队侍卫来此,谨遵渣爹旨意,在哪发现就在哪了结,直接将乌羌直接斩于景阳宫内,莲妃殿前,血溅的有一尺高,周围几人身上都沾染了血迹。

若是莲妃如今还能下床多好,叫她看见这样血腥的场面,怕是能直接吓到七窍升天。

齐德元带着一身的血迹重新走进莲妃殿中,没过多久,就看见他从里面走了出来。

梁崇月敏锐的察觉到他胸前的衣服里塞了东西,想来是莲妃濒死前还不安分,托齐德元递到渣爹面前的,情人都死在家门口了,还想着渣爹能来看看她。

如今正好,梁崇月坐在树杈上,亲眼看着齐德元带着人离开后,院中乌羌的尸体被侍卫带走,院中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了。

“殿下,臣听着外面好像安静了,能将手放下了吗?这样举着,殿下不累吗?”

听着赫言庭贴心的问题,梁崇月转头看向赫言庭,见他正睁着个小狗三角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手指指向她抬起的手臂,见她看过去时,脸上还扬起笑脸,丝毫没有撞破宫中丑闻的窘迫和不安。

“你倒是个胆子大的,血止住了就走吧,本公主权当今日在此没见过你。”

梁崇月放下手臂,等着赫言庭离开后,准备进去看看莲妃的状态,看看有没有必要再多送她一程,让她别在这苦熬了,直接归西也挺好。

“殿下不走吗?这里刚杀了人,晦气的很,殿下要不同臣一起走吧?”

梁崇月一时间摸不准赫言庭脑子到底在想什么,正常人听到她那话,不是应该撒丫子就跑嘛,撞见宫中丑闻,京中那么多的世子爷、小公爷,她还是第一次见不怕被人发现连累家里的。

饶是梁崇月涵养再好,也忍不住用关爱的眼神看向他:

“这里是后宫,外臣不得召见,不许入内,本公主就算是要跑也和你不同路,你先走吧。”

梁崇月语气柔和,耐着性子像是在哄孩子一样,想早些把赫言庭哄走,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快要忍不住想将他打晕,扔在这了。

赫言庭注意到殿下绷紧的下颌线,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微微颤抖的手已经变成了手刀的样子,想必他再多说一句话就会被殿下直接打晕扔在这了。

“那臣就不打扰殿下了,臣先走了,殿下,告辞。”

说罢,赫言庭利索的从树杈上一跃而下,稳稳站在地上,走出几步后,还不忘回头朝着梁崇月挥挥手告别。

梁崇月已经在系统的资料库里找到了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言庭的消息,什么云州城最明亮的少年将军,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广陵王虽然是异姓王,但早年间与渣爹的关系情同手足兄弟。

比留着一样血缘的亲兄弟还要要好,渣爹做太子之前,广陵王一直居住在京中,不遗余力的为渣爹纵横谋划。

渣爹坐上太子之位后,广陵王为了渣爹这太子之位能够坐的安稳,主动请命去了大夏发展最是落后的云州。

云州在此之前地贫民弱、文风不振、武备松弛、城郭倾颓,尽显落魄之象。

不知广陵王用了什么办法,短短三年时间,云州就大变样了,等到渣爹继位之时,云州已经从大夏最弱之地转向最富庶繁华之所,百姓安居乐业,因为云州山美水美,无数文坛大儒前往此地留下千百首绝世名作。

什么文风不振,此时早已学府林立,才子辈出,诗词歌赋传颂于大街小巷,渐渐成了文化兴盛之邦。

如今云州城内兵强马壮,早已不见往日落魄之象了。

梁崇月从前也曾读过几本广陵王所作,不像别的文人墨客还讲究文绉绉的语句,一共三本,每每看完她都觉得收获颇丰。

其中暗含的人生哲理,不经历过大事是绝不会有这样的感悟的。

就是可惜,广陵王此生唯爱广陵王妃,此生只有赫言庭一个孩子。

如今瞧着不太聪明的样子,梁崇月都有些怀疑那些传闻是不是假的,鲜衣怒马少年将军,她有些不信。

梁崇月大致翻看了一遍赫言庭的资料,等到周围侍卫都离开后,才从树上下来。

掸了掸身上沾着的脏东西,梁崇月直接大步朝着莲妃所住的宫殿而去,推门直入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血腥味比起上次淡了不少。

莲妃的脸色瞧着都是比上次更差了,脸色蜡黄,完全没有了昔日纯情小白花的纯洁美好的模样了。

梁崇月刚进来的时候,AC还在陷入沉睡,听到响动,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已经浑浊,看向梁崇月的时候,明显已经视不清物了,梁崇月没有出声,而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等这莲妃看清眼前人是谁。

莲妃好不容易看清来人是谁,之前一腔怒意无处发泄,临死之前她也不怕什么了,扯着嗓子就开始嚎:

“你来做什么?是你害死了我腹中孩子,如今还想来害死我?哈哈哈我告诉你梁崇月,本宫已经给陛下送了东西过去,本宫要揭发你和你那个黑心肝的母亲所做的一切,你们就等着给本宫和本宫腹中可怜的孩子陪葬吧哈哈哈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莲妃整个人趴在床边上,一只手撑在床沿,一只手捂着肚子,每笑一下身体都随之剧烈颤抖着,桀桀的笑声快要冲破屋顶,听着诡异又吓人。

她的嘴角已经因为大笑裂开,眼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脸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的狂笑而扭曲变形,仿佛每一声笑都要将心肺都给笑出来了。

梁崇月沉默的看着,随意扯过一旁的椅子坐下,静静的欣赏了莲妃濒死前最后的执念。

莲妃像是见不得她如此悠闲的样子,浑浊的眼中闪过嫉妒的神色,想要伸手来抓她,人刚出去一点,手臂就支撑不住上半身的重量,重重的摔在床沿上,嘴角也磕出血来了。

笑声戛然而止,莲妃趴在床沿上久久没有动静,若不是看见她背脊上微弱的起伏,梁崇月还真当她死了。

“你没死就把耳朵竖起来听好了。”

梁崇月的声音像是从冰室里刚挖出的寒冰,冻的人瑟瑟发抖,趴在床沿上的莲妃听了这话,还是毫无动静。

梁崇月毫不掩饰的发出一声冷笑:

“本公主已经掌握你和同乌羌私情的证据,你现在死或不死都无所谓,左右你们很快便会在黄泉路上相逢了,届时别忘了感谢本公主的成全。”

梁崇月话还未说完,刚才还在装死的莲妃身上忽然来了力气挣扎的想要从床上下来。

这几日也没了宫人的精心照顾,她的嘴唇上全是缺水造成的起皮,刚才放声大笑像是用尽了她的最后一点气力,如今嘴角裂开渗血。

整个人双手撑地想要从床上挣扎着起来,抬眼看向梁崇月的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慌乱。

“你浑说,本宫是正二品莲妃,怎么可能和太监苟合,咳咳咳,你敢污蔑我,梁崇月,你给本宫等着,本宫要你和你母亲一起下地狱去。”

濒死之人最后的嘴硬,梁崇月靠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理会莲妃的语言攻击。

“省点力气吧,还能再苟活片刻,真当本公主是吓大的?你若真有这样的本事,如今也不会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地方,如此轻易的被人下药,了结余生了。”

梁崇月说罢就起身仔细观赏起了莲妃寝殿的内饰,丝毫不顾莲妃在背后叫的声嘶力竭,像是下一秒就要将整条命都给喊出去了一般。

梁崇月在商城里买了一只毒香,她等不了数着日子等莲妃死的日子了,毒香在莲妃眼皮子底下点上。

梁崇月还不忘将毒香飘出来的烟朝着莲妃的方向吹吹,莲妃想躲,伸手将飘过去的烟给打散了。

梁崇月只让这烟燃了不到片刻钟,在亲眼看着莲妃进气多出气少了之后,便将烟给灭了,收进了系统背包里。

若不是怕渣爹让太医细细检查,留下漏洞,她都想直接上手用枕头将莲妃直接捂死,送莲妃上路。

毒烟飘散在空气中,梁崇月有百毒不侵药丸保命,不怕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些,莲妃就不好过了。

好不容易撑起身体靠坐在床上,几口毒香一闻,整个人像是被吸了魂一样,睁着个浑浊的大眼睛,双眼已经不聚焦了,只有胸前还有些许起伏。

梁崇月从前学过,人死的时候,听力是最后消失的感官,梁崇月料定莲妃此时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俯身贴近莲妃耳边低语道:

“乖乖去死吧,很快本公主就将你的一对儿女也送下去陪你,一家四口,黄泉路上想必不会孤单了。”

梁崇月方才在莲妃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中,忽然醒悟,赫言庭说得对,她从前可不是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从前的梁崇月也该回来了。

看着莲妃眼角落下的泪珠,梁崇月从胸口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画,折吧折吧塞入莲妃手中。

不论齐德元会不会将莲妃和乌羌的私情告知渣爹,有了这幅画,两个死人又能为自己辩驳什么呢。

想到此处,梁崇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莲妃寝殿,一出去就看见了躲在树后鬼鬼祟祟的叶儿。

景阳宫里侍奉的宫人都被李瑾给换了个遍,除了叶儿,如今她背后的主子都已经死了,叶儿成了无主之人。

见梁崇月的目光看过去,叶儿下意识的想往树后躲,脚步刚动了一下就停住了,想来是发现她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了,哆哆嗦嗦的从树后走了出来,脸上挂着讨好的讪笑,一步一步走向梁崇月。

梁崇月垂眸冷笑,想起方才她在渣爹面前的表现,还算凑合,装可怜装多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本来的面目,梁崇月再抬眼时,叶儿已经走到了距离她三米远的地方跪下了。

“莲妃已死,奴婢亲眼瞧着莲妃是因为小产多时,身体亏空严重,太医令每日用尽灵丹妙药也未能留下莲妃性命,是莲妃无福伴驾,奴婢今日并未见过公主殿下。”

叶儿一改从前的胆小怕事的样子,言辞恳切,看着倒像是真的一样,说话时,叶儿的眼神就一直盯在梁崇月身上,期待的目光快要将梁崇月望穿了一般。

梁崇月只轻嗯一声,随后开口道:

“做的不错,本公主说话算数,今晚就派人送你出宫,那根玉簪也是你的,除此之外,本公主还会再给你三百两,虽然不多,加上那根玉簪,也够你在京郊建个房子,买几亩上好的良田,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了。”

梁崇月不是那等言而无信之人,她既然答应了,只要对方不过分,她都会做到。

比起宫里尔虞我诈的生活,不知多少宫人此生做梦都想能在宫外过上平淡幸福的生活。

梁崇月此言已然是天大的恩典了,但她瞧着叶儿好像还是不够满意的样子,眼中原本的期待淡了三分,眉眼爬上一抹算计之色。

她自以为掩饰的好,梁崇月阅人无数,早看穿了她眼中盘算,只等她开口,她也想见识一下黄婉仪忍到最后,全盘皆输,她手下的人会不会走上她的老路。

“还请殿下收了奴婢,奴婢不要那些赏赐了,奴婢只想跟在殿下身边,为殿下再尽犬马之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赶到景阳宫的时候,正好撞见这一幕,她那高贵无双的公主殿下站在廊檐下,面前跪着个身影单薄的宫女,词句恳切的听着无比可怜,就是这一幕瞧着她眼睛有些不舒服。

梁崇月将看在叶儿身上的目光上移,看见站在大门处的云苓,貌似脸上的巴掌印淡了不少,离得远,不仔细瞧都看不清了。

梁崇月不知云苓来此所为何事,如今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叶儿,梁崇月朝着云苓招手,示意她过来。

叶儿不知自己身后有人,公主殿下这一举动落在她眼中,便是殿下同意了叫她伴随左右,没想到威名在外的公主殿下这般好讲话,叶儿脸上难掩激动的神情。

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公主殿下走去。

在她起身时,梁崇月就意识到了叶儿误会了什么,不过她也没有解释,只等叶儿满心欢喜的走近,脸上欣喜的笑容里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看得梁崇月心头冷笑。

“殿下......”

叶儿接下来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梁崇月一把掐住了脖子,在叶儿惊恐的眼神下,直接拧断了她的脖子。

随后直接拖着叶儿已经瘫软的身体,回头走向了莲妃床边,将叶儿随手扔下,瞧着叶儿脖颈上显眼的红痕,不等梁崇月开口。

云苓已经拿起莲妃床上的锦缎缠上了叶儿的脖子,敢把主意打到殿下身上,也不先看看自己几两重的骨头有没有这个命。

云苓到底也是练过的,就连缠绕锦缎都有手法,等锦缎松开时,勒痕完美覆盖了梁崇月刚才在叶儿脖子上留下的痕迹,不是老练的仵作根本看不出其中奥秘。

“走吧,留着这忠仆陪在莲妃身边,在地下还能有人侍奉,本公主待她也算不薄。”

“是。”

云苓对于殿下的话无有不应的,走之前还不忘将手中锦缎重新缠好,一头交在莲妃手上,确保万无一失才跟上殿下的步伐离开了景阳宫。

“殿下,咱们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出去,此事若是传到了陛下耳中,陛下许是会怀疑殿下的。”

梁崇月脚下步子不减,对于云苓的担心,她丝毫不担心:

“本公主今日来这景阳宫就是轻功飞进来的,一路上不知被多少暗卫都瞧见了,父皇早就知道了。”

梁崇月心中一直有种预感,渣爹那一眼就是看见她了,至于为什么没有管她,也没有进去看莲妃,梁崇月总觉得渣爹早就知道了很多东西,糟老头子一直在布局。

不然以渣爹的实力,她很多事情不该那么顺利才对。

梁崇月今日没有坐步辇,走路的速度也不慢,若不是怕云苓不行,她都想用轻功再飞回去。

“那陛下若是怀疑,届时殿下怎么办?”

云苓跟在殿下身后,看不见殿下脸上情绪如何,只能听到殿下自嘲一笑:

“呵,怎么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左右本公主做都做了,父皇若是生气,本公主便赔他一条命好了。”

云苓还是第一次听到殿下说这么消极的话,一时间担心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跟在殿下身后安安静静的陪着。

梁崇月岂会不知她这样说,云苓心里会怎么想,满宫里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地方全都是渣爹的眼线,她方才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为的就是让此事传到渣爹耳朵里。

借此机会,她正好能好好试探一番她今日的猜想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不相信渣爹从小教养她长大,是为了给别的兄弟练手用的。

什么好东西流水一样的塞进她宫里,大哥在渣爹面前明里暗里的要了那么多的东西,算下来还不如渣爹主动送到她手头上的一件有价值。

她从前是借用系统商城里的东西,大大促进了大夏的发展,但一开始的那些东西到底惊世骇俗,渣爹却能全盘接收,从未怀疑过她当时一点点大的孩子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好东西。

梁崇月又想起了“腹月香”,那是她第一次展现她与众不同的才能,渣爹为那批水稻定下的名字。

她还记得那一晚,就连母后都对她起了疑心,渣爹那么多疑的一个人,却没有多说一个字。

梁崇月越想越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这种被人惦记着的感觉有点不太好啊。

希望渣爹不要让她的猜想成真,她还是很想继续保持着和渣爹之间的良好关系的。

云苓一直跟在殿下身后,感觉到殿下身上传来的压抑感,心里也不好受。

她从前见到的殿下一直都是鲜活灵动的,头一次见殿下竟然也会有这样一面。

云苓眉头皱的紧紧的,眼中满满全是担忧。

“殿下,广陵王妃和广陵王世子如今正在翊坤宫内,奴婢此番出来,是娘娘派奴婢出来寻殿下回去。”

云苓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梁崇月又想起了那个几句话就将她点醒的少年人。

母后与广陵王妃当年并称绝代双姝,广陵王妃随夫去了云州后,两人这些年也就见过一两回,还都在她小时候,梁崇月都快要忘记广陵王妃长什么样了,只记得是个极美、极温柔的女子。

她一开口,那声音如同春日里的潺潺溪流,轻柔的划过耳畔,带着令人陶醉的温柔,同样一个故事,从她口中说出来,像是从梦境里传出来的声音,轻柔的萦绕在周围,比最最柔和的月光还要温柔。

她库房里还收着每年她生辰,广陵王妃早早派人送来的生辰礼,每年都不重样,每年都不落。

她依稀记得当初她收到礼物之后,也命春香姑姑每年都给广陵王世子回礼来着,这样的礼尚往来也有十五年了。

“殿下......”

云苓忽然贴近,梁崇月放缓脚步,知道她有私密话要说。

“殿下可还记得娘娘从前提到这位广陵王妃的时候,还提到过她与娘娘说好,若是娘娘生下公主便结下娃娃亲一事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的话,梁崇月并未放在心上,什么娃娃亲,青梅竹马,在她面前都是虚的,只要她不想,谁又能逼的了她。

“无碍,母后不会强迫本公主嫁人的。”

梁崇月对这位广陵王妃的印象不错,至于她儿子,再优秀又与她何干。

梁崇月在回翊坤宫的路上,刚好看见齐德元折返回去,带着一队太监朝着景阳宫走去,想来莲妃之死,很快就能传遍后宫了。

梁崇月站在原地,看着齐德元带着人走远后,收回了目光,直奔翊坤宫。

梁崇月刚迈进翊坤宫的大门,就被满院子的红樟木箱子拦住了去路。

“这是?”

梁崇月回头望向云苓,见云苓一脸震惊,就知道她定然也不知此事。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平安矫健的在这些樟木箱子之间穿梭着走到梁崇月面前,还没来得及将气喘匀就开始汇报起院中情况了。

“殿下,这些樟木箱子都是广陵王妃从云州带来的,李瑾公公派人打开看过了,里面全是千金之物,价值连城,就是皇后娘娘看见这些箱子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广陵王妃瞧着身子不大好了,不知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梁崇月的重点放在了平安的后半段话上,渣爹今年寿诞也不是整寿,按照以往都是早早将礼物送来,最多不过是广陵王亲自来一趟为渣爹贺寿。

今年换了人来,她原先还没想这么多,现在看来,应该是与广陵王妃身体不行有关系。

“行,本公主知道了。”

梁崇月带着云苓走了进去,一进去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听着有点像是肺炎,比起李彧安早些年咳的还要厉害些,在这个时代想来是没救了。

“儿臣见过母后,见过蓉婶婶。”

梁崇月已经行完礼了,广陵王妃还没咳完,脸上带着面纱,帕子捂在嘴上,一张俏丽的脸咳得通红,想来是难受的很了。

就这样还不忘朝她摆摆手,示意她起身。

梁崇月从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后来因为学医想要精通没有个几十年是不行的,便放弃了,但简单的搭脉还是可以的。

广陵王妃原名叫阮筱蓉,嫁给广陵王后便改了名字,拿了中间那个筱字,冠以夫姓,名为赫阮蓉,在梁崇月看来这位蓉婶婶就是个十足的恋爱脑。

好在两个恋爱脑凑到一起去了,广陵王待她这些年来一直从一而终,在这个封建时代里,广陵王府这些年来一个通房侍妾都没有,这位蓉婶婶早些年在妇人圈中不知被多少人说过善妒,后来无一不是羡慕嫉妒她的。

可惜老天爷就是见不得人过得好,好好的人非得叫人病一场。

梁崇月起身抬眼就看见母后看向蓉婶婶的眼中满满的心疼担忧之意,这些年来母后每每收到蓉婶婶来信同她提起时眼中总会流露出羡慕的神情,在这京城之中想来就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不羡慕蓉婶婶的妇人了。

“李瑾快去传太医。”

梁崇月站在殿中,她都能听懂啊母后语气里的担忧和急切。

“咳咳咳,不妨事不妨事,咳咳咳老毛病了。”

话是如此说,但蓉婶婶这咳嗽一时半会竟停不下来,她站着的位置离的近,都能看见蓉婶婶帕子上的血迹,想必已经病入膏肓了,云州距离京城遥远,这一路奔波,劳神费劲,这病该是又加重了。

梁崇月没有着急坐下,站在原地看着赫言庭焦急的轻拍着蓉婶婶的后背,蓉婶婶身边跟着的下人已经将手中的药给准备好了,只等蓉婶婶出口便能直接用茶水送服。

好在蓉婶婶咳了一会儿又缓了过来,喝了两口茶,面上也好看了些。

“太医一时半刻也到不了,蓉婶婶若是方便,崇月先为你把把脉。”

满殿的人目光全都聚集在赫阮蓉身上,梁崇月开口时,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梁崇月已经走向了蓉婶婶,她的系统如今虽然没有大用了,但系统里那些神药还在,这个时代的医术不如后世发达,一场肺炎就能要人性命,放在后世就是打几针,挂点水,吃点药养护一下的事情。

向华月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想起了阮蓉刚才同她说的那些话,目光一点点转移到站在阮蓉身边的赫言庭身上。

她与阮蓉是闺中密友,阮蓉生孩子的时候,陛下还只是王爷,她还能常常出府去看望这孩子,这孩子也算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心性、品行她都是了解的,有广陵王爱妻之名在前,想必言传身教这些年,赫言庭也是个顾家的好孩子。

向华月在打量着赫言庭的时候,赫阮蓉也从咳嗽的不适中缓了过来,一双眼睛刚才咳出泪水来,如今看向梁崇月的眼神像是碧波秋水,带着浓烈的喜爱之意。

蓉婶婶眼中的喜爱之情太过明显,饶是梁崇月想忽视都难,与她的目光对上,也叫她想起了不少从前的事。

“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婶婶已经很高兴了,太医说婶婶这病是好不了了,你年纪小,快离婶婶远些,别过了病气到身上。”

说着,赫阮蓉就想伸手将梁崇月推远些,但一想到自己身上带着病气又怕传给她,一只瘦到皮包骨头的手就这样伸在空中,白皙赛雪的皮肤下是清晰可见的血管。

赫阮蓉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去,就被梁崇月抓住,自顾自的搭起脉来。

她手上没用力,蓉婶婶几次想将手抽回去,都只是徒劳,没法子只能将身子往后靠了靠,尽量让自己远离崇月。

梁崇月手搭在蓉婶婶的脉搏上,只觉得那脉搏跳动的极为微弱,仿佛风中残烛,时有时无,每一次搏动都显得那般无力,好似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在艰难的挣扎着。

她记得婶婶同母后相差不了几岁,怎么这脉象摸着比起年迈的老人还要孱弱,此番上京途中已经耗尽了她的身体,若是再得不到有效的治疗,这么看来也没几日活头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的眉头微微皱起,连带着殿中众人皆陷入一片长久的沉寂之中。

梁崇月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已经在和系统联络了:

“小狗,你可能感知的到蓉婶婶这病有多严重?”

系统正在宿主殿中品尝着小厨房刚送来的大骨头,自从它和宿主交代过主神被制裁之后,宿主已经许久没让它做过什么事了。

一听宿主有吩咐,它立马放下口中叼着的骨头,精神的站了起来。

“宿主稍等,让我感知一下。”

系统话音刚落,梁崇月就能感觉到有一股电流从脑中传到手上。

不刺痛,但也不太舒服。

好在这股电流很快就消失了,紧接着就是系统回复的声音响起。

“宿主,这位婶婶这是肺结核啊,这种病在这个时代是根本不可能痊愈的,也没有强有力的药能够治疗,只能说是缓解他们的症状和痛苦。”

系统说的这些,梁崇月都感知到了,不过她之前只以为是肺炎,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不过商城里有药物可以治疗,而且价格也不贵,宿主要不要来一个疗程的,我刚翻了说明书,说是一个疗程就能治了。”

系统还是这样的贴心,不用她多说就能帮她早早准备好一切。

“买两个疗程的,放入我的背包里。”

梁崇月想起来李彧安这个肺痨鬼,之前也是这个病,不知道他在哪看的能活到今日也是不易。

从前她不想暴露太多,就没管他,如今李彧安在朝中地位稳固,她既出手救了广陵王妃,若是不管他,不知要被他缠上多久。

“收到,宿主,已经弄好放进背包里了,可以随时取用。”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梁崇月夸赞了一句后,听到它嘻嘻的笑声便将连接挂断了。

“崇月。”

母后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梁崇月这才惊觉已经抓着蓉婶婶的手有些时候了。

梁崇月松开了蓉婶婶的手,听到母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可有法子?”

梁崇月知道母后这是在说什么,这些年来,他给渣爹和母后的那些养生固元的丹药,都是实打实的,能感觉得到效果的,更不必说,前些日子才给了母后一颗百毒不侵丹。

母后和蓉婶婶是同龄人,蓉婶婶脸上带着面纱,眼角的鱼尾纹和斑点却是遮不住的。

这其中定然有这病的缘故,但岁月到底不饶人,两相对比之下,曾经的绝代双姝如今也有了差距。

面对母后的询问,梁崇月垂头沉默了片刻,在别人眼中这是对蓉婶婶这病没救的默认,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都快将那一个疗程的说明书给翻烂了。

若是可以,她想救的定然不止蓉婶婶一个人,今日她出手救了,明日她能解决肺痨病一事便会传扬出去。

得这病的有贵人也有穷人,穷人只会感慨几声,自觉药价昂贵,主动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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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京中贵人繁多,多的是皇亲贵胄、高门世家,若是家中的顶梁柱得了这病,再多的银两,他们变卖家产也会往外掏,只为能求得一副药留下家里人性命。

“宿主别翻了,这副疗程里所用的药物不只有中药……”

系统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梁崇月也停下了继续翻看的动作。

系统后面的话没讲,但是她也明白,肺结核在这个时代之所以无药可医,归根结底还是存在技术壁垒。

异烟肼、利福平、吡嗪酰胺、乙胺丁醇……梁崇月的目光在这些成分上扫过,这些东西不是短时间内她就能造出来的,她空有拯救天下苍生之心,却没有这个能力。

梁崇月面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忧伤,下一秒一只瘦削的手就拍在了她的手上,梁崇月抬眸看去,蓉婶婶眼中满是释然的笑:

“这病已有三年了,每日都用那些个苦汤药吊着,吃药比吃饭还多,婶婶早就做好准备,崇月不必忧伤,人都有这天的,婶婶不过是早些过去另一个世界而已。”

蓉婶婶说这话时,语气里没有一点点忧伤,唯有看向身旁站着的赫言庭时,眼中满是不舍:

“我此生最放不下的便是言庭了,他……”

“你就别担心孩子们的事情了,孩子都长大了,你也别太消极,什么事等太医来了再说。”

蓉婶婶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母后出口打断,梁崇月此时正在关注那一个疗程的药效问题若是直接用会不会对蓉婶婶的身体有影响,并未关注到这些。

被皇后娘娘出口打断,饶是当年再深的交情,赫阮蓉也明白了娘娘的心意。

从前远在云州,她就听闻陛下下旨,镇国公主婚事随她心意,陛下同娘娘都不过多干预,她从前只当是山高路远传过来时传差了,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赫言庭从母妃开始咳嗽起,目光就一直盯在母妃身上,他同母妃从家中出发时,父王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母妃,母妃方才看过来的,眼神里带着愧疚,他不是没有看到。

镇国公主是天上最皎洁的明月,陛下与皇后娘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明珠,这世界最优秀的男子也不见得能配得上她,此番被拒绝,他倒是早有准备。

因此听到皇后娘娘出声委婉拒绝,赫言庭也顺着皇后娘娘的话安抚起母妃来:

“母妃放心,儿子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也一定能为母妃找来能医治这病的办法,母妃可不能这样轻言放弃,父王还在等着我们回家呢。”

听到儿子提到夫君,赫阮蓉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只是陛下寿诞在即,她不能在此落泪。

“你们都下去吧,本公主有话要和母后说,蓉婶婶也不是外人就留下一起听吧,云苓出去等着,若是太医来了,便叫他回去吧。”

翊坤宫里谁人不知公主殿下的本事,殿下如此说,大家面上都浮现出了然之色,行过礼后都退下了。

唯有一直跟在蓉婶婶身边的老仆垂着头站在那,不愿退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的目光落在蓉婶婶身边站着的仆人身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迸发出犀利的光。

“还不走,等着本公主请你吗?”

梁崇月语气不善,蓉婶婶身为广陵王妃,身边竟然还有如此不规矩之人,云苓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殿下的声音,又自觉退了回来。

梁崇月说完,只见那老仆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苍老深邃的眼睛里却是满满的精明,瞧着就不是个好老太太的样子。

“还请公主殿下恕罪,老奴懂些医术,自王妃生病起就一直服侍在王妃身侧,一日没有离开过,老奴担心王妃突然发病,还请公主殿下准许老奴候在王妃身边。”

这段话听着倒是没什么问题,但那老仆特意侧了个身子看向她,眼中的精明只有她能瞧得见,瞧着不像是个真正忠心护主的,梁崇月也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仆人也敢忤逆她的命令。

不等她开口,云苓已经站到了那仆人身边,做出了请的手势:

“殿下说了叫我等退下,你若是耳朵这样不好,还呆在王妃身边侍奉什么?”

云苓说话丝毫不留情面,听到她竟敢忤逆殿下的意思,看向这老婆子的眼神都带着严肃,尤其是这老婆子转过头面对她时,眼底流露出不善的神情时,云苓更是丝毫不怵。

她跟在殿下身边多年,什么残忍血腥的场面没有见识过,岂会被这一个老婆子装腔作势的眼神唬住,饶是云苓面上还维持着殿下身边第一贴身宫女的体面,眼神却已经冷的不能再冷了。

殿中气氛也渐渐陷入凝滞。

“咳咳咳,不得无礼,咳咳咳。”

赫阮蓉想出声制止,一张口便想咳嗽,才说了四个字就咳得停不下来了。

“虞妈妈你下去吧,母妃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母妃的药我这里也有。”

赫言庭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他一米九几的个子站直了凭空多出了几分压迫感,那虞妈妈还想再说什么,被赫言庭一个眼神吓住,终究是张张口,什么也没说,倒是走的时候瞧着像是不太情愿的样子。

虞妈妈三步一回头,像是极不情愿,方才看向云苓时眼中的锐利和刻薄,此刻全然幻化成了对蓉婶婶的担忧之情,云苓跟在她身后,在她回头看了一眼后,就上前挡住了她的视线,逼着她快步走出去。

等云苓将大殿的门关上,梁崇月靠坐在母后下首的位置上,蓉婶婶的咳嗽也缓过来些了,感受到蓉婶婶和赫言庭看过来的眼神,全当没看见,只低头品茶。

一个婆子在皇后宫里都这样拎不清规矩,广陵王府的教养可见一斑,系统商城里再厉害的药也不能保证能让人恢复如常,她也不是圣母,对方若是不领情,多不是不如少一事。

这样想着,梁崇月拿起一块糕点尝了起来,小厨房的糕点做的就是好吃,最对她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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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华月将崇月此番态度尽收眼底,方才崇月让人出去的时候,她就明白,崇月定然是有办法能救阮蓉,只是不能暴露于人前。

瞧着崇月连手中玉捻也只是随意盘了几下就搁置在一旁了,定然是心中不快了,向华月无奈的看向还在小声抑制着咳嗽的阮蓉,正好对上对方看过来时的眼睛因为咳嗽已经通红,瞧着好不可怜。

“是婶婶不好,没有看管好仆人,咳咳咳,崇月别恼,婶婶回去定然狠狠责罚她。”

刚那么激烈的咳过一阵子,现在赫阮蓉说话都有气无力的,若不是有赫言庭在一旁照顾着,此时怕是已经要倒下了。

梁崇月右手给蓉婶婶搭脉的手指摩挲着,忆起蓉婶婶孱弱的脉象,将搁置在一旁的玉捻重新戴好才缓缓开口道:

“婶婶不必为着一个奴婢这般,崇月岂会因为一个奴婢同婶婶置气。”

向华月瞧见崇月这样,欣慰的点了点头,再看向赫阮蓉时,眼中的不赞同都快要溢出来了。

“你原先也不是这样的软柿子,怎么如今病了一场,一个老仆都敢这么没规矩了?从前跟在你身边侍奉的丫鬟呢?”

这话向华月是带着怒气说的,虽不明显,梁崇月还是听出来了。

梁崇月坐在椅子上浅尝糕点,蓉婶婶在母后的询问下垂下了眼睛,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

“丫鬟们到了年纪,我将她们都婚配出去了,三年前我病了,婆母说这老仆懂些医术便将她送到了我的身边,咳咳咳

你是知道的,我婆母这些年来对我如亲生女儿般照顾,我生言庭时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孕,她也从未说过我什么,如今她老人家仙逝。

长者赐,不可辞,我先前也提过将她的身契给她,为她脱离奴籍,她只道是为了报答婆母当年救命之恩,只想留下侍奉在我身侧,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原先也不是这样的,刚来我身边时稳重的很,不知从何时起变成这样的,许是,许是......”

赫阮蓉的声音带着哽咽,许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向华月出口打断了:

“奴才忘了自己身份,仗着你身子不好,借着你的名头以下犯上,这次不收拾了,还等着底下的人有样学样吗?”

向华月难得在崇月面前疾言厉色:

“本宫知道,你顾念着王太夫人对你好,你若是收拾不了,那就将人留下,本宫宫里有的是人收拾这等子不懂事的奴婢。”

向华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意,一双眼睛里带着明晃晃的怒气,活像是头在发怒边缘的母狮。

“母后何必为了一个奴婢生气,等蓉婶婶身体养好了之后,这等不懂规矩的奴婢,蓉婶婶自己便能料理了。”

梁崇月忽然出声,吸引了在场除她之外所有人的目光。

“崇月你真的有办法能医治好你蓉婶婶?”

梁崇月将一小块糕点送入口中,抬眼时面对三双急切的眼睛,默默的点了点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几乎是一瞬间,梁崇月清楚的看见面前三人的眼中一齐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惊喜表情,像是看见了什么神秘宝藏一样看着她。

尤其是蓉婶婶,刚才还虚弱的需要赫言庭搀扶着,如今听到她的病有救,直接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崇月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不过这病无法完全根治,而且需要服药的时间也长,婶婶三个月内不能离开京城了,三个月后,本公主保证婶婶这病能好上八成,余下两成便是靠平日里多加养护了。”

梁崇月对系统商城里的药还是很放心的,唯一有变数的就是蓉婶婶的身体,这病已经拖了三年了,想必这三年定然每天都是各种名贵药材吊着的,虚不受补,内里已经虚空的厉害。

若不是今日正好让她碰到了,不出七天,都该升天了。

“殿下的意思是,我母妃这病只要三个月便能治好!”

赫言庭上前来扶住母妃身体,听到公主殿下此言,压抑心底已久的石头松动了些许。

从前也有各种名医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他们通通都没能将母妃治好,最后全都进了云州山上的野狼的肚子里。

现下公主殿下也说了这样的话,赫言庭看向公主殿下的眼神中除了希望的期盼还有淡淡的凶残,梁崇月看人一向精准,却不知他这抹凶残的眼神是因为什么。

像野山上饿了许久的饿狼,还没扑到人身上,就已经幻想出了血腥残暴的场面了。

神经病。

梁崇月在心里留了个心眼子,将目光转向了蓉婶婶,面上挂起端庄的笑:

“婶婶放心,本公主既然敢说这个话,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做成此事,不过本公主并不想将此事叫外人知晓。”

梁崇月说完这话,停顿了片刻,在等他们向自己出声保证。

“崇月放心,你愿意救婶婶,婶婶感激不尽,婶婶知道自己已经久病难医了,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婶婶都记得崇月对婶婶的一片好心。”

“广陵王府也永远记得镇国公主殿下的恩情,绝不会将此事泄露给第五个人知晓。”

赫言庭也跟在后面补充道,梁崇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道:

“此病难治主要是其中所用的药材难找,本公主从前也只得了一点,全部炼化了也救不了几个人,所以蓉婶婶这三个月不是离不得京城,而是离不得本公主了。”

梁崇月将话挑明了讲,相信有脑子的都能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肺结核在这个时代的传染源并不确定,皇家里也有得这种病的,她可没空挨个救人。

“婶婶明白,婶婶明白。”

如今赫阮蓉看向崇月淡定自若的样子,再结合崇月这些年来的政绩,已然将她所说的话信了九分,剩下那分是她这三年来被各种名医诓骗留下的阴影,不等到身体真的好起来,是摆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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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婶婶先陪着母后用茶,本公主先去制药了,等午膳后正好可以服用。”

赫言庭没想到公主殿下的速度竟然这样快,从前在云州,那些名医开口便是要寻这个药来,要寻那个药来,不先在府上住个十天半月是绝不出结果的。

梁崇月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朝着母后和蓉婶婶行礼离开,在走到屏风处的时候,梁崇月忽然顿住了脚步,一下子就牵起了另外三个人的心。

梁崇月施施然回头看向赫言庭,笑着开口道:

“世子别忘了答应过本公主的,绝不叫此事让第五个人知道。”

梁崇月这话说的意有所指,这京中混得好的哪个不是人精。

从前山高路远的,没人知道广陵王妃得了重病,如今一入宫,四处都是眼线,各宫里无数双眼睛盯着,广陵王妃有病一事迟早传扬出去。

在这翊坤宫里,被母后收拾过一番后,已经没有人敢做那背主的畜生了,唯有从外面被带进来的人,不懂规矩,自然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赫言庭迎上殿下笑意不达眼底的漂亮双眸,瞬间就明白了殿下此言是何意。

“殿下放心,言庭言出必行,必然不叫殿下失望。”

听他这样说,梁崇月满意的点了点头,出去的时候,正巧看见平安将蓉婶婶身边那老仆用绳子捆了扔在院子里,嘴里塞上布条,只要她敢出声,就用拂尘另一头打她的脸。

梁崇月出来时,那老仆许是老眼昏花了,见殿中出来人便将出声求援,平安丝毫没惯着她,上去就是两下子,打得她良久不敢出声。

“云苓,本公主要是没看错,平安说是拿着的拂尘应该是李瑾公公的吧?”

梁崇月站在屋檐下,眼角带笑看向平安的方向,刚才殿中的冰太多了,有些冷,正好站在外面晒晒补补钙,顺便欣赏一下这不懂事的老仆的惨状。

“殿下好眼力,平安手里拿着的正是李瑾公公的,那刁仆竟然想偷听殿下和娘娘们讲话,被奴婢拖到外面,好言劝过了她不听,平安拿着绳子就把她给捆了,如今已经在日头底下晒了有些时候了。”

梁崇月抬头看了看天,如今正是热得时候,这刁奴在院子里晒着,她倒是无所谓,梁崇月的目光看向平安已经被晒红的后脖颈,想必也陪着在这大太阳底下晒了好一会儿了。

“晒得差不多了,将人压进去吧,到底不是宫里的人,再混账也不该你们来管,自有该管教她的人在里面候着了。”

想起赫言庭那像野狼一样的眼睛,梁崇月再看向院中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的老仆,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眼睛像是在看死人一般随意的她看了两眼后,面对那老仆的仇视,收回了视线,朝着自己的偏殿而去。

母后的主殿离她的偏殿不远,但也隔着座假山假景,她才走出去两步就听到了那老仆被布塞了嘴还不安分,挣扎着发出沉闷的叫声。

听着就扰人,梁崇月脚步微微顿住,转头看了一眼,那双眼睛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霜,冰冷刺骨;又似深不见底的寒潭,幽邃而阴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眉眼深邃而冷漠,只一眼就叫那老仆闭了嘴,炎炎烈日下如坠冰窟。

扰人的声音终于停了,梁崇月才重新抬脚朝着自己寝殿走去。

坐在书案前,梁崇月早已吩咐系统将这些年来中药调理肺结核病的药方找了出来,仿照她的字迹打印出来放在了一旁。

梁崇月随意拿起几张看了看,最后选了十张最精简有效的放好,其余的都收回了系统商城背包里。

忙完这些,梁崇月打开一直紧锁着的书柜,将那些册子取出,继续学习起来。

外头的时间过的飞快,不知几时,云苓从外面走了进来,安静的走到她身旁开始研墨。

“殿下,那老仆被送出宫了,外面传来的消息,已经死了,尸体扔到乱葬岗了。”

梁崇月轻声应了一声:

“多研些墨,天儿热没胃口,一会儿那个小吊子去里间里给本公主煮些甜水来。”

听闻殿下此言,云苓没有迟疑的点头遵命,虽然平日里这些东西只要去小厨房说一声,不出两刻钟就会收到小厨房派人送来的凉水,但殿下这么做定然有自己的道理。

云苓手中一下一下的研着墨,等到确保这些墨够殿下用上一上午的,才行礼出去。

殿中无人,梁崇月也习惯了这份安静,学习起来更加专心,一上午的时间,终于看完了先前剩下的那本册子。

一旁记录用的册子已经被她写满了,全是精华汇聚之所在。

“殿下,春香姑姑来传话了,说是皇后娘娘请殿下前去用膳。”

平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平日里来传话的都是春禅姑姑,正巧今日春香姑姑来了。

“请姑姑进来,本公主有事情请教。”

梁崇月话音落下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平安带着春香姑姑进来的声音,平安将人送到后就退了出去,梁崇月把笔放下,抬眼就见春香姑姑毕恭毕敬的站在殿中。

“姑姑快来,帮本公主瞧瞧这药方可有不妥。”

春香姑姑出自神医谷,这种事情找她来再合适不过了。

梁崇月已经提前让系统将这里面所涉及的药材全部换成了这个时代的名字,梁崇月将手边的药方尽数递给春香姑姑。

其中一些药方复杂,运用了两相对冲之术,没有精通的医者看过,蓉婶婶的身体太差了,她到底还是不放心的。

春香姑姑在一旁看的时候,梁崇月仔细将那些册子和她用来做笔记的本子收好,全都锁进了柜子里。

春香姑姑到底不愧是神医谷里出来的,她将那些东西收好不过才花了片刻时间,春香姑姑已经将那十来张药方都看完了。

“殿下用药出神入化,奴婢学医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精简却有效的药方,一味多余的药都不曾有。”

春香将这十来张药方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看向殿下的眼神都带着快要溢出来的惊喜。

这个时代通讯不发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医者用药大多有自己的衡量标准,宫中这些老太医们用药一向小心谨慎,不敢下重药,以防伤了贵人身体,一场病拖着拖着就严重了。

“殿下,这便是那治疗肺痨的神药?”

梁崇月已经将系统给她买下的特效药取出,在春香姑姑看不到的角度,塞进了荷包里。

“不是,这些药只能治疗犯病初期的肺痨,像蓉婶婶这样的病,还需一些更特殊难找的药物才能根治,这些是给蓉婶婶平日里喝来调养身体的。”

不然以蓉婶婶现在的身体状态,梁崇月都怕她吃不完一个疗程的药,身体就因为扛不住这强劲的药效仙去了。

梁崇月看着春香姑姑对着那十张药方爱不释手的样子,肺痨一病在这个时代如同瘟疫一般,穷苦人家治不起,富贵人家有钱有权也不见得能治得好。

梁崇月的目光顺着春香姑姑在纸张上不断摩挲的手看向她手里拿着的药方。

“姑姑喜欢一会儿叫云苓抄一份给姑姑送去,只是这药方只能治疗轻症,稍微严重些便没办法了。”

听到殿下此言,春香激动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奴婢多谢殿下。”

梁崇月从小就是母后身边的姑姑照顾大的,还是第一次见春香姑姑在她面前落泪,急忙从袖口取出帕子为春香姑姑拭泪,不过春香姑姑落泪的原因,她并未开口询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她不爱听别人的秘密。

等到春香姑姑止住了泪,梁崇月才再次开口道:

“春香姑姑我们出去吧,别叫母后等急了。”

梁崇月带着春香姑姑到了饭厅的时候,母后、蓉婶婶和赫言庭已经坐好等着她了,见她出现,三人的眼睛瞬间迸发出期待的光芒。

只片刻,蓉婶婶像是觉得不太好,在桌子底下的手扯了扯赫言庭收敛了面上的急切之态,但眼中的期待还是掩盖不住。

“那药要在饭后半个时辰才能服用,母后、婶婶,我们先用膳吧。”

梁崇月在母后身边的位置坐下,除了在外祖父家,七岁后,她便不再与男子同席了,梁崇月接收到赫言庭看过来时略带深意的目光,面上仍是那副端庄有礼的样子,朝着赫言庭礼貌的笑了笑。

“好,那就先用膳。”

有外人在时,梁崇月便谨遵食不言的规矩,安安静静的吃饭,唯独坐在对面的赫言庭不安分,眼神像是带了钩子,时不时的往她脸上看。

她夹哪道菜,他也跟着夹,还贴着她夹过的地方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用过的更香些。

赫言庭的动作太过明显,吃到最后,就连母后和蓉婶婶也看出来了,蓉婶婶身体不适,用膳也是云苓在旁边布菜才吃了两口,之后不论母后再怎么劝,也不再动筷子。

梁崇月看着蓉婶婶在桌子下面的手朝赫言庭身边靠了靠,赫言庭才收敛了刚才的痴汉举动。

一顿饭用完,梁崇月端起茶盏漱口后,跟着母后和蓉婶婶到了主殿,春香姑姑此时将那十张药方呈了上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此之前,春禅姑姑已经带着殿中侍奉的宫人离开,春香姑姑将那十张写得满满当当的药方递到母后手上,母后只粗略的看了两眼,这十张药方很快就传到了蓉婶婶和赫言庭手上。

“这十张方子上,本公主已经标明次序,按照这方子抓药,一张方子连着喝十天,每天早晚两顿,不出半个月这咳嗽就能好上不少。”

说罢,梁崇月从身上带着的小荷包里取出熟悉的白玉小瓶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不必她动手,云苓已经将这白玉小瓶拿起,递到了母后面前。

“那十张方子皆是滋补调理的药,这白玉小瓶里的才是真正的救命药,不过此药的药材难寻,一次所成不过一颗而已。”

听到崇月此言,向华月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白玉小瓶,瞬间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众人光是闻着都觉得沁人心脾,尤其是赫阮蓉,光是闻着这药香,她都觉得喉间的刺痛缓解了不少。

向华月看出她面上不适缓解了不少,将手中小瓶递了过去。

这白玉小瓶打开之后,药香味经久不散,赫阮蓉极其小心的将瓶子拿到面前,打开上面的瓶塞闻了起来。

梁崇月坐在椅子上,瞧着蓉婶婶像是上瘾了一样,手里拿着那白玉小瓶闻得三魂迷了七魄的样子,若不是相信系统,知晓蓉婶婶这是难受极了,好不容易有了缓解的办法,她都要以为系统给她拿错药了。

梁崇月对蓉婶婶只有幼时的一点记忆,但瞧着母后看着蓉婶婶面色好转,欣喜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也跟着高兴。

赫阮蓉捧着那白玉小瓶闻着药香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头抬了起来,身体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舒服过了,身上的痛楚也短暂的消失。

感受着身体里的明显变化,赫阮蓉都不敢想,若是服下这药丸,她的身体能好上多少。

“崇月,好孩子,婶婶谢谢你。”

赫阮蓉话音未落,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从椅子上滑落,跪在了梁崇月面前,眼中晶莹闪烁的泪水缓缓落下,打湿了脸上带着的面纱。

梁崇月眼疾手快,在蓉婶婶想要朝她磕头的时候,将人扶起,同时间感受到了一个更加温热的手掌托在她的手掌下面。

梁崇月抬眼正好与赫言庭对视,蓉婶婶还在小声抽泣,梁崇月本也不是那等拘束于繁文礼节之人,对此只当做是没感觉到,连忙扶着蓉婶婶坐回了椅子上。

“婶婶哪里的话,崇月房里如今还摆着婶婶从云州为崇月送来的贺岁礼,婶婶待崇月好,这些都是崇月该做的。”

梁崇月声音轻柔,细心宽慰着蓉婶婶,这些年蓉婶婶被夫君捧在手心上呵护着,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头便是这场病了。

“崇月你不知,你不知婶婶心里有多怕死,从前你皇叔为婶婶寻遍名医都无药可医的时候,婶婶不敢说自己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婶婶舍不得死,舍不得你皇叔,也舍不得言庭......”

梁崇月原本只是将人扶起,没想到会被蓉婶婶顺势抱着,哭声渐渐从压抑转为悲号,只是不久便是渣爹寿诞,梁崇月还能听得出蓉婶婶的哭声里除了因为喉间难受的沙哑外,还有些许克制。

生在皇家便是如此,想哭不能大声哭,想笑也不能大声笑。

“婶婶别怕,如今这都是会好起来的,只要婶婶按照崇月的安排吃药,三个月就能基本痊愈了。”

梁崇月将人揽在怀里轻声安抚着,声音轻柔还带着几分哄孩子的意味在里面,等赫阮蓉调整好情绪,从梁崇月怀里出来的时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幸好还留了云苓和春香姑姑在此,梁崇月看着蓉婶婶旁边的桌子上已经堆了七八张被哭湿了的帕子,好在今日将心里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不然这对养病也是个麻烦事。

等哭完,赫阮蓉脑子也清醒了,想起陛下寿诞在即,她竟然在皇后娘娘的翊坤宫里哭了一场,立马起身朝着皇后娘娘认错:

“臣妾失礼了,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赫阮蓉刚说完,还没等跪下,身边的赫言庭就先跪下朝着皇后娘娘磕头请罪了:

“臣自小便听闻母妃同皇后娘娘是关系极好的手帕交,母妃身体抱恙,想必皇后娘娘是不忍责罚母妃的,臣替母妃受罚,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赫言庭说罢就开始对着母后磕起头来,那声音响的,梁崇月都担心母后这纯金的地板会不会被他磕出坑来。

“还不坐回去,真要本宫让言庭替你受罚不成?”

母后声音里带着责备,但面上却实掩饰不住的担忧之情,梁崇月顺着母后的话,将蓉婶婶扶回了椅子上,与蓉婶婶坐回椅子上几乎是同时春香姑姑将赫言庭扶了起来。

梁崇月刚抬头就撞见他磕到通红的额头,母后若是再晚点说,怕是这人就要把头给磕破了。

“云苓去拿本公主的药箱来为世子处理一下。”

吩咐完云苓,梁崇月也不想再将话题停留在蓉婶婶各种感谢上了,正好赫言庭眼神时不时的往她身上飘,就拿他当幌子,将话题扯开。

“不知世子今日入宫见过父皇了没有?”

“并未。”

梁崇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小口品了口茶才继续道:

“那世子记得一会儿可得好好处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不然今日父皇召见看见你额头上的伤,肯定是要问的。”

以梁崇月对这样伤口的了解,一般太医院里开的药一天内是消不下去的,现在她瞧着还有些许红肿的迹象,想必今日渣爹召见的时候,用过药了会更加夸张一些。

“臣多谢殿下好意,若是陛下问起,臣便照实说,殿下放心,臣定然不将殿下吩咐之事说出去,想来陛下不会过于责怪臣的。”

梁崇月的目光顺着他的话落在他的脸上,总觉得赫言庭虽然长得不凡,但不像是会说真话的样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至于渣爹信不信他的话就与梁崇月无关了,想起殿中还有不少没学完的册子,梁崇月起身朝着母后告退。

“母后,儿臣还有事情未完,先行告退了,蓉婶婶放心,只要在半个时辰后将此药服下,从明日开始每隔十日,崇月会派人给婶婶送药,在此期间一定要坚持服用药方的药,固本养元,三个月崇月保证婶婶的身体能基本恢复。”

梁崇月没将话给说死,给自己留有退路,也给蓉婶婶的身体多一些恢复的空间。

毕竟一副已经快要不行的躯体治好之后能活几时,谁也不知道,少一点期望也能少一点伤害。

“好孩子,你放心,婶婶记着了,你快些去忙吧。”

梁崇月朝着蓉婶婶行礼告退,刚出翊坤宫主殿的大门,李瑾就带着平安迎了上来。

“殿下。”

李瑾声音不大,像是有话要说,但殿中还有外人在此,到底不方便。

“随本公主先进去吧。”

梁崇月走在前面,对于李瑾要说的话,大底猜到了,无非就是莲妃宫里那点事。

梁崇月走进殿内,云苓之前熬好的甜水一顿午膳的工夫,已经凉透用冰给冰好了。

梁崇月接过云苓递来的甜水浅尝了一口,入口微甜,是她喜欢的味道。

“说吧,可是莲妃宫里有什么进展了?”

“回殿下的话,莲妃死了,她身边一直侍奉的宫女叶儿也追随莲妃而去了,不过莲妃死后手里一直攥着一幅画,那画送到陛下手中时,陛下大怒,将已经写好的追封圣旨烧了,如今齐公公带着陛下口谕,正在搜查景阳宫。”

一切都在梁崇月的预料之中,她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喜悦之情,反而眉头微皱。

她杀叶儿的时候,手法可是拙劣的很,渣爹这都没查,梁崇月心中的猜想更重了几分。

“不必再看着了,把我们的人撤出去吧,免得被父皇怒火波及。”

梁崇月已经能确定此事一定会按照她原本计划的来了,渣爹就算是查到什么也不会多说什么,说不准她所做的一切也是渣爹计划里的一环,她是女儿,也是他的棋子。

这满皇宫都是棋局,谁赢谁输,他心里都有数的很。

“殿下,若是现在将人都撤出来,景阳宫里的后续消息就不全面了。”

李瑾唯恐此事生出什么不必要的变故,再牵连了殿下和娘娘,还是出声提醒道。

“无碍,此事不会再生变故了。”

不等李瑾再说什么,梁崇月已经挥手让他们退下了,她此时只想一个人静静。

“是,奴才告退。”

李瑾带着平安退下后,云苓也跟着出去了,硕大的殿中只剩梁崇月一人。

梁崇月忽然脱力般得向后靠去,任凭椅背支撑着自己,颓废的望向殿宇上那些渣爹派人为她特意描绘的各色图案,不知过了多久,梁崇月才缓缓开口:

“系统,你如今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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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早在宿主颓废之际就已经贴了过来,现在硕大的狗头靠在宿主手上,眉头高高皱起,第一次不想自己懂得这么快,它已经感受到了宿主这样颓废的原因是什么了。

难怪它出厂的时候,二叔和厂长都说这世间人心最为复杂,什么都可能只是假象,都是对方想让你看见,想让你以为的。

系统第一次痛恨自己无用,这些日子,主神那里没了动静,它的权限也在一点点消失。

这些日子它都不敢和宿主呆在一个空间内,害怕宿主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它却什么都做不了,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都怪那些心思歹毒的人类。

“算了,就算知道了就能怎么样,他算计我,我又何尝不是在算计他,这场权利的游戏里,有且仅有一个赢家,不是我就是他。”

梁崇月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弧度,看向殿宇的眼神也变得比从前更加坚定了:

“许久没有玩过这样有意思的游戏了,以身作局,本公主要拿到这棋局上的执棋权。”

想明白后,梁崇月在系统头顶上狠狠撸了两把,撸下一手毛的时候,才发觉系统最近好像有些太过沉默了。

“小狗是在担心吗?”

梁崇月坐直了身体,弯腰看向系统,企图从系统眼中看到什么。

可惜系统这副身体是定制的,除非它想将情绪外露,不然谁也感觉不到它的真实情绪。

“不必过于担心这些,这不是你一个小狗该想的,你每天吃好喝好就够了,没有那些强大的外力帮助,本公主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系统第一次说主神被制裁,它的能力也会收到影响的时候,她还有过一丝紧张,依赖系统太久了,她一时间还接受不了没有系统加持的日子。

但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只有自身强大起来,才能在这变化莫测的时代立足,打铁还需自身硬。

梁崇月的目光从始至终一直看着系统,系统就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不等她多劝解两句,小嘴一撅,眼睛已经雾蒙蒙的了。

“呵呵,傻狗,本公主无法帮你完成你的伟大理想,也无需你为本公主思虑这么多,若是没有你,本公主怕是已经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了,岂会有如今这样的威风日子。”

梁崇月一把抱起系统的狗头,一通使劲磋磨,恨不得能将它脑子里的脑浆搓匀了,好给它重新洗洗脑子。

梁崇月不是个感性的人,也就是面对系统这个小傻子才会更加关爱一下。

等系统脑子里的浆糊都被甩出去了,梁崇月才松开系统的狗头,起身去净手。

“宿主你放心,我肯定会早日振作起来的,等到本系统权力回来的那天,一定带着宿主重回巅峰。”

系统跟在她身后,亢奋的很,不知它从哪学来的这些东西,对此梁崇月也只能无奈一笑,系统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好,本公主等着你。”

净手后,再次坐回椅子上,面对那些还未学完的册子,梁崇月的心境已然大不相同,不得不说,皇家就是磨炼人,多亏了渣爹,她这一世才十五岁,自己能感觉的到比起前世要长进的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坐在养心殿的龙椅上,梁湛正在给崇月挑选接下来的学习卷宗,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手中明黄色的卷宗一晃,最上面那本直接掉在了地上。

“陛下,可要将殿中的冰缸移远些。”

师父带着人前去搜查景阳宫了,小李子站在了师父原先站着的位置。

“不必了,等你师父回来,叫他将太医令带来见朕。”

梁湛揉了揉鼻尖,缓缓俯身拿起掉落在地的卷宗,掸了掸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将方才选好的卷宗尽数收到柜子里,用一把小巧精致的锁给锁上了。

“行了,你退下吧,没有朕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小李子将手中墨块放下,行礼告退。

他一出去,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陛下,独孤氏的尸体被找到了,抢走独孤氏尸体的两拨人里,公主殿下的人已经死了大半,只有一个武功最好的趁乱逃走了;另一拨人已经全部控制住了,这是严刑之下,他们供出的幕后之人。”

暗一说完,将手中信封递到陛下龙案上后,站在原地,等候陛下吩咐。

梁湛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拿过那封信拆开,才看了两眼就冷出了声,将手中薄薄一张信纸随意扔到一旁,无奈的叹了口气:

“朕的先皇后,多么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能生出这样一个蠢货来,他当真以为朕的皇位非他莫属不成?”

暗一站在原地,低垂着头,不敢多言,这封信是他检查过后才送到陛下手中,所以信上所写他自然知道是什么,也明白陛下这么生气的原因。

梁湛看着那张纸被他随手一扔沾上了墨汁,就像是他的儿子,从小他不是没有对他抱有希望,可惜纯白的白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早就染黑了。

“去查,是谁在支持舒王,查到之后,找个由头全家抄斩。”

暗一站在原地,还在等待陛下对舒王殿下的责罚,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陛下再开口,瞬间明白过来,躬身行礼告退,从暗处离开了这里。

暗一离开后,梁湛坐在原位沉默良久,才缓缓伸手将那张被染黑的信纸拿了起来,重新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起来。

都是他的孩子,崇月是什么品行,他知道,舒王,他也知道。

梁湛手中摩挲着那张纸,任由墨汁弄脏了手也不在意,良久,墨迹都干透了,才将信纸折好用蜡烛点燃烧毁了。

滚烫的火焰在他手上瞬间燃起,一张小小的信纸很快就被烧得只剩一小片了。

纸灰落地,殿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烟味,梁湛无声长叹了口气,从一旁上锁的柜子里,抽出一本小册子。

册子很小,还放在柜子的最里面,拿出来也不过手掌大,确实厚厚一本。

梁湛拿起笔在这小册子上找到舒王的名字,狠狠的划了一个叉,后面的批注为:太蠢。

或许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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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王下面便是礼王的名字,梁湛抬笔犹豫许久,等到墨汁都滴落在纸上,才做下决断,把笔放下,将那本写满名字的小册子重新合上。

只是在他合上的那一刻,还未干透的墨汁印在了礼王的名字上,恰巧将他名字里的那个安字给糊住了。

梁湛将册子重新塞回柜子的最深处,开始埋头批阅起奏折来。

另一边,梁崇月也在埋头干活,这些册子看到后面越来越深奥晦涩了,明明有更方便的表达,非要弄得那么繁琐,看得她眼睛都累了。

时间不知不觉从笔下流逝,梁崇月又看完了大半本册子,养心殿的地板上又多了不少被扔的乱七八糟的奏折。

“殿下,广陵王妃用了药,如今咳嗽好了很多,想要来感谢殿下。”

云苓的声音在外间响起,梁崇月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角,将看到一半的册子合上锁好,走了出去。

母后的翊坤宫就是郁郁葱葱,一走出来,她都感觉眼睛都放松了。

“走吧,本公主正巧还有些要注意的事项和婶婶交代。”

梁崇月走到母后寝殿的时候,站在门外,就听到了里面喜悦的笑声。

“儿臣参见母后,蓉婶婶。”

梁崇月一进去礼还未行完,就被一双惨白消瘦的手托起,一抬眼就撞上一双泪眼汪汪如碧波秋水般的双眸。

“好孩子,你是婶婶的救命恩人,婶婶此生难忘你的大恩,婶婶无以为报,婶婶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梁崇月双手反托起蓉婶婶的双手,将人托起,蓉婶婶话音未落,她手上就多了一块冰凉的东西。

梁崇月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块火玉。

“婶婶这是?”

这块火玉颜色看上去有些眼熟,梁崇月侧目看向站在一旁的赫言庭,一眼过去目光直接锁定他腰间系着的那枚火红色的玉佩。

两者唯一不同的便是,蓉婶婶给她的这枚上面没有雕刻任何东西,就连花样都是天然的形成,没有进行过一丝一毫的加工打磨。

“这火玉只有云州才有,婶婶知晓崇月喜爱玉石,这是广陵王府的象征,只有本家人才有的玉佩,婶婶感谢你,以后你带着这枚玉佩就能号令广陵王府任何人为你做事,云州随时欢迎崇月。”

梁崇月的手在这块玉佩上摩挲着,冰凉的触感与它火红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她应得的东西,也就不必过于客气了。

“崇月确实钟爱玉石,多谢婶婶好意。”

这玉石上只有一个小小的洞,还在不起眼的地方,若是想佩戴,还需找专业的人来穿针引线,再制个专门的系玉绳。

梁崇月收下玉石,转身交到了云苓手上,这种细致活云苓就会做,她身上挂着的玉佩多的是云苓她们几个做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婶婶刚服用过药,一会儿可能会因为药性有些昏昏沉沉的,这都是正常的,婶婶不必担心。”

梁崇月将服药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副作用都交代了一遍,虽然系统商城出品,很有保障,但蓉婶婶的身体太差,有些东西还是交代清楚的好。

“这三个月,不论身体多不适,婶婶都得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把精神养好,才能早日康复,至于有什么忌口的,一会儿我写好之后交给身边的宫女,让她们送到婶婶府上去。”

说罢,梁崇月上下打量起蓉婶婶的状态,腰板挺得比之前直了些,呼吸都更有力了,不像第一面见到的时候那样虚弱到,喘口气都要花费不少气力。

“还有一点,肺痨病多多少少会传染给身边的人,婶婶治疗期间,身边侍奉陪伴的人也要跟着服用预防的汤药,免得此病扩散。”

梁崇月说得还算隐晦,这肺痨病传染的概率很大,李彧安从前或许并不是肺痨,不然按照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他坟头的草都该有三尺高了。

“是是,婶婶这段时间就呆在家中,哪里也不去,等到病好了再出门。”

赫阮蓉这些年一直病着,看过名医无数,自然对于肺痨会传人一事多少知道些,若不是为了言庭的婚事,她是绝不会离开云州,不会进宫的。

“婶婶也不必这样紧张,多晒晒太阳,房间内要保持通风,不能一味的把自己关起来,这样并不利于养病。”

梁崇月这些话完全就是前世积攒的常识,但在这个时代,医疗落后,大家对于这种病都是避而远之,患病者也无颜见人,在一个闷不透风的房子里待久了,久而久之,原本还有的救的,闷着闷着就没救了。

梁崇月又安抚了蓉婶婶一会儿,因着她身上有病,母后倒也没有多留她,说了一会儿话就派人将他们母子二人送回了京中的广陵王府。

待人走后,梁崇月从商城里买了些预防的药物交给春禅姑姑分配了下去。

“此药能预防肺痨,方才蓉婶婶用过的那套餐具,本公主已经吩咐云苓将其毁了,今日蓉婶婶接触过的地方,全都给本公主用烈酒消毒,能不要的就不要了......”

梁崇月指挥着李瑾将殿中摆放的几把椅子都撤走,很快就有人抬着新椅子将空出的地方补上了。

梁崇月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人在时,她要顾着脸面,不能直言太多,她还年轻倒是不怕什么,只担心母后不会被传染上才好。

梁崇月接过云苓端上来的茶水,将手中雪白的药片递到母后面前:

“母后若是再想召见蓉婶婶大可等她病好之后,如今她的身体孱弱,肺痨的传染性虽然不大,但也不可不防,这是预防的药,母后也吃一片吧。”

听到崇月此言,向华月没有丝毫犹豫的接过药片就送进了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里,好在是系统出品的药物,无色无味,不然那熟悉的雪白药片,光是看着,梁崇月都觉得苦味已经在口腔里发散开了。

“今日是母后大意了,此后不会了,你蓉婶婶原先只打算进宫之后远远的拜见母后一下就好,是母后与她许久未见,才将她召见宫里,你蓉婶婶是个好人。”

对于母后的话,梁崇月只是微微点头以示回应,谁是好人,于她而言不重要,这世间好坏难分,人不是只有一面的。

出来放松了一下,远离那些枯燥的东西,梁崇月已经整个人放松了不少,但想起那还有六本厚重的册子,她还一字未看,梁崇月起身准备和母后告别,继续回去专心读书。

“母后。”

“崇月。”

梁崇月刚吐出两个字就被母后出声打断了。

“母后先说。”

看出母后有事情要讲,梁崇月一时半刻也走不了了,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等着母后接下来的话。

春禅姑姑熟练的带着殿中侍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独留她同母后在此,云苓还贴心的端了小厨房刚做出来的牛乳茶来。

梁崇月为自己和母后一人倒了一杯牛乳茶,刚烧出的牛乳茶牛乳的香甜味很重,还没尝到嘴里就已经能闻到那香甜的牛乳味了。

“独孤氏的尸体被找到了,原先助独孤氏逃走的那些人尽数都死了,四方台的人在深山里发现了一处隐秘的军营,消息传来的时间有误差,此刻,那一处军营应该已经被四方台给控制住了,剩下的消息便探不到了。”

梁崇月没想到母后的消息网竟然连这些都能探查的到,抬眼看向母妃的眼中带着淡淡崇敬之色。

倒是向华月没有在崇月脸上看到惊讶之色,立马就明白过来:

“你已经知晓此事?那此事可与你有关?”

不得不说,母后问话就是一针见血,梁崇月原先瞒着她,就是不想她太过担心,如今更是要瞒着她,四方台的人在那处深山里发现了私兵,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她实话实说,母后肯定要为她担心,唯恐那私兵和她扯上关联。

“儿臣也是刚收到的消息,听闻那独孤氏的尸体已经运到了京中,应该已经有仵作前去验尸了。”

梁崇月想起赤嵘浑身浴血的出现在她的露台上,赤嵘抱着必死的决心塞在独孤身上的东西可一定要被发现,这件事才有意思。

向华月自从知道崇月心中抱负之后,没有一日是不为她的将来所担心的,崇月一日比一日优秀,她心中的担心就一日比一日重。

向华月企图从崇月的脸上找寻到事情的真相,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崇月脸上有丝毫破绽。

“与你无关便好,你那几个皇兄没有一个是安分的,待你父皇寿诞结束,京中怕是又要血雨腥风一阵子了。”

梁崇月瞧着母后略显疲态的揉了揉眉心,梁崇月起身上前,为母后按摩头部,来放松心情。

“母后放心,这段时间,儿臣就专心学习,父皇给儿臣布置的那些任务,儿臣还有大半还未完成呢,等全部学完还要一段时间,肯定离这等子污糟事情远远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靠近母后身边,梁崇月就能闻到那股熟悉又温馨的香味,像是走进了百花园,呼吸间都是满满的花香味。

梁崇月伸手将桌子上的茶点拿起端到母后面前:

“母后不必忧心过重,父皇心中有数,他们那些小伎俩绝逃不过父皇的法眼。”

就像她也没逃过渣爹的法眼一样,她原先以为自己做的够隐蔽了,加之还有系统的帮助,原本应该万无一失的事情,到了渣爹面前便是漏洞百出。

难怪古代谋权篡位那么多人,成功的寥寥无几,其中多半还是因为皇帝昏庸无能才得民心取胜的。

梁崇月见母后对她手中端着的糕点不感兴趣,便自己拿着吃了起来,一时间,殿中陷入了一片宁静。

只有她缓慢品尝糕点时发出的吞咽声,母女二人皆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梁崇月靠在母后身边,仔细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不禁感叹皇权可真是个好东西。

历史上这些推翻旧王朝,建立新国都的皇帝肯定比史书上记载的还要厉害得多,她手握系统,所学一切都是渣爹亲手教导出来,在面对渣爹时,还是会有被他看穿的感觉

果然老祖宗诚不欺我,成大事者,天时地利人和,必占其二,这年头,缺点运气,活着都难。

冒着发现后株连九族的风险,养了不知道多久的私兵,因为一场意外就这样被发现了,多年心血付之东流,株连九族都算是轻的了。

渐渐一碟子糕点被梁崇月吃下去大半,最近她学习费脑,吃的也更多些。

等到一碟子糕点全都吃完后,梁崇月才从母后寝殿里离开。

站在母后寝殿外的屋檐下,梁崇月摸了摸撑起的肚子,想到自己方才突发奇想,想到的主意,舌尖轻磨着牙尖,眼中带着坏笑,朝着自己寝殿走去,云苓很快便跟了上来,在她耳侧小声道:

“殿下,鸽子来信了,这次没被截获。”

梁崇月渐渐加快脚下步子,希望这次传信能给她带来点不一样的消息。

梁崇月刚进寝殿,她的寝殿内常年都是无人值守的,除了云苓他们几个,别的宫女和太监很少能进她的寝殿。

梁崇月刚坐到书案前,云苓就一手拿着穿好的玉佩,一手拿着卷起的纸条一起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梁崇月眼神在那火玉玉佩上粗鲁扫过,直接拿起一旁放着的纸条,打开看了起来。

瞧着纸条上不通顺的词句,梁崇月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这么久了井随泱还是没学会好好写信:

“云苓,将本公主那本《山海经》拿来。”

云苓听命去取殿下房中常备的《山海经》,厚厚一本《山海经》拿在手上,云苓打心底觉得殿下聪慧过人,旁人就算是截获了鸽子,想破了脑袋,估计也不会往《山海经》上去想。

果然这样的法子只有殿下才能想得出来。

一本厚重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山海经》放在面前,梁崇月照着信纸上所写内容,一一查找,直到将整张信纸上的内容全都翻译了个遍,才将信纸放在蜡烛上烧了。

信纸不大,燃起的火也小,很快就烧没了。

梁崇月手中拿着她刚翻译出来写好的内容查看,看到渣爹派人前去秘密斩杀那些支持大哥的官员。

对于深山里私兵一时有了猜想,就是有些意外那些私兵竟然是大哥养在深山里的,他手中已有渣爹很早就给他的兵权了,他和二哥之间,她原本还觉得那些私兵会是二哥养着的。

梁崇月手里拿着纸张,往椅子上靠去,有些迷茫的与站在殿中的云苓对视,心中显然对于那些训练有素的私兵到底是谁的人存有怀疑。

“殿下可是在为信纸上的内容烦闷?”

云苓的声音适时响起,梁崇月深知皇家没有简单孩子,二哥是个表里不一的人,面上多谦逊温和,内地里就有多么阴险狡诈,相比较而言,大哥行事就直接的多,做什么都事还没开始做,消息已经传到京城的各个角落了。

若真是他在深山里豢养了那么多的私兵,这家伙怕是尾巴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云苓,你说本公主的二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梁崇月目光略带思索的看向云苓,有些时候,她还是要多听听旁人的声音,不能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

听到殿下这样问,云苓思索了片刻,才慢慢开口道:

“奴婢瞧着礼亲王殿下此人就如其封号一样,待人彬彬有礼,坊间所言礼亲王殿下对待妻妾和下人亦是宽厚仁慈,从不轻易苛责;

在朝堂之上,他的谏言总能精准的切中要害,为陛下排忧解难,在坊间和朝堂上的名声要比舒亲王殿下好上许多。”

云苓将她所知道的关于礼亲王的一切一一讲了出来,话锋一转,想起殿下从前的教导,又将心中的不解缓缓道来:

“不过殿下总说这世间没有绝对完美的人存在,礼亲王做事太过完美,奴婢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

听了云苓心中所想,梁崇月沉默的抿了抿嘴,这还能是因为什么,必然是因为二哥会装。

她这些年也是这样一路装过来的,她最知道爱装的人是什么样的了。

没想到还能在自己家里遇到同道中人。

在大哥如此夸张的对比之下,梁崇安越来越像是个完美的皇位后备役,只等着大哥一日玩火自焚后,他便可以美美踩着大哥的骨灰更上一阶。

大哥张扬跋扈、肆意妄为固然令人反感,但却显得真实,而二哥无懈可击的谦逊温和之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她还未曾发现。

“云苓,本公主喜欢你的这个觉得,这个月的月例再多加十两银子。”

梁崇月一改刚才的迷茫,将手中的纸张再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后,用烛火将其烧毁,黑曜石般的眼眸倒映着跳动的火苗,她开始有些期待渣爹下一步棋想往哪下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传信回去,除了原定的计划,再多派出一支队伍出去,给本公主盯好了梁崇安,本公主可太好奇,二哥哥那张完美的面具下是一副怎样虚伪的面孔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

梁崇月将面前的《山海经》交到云苓手上,让她一并带走。

云苓退下后,梁崇月并未着急开始学习,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抹极其艳丽的红玉上。

“宿主,我感觉到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就在你房里,你是不是......”

系统从外面溜溜达达走了进来,一路上还在不断用鼻子嗅闻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在看见梁崇月手上拿着的那块火玉的时候,两只小狗眼瞬间放光,不可思议的看向那抹艳丽的红。

“宿主,这玉佩是哪里来的?这个时代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东西。”

系统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梁崇月听力好,将它的话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耳朵里。

“什么这样的东西?这枚玉佩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小狗?”

梁崇月拎起玉佩上系着的绳子,将那抹惹眼的火红色拿在手上仔细把玩起来。

上面自然形成的纹路和光泽,确实很得她喜欢,可她记忆里,云州虽然产火玉,但数量稀少,这样高品质的火玉实在难得,她在系统的资料库里也没见过这样优质的火玉。

“这块玉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它里面有一股很神奇的厉害,感觉比本系统还要厉害一点。”

话是如此说,梁崇月看着系统走过来的时候,小嘴巴高高撅起,像是根本不服。

梁崇月审视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玉上,下一秒,这块玉就当着她的面,化作一缕红光,消失在她的手里。

梁崇月虽然身边一直有系统陪伴,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云苓刚配的红绳还在她手里,玉佩却直接凭空消失了。

“宿主,我刚看了你的资料,你的各方面能力又提升了不少,厂长之前和我说过,每一位穿越者都有机率获得特殊的机缘,就是不知道触发条件是什么,那块火玉可能就是厂长说的机缘。”

系统兴奋的在梁崇月脚边蹦跶,梁崇月拿起一旁的冷牛乳浅尝了一口,压一压刚才的慌乱。

“所以这块火玉对本公主的身体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梁崇月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询问,机缘这种东西她原先还以为只会出现在神话故事里。

“呃......应该是不会的,宿主你放心,等厂长有消息了,我就替你去问问他,他什么都知道,你别担心哦。”

系统贴近梁崇月腿边说着暖心的话,梁崇月沉默了一会儿后,伸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瓜子:

"无碍,就算那东西有问题,你宿主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打败的。

说完,梁崇月拍了拍系统的后背,示意它去一边玩去,自己要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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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沉浸在学习的痛苦里,梁崇月顿时觉得那枚忽然消失的火玉也不是什么大事了,没有什么比眼前这堆陈年旧账,老数据更加烦人了。

霎时间,翊坤宫偏殿内传来一阵算盘拨的叮咣作响的声音,云苓和平安侯在外面,光是听着都能感觉到殿下心中郁气深重。

等到晚膳时间,梁崇月学得上头,恰巧母后被渣爹派人来请走议事,梁崇月随意对付了两口,就开始继续加班加点的学习。

养心殿内,与皇后商议完莲妃的事情后,目送皇后离开的梁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今日去翊坤宫请人的太监就跪在殿中。

“陛下,奴才今日去请皇后娘娘来养心殿的时候,在翊坤宫院中都能听到公主殿下殿中传来的打算盘的声音,想必殿下这段时间都在用心学习。”

底下小太监说完后,梁湛迟迟没有出声,养心殿内一时间陷入了一片沉寂。

“陛下可是累着了,可要去后宫歇歇?”

正好此时敬事房的太监端着牌子来了,等着陛下翻牌子。

陛下今日宠爱的妃子都死了,没有参考,齐德元站在那十几个托盘前,有些惆怅该先端着哪一份去给陛下看。

“都给朕滚出去。”

陛下忽然发怒,在场众人皆是惊恐万分,敬事房的公公一把夺回齐公公挑了半天的那盘子牌子,匆忙行礼带着人离开了此地。

“陛下。”

齐德元也没空理会那些个怂货,立马小跑到陛下身边,知道陛下定然是为了莲妃、啊不,那个罪妇的事情动怒了,刚想开口劝解几句,陛下一个眼刀过来,不必陛下多言,他就自觉带着殿中侍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

天子发怒,伏尸百万,今夜在养心殿值班侍奉的太监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站在殿外小心谨慎的大气的不敢出一下。

殿中无人后,梁湛随意的将手中狼嚎朝着地上丢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高大的黑影从梁上跃下接住了那只狼嚎笔。

“朕不动手,你是准备在梁上挂一辈子吗?”

梁湛语气不善,面上表情也不算好看,看向暗一的眼中带着犀利的光。

“陛下恕罪,属下不敢。”

暗一将手中狼嚎高举过头顶,低垂着头跪在地上。

“给朕起来,朕要你去打探赫言庭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梁湛一想到方才皇后对于崇月今日对赫言庭的态度模模糊糊,不肯多言就有些不悦。

李彧安身子不好,这京城里的二郎他都已经看了个遍了,如今好不容易挑到一个还算满意的。

不过是这次是广陵王妃带着赫言庭入宫,他多有不便才让皇后将人召到宫里去看看那小子怎么样的,结果说的时候好好的,见过一面之后,皇后就变脸了,方才对他都没好脸色了。

也不知那小子是哪里得罪了皇后,按理来说,赫堰的儿子应该不会差才对啊。

“陛下,广陵王妃得了肺痨,已经时日无多了,此番带着世子入宫,是为了在死之前为世子求婚事来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说什么?!”

梁湛惊的失去了往日体面,直接起身站了起来,看向暗一的眼睛瞪大,像是没想到广陵王妃得的是肺痨。

“怪朕、怪朕。”

梁湛从龙椅前走了出来,在殿中踱步,懊悔之意明晃晃的挂在脸上。

“朕从前只在赫堰来信上看见他提到过他的王妃病了,向朕讨要太医前往云州,朕竟不知广陵王妃得的是肺痨......”

梁湛已经知晓皇后不悦的原因了,想到李彧安早些年在他的养心殿里像是下一秒就要直接归西一样的咳,再联想到皇后那娇弱的身体。

梁湛扶额站在殿中,心中已经将私库里的各种奇珍异宝都想了一圈,北边今日刚供奉了不少颜色明亮的狐狸皮,拿去给皇后做斗篷正好,一会儿把齐德元叫进来,让他给皇后送去。

崇月那里也来一份,想必皇后也不是真的与他置气的。

这样想着,梁湛心中的愧疚消散了不少,这才平静下来看向暗一。

“皇后可有事?太医可看过了?”

梁湛脑中拼命回想着皇后今晚过来时的脸上,好像两颊除了有些发怒带来的红晕外,好像没看出身体不适的样子。

“陛下放心,有公主殿下在皇后娘娘身边,娘娘定然不会有事的,广陵王妃带着世子一离开,殿下就让人将翊坤宫都打扫了一遍,还分发了预防肺痨的药片下去,皇后娘娘定然不会有事的。”

暗一将一句话重复了两遍,只为让陛下安心。

“派人去探,若是皇后宫里今夜召见了太医,立刻来向朕禀报,还有广陵王妃身体若是养不好,就不必再进宫了。”免得传染给皇后。

最后那句话,梁湛没有说出来,他到底是九五之尊,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左右心事。

传扬出去,对皇后不利。

“是,属下这就去办。”

暗一正准备离开,被梁湛出声拦下:

“还有广陵王世子,朕听闻他一向孝顺,就让他好好孝顺母亲,除了朕的寿宴,其他时候就不必入宫了。”

暗一注视着陛下的眸中看不到任何喜怒哀乐,对于陛下的话,他一向都是遵命,很少会提出不同的意见。

听闻陛下此言,暗一将袖口里塞着的关于广陵王世子的信息又往里塞了塞,广陵王妃得了肺痨,已经时日无多,想必在她死前,陛下对待广陵王世子都不会太重视了。

那这份信息便也没了用处。

“是,属下这就去办。”

梁湛摆了摆手让暗一退下,等暗一从暗处离开后,才抬高声音喊齐德元进来。

“陛下,奴才在此。”

齐德元脸上带着讨好的讪笑,迈着小碎步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去朕的私库,将北边送来的狐狸皮全都送到翊坤宫去,不必多说什么,皇后明白朕的意思。”

齐德元一双被脸上肥肉挤在在中间的小眼睛有些疑惑的看向陛下,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然方才皇后娘娘走时,脸上是有些不悦,但今日北方送来的狐狸皮少说有近百斤,全都送到皇后娘娘宫里,娘娘的私库怕是要再扩建了。

皇后娘娘最怕麻烦了,这夏天最是炎热烦躁的时候,内务府动工肯定会发出些不动听的声音,届时,皇后娘娘怕是更不会消气了。

齐德元劝解的话刚到嘴边,就看见陛下正阴沉着脸看着他,看的他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齐德元走的时候比进来的时候还要迅速,在陛下面前还不能跑,只能走,一双腿都快抡冒烟了。

梁崇月坐在书案前,还在挑灯夜读,自从知道渣爹心中想法之后,渣爹再召见母后去养心殿,她也没有从前那么紧张了。

渣爹的戏台子还需要她,就不会动母后,哪天等到她没用的时候,那这台戏也差不多唱到要结束的时候了。

这么想着,梁崇月便放心学习起来,已投入进去,连母后进来都没发觉。

“云苓来给本公主再研些墨,你今天下午备的那些,本公主都快用完了。”

梁崇月随口吩咐着,来人听她这话没有片刻犹豫便走到了她身边,直到闻到那股熟悉的花香味,梁崇月才发觉来者不是云苓。

“母后快快放下,这墨给云苓来研就好。”

母后的手刚抓到墨块,就被梁崇月拦下了。

“无碍,这又不是什么辛苦事,能为崇月研墨,母后心里不知多开心,你正好歇一会,母后有事和你说。”

梁崇月许久没见到母后这么严肃的样子了,收回了抓着墨块的手,乖乖坐回椅子上,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母后,示意母后可以开始了。

向华月一边研墨,一边将今日在养心殿内发生的事情选择性的告知了部分给崇月,至于崇月不爱听的那些事,她也全当没听到过。

梁崇月伸手揪下云苓早些时候放在她书案上的葡萄送入口中:

“母后的意思是,父皇要连夜派人将梁珺琳和梁崇翎送到了皇家别院去了?这是准备直接将两人在玉蝶上除名了?”

梁珺琳和梁崇翎到底是渣爹后宫里的第一对龙凤胎,她倒是没想到渣爹会这么舍得,就这样送走了,倒是省了她许多事。

不过连梁崇祯一个成年的嫡出皇子都能被渣爹直接禁足在母家留下来的宅子上,这样的待遇已经比梁崇祯此时要好得多了,便也不足为奇了。

“血脉不纯的皇室子是上不得皇家玉蝶的,这是皇家私密,母后也是做了皇后之后才知道此事的。”

向华月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如何,梁崇月还在往嘴里送着葡萄,除了母后研磨的声音,还有她吃葡萄的声音,殿中一时间就只剩下了系统睡着之后偶尔冒出的打呼声。

“母后觉得,他们被送走之后,还能活得下来吗?”

向华月一双极具魅惑的眼睛,此时一本正经的看向崇月,声音平淡的像是在聊家常一般开口道:

“从你父皇知晓莲妃与太监私情时,他们就活不成了,送到皇家别院不过是表面的说辞,为了掩盖皇家丑闻,如今他们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一向是知道渣爹狠戾的,这样正好,省的她再来动手。

谋害手足,传到渣爹耳朵里到底不太好听,还得被他猜忌一番。

“莲妃秽乱宫闱,父皇如此处理也在常理之中。”

不过有梁崇祯之事在前,梁崇月还是有些不放心,准备等母后离开后,让平安去打探一番,希望是真的死了。

梁崇月将此事放在心中记着,面上还是那副乖巧的样子,对于梁崇翎和梁珺琳的死,没有丝毫惋惜。

“娘娘,殿下,齐公公来了,还带了不少北边新进贡的狐狸皮来,说是陛下觉着不错,特来送来给娘娘和殿下的。”

梁崇月眼神余光瞥见她殿中摆着的三大缸冰,如今正是盛夏,就算是要制狐裘,秋天也来得及,现在会不会太早了些。

梁崇月还坐在椅子上还未起身就被母后按住了肩膀:

“你继续忙活你的事,这些小事母后去就行了。”

“那母后慢走,儿臣就不送了。”

梁崇月目送母后离开自己寝殿,看着自己面前堆积的册子,放在笔,将云苓唤到身边:

“去查莲妃死后,她所生的那对龙凤胎如今在哪,是生是死。”

梁崇月吃一堑长一智,渣爹的心思难猜,她可不能再在此事上再跌一跤了。

“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办。”

云苓离开后,外面也很快没了动静,梁崇月也不知道母后将那批狐狸皮怎么样了,或许再过几个月内务府就送一批很漂亮的狐裘到她府上。

不过这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母后会为她料理好一切。

今夜不知道是不是那火玉的原因,梁崇月困得很快,才看了十几张就困得睁不开眼了。

将东西收好,梁崇月强打起精神洗漱完毕,沾床就睡着了。

这一夜她都没睡好,梦里刀光剑影、遍地疮痍,废墟之上全都是猩红一片,无论她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直到她在一处尸山上看见了自己的尸体被一杆长枪刺穿心脏,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

旁边就是系统的残破的狗尸,她能感觉的到那具狗尸里已经没有了系统的存在。

看仔细看它身上的伤势不难看出死前也曾殊死搏斗过。

梁崇月俯下身来,想伸手摸一摸那具已经不健全的狗尸,手指却直接穿过了它的身体,一切都像是幻象。

梁崇月眉头一皱,缓缓将手伸向了一旁自己的尸体,原以为也会和系统的尸体一样,能够直接穿过去,却没想到她竟然摸到了一具早已凉透了的尸体。

梁崇月震惊之余,不忘仔细翻看起她面前疑似自己的尸体。

她身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胎记,有的也是幼时练武受的伤,虽然系统那里有药可以去除,但她左手臂上还留着一道渣爹不与她互练时留下的伤口。

不深,只是看着吓人,从前用来拿捏渣爹稳稳的,现在估计已经没用了。

梁崇月上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卸下尸体上的盔甲,撕开了左手臂上的的衣服,一道浅色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一时间将她震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沉默良久,梁崇月刚想上手再去探别人的尸体是不是假的,还没来得及伸手,一道巨大的拉力就将她扯了出去。

梁崇月躺在床上,冷汗顺着发丝流下,浸透了她整个后背。

猛然起身,额头前的发丝上的汗水滴进眼睛里,腌得她的眼睛火辣辣的疼。

“宿主,你怎么了宿主?”

梁崇月揉了揉眼睛,视线刚一清晰就看见一个巨大的狗头凑在她眼前,那两颗豆大的眼睛正焦急的看向她。

“宿主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梦魇一整晚了,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母后急得晕死过去了,渣爹守了你一整晚,刚刚上朝去了。”

难得系统说话这么有条理,梁崇月原本只以为自己是做噩梦了,没想到竟然直接梦魇了一整夜。

“本公主从前也没有过这样的情况,这次难不成是因为那块火玉的缘故?”

梁崇月思绪敏捷,虽然被这忽如其来的噩梦惊扰了好觉,但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原因。

梁崇月不顾系统的担忧,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因为没睡好,脑袋有点昏沉沉,别的倒是没什么。

向华月听闻崇月醒了,立马就赶了过来,一进来就看见崇月光着脚在床下蹦蹦跳跳的,立马上前将其拦住。

“崇月快躺下,春香快来给公主看看可有何不妥的地方。”

梁崇月一只手被母后抓住,拉回按在床上,一只手被跟在母后身后进来的春香姑姑按住搭脉。

梁崇月自己学过医术,自然知晓自己脉象如何,况且这些年的各种锻炼滋补,她身体健康得不得了,寻常搭脉根本检查不出什么来。

见母后担心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梁崇月便乖乖躺着等春香姑姑给她好好检查一下,好安了母后的心。

“娘娘。”

春香姑姑的话一出口,梁崇月明显听到了疑惑的语气。

“殿下身体并无不妥,相反很是康健,奴婢还从未搭过这样强劲的脉象。”

春香姑姑后面一句话引起了梁崇月的警觉,宫中是要请平安脉的,她也逃不掉。

从前为了不引起旁人的察觉,她服用滋补的药物都是选的那些效果最弱的,从前春香姑姑也为她诊脉过,这还是春香姑姑第一次说她的脉象特别强劲。

梁崇月不信这个邪,直接自己给自己搭起脉来。

几乎是手指放上去的瞬间,她就察觉到了自己比旁人更加强劲有力的脉搏跳动。

怎么会这样?

梁崇月脑中闪过那块红得发邪的玉佩,这些天在她身边出现过的特别的东西就只有那块玉佩。

蓉婶婶是亲手将那玉佩递给她的,蓉婶婶没事。

云苓为她系绳子的时候也碰过那块玉佩,梁崇月余光瞥向云苓,见她正担忧的看向自己,云苓也无事发生。

只有她,那块玉佩在她面前消失不见之后,她才开始做那诡异又真实的梦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手还搭在脉搏上,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她一向是不愿屈服于命运的。

对于昨晚的梦魇,或许那是一种预兆,但世事无常,她都能死后重生,还有什么是命定好了的。

梁崇月重新抬起眼,对上母后担忧的目光,心中已经有了新主意。

既然老天爷想让她感受这场痛苦,她也得做些什么,不能让老天爷白忙活一场。

“母后,儿臣有事想与母后说。”

向华月沉浸担忧之中,哪怕听到春香说崇月无碍,她还是放心不下。

听到崇月有话对自己说,向华月立马让春禅带着殿中侍奉的宫人全部退下,只留她和崇月在此。

“崇月可知你昨夜梦魇缘由?母后同你父皇昨夜瞧你脸烧得通红,那些个太医却没一人能诊断出你到底怎么了,你父皇情急之下,连斩了数位太医......”

梁崇月瞧见母后喋喋不休的将她昨日夜里发生的一切说出,她才知晓,原来昨夜比系统说的还要严重的多。

昨夜就连太医令险些因为退不了她的高热,被渣爹斩首在翊坤宫的庭院里。

“母后别担心,儿臣这不是好了吗?或许是昨日夜里吃坏了肚子,这才病了一场,好在儿臣身体好,一夜过去就好起来了。”

梁崇月躺在床上,拉过母后的手,乖巧的将侧脸贴在母后的掌心上。

“母后放心,儿臣说过要让母后过上恣意潇洒的生活,儿臣从不食言,怎么会还没做到,就离开母后呢。”

梁崇月刚说完,一只白皙柔软的手就轻捂住了她的嘴:

“不许浑说,这种话岂是可以随口胡说的?”

母后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严肃,但梁崇月还是敏锐的在母后说话的语气里听到了淡淡的哽咽,想来昨夜确实是吓到母后了。

“母后放心,儿臣也舍不得离开母后身边,儿臣要陪着母后颐养天年。”

梁崇月将头枕在母后膝上,将方才心中所想之事告知母后。

这玉佩不知道还要折磨她几日,左右不过是个梦。

她见过的尸体何其多,十五年前还亲眼见证过自己的死亡全过程,再死一次又有何惧。

何不趁着这次机会,做些她原本计划里的事情。

而且听母后描述,她若是靠吃药装病,或许还不一定有这样的效果,天要助她,她可得好好收下这份好意,还能让母后好担心些,一举两得。

梁崇月说了心中谋划后,还在等待母后回应,见母后迟迟不说话,她翻了个身,抬眼看向母后。

“母后若是觉得不妥,那儿臣就放弃这个主意,另寻它路。”

梁崇月也不逼迫,虽然不该,但她知道母后定然会妥协于她,她只用静静等等待母后的回应就好。

向华月注视着崇月,眼中是说不清的情绪,唇瓣微张,想要直接拒绝,但看着那双同陛下生的一样的眼睛,想起那夜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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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父女俩,就连算计都能算计到一块去

梁崇月瞧着母后想事情想的出神,原本不想出声提醒,但母后与她四目相对的眼神越来越意味深长,再不出声打断母后的思绪,母后沉思中的眼神看着实在有些吓人。

像是在不经意间将万事都掌握在手,她方才提出的谋划,在母后眼中不过是已经料想到的一部分罢了。

“母后?”

向华月的思绪被打断,回神后,就看见崇月有些试探的眼神,立马明白自己方才想陛下交代她的话,想得太过入神。

她在崇月面前从来不设防,想必刚才自己的神情已经被崇月全都看了去。

向华月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大意,崇月如此聪慧,若是早早叫她猜到陛下所思所想,崇月羽翼微丰,朝堂上的事情,尔虞我诈层出不穷,利益面前,各个都能扯下脸皮,人也不做,只为夺权。

向华月也想明白了,在陛下将路铺平之前,绝不能将此事叫崇月知晓。

在母后神情变化之时,梁崇月一直注视着母后,总觉得母后今日有些怪怪的,还不等崇月想明白,就听到母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崇月你不该拿自己身体去冒险的。”

梁崇月原本还以为母后会说些别的,没想到母后开口第一件事还是她的身体。

“母后放心,崇月心中有数,况且春香姑姑不是也给儿臣把过脉了吗,儿臣的身体母后放心,不会有事的。”

若是没有抓住这次梦魇的机会,做成她想做的事情,那她才是真的会有事。

“你若是执意如此,母后也不阻拦你,不过此事非比寻常,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如不做。”

向华月了解梁湛,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他,他看中崇月,从前或许是真的喜爱,在崇月五岁后开始展露她的与众不同后,那份喜爱就开始变质了。

向华月抬头在崇月看不到的高度,眼中毫不掩饰的划过一丝讽刺的冷笑。

他的儿子们都不如崇月,一个比一个废物,他不是没有努力过,将梁崇祯千里迢迢送到皇家别院这么多年,暗中培养,就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有望继承他皇位的儿子。

好在崇月早已优秀到了他的儿子们望尘莫及的地步,从前因为有崇月,梁湛让她过继皇子,她一个也瞧不上。

眼看一个个单看还算中庸的儿子,与崇月一比高低立下明显。

梁湛这个狗贼,一边答应了崇月婚事自由,一边暗中为崇月挑选夫婿,只为崇月能够早日成婚,生下孩子,在他有生之年,还想再亲手培养出一个如崇月般优秀的孙儿好来继承他的皇位。

向华月一把抓住崇月的手,眼神坚定的看向她:

“母后说过会一直支持你,此事你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尽管派人去找你外祖父,不必担忧牵连向家,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到底你外祖父最是明白,你好了,向家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梁崇月另一只手反抓住母后的手,表面点头应下,好让母后放心。

她对此事就算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去找外祖父帮忙,这点小事,做的时候,露出点马脚,透露点风声出去,渣爹知道定然会帮他。

既然想要利用她,就得做好被她利用的准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轻声安抚了母后一会儿,若不是她躺在床上,应该分辨不出昨日夜里到底是谁得了梦魇。

梁崇月计算着时间,渣爹上朝还要一会儿时间,正好将她的计划安排起来。

“母后,再过一会儿,父皇就该下朝了,母后先回去吧。”

向华月刚才还在伸手查看她的烧退下去没有,见崇月这样着急劝她离开,开始相信崇月是真的没事了。

到底是亲父女,做起事来,一个比一个着急。

向华月长叹一口气,无奈的看向崇月,在她眼神的坚持下,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此地。

若不是母后不肯,梁崇月都想起身送一送母后,但在母后的坚持下,只好目送母后离开此地。

听到母后离开的声音,梁崇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趁着渣爹还没来,她可得好好部署一下这个计划。

梁崇月起身走到书案前,这才发现她的书案上有渣爹留下的墨宝,哪怕着急,渣爹这一手狂放的字体写得还是那么好看,就是有些看不清楚。

梁崇月站在书案前,仔细端详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将上面的内容看清楚。

居然是药方,还是她让系统打印下来,送给蓉婶婶治病的药方。

看来渣爹昨晚确实是有些着急她了,连夜派人将她昨日送给蓉婶婶的药方要了过来。

想必她昨夜梦魇,渣爹已经将她这些日子做的事情都调查了一遍。

“小狗,昨日夜里,广陵王府上发生了什么,你能看得到吗?”

这话问出后,梁崇月才想起来系统的权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它浏览这些发生过的事情了。

“宿主,昨日夜里,渣爹让齐公公带着人去了广陵王府,将这些药方给要了回来,蓉婶婶昨日夜里一激动,还好服用了宿主给的药,不然就一命呜呼了。”

听到系统的回应,梁崇月眼神惊喜的看向它。

“小狗你恢复啦?”

梁崇月还没来得及高兴地太早,系统一张嘴就是一盆冷水:

“不是啊,渣爹昨天晚上像头暴躁的狮子,声音大的吓人,平安怕我被渣爹迁怒,将我锁在了殿外,可是我耳朵好,这些都是我听到的。”

“我还听到,太医令是因为广陵王妃发病,急需太医前往救治才捡回一条命的,还有......”

听着系统像是数豆子一般的往外吐露昨天晚上的事情,虽然用词简单平淡,但已经够她联想到昨日夜里发生的事情了。

“宿主,渣爹昨天晚上真的可紧张你了,他出去上朝的时候,我偷溜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他的眼眶都是红的,好像怕你死了,要不是齐公公劝着,他守着你守着连上朝的时间都忘了。”

梁崇月已经明白了渣爹的利用,此时再听这话,心中默默计算着,有着渣爹这点子在意,她的计划能成功的概率应该要再高三成。

人心都是肉长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会因为一些不可控的情感心软,渣爹自然也能。

无非就是看她能为了让他心软,做到哪步罢了。

为了不引起渣爹不必要的怀疑,梁崇月没动书案上的东西,只是随意看了看就转身回了床上。

不靠笔记,她用脑子就能谋划出完整的计划来。

从前安插到各处的人终于有了用处,这些年过去,有她在外为他们的官运砸钱,如今一个个都水涨船高,是时候该动起来了。

梁崇月在脑中将原定的计划做了修改,等到全部修改完毕,外面也响起了齐德元尖锐的声音,想必是渣爹下了朝,过来了。

吃完手中云苓刚送来的糕点,梁崇月直接给自己放假一天,躺平睡觉。

这几天那几本册子学得她头昏脑涨,眼看渣爹寿诞在即,她还想维持一下努力人设,可惜天不遂人愿,老天爷估计更喜欢摆烂的她。

梁崇月眼睛刚闭上的那一刻,之前让系统买的药就起效了,哪怕只是让她全身发热,看似高烧不退的样子。

几乎是一秒钟的时间,渣爹前脚刚迈进她的殿门,她就感觉自己身上已经烫的吓人了,估计现在磕个鸡蛋在她身上都能直接煎熟了。

在渣爹绕过屏风赶进来之前,梁崇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以一个大字躺平在床上,好散散热,不然还没骗到渣爹,她先把自己给烫熟了。

梁湛原本是听说崇月已经苏醒的消息,才提前结束了早朝,匆匆赶了过来。

在崇月的寝殿外没有听到里面皇后和崇月的说话声时,他就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了,不等候在外面的云苓开口解释,就直接大步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看见崇月那张从前灵动漂亮的小脸已经烧红,嘴唇干裂,就连头发都失去了往日里的光彩。

梁湛心里最柔软的那块好像轰然倒塌了,没有声音,却在他心里震耳欲聋。

梁湛脚下踉跄,若不是手及时撑在了一旁的柱子上,怕是会直接摔下去。

齐德元眼疾手快的搀扶起陛下,走到殿下床前。

在来的路上,听闻殿下苏醒的消息,他还一直在同陛下说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在看清殿下已经烧到脸上的皮肤通红一片,就连眼底都带着明显的青紫色,瞧着比起昨日夜里的情况还要不容乐观。

齐德元看着,想起昨日夜里,翊坤宫里发生的那些个惨案,感受到陛下越来越明显的怒意,他的小腿肚子都在抽抽。

若不是要搀扶陛下,他怕是都能直接跪下了。

他的小祖宗哟,怎么还不醒啊?您再不醒过来,陛下怕是要给老奴也定个罪,将老奴也给斩咯啊,祖宗啊,奴才求你啦,快醒醒吧。

梁崇月没有读心术的本事,她闭着眼睛,外界的一切都要靠缩在角落偷窥的系统给她传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宿主,渣爹的脸色看着好难看哦,齐公公的小腿肚子抖得好厉害,他是不是到年纪,得帕金森啦?”

梁崇月闭着眼睛,一边感受着那颗药来带的效果,一边听着齐德元小心翼翼安慰渣爹的声音。

倒是渣爹一直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她是装的了。

梁崇月还没来得及对于渣爹的反应做出更多的猜想,那颗药吃下去,她都快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

系统缩在角落里说个不停,为了能更好的做出反应,她没有吃系统给的降低感官的药,很快在齐德元喋喋不休的安慰下,梁崇月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大手将她燥热难耐的小手牵起,紧紧的抓在手心里。

梁崇月能感觉的到那是渣爹的手,掌心处还有她熟悉的老茧。

渣爹的手也热,梁崇月只感觉自己被抓住的那只手热的快要着火了,渣爹还时不时的用手指试探她的脉象。

还真是一生多疑的男人。

好在她这病来的突然,就连她自己也看不出端倪。

脉象强劲有力,就是一直苏醒不了,全身高热不退。

梁崇月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汗给浸湿了,全身上下的衣服上面没有一块干的地方。

汗水浸湿的头发随意的贴在她的脸上,很不舒服,果然装病也是个力气活。

“别装了,父皇知道你没事了,父皇不喜欢体弱的孩子。”

渣爹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一开口,齐德元都安静了。

殿中一时间陷入了漫长的寂静之中。

梁崇月听见只当做是没听见,回应渣爹的自然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现在除了她自己,无人敢和渣爹保证她没事,渣爹这么做就是为了诈她,要是真让他成功了,她这些年也就白在他身边待着了。

梁崇月直接将被渣爹抓着的手抽了回来,在渣爹面前翻身,难耐的将一旁的被子踢下床去,在这期间,还不忘难受的哼唧两声。

她很小起就不再将脆弱的一面示于人前了,这两声难受的哼唧,就连她自己都听出了其中暗含的无尽痛苦之意,她相信渣爹会明白她的用心良苦的。

“宿主,渣爹好像哭鼻子了,我刚才看见有一颗亮晶晶的东西从他眼睛里掉出来了。”

系统的眼睛是雪亮的,宿主给它安排的任务就是时时刻刻观察渣爹的反应,一颗泪珠子都别想从它眼前偷偷掉落。

系统的话,梁崇月现在没空回应,她正准备加大把火力,给渣爹整波大的。

眼泪这东西挤一挤,她也有。

梁崇月刚才翻身的时候,将自己已经被汗水浸透衣服的后背露了出来,正好将侧脸面对渣爹,不怕他看不清楚。

她只带着哭腔哼唧了两声就止住了,随即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无声的落下,像是在诉说着她强忍着的无限痛苦。

梁崇月还沉浸在自己的超真实演技里,依稀间好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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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本公主好像听见渣爹抽泣了,他哭的厉害吗?”

“宿主,我看不见咋整啊?渣爹背对着我,连肩膀都没颤抖一下,看背影伦家真的看不出来。”

渣爹要脸,就连太后死的那天,她在渣爹怀里,也没见他掉过一滴泪。

“罢了,看不见就算了,本公主要准备睡一觉了,感觉有些累了,你躲好了,情况不对自己溜。”

不知道是不是那枚玉佩的原因,梁崇月只是翻了一下身子,身体顿时就开始四肢乏力,头也昏昏沉沉的,刚才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谋划事业的时候,还不觉得困,现在就连脑子动一下,她都觉得有人将她的精力全都抽走了,愣是一点也没给她留下。

此时已经到了她能坚持的极限了,梁崇月把该交代的交代完,就陷入了长久的沉睡之中。

和昨晚一样的场景,不过躺在那里的她和系统的尸体不见了,反而多出了另一只队伍的尸体,梁崇月上前仔细检查了一遍他们身上的衣服和伤口。

看盔甲样式和里面衣服料子,虽然形似大夏的军人,但却不是大夏军队常用的衣料,倒像是北边常用的料子。

看样子有人想学她假借北境的手,杀了她。

梁崇月准备试试看能不能触碰到这些尸体,手一伸过去就摸到了冰冷的盔甲,她这才注意到天空已经开始飘雪了,看来这一战是在冬天。

确定自己可以触碰这些尸体,梁崇月直接上手扒开这些尸体上的盔甲,检查起他们身上的伤势,出乎意料的统一,不论是一击即中,直击要害,还是抹脖子、砍腿,她瞧着全都是剑伤。

梁崇月仔细在已经凉透了的尸体伤口上摸索着,她原先就有点怀疑这剑伤瞧着像是她的神剑所创,在每一个伤口结尾的地方都有一小块肉被连带着撕扯下来。

这正是她那两把神剑的特点所在,说是神剑,却凶残无比,一剑杀了对方还不满意,在对方濒死之际,还要硬生生扯下对方一块好肉。

虽是这样感慨,梁崇月在确认好,这就是她的那两把神剑所伤之后,还是由衷的重新欣赏了一遍她那两把神剑的杰作。

有这些尸体在这,她和小狗的尸体不知去了哪里。

左右这梦做的奇怪,她想从这梦里出去也难,坐在尸山上,梁崇月试了不少办法,都说疼痛能让人远离梦魇,她都砍了自己手脚七八遍了,几乎是疼了一秒之后,下一秒,那些伤口就不见了,她手脚又恢复正常了。

饶是看惯了世间稀奇事,梁崇月一时间还是被这梦魇给困住了。

她原本想着能一路在这,看看这是哪里,却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像结界一样的东西。

她走出去最远的距离也不过是在这座尸山的山脚下,像是有人故意想将她困在这座尸山上。

梁崇月外面的身体一时间清醒不过来,她只能在这尸山上闲逛,为了打发时间,她讲这里的每一具尸体都翻开看了一遍。

看到了几个有些眼熟的将士,不知道在哪里见到过,她往常的记性是很好的,进到这个地方之后,她都感觉自己脑子转的都慢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在梦境里翻看尸体,系统躲在纱帘后面,偷听渣爹和齐公公讲话。

“陛下,奴才瞧着殿下像是烧得更厉害了,要不奴才去请太医令回来,为公主殿下诊治?”

齐德元昨日夜里也陪着陛下在公主殿下床头守了一夜,太医令对于殿下这病也束手无策一事他自是知晓的。

但他站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殿下此时定然十分难受,太医令的医术在大夏已经是最上等之列,若是连太医令都没办法,他也不知该去请谁才能有用。

齐德元站在陛下身边,感受到陛下身上传来的肃杀之意,自从昨夜里,太医令猜想殿下此番生病可能是被广陵王妃传染之后,陛下就生了要杀了广陵王妃的念头。

若不是昨日夜里皇后娘娘拼命阻拦,广陵王妃此时已经装在棺材里,走来时路回云州城去了。

齐德元等了一会儿,见陛下没有反应,换个由头继续劝道:

“今日毕竟是陛下寿诞,今晚万国来朝,为陛下贺寿,陛下可得保重好身体,公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你去将崇月的病说给定国公听,越细致越好,朕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今晚朕要看见药王谷来人为崇月治病。”

梁湛语气冰冷中带着刺骨的寒意,说完话后,目光转到齐德元脸上,眼神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找定国公,今晚宴会隆重,万国使者皆前来拜见陛下,陛下要不先回养心殿休息休息?”

齐德元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等来的只有梁湛冷漠的眼神:

“多事。”

梁湛薄唇紧抿,已然是在压抑着心中烦闷:

"崇月今晚之前若是不能苏醒,这宫宴还有什么可办的。

梁湛瞧着还昏迷不醒的崇月,心中怒火再也抑制不住,声音陡然放大,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齐德元时,犹如即将喷发的火球。

齐德元战战兢兢的朝着陛下行礼,双脚已经做好了马上就走的准备,陛下那双猩红的双眼在他看来就像是昨夜里翊坤宫院中被鲜血染红的地面。

“是是是,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定国公府,请定国公这就派人前去药王谷请神医前来为公主殿下看诊。”

齐德元一路小跑着出了公主殿下的寝殿,为了不让陛下太过生气伤了自己,在出翊坤宫大门之前,齐德元还转道去了一趟皇后娘娘宫中。

“娘娘,陛下叫奴才去定国公府将公主殿下生病一事告知国公爷,请国公爷前去药王谷请人前来为殿下诊治。

此话奴才本不该来与娘娘说,只是陛下已经一夜未眠了,今日还是陛下寿诞,宫宴上陛下还要接受万国朝拜,陛下此时还守在殿下床前,奴才怕陛下这样伤了身体,还请皇后娘娘前去劝解陛下。”

齐德元跪在屏风后面,饶是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神情如何,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华月也明白他对陛下的一片赤诚之心。

“本宫知道了,你到底也是跟在陛下身边的老人了,做事也有数,本宫父亲年纪大了,劳烦齐公公实话实说,别吓着他老人家。”

向华月声音里带着些许虚弱,每说一句话,还要歇一会儿,喘口气才能继续往下说。

虽然刚才见崇月醒来过,瞧着身体也不错,但她心里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加之昨晚急火攻心,她如今的身体怕是比起崇月还要虚弱不少。

“这是自然,娘娘放心,奴才就先退下了。”

齐德元离开翊坤宫主殿的时候,还有些不放心的看向公主殿下所住的偏殿。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陛下这样了,偏偏一共两次都与皇后娘娘有关。

第一次是皇后娘娘小产,流掉了一个成型的男胎,陛下那段时间消极的厉害,正逢夺嫡最为关键的时刻。

陛下因为太过思念那位无缘相见的小皇子,忙碌完朝堂政务之后就病倒了,连着病了小半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精气神也是养了好久才养回来的。

如今镇国公主也忽然病重,他已经不敢去想,若是公主殿下再出事,陛下会消极成什么样子。

想到此处,齐德元脚下的步子越发快速,几乎是小跑着往午门赶。

“你们几个去给咱家牵匹马来,咱家届时就不等你们了,此事咱家一个人去接够了。”

齐德元此番就是要与时间赛跑,他能早一刻钟到,把该讲的事情都讲完,定国公大人也能早些去药王谷请人,来为公主殿下医治。

走在宽敞的宫道上,齐德元抬眼就能瞧见宫道两侧早已布置好的美丽景象。

这些东西都是皇后娘娘早一个月前就派人置办,布置的了。

这里面还不乏有一些公主殿下的小巧思,齐德元一边走着,一边有些怅然的看向宫道两旁的布置,原本他还以为今年陛下寿诞,皇后娘娘如此重视,必然会十分隆重。

没成想殿下竟然会忽然病重,昨夜的宫里惨叫声不绝于耳,不知今晚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齐德元走在宫道上,忍不住的双手合十,放在胸口不住祈祷,只盼望着公主殿下能早早好起来,这宫里还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可别再死人了。

光是想着都瘆得慌。

今日天气炎热,齐德元靠着双腿一路小跑到午门处,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打远儿他就看见小李子牵着一匹白马站在午门处等着他。

等他走到那时,小李子已经做好准备用膝盖当做脚凳扶他上马。

“行了,这没你什么事了,你师傅我一个人足矣,快回去御前候着吧,陛下跟前缺不得人。”

说罢,齐德元扯着缰绳,双脚轻磕在马肚子上,马儿受到感应,立马转头朝着殿门外走去。

小李子难得没有听师父的话,没有早早回去,而是站在原地目送师父离开的背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梦境显然有一定的规矩存在,梁崇月已经将这里的尸体翻看了大半,不像她之前走到边缘处时,明显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阻力将她推了回来。

这里的尸山血海层层叠叠,最高的那座尸山,快赶得上七个她那么高了。

正常战场上根本不会出现这样高的尸山,这些倒像是有人故意将这些尸体叠在一起,想要给她看见一样。

A越是翻看越是担心,她已经翻到了向家军的尸体,虽然只是一件不起眼的盔甲,她还是眼尖的在一团血污之中,看到了一个被血水染红的军徽。

是大夏第一位皇帝,也是她的老祖宗特意为向家军设计的,双龙环绕,中间是向家军中,人人都会用的两把大刀。

这枚军徽做的实在霸气,在一团血污之下,也足够明显。

梁崇月心中不好的预感来袭,随着被挖出的向家军人数越来越多,她的手也随之不断发抖,她已经快要将眼前的小山给翻了个遍,手上早已脱力,全凭一股劲在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下一秒,梁崇月在尸山里看见一截骨架稍小的手臂,那明显是个女人的手臂,梁崇月手上动作顿住一瞬,她好像在那节手臂上看见了熟悉的胎记。

像是阿筝的,梁崇月上手就想去将那节手臂的主人给拉出来,这一下她用了剩下的全部力气,却没想到只是轻轻一带,那节满是血污的手臂就从尸山上直愣愣的被她拽了下来。

她也因为惯性从尸山上滚落下来,好在她刚才翻看的尸山不算高,只是血海太滑,她根本没有受力点可以停下。

只能顺着惯性一路滚下了尸山,地上、尸体上的血水溅起,溅了她满身满脸。

从尸山上滚下,梁崇月根本来不及去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势,这毕竟只是场梦,就算她死在这里,也不会影响她在外面的生活。

梁崇月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半截手臂,可是奇怪的是,不论她在怎么找,那半截手臂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消失在她眼前。

她明明记得从尸山上滚落的时候,她手里一直死死的拿着它的,梁崇月不明白,她手里拿着的东西,怎么会忽然就没了呢。

就在梁崇月将自己摔倒的地方周围百里都翻找了一遍,还将自己滚落的路线周围也找过了,就是找不到那半截手臂。

梁崇月此时才明白这梦魇的可怕之处,原来这梦魇真正想让她看见的不是自己的死,而是在她翻看尸体的时候,亲手发现自己在意的人一个个死在她面前。

她不怕死,但她想让在意的人能活的更好些。

梁崇月瘫坐在地上,她如今算是明白,为什么都说梦魇就是将你最怕的事情再放大百倍展露在你面前。

梁崇月虚弱的摊倒在血水里,此时天空正好开始下雨,雨水落在她面上时还带着血腥味,长久的脱力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后,她的目光开始涣散,有些分不清下的是雨还是血了。

恍惚间,她转过头正好看见那半截手臂就明晃晃的躺在她身边,像是一直没有离开过一样。

不知死了被砍下多久的手臂,已经开始腐烂,梁崇月刚想伸手将那半截手臂拿起好好看看,一道巨大的阻力将她从梦境里踢出。

梁崇月的灵魂刚回到床榻上,想起梦魇中的一切,下意识的想要深呼吸一下,就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像是非要在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才满意。

刚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忍了三次才慢慢呼出去。

梁崇月刚才在梦里劳累了一场,如今闻到熟悉的龙涎香,不知道是不是那颗药丸的药效结束了,她竟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真是见了鬼了。

“宿主,在你昏迷过后,渣爹把齐公公派出去请外祖父前去药王谷为你请神医了。”

系统狗狗祟祟的声音在梁崇月脑海里响起,难怪她觉得周围安静的有些不对劲,齐德元被渣爹派出去后,周围少了有些聒噪的声音,梁崇月都能在安静的环境下听到系统明显的喘气声。

“小狗,你喘气声有些大了,控制一下。”

梁崇月交代完小狗,见它喘息的声音确实小了不少后,开始专心用耳朵听渣爹在做些什么。

渣爹不说话,她也不好忽然醒来说些什么,只能在系统口中听到渣爹一言不发,眼角通红站在她床头已经许久了,就连母后来换班都没换,一直都是渣爹在守着她。

系统这话说的,梁崇月听着莫名有些感动,要是不知道渣爹对她的算计就更感动了。

身上的药效退下,梁崇月好好休息了一会儿,这一次那个梦魇倒是没来折腾她。

连着经历过两次梦魇,梁崇月终于睡了个好觉,一觉睡醒,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一睁眼就听到渣爹和母后正在交谈。

“皇后你安心坐一会儿,走得朕心里烦闷。”

“陛下,崇月已经昏迷到现在了,臣妾心里害怕。”

母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哭,梁崇月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今日也睡够了,瞧着殿中已经烛火高燃,看来她这一觉直接错过了渣爹的寿诞。

正好,今年没送出去的生日礼物,留着当过年礼物送,省的她还要去想送渣爹什么新年礼物好。

梁崇月从床上起身,还和今早一样,除了头昏昏沉沉的外,其他哪里都没有特别难受的地方。

梁崇月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缓了缓才走向渣爹和母后所在的位置。

等她靠近时就看见渣爹坐在她的书案前正在批阅奏折,身旁高高摞起的奏折已经批完了大半,梁崇月走近时还能在渣爹身上闻到淡淡的酒香味。

梁崇月被梦魇折磨了一天,脚下步子虽然不算轻浮,但也好不到哪去。

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多动两下,她都觉得饿得慌。

梁崇月从帘子后面走出,渣爹和母后几乎是同时一起发现了她。

“崇月,你可醒了,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梁崇月伸手将快步走来的母后搀住,下一秒,母后温热的手掌就贴上了她的脑门,这是在担心她还没退烧啊。

梁崇月乖巧的站在原地,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体温已经下去,现在除了身上有点粘粘的,别倒也没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想到渣爹一会儿肯定是要让太医为自己把脉的,梁崇月不如照实说,毕竟在渣爹这里,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

“是儿臣不孝,叫父皇、母后担心了,儿臣无碍,除了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还有肚子有点饿之外,并没有别的感觉。”

梁崇月说完就想朝着渣爹下跪:

“儿臣不孝,没能为父皇贺寿,还让父皇在今日这么喜庆的日子里为儿臣担忧,儿臣......”

后面的话梁崇月还没来得及说完,她的腿因为被母后拉着,并未完全跪下去,渣爹就从椅子上起来,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托起。

与渣爹对视那一眼,梁崇月在渣爹的眼睛里读到了太多东西,有后悔、犹豫、还有庆幸,她不知道渣爹的内心戏到底在演什么,但看着倒是挺热闹的。

“崇月快坐下,一个生辰而已,不必多言,父皇已经派人为你请来了药王谷的名医,定能将你的身体医治好,只要你能好起来,才是朕今年最好的礼物。”

梁崇月被渣爹强按在椅子上坐好,刚才渣爹的声音不小,齐德元不用人叫,已经就走了进来,看见她醒,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掉。、

本来就小的眼睛,再一哭更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殿下您可终于醒过来了,陛下和娘娘可担心死您了,还好您醒来了,不然奴才也要随您一道去了。”

齐德元这话一听就是真情流露,梁崇月差点被他逗乐,差点在渣爹面前笑出来。

“齐德元,你这嘴长得若是无用,自己主动割了去。”

齐德元在话说出口的时候,立马就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可惜话已出口,不该听到的全都听到了。

听到陛下的警告,齐德元急忙将头低下,连眼睛都不敢再抬。

“陛下恕罪,奴才也是见殿下醒来,一时激动,奴才一会儿就去领板子,还请陛下、娘娘、殿下息怒。”

齐德元害怕的时候,脸上的肉都在颤抖,梁崇月从小呆在渣爹的养心殿里,除了渣爹亲自教导她的时候,其他时候见齐德元比见渣爹还要多。

渣爹身边多的是有能力的人,四方台和皇家暗卫都是由渣爹亲自管理,从来不假于他人之手,想必渣爹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齐德元应当都不清楚。

见他这样惶恐不安,梁崇月缓缓开口替他解围:

“齐公公见本公主醒来,心中激动,可以理解,本公主有些饿了,劳烦齐公公去小厨房通传一声,上些清淡些的粥即可。”

齐德元见公主殿下为他解围,一时感激,嘴巴一张就忍不住想要落泪。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公主殿下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平白无故的生了病了。

齐德元心中不断为公主殿下抱不平,行动上还是挺实诚的,立马顺着公主殿下的话,行礼之后便准备退下。

“站住,先去将段神医请来为公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诊。”

“是,奴才这就去。”

梁崇月抬头正好看见渣爹低头与她对视,四目相对间,梁崇月清楚的在渣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疼爱之情。

想起渣爹对自己的算计,心中不禁感慨,生在帝王家,做渣爹的女儿,疼爱是真的,算计也是躲不掉的。

梁崇月还在感慨,一只大手落在她头顶上,比母后的手要热得多,大手在她头顶上轻柔的摸了摸,像是安慰也像是鼓励。

“崇月别怕,父皇一定会治好你的病,药王谷的神医今日已经为你把过一次脉了,说你脉象强劲,此病一定能治得好的。”

梁崇月乖顺的依靠在母后怀中,有些不好意思将自己满是汗臭味的身体靠向母后香香软软的怀抱,总觉得会把母后的怀抱弄脏。

等梁崇月找了个好位置贴在母后怀中,梁崇月才开始回应起渣爹的话。

“父皇,儿臣觉得自己身体很好,就连脉象都比儿臣从前把过的脉要强劲的多,儿臣可能就是昨夜里着了凉了,吃几服药,再休养几日就好了,不必这样麻烦了。”

主要是梁崇月清楚,她这病实在蹊跷,就算是说出去了,估计也没人相信。

药王谷的威名在外,若不是避世而立,怕是每天药王谷的大门都能让前来求药者踏碎了。

她高烧的时候,太医令也无法为她退烧,在渣爹那里只会以为太医令无用。

如今她退烧了,那强劲的脉搏一点也不像是大病了一场的人会有的样子。

药王谷里都是神医,随便一个人在大陆上的信服度都极高,哪怕是外祖父亲自去请来的,她也不能完全放心,若是让他看出端倪,她还要费劲解释。

“不可,崇月听话,你昨夜里高烧了一整晚,太医院里那些个庸庸碌碌的老东西没一个有办法的,药王谷的神医是你这病最后的希望了。”

渣爹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严肃,梁崇月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就感觉到衣角像是被人扯住了。

她回头看去,正好看见母后正在对她使眼色。

好在渣爹是站着的,看不到母后的眼色,有了母后这一记眼色,梁崇月心中安定了不少。

从前就听说外祖父与药王谷谷主私交甚好,看来今日来的这位神医,应该也是外祖父安排好了的。

梁崇月再看向渣爹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一副想通了的表情,苍白的脸上也多了点生气。

“那儿臣就多谢父皇了。”

崇月这样听话懂事,梁湛脸上欣慰的揉了揉她失去往日光泽的秀发。

面上不显,梁湛的心却还悬在半空,他昨夜守了崇月一整晚,旁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亲眼所见崇月昨夜露在外面的皮肤透出火一样的红,整个人像是置身火海一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齐德元很快就带着那位神医走了进来,是一位容貌清冷出众的女神医。

除了春香姑姑,梁崇月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看见女医者,梁崇月的眼神在这位女医者身上停留了片刻后,与她四目相对,微微颔首,以示尊重。

“草民乔岚见过陛下、皇后娘娘、镇国公主殿下。”

乔岚跟在齐公公身后,恭敬的行完礼后,双眼就忍不住的抬起想多看一眼清醒状态下的镇国公主殿下是何等尊荣。

方才在春香师姐那里,她无意间看见了那几张治疗肺痨的药方,上面的药材配比是她从前从未想到过的,但仔细一琢磨就能发现每一张药方上面的所写的药材没有一项是多余的。

每一味药材都至关重要,就连药材的剂量上都足够她研究许久的。

可惜她还没看完,那几张药方就被春香师姐给收了起来,如今她再想看到那几张药方,唯有求眼前这位威名远扬的公主殿下了。

“乔神医快起来吧,公主已醒,劳烦乔神医为公主诊脉了。”

母后声音温柔,看向乔岚的眼睛带着隐隐的期待和希冀,梁崇月从母后怀里起身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梁崇月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有些不敢与母后担忧的目光对上,她的身体她最是了解,估计药王谷的谷主前来也没用。

就像她梦中看到的一切无法对别人诉说,她的身体情况,就算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还请殿下坐好,草民好为殿下诊脉。”

梁崇月坐到母后旁边的位置上,将手放置在乔岚放好的软垫上,很快乔岚的手指就搭在了她跳动的脉搏上。

梁崇月有些无法形容,那是一双怎样的手,方才乔岚进来的时候,她还未曾注意到她的手上竟然全是烧伤的痕迹。

原本应该修长白净的手上,一眼过去,全都是可怖的伤疤,梁崇月这才留意到乔岚的袖子比正常的尺寸要长上一节,放下来时正好能遮挡住整双手。

如今乔岚为她诊脉,这手上的伤势自然掩饰不住了,好在梁崇月和渣爹、母后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此虽然看见了,却无一人开口提及,就好像没看到一般。

梁崇月坐在椅子上,正在看系统传给她的数据,上面清晰的记录了她这两次陷入梦魇的困境之后,身体各方面都有显著的改善,这么看来,那块玉佩也不见得是什么完全不好的东西。

梁崇月从系统面板上退出后,就观察起乔岚把脉时的反应,见她眉头皱起,就知道她定然也是从未把过这样奇怪的脉象。

“殿下这脉象强劲有力,丝毫看不出生病的迹象,殿下近日可有遇到什么可怖的事情?受了惊吓?”

乔岚这话可是将梁崇月问住了,方才梦里的场景是有些骇人,可她说出来也根本没人相信,若是在渣爹面前随便胡诌,不知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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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梁崇月只好无奈摇了摇头,随后犹豫思索了片刻道:

“梦里看见的算不算?”

梁崇月能明显感觉到乔岚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一顿,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

“自然算的。”

乔岚说完后,梁崇月一抬眼就看见三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看,等待她将梦里看见的一切都说出来。

尤其是渣爹,虽然沉着一张脸,但那比系统描述的还要明显的通红眼眶,看着像是比母后还要担心她一些。

梁崇月还是第一次见到渣爹这样,刚措辞好的话又咽了回去,这次机会不把握好了,她今晚睡觉都不安心。

梁崇月咽了咽口水,眼中不经意的流露出惊恐害怕的神情,原本就苍白的小脸,这下看着更加楚楚可怜了些。

看的梁湛和向华月心疼不已。

“本公主一闭眼就能看见尸山血海,一眼望不到头的红色,还能闻到浓烈的铁锈味,直冲鼻腔,像是真的置身战场一样,不论本公主怎么拼命的跑就是跑不出去......”

梁崇月将梦魇里看到的一切大致描述了一遍,她还沉浸在自己描述的梦魇的痛苦里,丝毫没有注意到渣爹脸上表情的变化。

眼中的心疼渐渐带上了质疑,他昨晚守了崇月一晚上,没有听到崇月痛苦叫喊的声音,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崇月恶狠狠的呵斥声。

能连着一个半时辰不重样的将周边几个大大小小的国家都痛批了一顿,就连北境皇帝的祖坟都被她骂了个遍,听着像是比北境那个老皇帝还要了解他祖上犯下的那些混账事。

梁湛很快就将质疑的目光隐藏起来,在崇月编完一段故事后,抬眼看向他的时候,只能看见他眼中难掩的心疼。

梁崇月没在渣爹脸上看出异样,并且觉得渣爹眼中的心疼有些不够,最后看着渣爹的眼睛,补充了一句:

“儿臣当时害怕极了,以为再也逃不出梦魇,再也见不到父皇和母后了。”

梁崇月说着说着就要落下泪来,还不等她哭出声来,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在怀里,滚烫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不必回头,她都知道刚才那番描述将母后给心疼哭了。

“本宫的崇月受委屈了,母后明日就召大相国寺的和尚来宫里祈福驱魔,一定让崇月睡个好觉。”

母后的爱就是这样直接又汹涌,梁崇月都已经习惯了,转身回抱住母后,轻声安抚道:

“有母后为儿臣祈福,儿臣定能脱离那噩梦的纠缠。”

梁崇月很快就安抚好了母后,却一直没听到渣爹的声音,梁崇月背对着渣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按理来说,渣爹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才对。

“崇月你可有看清那些尸体上的盔甲是哪个国家的?”

渣爹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梁崇月没想到他的关注点会在这上面。

从母后温暖的怀抱里出来,梁崇月背对着渣爹擦了擦母后滴落在她脸上的泪水,转过头去,双眸通红的看向渣爹:

“儿臣看到了那一座座尸山上有四五种不一样的盔甲,有北境、越国、狼瓦...还有大夏将士们的。”

若非母后在此,梁崇月都想直接对渣爹说,她还看见自己的尸体也在那上面了,被人三刀六个洞,死得极其惨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渣爹脸上的表情明显更加沉重了些。

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到了渣爹这个位置上,他可以不相信她今日所说的话,只当成是她的一场梦,可午夜梦回之时,难保渣爹不会深思她今日所说的事。

见渣爹已经开始沉思,梁崇月并不准备乘胜追击,渣爹这样多疑的人,她说的越多,渣爹越不会相信。

点到即止,才能引得渣爹深思。

“此事或许是儿臣近日正在看这些年战争造成的消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说不定,倒是让父皇和母后担心了。”

梁崇月好学一事早就传遍了宫里,这样说也算是个理由。

但很明显,这样的说法,渣爹和母后也不相信。

“民间是有这样的说法,公主殿下身体康健,脉象平稳有劲,丝毫看不出孱弱的迹象,若是夜间休息不好,草民可以开些助眠的药物,帮助殿下入睡。”

乔岚说完之后,顿了顿才继续开口道:

“至于殿下夜间高热不退,草民受师父之令前来为公主殿下看诊,还请陛下和娘娘准许今晚就由草民为殿下守夜,草民定当竭尽毕生所学也会治好殿下高热之症。”

乔岚说话时,眉宇间都是镇定之色,瞧着像是信心满满的样子,是外祖父送来的人,想必有两把刷子。

不过谁来守夜的事情,在宫里就不是梁崇月自己能决定的了,这件事最后的决定权在渣爹的手上,左右不过是谁站在她床头看着她睡觉,梁崇月并不在意。

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若是乔岚为她守夜,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她得召见几只蝙蝠大妖站在她的房梁上,监视着乔岚的一举一动,以防自己遭遇不测。

没有听到陛下的回应,向华月审视的目光落在乔岚身上,药王谷来的神医,以父亲和老谷主的交情,老谷主应当是相信她,才会派她前来。

向华月的目光落在陛下有些青黑的眼底,面上心疼的开口道:

“陛下昨夜守夜已经够辛苦了,今夜就由臣妾和这位乔神医为崇月守夜吧,陛下回去好生歇息着。”

母后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心疼担忧之情,梁崇月也顺着母后的话往下劝道:

“父皇不只是儿臣的父皇,更是大夏万民的王,父皇每天日理万机已经很是辛苦了,父皇放心,有乔神医在,儿臣定好会没事的,父皇还是快快回去休息吧。”

梁湛垂眸看向崇月,在看见她因为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而消瘦的脸,原本就大的眼睛,现在更是像颗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葡萄一样,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疼。

梁湛此时也无暇再去管崇月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这世间本就没有真正的赢家,这局棋已经让她赢了多次了,再多一次也无妨。

“父皇陪着你用完晚膳就离开可好?”

梁崇月今晚看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太多渣爹从前从未有过的样子,就连和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小心,就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一样,声音大点,她就会原地消失一样。

“好啊,儿臣也许久没有和父皇、母后一起用膳了。”

梁崇月话音刚落,齐德元就带着人端着十八道菜走了进来,明显比她之前要的那碗粥要超出分量的多。

饭菜的香味很快就飘了过来,梁崇月肚子应景的发出轰鸣,她相信离她最近的渣爹、母后、乔岚肯定都听到了。

“殿下恕罪,翊坤宫小厨房里的厨司听到奴才说殿下醒了,还没等奴才交代完殿下吩咐的要求,就已经开始大刀阔斧的为殿下准备这些个既滋补又好消化的膳食了。”

齐德元小碎步从饭厅走了过来,他靠近的时候,梁崇月都能闻到他身上带着的肉香味。

看来齐德元把乔岚送过来之后,就去小厨房监工去了,看样子是吃饱了。

“无碍,本公主正巧也饿了,劳烦齐公公带着这位乔神医下去歇息一会儿,今晚就要劳烦乔神医为本公主守夜了。”

梁崇月在云苓的搀扶下起身,好久没吃东西饿得她胃都不舒服了。

“草民告退。”

乔岚行礼离开后,梁崇月很快就走到了饭厅的餐桌前,鸢尾端着水盆,云苓正在为她净手,看着眼面前这一桌都是她爱吃的,还不等梁崇月开口,春禅姑姑就为她盛了一碗滋补的乌鸡汤放在她面前。

等净完手,梁崇月拿起勺子,一口下去,鸡汤鲜香,她还吃到了鸡枞,两相结合果然够滋味。

这顿饭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梁崇月一个人在吃,渣爹和母后应该是用过了,在一旁陪着她。

后来见她用的香,在她的再三相劝下,渣爹和母后一人喝了一碗乌鸡汤。

晚膳结束之后,梁崇月目送渣爹离开,小厨房已经备好了水,渣爹刚走,梁崇月就转身进了水房。

“云苓用劲给本公主好好搓一搓。”

连着两次梦魇,梁崇月像是从火里走过一遭一样,出了许多汗,干了之后黏在身上,难受的紧。

“是,殿下。奴婢下手有些重,殿下若是疼了,一定要和奴婢讲啊。”

云苓的话是这样说的,梁崇月还是感觉她没敢用劲,身上那股子黏腻感泡了热水也没好到哪去。

梁崇月伸手拦下云苓还要继续搓下去的动作,指向一旁关上的柜子:

“去把那里面放着的东西给本公主拿来。”

云苓听话照做,梁崇月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搓澡巾和香皂,把先前从商城里买的搓澡巾套在云苓手上,香皂放在一旁,留着后面用。

“开始吧,本公主准备好了。”

梁崇月躺在浴桶里,感受着搓澡巾搓过手臂的熟悉感觉,舒服的闭眼享受起来。

云苓真是搓澡的行家,不用多教,搓的比她自己搓得都要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养心殿内烛火高燃,亮如白昼,梁湛靠坐在龙椅之上,冷眼看着他刚到养心殿,就急急忙忙赶来求见他的钦天监。

“陛下,臣夜观天象,发觉西南方向星群变幻莫测,紫微星受其波动,已经隐约有了暗淡之象,若是不能尽早干预,怕是星群变化,会连带着紫微星一齐改变。”

钦天监跪在殿中,抬头直视陛下,眼中满是忧国忧民之象。

“那爱卿说此事该如何办?”

陛下的反应有些太过淡定,钦天监原本想好的措辞此时反而有些多余了。

钦天监犹豫片刻,组织好语言,一边观察着陛下的神情,一边小心开口道:

“大夏的西南方正是越国和狼瓦所处之地,如今狼瓦对越国虎视眈眈,上空星群随之改变,若想破此局,需先稳定越国和狼瓦之战,再看星群变幻,再做打算啊陛下。”

听闻钦天监此言,梁湛抬眼看了一眼靠坐在梁上,还把背挺得笔直的暗一。

暗一早在钦天监入宫的时候就收到了消息,四方台有更加专业的占星使,留在钦天监不过是给外人看的。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呈上星群运势到陛下面前,若是紫微星受到星群波动,四方台早就派人前来汇报了。

梁湛清楚的在暗一眼中看见了明晃晃的不屑和杀意,梁湛的目光落回钦天监身上,斜长的桃花眼中带着冷意:

“朕知晓了,没有别的事情,爱卿先退下吧。”

钦天监显然没有料到陛下对于紫微星被星群波动,发生改变一事也毫不在意,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

“陛下,紫微星即是帝星,是众星之主,星象发生变化,福祸难辨,陛下须要早早防范起来啊。”

钦天监跪在养心殿的中央,对于紫微星一事不可叫旁人知晓,这样重要的事情,他也只能压低了声音不停的劝解陛下。

“朕说朕知道了,星象要变就随它去,难道天上的星星随便变动几下,朕就要诚惶诚恐的防范于未然?那朕这些年励精图治为的什么?”

梁湛连着十二个时辰没有休息过了,本就因为崇月生病一事心中烦闷的厉害,一气之下将书案上的奏折推翻在地,还觉不够,起身指着钦天监的骂道:

“朕以仁德治天下,以智慧驭群臣,以勇武镇边疆。纵有风云变幻,朕乃天下之主,也能让这天下太平如初,你可明白?”

钦天监本就是受人之命才前来向陛下汇报星象之事,没想到陛下会动如此大怒,一时间被吓得双眼无神,身上抖得像个筛糠一样,只会麻木的磕头,嘴里重复着同一句话。

“陛下恕罪,臣知错,陛下是天下之主,是臣无知、臣浅薄,还请陛下恕罪......”

梁湛懒得听他在此聒噪,直接朝着外面喊道:

“齐德元,将此人给朕拖下去,朕不想再看见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德元早在陛下动怒发火的时候,耳朵就已经紧紧的贴在养心殿的大门上了,只等着陛下有吩咐,他好第一时间冲进去。

听到陛下吩咐,齐德元一下撞开养心殿的殿门就冲了进去。

“陛下,奴才这就将人拖下去,陛下息怒。”

齐德元直接大手一伸,将还要再说什么的钦天监捂嘴硬拖了下去,身后跟进来想要帮忙的小太监们看见这一幕纷纷让路,又跟在齐德元身后走了出去。

一路将人拖到养心殿外面的齐德元这才松开双手,立马就有懂事的小太监顶上了他刚才的位置。

齐德元双手撑在后腰上,眉头紧皱,刚才为了不让陛下更加动怒,还闪到了腰,他的老腰越来越不如从前了,现在动一下都疼的厉害。

“师父您要不先去太医院找个太医瞧瞧您腰上的伤吧,您今日还骑马了,若是没一个专业的人给您按按腰,怕是今晚都睡都睡不成了,徒儿替您将这不懂事的给带下去吧。”

小李子从一众小太监里走了出来,他一张脸长得普通,倒是看着像是老实样子。

齐德元双手用劲在后腰上按了按,却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反而因为今日骑马的缘故,更加酸痛了。

听着养心殿中陛下的怒气好像消了,再低头看了看一副任命了的钦天监,齐德元无奈朝着小李子点了点头。

“早去早回,陛下身边离不得人。”

小李子原本只想着能将师父支走片刻就够了,听师父这话,他跟在师父身边多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是想让他今晚在陛下身边侍奉,师父这腰怕是要按上一两个时辰了。

“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侍奉好陛下,师父快些去看看腰吧。”

或许是腰疼实在难忍,齐德元原本还想再交代几句,话到嘴边出来的还是痛苦的抽气声,实在是无法,只能朝着小李子挥挥手,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了此处。

小李子目送师父离开后,转过身来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冷漠起来,看向钦天监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陛下有令,带下去吧。”

小李子跟在齐公公身边多年,齐公公不在,小太监们自然而然只听他的话。

见他下令,一个想要巴结小李公公的小太监,都没给钦天监喘息之机,直接将人按住拖了下去,这期间嘴巴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直到将人拖到午门处,不知道是哪个捂了他的鼻子,钦天监已经被憋得快要断气了。

小李子看到等待午门外的马车上的老熟人,心有灵犀的将钦天监交给了那人,回去时,还不忘高声嘱咐道:

“大人今日冲撞了陛下,短时间内不是不要入宫的好。”

说罢,不等钦天监回应,小李子转身带着一众小太监回了养心殿,午门处看守的守卫也没察觉出异样。

陛下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进宫议事惹怒陛下的大人太多了,他们都见习惯了。

小李子带着人回到养心殿,站到方才师父站着的位置上,多亏了师父平日里爱贴在养心殿的大门上听陛下的动静,如今他有样学样倒也无人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过可惜养心殿大门的隔音做的极好,哪怕是正常交流,外面都听不到一点动静,更不必说若是故意压低声音,不是那等耳力惊人之人前来探听,换做普通人怕是连里面有没有人都听不出来。

小李子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实在听不到什么动静,才开始远离养心殿的大门,怕让人瞧出什么端倪来。

齐公公被陛下派去送钦天监回家了,这捡奏折的活自然是暗一来做。

暗一从梁上跳下像是只轻盈的燕子,平稳的落陛下挥落的那堆奏折前面。

将那些还没被批阅过的奏折重新折好,放在陛下书案上后,暗一默默往暗处退去,想要重新回到梁上待着。

“暗一最近轻功好像长进了些。”

听到陛下喊到自己名字,暗一停下脚步,恭敬的走陛下面前回应道:

“陛下谬赞。”

梁湛没有喊他离开,暗一这下也不好再走,一直等到陛下将面前一摞奏折批完,暗一才等到陛下再次开口道:

“暗一你说会是朕的哪个蠢孩子买通了钦天监来朕面前大放厥词?”

陛下的问题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回答,暗一思索了片刻,心中人选太多,若是全说出来,又恐损伤了陛下一世英名,若是引的陛下动怒,最后倒霉的还得是自己,暗一斟酌片刻还是选择装傻:

“皇子公主皆是人中龙凤,属下愚笨,不知是谁做的。”

梁湛还是第一次见暗一这个木头说话也变得圆滑起来了,看向暗一的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失望,在暗一察觉到的时候,垂眸冷笑一声。

笑声听着不像是生气,倒有些悲凉,暗一明白,陛下这是已经生气了。

还不等梁湛开口说些什么,暗一一个迅速跪下,低头认错了。

“陛下息怒,属下愚笨,恐惹陛下生气才这样说的,还请陛下息怒。”

暗一在时,梁湛一向不拘小节,如今斜靠在龙椅上,随手打开下一本奏折,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辞藻堆叠,说了半天就说了一句话,祝他寿诞快乐。

梁湛冷哼一声,随手在上面批了个阅字,无奈将手中奏折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比起面对那些各有心思的臣子,他更愿意和暗一这样的一根筋多聊聊天,不然每天都听着那些人对自己的夸赞,独行专横,亲小人远贤臣的暴君就是这样来的。

“暗一你该明白,朕只想在你这听到真话,若是哪天,连你也不对朕说真心话了,朕身边就再没有一个真人了。”

暗一听闻陛下此言,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慢慢握紧,抬眼时看着眼前坐拥天下的陛下,此时静坐龙椅之上,眉峰紧蹙,目光淡然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阴郁,整个人散发着无尽的伤怀,仿佛整个世界都辜负了他的期望。

“暗一请陛下责罚,暗一此后面对陛下定然只吐露真言,绝不掺假,若是暗一言而无信,还请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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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暗一以头点地,头磕在金砖上的声音响到就连小李子在外面都听到了。

这下小李子更加确信陛下在养心殿中独处的时候,殿中绝不止陛下一人。

梁湛在暗一头磕下去的时候,眼中的阴郁消退,流露出满意之色。

语气里还是那样的郑重,亲自起身从书案后走出,走到暗一面前,将他扶起。

“朕信你绝不会辜负朕的一片信任。”

暗一头顶一片通红,可见刚才磕下去有多用劲,听到陛下信他,打心底流露出一股暖流,可惜他从来都不善言辞,不知该怎么回应陛下的这番信任。

梁湛看出他眼中的纠结之色,大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

“朕明白你,朕信任你,有些事情无需多言。”

在看见自己说完之后,暗一眼中闪烁的泪花,梁湛满意的点了点头,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药箱,放到殿中的桌子上:

“自己处理一下,以后少做这样的傻事。”

梁湛坐回龙椅上,继续批阅奏折,暗一早些年为陛下做事,处理起伤口已经游刃有余,三两下就将原本看着可怖的额头上的血止住了。

为了不吓到陛下,并未将其用纱布包裹起来,而是用止血的药粉涂抹后,从腰上取下束带,系在处理好的伤口处,正好当做头带,还能将纱布遮住。

等梁湛几封奏折批好,暗一已经收拾妥当站到他面前了。

“陛下,方才的问题,属下有了新的想法。”

梁湛埋头苦批奏折,连头都没抬一下,对着暗一开口道:

“说来听听。”

暗一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一口气将自己刚才脑中想到的名字都报了出来。

“镇国公主殿下、舒亲王、礼亲王......”

梁湛原本在第一个听到崇月的封号的时候并不觉得奇怪,崇月从前还不像现在这样做事老练的时候,不少事情都是暗一跟在后面给她填补。

她能在暗一怀疑的名单上排名第一,梁湛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至于排在崇月后面那两个,梁湛倒是觉得他们两人的顺序可以调换一下,明显老二要比老大那个蠢才更加精明些。

在梁湛这,老大已经被永久性划出了继位名单之列,估摸着,等他死了,以老大的性子,新皇继位之后,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陛下,属下只对这几位皇子公主有所了解,陛下其余皇子公主,如今年岁还小,应该还派遣不了钦天监为他们做事。”

暗一这话说的有理有据,梁湛原本也只是想在批奏折这么无趣的时候,听人在旁边说说话。

至于这事到底是谁做的,应该不久就能在朝堂上见分晓了。

“不错,暗一如今分析起事情来也是有理有据的了,继续保持,朕很满意。”

难得会听到陛下的夸赞,暗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一幕落在梁湛眼里,他才想起,暗一今年好像还没到三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暗一你如今多大了?”

暗一不懂陛下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但还是恭敬回道:

“属下今二十五岁矣。”

梁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温度正好,看向暗一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满意。

“行了,朕这里无事了,你先退下吧。”

梁湛空着的那只手朝着暗一挥了挥,后者立马从暗处上了房梁,在他抬眼就能看见的角度,背脊挺的笔直的坐在那里。

梁湛当着暗一的面,将他的名字写在了那本小册子上,龙飞凤舞的笔迹下是暗一从前的名字——斐禾。

至于那个被崇月弄得死不见尸的暗卫‘斐禾’,不过是在四方台里随便找了一个犯过错的暗卫顶替的。

此事除了他,就只有四方台的几个老东西知道,世间人只能知四方台表象,内里乾坤就连四方台中人都探寻不到。

暗一是大夏最好的杀手,跟在陛下身边就是为了时时刻刻保护陛下安危,他的视力极好,在看见自己原本的名字被陛下写在那本为公主殿下招婿的册子上时,双眼瞳孔微微震动。

他在陛下面前虽然过于直率了些,但他也不是傻子,再加之陛下方才的问话,他只是没有想到陛下为了给公主殿下招婿,竟然将它的名字也给写了上去。

暗一在陛下抬眼看过来的时候,转头巧妙的避开了陛下的视线。

他自知自己身份卑贱,定然入不了殿下的眼,所以对于陛下这一所为,只当做是陛下的突发奇想,并未放在心上。

梁崇月不知自己每日计划谋权的时候,渣爹都在给她找夫婿,从水房里出来的时候,她全身上下的汗臭味和黏腻感都消失了,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殿下,李公公派人送来的。”

梁崇月靠在榻上,正吃着番邦进献的水果,平安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了几个瓷瓶,不用梁崇月开口,云苓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起身吩咐殿中华侍奉的几名宫女退下。

梁崇月把手里的葡萄放下,云苓立马拿来了干净的帕子为她擦手。

等手上干净了,梁崇月才伸手接过平安端着的那几个小瓶拿在手里把玩。

“李公公除了送这些东西过来,还说了什么没有?”

梁崇月随手打开一个瓷瓶,顿时一股浓郁的花香从里面散发出来,虽然浓郁,却不呛人,芬芳怡人,是个好东西。

“李公公只是派了身边的人将这些个香料送来,说是齐公公腰伤了,去太医院看伤了,他要留在御前值守,不然就亲送过来了。”

平安将小李子派人带来的话一字不差的传给殿下听,梁崇月闻够了花香,直接将面前的瓷瓶一个个打开,在开到那个有机关的瓷瓶后,便将另外那些瓷瓶都推了出去。

梁崇月当着平安和云苓的面,将一张被香料浸透的纸条从里面扯了出来。

抖干净上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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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看见那纸条燃烧干净,烟灰味带着香味燃烧的味道并不好闻,梁崇月用帕子捂住鼻子起身,走到窗前闻着后院的花香味,长舒了口气,晚风将身上残留的那点烟灰味吹走,她才转身回了榻上。

“这些花香味本公主都很喜欢,下次小李子再来时,平安多给他拿一倍的赏银,就算本公主的赏赐了。”

小李子在御前侍奉,给的赏赐多了惹眼反而不好。

“是,奴才知道了。”

梁崇月重新看向平安手里捧着的那些香料,都是西域今年送来的,味道比去年还多了两种。

“这些香料放到本公主香笼边的柜子里吧,这西域的香用来熏衣服最是留香了。”

平安照着公主殿下的吩咐将香料放好后,本想着不打扰殿下和云苓姐姐议事,准备行礼离开。

“平安过来,本公主有事交代给你去做。”

梁崇月在平安离开后就一直靠坐在榻上,陷入沉思之中。

有人先她一步做了她想做的事情,她只是将她所想的事情大概和母后聊了一下,此事应当不是母后做的,那到底是谁替她先踩了这个坑。

刚才在沐浴的时候,她刚和云苓交流一下这件事的细节,人在沐浴的时候,是极其脆弱的,所以她根本不允许水房周围有值守的宫人在。

在此之前,这件事情她只和母后商量过,母后是这世间绝对不会背叛他的人。

这么看,只会是有人想趁着她病,再联合星象,引起渣爹恐慌,却没料到渣爹是个极其自负的人。

这天下若是只能活一个人到最后,渣爹绝对百分百相信自己就是那个天选之人。

什么星象之说,上位者相信那才有用,上位者不信就是挂在天上的美丽废物。

“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平安手中还拿着托盘,快步走到殿下跟前。

“去召几个暗卫挂本公主寝殿的房梁上去,给本公主守夜。”

“是,奴才这就去办。”

平安恭敬退下,梁崇月思索片刻后,决定先按兵不动,最近变故太多,她的身体被那枚玉佩害的还不知道今晚会怎么过。

既然有人想将大夏的水给搅浑了,想要浑水摸鱼,她何不坐岸观虎斗,两虎相争必有一死一伤。

她除了搅局之外,还喜欢坐收渔翁之利。

这么好的机会,梁崇月眼中闪过淡淡的笑意,想起刚才被自己烧掉的纸条,不禁感慨小李子每次递来的消息都正中她下怀。

梁崇月起身朝着书案走去,将渣爹留下的墨宝收拾好,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今天睡得够多了,现在也睡不着,不如开始今天的学习。

熟悉的册子打开,梁崇月很快找到自己学到的位置,一秒钟的时间就进入到了学习的状态。

云苓侯在殿下身边,为殿下研墨,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殿下昨晚上高烧不退,太医令怀疑是广陵王妃将肺痨传染给了殿下,陛下震怒,若不是娘娘劝着,处置广陵王妃的旨意已经下了一半了。

广陵王世子将殿下给的药方带来的时候,就自觉的跪在了养心殿外面,如今怕还跪在那呢。”

云苓话音未落,天边就响起了惊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外面的雷声刚响过,就听到了哗啦啦啦的雨声,听着下的还不小,夏天的暴雨就是这样突然。

“没事,多淋些雨,让他知道本公主的东西也不是好拿的。”

这世间所有的东西冥冥之中早就标好了价格,越是免费的东西,其实才是最贵的。

就像她什么都不要就愿意冒着风险去治疗蓉婶婶一样,人各有命,若不是看重她背后的广陵王府,她才不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梦魇之中的难捱还历历在目,梁崇月不知道蓉婶婶知不知道这火玉的特别之处,但此时她知道了,连着两次梦魇的折磨,她已经无比深刻感受到这火玉的厉害。

她从不以德报怨,蓉婶婶身体孱弱,吓一吓都可能随时没命,但赫言庭身体强壮,跪着淋上一晚上的雨也死不了。

梁崇月说这话的时候,连头都没从册子上抬起过。

眼前闪过赫言庭那双斜长眼睛,梁崇月心中嗤笑,在云州城里待久了,夸奖听多了,真当自己是什么天下第一的少年将军了。

那些个传闻若是落在外祖父家的那几个表哥表弟身上,怕是团聚的时候还会被人打趣几句。

见殿下这样说,云苓止住了话茬,恭顺的为殿下研墨,这些天殿下的勤奋刻苦她都看在眼里,昨夜高烧,耽误了殿下不少事情,想必殿下今晚不会早早入睡了。

养心殿内,梁湛正在批阅今日所剩无几的奏折,因着今日寿诞,奏折上大都是些辞藻堆叠的废话,梁湛批阅的极快。

小李子站在廊下,看着跪在雨夜里的广陵王世子,拦下了要去给他送伞的小太监。

“公主殿下因何生病还需我多提醒你吗?”

小李子一句话,说的在场心思活跃的小太监们,一颗心瞬间像是被雨给浇透了一般,直接歇了那份心。

饶是这样还不够,小李子原地转了一圈,眼神不善的看了周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小太监们,语气不善的开口道:

“你们想要攀附贵人,我不拦着,入了这宫,咱们也算是兄弟了,这广陵王世子今日为何跪在这里,这贵人今日若是攀附了,明日是个什么光景,我只提醒大家一次,若是有人执意要去,那便快些去吧,只是若是上面怪罪下来,可别连累了兄弟们。”

小李子这话一出,守在陛下殿外的小太监们瞬间变成了鹌鹑一样,谁都恨不得能将头低到地底去,唯有眼神时不时的飘向那个拿着油纸伞的小太监。

眼神里的意思足够明显了,那把精美的油纸伞此时成了烫手山芋,刚才还拿着伞的小太监,被小李公公的话给吓住,若不是这伞贵重,他都想将伞直接给扔了。

在小李公公的眼神示意下,那小太监脑子才忽然反应过来,拿着伞转身就站回了自己该站着的位置。

那把伞也被他放在了腿边上,时刻提醒着他今晚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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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都安分了,小李子这才转身看向跪在养心殿石阶下方的广陵王世子、

师父不在此处,想来现在雨大,师父也不会冒着雨回来,不然打湿了衣服,还要花时间去换。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再多淋一会儿,这雨或许就停了。

跪在石阶下的赫言庭身上已经被这大雨给淋透了,总感觉有一道不友善的视线一直在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不过这雨下的实在太大,遮挡住了视线,他抬头也只能看见养心殿门外廊下站着一群太监,其余的什么也看不清。

也不知道镇国公主殿下的病好些了没有,这些年他亲眼看着母妃生病、犯病,其中困苦他皆亲眼所见,

一想到今日撞见的那位公主殿下被母妃传染了肺痨,今后也要过如母妃般痛苦的生活,哪怕公主殿下自己有药可以医治,他还是深觉亏欠。

赫言庭调整了一下跪着的姿势,哪怕双腿已经麻木,还是将脊背挺得笔直。

跪在这雨夜里,他难得的想起了从前的很多事情。

他从小就跟着父王和母妃到了云州,那里与京城相比,一个天一个地,他这些年一直不懂父王为什么要放弃京城富庶的生活去到那样一个穷困潦倒的地方。

什么云州城里最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不过是父王说来哄他高兴的话。

若不是父王一意孤行,母妃也不会在前往云州的路上流掉了妹妹,从此身体一落千丈,每逢冬天连房门都出不得,一出去受了凉,就得生一场大病。

云州是在父王的治理下比起从前要好上许多,可云州这些年来真正开始赚钱的东西都是母妃教的,母妃教会了一批又一批的百姓。

让他们借助云州特有的地势挖出了盐矿,提炼精盐的技术是母妃传授的,那些工具是母妃传信给皇后娘娘,才得来的。

那些个大字不识的庶民,借着母妃的能力过上了好日子,还嫌不够。

借着各种机会就开始想往父王屋子里塞女人,只想着能借着父王的势力吃穿不愁,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却从未体会过他母妃的不易,一个个没良心的东西,心掏出来了连狗都不吃。

赫言庭抬头看向这从天而降的大雨,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畅快的笑意。

在大雨里他又看见了父王惊恐万分的眼神,那次是他第一次忍无可忍,当着父王的面杀人,不用刀,不用剑。

那些不懂事还想挣扎的直接掏心,在他们还没死之前,将死拿在手上给父王看,那滚烫的心脏贴近父王的脸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人生畅快。

“那些庶民口口声声说将您放在心中敬爱着,父王,如今他们的心就在您面前,您怎么不敢看一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李公公,广陵王世子已经在那跪了有两个时辰了,这雨迟迟不停,咱们真的不管了吗?”

小李子抬眼看了看廊檐外的雨雾,方才师父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前来传话,说是师父腰伤难忍,今夜就不过来了。

身边的询问声落在小李子耳中,还不如廊檐外的雨声大,小李子只是笑着转过头来,朝着说话的人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见他这样,刚才说话的小太监也识趣的闭了嘴,回到了之前站着的位置。

廊檐外的雨越下越大,大有种今晚停不下来的架势。

梁崇月听着窗外雨声滂沱,那玉佩除了会让她头疼以外,并未有什么更多的影响,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现在的思绪好像比之前更加敏锐了些。

从前那些繁复难懂的东西,如今看上一遍,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手里已经有了动作,下笔如有神助。

等一大段内容写完,她停笔再看时,就连她自己都不仅感慨,这火玉改善她身体各方面的能力的时候,还不忘给她脑子也改进一下。

这样看来也并非是个什么不好的东西,梦魇而已,她向来不信什么命中注定,唯一的用处不过是给她提个醒而已。

“殿下,暗卫已经带到。”

平安带着两个熟悉的蝙蝠大妖走了进来,梁崇月一抬眼看见他们二人睿智的眼神就知道是谁了。

“属下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老熟人了,私事解决好了就上房梁吧。”

梁崇月话音刚落,那两个蝙蝠大妖整齐统一的躬身抱拳行礼,在平安和云苓的眼皮子底下,一跃而起,上了房梁。

几乎是两秒的时间,他们两人就隐藏在了房梁上的阴暗处,若不是提前知道有人在那,就连梁崇月都得释放内力才能知晓那里有人。

四方台的暗卫果真厉害。

“殿下,若是无事,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平安进了宫之后就是一身太监装扮,如今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像极了李瑾公公。

梁崇月满意的欣赏了一番他的状态后,才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梁崇月原本打算这一夜熬灯苦学一番,将失去的时间都给补回来,刚将原先没看完的那一册看完,就听到了母后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走到了她寝殿门口。

梁崇月还在母后的声音里听到了属于那位乔神医的声音,虽然话不多,那她清冷孤傲的声音还是很明显的。

梁崇月刚将渣爹派人送来的册子都收拾好,母后就带着人走了进来。

“母后怎么来了?”

梁崇月话是对着母后说的,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扫到春禅姑姑手里端着的那碗黑漆漆的汤药上,那汤药的苦味离她三米远她都闻到了,想要假装没看见都难。

下一秒,梁崇月就看见那碗原本离她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米远的补药出现在她面前,还是母后亲自端过来的。

“这是乔神医为你特制的安神汤,太医令瞧过了,没什么问题,喝下去后,可保你今夜无梦。”

梁崇月接过母后所说的那碗“安神汤”,放在鼻下嗅闻,冲鼻的苦味快要把她的鼻子给冲失灵了。

梁崇月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转手就把手里的药递到了云苓手上,不用她开口,云苓就已经意会的将那碗药端得离殿下远远的了。

饶是这样还不够,梁崇月五感比常人敏锐,这个时候就是烦恼了,她都觉得那碗药经过的地方都被熏臭了,无形中都能看见黄色的气体在空气间流动着。

“药有些烫,先放着凉一凉,母后放心,儿臣睡前肯定会喝的,不过儿臣现在还不困,母后要不先回去歇息着吧。”

梁崇月在那碗药进门的时候就决定了,自己是肯定不会喝的,虽然她刚才闻的时候,并未闻到里面有什么不对的药材,但那闻着就苦的药喝下去别说睡觉了,她怕是能直接亢奋到天亮。

向华月自是知晓崇月性子的,也很少强迫她的决定,余光瞥见云苓已经端着那碗药走到了门边上,向华月就知晓崇月定然是不会喝这药了。

向华月无奈叹了口气,双手捧起崇月那张与她有七分相似的脸,心疼的看着崇月眼底的青紫色。

“母后今夜守着你入睡可好?”

梁崇月瞧见母后心疼的快要落下泪来,再看着母后明显不如昨日瞧着红润的脸颊,梁崇月看着母后的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

“儿臣也好久没有和母后一起睡觉了,有母后在,儿臣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了。”

梁崇月看着母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右手借着与母后拥抱的动作,缓缓将手伸到母后的后颈处。

“崇月,母后带着你......”

向华月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脖子一痛,眼前的崇月的容貌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失去知觉,瘫软在崇月怀中。

“殿下,您怎能,那可是皇后娘娘......”

春禅姑姑就站在娘娘身后,亲眼所见公主殿下纤细的手指在皇后娘娘的后颈上捏了一把,娘娘就失去知觉,倒在了公主殿下怀中。

“不这样,难道真的让母后为本公主守夜吗?”

春禅姑姑原本还有好多话要说,但都被公主殿下这句话给堵了回去。

昨日夜里,皇后娘娘因为公主殿下一直高烧不退,与陛下置气,最后急火攻心,直接昏死过去时,她都陪在娘娘身边。

见到娘娘为公主殿下着急上火,她也跟着难受担忧。

今日一早,听闻公主殿下醒来的消息,皇后娘娘连梳妆都不曾,就赶到了公主殿下寝殿,只为能第一时间看见公主殿下。

春禅看着被公主殿下拦腰抱起在怀中的皇后娘娘,明知殿下此举不妥,还是在外人面前,但殿下若不这么做,怕是皇后娘娘真的能为给公主殿下守夜,彻夜不眠。

娘娘早已不是年轻时候,身体不如从前,她也明白殿下此举也是为了娘娘好。

想到此处,春禅也不再多言,转身为公主殿下让开了一条道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抱着母后朝着殿外走去,在距离屏风还有一步远的时候,梁崇月忽然站住,引得跟在她身后的春禅姑姑不解。

“殿下可是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梁崇月并未转身,而是看向云苓站着的方向:

“劳烦春禅姑姑将那碗药从哪来的带回哪去,本公主从小就不喝苦药,若是每日都要依靠苦药才能入睡,那本公主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

云苓已经听从殿下的吩咐,端着那碗苦药走了过来。

春禅姑姑有些犹豫的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安神汤接过,公主殿下的决定就连皇后娘娘平日也不曾过多干涉。

春禅端着手里的汤药,看了一眼昏倒在殿下怀里的皇后娘娘,默默将脸上的情绪控制好,镇定的跟在殿下身后,假装手中的汤药并不存在。

“桌上的茶太淡了,云苓去给本公主重新沏杯浓茶。”

梁崇月已经决定等把母后送回寝殿后,她就回来挑灯夜战,势必将今天错失的时间都给找补回来。

“是,奴婢这就去做。”

梁崇月抱着母后一路回了翊坤宫的主殿,这一路上的雨下的极大,母后的主殿和她的偏殿之间有一条长廊,还是渣爹为了刮风下雨的时候,母后好来看她时修建的,正好此时派上了用场。

虽然有长廊,但今夜雨大风也大,还是有雨点被这风吹到了她身上,好在是夏季,不必担心淋雨之后会着凉受寒生病。

梁崇月将母后放到床上之后,亲手为母后换下了外衣和鞋袜,用帕子将母后的手脚擦干净后,确保母后这里无事,她才起身准备离开。

刚出母后寝殿的大门,梁崇月就撞见了冒雨前来的李瑾。

“李公公这么晚了,还冒雨出去,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瑾走到屋檐下,为了避免把寒气过给公主殿下,在屋檐下将身上的雨水掸掉些后,才缓步走向殿下:

“娘娘不放心广陵王世子,派奴才前去看看广陵王世子情况如何,不曾想广陵王世子如今还跪在养心殿外面,齐公公也不在,陛下也没让他起来,怕是要在雨中跪上一夜了。”

梁崇月在李瑾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留意着李瑾脸上的表情,他与广陵王世子毫无干系,跟在母后身边这么多年,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母后的想法。

见他只是在淡定的叙述事实,梁崇月思索了开口道:

“母后今日累着了,已经休息了,李公公最近辛苦些,回去换身干爽衣服,这几个晚上多派些人留意一下翊坤宫各处的一举一动。”

梁崇月还是觉得渣爹的眼线又探到了翊坤宫里面,母后上次抓到叛徒之后,并未做严厉的处罚,想必是助长了有些人的心思了。

梁崇月说完后,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查到之后,告诉本公主,母后心善怕是怜惜旧仆,本公主亲自处理此事。”

梁崇月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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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放心,奴才知道该怎么办了。”

梁崇月岔开了李瑾此次出去的任务,李瑾跟在母后身边多年,是个聪明人,不用她多说什么,自己就能明白过来。

梁崇月在得到李瑾的回复后,转身离开了母后的寝殿,她人刚走到自己寝殿的大门外就听到系统的声音在脑子里响了起来。

“宿主,这个乔神医看着挺懂事的,没有去偷看你放在书案上的册子。”

“知道了,观察的不错。”

梁崇月随意的夸赞了系统几句,这样显眼的测试,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去犯。

乔岚没有上当,也只能说明两件事:

一:她并不知道那桌子上摊着的东西是什么,出于规矩她不敢乱动。

二:她有脑子,前期隐忍是为了后期获得更好的东西。

梁崇月早在猜到渣爹算计的时候,就开始慢慢的有点被迫害妄想症了,不是不愿意相信外祖父,只是这世上看不惯她,又弄不掉她的人实在是多。

大哥被二哥给坑死了,许久听到大哥还有什么新动静了。

二哥像是条藏在草地里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着了他的道了。

至于梁崇祯,在京郊的独孤氏老宅里关着,她都有点不放心。

梁崇月在进去之前,慢慢停下了脚步,闭眼沉思了片刻,还是准备找个机会把人弄死才安心。

这世上只有敌人全都变成死人了,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梁崇月已经在脑子里面规划好了上百种死法,就连各位兄弟们的死状都过了几遍了,她这才满意的抬脚走进了寝殿。

“草民见过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梁崇月的目光落在乔岚身上,察觉到她袖口处残留了星星点点的药渣,想来刚才那碗安神药确实是她亲手做的。

“乔神医起来吧,本公主幼时身体不好,是个药罐子,如今闻到药味便生理不适,乔神医见谅。”

梁崇月端起云苓递到手边的浓茶浅尝了一口,确实提神醒脑,她感觉精神更好了。

“是草民思虑不周,殿下现在状态瞧着面色红润,比起晚膳前看着要精神许多,可否容许再为殿下诊一次脉?”

对于乔岚正常的要求,梁崇月没有拒绝,直接撸起袖口,将手臂平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乔岚的手搭上来的时候,梁崇月又看见了她手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药王谷里应当有治疗伤疤的奇药,乔神医为何还要留着这疤?平白委屈了这双纤细修长的美手。”

梁崇月感觉到乔岚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一顿,虽然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但因为乔岚的手搭在她的脉搏上,那一秒钟的停顿都会被放大百倍,梁崇月有些疑惑的看向乔岚:

“你若是不愿说,可以不说,本公主就是随口问问,若是需要,本公主这里有极品祛疤霜,一罐下去,肯定能治好你手上留下的伤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草民多谢公主殿下好意,不过是幼时不懂事弄伤的,敷药的时候有太多不便,草民这才搁置了,冒犯了公主殿下,是草民的过错。”

梁崇月只略微看了两眼就移开了目光,转头看向云苓:

“去将本公主药箱里的祛疤膏拿来送给乔神医。”

乔岚还在为殿下把脉,听到殿下此言,搭在殿下手腕上的手指立马收回,看向殿下的眼神里有些惶恐和不安。

“殿下,草民身份卑贱,能给殿下诊脉已经是草民此生莫大的福分了,草民不敢。”

云苓的动作很快,梁崇月也不和她废话,拿过云苓手上的药膏就塞到了乔岚手上。

“乔神医医术了然,怎会卑贱,这是本公主给你的谢礼,本公主这病蹊跷,还要劳烦乔神医多上些心了。”

公主殿下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乔岚也不再犹豫,而是直接跪下,朝着梁崇月磕头谢恩。

“草民多谢公主殿下大恩,草民......”

乔岚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梁崇月伸手将她扶起:

“不必多礼,乔神医若是能将本公主的病治好,自然有大礼等着你。”

梁崇月说完后,重新坐回椅子上,将手放在垫子上,乔岚将手中的药膏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继续仔细的为公主殿下诊脉。

“殿下脉象比今晚草民给殿下诊脉的时候,感觉还要强劲些,殿下可觉得身体还有哪里不适吗?”

乔岚说的这些东西,梁崇月通通没有,她现在神清气爽,觉得自己能一晚上看完一整本册子。

“并无。”

“可有心里虚浮,燥热难耐,烦闷不堪?”

“也没有,本公主感觉身体已经大好了,想必今晚再睡就不会再发热难受了。”

乔岚紧抿唇瓣,公主殿下这样奇怪的病症她从前从未听说过,若不是亲眼所见殿下今日下午生病难受的模样,她都觉得师父派她前来的时候,形容的有些过了。

“那草民今晚为殿下守夜,若是殿下今晚无碍,想必是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必服药,就已经战胜了病痛的折磨了。”

梁崇月笑着对乔岚点了点头,至于今晚会不会发病,她自己也说不准。

摸不清乔岚到底是谁的人之前,梁崇月不准备将筹码压在她身上。

本来她就不愿意上朝,指不定渣爹哪日就要求她上朝参政了、

与其听那些个老东西阴阳怪气的谈论女子不该如何如何,不如这病一直不好,正好省下了她不少睡眠时间。

“那就辛苦乔神医了,不过本公主已经睡了一天了,现在还不算困,乔神医可以先下去休息,等本公主入睡之前,再派人去请。”

梁崇月眼角带笑,看着谁的眼神都足够真诚,乔岚也不敢违背公主殿下意愿,收好自己的小药箱,带着公主殿下的赏赐,行礼离开了殿下寝殿。

“草民告退。”

梁崇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个眼神过去,云苓立马就跟了上去,一路将人护送回去。

梁崇月起来后,做了一下拉伸,端起云苓刚沏好的浓茶,朝着书案走去。

又是一晚不眠夜,梁崇月一直学到了天亮,新学的册子上多了不少没见过的东西,梁崇月一学起来就停不下来,等到脖子都酸了,抬眼才发现外面天亮了。

“殿下可要洗漱睡一会儿?一会陛下就该下朝了,想必定然是要来看看殿下的。”

平安站在殿中劝着,他陪在公主殿下身边熬了一夜,一会儿云苓姐姐来与她换职的时候,正好就是陛下下朝的时候。

梁崇月起身做了一套拉伸训练,感觉身上的疲惫感很快就缓解了不少,刚才还有些困意的,运动过后就消失了,反而更加精神了。

梁崇月脸上微沉,不知疲惫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昨夜可告知乔神医让她先行休息?”

梁崇月走回书案,将上面堆叠的东西全都整理好收起来。

“云苓姐姐与奴才换职的时候,亲自去与乔神医说的,不过乔神医只说是知道了,有没有睡下,奴才就不知了。”

梁崇月想了想乔岚那个性子,应该只是应下了,睡觉怕是不敢。

“去叫乔神医过来吧,父皇要来,本公主哪怕一夜未眠,她也得在这候着才对。”

“是,奴才这就去请乔神医。”

梁崇月在平安走后,忽然听到一道极浅的声响,像是从她头顶传来的。

梁崇月一抬头就看见两个蝙蝠大妖以一种略微奇怪的姿势坐在她寝殿的房梁上,暗十的手压着暗九的手捂在自己的肚子上。

梁崇月一眼就看出刚才那道声响是这两个蝙蝠大妖里,谁的肚子发出来的了。

暗十那张脸被黑布蒙住,她都能透过那双讪笑的眼睛,看见他脸上的尴尬和窘迫。

“守了一夜,你们也辛苦了,先下去吧,从今往后,在本公主病好之前,本公主的寝殿要全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有暗卫值守,将此事告知你们掌令,让他早些安排好。”

梁崇月话刚说完,房梁上的两个暗卫整齐划一的朝她抱拳,异口同声的回了一个“是”字,下一秒梁崇月就看见两道黑影在她的房梁上跳跃了几下后,消失不见了。

果然轻功了得。

刚听到暗十肚子发出的声音,梁崇月这才感觉自己也有些饿了,殿中无人,平安刚被人派出去做事,她只好自己朝着外面走去。

刚出殿门,梁崇月闻到一股清冽的花香,像是初绽放的花朵带着清晨露出的清冷味道,梁崇月深吸了一口气,夏季的早晨,还没完全热起来,温度刚好,每次呼吸都在感受着大自然的魅力。

“奴才见过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殿下,陛下带着广陵王世子朝着翊坤宫的方向来了。”

梁崇月闭着眼睛,刚享受了一会儿安静祥和的时光,李瑾公公的声音就在一旁响了起来、

“母后呢?”

“回公主殿下的话,皇后娘娘这几日太过操劳,现下还在休息。”

梁崇月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将身体的浊气排出后,才缓缓睁眼,朝着李瑾吩咐:

“叫小厨房准备早膳,本公主吃饱了再休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去后院摘了几朵她喜欢的鲜花带回自己寝殿,就当做是亲近大自然了,等她回来的时候,乔岚已经背着她的小药箱等在了里面,云苓正在为她倒茶。

云苓在看见她走进来的时候,立马放下了手里的茶壶,躬身朝她行礼。

乔岚也跟在她身边站起身体,朝着她行礼问安。

“奴婢/草民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

梁崇月将手里鲜花交到云苓手上,用帕子净过手后,转头对上乔岚:

“乔神医昨夜里可有好好休息?”

梁崇月坐在乔岚身边,拿起茶壶自然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云苓泡的茶就是好喝。

“劳烦殿下昨夜里还记得草民,宫中一切奢华无比,草民昨夜里休息的很好。”

瞧见乔岚眼底的淡淡的黑眼圈,梁崇月也没拆穿她的谎话,想必是没怎么睡的。

“那就好,一会儿父皇要来,乔神医先为本公主把把脉吧。”

梁崇月将手平放在桌面上的软垫上,等待乔岚进一步的诊脉结果。

“殿下昨夜未眠,想必还熬灯苦读了一整晚吧?”

梁崇月刚才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的手腕上,听到乔岚此言,一抬眼就看见了乔岚不赞同的眼神。

“偶尔一次罢了,等这病好了之后,本公主再将作息调整好。”

乔岚心里有一万句话想要说但面对公主殿下那张病了之后依然容貌出众的脸,想起从前听过的关于公主殿下的传闻,一万句的憋在嘴边,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殿下的身体是自己的,还请殿下好好爱惜身体。”

这是乔岚千言万语留到最后的话,面对公主殿下,这也是她唯一能说的话。

“乔神医一片好心,本公主明白,不知本公主今日的脉象如何?”

梁崇月面上期待,心中却在想着今日早膳小厨房会准备些什么好吃的,不知道有没有她爱吃的豆腐鱼。

“殿下脉象还算平稳,只是因着熬夜的缘故,比起昨夜里要虚弱些。”

乔岚回忆起昨夜里的那碗汤药,缓缓开口道:

“草民昨夜为殿下写了几张滋补养身的药膳,已经让春香师姐瞧过了,一会儿便送到殿下这来,给殿下过目。”

翊坤宫小厨房里的厨司都有过人之处,任何原本平平无奇的药膳到了他们手上,最后做出来的都很好吃,这一点梁崇月深有体会。

“那就有劳乔神医了,等会儿父皇问起,还劳烦乔神医将本公主这病说的轻松些,本公主不想让父皇和母后担心。”

梁崇月话语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垂着头看向面前的茶盏,雪白的脖颈像是快要随风吹断的花枝,光是叫人瞧了都不由的心生怜悯。

“崇月有什么话是不能对父皇说的?”

渣爹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云苓和乔岚几乎是同时跪下请安,梁崇月猛然回头,手里的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盏因为惯性,飞溅出几滴茶水出来,打湿了她的手心。

梁崇月将手里茶盏放下,因为刚才说的话被渣爹听见而面露惊慌之色,就连被茶水打湿的手心也来不及处理,随意的在身上擦了擦就起身迎了上去。

“父皇说的哪里话,崇月还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叫父皇知晓的?”

梁崇月因为熬夜而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嘴唇也有些泛白,不如以往那般红润有光泽。

原本乌黑发亮的秀发,如今瞧着都没有从前黑亮了,尤其是看见崇月还一脸乖巧的不想让他们担心,梁湛方才只是站在屏风后面听着,一颗心都好像被一双手给死死抓住,看向崇月时,就连呼吸都带着心疼的痛。

更不必说如今崇月朝着她走来,还是从前的模样没变,一双眼睛因为生病而显得更大,梁湛恍惚间看见了崇月刚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被人下毒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崇月也不曾像现在这样脸色难看,饶是如此,崇月还是留下了孱弱的毛病。

这些年来一直小心养护着,就连受凉发热都很少,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崇月生这么严重的病。

太医院里的废物没有一个有用的。

梁崇月在渣爹眼中看见了怒气和某些晶莹剔透的东西,虽然渣爹眨眨眼后就不见了,但她能确信自己刚才没看错。

不知道渣爹在因为什么发怒,但梁崇月还是自恋的相信渣爹这是心疼她,心疼到落泪了。

梁崇月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话来安抚一下渣爹的情绪,这几天她生病,渣爹看着好像比她一个病患还要憔悴。

还不等梁崇月开口,一双大手抚上她的头顶,轻声的安抚声中还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看来渣爹这几日没少烦心,嗓子都哑了:

“崇月别怕,不论是什么病,父皇寻遍天下名医定能治好你。”

梁崇月站在渣爹面前,这样的距离她能清楚看见渣爹眼角的泛红,和眼睛里的血丝。

“父皇这几日为了儿臣的病都瘦了,母后也是,儿臣昨晚见母后时,母后因为担忧儿臣的病,才短短两日就已经瘦到脱相了。”

梁崇月心中愧疚,她这些年用系统商城里的各种补药,小心的养护着母后孱弱的身体,好不容易将母后的身体养好,因为她这场病,几乎快要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无碍,只要崇月能好,你母后肯定能高兴的多用一碗饭,到时候不必费心就能把亏空的那两日给补上了。”

梁崇月感觉着来自头顶有力的父爱,只能乖巧点头,渣爹后宫里嫔妃那么多,渣爹下手怎么还是那么没有分寸。

终于等到渣爹松手,梁崇月感觉脑袋顶上好像被移开了一座大山,脑袋终于松快了。

“公主这病如何了?”

梁崇月刚跟上渣爹的步伐就听到渣爹在问乔岚的话。

“回陛下的话,公主殿下脉象强劲有力,昨夜里并未发热,想必已经在慢慢好转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乔岚没有将她一宿未眠的事情告知渣爹,只是说她昨夜里没有发热,算下来也算是件好事。

梁崇月跟着渣爹身后,果然见他听了乔岚的话,面上的担忧不减,只是在渣爹坐下后,看向她时眉宇间的忧愁淡了几分:

“崇月最近都瘦了,近日你母后太过操劳,今日早膳朕陪你用。”

说罢,梁湛正想吩咐齐德元前去传膳,就连李瑾从外面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陛下、公主殿下,小厨房已经备好了早膳,陛下可要现在传膳?”

“皇后可醒了?”

“回陛下的话,娘娘还在休息。”

梁湛思索的点了点头,对着崇月轻声道:

“朕去看看你母后,等你洗漱好后,朕陪着你用膳。”

梁崇月目送渣爹离开,在听到渣爹出了她的寝殿大门后,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正在整理药箱的乔岚身上:

“乔神医是药王谷出来的神医,应该明白本公主这病不好治,还请乔神医不要将实情让父皇和母后知晓,若是出事,本公主一人担责,绝不连累乔神医和药王谷。”

乔岚一抬眼就撞见公主殿下真挚无比的眼神,她知道自己不该答应的,可犹豫片刻,想到皇后娘娘那夜站在公主殿下床前捂脸无声痛哭的样子,还有陛下看向公主殿下时因为心疼而瞬间猩红的双眼。

她是个无福的人,从小就没体会过什么父母之爱,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会相信,皇家也会有这样纯粹的亲情在。

梁崇月满脸的真诚,这副样子还是在李彧安面前练出来的,从前李彧安天天咳得像个鬼一样,她实在不想和他待在同一屋檐下,就用这副无比真诚的样子骗他去另一个地方。

不过李彧安瞧着倒是挺聪明的,却是个书呆子,这一招屡用不爽,他都能上当。

“好,草民答应殿下,不过殿下也要答应草民两件事。”

听到乔岚的话,梁崇月倒是没有什么不悦,有本事的人都有点小脾气,她很能理解,因为她的脾气更大。

梁崇月没有出声回应,而是看着乔岚因为紧张而紧抿的嘴唇点了点头。

“第一,殿下不可嫌弃药苦,需得乖乖吃药,当然草民也会尽量改善药方,再不会有昨晚那样的苦药了。”

乔岚后面两句话是后加的,像是觉得吃药确实有些为难她,才在后面补充了两句。

梁崇月从小因为中毒的事情,就是泡在药膳罐子里长大的,只要药不算太苦,她也能接受。

“可以,第二件事呢?”

乔岚像是没有想到公主殿下会答应的这么迅速,毕竟公主殿下昨夜里对苦药的嫌弃之情她还历历在目。

梁崇月看出乔岚眼中的怀疑,无奈笑出声来:

“放心,本公主是最想早日康复的,只要你那药真的不太苦,本公主说到做到,绝不抗拒喝药。”

听到公主殿下的保证,乔岚脸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神色也舒缓了不少,眼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第二件事,还请殿下可以准许草民看一遍殿下治疗肺痨的药方。”

梁崇月端起茶盏,没有着急回应乔岚,她已经从云苓那知道,昨天晚上赫言庭就带着她给的药方进宫了。

那方子到了渣爹手上,应该在太医院留下记录了,她是不在意这药方借着太医院的手流传出去。

能多救一个人都是那些药方的福气。

“殿下若是为难,那就算了。”

乔岚作为医者,她只看过两眼就看出了那些药方的厉害之处,肺痨病一直无法医治,殿下手握药方却没有大肆宣扬出去,想必那药方用过的人不多,殿下不愿给也是应当的。

“不,不为难。”

梁崇月放下茶盏,起身去了自己的书案前,将系统之前用她的笔迹打印出来的那些药方全都拿出递到了乔岚手上。

“乔神医是有大本事的人,本公主不过是在幼时遇到过一个被肺痨病痛痛苦纠缠的好友,想要救他才自己研究了这些东西。”

“乔神医若是不嫌弃,就把这些药方都拿走吧,至于另外十张,春香姑姑那里应该有记录,要辛苦乔神医自己去抄录了。”

乔岚惊喜的翻看和公主殿下交给她厚厚的一沓药方,大致翻看了两下,再次被公主殿下的超绝医术惊艳到,这一沓药方每一轮的改动都至关重要,多一味药少一味药就连计量的决定,若不是深钻此术多年,绝不会有这样的能力。

她心中越是对春香师姐那里最后的十张药方迫不及待,就越是对于公主殿下的病越是没底。

这还是她上了药王谷后,第一次对治病这么没信心。

梁崇月正愁自己那里堆积的东西太多,没地方处理,乔岚想要,她自然非常愿意给她,说不准以乔岚的本事,在看了那些东西之后,真的能研制过根治肺痨的药方。

“殿下医术了得,就算没有草民,殿下应该也有办法治疗自己的吧?”

梁崇月正在当着乔岚的面,整理书案,还以为少了一叠药方,书安上和一旁的柜子里就能空出来一点,没想到一整理又塞满了。

乔岚开口询问的时候,她正在皱眉琢磨还有什么是能收起来不用的,她得把书案上的东西好好收拾一下了,听到乔岚的不解,梁崇月只回复了一句话:

“医者难自医。”

说完后,梁崇月也不管乔岚是什么反应,抬头准备送客了。

“乔神医若是对这上面的东西有什么不解,大可来问本公主,本公主准备洗漱用膳了,乔神医若是没别的事情,就先退下吧。”

乔岚的思绪被公主殿下打断,双手下意识的收紧,感受到手上传来的触感,利落的背起自己的小药箱,将药方拿在手上,对着殿下行礼告退。

“云苓,来侍奉本公主更衣。”

梁崇月透过不算清楚的铜镜都能看出自己的脸色不算多好,她却丝毫不觉难受,看来那火玉已经在麻痹她的感受了,梁崇月现在拿那火玉没办法,只能多加注意,自己多小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殿下,广陵王世子正跪在院子里,奴才瞧过了,身上的衣物是干的,应该是收拾过了,跟在陛下身后前来请罪的。”

梁崇月轻嗯了一声:

“他想跪就让他跪着吧,就当不知此事,今日用些显气色的脂粉盖一盖。”

云苓上妆的时候,梁崇月就在闭眼假寐,等都云苓为她上好妆后,梁崇月再睁眼看向铜镜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上妆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刚刚休息了一会儿,脸色看着好了些。

最后涂上口脂,梁崇月欣赏了一遍铜镜里的自己,起身任由云苓为她换上内务府送来的新衣。

一到夏季,她就喜爱一些素一点的衣裙。

“殿下,您的腰好像细了。”

内务府量体裁衣的都是老师傅了,一般是绝不会出错的,梁崇月这副身体如今才十五岁,还会长高,所以内务府的绣娘们给她制衣之前都会先来为她丈量尺寸。

梁崇月想了想,上一次丈量尺寸还是她这次刚进宫的时候。

“殿下这几日真是受苦了。”

云苓为殿下系腰带的时候,清楚的看见殿下的腰身比起从前细了不少,躲在殿下身后,快速的擦了擦眼角心疼的泪水。

“无碍,说不定是你家公主我抽条了。”

梁崇月一句话将云苓逗乐,听着云苓低低的笑声,在全部装扮完毕,路过铜镜的时候,她还是往铜镜里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样子。

确实看着瘦了点,今早得好好吃一顿。

梁崇月带着云苓去饭厅的路上,看见了跪在她殿前的赫言庭。

赫言庭见到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跪在那里静静的注视着她,梁崇月敏锐的观察到,赫言庭在看见她出现后,脸上有明显放松的痕迹,就连肩膀比刚开始要松快了些。

梁崇月在他的注视下,走向饭厅,就当没看见过他一样。

到了饭厅的时候,渣爹和母后已经来了,见她过来,候在饭厅的宫人立马上菜。

“崇月多吃点,这是你最爱吃的鱼。”

梁崇月面前的碟子上和碗里已经被渣爹和母后夹的满满当当了,以往最重规矩的两个人,现在也不管什么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云苓拿着筷子除了这顿饭刚开始的时候为她夹了一块子鱼肉,后面就只能拿着筷子站在她身后,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

这顿饭梁崇月除了吃就是吃,渣爹和母后见她吃的香,心里的担忧也放下了不少。

饭厅的宫人早就退下了,除了跟在她身边的云苓和跟在母后身边的春禅姑姑,就只剩下齐德元了。

渣爹和母后用好饭之后,见她还在吃,不知是谁先提出的话题,两人当着她的面开始谈论三姐姐的婚事。

“芷柔也到该成婚的年纪了,如今她有了心悦之人,公主府的建造就该提上日程了,时间有些紧张,臣妾觉得曲安宫道上的襄王府就不错,陛下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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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刚吃下去一个虾饺,她先前忙着处理莲妃的时候,好像是听母后说过三姐姐有了心悦之人,就是家世不高,官位也不高,现在看来,渣爹好像是同意了。

“襄王府才空置没多久,派人去打扫一番,再换个匾额就够了。”

梁湛语气平淡,丝毫没有嫁女儿的喜气。

想起昨晚乔家那个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当众求他恩典,说是与芷柔一见钟情,想要迎娶芷柔为妻,若不是芷柔愿意,他定要派人扒下他那身官服。

在朝中毫无作用,只知道一味的读书,当年的榜眼又如何,身无长处,也敢当众求娶公主。

梁湛光是想想都觉得不悦,什么一见钟情,一眼看见登云梯罢了。

“襄王府到底有些年头了,不花费些功夫好好修葺一番,怕是配不上芷柔的公主身份。”

梁崇月见母后有些为难的开口,她知道这个襄王府,已经是大夏建国的老祖宗在的时候建造的。

当年高大气派的府邸,过去百年时间,已经不够看的了。

更不必说那襄王府是因为襄王贪污腐败,纵容手下人在远离京城的各个州搜刮民脂民膏,逼死了不少人,被渣爹发现割了黄带子,已经全家能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了。

梁崇月还记得那段时间,京城的茶馆里就这一件事翻来覆去的讲了个小一个月的时间。

将那黑了心肝的襄王贬低的一无是处,他唯一因为年纪小而苟活下来的儿子,在流放的路上染了脏病,没人给治,刚出京城不过几百里路,就病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梁崇月每次从来往皇宫和公主府的路上都能看见曲安宫道第一条道上那些明显比后面的要老旧一些的府邸。

那里住着的都是皇亲国戚,但其中不少的府邸都是空置下来的。

渣爹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从前那些人还能仗着有皇家血脉,凭借自己手里那点权势在自己的封地为非作歹,被渣爹发现后,直接斩首。

不仅手里的权利要被驳回,封地也要还回来,子孙后代再不能世袭。

不过这些事情早在渣爹刚继位的那几年就已经做完了,曲安宫道第一排的位置上早就换了匾额,换了人住。

梁崇月仔细算了算,这样看来,这位襄王还是老一辈王爷里苟到最后的了。

可惜老了不仅憋不住尿,还憋不住事了,在宴会上自己说漏了嘴,这才被查了出来,七老八十的人了,一只脚迈入地府的人了,最后还把后辈们的富贵给毁了。

“无碍,她自己选的路,她心甘情愿。”

梁崇月明显感觉到渣爹在说心甘情愿四个字的时候,更用劲一点。

以她对渣爹的了解,三姐姐肯定是在渣爹面前说过这四个字,不然渣爹不会这样着重强调的。

梁崇月全程嘴巴就没停过,看见母后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妥协的回应着:

“是,那臣妾今日就派人前去洒扫一番,内务府已经在做新匾额了,陛下可有想好芷柔的封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琼华吧,琼指美玉、华象征华丽,这也是她母亲在世时朕答应过的。”

梁湛随意的往崇月碗里夹了一块素菜,难得对于独孤氏的称呼不再是毒妇。

“琼华当真是好寓意,如今芷柔的封号和府邸都定好了,臣妾想将瑞安作为芷柔的封地,陛下意下如何?”

瑞安不大,但确是鹿城、临济、乐安几个州之间交通枢纽的重要之地,曾经先皇就在那设立过军需重地。

梁崇月低着头喝着碗里的肉糜粥,瑞安虽然现在没有从前那么受到重视了,但作为公主封地也绰绰有余了。

“不必了,琼华出嫁也是住在京中,瑞安,朕另有他用。”

梁崇月不知道渣爹这句另有他用是不是真的另有他用,只知道渣爹并不打算给三姐姐封地了。

以往嫡出皇子公主出宫建府的时候,都有封地,算下来,梁崇祯和三姐姐应该算是大夏历史上唯二两位没有封地的嫡出皇子公主了。

向华月到底是做皇后的,陛下不愿给,但她不能不提。

向华月刚想开口,梁湛放下筷子,接过齐德元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后,站了起来,神情平静不像是动怒,但语气听着倒是有些冷。

“琼华的封地不必再提了,朕废了独孤氏皇后的身份,她也不再是大夏的嫡公主了。”

渣爹起身,梁崇月也不好再继续埋头苦吃了,将嘴巴里的最后一口粥咽下,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后,梁崇月随着母后一同起身。

“朕还有政务要忙,等午膳的时候再来陪崇月用膳。”

渣爹说完,伸手在她头顶上摸了摸后,带着齐德元离开了。

渣爹前脚刚走,梁崇月就坐下继续吃了起来。

“儿臣瞧着母后刚才也就才用了一点,母后再陪儿臣多用些嘛。”

母后的饭量她知道,刚才肯定没吃饱,梁崇月将母后的碗拿过,盛了一碗肉糜粥,递到母后面前。

向华月对待底下嫔妃们所生的皇子公主一向是不多过问,只做好她作为皇后该做的事情。

既然陛下对待芷柔已经有了决定,她按照陛下的意思办就好了,她如今只担心崇月的身体如何,但在看见崇月今日极佳的胃口,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好,母后再陪着崇月多用一会儿。”

这顿早膳在渣爹走后,其乐融融,梁崇月两碗粥下去,也吃的有八分饱了,一会儿再饮一杯凉茶就够了。

“母后,三姐姐的婚事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定的这样快?”

梁崇月用过茶水漱口后,就有小宫女前来撤了这一桌子饭菜,梁崇月陪着母后用了茶,一盏茶的时间,母后就将她错过的渣爹寿诞上发生的稀奇事同他说了一遍。

“三姐姐当真是对那人情深义重啊,不过那人不到三十就坐到了正四品的位置,想来是个有本事的,难怪三姐姐喜欢。”

向华月拉过崇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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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派人查过了,没查出那乔家有在暗中支持谁,或许这也是芷柔看上乔家的缘故。”

梁崇月顺着母后的话点了点头,家风清正,在京中从未传出过什么污糟事情,三姐姐选了这一个人做驸马,远离朝堂党政,或许能安定一生。

“那三姐姐出嫁的日子定了吗?”

“定了,你父皇亲定的日子,在腊八那日。”

梁崇月算了算,难怪母后说时间仓促,前前后后算上也不够三个月的,内务府这三个月有的忙了。

梁崇月还在想事情,刚回过神就迎上母后有些犹豫的眼神:

“母后有什么事情大可直说。”

向华月嘴巴张张,又闭上了,想起今早陛下在她寝殿中那不要脸的计划,崇月现在还病着,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梁崇月有些不懂母后这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母后在她面前这样。

“母后若是不便,那就算了,儿臣先行告退了。”

梁崇月说完就准备起身,却被母后将手抓住,又拉回了椅子上。

“你父皇让赫言庭来给你赔罪,说是你何时病好,何时才许他起来,除了一日三餐,和出恭旁的时间一律跪在你寝殿外。”

渣爹这一手操作倒是给梁崇月弄得有些无语了,难怪今日赫言庭看见她好好的出来的时候,紧绷的表情松快了不少,敢情是因为这个啊。

梁崇月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利害,广陵王是渣爹的左膀右臂,赫言庭是他独子,她想上位,往后少不了要与他们父子俩碰上,这个时候渣爹来这一手。

看似在维护她的体面,实则将她的后路又断一条。

梁崇月有些无语,早知道就不救人了,病还没看好,先惹来一众仇家。

梁崇月心中不爽,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既然渣爹让他跪着,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也不好说什么,对上母后忧心忡忡的目光,梁崇月笑着安慰道:

“母后,儿臣生病与蓉婶婶和赫家有所关联,儿臣不能确定蓉婶婶是不是有意为之,但既然父皇一心想要赫言庭跪着给儿臣赔罪,儿臣也不好拒绝。”

梁崇月话还没说完,被母后抓在手心里的手就被紧紧握住,对上母后担忧的目光,梁崇月朝着母后安慰一笑:

“母后放心,儿臣也不是好欺负的,赫言庭每日跪在儿臣寝殿门口倒是不雅,难免有人多嘴多舌,儿臣准备回府上住几日,正好把人带上,每日跪在长生天的门口,儿臣自己瞧着赏心悦目就够了。”

梁崇月正愁找不到那火玉的破解之法,渣爹把人给她送上门来了。

蓉婶婶先前说那火玉是赫家的传家之宝,她不信赫家没有解决之法。

就算没有,拿捏赫言庭出出气也能让她心里舒坦些。

向华月还想再劝,一想到崇月高热不退,全身通红的样子,眼中也带上了愤恨之色。

“崇月想要做什么,母后不拦着你,只一点,带人回去可以,小心看守着,别伤着你。”

梁崇月就知道母后心疼她,不会阻止她,接下来就剩渣爹那了,渣爹把人都送她面前了,应该不会拒绝她的主意。

“你父皇那里,母后去替你说,母后正好找你父皇也有些事情要聊聊。”

母后在她面前永远都是那样的温热,但不知道是不是梁崇月的错觉。

在母后说到要找渣爹聊聊的时候,她好像在母后身上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慑力,丝毫不比平时在渣爹身上感觉到的威严弱。

梁崇月抬眼想要仔细打量母后的时候,却只在母后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温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崇月回去收拾吧,记得将乔神医一同带回府上去,她是你外祖父去药王谷特意为你寻来的,深得老谷主真传,可以信她。”

梁崇月是在母后的催促下离开的翊坤宫的主殿,母后在她离开后,转身朝着大门处走去,梁崇月就站在原地看着母后离开时的背影。

总觉得母后这步子走得气势汹汹的,不像是去找渣爹聊聊,更像是要去找渣爹干仗的。

“殿下,可要奴婢现在就派人去通知乔神医?”

云苓的声音将梁崇月的思绪拉了回来,母后也早就穿过长廊,走得看不见背影了。

“嗯,现在就去准备吧,等本公主陪着父皇母后用过午膳就出宫。”

主要是梁崇月准备先睡一会儿,熬了一宿,铜镜里她的脸色有多难看,她现在清楚。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云苓先行离开了,梁崇月慢慢的在后面走着就当做是消食了,等走到她的寝殿处时,一个挺拔的背影映入眼帘,让人很难忽视。

梁崇月吃饱了,晒了一会儿太阳有些困了,没有理会赫言庭看过来的眼神,直接回屋睡觉了,自然也没看见赫言庭在她背后深邃的眼神。

这一觉她睡得昏昏沉沉,不出她所料,那该死的梦魇又找上门来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梁崇月抬头瞧了一眼天边阴沉沉的天色,转头从一旁的尸体上选了一个还算干净的衣服扒了下来。

将衣服盖在身上,梁崇月直接躺在尸山血海中睡起觉来了。

反正这也是个梦,在梦里睡觉也不影响什么,至于那些会影响她心情的东西,她不去找,就当做是不知道。

对梁崇月而言,此时睡个好觉比什么都重要。

不知道是不是进了梦魇之中才能真实感觉到身体的疲惫,梁崇月很快就睡着了,虽然环境有点恶劣,气味不太好闻,但身体疲惫的本能驱使下,她睡得很香。

就连天上开始下血雨也还是她一觉睡醒之后才知道的。

梁崇月一觉睡醒,感觉身体的疲惫感减少了不少,就是身上有点湿哒哒的。

不知道是沾到了地上的尸水还是下血雨淋湿的,左右不太舒服,梁崇月在梦魇里站起身,用手将身上湿掉的衣物拧掉些水分。

这天上的血还在下,她转身在一座尸山下扯出七八具尸体扔出去,给自己挖出了一个简易的山洞,虽然更臭了,但能避雨。

她现在还没找到能离开梦魇的办法,只能等外面的自己自然苏醒,正好趁这会儿再睡一觉,补补精神。

这一觉梁崇月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睁眼就看见乔岚手里拿着银针正准备戳她的手指头。

“这是在做什么?”

梁崇月从云苓手上夺回自己被抓住的手指,看了看除了汗津津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并没别的伤口。

“殿下您终于醒啦!”

云苓带着哭腔的嗓音在梁崇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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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还好好的活着呢,哭什么?再哭下个月赏银给你扣光。”

这一觉睡得舒服,梁崇月心情好,说完云苓后,转头看向乔岚。

“乔神医这是准备做什么?”

乔岚手里还拿着银针,那粗大的银针瞧着就不像是要给她针灸的样子。

见殿下看过来,乔岚便将手里的银针双手捧着,递到殿下面前:

“这是草民在殿下给的药方里看到的,若是高烧不退,可以尝试放血治疗。”

梁崇月记得好像是有几张药方里写过这个治疗方法,梁崇月拿过乔岚手里的银针看了看,针头锋利的在阳光下还在折射寒光。

还好她醒的早,不然这么粗的针就要扎到她手指头上了,想想都觉得疼。

“这方法很好,下次还是再斟酌斟酌再用吧。”

梁崇月把手里的银针小心放回了乔岚手上,希望下次她醒来的时候不要再遇到这根针了。

“是,草民谨遵殿下教诲。”

梁崇月拍了拍乔岚的肩膀,示意她可以先下去了。

乔岚在一旁小心收拾她的小药箱的时候,梁崇月有些不舒服的搓了搓脖颈,这一搓没搓出灰来,倒是搓到了一手汗。

“殿下,皇后娘娘还在养心殿里还没回来,奴婢已经封住了消息,绝传不到娘娘和陛下耳中,热水一直给殿下备着,殿下可要现在沐浴更衣?”

梁崇月欣慰的看向云苓:

“果真还是你最贴心,这个月的赏银翻倍,去准备一下,本公主现在就要沐浴。”

云苓应了一声,立马朝着外面走去,一刻也不敢耽误。

梁崇月起来活动了一下,发现身上全都是汗,一回头就看见就连床榻上的被子枕头都被她的汗给浸湿了。

看来梦里那场雨下的还真不小。

“本公主睡了多久?”

梁崇月坐到桌子旁,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解渴,欣赏乔岚的小药箱。

“回殿下的话,已有两个时辰了,马上都该午时三刻了。”

梁崇月一杯茶喝完,乔岚也收拾好了她的小药箱,梁崇月亲眼看着那不过她小臂长的药箱硬生生塞进去了许多东西。

“你这药箱倒是能塞,本公主原先还以为那么的瓶瓶罐罐会塞不下呢。”

乔岚笑着将药箱合上,放到一旁。

“只要所有东西都放置的有条理就能放得下。”

梁崇月听见她这话,抬眼问她:

“乔神医是八九月的生辰吗?”

乔岚不明白殿下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照实回答:

“是,草民是九月生辰。”

听她这样回答,梁崇月露出一个她就知道的笑容来,刚才乔岚用烈酒给那些瓶瓶罐罐消毒后再放进去的时候,她就怀疑乔岚是处女座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殿下,娘娘还未回来,平安刚才去养心殿问,还没等靠近就被守在外头的李瑾公公挥手示意离开了。”

云苓正在给公主殿下梳妆,这都已经未时两刻了,皇后娘娘还未归来,她怕公主殿下担心。

“无碍,等不到午膳,那就等陪着母后用完晚膳再回去,去小厨房传膳吧,本公主一人用膳,简单点就好了。”

这一觉睡得,梁崇月感觉胃里的东西还没有消化完,瞧着铜镜里气色明显好多了的自己,梁崇月也有了心思打扮自己了。

内务府送来的衣裙一向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制的,每一件都华贵非凡。

“殿下今日穿这件金昙丝雨花裙可好?”

梁崇月的目光顺着云苓的话落在一旁架子上挂着的衣裙上,这样秀雅清丽的衣裙,她今年入夏后,好像还没穿过。

“那就这件吧,头饰你来为本公主挑一挑。”

梁崇月全部装扮完毕之后,在换衣间特制的巨大铜镜前转了一圈,气色好之后,确实光彩照人。

“殿下,小厨房已经准备好午膳了,可要现在用膳?”

平安从外面走了进来,梁崇月看向他,问了句:

“母后还未回来吗?”

看见平安摇了摇头,梁崇月将发髻上的最后一根步摇戴好后抬脚前往饭厅的方向。

午膳用完,梁崇月起身时,随手摸了一把头上戴着的头饰,想到了什么。

“云苓,去本公主房中取一盒东珠来,随本公主一起去给三姐姐送礼。”

“是,奴婢这就去。”

今日天色不太好,天上乌云一片连着一片,不知什么时候把太阳给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阳光也透不出来。

梁崇月出来的时候,赫言庭还跪在她的殿前,翊坤宫里侍奉的宫人们已经从一开始的新奇到现在已经习惯了,就连洒扫的太监都能面不改色的从他面前扫过。

梁崇月站在屋檐下,侧头对着平安开口道:

“你先带着他回本公主府上认认路,本公主今日不定几时回去,让他每日辰时来,跪倒酉时再回去。”

平安并未觉得公主殿下的决定有何不妥,今日一早他就听闻这位广陵王世子在养心殿前跪了一整夜,一晚上没合眼,换了身干爽衣服就跟着陛下来了殿前跪着。

果真还是殿下心善,若是殿下留在宫中,这位世子爷怕是只能在殿下殿前跪倒死,也没有休息的时候了。

平安迈着步子一步步走向赫言庭,梁崇月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赫言庭的反应。

但凡他脸上的表情惹她不快,那就寻个机会把腿打断了,直接废了这位广陵王独子。

赫言庭跪在院中,刚才吃了些东西,今日天色不好,少了太阳下暴晒,倒也不觉得多累。

在殿下出来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一直跟随在殿下身上,自然而然与殿下那双如碧水秋波的美眸对上。

瞧见殿下的气色一日比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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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言庭又想到了母妃刚发病的那段时间,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忽然就发热了,他请了许多的神医也无用。

梁崇月的眼睛在与赫言庭对视上之后,就一直在观察他的面部表情,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昨晚淋雨淋傻了。

平安同他说话,他只一味的应下,像是丝毫没把平安的话听进去半点。

双眼像是敏锐的鹰一样一直盯着她看,他们两人隔着数米远的距离互相打量彼此。

梁崇月有些不喜欢赫言庭看过来的眼神,和她太像了,看久了像是在照镜子一样,还比她的眼神更锐利一点。

正好云苓捧着锦盒从她寝殿里走了出来,梁崇月率先转移了目光,云苓走向她时的脚步虽快,也稳当。

当锦盒送到她面前的时候,梁崇月将锦盒打开,里面赫然就是渣爹才送给她的那盒东珠。

“今年的东珠稀少,拿来做贺礼正好。”

梁崇月满意的盖上了盖子,正好不用她去想送三姐姐什么东西好。

“走吧。”

梁崇月带着云苓从赫言庭身边路过,他的眼神太过灼热,想让人忽视都难。

梁崇月的目光不自觉的与他对视上,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她才猛然发现,赫言庭看向她的眼神中有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悲伤。

梁崇月双眼危险的眯起,这货好像是在同情她。

梁崇月颇有些无语的转头走了,他爹要是不懂事,等她灭了他全家,看他还有没有心思去同情别人。

梁崇月带着云苓去了昭阳殿,这些年昭阳殿里住进去的皇子公主不少,她刚到门外,就听到了独属于孩童的嬉笑声。

光是听着就足够让人忘忧解乏。

梁崇月刚走进昭阳殿,就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汇聚她身。

“五皇姐好。”

一声声稚嫩的童声从各处传来,梁崇月笑着应下,并未多做停留,她此次来的目的明确,直奔三姐姐所住的宫殿。

“奴婢见过公主殿下,我家殿下就在里面,奴婢带你进去。”

梁崇月跟在三姐姐的贴身宫女身后走进这三姐姐的住处,好久没来过此处,还是她从前来时的模样。

就连屋檐下的花盆都未曾变过,不知道是哪个粗心大意的小太监搬动的时候磕到了花盆边缘,一条上下贯穿的纹裂虽然被转向了面对墙的那一面,但只要稍微留意就能发现。

“云苓,去内务府问问,这宫中的修缮都是谁在管,不能干,让他别干了。”

梁崇月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怒气,看向那破碎花盆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不满。

“五妹妹不必麻烦了,姐姐就要出宫建府嫁人了,我这一走,很快就会有新的妹妹住进来,届时再换了她们不喜欢的,还要再换,也是麻烦。”

三姐姐的声音从屋檐下传来,梁崇月还是头一回见她这的为别人着想,这倒不像是她往日里的性子了。

梁崇月抬眸看向三姐姐,见她脸上带着羞意,眼中满是即将成为新娘子的幸福。

原先她还以为三姐姐忽然与那乔家四郎一见钟情,只是被梁崇祯的事情吓到,为了能够远离这吃人的后宫,随意选了个男人来嫁。

如今看见三姐姐这副含羞待嫁的样子,看来一见钟情确有此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姐姐一日住在这里,自然一切都该是最好的,后面再来的妹妹们如何不该是姐姐所要烦心之事。”

梁崇月说完后,转头看向云苓,云苓立马明白殿下意思,朝着殿下和三公主殿下行礼退下后,转身离开了昭阳殿,前往内务府。

“你的好,姐姐如今知道了,快进来坐吧,姐姐准备了你爱喝的牛乳茶。”

梁崇月跟在三姐姐身后进了屋子,刚一走进,眼前一亮,有些惊喜和好奇的四处打量了三姐姐屋子里这些从前没有的装饰。

挂在门口处的风铃瞧着做工还不怎么精细,不像是买的,倒像是亲手做的。

还有四处可见的各种新奇摆件,就连帘子上也有小巧思,不难看出这些东西都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那人越做手艺越精炼了。

从风铃到最后三姐姐床头上的摆件,那精细程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不是专心练过的,绝不会有这样的进步。

“难怪三姐姐不在意这院子里的陈设了,这殿中有这世间最好的,换做是我,我也不在意。”

梁崇月从这些个小工艺品前走过,面对三姐姐特意备好的牛乳茶,看见只当做是没看见的,最后停留在一个胖乎乎的瓷娃娃面前,戏谑的看向三姐姐。

“三姐姐,这个瓷娃娃不能就是照着本公主未来三姐夫的模样做的吧?”

梁芷柔顺着崇月手指的方向,在看见那没被收回去的瓷娃娃的时候,一张漂亮精致的小脸瞬间就羞红了。

“不是,不过是出宫玩的时候,在街边看着好看随便买的。”

梁崇月显然不相信三姐姐的这些话,谁家未出阁的姑娘买瓷娃娃买个小男孩啊,更何况这小男孩明显还有另一对,两人一看就是相互拥抱的姿势。

梁崇月不信任的目光在三姐姐脸上扫过,再瞧见三姐姐的脸色越发红润之后,撇撇嘴,还是没拆穿她这拙劣的谎话。

“看来本公主这位还未过门的三姐夫,对待三姐姐还算是真诚,难怪三姐姐非她不嫁。”

梁崇月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就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迈着轻快的步伐从那瓷娃娃面前,飞快的移动到了三姐姐面前。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三姐姐害羞起来的样子,这么好玩,稍微一逗,这脸就红得停不下来。

“崇月,你...你胡闹。”

梁崇月感觉肩膀上被三姐姐捶了一下,瞧着三姐姐打完人就跑走的背影,梁崇月也收敛了情绪。

并非她害怕三姐姐生气,而是三姐姐这副娇羞的样子实在看的她有些不习惯了,这样的福气果真只有相爱的人才能沉浸其中,她这辈子怕是都没有这个福气了。

听不到崇月的打趣自己的声音,梁芷柔把脸放在手上,企图让自己的脸快速降温,别再泛红犯痴了。

梁崇月光是看背影就看出三姐姐这是在干嘛,正好她也渴了,坐下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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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刚坐下,三姐姐屋子里侍奉的宫女就来给她斟茶了香醇的牛乳茶顺着壶嘴往下流淌,奶香奶香的香味很快就萦绕在梁崇月身边。

梁崇月一连喝了两杯,吃了好几块糕点才等到三姐姐转身。

她都快要吃撑了。

“三姐姐这的牛乳茶好喝,崇月下次还要再来。”

梁芷柔看她这么喜欢,嘴角还残留着糕点碎屑,拿出帕子为她把嘴角的碎屑擦掉。

梁崇月还是第一次和三姐姐靠得这么近,三姐姐从前见到她都是水火不容的场面,好像自从上次陪着三姐姐去送了梁崇祯最后一程,三姐姐对她好似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梁崇月有些不习惯的从三姐姐手中接过帕子,自己擦起嘴来。

“崇月你的身体如何了?”

梁崇月刚把帕子放到桌子上放好,三姐姐关心的话就传到了耳朵里。

“姐姐放心不过是伤风感冒,就是瞧着吓人,不妨事的。”

梁芷柔看见崇月眼底脂粉下隐约透出的青色,思绪飘远,想起小时候崇月生病的时候,她远远瞧见过一次,小小的人,精致漂亮的小脸烧的通红,眼底乌青一片。

那个时候她还会嫉妒为什么每次崇月生病父皇都会彻夜不眠的守在崇月床前,而她明明才是父皇的嫡公主,却从未有过这个待遇。

直到她从两个嘴碎的宫女口中听到崇月刚出生时就被母后下药,这才导致从小就身体孱弱,父皇一直守着她,也是怕她小小年纪熬不住。

“你从小就是坚强的性子,只是生病不是逞强的时候。”

梁崇月第二次在三姐姐眼底看见真诚的神情,上一次还是在送梁崇祯的时候,多少还有点不适应,立马转移了话题。

“三姐姐也别一直说我了,我给三姐姐准备了礼物,是庆贺三姐姐喜得良人的。”

梁芷柔总觉得崇月这话听着有些怪怪的,像是不该用在这个是一样。

梁崇月才不管三姐姐脑子里在想什么,把锦盒放在三姐姐面前,等着三姐姐自己打开。

梁芷柔也不和她客气,伸手打开锦盒后,第一眼差点被东珠自带的光泽给晃了眼睛。

等眼睛适应后,梁芷柔伸手在这些东珠上细细摸过,东珠细腻莹润的手感在她指尖划过。

“这样好的东珠,今年倒是不多见,在姐妹们中,也就只有五妹妹那有了。”

梁崇月佯装没听出三姐姐语气里隐隐透出的羡慕,从前三姐姐也是独孤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独孤氏落败之后,巨大的落差,换做是谁也无法立马接受。

“父皇寿诞的时候,崇月因为生病缺席了,不知道三姐姐当时定下了婚事,这礼物准备的匆忙,三姐姐勿怪才是,等三姐姐成婚当日,崇月还有大礼相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陪着三姐姐畅聊了许久,三姐姐禁不起她问,没一会儿就红着脸,把她的恋爱故事讲了出来。

两人嬉笑的声音在三姐姐寝殿之中持续良久,梁崇月的目光在三姐姐寝殿中那些民间常见,但在这宫里却极其少见的工艺品上看过目光最后停留在三姐姐那张面如桃花的小脸上。

由衷的表达内心的祝福。

“三姐姐觅得良人,崇月在这里先恭喜三姐姐了,时间也不早了,崇月也该回去了。”

梁崇月喝下杯中最后一口茶,起身与三姐姐告别。

“姐姐送你。”

三姐姐一直送到门口,梁崇月坐在步辇上往后看去的时候,三姐姐还站在原地望着她。

在她身后,还有几个她叫不出名字来的弟弟妹妹跟在三姐姐身边朝她张望。

“从御花园走一圈,本公主也许久没欣赏过御花园里的繁花了。”

昭阳殿到翊坤宫本来就要路过御花园,进去转一圈也多不了几步路。

母后后院里的花看多的,便觉得这世间万物都是那样蓬勃向上的了,还是要多看看御花园里的花见识见识这世间的参差才真实。

梁崇月到达御花园的时候,园中的宫妃见她来,远远的行了一礼后,都躲得远远,想来是知道她病了,不愿在这个时候触她霉头,再过了病气去。

倒也省的她还要交际,梁崇月乐得清闲,怡然自得的在御花园里赏花。

养心殿内,梁湛双手叉腰,站在皇后面前,被皇后刚才的话气到抿嘴,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

“朕就不明白了,朕的决定有什么不好的?崇月生下的孩子记作皇太孙,将来继位也能永葆向家长久的富贵,皇后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向华月端坐在陛下面前,面对陛下的质问,自顾自的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才抬眼看他。

面对这张她爱过、恨过,相伴半生的脸,岁月也没偏爱他,她看见了陛下眼角的细纹和乌发间夹杂的几根白丝。

向华月忽然觉得没劲极了,从前独孤氏在的时候,她每日闲着无趣还能去招惹一下独孤氏,看她生气,发泄一下心头郁闷。

如今这宫里的女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年轻的美人不断的生下孩子,却无一人能比得上她的崇月。

想到此处,向华月心中多了份慰藉,看向陛下那张气的不行的脸,一字一顿道:

“陛下你当崇月是什么?难道陛下眼中心里就只有大夏的江山,臣妾和崇月从始至终不过是陛下稳固江山的工具而已吗?”

梁湛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愣神一瞬,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

“皇后你逾越了,你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是你不该问的。”

料到他会是这副样子,从第一次认识到现在,只要是亲近的戳穿他的心思,他总是会把控不了自己的情绪。

不过令向华月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想到的是,这么多年的龙椅坐着,陛下居然还是改不掉这个毛病。

“臣妾不明,还请陛下示下。”

向华月寸步不让,只要是与崇月相关的事情,她绝不会放手。

梁湛看着她重重将手里茶盏放下,发出巨大声响,和田玉的杯子从中裂开,茶水却没洒出。

梁湛叉在腰间的手青筋暴起,自从皇后无意间撞破他的决定后,这样的争吵便时有发生。

梁湛强忍下心头不快,对上皇后那双愤怒的眼睛,左手放在鼻子下面,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崇月还在宫里,朕不想与你生气,你回去吧。”

听到陛下这话,向华月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她早该料到的,陛下每次都对此闭口不谈,只有在利用她的时候,才与他谈论与崇月有关的事情。

向华月险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心底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

她自己选的路,她早就没有了回头的余地,可她的女儿是大夏最尊贵的公主,崇月的余生不该是这样的。

向华月与陛下四目相对久久不语,良久在感觉到心里彻底空掉一块后,向华月才缓缓起身,右手撑在椅子上借力,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摔倒在这。

看出皇后的不适,到底是陪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人,梁湛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搀扶,却被皇后甩手躲开了。

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梁湛不悦的情绪已经到达了顶峰,从前的那些愧疚早就被皇后折腾没了大半。

“朕今日去翊坤宫陪你们用晚膳,皇后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是让崇月知晓,朕绝不会放过向家。”

明晃晃的威胁,落在向华月耳中就像是阵风,还没吹进去就已经散了。

向华月站稳身子后,面对陛下的时候,脸上已经控制好了情绪,朝着陛下虚行了一礼,转身的时候,眼角正好落下一滴泪来。

这一幕落在梁湛眼中,到底是他真心爱过的女人,心中的怒气因为这一滴泪,消失了大半。

梁湛站在原地,看着皇后离开的背影,莫名感觉孤寂,他不明白,这件事于崇月于向家百利而无一害,皇后为什么要这么抗拒。

离开养心殿的向华月在走出去的那一刻就用帕子擦去了眼角的泪,望着今日不太明媚的天空,她的心里倒是清明。

坐在步辇上,随着步辇摇摇晃晃,向华月脑中有想起了那日父亲给她送来的信。

向家已经做出了决定,陛下既然生不出有用的儿子来,也别想着利用她的崇月来维系皇家的血脉。

这皇位既然崇月的孩子坐的,那她的崇月也坐的。

向华月到了翊坤宫的时,崇月还没回来,小厨房很快就准备好了午膳,端了上来。

向华月一边用膳,一边听李瑾的禀报。

“娘娘,您刚离开养心殿,陛下就下令不许将今日陛下与娘娘争执一事传出去,想必是怕公主殿下知晓后不快。”

向华月眼中划过一丝嘲讽,陛下果真虚伪极了。

春禅在一旁给娘娘布菜,想到今日守在殿外听到的争执声,心中不由后怕。

“娘娘今日真是吓到奴婢了,好在陛下信了,娘娘下次可不能这样冲动了,若是伤着了,公主殿下怕是要杀人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放心,本宫自有分寸。”

陛下想要她心甘情愿的去为他欺骗崇月,她若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陛下那么多疑的人,怎么会相信呢。

不在陛下的底线上再压一压,太容易成事,也就少了价值。

她要助崇月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这才只是刚开始。

“那娘娘可要将今日之事告知给公主殿下?”

向华月的筷子都没停就出声拒绝了:

“太早让崇月知道,她怕是会借机做些什么,到时候叫陛下察觉出来不好。”

向华月最是了解崇月的性子,若是叫她知道陛下的想法,她定是要设局反将一军的。

春禅见娘娘这样说,便静声专心为娘娘布菜了。

梁崇月从御花园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几朵她亲手摘的鲜花。

这些花不比翊坤宫后院里的花鲜艳漂亮,开的绚丽多彩,反而平平无奇,丢到御花园里随处可见的那种。

梁崇月一眼就看见了守在母后殿外的春禅姑姑,就知晓母后回来了,把手中的花塞到云苓手上:

“去找个花瓶插起来,一会儿随本公主带出宫去。”

“是,奴婢这就去。”

云苓走后,梁崇月直接去了母后寝殿,刚进寝殿,就看见母后拆了满头珠翠,正在梳头: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这是乏了吗?那儿臣先退下了。”

梁崇月停下脚步,刚说完话,抬眼就看见母后正在朝着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母后。”

梁崇月走到母后身边,接过母后手中梳子,开始为母后梳发。

这些年来在她精心养护之下,母后一头乌发油润有光泽,一根银丝都看不见。

“母后的头发真亮。”

梁崇月将母后的发誓解开,开始为母后按摩,缓解疲劳。

向华月闭眼享受着女儿的孝顺,崇月按摩的手法独特,很快就能缓解她多日来的疲惫。

“你父皇同意了,从今日起赫言庭每日不必入宫了,直接去你府上罚跪,至于让他跪多久,全凭你心意来。”

梁崇月笑着谢过母后,母后去渣爹面前提这事,这事必然能成,她丝毫不担心,早早就让人把赫言庭给扭送回府了。

“不过,太医令每日都会去为你把脉,崇月,母后希望你能早日好起来。”

梁崇月知道母后一心为她好,那太医令就算日日守在她府上也无用,她的脉象强劲有力,比寻常人都要好得多。

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能让渣爹和母后安心罢了。

“是,儿臣知道了,儿臣定然努力早日康复,不让母后担心。”

向华月伸手将崇月的手拽到自己手中,在崇月的手背上轻拍着:

“母后知道崇月是个好孩子,可母后更希望你开心。”

梁崇月感受着母后拍在自己手背上的温柔的力度,俯身从后面拥住母后:

“母后放心,崇月说到做到,不论是什么事情。”

翊坤宫内一片岁月静好,梁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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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天边的晚霞,没想到今日乌云满天,倒是一直不曾落雨,到了傍晚天上还有了火烧云。

“殿下,天边好红啊,瞧着好吓人。”

云苓陪着梁崇月坐在马车上,她掀起帘子看的时候,云苓也正好看见了天边的火烧云。

梁崇月这才发觉,她从小到大,在这个时代都没见到过几次火烧云。

她觉得美丽的景色,在这个时代人眼中就是危险的象征。

梁崇月放下了帘子,对着开口道:

“不过是天边的颜色红了些,没什么要紧的,天塌了,本公主顶着。”

云苓被殿下这副样子逗乐了,乔岚跟随殿下出府,也坐在这马车里。

她坐在公主殿下对面,没有看清云苓姑娘所说的吓人的天空,但听到公主殿下的话还是没忍住跟着云苓姑娘笑出了声。

“殿下一直都是如此吗?”

梁崇月不解的看向乔岚,她还抱着她那宝贝小药箱,衣袖还是那样明显长了一截,不过今日倒是没有小心的将手上的伤疤藏在衣袖里,大大方方的露了出来。

“一直如此的顶天立地?”

乔岚说完自己先捂嘴笑了,梁崇月倒是没觉得这是什么顶天立地的事情,她是要做女帝的女人,天塌下来,她肯定要站在百姓前面。

连自己的百姓都护不住,这女帝做着也没意思。

所以面对乔岚的笑问,梁崇月也没有丝毫谦虚的回应道:

“是啊,不只是云苓,还有我大夏的百姓,这都是本公主的责任,护着点也没什么。”

乔岚听着她这样说,眼中带着崇拜和敬仰,云苓坐在殿下身边,好似听出了殿下此话的言外之意,看向殿下的目光是比乔岚还要明晃晃的崇敬之意。

被这两人睁着个大眼睛盯着看,梁崇月不是没有暗示过,可惜两人没看见,饶是梁崇月这样再厚脸皮的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梁崇月为了不被这样盯着看,亲自上手,移开了两人的目光。

云苓跟在殿下身边久了,倒是不觉有什么,被殿下移开目光,那她就掀开帘子赏赏离开皇宫后,自由的景色。

原先觉得可怖的天边,此时看着倒也可爱了起来。

倒是乔岚,这还是她第一次被镇国公主殿下这样的贵人摸了脸,而且公主殿下的医术一绝,光是想到此处,乔岚都在感觉自己的脸颊正在发烫,肯定已经红了。

梁崇月倒是没注意这些,她正在欣赏云苓掀开帘子后,外面漂亮的天边。

才聊了几句话的工夫,外面的天都黑了不少,估计再晚一会儿,外面的天都该黑透了。

正好此时马车也到了公主府的院墙外了,天边的景色也没什么意思了。

梁崇月的马车回府从来都是直接进去的,外面的天色已晚,云苓正想将帘子放下,梁崇月眼尖的看见赫言庭从里面走了出来。

仔细看双腿走路的时候还有点虚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宫里的马车从身边经过,赫言庭一只手抓着右腿,抬眼就看见公主殿下正坐在马车上看着他。

殿下眼中情绪不显,他一向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不出一个人女人心里在想着什么。

按理来说,公主殿下应该仇恨他和母妃才是,可殿下眼中一片清明,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寻常路人。

梁崇月原本只想安静欣赏一下赫言庭的惨样,没想到这人才与她对视不过两秒钟,就揽起长袍跪在了她面前。

“臣替母认罪,还请公主殿下惩戒。”

梁崇月的目光在赫言庭身上停留了几秒后,就移开了视线。

这个家伙还算有点脑子,知道往大门里面跪一跪。

曲安宫道上虽然没有寻常百姓,可最多的就是各个府上的丫鬟小厮。

一条街上住着的都是亲戚,罚跪的责罚是她定下的,却也不代表她想将此事传扬出去,闹得人尽皆知,损了她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好名声。

“世子是个聪明人,本公主的责罚已定,只要世子按时做好自己该做的,本公主自然不会为难你母妃。”

说罢,梁崇月放在膝上的右手微微抬起,云苓立马领悟:

“走。”

驾车的平安听到云苓姐姐的声音,小鞭子一挥,三匹大马继续往前走,马车也重新动了起来。

马车上的帘子被放下,赫言庭看不到公主殿下的脸,但有了公主殿下的保证,他不安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安定了些。

此时马车也已经走到了跟前,再不让开马车的车轮就会直接压到他身上。

赫言庭起来的急,膝盖还没有恢复过来,膝盖一软,险些再次跪倒在地。

好在他这么多年练武,核心还算可以。

赫言庭强撑着走到了公主府的大门口,广陵王府的马车早早就等在了不远处。

见他出来,他身边跟着的小厮立马上前,搀扶他上了马车。

梁崇月到了自己府上,马车刚停下,系统像个炮弹一样就冲了出去,风一样的就跑了出去,尾巴夹的紧紧的,看着像是快要憋不住了。

云苓掀开门帘,梁崇月坐在原位,好笑的看完系统的笑话才起身下了马车。

“属下恭迎殿下回府。”

梁崇月站稳后,转身回看乔岚,对着云苓开口道:

“带着乔神医住下,屋子要选最好的。”

云苓领命行礼后,梁崇月笑着面向乔岚:

“本公主这病来的突然,不知何时才能好,还劳烦乔神医多费心了。”

乔岚轻嗯了一声,出谷的时候,师父就交代过,若是到了公主殿下的地盘上,不该看的不能看,不该听的不能听,所以从她下了马车后,便一直将头微微低下,尽量做到不去看,不去听。

梁崇月笑着朝着云苓挥手示意她将乔岚带下去,再乔岚离开后,马车也交给了府上的马夫。

梁崇月转身看向几日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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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嵘到底是受过伤,瞧着瘦了些,剩下的还是老样子,井随泱一双眼睛从她出现就好像长在了她身上,也就只有梁崇月习惯了,才能明晃晃的装作看不见。

不过人群里好像多了一个人,梁崇月侧头看向跟在良方身后那个白发帅哥,没想到她才几天没回来,良方就已经将人给训练好了。

梁崇月的目光太过直接,良方为了让公主殿下看的更加清楚,直接往右边平移了一步,将身后的申屠聿露了出来。

梁崇月笑着看向申屠聿,见他紧张的双手垂在裤腿两侧,不自觉的摩挲着,倒是个可爱孩子。

“阿聿身上的伤养好了啊。”

听到殿下叫到自己名字,申屠聿下意识往前一步,站到了方哥身边,嘴巴张了又闭,还没等他想好说什么,身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殿下,阿聿出任务的时候伤到了脑子,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听到方哥替自己解释,申屠聿心中也多了些勇气,直面殿下询问的目光,不停的点头发出“嗯嗯”声。

梁崇月略带着心疼的看了他一会儿,眉头微皱,一双眼睛里满是纠结,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朝着良方开口道:

“既然从前的事情记不住就算了,交给你了,好好培养,本公主还想看见从前那个无畏无惧、胆大心细的祁聿。”

良方朝着公主殿下点了点头,申屠聿听到自己还能跟着方哥,要不是方哥和他交代过,见到公主殿下要稳重,他都要忍不住乐出声来了。

梁崇月佯装没有看见祁聿抿嘴偷笑的样子,朝着长生天的大门走了进去,在路过他们三人身边的时候,脚步未停,依旧直视前方开口道:

“随本公主进来。”

梁崇月说完后,径直走了进去,没有看见她走后,申屠聿看向良方,伸手指了指自己,有些紧张的样子。

赤嵘对于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没想到狼瓦传说中的影子王爷会是一个直愣愣的小傻子。

井随泱则是丝毫没看见这一幕,他的人和心早就随着殿下走了。

良方笑着按下了申屠聿的手,朝着他摇了摇头:

“你先回去蹲一个时辰马步,若是一个时辰之后我没回去,你就自己先练。”

申屠聿身体站的笔直,朝着方哥行了个军礼后,大步朝着自己和方哥的住处走去。

等申屠聿走远,良方迈步随赤嵘一起走了进去。

梁崇月躺回熟悉的贵妃榻上,平安将她随身携带的书箱放好后,就候在了她身边。

“平安去酒坊取一壶酒来,本公主今日想喝得烈一点。”

在宫里这些日子,梁崇月每日在人前装的一本正经,遇到烦心事,还是有些馋酒了。

“殿下您还病着......”

平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梁崇月一个眼神看过去闭了嘴。

“放心去取,本公主的身体本公主知道。”

平安本来也不是个多话的人,自知自己劝不了公主殿下,只好听命取酒。

“殿下,您哪里不舒服?属下那有很多药王谷里出来的药,属下去给您拿。”

井随泱担心靠近殿下,他的声音正好让后面跟来的两人听了个正着。

梁崇月原本回来就是为了放纵自己,远离渣爹好看清目前局面,一睁眼就对上三双紧张的眼睛,无奈了摇了摇头:

“放心吧,一点小病,本公主福大命大还死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井随泱丝毫不信殿下的话,殿下从来都是这样不爱护自己身体。

他还想再说什么,被身边的赤嵘伸手拉住了:

“殿下不愿说,自然有殿下的道理。”

井随泱被赤嵘拉住,脑子也回来了点,也不再多话,而是安静的退到两人中间,等待殿下吩咐。

梁崇月有些惊喜的看着赤嵘,井随泱这样狗皮膏药的性子居然也让他调教好了,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赤嵘跟在殿下身边多年,殿下的眼神他在了解不过,迎上殿下的目光,赤嵘一双眼睛像是夜空里最亮的星,不必多言,也足够传达他心中情谊。

“一个个来,本公主不在这几日,府上一切可好?”

梁崇月这话是对着良方说的,井随泱是四方台里出来的,斐禾死了,最近四方台到处在秘密找人,就连她在宫里都收到消息了。

赤嵘是因为受伤才留在府里的,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所以府上的一切她基本上都交给了良方在处理。

良方将近日府上的一切事情都汇报了一遍,梁崇月听着没什么问题,将目光转向了井随泱,朝着他微微抬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井随泱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幅长卷在公主殿下面前摊开。

梁崇月这才从贵妃榻上起身,走到了桌子跟前,看看井随泱这是给她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一靠近,梁崇月才看了两眼就看出这是京城布防图,她在渣爹养心殿里当桌垫用的。

“殿下这是京城布防图,属下已经查明......”

还不等井随泱继续往下讲,梁崇月就伸手打断了他:

“这份是假的。”

梁崇月说完,抬眼就对上井随泱一脸震惊的眼神,继续补充道:

“真的布防图只有父皇手里有,这一份怕是只要花点心思费点人脉都能弄到,你们四方台掌令手中应该人手一份吧?”

梁崇月这话是肯定的语气,这样的假货渣爹派人制造出来,就是为了迷惑这些人用的。

若是真的布防图这么容易就能弄到,那大夏早就完了。

听着公主殿下这样笃定的话,井随泱默默将刚展开的长卷又卷了起来。

梁崇月看着他这副落寞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无事,你肯为本公主费心思就够了,这件事是皇家私密,你不知道也正常。”

至于梁崇月是怎么知道的,主要是系统资料库里什么都有,她想不知道都难。

井随泱听了殿下的鼓励,很快就重新振作了起来,将最近调查的事情全数告知殿下:

“四方台找不到斐禾的尸体不死心,已经派人出京沿路寻找了。”

梁崇月已经重新躺回了贵妃榻上,闭着眼睛假寐,继续听井随泱的汇报,这件事她也料到了。

四方台是大夏最神秘的组织之一,忽然之间丢了一个掌令和十几个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们若是找不到斐禾的尸体,那就是在向渣爹透露在大夏除了他们,还有别的厉害的组织存在,甚至比他们还要强。

四方台在大夏这么多年的根基,若是让一个连名字都没落下的,不知道是几个人组成的组织给偷了人,他们的脸还不如直接扔在地上给人踩来的痛快。

不过对上井随泱小心翼翼试探的眼神,梁崇月还是觉得装作不知此事给他留点面子。

“那日的后续都处理干净了,查不到本公主头上来,无碍,不必紧张。”

“殿下,还有一事。”

井随泱紧跟着她的话开口,梁崇月连眼睛都没睁开,右手微微抬起,做出示意的动作:

“昨日傍晚,礼王名下门客前去瞧了钦天监的大门。”

梁崇月嘴角微微勾起,轻嗯了一声:

“本公主的好哥哥一个比一个会整活,想要借钦天监之手让父皇放任狼瓦和大越之战,坐收渔翁之利。”

梁崇月说完,平安就端着酒上来了,听到酒水流淌的声音,梁崇月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那清澈的酒水,才这么一小会儿,酒香就飘了出来。

“闻着就是好酒,席玉近日酿酒的技艺又长进了不少,赏一个月月例。”

平安方才进来的时候就听到殿下在谈事情,将酒倒好后,替席玉谢过殿下后,拿着托盘离开了长生天的二楼。

梁崇月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下面嗅闻着,酒香瞬间充斥着鼻腔,醇厚的酒味光是闻着就让人飘飘欲仙。

梁崇月浅尝了一口,试试深浅,在大概品出这酒的度数后,梁崇月一口将酒杯的酒给喝了下去。

最近的烦心事太多,还是酒精的力量厉害,一口下去,心里郁气就能少掉大半。

梁崇月放下酒杯后,还不等她亲自动手,赤嵘就跪在她榻边,拿起酒壶开始为她倒酒。

有人倒酒,梁崇月自然不会拒绝,瓷白的酒杯在赤嵘修长的手指间,酒水洒下的时候还有几滴溅到了他的手上。

许久没开荤了,不知道赤嵘养好了没有。

梁崇月多看了几眼,从赤嵘手上接过酒杯后,再次将目光落在了井随泱身上。

察觉到他身上带着醋意,梁崇月只当做是不知道,反正现在有人压制他了。

想做她的男人,连自己的情绪都管控不了可不行。

井随泱到底也是离开殿下久了,脑子也清醒了,长大了不少,已经能比从前更好的控制自己情绪,压抑住心里的不痛快,继续汇报起了这几日他查到的事情。

“礼王殿下的门客不只去见了钦天监,还在暗中搭上了四方台的观星使,想必很快就会有观星使向陛下汇报最新的星象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拿着酒杯的手一顿,随即笑开了。

看向井随泱的眼中像是带着星星:

“当真?”

井随泱被殿下的笑晃了眼,听到殿下的问话,只会呆愣的点头。

梁崇月整个人朝后躺去,发出最这几天来最舒心的笑,拿着酒杯的手稳稳当当的端着,还时不时的往嘴里送酒。

酒水顺着喉咙口往下滑,一路滑一路辣,还带着丝丝苦味,回味的时候还有些呛人。

梁崇月笑着笑着就被呛出了眼泪,一杯酒喝完,缓缓睁开双眼看向上方,双眼慢慢回神,落到了井随泱身上。

“大哥和梁崇祯算是废了,真是可惜这样好的消息只有本公主一人知道,却无人共享。”

梁崇月面上带着惋惜,心里已经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继续给本公主盯好了,二哥一人之力怕是薄弱了些,最近西南方天边似有火烧云,等观星使将新的星象告知父皇后,就派人暗中装作是二哥的人,在民间大肆宣扬火烧云异象之事。”

梁崇月虽然不知道二哥此举到底所为何处,但终究不过是大越和狼瓦其中一个,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是,属下明白。”

井随泱说完后,双脚却还站在原地,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动作。

“还有事吗?”

井随泱心中憋着无数的话,想要同殿下诉说,但面对殿下的询问,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声的摇头。

“既然无事,你们俩就先退下吧,赤嵘你留下,本公主有事交给你。”

良方站在井随泱身边,看了他一眼,随后恭敬朝着殿下行礼朝后退去。

梁崇月不爱理会男人闹小脾气的样子,井随泱或许是真的被赤嵘收拾乖了,这次只是委屈的看了她一眼就退下了。

听着他们二人离开的声音,梁崇月双眼含笑的看向赤嵘:

“最近怎么样?在本公主府里住的还习惯吗?”

赤嵘知道她除了系统以外的所有小秘密,他在梁崇月这已经不完全是下属,更是左膀右臂的存在。

“属下一切都好,主人呢?那广陵王府的世子被平安送到府上来,一句话不说就跪下了,主人可有被他伤到?”

梁崇月放下空了的酒杯随意的放在一边,整个人窝在榻上,直视赤嵘关切的眼神,她好久没有这样仔细的欣赏赤嵘的眉眼了。

没有井随泱的精致,却更狂野,只是对视,都能让人感觉到独属于他的那种野性。

“一个被父母亲宠大的骄子,本公主不想提他,最近新的青玉卫怎么样了?”

“回主人的话,青玉卫一切照常,并未受到过多的影响。”

梁崇月微微点了点头,赤嵘走到她身边,想为她继续斟酒,梁崇月伸手按在他拿着酒壶的手背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他:

“伤怎样了?能陪本公主喝酒了吗?”

赤嵘被殿下这样直接的盯着看,面上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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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属下已经无碍了。”

听他此言,梁崇月从一旁拿过一个新的酒杯放到赤嵘面前:

“那就陪本公主喝一会儿。”

赤嵘将面前的两个酒杯斟好后,梁崇月拿起自己的那杯在赤嵘那杯上轻碰了一下,率先一饮而下。

她今天已经喝了三杯了,还觉不够,直接拿着酒杯去了露台上。

今晚的露台上风有些大,吹得人脑袋晕乎乎的,倒是舒服。

赤嵘拿着酒壶追上来的时候,就看见主人整个人半倚在露台上,酒杯被她拿在手上随意把玩,露台上的纱幔不知何时被主人扯开,随风肆意飘扬着。

露台上的烛火已经被风给吹灭了大半,只剩下零星的几盏还亮着。

今晚的月亮被云给遮住了,露台全靠屋内的烛火透过来的光照亮。

赤嵘想到主人生病一事,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将剩下半壶酒放在原地,朝着主人走去。

“赤嵘,倒酒。”

梁崇月将酒杯往身后送去,酒杯被温热的大手接过的时候,手指还刮到了她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梁崇月总觉得自己的酒量好像差了,从前别说喝醉,现在这才喝了几杯,小风一吹,她倒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了。

梁崇月等了一会儿不见赤嵘将酒杯递过来,她将手伸过去,落到手上的却是一杯温热的茶。

梁崇月面色不虞的转头看向赤嵘,见他不知道何时将茶壶拿了过来,现在正在给她泡茶。

感受到主人看过来的视线,赤嵘把葡萄递到主人面前。

“葡萄解酒,主人用些?”

梁崇月把手中茶杯放在矮桌上,亲自去拿酒。

她最近心情不好,每晚一闭眼看见的就是漫无边际的尸体,随手扒一扒就可能是一张熟悉的脸。

所以她宁可选择与尸体睡在一起,也不想在那堆尸山里继续挖掘了。

现在只有酒精能让她短暂的放下那些比噩梦还要可怖的东西,今晚谁也拦不了她。

赤嵘一直看着主人转身离开的背影,手里的茶水倒出来了都没注意,直到烫到了手上这才惊觉。

梁崇月在寝殿里大致转了一圈都没发现酒壶的影子,直接回到露台上,朝着底下吩咐道:

“平安,再去取三壶酒来,要烈的。”

平安守在长生天的大门外,听到殿下的吩咐,明知殿下身体不适,但这些年的规矩教导之下,他们是绝不能忤逆殿下意思的,朝着二楼露台的位置行了一礼后,朝着酒坊走去。

梁崇月看着他离开后,才转身看向赤嵘:

“去将那壶酒拿出来,本公主不愿与你计较,若是不愿陪本公主喝酒,就下去,把井随泱叫上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赤嵘对上主人不悦的神情,他跟在主人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主人说的不是气话,而是真心的。

但凡他现在敢说一个好字,主人就会直接让他滚蛋。

至于换人上来,赤嵘已经没心思去想那些事情了,他放下手中茶壶,起身走向主人。

梁崇月还靠在露台边上的栏杆上,还以为他这是真的想走,原本就不悦的心情这下更加不痛快了。

直接一脚踢在了白玉栏杆上,这一脚完全没有收着力,梁崇月踢完就感觉到疼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再疼她也只能受着,就像那该死的梦魇再吓人她也只能熬着,熬到天亮,熬到结束。

梁崇月这一脚踢完,牙齿轻咬在下嘴唇上,发出一声闷哼。

下一秒,梁崇月就被人打横抱起,放到了露台的躺椅上。

熟悉的躺椅,还是那柔软的毛毯,梁崇月在被赤嵘抱起,回眸的时候,第一眼在赤嵘眼里看到的不是纠结犹豫而是愧疚,像是背着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梁崇月半躺在躺椅上,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抬眸看着,等着赤嵘的下文。

赤嵘将主人小心的放下后,双眼在主人手上的右脚上看了一会儿,确定脚踝没有肿胀,才稍稍放心了些。

赤嵘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不在主人身边,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主人刚饮第一杯酒的时候,他就隐约察觉到了不对。

梁崇月瞧着赤嵘终于把目光从她的脚上移开,刚与自己对视一秒,眼前全身散发着浓烈愧疚的男人忽然跪在她脚前,缓缓开口道:

“主人从前饮酒只为高兴之事,可是主人今天不高兴,是赤嵘不好,没能完成任务,没能守在主人身边,主人受委屈了。”

梁崇月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未动,静静的看着赤嵘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她的眼中闪烁着莹莹水光,可惜露台光线不好,瞧不真切,却也足够了,

至于那些她无法向旁人诉说的事情,就让它随着那可怖的梦魇一起去死吧。

梁崇月心中郁气散了大半,平安此时正好将酒拿了上来,梁崇月看向那三壶酒,光是隔着瓶子她都好像闻到了酒香。

“放着吧。”

平安将酒壶放好后,眼睛直视前方,快步离开了殿下寝殿。

等听到平安下到楼梯的最后一层时,赤嵘起身将药箱拿来,顺手把那三壶酒离开了些:

“主人的脚好像肿了,此时饮酒,脚会肿的更厉害的。”

梁崇月好笑的看向他,眼前的男人好像从之前那个只会听她命令的利刃变成了一把又好用又贴心的宝刀了。

“那就劳烦赤首领帮本公主喝完这些酒了。”

梁崇月还没见过赤嵘喝醉的样子,他们每次喝酒都是点到为止,从不贪杯,她还不知道赤嵘的酒量如何。

每次她喝到开心的时候,赤嵘的脸还是那副样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连红都没红过。

“好,这些属下来喝。”

赤嵘连带着刚才那壶酒也拿了出来,不算他们喝掉的那些,一共三壶半,梁崇月躺在躺椅上,兴致盎然的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浓烈的酒香飘散在露台上,云层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的,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皎洁的月光瞬间洒满了露台的每一处角落。

赤嵘还在饮酒,手里酒喝完时,他才发觉月亮出来了。

赤嵘跪在主人脚边,他身量挺拔,跪着也比主人高出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酒在作祟,月色下,主人躺在纯白的狐狸皮上,比他小时候听过的故事里最美的仙女还要漂亮。

主人在月色下比身下的皮草还要白,赤嵘将嘴里最后一口酒咽下,四个空掉的酒壶还被他规矩的放在矮桌上。

梁崇月已经拿起一旁的葡萄在吃了,见他手里动作停下,这才发觉他已经把三壶半的酒都给喝完了。

梁崇月随手摘下一颗葡萄扔向赤嵘,还不等他伸手就出声制止道:

“不许用手。”

赤嵘手刚伸出就缩了回去,直接张嘴接住了那颗葡萄。

嚼上三两下就连子一起咽了下去。

梁崇月眼角的笑从他开始喝酒起就没停下来过,看他这么听话,直接把受伤的脚朝着赤嵘踢了踢:

“给本公主上药。”

听到殿下此言,赤嵘想起了那夜他受伤时,主人赤着双脚走向自己的时候,那夜的月光就像今晚这样亮。

梁崇月除了爱吃鱼,还爱吃葡萄,一盘子葡萄吃了一小半,刚才那点飘飘然的感觉已经没了。

瞧着赤嵘笨手笨脚的为她脱鞋,嘴角的笑早就变了意味,看向赤嵘的眼神也从刚开始的好玩慢慢转化。

她这些年一直练武,一点小伤根本伤不到她。

梁崇月瞧着赤嵘终于把她的鞋袜脱下,露出她有些红肿的脚,梁崇月粗略的看了一眼,其实还好。

她的脚受过比这还要重的伤,也不过就是养了几天,渣爹就让她继续去练武场练武去了。

这次养个两天应该就差不多了,只要不影响她走路就行。

梁崇月看见脚伤的不严重也就无所谓了,任由赤嵘给她清洗上药,灼热的手带着冰凉的药膏涂在她的脚上,倒也舒服。

赤嵘的手法不错,涂药的时候还不忘按摩按摩,脚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梁崇月估摸着是赤嵘的手艺太好,她都被按得有些困了,刚才那点子邪念在闭眼专心感受按摩的时候也淡了些。

感受到脚上的力度消失,梁崇月睁开眼睛,在看见赤嵘顶着那样一张肆意不羁的脸正仔细的为她擦去脚上多余的药膏。

赤嵘难得换下了那熟悉的青绿色衣服,穿了一身藏青色,人还跪在她脚边,背对着皎月,梁崇月从前只知道赤嵘长得高大,如今才有了更深刻的感知。

梁崇月就这样静静看着赤嵘低垂着头,专心致志的为她擦去脚上多余的药膏。

那药膏的味道好闻,是一股淡淡的花草香,里面多的是母后后院里那些花草中提炼出来的香味。

带着露台上的酒香,总给梁崇月一种莫名的背德感。

赤嵘把殿下脚上多余的药膏擦完后,用主人用过的帕子随意的把自己手上的药膏擦了擦,等把用过的药膏罐子收好后,赤嵘一抬眼就撞入主人狩猎的眼神中。

他比主人大了那么许多,还有什么不懂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露台上的纱幔被晚风吹起,两人都出了汗,薄纱贴在身上,在月色下别有一番感觉。

酒精带来的飘飘然的感觉又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快要落雨的缘故,露台上陡然冷了几分。

好在身后的毛毯厚实,不然今晚非得冻着不可。

她像是一叶扁舟,有意放纵,任由自己随波逐流,让眼前人主导今晚的兴事。

成熟男人就是花样多,第四次结束后,梁崇月躺在毯子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整个露台上都是混乱的气息。

梁崇月在脱力前还看见了刚冒头的太阳,红彤彤的像个糖葫芦一样。

赤嵘瞧出主人已经到了极限,刚用干净帕子将主人身上清理干净,就听外面雷声炸响,随即就开始落下雨来。

“主人,属下抱您回去。”

梁崇月已经累到不想回应赤嵘了,直接闭眼睡了过去。

还没进入梦魇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被轻柔的放在了床上,没一会儿,就感觉自己被一股温软的水流包围,舒服极了。

梁崇月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感觉急速下坠,下一秒,熟悉的梦魇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了。

不过这次不一样的是,她从前都是站着到这的,这次是一睁眼就是躺着的。

梁崇月闭上眼就想继续睡,忽然感觉手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赫然是赤嵘的脑袋,还在滴血的那种。

梁崇月看了两眼,确认好赤嵘是因为什么死的之后,直接一脚将其踢远。

虽然刚睡过,赤嵘也确实讨她喜欢,但她还没有纯爱到愿意抱着个死人脑袋睡觉。

疯了一晚,梁崇月也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这次下血雨都没能将她淋醒。

等再睁眼的时候,梁崇月已经从梦魇里出来了,赤嵘裹了一件里衣躺在她身边,把她死死抱在怀里,她才发出一点点动静,赤嵘就醒了。

瞧见他眼下的乌青,梁崇月出声问道:

“本公主昨夜又发烧了,你没睡好?”

一出声,梁崇月这才发觉自己嗓子哑得厉害,看来昨晚确实刺激。

赤嵘见主人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主人的额头看体温。

在确定主人退烧后,他才放心下来,眉眼中全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主人昨夜辛苦了,这几晚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梁崇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还换上了干净的里衣,想必赤嵘昨晚一晚上都守在她身边。

他本就胆大心细,被他猜到梁崇月并无觉得惊讶。

梁崇月伸了个懒腰,顺手摸上了赤嵘的脖子,他的脖颈也好看,可惜昨晚那个断头一点脖子都没留下,砍头的那个人一点审美都没有。

“主人喜欢吗?”

梁崇月抬眼看了一眼这个大清早就发chun的男人,没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气的在他的喉结处推了一把:

“还凑合吧,能用。”

赤嵘眼中的柔情不减,听出主人的不悦,也不再提及昨晚之事。

梁崇月靠在赤嵘怀里,她寝殿的窗户上都安了月影纱,如今全放下来,倒是有些看不清外面天色如何了。

左右这是她府上,无人敢来打搅她。

梁崇月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即笑出声来,好奇的看向赤嵘:

“你是怎么收拾的井随泱,瞧着老实了不少。”

赤嵘的眼神和思绪一直在主人身上,听到主人问话,自然有什么说什么:

“他嫉妒属下陪在主人身边日子长,想要与属下单挑,被属下打服了自然就懂事了。”

梁崇月想了想,这也确实像是井随泱能干得出来的事情,笑一笑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又在赤嵘身上靠了一会儿,梁崇月起身坐在了床上:

“起来,为本公主更衣。”

赤嵘立马起身,只着里衣为主人更衣。

梁崇月已经习惯了被人伺候的生活,衣裙换好后,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去了露台,给赤嵘留下点换衣服的时间。

梁崇月一到露台就看见这里已经被人打扫干净了,就连他们昨晚弄乱的纱幔都换了新的,还有股淡淡的花香味,应该是熏过香后,换上去的。

梁崇月品了口冷茶,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往下看去,井随泱带着人守在外面,云苓和平安不知去哪了。

在不远处还有一个黑色的人影跪在那里,梁崇月眼尖的看见他周围的地面还有点湿,看来赫言庭一开始是淋着雨跪的。

“主人生病可是此人所为?”

赤嵘换了一身湛蓝色长衫,不知从哪端了一壶牛乳茶出来,梁崇月闻着熟悉的香味,将手里的冷茶递到赤嵘手上,接过了他手上的牛乳茶。

梁崇月将牛乳茶一饮而尽,有些沙哑的嗓子好受了些,目光落在赫言庭身上,只是看着,良久才回应赤嵘道:

“是也不是,与他有关罢了。”

梁崇月摸不清火玉的事情,好在她现在在死人堆里也能安然入睡了,倒也不算是太大的影响。

“赤嵘。”

“属下在。”

梁崇月把空了的茶盏随手放在了栏杆上,挑起纱幔,看了看这高高挂起的太阳:

“二哥最近小动作不少,那些私兵也是他的人,他母家无能,帮不了他什么,只能是朝中某位权臣在暗中支持他,去查一查。”

“是,属下明白。”

梁崇月躺在露台的躺椅上晒了晒太阳,很快就有人将晚了一个时辰的早膳端了上来。

梁崇月昨晚累着了,这一餐用的极香,用完膳后,梁崇月在府上无事基本不出长生天,直接去了书案前,准备开始用心读书学习。

“殿下,李太师在府门外求见。”

梁崇月的册子才刚打开,就听到李彧安的消息,想都没想出声道:

“不见。”

李彧安前来就那么两件事,一件事是约她,第二件事就是想办法约她。

她和李彧安从小在渣爹的养心殿里玩的太熟了,她也已经过了爱在别人脸上画乌龟的年纪了,没空陪他谈情说爱。

“是,那奴才这就劝他离开。”

梁崇月没有回应,平安自觉退下,云苓站在一旁为她研墨,梁崇月已经整理好了笔记,温故过前面的几篇内容后,准备开始新的学习,此时平安又回来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殿下,李太师说他有殿下想要的东西,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口不肯走。”

李彧安常用这样的理由,梁崇月本想继续拒绝,但想到他确实有些本事在身上,把笔放下后,朝着平安开口:

“将人请到前厅去吧,本公主一会儿过去。”

平安领命离开。

梁崇月低头看了眼摊开的册子,无语的再次合上,拦下了还在一旁研墨的云苓:

“歇一会儿吧,把墨盒盖上,不然这刚研出的墨就该浪费了。”

云苓听话照做,梁崇月借着刚才毛笔上沾到的墨水把刚看的内容大致做了笔记,等到笔写不出墨时,才停下手里动作,把册子收好,起身前往前厅。

等梁崇月到的时候,李彧安已经坐着喝茶了,见她来时,立马起身像只花蝴蝶一样迎了上来。

“臣想见殿下一面真是不容易,殿下难道就这样讨厌臣吗?”

梁崇月笑着同他打岔子,不想聊这些。

“李太师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啊?”

李彧安站在原地,有些委屈的望向殿下,在看见殿下耳下的红痕时,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崩塌,感觉心都空了一块。

两人靠的这么近,梁崇月自然看到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也不陪他站着了,直接去了上首坐着,等他调整好情绪,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李彧安背对着殿下,到底是混迹朝堂多年,心态不是一般的好,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笑着转身面对殿下:

“殿下说的哪里话,臣不过是听闻殿下生病,担心殿下身体,前来探望殿下罢了,臣能有什么事呢。”

梁崇月抿了一口清茶,抬眼看向李彧安的眼神晦暗不明,手中茶盏放下的瞬间,若不是李彧安再次开口,她都要直接赶人离开了。

“不过臣前些日子发现了些小秘密,特来与殿下分享。”

梁崇月把玩着手里的手捻,微微俯身,表现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等着李彧安的下文。

李彧安也不敢再在公主殿下面前拿乔,好不容易进来才见到殿下就被送出去了,这查了许久的事情若是不能让殿下知道,还不如不查。

“殿下应该已经知道在岂梧山里发现的那一处私兵是礼亲王殿下的人了。”

李彧安这话是肯定,不是询问。

梁崇月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一旦正经起来,就不会来那套虚的。

他此番前来就这样开门见山,看来他手上真有点东西在。

手中把玩着手捻的动作不停,梁崇月朝着李彧安点了点头。

“那殿下可知,这礼亲王殿下不止岂梧山里那一处私兵,他还有七八处私兵藏在大夏各处的山里养着。”

梁崇月手里把玩手捻的动作一顿,李彧安的话着实有些惊着她了。

“李太师可有将此事告知父皇?”

李彧安知晓殿下一定会这样问,直接开诚布公道:

“并未,证据不足,臣就算是禀告陛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礼亲王殿下既然敢豢养私兵,自然做足了准备,贸然禀告,恐会打草惊蛇。”

梁崇月直接放下了手捻直视李彧安:

“所以李太师将此事告知本公主是不怕本公主打草惊蛇吗?”

李彧安听闻殿下此言,低头笑了笑,坐回了原位,端起一盏茶,一饮而尽:

“殿下府上的茶水都是透亮的,还能有什么事瞒得过殿下。”

这两句话前言不搭后语,从小一起读书养成的习惯,梁崇月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越是这个时候,梁崇月越是谨慎,渣爹年纪也大了起来,几位皇兄也渐渐成长起来了。

不论谁敢说对那个位置没兴趣都是假的,普天之下,哪个男人不对皇位有点想法,怕是就连晚上做梦的时候都是在幻想的皇宫里左拥右抱一片奢靡之态。

李彧安也是男人,这个时候朝中大臣基本上都已经站队完毕了,他的骄傲不会让他早早归顺于某位皇子。

自然她也还没有自恋到,觉得李彧安会因为喜欢她,愿意助她上位。

毕竟做她后院的人,和将她困在后院全心全意做自己的女人,男人肯定会选后者。

“本公主自认与皇兄们的关系不错,不论是谁上位,本公主都是大夏最尊贵的公主,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李彧安见殿下并不接他的话茬,也明白殿下对于朝堂党政之事并不愿意多聊。

“殿下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背靠定国公府,当下自然不必担忧这些,不过若是陛下心中的人选不是礼亲王殿下,不及时将此事查明汇报陛下,不久后,宫中定然大乱,大夏的百姓也会遭殃。”

梁崇月也不是傻子,岂会不知道他说的句句在理,只是这正合她意。

她每天必做的事情除了埋头苦学就是把朝堂这摊浑水搅的更浑,李彧安口口声声说着宫中大乱,会影响到大夏的百姓,他也没提出什么有效的建议。

这样说不就是为了逼她去查,查到最后再由她将此事告知渣爹。

渣爹那么多疑的一个人,等她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将证据摆在他面前,他说不定还会觉得这件事是她和二哥一起做的。

不过是两者起了分歧,她先下手把锅都甩到了二哥头上。

到时候,二哥在争辩几句,若是直接等死拖她下水,她这么多年心血白费,估计能死得比窦娥还要冤枉。

“本公主知道李太师心系大夏百姓,可说话做事要讲证据,你我算是一同长大的情分,可本公主到底和二哥才是亲兄妹,也不能只听你空口白话就信了你一人言,这对二哥不公平。”

梁崇月要看证据,梁崇月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直视李彧安,只要他能拿出点有用的证据来,她肯定是要借机把二哥给按死的。

梁崇祯没事,她都能给安个通敌的罪名,更不必说李彧安要是能拿出证据来,她肯定能保证二哥活不到今年冬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和李彧安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会儿,看不到证据之前,她是绝对不会退步的。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这一局肯定是她梁崇月赢了。

梁崇月在耐心耗尽的前夕,李彧安低头了,一盏茶喝完,他将杯子放下,起身跪在殿中,眼神确是一如既往的坚持。

“礼亲王一事,臣拿不出足够的证据,还请殿下相信臣,臣此生绝不会背叛殿下。”

梁崇月从不相信男人的鬼话,世间肯定有愿意真心以待的人,只是真心瞬息万变,谁也无法预料今后的事情。

“本公主也很想相信李太师,只是这事事关重大,若是没有证据,本公主也不能只听李太师片面之词。”

梁崇月说完后,就见李彧安垂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有新的动作,梁崇月已经准备赶人了,她一堆事情还没忙完,没时间陪着他在这里耗着。

“殿下想要证据,还请殿下同臣一起去一个地方,殿下一看便知此事真假。”

李彧安说完后,殿中再次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中。

梁崇月坐在上首的位置上,这还是李彧安第一次朝她下跪,一身白袍跪在殿中,脸色还有些苍白,瞧着倒是多了几分破碎感。

梁崇月深知李彧安骨子里有多骄傲,他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是高傲的,他也确实有这个实力傲气。

从前在养心殿里拿着戒尺当着渣爹面告她黑状的肺痨鬼,如今为了一个拿不出证据的事情,为着他口中的百姓下跪,梁崇月心中对于他的话已经信了七分。

其中五分都是因为她觉得二哥能干得出这种事。

“那地方在哪?”

李彧安听到公主殿下问话,眼中闪过希冀的光:

“在一处山洞中,具体何处,还请殿下与臣一同前往,骑马而行,明日此时方可回来。”

梁崇月有系统之后,脑中随时都能调出地图来,按照李彧安说的骑马而行,她很快就在地图上画出了大致范围。

“李太师的病才好了没多久,能受得了骑马颠簸?”

梁崇月主要是怕耽误了时间,渣爹和母后每日都要派人来给她诊脉,推脱一日倒是无妨,连着推脱,怕是母后会有所担心。

李彧安听到殿下的关心,嘴角下意识的扬起一抹笑,就连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殿下放心,臣骑术尚可。”

有了他这句话,梁崇月也不再废话了。

“云苓你在府上守着,若是宫里来人找个理由推脱过去,平安,收拾一下,先将本公主的马匹带出城去,本公主随后就来。”

吩咐完平安和云苓,梁崇月这才转头看向李彧安。

这小子,她还没喊起,就自己起来了,还在站在原地整理他的衣袍,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跪那一下给他衣服跪脏了,这么嫌弃。

“李太师的马匹应该不用本公主准备了吧。”

李彧安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理好外袍朝着公主殿下行了一礼后开口道:

“这是自然,那臣就先行出城了,在京郊第一处皇庄外等着殿下。”

梁崇月知道那处皇庄,那是渣爹早年间送给她玩的,梁崇月朝着李彧安微微颔首,见他转身离开,平安跟了上去,送客。

“殿下您真的要跟李太师出城吗?要不要奴婢再找两个护卫一路护送殿下?”

云苓站在殿下身边,有些担忧的开口。

梁崇月伸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无事,多一个人就多一个被发现的风险。”

按照李彧安的说法,那个地方不会远,她擅自离开京城就已经不对了,再让渣爹和母后发现,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这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从根源杜绝的好。

“是,那奴婢去收拾一下殿下路上吃用东西,乔神医今早新送来一副药,已经熬了有一会儿了,殿下要不用过再出发。”

梁崇月点了点头,云苓退下后,她也回了长生天,赫言庭还跪在那里,见她过来一言不发,只直愣愣的看着她。

下过雨后,今日太阳不小,隐约见着有大太阳的前兆,看来今日温度不会低。

梁崇月一眼过去就看见赫言庭唇瓣惨白,脸上倒是红扑扑的,像是病了。

梁崇月原本不想管,但想着自己一会儿要出府,这人平时就算病倒在她府上也无事,可她不在,要是因此暴露了,得不偿失。

梁崇月迈步走到赫言庭面前,见他反应已经有些迟钝,但还是躬身朝着自己行礼。

梁崇月伸手抚上了他的额头,果然烧的厉害。

“赫世子病了今日就算了,本公主一会儿派人送你回去,什么时候把病养好了,什么时候再来跪。”

赫言庭从昨夜起就烧的厉害,吃了药也不管用,如今听到殿下此言,还以为是自己烧出了幻觉。

梁崇月说完后,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朝着一旁暗中值守的护卫招手,下一秒两名护卫从天而降站到她面前。

“你们俩把赫世子送回广陵王府去,记得告知广陵王妃,赫世子身体不适,尽量离她远些,别过了肺痨病去。”

两名护卫领命,一人架着一边,把人给架了出去。

解决完赫言庭这个麻烦事,梁崇月回了长生天,收拾了一套劲装在包袱里,等云苓将路上吃的用的全都放进去后,梁崇月的目光落在了云苓端上来的那碗汤药上。

闻着倒是没有那么苦了,但到底不算好闻。

“殿下,这是乔神医苦心钻研了好几个晚上才重新敲定的一副药方,说是喝下去保证殿下今晚不会再被梦魇折磨。”

说实话,梁崇月是不相信的,但瞧着云苓睁着双大眼睛看着她,梁崇月把汤药端起,直接一口闷了下去。

苦味瞬间充斥着她的鼻腔,她感觉自己此时比跪在太阳底下的赫言庭也清醒不到哪去了。

“乔岚不是说不会再有苦药了吗?为何本公主喝的这碗还这么苦啊?”

梁崇月紧急塞了两颗蜜饯到嘴里,都压制不住这呛人的苦味。

“殿下,草民只是答应殿下,今后的药绝不会比那晚的还苦,良药苦口,这世上并无完全不苦的药。”

乔岚从外面走了进来,拿起殿下刚喝完的那碗药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梁崇月真的想要回怼她,她吃过太多不苦的药丸了,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她吃的那些药丸前身也都是一副副苦药,是无数先辈们努力研究改进后的成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乔神医此话有理,但本公主还是觉得这药有些苦了,下次再改善改善吧。”

梁崇月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蜜饯,仔细体会其中甜蜜,这才觉得嘴里的苦味淡了些。

乔岚手里拿着药碗,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后,郑重朝着殿下道:

“好,草民再回去改善改善。”

乔岚拿着药碗离开了,云苓还在为殿下仔细检查着包袱里有什么缺什么东西。

“殿下真的不需要护卫陪同吗?奴婢瞧着殿下一把武器都没带,要不在马车上放两把剑?”

云苓这话提醒了梁崇月,若是路上遇到不长眼的,她是不怕的,但当着李彧安那个比鬼还要精的家伙面前从系统商城背包里掏出神剑来,怕是不杀了他灭口,此事要被他当做把柄抓一辈子。

“放两把长剑在马车上,再放些止血解毒的药粉在包袱里就够了。”

云苓听命离开,梁崇月也没闲着,直接在系统商城里买了不少消毒止血的东西,关键时刻还是系统出品的更好用。

全部收拾好后,梁崇月背着包袱坐上了一辆表面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马车上,比她专属的那辆小了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这样也好,不会有人察觉。

梁崇月一路顺利出城,在城门处官兵检查时,套用了一下广陵王府的牌子,顺利出城了。

梁崇月瞧着自己刚才给赫言庭量体温的时候,他身上掉下来的腰牌,还挺好用的。

梁崇月把腰牌收进了商场的背包里,在远离城门后,梁崇月快速的换下了身上的衣裙,将背包里一身劲装换上,瞬间就从京城中最美名远扬的镇国公主殿下摇身一变,成了位貌美俊俏的少年郎。

梁崇月把云苓给她准备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按照分类放入了背包里后,把那两把长剑从马车的暗槽里取出,装好后,背在了身上。

“殿下,到了。”

梁崇月先用内力探了一番,确保周围并无危险后,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站稳后,抬眼就看见平安牵着两匹高头大马站在不远处瞪着她。

“行了,你一会儿驾着马车先找个地方休息,明日这个时候再来此处等着本公主,若是等了两个时辰本公主都没来,回去将小狗带来,它知道去哪能找到本公主。”

架着的护卫朝着梁崇月行了一礼:

“殿下一路小心,属下就在此等着殿下归来。”

梁崇月回了一个放心的表情,把身上的剑背好,朝着平安走去。

“殿下,这剑奴才给您背吧。”

梁崇月没有同意,而是把袖子解开,把装在袖口下的暗器取下:

“把袖子捞起来。”

平安明白殿下要做什么,听话的照做。

梁崇月把她精心挑选出来的暗器绑在了平安的手腕上。

“暗牢里那个和这个长得很像的弓弩会用的吧?”

梁崇月问完抬眼,见平安点了点头这才继续低头给他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整这暗器的大小:

“这个和那个差不多,不过比那个能装,就是箭要细小一点,打不到关键部位,一时死不了。”

说完,梁崇月已经把暗器给平安装好了,从身后掏出一个专门配套的箭袋放到平安手上。

“这里面的箭够你再装个两回的,装的时候小心些,上面都有毒,别把自己伤着了。”

梁崇月说完还不放心,后从身后掏出一个类似于信号弹一样的东西塞到平安手上:

“遇到危险的时候,朝着天空放,会有人来救你。”

平安瞧着自己手上被殿下塞得满满当当,心中感动的,已经快要憋不住泪了。

宫里的贵人从来不把他们太监当回事,只有殿下会真心待他们。

平安把殿下给的东西全都收好后,朝着殿下郑重点头:

“殿下放心,若是遇到危险,奴才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一定会护着殿下安全回家。”

梁崇月已经翻身上马,见平安还站在原地,眼圈还有点红,就知道他想歪了。

“没事,遇到危险你先跑,不然本公主还要分心来救你。”

梁崇月背包里放了三把枪,她就不信哪个不怕死的能要了她的命。

平安站在原地,殿下已经将话说的这样明白了,再听不懂他也就不必再跟在殿下身边混了。

殿下给的这些东西都是给他保命用的,平安伸手在自己右手手腕上摩挲了一阵,望向殿下的目光更加坚定的厉害。

“走吧,早去早回。”

梁崇月率先掉头朝着京郊最近的皇庄飞驰而去,平安也跟着上马追了上去。

等梁崇月到了皇庄边上的时候就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李彧安也换了身衣服,瞧着倒是更加干练了些,没有那种病秧子的感觉了。

“臣参见公主殿下,殿下我们现在就出发?”

梁崇月坐在马上,手里拿着缰绳,目光从李彧安身上转移到他身边一直跟着的随行护卫承钊身上,那护卫身上背着不少兵器。

她还闻到了淡淡的药味,梁崇月一手抓着缰绳,并未直接回应李彧安,拿着鞭子的手抬起,指向了承钊:

“这一路这么凶险,要带这么多东西?”

李彧安顺着殿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笑着解释道:

“殿下不必忧心,臣这护卫平时谨慎惯了,臣一出远门,他就这样。”

梁崇月有些不放心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彧安和他的护卫,借着从袖口里拿东西的动作,在商场里买了一颗苦药,没什么效果,就是苦了点。

梁崇月从袖口处将把苦药取出,摊开手心,控制着马儿靠近李彧安:

“本公主也一向谨慎惯了,还请李太师将这药服下,此行平安,本公主自然会将解药奉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彧安还没有什么反应,他身边跟着的护卫承钊就已经忍不住了。

平安见他像是要拔刀的样子,立马控制马儿走到了殿下身边,准备好随时迎敌。

“承钊不可对殿下无礼。”

梁崇月丝毫没有将承钊的冒犯放在眼里,他若是不怕死,大可以来送。

梁崇月朝着李彧安递了递手里的苦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放在承钊身上过。

李彧安笑着接下殿下手中药丸送到口中,只一瞬间,脸上的笑就僵住了,还隐约有崩坏的前兆。

“李太师果真豪爽,这下本公主也能放心的随李太师一同前往了。”

李彧安强压下嘴里苦意,朝着殿下露出他标准性的笑容后翻身上马,朝着殿下道:

“臣走在前面,殿下跟紧了。”

李彧安不回头,梁崇月回应了一声好后,驾马跟上。

还没出京郊的时候,骑马的速度并不快,梁崇月就跟在李彧安身后,瞧着他一口接着一口的往下灌水。

没想到系统出品的苦药效果也这么好。

等出了京郊,前面的速度快了起来,梁崇月也跟着提速。

都是上等的良驹,除了她的那匹略微快一些,基本上的速度都很一致,四人很快就出了第一道关口。

梁崇月这些年除了陪着渣爹下江南和去圆明园基本上就没出过京城,离了京城刚开始路边的景色还算怡人。

百姓们的衣物也都干净简洁,马越跑越快,梁崇月看见了成片成片的田地,里面多的是辛苦劳作的百姓。

李彧安选的路略微偏僻,再往前跑一阵子,路边的庄家村落越来越少,甚至路边的草都快赶上人高了。

“殿下,再往前去,咱们就要进林子了,穿过那片密林,就离那地方不远了。”

梁崇月抬眼看了看高悬的太阳,没想到今天太阳这么大,估摸着已经过了正午了。

“走吧,劳烦先生前面带路了。”

听到殿下叫他先生,李彧安抓着缰绳的手一顿,在殿下看不到的角度,嘴角的弧度上扬的更高了,嘴巴里的苦味也在一瞬间淡了下去。

“是,少爷。”

对于李彧安的上路子,梁崇月没有时间回应,一进到林子里,原本炎热的太阳被遮挡住了,越往里面走,越是阴暗。

梁崇月看向李彧安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不善,随时做好了扭头就走的准备。

这一路上平安都被承钊挤在后面,他可是殿下的太监总管,不能贴身保护殿下的安全,是他的失职。

四匹骏马疾驰在密林深处,梁崇月再抬头就只能看见被树叶层层遮挡,零星洒下来的日光了。

密林深处冷的冻人,一瞬间就好像进入了时间跨越,到了数九寒冬。

“少爷要不停下披件衣服?这越往里走就越冷了。”

李彧安的速度从进入密林之后就渐渐慢了下来,密林之内危险到处都在,就连梁崇月都不敢太过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松警惕,不知下一秒就会从哪个地方跳出什么凶险的动物出来。

“不必了,早些赶路要紧。”

听到被拒绝,李彧安还是拿了件披风递向了公主殿下,梁崇月只是看了看,并未着急接过。

这披风看着颜色倒是得她心意,就是太过明显了,若是路上遇到不长眼的,四个人中,一眼就能锁定她身上的披风。

更不必说这密林里还有成百上千种不知名野兽物种,这披风虽然能挡住些蛇虫鼠蚁,但若是遇到些大型猛兽这披风很可能就是她的催命符了。

“本少爷说了不用了,先生自己留好吧。”

梁崇月说完后,从袖口里扯出一条黑布把脸包裹好,回头看了一眼平安,平安瞬间领悟,学着殿下的样子用黑布把脸给裹好。

这是梁崇月早些时候自己琢磨出来的脸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可以视目就够了。

脸罩上还熏了草药,发散出的味道可以有效的驱虫。

李彧安攥紧手中的披风,默默又收了回去。

走在这密林里,梁崇月恨不得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不时的释放内力来探查周围情况。

好在这一路有惊无险,虽然有不少长相怪异的虫子偶尔会掉落下来,但好在是没有遇到更凶险的动物。

梁崇月还在路上看见了大型动物的脚印和粪便,这一路上都在绕着走。

等马儿一只脚踏出密林的时候,虽然密林中气温极低,梁崇月的后背还是被冷汗给浸透了。

“先生每日研究文学,还能发现这样一条密林中的小路真是辛苦了。”

梁崇月随手扯下脸上的面罩,上面已经脏了,粘了不少虫子在上面,梁崇月随手扔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这面罩用的料子不错,若是被谁家百姓捡去,洗干净,还能卖几个钱。

“不过是意外发现的,少爷走这一遭才是真的辛苦了。”

李彧安和承钊没有提前准备好面罩,在密林里穿梭这么久,脸上身上早就已经脏了。

“奴要停下修整一番,还请少爷稍等片刻。”

梁崇月见李彧安下马之后,用水壶里的水清洗了一下脸上的脏污,也隔着翻身下马,带着平安把露出来的皮肤上那些脏东西大致清洗了一下。

等到修整完毕,梁崇月抬眼看了眼天上挂着大太阳,他们这一行人刚从那么冷的地方出来,就在这样的太阳底下暴晒,身体肯定会有影响,更不必说她还是个病号了。

梁崇月从系统商场里买了些藿香正气水,拆了四支出来,好在包装都是符合这个时代的东西,并不奇特,她也不用费劲解释。、

梁崇月把藿香正气水递给平安一只,留下自己那份,剩下两只直接给了李彧安。

“少爷这是?”

梁崇月没有出声回应,而是当着三人的面把包装拆开后,把里面的藿香正气水喝得一滴不剩。

“预防中暑的,对身体好,你们若是不喝就还回来。”

梁崇月话还没说完,平安就学着她的样子把那褐色的药水拆开喝掉了。

平安喝完之后,咂吧了一下嘴巴,味道倒是没有他想的那么苦,果然是殿下才会有的好东西,连药都是带甜味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平安喝药的样子落入李彧安眼中,他将手中的药水分了一只给承钊,见他还在犹豫,便自行把药水拆开喝了下去。

梁崇月一直把承钊当做空气,这藿香正气水要他还回来不过是随口一说的。

她给出去的东西,宁可扔了也绝不收回来。

梁崇月翻身上马,面对这酷热的天气,只好尽量用面罩把脸罩住,能挡一点太阳是一点。

接下来的路没有密林,李彧安开始带着梁崇月翻山越岭了。

在崎岖的山路上,马儿跑不快,路上也没人,梁崇月一边吃着云苓准备的干粮一边赶路。

倒是省下了吃饭的时间。

不过这山上的风景倒是不错,上山之后承钊就驾马去了最前面,平安这才有机会跟了上来。

“平安,这山上的景色倒是不错,你说这样对比之下,本公主府上那处山景是不是可以再改善一下?”

平安顺着殿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见上面的风景怡人,要不是日头太大,倒是适合停下来赏赏景。

“少爷喜欢,奴才回去就让底下人改,定能让少爷在府上也能赏到这样美的景色。”

梁崇月没有拒绝,笑着朝平安点了点头,以示认同。

“少爷喜欢,奴那还有不少名画大家的山水画,回去后,一并送到少爷府上,还望少爷喜欢。”

“不必了,你素来喜爱收集这些,本少爷不爱夺他人所爱,你自己留着吧。”

梁崇月说完后,就继续和平安开始赏景了,这山上人不多,倒是飞禽不少,她刚才还看见了好几只红腹锦鸡,生态是真的好,要不是赶时间,真想逮两只烤着吃。

这是今日第二次被殿下拒绝,承钊都替自家主子感到不值,这公主殿下到底有哪里好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证据是主子费尽心血为公主查的,到头来还要被公主怀疑。

这一路上,承钊憋了一肚子的气,手里的鞭子在空中用力的甩了两下,发泄过后,心里头才好受了些。

李彧安就跟在承钊身后,他自然没有漏掉承钊的这副举动,低头无声的笑了笑。

他到底还是年轻,不懂这些儿女情长之事。

殿下这些年来一直如此,真正能得殿下信任之人屈指可数,她身边侍奉的太监宫女就要占掉一半。

这剩下的几个位置,自然是要靠争靠抢才能有机会在殿下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

梁崇月跟着李彧安这一路走的,太阳都快要落山了,他们还没下山。

一座山连着山,她已经深处群山之中了,就连马儿都累了,听呼吸声都能感觉它们也快要到极限了。

“少爷,等下了山,就到了。”

终于听李彧安说快要到了,梁崇月如今已经完全不信他那句无意中发现的鬼话了。

除了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群山里的百姓,寻常人若是绕进来,能绕出去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瞧李彧安和承钊对于这条路的熟悉程度,都快要堪比回家了。

不是走过几遍,根本不会这么熟悉这一切。

“本少爷还好,先生能在这样的地方找到证据,才是真的辛苦了。”

李彧安佯装听不懂殿下话里的意思,笑着回应道:

“能为少爷做事,是奴人生一大幸事,谈何辛苦。”

两人随口交谈几句后,梁崇月没有接着回应,而是一通连线通到了系统那里。

“喂,宿主你到哪啦?顺利吗?饿不饿啊?吃过饭了吗?”

梁崇月听着通话那头,系统有些黏黏糊糊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它嘴里还嚼着肉呢。

就连通话都舍不得吐出来,梁崇月等了一会儿,等听到吞咽的声音后,才开口道:

“去查一查李彧安,这小子不简单,把能查到与他有关的东西都发给我,不然路上没事干。”

说完,梁崇月就结束了通话,不然按照系统的尿性,她不挂,这通话就再也结束不了了,系统能有千百种话和她讲,有聊不完的话题和她唠。

在太阳最后的余晖也消失在了西边的山头后面,梁崇月终于走向了下坡路,这一路比上山还要不好走,坐在马上更加危险,梁崇月只能下马牵着马儿走。

好在下山快一些,等到了山脚下,在密林里刚感受过的冷意又找了上来。

梁崇月长舒一口气在手心里,搓热后取暖,眼前这山脚下的妖风越来越大,梁崇月把背上的剑背的更紧了。

“少爷,前面有一处山洞,奴说的东西就在那里面。”

梁崇月伸手挡住妖风,牵着缰绳,朝着李彧安做了个请的手势:

“先生先请。”

手势是对李彧安做的,却是承钊走在最前面破风开路。

梁崇月跟在李彧安身后,平安在最后跟着,把公主殿下和李太师两人包在中间,保护两人安全。

越往前走,梁崇月都能听到野兽的嚎叫声越来越近,马儿的状态也有些不对劲。

这些马儿都是送到专业的驯马师那训出来的,还上过马场,按理来说除开生理上对于比自己更加强悍的动物天生的畏惧,不会有这样恐惧害怕的反应才对。

“先生,等一等。”

梁崇月声音不大,却带了几分内力,就连坐在最前面的承钊也听到停了下来。

梁崇月牵着马儿,带着这三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有一块天然的大石头挡着,风小了不少。

不过来自野兽的嚎叫声还是不绝于耳,甚至梁崇月光凭耳朵听都能听出那嚎叫声越来越近了,马儿的反应也更加强烈了。

“这里不对劲,李彧安。”

梁崇月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直视李彧安,在对方与她对视的时候,她才将剩下半句话说出:

“别骗我,不然代价你付不起。”

李彧安牵着缰绳的手已经拉的发白,但在对上殿下的目光后,还是稳住身形朝着殿下郑重点头:

“少爷放心,奴此生绝不负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饶是有了李彧安的保证,梁崇月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这鬼地方就算是死了也没人知道,不必等到百年后,一会儿就会被野兽啃食干净。

梁崇月一手抓着牵马的缰绳,一手死死的握着剑柄,自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不管来者是人还是物,都别想把她留在这里。

她可是大夏国万中无二的镇国公主。

“少爷再往前走百米就到了那处地方了,咱们不能停在这里,这里风大,连火都燃不起来。”

李彧安骑着的那匹马的缰绳已经到了承钊手上,此时,他正顶着风朝着他的殿下靠近。

“那就现在走,先生你们前面带路。”

梁崇月话是这样说,带着平安与李彧安和承钊渐渐拉开了距离,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人身后。

身边的马儿的反应实在太过剧烈,梁崇月不得已从商场里买了用在动物身上,可以缓解他们激动情绪的药,洒进了她和平安的马儿嘴里。

等着药效上来的功夫,梁崇月跟在李彧安身后,慢慢离刚才躲风的大石头越来越远,再回头看,只能看见一片漆黑了。

这夜里风大,月色也被乌云遮住了,一点光亮都看不见。

好在梁崇月视力好,方能看得见脚下的路。

药效上来之后,梁崇月和平安身边的马儿果然安静了不少,哪怕不远处传来的嘶吼声再大,这两匹马都能保持镇定的跟在两人身边。

梁崇月也用一直强拉着缰绳,本就是严格训练过的马儿,平静下来后,只要轻轻带动缰绳,马儿就足够懂事的跟着人走。

梁崇月一直在释放内力,小心警惕着四周的一切。

忽然感觉到一股爆冲的气场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奔来,速度很快。

梁崇月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反应,只能将平安拉到身后,正想出声提醒李彧安,一道白色的巨大身影从一旁的草丛里窜了出来。

马儿已经完全不受控了,刀光剑影之后,梁崇月和平安手里牵着的马儿已经跑走了。

梁崇月把背后的剑拔出全都塞到了平安手上。

平安正想问殿下把保命的武器都给了自己,殿下怎么办的时候,挡住月色的乌云散了,殿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把金光乍现的长剑。

平安没有多问,殿下是万中无二的公主殿下,自是有自己的本事。

马儿跑了,梁崇月也没心情去追,李彧安还没带着她找到证据,不能就这样死了。

梁崇月抓紧手里的剑柄,借着月光看见李彧安被承钊护在身后,他们的马儿也跑没了。

“你在此地躲着,护住自己。”

说完梁崇月直接手握两把神剑朝着那巨大白虎冲了过去,趁着承钊钳制白虎,它无暇回头的时候,直接踩在石头上借力跃起,两把长剑直直的插入白虎身体。

一声痛苦的狮吼之后,梁崇月顾不上被溅了满脸的血,站在老虎的躯体上,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剑继续朝着老虎脆弱的地方刺去。

这头老虎太大,梁崇月连着刺了四剑,它都还能挣扎着反抗。

梁崇月一直在找机会,准备给这老虎来上致命一击。

古有武松打虎,今有她来杀虎。

梁崇月靠着刺入老虎身体里的长剑当做支撑,站在老虎背上,她刺的时候就是找好机会刺进去的。

刚才老虎那声惨叫,听着比先前的还要痛苦百倍,想必她是刺对了,一剑刺穿了它的肺。

平安按照殿下的吩咐躲在远处,右手中的长剑已经放下,正在用手腕上弓弩对准老虎的身体,想助殿下一臂之力。

承钊从公主殿下高高跃起的瞬间,心里一直坚持的某件事好像忽然改观了。

公主殿下将白虎钳制住,救他于虎口之下,给了他喘息之机。

承钊来不及处理手臂上的伤口,手中长剑趁着公主殿下长剑刺穿白虎躯体的瞬间,把握好时机,一剑刺进了白虎的嘴里。

长剑从白虎的下颌处穿出,迸发出腥臭的血液。

梁崇月还没来得及补下一剑,白虎就已经不行了,她站在它身上,哪怕有两把长剑贯穿身体作为支撑,白虎摇摇晃晃已经完全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

梁崇月顺势拔出长剑,在白虎倒下的前一刻,从它背上跳离。

见公主殿下无恙,平安激动的拿起殿下给的长剑就冲了上去。

“殿,不,少爷您可有伤着?”

梁崇月朝着快步跑来的平安,一把将其手上的长剑拿下,独自走向了他刚才躲着的位置。

平安瞧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看了看殿下走远的背影,冥冥之中领悟了殿下的意思,直接掉头走向了李太师。

李彧安一脸担忧看向公主殿下离开的背影,刚看了两眼,一直跟在殿下身边的平安就走了过来,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李彧安有些不满瞥向平安。

平安才不管李太师什么反应,他的主子是公主殿下,殿下是这世上最好的主子,他才不怕什么李太师,张太师的。

平安一边左摇右晃的挡住了李太师的视线,一边还不忘关心起了承钊的伤势。

“承钊兄弟你还好吧?”

不知冷的还是因为什么,平安光是瞧见承钊撕开衣袖露出的血淋淋的手臂就忍不住打了个摆子。

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被那畜生咬了?”

平安快速的从自己随身带着的药箱里掏出消炎解毒的药递到承钊手上。

“这些都是少爷给的好药,用了之后保管你这膀子能完好如初。”

承钊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自己怀中的药粉放了回去,伸手接过了平安递来的药粉。

平安一共递了三个瓷瓶过去,承钊刚拿到手上就感觉出里面有两瓶都是水。

瞧见承钊手里拿着药水却不知从何下手,平安回头看了眼殿下的方向。

确定殿下已经处理好事情,朝着他们这边走来,这才放心蹲下,帮着承钊一起处理起伤口来。

梁崇月到的时候,看见散落在地上已经空掉的药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目光对上李彧安的双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一身黑色劲装看不出身上血迹斑驳,但能闻到来自那头老虎的腥臭味道。

梁崇月还没来得及处理掉脸上的血迹,她现在手也是脏的,只会越擦越脏。

“今日之事是奴的错,这山中野兽无数,奴没有保护好少爷......”

梁崇月不想听他在这说这些没有用的话,老虎都已经死了,还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男人就是爱磨磨唧唧的。

“闭嘴,快点带路,不然本少爷就送你去山里喂老虎。”

梁崇月眼神无比严肃,看向李彧安的目光里带着淡淡杀气,听着就不像是在开玩笑。

“是,奴这就带少爷前去。”

李彧安说完后,梁崇月低头看了看还蹲在地上的两个人,平安已经把地上散落的药瓶给捡起来揣进药箱里了。

承钊受伤的手臂也已经包扎好了,两人几乎是同时从地上起来,梁崇月已经将目光转到了李彧安的身上,身旁传来一声听着有点别扭的感谢声:

“多谢少爷的药。”

比起李彧安,梁崇月对他这个有点本事的护卫更感兴趣一点。

她喜欢忠心的人,就像是赤嵘、井随泱他们一样,只是可惜承钊眼光一般,跟了李彧安了。

梁崇月也只是想了想,并没有挖墙角的打算,朝着承钊挥挥手就当是知道了。

“走吧,一会儿这头老虎的血腥味该把别的野兽吸引来了。”

没了马儿,梁崇月一行人只能腿走,这山脚下的野草长得快要赶上人高了。

这里面要是埋伏个人,突然跳出来,直接把人给杀了估计都没人知道。

梁崇月探了一遍,好在没有人埋伏在此,不然她一定先把李彧安给杀了祭天。

小心穿过比人还要高的草丛,梁崇月已经隐约能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山洞了。

不过里面黑漆漆的,看着就不像是没有野兽生活的样子。

“少爷,就是那里了。”

梁崇月顺着李彧安手指的方向,果真是她刚看见的山洞口的位置。

“先生要不先进去探探路?”

梁崇月用内力先探了一遍,里面没什么吓人的东西,但是一些小动物还是有点,不过至于多小,她就不清楚了。

毕竟她的内力也不是红外线扫描器,无法精确定位到这些动物的波动。

承钊听了殿下的话,还不等自己主子做出反应,就已经迈步朝着里面走去了。

李彧安没有出声制止,他的人,梁崇月自然也管不着。

唯有平安跟在殿下身后,瞧着承钊渐渐走进黑暗里,慢慢消失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同情的情绪。

都是给人当奴才的,要是殿下,肯定会给他好多防身的宝贝,再让他进去。

想起承钊手臂上的伤势,那血要不是有殿下的救命药,那血都止不住,更别提包扎了。

这野外长大的野兽,最熟悉的就是血液的味道,让承钊进去,里面要是有什么危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动物,承钊估计连跑都难跑。

李彧安站在原地等承钊出来,梁崇月感觉到身后的平安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一转头看见他看向那山洞口时露出的表情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着什么。

“放心,那里面没什么凶猛的野兽了。”

梁崇月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估计也就剩下些有毒的毒蛇、蝎子之类的,他要是当心些,应该问题不大。”

平安的右脸听了殿下的话,抽了抽,更加可怜承钊了。

梁崇月站在距离山洞二十米远的地方,确实是个安全距离,要是里面冲出什么危险的动物吗,她也能有二十的距离逃命。

但要不是今晚的月亮出来了,二十米的距离,她连山洞口的位置都看不清。

梁崇月抬脚朝着山洞口走去:

“少爷,前面危险。”

李彧安的声音连同他的手一起拦在了梁崇月面前。

梁崇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确实长得不错,在月色下,大家都这么狼狈了,他还能看得过去,是有点子实力在的。

“无事,放手。”

梁崇月说完,李彧安还是不为所动的把手横在她面前,一副为了她好,绝不退让的架势。

梁崇月直接一手刀劈在了李彧安的手上,听到他发出痛苦的闷哼,梁崇月这才盯着他的眼睛,悠悠开口道:

“李先生,要是承钊死在山洞里了,本少爷可没有保护你的责任。”

梁崇月说完,就不管李彧安是什么反应,抬脚朝着山洞口走去。

才走到山洞口的位置,梁崇月就在空气里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但不是承钊留下的。

平安准备的那些药,一定是从翊坤宫里拿的。

翊坤宫里的药都是她改良过的,里面添加了母后后院里的花粉,这些血腥味里却没有丝毫花香味。

梁崇月忽然转头,正好迎上一阵大风,大风吹起灰尘,将她迷得睁不开眼,等到大风过去,梁崇月才将挡风的手放下。

“这风是往里吹的,可这风刚过,血腥味就卷土重来了,这里面应该死了不少吧?”

不然绝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梁崇月笃定的语气,自顾自的说着,看向黑漆漆的山洞口目光里带着审视和抉择。

“平安,我们走。”

被公主殿下点到名字,平安调整好背上背着的剑箱,跟在殿下身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腥臭恐怖的山洞里走去,没有丝毫犹豫。

李彧安被两人甩在身后,望向殿下决绝的背影,一只手托着被殿下打伤的手臂,眉头微皱,刚想开口再劝。

忽然一阵冷风吹进了嘴里,呛得他没忍住咳嗽起来。

直到咳得嗓子都疼了,他才缓了过来,他已经能感觉自己眼睛都咳红了,低头就看见自己刚才吐出的水在月色下呈现出隐约的红色。

李彧安从怀中拿出帕子,把嘴角咳出的血擦了去,颤抖着手掏出药丸送入口中。

药吃下去了,他身体的不适这才稍微好转了些,瞧见殿下已经进去,也顾不到那么多了,也跟着走了进去。

刚走到山洞口,李彧安就看见手持夜明珠的公主殿下站在距离洞口不远处的地方等着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山洞里黑的厉害,就连梁崇月都看不清眼前的路。

梁崇月站在山洞口的位置,等着李彧安进来后,侧目借着洞口仅剩的月光扫了他一眼。

一眼就看见了李彧安嘴角渗出的血迹还没擦干净,想起他刚才在外面的咳嗽声,梁崇月有点怀疑这男人的肺痨是不是真的好了。

梁崇月把剑箱拿下,从里面拿出火折子,山洞里能挡风,借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梁崇月在地上捡了几根树枝,把箱子里的火把头安了上去。

这火把头是浸过油的,能烧的时间更长些。

不知里面情况如何,梁崇月一连点了两个火把头,又在商城里买了新的填补进去。

有了两根火把,在这漆黑的山洞里,梁崇月已经可以大概看清远方的事物了。

梁崇月分了一个火把给平安,至于李彧安,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了。

山洞里的一切他应该更有准备才是,若是没有,也怪不得旁人。

李彧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了殿下,有没有火把对他而言算不得事。

“注意脚下,我们也进去吧。”

梁崇月把火把微微前倾,看到了这山洞口里面的各种动物骨架,上面还有老鼠在啃食着。

这老鼠在野外吃肉吃多了,眼睛都发绿,瞧着人瘆得慌。

火把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梁崇月把剑箱里的剑分了,给了平安一把,她一把,至李彧安这个弱鸡,给了他剑也没用。

平安拿着殿下给的剑跟在殿下身后,一路小心谨慎的护着殿下,至于李太师,若不是他,殿下也不会来这么吓人的地方,刚才那头猛虎若不是殿下出手,怕是李太师已经葬身虎口了。

有了火光照耀,梁崇月带着人一路往山洞深处走去,这一路上她看见了不少骷髅头,和残肢断臂,她仔细点了一下,竟然没有一具尸体的四肢是齐全的。

大都是少了一条腿的,而且梁崇月留意到这些尸体全都是女人和孩子的,难得能看见一个男人的尸体。

看大小,也是个尚未成年的男孩的。

李彧安走在最后面,瞧着殿下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顺着殿下的目光看向这些尸体,出声讲解道:

“山中也有村落,这里是他们用来祭奠山神的地方,所以这里面大都是孩子和女人的尸体。”

梁崇月直视前方的眼神不善,她最憎恶这样的陋习,要是求神有用,这天底下岂会死这么多人。

“所以他们都没有腿,是怕他们跑出去吧。”

梁崇月蹲下身体,把躺在中间的一条腿骨拿起,放回了它主人的身边。

李彧安不知该怎么接殿下的话,只能跟在殿下身后,安静的往前走。

这一路上遇到的骨头,只要不是已经断的捡不起来,梁崇月都将其捡起放到了两边。

这一路上除了老鼠、蝙蝠,见到最多的就是堆积如山的白骨。

有些骨头已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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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走在这些白骨铺出的路上,心中已经将她继位之后禁止用人祭奠的诏书在脑中里过了几十遍。

这条道梁崇月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却怎么也走不到山洞的最里面。

“少爷,咱们好像又绕回来了。”

平安眼尖的看见一旁的尸体上还有殿下刚放上去的腿骨,若不是殿下心善,怕是再走上几遍,也发觉不了,这条道他们已经走过一遍了。

梁崇月低头看向身边的白骨,再抬头看向远处无尽的黑暗,抓着火把的手慢慢攥紧。

“先生你该认得路的。”

公主殿下的声音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李彧安这一路上没少跟着殿下一起把路上的白骨放到两旁,瞧见自己刚放好的白骨,李彧安眉头微皱,心里也跟着多了几分不安。

“少爷,奴从前来时都是白日,这还是第一次夜晚进洞,从前并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梁崇月原本也没对李彧安抱太大的期望,这山洞情况复杂。

古人迷信,就算是祭奠,在选址上也会有讲究。

这山洞里肯定有古怪。

“少爷在此等候,奴去前面探路。”

说着,李彧安就已经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慢着。”

梁崇月手持火把回头,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张美到惨绝人寰的绝世容颜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此事是奴没有提前探查好情况,少爷在此等候,奴一定找出另一条路来。”

梁崇月没有出言打击李彧安的决定,此时她也确实需要一个人去冒险探路。

“不急,你先过来,本少爷有东西给你。”

李彧安朝着殿下走近,平安被迫往边上靠,给李太师让位置,但抓着长剑的手却握的紧紧的,时刻准备着,一旦李太师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就直接砍死。

等李彧安站到跟前的时候,梁崇月把手里的火把和长剑全都塞到了他的手上。

“少爷没了这长剑,若是碰到......”

李彧安话还没说完,就被梁崇月出声止住了。

“把嘴巴看住了,本少爷没了这长剑也能杀你十个,晦气的话少说。”

“是。”

见李彧安学乖了,梁崇月借着从剑箱里掏东西的动作,从商城里买了一根带定位的绳子。

绳子的一头绑在了李彧安的腰上,她连着打了好几个死结,想解是解不开的,除非用剑斩断。

不过在斩断的瞬间,就会将位置传到她的面板上。

梁崇月将绳子的另一头抓在手上,朝着李彧安开口道:

“如今保命的东西都给你了,别让本少爷失望。”

李彧安感受着腰间的束缚,丝毫不觉得任何不悦,要不是两只手上都有东西,他都想把这结打得再死一点。

好让殿下一直拴着他才好。

“少爷放心,奴一定不叫少爷失望。”

梁崇月站在原地,目送着李彧安离开。

李彧安不是傻子,只要他不是骗子,就一定能找到另一条道。

“少爷,要不奴才帮您牵着绳子的另一头?”

平安瞧见殿下把绳子的另一头还放在箱子里,有些担心李太师跑了,殿下都不知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无碍,他跑不掉。”

这绳子明面上是装在剑箱里的,实际上是从她背包里出去的,只要绳子不断,李彧安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她也能把他抓回来。

感受着绳子被扯出的越来越长,梁崇月站在火把下的眼神晦暗不明。

山洞里的小道崎岖难走,更不必说这两旁还摆满了森森白骨,一不留神就可能被白骨绊倒,若是撞到了哪里,爬不起来了,不出一个时辰,躯体就会被周围的老鼠啃食干净。

李彧安在回头看不到殿下的身影后,小心翼翼的走在着山道里,生怕不长眼的老鼠把殿下用来绑他的绳子给咬坏了。

梁崇月安静的等待着,面板已经掉出来了,李彧安走过的路在面板上显示的一清二楚。

梁崇月通过他走的路仔细描绘出来,这才发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旁边,还有一处洞口,她习惯性的向右走,倒是错过了那个洞口。

梁崇月一边观察着面板上的动静,一边留意着剑箱里绳子出去了多少,把李彧安的动向完全掌握在手中。

等到李彧安的定位在原地持续了近一分钟没再动过,梁崇月低头看了眼剑箱里的绳子没有任何异样,看来绳子并不是被割断的。

“平安,我们走。”

梁崇月直接背起剑箱,一路收着绳子,一路朝着李彧安所在的位置走去。

平安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长剑,在这除了走路的声音就只能听见老鼠啃骨头的声音。

梁崇月一路收着绳子,面板上李彧安还停留在刚才的位置上,一动不动,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从前一直觉得李彧安是个只会读书的呆子,可这个呆子对大夏有用,少了他,大夏的文坛一时间没人能顶上他的位置。

最年轻的文坛巨匠也不是开玩笑的。

梁崇月脚下步子加快了些,不免有些急迫。

还没等走到李彧安所在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梁崇月就听到了呼救的声音。

李彧安真是个呆子,喊的声音这么大,她若是没有这宝贝绳子,先引来的是人还是鬼都不一定。

梁崇月低声唾骂了一句:

“傻逼。”

梁崇月直接通过背包快速的将绳子往回收,自己则带着平安朝着李彧安的位置小跑过去。

等到了地方,倒在地上的火把,因为浸过油,还在燃烧着。

李彧安正在努力的用长剑驱赶着想要靠近承钊的老鼠。

“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梁崇月朝着那群不死心的老鼠洒下了对于它们而言致命的药粉,几乎是瞬间,那群老鼠就一哄而散,跑得慢的直接交代在了这里。

解决完老鼠,梁崇月从剑箱里掏出夜明珠,靠近承钊的位置。

承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有被老鼠啃食过的痕迹。

梁崇月直接拿出酒精照着承钊的伤处就洒了下去,一时间在光线暗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山洞里,只能听到承钊强忍痛苦的低吼声。

“你很勇敢,再坚持一会儿,这些是给你伤口消毒的。”

一瓶酒精洒下去还不够,梁崇月一连用了三瓶才将他暴露在外的皮肤上的伤口全部冲洗干净。

倒地的火把被平安拿起,长剑被他夹在腋下,为了不引起大火,他只能离殿下远一些。

承钊已经被李彧安扶起,虚弱的靠在石壁上。

梁崇月随意的把手上沾到的酒精擦在身上,捧着夜明珠扒开他的眼皮,看见他双眼无神,好在还能聚焦。

梁崇月从商城里买了几针肾上腺素,在李彧安看不见的背后,给他扎了一针。

承钊脸上已经被老鼠啃咬的面目全非了,全是血污,若不是这身衣服,她险些认不出他来。

一针肾上腺素的效果很好,梁崇月在给承钊处理脸上的伤口的时候,能感觉到他脸上的皮肤在慢慢绷紧。

手下的皮肤也在慢慢回温了,想必是肾上腺素起了作用,开始兴奋起来了。

“承钊,听到就回话,承钊。”

梁崇月一边为他处理起伤口,一边朝着李彧安出声道:

“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直到他有反应。”

李彧安从前就知道殿下好学,什么都有涉及,如今看殿下这样熟练的处理伤口,他还没回应,脊背已经按照殿下的吩咐,弯腰低头朝着承钊贴近。

到底是上辈子练过,梁崇月快速的处理好承钊脸上的伤口,开始转战其他地方。

“平安靠近些,当心别被这山洞里的怪物给抓走了。”

梁崇月在给承钊处理伤口的时候就发觉有些不对劲,其中有好几处伤口绝不是老鼠能留下的。

其中有一处极为明显的牙印在承钊的后脖颈处,牙印粗大,却整齐,瞧着像是人的。

可谁能把承钊这个极厉害的高手伤成这样,梁崇月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这山洞里还真有什么古怪不成。

平安听了殿下的话,也不敢再站远了,好在殿下刚洒的那些酒味都散得七七八八了,现在他拿着火把靠近,应该不会有什么。

平安手举两个火把朝着殿下的方向靠近,刚走出一步,就感觉背后有一股巨大的凉意,一双诡异的眼睛好像在盯着他。

梁崇月从进山开始,就一直在释放内力,几乎是瞬间,她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对劲的波动。

没有内力,甚至够不上是什么巨兽,但她能感知到有一种物体在以一种很快的速度在朝着他们靠近。

梁崇月直接扔下了手里带血的棉球,从背包里掏出手枪拿在手上。

承钊坐着的位置是个死角,两边都有石壁,她只要往前一步,双手持枪,就能直接挡在他们两面前。

“桀桀桀桀桀桀......”

诡异的笑声从近处传来,那物体运动的太快,梁崇月一时间都无法探查到他的准确位置。

这山洞里太过空旷,一声笑能回响个七八遍。

笑声每回响一次,梁崇月就在心里骂上李彧安这个蠢猪一次。

“啊!鬼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平安的惨叫声回响在这个闭塞的地方,火把的火光照出一张可怖至极的人脸,就连看淡生死,见惯了人间丑恶的梁崇月都被那怪物的样子给惊到了。

趁着火把能照到它的样子,梁崇月直接一枪打了出去,她没有专门练过枪,但在她出手的时候,她同时听到了平安手腕上扣动弓弩的声音。

狭小的山洞通道里,因为她那一枪带出的火花短暂的照亮了片刻。

梁崇月在看清那怪物的位置后,又跟着连开了两枪。

到底是自制的枪支,很多地方还是不足,梁崇月右手的手枪才开了两发,就已经发烫严重,虎口处的位置已经被烫伤了。

才过了没多久,她就闻到了皮肉烫焦的味道。

好在这几枪没有白开,平安痛苦的呼喊声消失之后,还趁机从怪物手中逃了出来。

梁崇月将人护在身后,发烫严重的那把手枪被她收回了背包里,枪口发出的火光之下,除了那怪物的惨叫声,梁崇月还听到了来自野兽的嘶吼声,是从背后传来的。

梁崇月立刻反应过来,类似于刚才受伤的怪物在这个山洞里还不止一个。

梁崇月眉头紧锁,这下麻烦了。

听到同伴的声音,刚才中枪的怪物没有了要逃走的意思。

火把掉在地上,好在是浸过油的,还在燃烧。

梁崇月从背包里掏出神剑,一手执枪,一手拿剑,还不忘顺手塞了一颗解毒的丹药到平安嘴里。

平安感觉到自己嘴里被塞了东西,站在他面前的只有殿下,那东西肯定是殿下塞的。

但殿下什么都没说,他三两下把那东西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李彧安,想带着承钊活着出去,就把剑拿起来。”

云苓准备的两把剑也是不俗,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着银光。

李彧安听了殿下的话,立马将殿下的剑捡起。

梁崇月靠着内力,已经察觉到了那从身后来的怪物走到哪了。

拿着枪的手,直接抓着李彧安换了个位置。

“京中君子皆学过六艺,这个已经被我打的半残了,就交给你和平安了,本少爷来解决那个新来的。”

说完,梁崇月也不管李彧安是什么反应,人在将死的时候,一定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梁崇月朝着那怪物的大致位置开了一枪,冲天的火光将狭窄的通道照亮了一瞬。

不过并没有听到怪物的惨叫声。

梁崇月无奈只能从商城里买来照明弹,直接发射,如今能活着出去比什么都强。

至于会不会暴露,梁崇月根本没想这么多,大不了就直接给李彧安弄死算了。

随着照明弹的上升,原本就闭塞的通道里燃起一股呛鼻的白烟,白烟过后,那两个怪物的真身暴露在光亮下。

梁崇月这才看清是两个猿人,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这山洞里用来祭奠的人,这两只猿人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被她打中三枪的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个眼睛绿色中带着淡淡的红,而她对上的那个双眼已经全红了,嘴角还带着血,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疯狂的痴迷。

看样子这个就是那个伤了承钊的怪物。

梁崇月拿着枪的手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个猿人想必是这些年来没碰过什么硬骨头,对上她还在慢悠悠的打量。

好机会。

梁崇月直接一枪朝着他的脑袋打去,却没想到那猿人的脑子硬得很,她一颗枪子打出去,竟然没伤到它。

“吼------啊啊啊啊啊啊.....”

猿人被激怒,咆哮着冲着梁崇月冲了过来,梁崇月强忍着枪支带来的灼烧感,把剩下的子弹全都打了出去。

她的每一发子弹上面都裹了致命的毒药,只要能把它打伤,就算是奥特曼来了,死也只是时间问题。

猿人的速度太快,为了能打中它最脆弱的地方,梁崇月只能站在原地迎接他的攻击。

成败在此一举,梁崇月剩下的子弹全都是朝着猿人最脆弱的地方打的。

其中一枚子弹打到了猿人的眼睛,腥臭的鲜血瞬间喷涌了出来,猿人吃痛捂着眼睛,行动的方向也偏移了原本的方向。

直直的朝着通道的石壁上撞了过去,梁崇月看准时机,直接把手里的神剑插在了石壁上的凹槽处。

几乎是瞬间,梁崇月刚把神剑插好,猿人就撞了上去。

神剑的威力绝不是它一个靠吃人肉变异的怪物可以抵抗的。

若不是梁崇月伸手阻挡及时,那猿人喷出的血液就直接喷了她满身。

照明弹的效果虽不是转瞬即逝,但也到了失效的尽头。。

趁着通道里再次黑下来,梁崇月掏出另一把神剑,记住了猿人的位置,直接把它头给砍了下来。

拿着那猿人的头,梁崇月把卡在石槽里的神剑取下,来不及处理干净,平安和李彧安还在苦战。

火把应该是被血溅到了,火光淡了不少。

梁崇月一手拎着猿人的头,一手拖着那把长剑,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杀神,全身浴血,走向还在殊死反抗的猿人。

猿人也不是傻子,平安和李彧安谁强谁弱,它还是能分辨的出的。

平安哪怕受了伤,到底也是专门练过的,这些年来她也没少带着平安一起练。

在那猿人已经吃人吃红眼了,平安和李彧安忙着对付它可能没看见,但它绝不可能没看见自己同类已经被她砍下脑袋的场面的。

梁崇月现在全靠火把带来的最后一点光亮,看清猿人那猩红的双眼。

算算时间,她之前打伤猿人,带进去的毒药应该已经开始发作了。

梁崇月趁着猿人咆哮的时候,把手里的猴头直接扔到它怀里,打断它的施法。

随后梁崇月就听到了一阵凄惨的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猿人死了亲娘了。

梁崇月丝毫没给猿人感伤的时间,一把拉开李彧安,直接双手执剑朝着猿人砍了过去。

向家的大刀她虽然不曾专门练过,可她身上有一半向家的血脉,两柄神剑,直接朝着猿人的死穴劈去,比大刀耍得还要利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神剑本身就自带光芒,虽然被猿人恶臭的血液遮住,但还是难掩其锋芒。

在最后一点微弱的火光熄灭时,梁崇月剑起头落,一剑斩下了那猿人的脑袋。

几乎同时,他们所处的通道里就陷入了漆黑的寂静中。

“少爷,少爷。”

有了先前的教训,平安不敢大声呼喊殿下,只敢压低声音小声呼唤着殿下。

他看着殿下一跃而起,手中两把隐约闪着金光的长剑劈向了猿人,下一瞬,通道里就黑了。

他心中无比希望是殿下赢了,殿下战胜了那个怪物,可还是忍不住惶恐,若是殿下受伤又该怎么办。

他越想越害怕,险些拿不出手里的剑。

李彧安心中也不甚担忧,但平安已经在喊,他怕自己再出声将怪物引来,只能强忍下不安的情绪,慢慢向前探去。

梁崇月刚在黑暗里把那两把剑弄干净收回了背包里,还没摸出火折子,一双手就从黑暗里伸了过来。

梁崇月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哪里来的神经病,想谋害本公主。

嘭得一声,随后梁崇月就听到了李彧安发出的闷哼声。

他还算是个男人,她刚才打上头了,那一脚用了十乘十的力,估摸着他肋骨都得断上三根。

梁崇月佯装方才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从背包里拿出火折子,把地上的火把捡起来,试着点了点,发现还能点燃。

能用就不浪费,梁崇月把那两根火把点燃,一根递到了平安手上,一根给了李彧安,自己则从剑箱里取了根新的点上。

沾了血的火把点燃有股不好闻的味道,她才不要委屈了自己。

三根火把这闭塞的通道照亮,梁崇月借着火光给平安处理好脖子上的伤口了,好在只是被抓出来的,不是那猿人咬出来的。

只要用碘伏处理一下就好用,不必要上酒精。

等把平安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后,李彧安夜自己靠着石壁撑起了身体站了起来。

梁崇月抬眼看向还在抽泣的李彧安,把手上的火把递到了平安手上。

直接上手摸了摸李彧安身上的骨头,还好只是断了两根,不碍事,还能走。

梁崇月确定好之后,随手捡了两根还算坚固的白骨,用绳子给他固定了一下,就不再管他了。

这个呆子运气还不错,只断了两根,还能自理。

梁崇月忙活完李彧安,把平安手上的火把拿回来,看了眼前方漆黑的通道。

“先生还能找到那地方吗?”

李彧安腰身被殿下捆住,脑子还停留在殿下方才放下男女大防为他检查身体的时候。

忽然听到殿下的声音,他还未听清什么,身上还疼,脑子也跟着转不起来了,下意识的朝着殿下点头。

梁崇月看向那远处的漆黑,眼中是无尽的坚定。

梁崇月把刚才捆住李彧安身上的绳子拆下,把承钊绑在了平安背上。

承钊的伤实在太重了,哪怕她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己在最早的时候为她用了最好的药,承钊还是发热了。

估计是伤口发炎了。

“少爷,承钊身上好烫啊。”

平安对于背着承钊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和承钊都是奴才,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的主子是公主殿下,而承钊的主子是李太师。

他的主子忧国忧民,天下苍生不仅是大夏的百姓,还是殿下的百姓。

今日哪怕是个无用之人躺在这里,只要是大夏的百姓,殿下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他身上有伤口发炎了,估计在衣服下面的位置,现在看不到,无事,本少爷已经给他喂了药,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梁崇月还是很相信系统商城里的药品的,那是绝对的厉害,就连她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的药品也无法与之相比。

她那三瓶酒精也不是白洒的,承钊被衣服包裹住的地方她也洒了酒精,能做到暂时性的消毒。

但若是不把他身上衣服脱下来,再全身消毒一遍,这些被包裹在衣服下面的伤口也好不了。

“如今外头不见得能比这里面安全,要是本少爷没有赌错,这山洞里应该只有这两头怪物。”

梁崇月话是这样说,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把那两个猿人的脑袋捡了起来,别在了腰带上。

虽然臭了点,但威慑力十足。

要是再碰到不长眼的,先把它们唬住也不错。

平安从来都是殿下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哪怕是现在就为了殿下去死,他也愿意。

此生能跟着殿下已经是他三生有幸,方才那怪物从他身后过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两根火把,除了看清那怪物的长相外,还看见了殿下担心、生气、发怒的模样。

他敢打包票,在京城里再无人能比殿下这样的主子好了。

换做别人家的贵人,怕是早就让奴才们拖住怪物,自己跑了。

平安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紧了紧背上的绳子,确保捆结实了后,朝着殿下咧嘴一笑:

“少爷,奴才保证承钊掉不下来。”

平安脸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咧嘴一笑,梁崇月眉头微皱,都担心他一不小心把那怪物的血给吃了下去。

“别笑了,出去之后再乐。”

平安立马收敛了笑意,背着承钊站到了殿下身后的位置。

梁崇月的目光则是落在了李彧安的身上:

“既然先生现在能找到了,那我们就继续出发吧。”

梁崇月把剑箱背在了身上,朝着李彧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彧安走在最前面带路,犹豫了片刻还是觉得开口向殿下解释道:

“奴从前来时并未遇到那两个怪物,奴和承钊来过此地两次,是确认之后才将此事告知少爷的,绝没有欺瞒少爷之心。”

梁崇月嫌他话多,还嫌他走的慢,直接用剑横在他脖子上催促道:

“先生不必向本少爷解释这些,等看到了证据,本少爷自然会有所判断,先生还是走快些的好,本少爷等得,承钊不见得能等得。”

平安背着承钊走在最后,听到殿下这话,真想直接开口提醒一下李太师,承钊身上已经烫的像个火炉了,他还是快走的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彧安接下来想说的话,被梁崇月一个眼神打住,低头默默朝着前头走去。

梁崇月借着火把带来的光亮,打量起了,这个之前没来过的通道。

通道两边还能看见血淋淋的手印,想必死者死前一定痛苦万分。

这一路的血手印一直通向黑暗的远方,瞧着比起刚才走的那条道还要吓人些。

在走过一条骇人的洞道后,前面的地方忽然大了起来,不过血腥味也更加重了。

梁崇月的鼻子本来就比旁人要灵敏的多,这股令人作呕的恶心味道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直往她鼻子里钻。

熏得她脑子昏沉,直想吐。

梁崇月右手撑在石壁上,一把扯下剑箱上挂着的水壶打开冲着自己的脸就泼了上去。

冰冷的水泼到脸上,梁崇月才感觉脑子清醒了一点,一回头,不只是她,就连平安脚下虚浮,一副快要站不住的样子。

梁崇月把水壶里的水泼到了他脸上。

平安从洞道里出来后,一踏入这里,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累的不行,像是身上压了一座大山,马上就要将她压倒了。

忽然天降甘霖,将他从混沌里拉了出来。

平安脑袋刚清醒,一睁眼,就对上了殿下严肃的双眼,立马站的端正,思考自己方才是不是犯错误了。

梁崇月买了鼻塞,可以自动过滤这股恶臭的味道,直接塞入了平安的鼻子里,至于李彧安,梁崇月朝着他手里塞了一个水壶后,就没再管他。

“这味道是发酵过的尸臭,扛不住了,就用水浇自己,水用完了,本少爷这里还有。”

平安在殿下往自己鼻子里塞了个东西之后,再闻到的就只剩下淡淡的花香了,恍惚间,他像是从这个鬼地方又回到了皇后娘娘的后院,小狗还在里面扑蝴蝶。

“少爷......”

李彧安手里拿着水壶,还想再说什么,梁崇月直接摆手:

“本少爷说了,是非对错,本少爷自会分辨,先生还是别耽误时间了,我们走吧。”

对于李彧安刚才的表情,梁崇月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定然是此事与他无关,他依旧是不知情的。

梁崇月对他知不知情不在意,自从幼时与李彧安分别之后,她长久的没有李彧安的消息,还以为他已经死在了求医的路上。

他永远都是这样的性子,一直也不讨她喜欢。

山洞大起来之后,这三根小小的火把就不够看了,不断有声影从他们头顶上掠过,应该是蝙蝠之类的动物。

这一路上梁崇月看到了不少动物的尸体,刚才她杀了的那头白虎在这堆尸骨里算不得什么,她在这看见了更大的。

看来那两个猿人不仅吃了人,在没人吃的时候,也会出去捕杀山里的动物。

“少爷,那东西就在前面了,奴之前不知这山洞里有怪物,不知道那东西有没有被猿人摧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崇月的目光顺着李彧安手指的方向看去,隐约在这漆黑的山洞里看见了难得一见的光亮。

皎洁的月光顺着山洞上的缝隙洒落,像是在照耀着什么。

“走吧,希望先生不要让我失望。”

依旧是李彧安走在最前面,梁崇月跟在她身后,平安背着承钊走在两人身后。

被月光照耀的地方在一个石头垒起的矮坡上,梁崇月走近了几步就看见了七八个尸体摊在上面。

梁崇月站在原地,不再朝前走去,她已经看出这些尸体身上穿着的正是大夏士兵的军装,最上面的那个士兵的肩头还别着向家的军徽。

李彧安并未察觉到殿下停下脚步,直到一把泛着金光的长剑横在他脖子上,他这才猛然停下脚步。

“少爷,奴从不曾骗过您,那证据真的就在那矮坡上。”

矮坡不高,只到人腰的位置,平安跟在殿下身后,自然也看见了在月光照耀下被鲜血浸透的军装上明显的向家军徽。

平安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里不仅有恶臭,还暗含着杀气,自觉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免得殿下动手还要顾及会不会误伤了他。

“李彧安,你可知这些人身上穿着的是什么衣服?”

向家军徽在大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梁崇月不相信他不知道。

只要他现在敢说一个不字,梁崇月都会直接劈了他。

李彧安感受着抵在脖子上那把利刃带来的寒气,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上面还有浓浓的血腥味,是刚才那两个怪物的。

“殿下,臣知道那是向家的军徽,大夏谁能不认得那枚耀眼的军徽。”

梁崇月横在他脖子上的神剑随着她的走动移开了半分,却更贴他的后颈了。

“自从北境的人劫走废后,连带发现了礼亲王养在山里的私兵之后,礼亲王派人在霸州秘密赶工了几万件的大夏军装,上面还有向家的军徽。”

霸州

梁崇月要是没有记错,霸州可是大哥的封地,霸州这个名字还是大哥过生时醉酒换的。

那日渣爹虽然觉着这名字不雅,但瞧见大哥醉得像摊烂泥一样,要五六个太监一起抬着走,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臣知道霸州是舒亲王殿下的封地,所以在查封了一批带着向家军徽的军装后就一直在调查此事。”

“继续,说下去。”

李彧安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利刃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想必现在他流出的血已经和那两个怪物留在剑上的血混在一起了。

李彧安把手中水壶打开,朝着自己的脸就泼了上去,冰冷的水泼到脸上,快被尸臭味熏晕的脑袋缓过来几分。

因为他这一动作,横在脖子上的神剑不可避免的划伤了他的脖子,但梁崇月丝毫没有收手的想法。

二哥不是个好东西,但大哥应该不能算是大傻子,他只是不太聪明。

“几万件军装,大夏的军装制作并不容易,在关节处还有护甲,本公主瞧着这上面的的军装造得像真的一样,二哥哪来的钱?”

渣爹的孩子多了之后,也不像之前那样,哪怕不受宠的嫔妃生下的皇嗣,宫里也无人敢怠慢。

现在宫里的孩子多的,昭阳殿都住不下了,不受宠的嫔妃就算是生下了孩子,也难能母凭子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巧的就是二哥获封的时候,正逢渣爹皇嗣充盈的时候,二哥的生母不过是一个宫女,是渣爹酒后乱性,这才有了二哥。

也是因为一个宫女不引人注目,二哥这才能平安出生。

内务府的太监们最会捧高踩低,宫里一下子多了不少的皇子公主。

渣爹不将二哥放在心上,那些奴才就更不会重视二哥。

他的封地和册封礼都是面上光鲜,实则都是内务府里压着的大哥册封的时候用过的老料子,唯一一件新鲜物还是母后给他添的。

也就一个封号还算好听。

李彧安走在最前面,借着他手中火把的光和月光,梁崇月已经看清那些尸体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材质,确实与大夏士兵们平日里所穿的军装无二。

梁崇月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枚军徽上,眼底的浮现出淡淡的杀意,周身的气场都发生了改变。

“殿下若是还不相信,可以先将这剑放下,等臣去将那证据翻出给您看。”

梁崇月如今也不怕他再生事,思索了片刻他的话后,缓缓将手中神剑移开了他的脖子。

李彧安感觉到一直压迫在他脖子上的利刃消失了,背对着殿下,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从袖口里拿出面罩把下半张脸围住,仿佛这样,那股刺鼻的味道就能缓解。

梁崇月站在他的不远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后,把水壶打开,朝着自己的头就淋了下去。

她给的水壶里装着的是冰过的水,这样一淋怕是脑子彻底清醒了。

李彧安回头望了一眼被平安背在背上,生死不明的承钊,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转头朝着那矮坡走了过去。

神剑太长,梁崇月将神剑立于地面,双手撑在神剑的剑柄上,等着看李彧安能给她拿出什么证据来。

李彧安走向矮坡的步伐坚定,或许是闻多了,他已经有些习惯这令人作呕的恶臭。

上了矮坡之后,他将火把插在了石缝里,直接上手从最上面的那具尸体开始翻找起来。

梁崇月就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慢慢与她在梦魇里,在尸山血雨里刨尸的场景融合。

李彧安显然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下手一点都不利索,他那弱不禁风的身体,险些被滚落下来的尸体砸到。

矮坡虽然矮,但上面的尸体还不少,梁崇月并没有想要上手帮忙的意思。

这些尸体不知道在这里放了多久了,上面应该会有尸体腐化孕育出的病毒,梁崇月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站到平安身边,上手摸了摸承钊滚烫的额头,拿了颗退烧药给他喂了下去,就当是补偿李彧安独自刨尸了。

李彧安在这刨尸的时候,梁崇月上前把自己的火把也插到了矮坡上的石缝里,在李彧安不解的眼神里,慢慢朝着后面退去,独自站在那一片漆黑之中。

梁崇月确保自己周围没有光亮,买了个夜视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把脸上的血擦干净后,戴上打开仔细打量起了这一处山洞。

她身体吸收了那块火玉之后,就开始一直做噩梦,刚从宫里出来,李彧安就找上门来了,跟着他来了这个全是尸体的地方。

还杀了两个怪物,李彧安现在当着她的面在这刨尸,梁崇月总觉得这一切都透露着诡异的氛围。

世间难道真的有这么凑巧的时候?

梁崇月不相信,开始用红外夜视仪打量起这山洞里的一切。

一抬头她就看见了山洞顶上无数的小红点,应该全都是蝙蝠之类的野兽,梁崇月这一次主要是看这山洞里的布局。

她从前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古人流传下来的风水之说还是有些说法的。

她虽然不懂,但她有百宝库系统在,梁崇月一边打量,一边把这里的布局扫描下来拍给了系统。

系统商城出品的东西就是好用,不仅可以扫到她肉眼看到的事物,还能直接把这山洞里的所有洞道布局通过她不懂的技术也展现在她眼前。

等这一切都扫描完毕,梁崇月摘了红外夜视仪,这些东西很快就会传到她的面板上,到时候就能直接用面板看了。

梁崇月把东西收入系统商城背包后,从黑暗里走了出来,走到了平安身边。

宛如刚才她消失在黑夜里一事并未发生过,梁崇月伸手测了一下平安的体温。

好在他伤得不重,消毒处理了之后,并未发热。

梁崇月测完平安就将手移到了承钊额头,温度还没下来。

梁崇月收回手,可能是她有点心急了,系统商城里的东西再好,也不能这么快就见效。

承钊身上还有没有处理过的伤口,发热是正常的。

“殿下,臣找到了。”

李彧安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梁崇月顺着他发出的声音,抬眼朝着矮坡看去。

李彧安站在两个火把中间,全身都是血污,那张脸也未能幸免,瞧着不比她在梦里轻松多少。

“走吧,去见识一下。”

梁崇月带着平安走了过去,上了矮坡看见李彧安手里扯着一条腿,那条腿的主人还被压在众多尸体下面。

李彧安见殿下走近,费力把那具尸体给拖了出来。

一股浓烈的尸臭瞬间就蔓延了出来,恶心的李彧安忍不住放下手里尸体,趴在矮坡边上吐了。

梁崇月把自己插在石缝里的火把拔出,凑近看了看李彧安刚拖出来的那具尸体。

只是肉眼看上去,这具尸体明显比周围的几具要更肿,瞧着不像是同一时间死得。

等李彧安吐完,用水壶里的水冲了冲脑子,强忍着生理不适走了过来,梁崇月让开了那具尸体最近的位置,站到了一旁,等着看李彧安的操作。

只见李彧安二话不说,从靴子里拔出一根匕首,将那尸体身上的军装给划破,尸体后背上杂乱无章的痕迹露了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皱着眉头看向那血肉模糊的后背,上前几步,直接用一旁水壶里的水把那具尸体的后背冲洗一遍,背上刻着的东西渐渐显现出来。

哪怕已经血肉模糊,梁崇月还是很快就看出来,这上面居然是向家的家训。

向家的家训一共只有十二个字:

忠勇为上、廉洁自律、重义轻利。

这套家训还是向家先祖和大夏的始皇帝一起定下的,这天下谁人不知。

只是在后背刺青一事简单,若是真的只有这些,梁崇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血糊糊的神剑,她刚才只是粗略的擦了擦,那两个怪物的血太粘稠,不用清水冲洗,根本弄不干净。

“李彧安,你别告诉本公主你带着本公主奔驰千里,就为了看这个。”

“殿下莫急,还有。”

李彧安把尸体拖到火把旁边,借着火把的火光,用匕首小心翼翼的把那具尸体上面刺青的皮剥下。

梁崇月就站在他身旁,瞧见他额间渗出的汗珠,她从前倒是不知,李彧安还有这手剥皮的手艺。

一点血未出,一整个后背的皮全被剥下,带着向家刺青的那张皮剥下后,李彧安将其拿在手上,看向殿下:

“可要直接烧了?”

梁崇月瞧着那剥离完好的皮肤,嘴角勾起一抹3微笑的笑:

“不必,给我吧。”

谁做的,自然该还给谁才对。

向家可不是好欺负的,胆敢欺负向家,与直接同她对着干有什么区别。

梁崇月伸手接过李彧安手里的那张皮,随意用水冲了冲借着收到剑箱的动作,放进了背包里。

那张皮被殿下收走后,李彧安回想着那日与承钊听到的话,奋力从石缝里把火把拔出,慢慢靠近被剥了皮后的脊背。

梁崇月就站在李彧安身旁,自然看得到他在把火把放到那具尸体背上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联合李彧安方才剥皮的举动,梁崇月已经猜到这是一种在边关封禁的秘术,她也只是在养心殿里的书上看到过。

早年间,边关混战,狼烟四起,有人发明了这种用来传递消息的秘术,被剥下的那层皮其实也算不得人皮,是一种长在边关的植物,将其熬制浓稠之后,再添上些颜色,涂抹在人身上,干了之后难以看出差别。

但这种东西时间一长就会起翘,用手一撮,边上就会起皮。

保险,但时效却短。

这样的秘术直到边关战乱平息之后,才被禁止,就是因为在战乱期间,因为有这样的秘术存在,导致太多的百姓被剥皮。

史书上记载着当时的边关全是没有皮毛的两脚兽,大到老妪,小到襁褓孩童。

为了不让机密泄露,无一幸免。

梁崇月看着李彧安把手里火把靠在了那具尸体后背上刚被剥了皮的地方,默默伸手帮了他一把。

“直接按上去就可,涂过那秘术的皮肤不遇到极高温度,短时间内显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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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梁崇月把自己插在石缝里的火把取出,也按了上去,她鼻子里塞了鼻塞,闻不到皮肉烧焦的味道。

倒是瞧着李彧安的表情像是不太好看的样子,估计这味道上头的很。

梁崇月用手上火把在那后背上走了一圈,把火把上的油沾了上去,这下不必他们站在此处动手,梁崇月将李彧安拉远了那具后背着火的尸体。

等到火烧完之后,梁崇月才重新踏上矮坡,将火把靠近已经被烧焦的后背,果然见上面有东西。

“臣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殿下,臣离开京城的这些年一直都在药王谷养病,误入这山中还是老谷主传信给臣,说是这片山中有一味能治肺痨的药材,臣带着承钊来此,晚上躲雨时误入此地,正巧发觉他们的秘密。”

李彧安站在一旁解释,梁崇月并不过多的相信他的话,这件事太过险恶,如今这山洞里除了死人就只剩下怪物,李彧安他们两人却能全身而退。

梁崇月阴沉着脸专注着那具尸体背上的东西,至于李彧安的话,她只当是没听见。

这被火烧过的皮肤已经溃烂,上面的东西转瞬即逝,若是不抓紧时间看,再过一会儿就会消失不见。

梁崇月借着系统的金手指,把此人后背的东西赶在消失之前全都拍了下来。

刚退出面板,尸体的后背就已经血肉模糊,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臣这些年读书不少,听他们说话,听出了这是边关早已不许再用的秘术,当时臣身边只有承钊,只能先走,等带着人再来时就发现了这些人全都死了。”

梁崇月抬脚走下矮坡,听着李彧安跟在她身后的解释。

“臣翻看他们的尸体时才发现他们身上竟然有向家的军徽,为了让殿下相信,臣才不得已带着殿下来此。”

李彧安说的话,梁崇月怎么听都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梁崇月转过头去看了眼这山洞里到处躺着的尸体,这些还没被怪物吃完的尸体上面都有向家的军徽,这一幕若是让渣爹看见,估计能直接诛向家九族了。

“走吧,本公主信你了。”

梁崇月说完抬脚朝着来时的路走去,这世间真的假的也没那么重要,肉眼看见的也是假的,亲耳听到的也是假的。

人犯贱的时候,不必旁人来骗,自己就先把自己给骗的服服帖帖。

梁崇月带着他们一路走到了山洞口的位置,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捡了些干的树枝,生了把火。

噼里啪啦的火焰随着她不断添加的树枝越烧越高,梁崇月脸上已经被这火照得滚烫,手下的东西还是没停,直到她捡来的树枝全都烧了进去,才将扑了个空的手收了回来。

“殿下,臣这些日子也查到了点东西,殿下可要看看?”

李彧安忽然出声,打破了原有的沉寂,梁崇月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小册子。

册子很薄,像是他自己装订的,只有潦草几页,上面的字倒好看,李彧安许久不见,字迹比从前长进了。

梁崇月将册子翻开,为了不被他怀疑,仔细看了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看的认真,不过这本册子拢共也没几张纸,看完也就没了,梁崇月直接将看完的册子扔到了火里给烧了。

又薄又小的册子扔到火里没多久就烧完了,李彧安刚给承钊喂了点水,见自己费尽心血查到的东西就这样被殿下随手烧掉了,心里也不恼,只坐着等着殿下的回应。

“李彧安,你的肺痨还没好全。”

梁崇月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她先前听李彧安咳嗽就发觉有些不对,果然这人身体还没养好就跑了回来。

不是时日不多,就是也想来参一脚。

李彧安已经做好了殿下说那册子没用的准备了,却没想到殿下开口就是说他的病。

李彧安刚想开口转移这个话题,就对上殿下冷静的眼神,随即自嘲一笑,果真这世间没什么事能瞒得过殿下。

“是还没好全,不过药王谷的老谷主说了等找齐了药材,臣这病还有的救。”

李彧安笑的开怀,平安坐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李太师这笑里带着苦味。

果然天妒英才,大夏最年轻的文坛巨匠,年少成名,却身患顽疾,换做旁人,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梁崇月看不懂李彧安,她从前并不觉得李彧安是个好人,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药王谷救不了他的,这件事就算她不戳破,李彧安也该明白。

他到底也不是刚患病的时候了,这么多年了,他早就只剩下药吊着一条命,多活一天多赚一天。

系统现在看不了这人的数值,她到底不敢全信。

但若是能把李彧安揽到麾下,此人有大用。

“不必自欺欺人了,李彧安,本公主和你做个交易,你乖乖听话,本公主给你治病,如何?”

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溜,反正那药便宜,梁崇月愿意赌一把。

殿下的声音里带着能蛊惑人心的意味,李彧安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

至于殿下说给他治病,李彧安恍若未闻。

梁崇月从商城里买了一颗真心话药丸,伸手后摊开放在手心里。

“吃下去,这是治病第一步。”

李彧安看向殿下手中纯白的药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模样的药片。

他坐在殿下对面,眼看着殿下手快要从燃烧着的火堆上过,李彧安连忙伸手赶在殿下被火焰烫到之前将那药片抓在手上,丝毫不顾及手腕上被火烫出的水泡,连忙将药片送入口中,连水也没就,直接嚼着化水就咽了下去。

平安默默将头低下,把有些松散的火堆往中间聚了聚。

梁崇月等待着药效发作,静静的注视着李彧安,不知道是血染的,还是着火太热,李彧安的脸上瞧着像是有些泛红。

过了一会儿,梁崇月一开口便是:

“为什么要帮本公主?”

李彧安的脑子在殿下问完这句话的时候,一瞬间迸出好几个原因来,至于最根本的那个原因,刚出来,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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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臣爱慕殿下。”

李彧安张嘴想说的是因为向家于他有恩,但脱口而出的却是刚才被他按下的原因。

李彧安惊慌的抿着嘴,有些话不该此时说的,殿下恐会觉得他轻浮。

梁崇月听到他这话,眉眼微弯,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像是有些满意他这个回答一般。

“所以你在知道独孤氏尸体被送回京城,二哥秘密养在山中的私兵被发现后,派人四处寻找新的证据,这处地方不是你无意间闯入的,是你的人发现了这里,对吗?”

梁崇月眼中带着笃定,李彧安被她看的莫名心跳加速,明明就算是面对陛下,他也绝不会这样惊慌,为何今日面对殿下时,他的心总是不平静。

话到嘴边的不是,也变成了是。

李彧安已经伸手握拳挡在了嘴前,他猜到今日自己的失态觉得与殿下刚才给他吃的那颗药丸有关。

原来这世间真有能让人吐真言的药物,短短片刻间,李彧安已经将自己这些年对殿下的歹念回想了好几遍。

他并不觉得有错,只是殿下若是问起,他着实不知该怎么回答。

梁崇月在他胡扯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李彧安就算是身边能用之人再少,他那些个忠心耿耿的手下也不会让他一人只带个承钊就进这样没被探寻过的深山之中。

更何况,李彧安是何等人,居然在她面前装无知,要不是在他小时候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深知他的本性,险些就被他给骗过去了。

男人果然越老越会骗人,从前她稍微偷个懒,他都要去和渣爹告她的状,纯纯一个朴实无华三好青年,现在

啧啧啧。

梁崇月默默咂舌,直接朝着李彧安摆手道:

“说说吧,整件事的真相是什么?”

平安从前一直知道殿下本事,如今看见李太师吃瘪,他就知道天底下能玩得过殿下的人除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其他人还没生出来呢。

平安坐在承钊身旁,虽然低着头,但耳朵竖得直挺挺的,一直在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殿下要听李太师的忏悔,他可得守护好殿下的安全,绝没有要偷听的意思。

平安这样想着,眼睛往边上一瞟,就看见承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向李太师的眼神里透露着满满的难以置信,就连嘴巴的张大了。

平安瞧见他还想伸手阻止李太师,直接伸手将承钊的手按住,小心翼翼的错开承钊脸上的伤口,将承钊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

对上承钊愤怒的眼神,平安只回了一个嘘的手势。

眼前的场面很明显不是承钊忽然苏醒可以挽救的了,没看见殿下已经掌控全局了吗?

就算是李太师再怎么能算,也算不过殿下去。

承钊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平安也不知道身上全是伤的人,怎么还能有这么大的劲,没办法只能朝着他的伤口上按了按,在他疼的时候及时捂嘴,强制他安静些,别耽误了殿下的好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坐在火堆旁,一边吃着云苓给准备的干粮和肉干,一边听李彧安精心谋划的坦白局。

“臣在陛下那得知废后尸体被送进京城后,就一直在调查此事,礼亲王殿下最近手下动作太多,应当是觉得舒亲王已经出局,在成年皇子之中无人能与他一较。”

梁崇月赞同的点了点头,二哥确实能谋善断,这些年来一直隐忍,熬到两位兄弟内中都被逐出了继位的可能,才开始行事,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不过上一世,梁崇祯能上位就代表二哥输了,至于二哥的结局,或许是见自己继位无望,一直暗藏野心,维持着世人眼中闲散王爷的模样。

“臣无用,只查到了礼亲王殿下背后之人势力庞大,不是三家之中,就是那几位有实权在手的老王爷了。”

梁崇月往嘴里送肉干的手不停,听着李彧安的话,她也想起了那几位得渣爹信任,手中有些权柄的老叔叔们。

不过李彧安可能有所不知,那些所谓的备受渣爹信任,手握重权,不过是渣爹和他们早就达成的交易罢了。

渣爹颁发圣旨,看似给了不少实权出去,实际上都是空壳子,那些个老叔叔们都是渣爹的手下败将,只能听从渣爹的意思办事。

不过他们也得了脸面,说出去也是好听,逢年过节都有不少巴结他们的官员排着队给他们送礼,这些年的收受贿赂的事情也不少,只要不过分,渣爹也不会管。

彼此心里都有点数,做事上也有度,他们互相监督制衡,谁也不敢超了那个度,若是被告给渣爹,便是全家抄斩的命,届时他们手中的一切就要便宜给了旁的兄弟。

至于三家,梁崇月把手里最后一块肉干塞进了嘴里,小厨房做的东西就是好吃,用帕子擦了擦手,开始回想起来。

从前的老三家,是向家、独孤家、和长居北地的萧家。

除了独孤家,其余两家都是保皇派,尤其是萧家,比起外祖父家还要直接坦荡,早年间就放出话来,谁在皇位上,他们萧家就是谁的人。

换句话说,还没坐稳皇位之前,不必来找他们萧家,他们从不早站队。

自从独孤家出局之后,新的三家就由江南的曲家上位。

曲家只有嫡系这一脉在官场上做官,旁系之中若是发现了能读书习武的好苗子族中亲长就会在祠堂之中做主将那孩子过继到嫡系之中,只为了一直延续曲家一脉的长久。

除此之外,旁系除了不能做官之外,在生意场上有了嫡系的相助可谓是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短短十年间就从初露头角,跻身三家之列,除了运气,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不过这曲家会不会想要站队二哥就说不准了,曲家一半多都是生意人,赢面这么大的生意,很难保证他们不心动。

“嗯,说的不错,看来你这些年在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谷里养病也没闲着,对于京城中的动向还是那么清楚。”

李彧安接过殿下用帕子包好递来的肉干,因为手上不干净,直接三两下就塞进了嘴里。

梁崇月也不急,这真心丸的药效时间不短,足够她把所有问题都给问完了。

平安一手压着承钊的头,还不忘用另一只手给他喂点东西吃吃,别饿死了。

等李彧安把嘴巴里的东西吃完后,喝水顺食的时候,梁崇月开始了新一轮的问话。

“这山洞里的尸体都是怎么回事?”

李彧安把水壶口用帕子包住拧上后,把水壶递给了一旁被平安一直压制的承钊,用眼神示意他不必着急。

承钊面如死灰的伸手接过太师递来的水壶,他如今已经不着急了,只要他稍微一动,平安都能精准的按到他的伤口上。

若是早知道公主殿下这么厉害,他一定劝诫太师不必要演这一遭,若不是殿下相救,他今日交代在此事是小,若是没能保护好太师,他死后到了地府也无颜再见太师了。

承钊手上有伤,根本没法用劲,平安看他见识过殿下的厉害之处,也认命了,上手将他手里的水壶拿下,拧好之后再递回他手上。

两人全程不发一言,安安静静的就把自己喂饱了。

“山洞里的白骨,臣之前来时看见过,也暗中调查过,了解到了此地的百年来的祭奠习俗,至于那些尸体,臣的下属调查到此地的时候,这里还有近千名士兵在此逗留。

此处易守难攻,不熟悉的人若是没有干粮很容易被野兽吃了,臣也亲自来过此处,不过等臣来的时候,士兵已经撤离,只剩下那些个穿着向家军装的尸体在此,正好此时臣的人调查那军装的事情也有了眉目,这才着急找殿下来此。”

李彧安说完,目光落在殿下腰间挂着的两个头颅,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

“怪物一事,臣的下属汇报的时候没有,臣上次来看的时候也没有,臣之所以欺骗殿下,一是怕殿下疑心臣,二是想看看臣不在殿下身边这些年,殿下可有长进些。”

李彧安最后那句话实在臭屁,梁崇月直接嗤笑出声,熟悉的李彧安又回来了:

“李彧安,你从前斗不过本公主,如今,自然也不行。”

至于李彧安大声呼喊招来怪物一事,梁崇月虽然厌蠢,但事已至此,她也说不了什么。

李彧安自认不如殿下,听到殿下这样自信的话,他心中并未引起什么波澜,像是此事就该这样一般。

“那怪物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本公主自会查清,把你的人都撤回来吧,想必对面已经有所发觉了,你也好好查查你手底下的人干不干净,别在关键之后背后捅你一刀。”

梁崇月说完后,从商城里又买了一个疗程的治疗肺痨的药丸。

起身走到李彧安面前:

“把手伸出来。”

李彧安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

梁崇月把了把他的脉搏,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怎么比她想的还要差劲:

“你这些年到处求医就求成这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彧安感受着殿下的手搭在他全是血污的手腕上,此时早已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火堆高燃的火光照在殿下侧脸上,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与殿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他就已经被肺痨折磨了两年了,陛下看重他的才能,在太医的保证之下,才特许他进养心殿,陪殿下读书。

那是他被肺痨所困的十年里最幸福的时光,他至今还记得,殿下第一眼见他时,没有向别人那样捂着鼻子躲开,只是伸手用笔撩起他额前故意散乱用来遮挡乌青眼底的碎发。

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郑重问道:

“你们搞文学的都这样随性吗?面容不端者入养心殿可是要杖责的,小李先生下次还是注意些的好。”

李彧安幼时成名,在生病前一直都是天之骄子,受万人追捧,可生病之后,除了父亲母亲和承钊,再没有一人不畏惧他,能和他这样平静交谈过了。

“身体这么差,平日里倒是看不出来,服了伤身的药了?”

李彧安已经知道了殿下刚才给他喂的那颗药丸的厉害,如今殿下已经将他所有事情都猜到了,他也没什么好再隐藏的了。

“一点止疼的药而已,应该没事。”

梁崇月舌尖磨了磨上牙,无语的笑了笑:

“是,人固有一死,早几十年死也算不得什么。”

梁崇月一句话给李彧安堵得哑口无言,她的手还放在李彧安的手腕上,这蠢货的脉搏比蓉婶婶的还要虚弱,不仔细点把脉,差点都摸不着了。

“说吧,吃的什么药。”

李彧安垂着头,紧抿着嘴巴,在殿下看不到的地方,牙齿将下唇死死咬住,不愿将那药丸说出。

“公主殿下,是这个。”

承钊颤抖着受伤的手,从怀里取出一个褐色的小药瓶,刚才拿药的时候,碰到了还没被处理过的伤口,疼的他倒吸了一口热气。

李彧安听到承钊的话,一个眼刀过去,承钊早早的就昏倒在了平安肩头,好像刚才给殿下拿药的不是他一样。

李彧安无法,他知道那药的坏处有多大,莫名就不敢再抬头与殿下对视。

梁崇月身上挂着两个怪物的脑袋,一边一个,手上还拿着承钊送到手边的药瓶,笑着将其递到李彧安面前。

“逍遥丸?”

“不是,是元金丹。”

李彧安虽然不懂逍遥丸是个什么东西,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不会是好东西,他一转头解释,脸差点和怪物的头贴上。

梁崇月笑着看着这一幕,把手里藏着的那颗治疗肺痨的药丸直接塞进了李彧安的嘴里。

“什么垃圾东西,不如本公主的好用。”

殿下给的药丸刚到嘴里,李彧安还没反应过来,嚼两下,就已经化水顺着口水一起被他咽下去了。

药刚下去,他就感觉嗓子舒服多了,他好像能感知到那化水的药丸从他的喉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路向下,走过的地方,都舒服了不少。

李彧安震惊于自己感知到了一切,双手不自觉的握拳,急于感受身体力量的恢复。

梁崇月将他这副模样尽收眼底,病了十年的人,再遇到救命药的时候,再夸张的举动都不为过。

梁崇月将手里的褐色小瓶子拿起来看了看,直接通知系统去查一查这个元金丹什么来头。

能让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肉眼根本看不出区别。

要是好用也给二哥准备一点,总觉得他能用得上。

梁崇月默默把药瓶收回了背包里,她都出钱救人了,收点利息不为过。

承钊从小就跟在太师身边,对于太师的一言一行都很了解了,原本见殿下给太师喂了药,他已经看习惯了。

太师自己也完全不抗拒,甚至瞧着好像还挺乐意的,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可在看见太师激动的样子,承钊立马把头从平安的肩头上扭开,转到了太师面前。

“太师,您怎么了?”

见太师没有反应,承钊着急的顾不上手上的伤,直接上手搭在太师的脉搏上,等感受到比起从前有力点的脉搏时,承钊直接上手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还以为是自己发烧烧糊涂了,他已经快一年没有在太师的手腕上诊过这样明显的脉搏了。

他本就是个半吊子,从前练武是为什么保护太师,学医是因为太师需要,他担心自己学医不精,想要相信太师的脉搏摸着确实有好转的迹象,但又担心是自己的错觉。

平安瞧着他这副眉头紧锁,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的样子,有些无语的开口道:

“你不该质疑殿下的医术的,这世间若是真的能有人可以医治太师,那一定是我家公主殿下。”

梁崇月满意平安的吹捧,笑着又奖励了他一块肉干。

平安已经吃饱了,云苓姐姐准备的好吃的实在太多,但多一块肉干也不嫌多。

承钊不在,他终于能一个人独享一整块肉干了,不用照顾病人的感觉就是爽。

承钊听到了平安的话,不自信慢慢转为坚定。

没错,他家太师吉人自有天相,公主殿下那么厉害,他之前查到广陵王世子每天出入公主殿下府上,肯定是有事相求。

广陵王妃已经被肺痨所困多年,听闻已经时日无多,此番代替广陵王进京为陛下贺寿,肯定是有原因的。

承钊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没错,公主殿下这些年的政绩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从前没见过,没想过的东西,殿下都能弄出来。

殿下与太师幼时就相识了,这些年来殿下肯定找到了医治太师的方法。

承钊重新搭脉,这一次感受着太师明显的脉搏跳动,被怪物咬伤脸,差点被吃掉时都没落下的泪,此时抑制不住。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平安看着承钊那眼泪像是不值钱一样往下掉,默默朝着殿下方向看了一眼。

见殿下丝毫不在意他们主仆二人情深似海的场面,心中对殿下的敬佩更上一层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的身体你最清楚才是,这病不好治,以你的身体条件少说也要花费两年时间。”

李彧安的希望早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消失殆尽了,如今感受到体内的变化,再听到殿下所说两年时间就能治好,他的心情激动到无以复加。

恍惚冥冥之中,殿下好像就是他期盼已久的救赎,从前是,现在是,往后也是。

“两年而已,臣等得。”

梁崇月透过火光看见李彧安朝着自己的抱拳,想要说些什么感激的话,直接摆手:

“本公主要的是一个只听本公主话的李太师,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然本公主能治好你,也能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平安就坐在殿下身边,这些年殿下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成的,李太师要是背叛殿下,以殿下的雷霆手段,怕是十个李太师都不够殿下折腾的。

“殿下放心,臣此生定不负殿下恩情。”

梁崇月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平安:

“你和承钊守在这里,本公主出去找马。”

平安下意识的起身,觉得公主殿下去找马太过危险了,但身子刚起来一点,就被殿下一个眼神压制,又坐了回去:

“殿下放心,奴才一定保护好李太师和承钊。”

梁崇月听到他这话,并不是很满意,刚准备迈出去的脚顿在远处,转过身看着平安,一字一顿道:

“还有你自己。”

她梁崇月一路护着的人,可不是给别人当肉盾用的。

李彧安手里有她想要的东西,这个人也有用,但这不代表她少了他会缺什么。

梁崇月说完之后,转身走向黑暗中,围在火堆旁的三人心思各异,有担心,有感动,有人还在抓着自家主子把脉。

梁崇月走到山洞外面,外头的风小了不少,月亮也出来了,脚下的视野也清晰了不少。

梁崇月把腰间系着的两个怪物的头拿下来收进了背包里,再用水清洗了一下手上、脸上的脏污,等到清洗好了,梁崇月找到一块高一点的石头上,朝着远处吹了个口哨。

一声没有听到回应,那就继续吹,平安今日带来的两匹马都是她府上花费重金养护的良驹,两匹马就算是跑散了也会找到彼此。

按理来说,只要人不束缚它们,在山里它们也能活得下来。

梁崇月还有点不死心,朝着四面八方都吹了口哨,直到听到马儿的嘶鸣声,这才停下吹口哨,站在原地等候。

在此期间,梁崇月不止一次的听到了野兽的吼叫声,和小兽们发出的稀碎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梁崇月借着月光瞧见不远处的疾行而来的三匹骏马。

她倒是没想到她府上的马儿竟然还能把李彧安的马给带回来。

马儿走到梁崇月跟前,梁崇月从巨石上下来,上手检查起了它们的身体,每一匹马儿身上都有血迹,多多少少还有一两处伤口,梁崇月把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们的伤口处理好后,牵着它们走向山洞。

山洞里的三个人早就等得有些焦急了,梁崇月刚走到山洞的不远处就隐约看见山洞口有三个人影站在那里。

梁崇月一眼就认出了平安的身影,在宫里当小太监的时候,他习惯的弯腰行礼,脊背没有另外两人的挺直,尤其是平安在看见她的时候,立马就飞奔了过来,梁崇月想看不出来都不能。

“殿下辛苦了,奴才来吧。”

梁崇月没有推辞,把手上的缰绳给了平安,李彧安也迎了上来,承钊因为有伤不方便,再加上还有不少东西还在火堆旁边,没有人看着也不行。

李彧安在看见只有三匹马的时候,也明白了。

三匹马儿不知道是不是见识过了这山里的险恶,现在被平安牵到山洞里闻到浓烈的血腥味也不觉得害怕。

“殿下,咱们何时出发?”

梁崇月看了眼面板上的时间,晚上八点,梁崇月沉思片刻,朝着在场的另外三人吩咐道:

“两个时辰后我们出发,一共三匹马,一个伤员,李彧安你自己的人自己负责。”

李彧安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公主殿下一向护短,对待身边的人从来都不是一般的好,他早就知道了。

“那奴才先带着它们出去吃点草,不然这一路来回它们也扛不住。”

平安开口,梁崇月对着他点了点头,还不等平安把那三匹马牵出去,承钊就跟了上去:

“我同你一起,两个人一起安全些。”

有人陪着,平安高兴还来不及,本来还想分一根缰绳给他,瞧了眼承钊被殿下绑起来的手,想了想还是把准备分出去的那根缰绳收了回来,自己抓在手上,带着三匹马儿走了出去。

平安手上有自己给的保命的装备,梁崇月不担心他有危险。

一会儿还要赶路,梁崇月也没准备睡觉,她让李彧安听她的话,却没想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在李彧安面前。

梁崇月靠在火堆旁的石头上,火堆旁有新捡来的树枝,想必是她出去找马的时候,他们捡的。

梁崇月靠在石头上闭目养神,在李彧安眼里殿下像是准备小憩一会儿,养养精神好准备一会儿骑马赶路。

梁崇月虽然闭上眼睛了,但脑子却异常清楚。

一边用系统的外置探头,在面板上调出她面前的风吹草动,一边分屏看系统给她发来的资料。

这一路上她都在让系统给她查东西,现在一看还不少,不止是李彧安的资料,还有二哥的,萧家、曲家的也都在。

梁崇月一张张翻看起来,不愿错过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两个时辰在指尖流走,梁崇月正看得上头,还标注出了不少不对劲的地方,忽然留意到平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牵着马儿走了进来。

梁崇月此时还保持了假寐的姿势,在另外两人眼中,就是殿下今日辛苦了,操劳过度,还没睡醒。

只有平安看出殿下这根本没睡,殿下近日被梦魇困扰,一睡着就发高热,这深山里大晚上的也没地方采药,就算是殿下自己带了药来,殿下也绝不会将此事暴露在旁人面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一眼就注意到了平安看过来的眼神,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把面板收回后,梁崇月假装刚睡醒一样,捏了捏鼻梁的位置,缓了一会儿后,从剑箱里拿出干粮和水壶放到一边的石头上。

梁崇月瞧着山洞外面还有些黑的,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两个时辰过去了,可以准备回去了。

不然要是晚了,她府上那些人怕是要急死了。

“坐下吃点干粮吧。吃饱了,再出发。”

平安见殿下没事,放心了下来,随即坐到殿下身边,接过殿下放在一旁的干粮嚼了起来。

哪怕是过了一晚,小厨房里准备的东西还是那么好吃。

李彧安和承钊见殿下醒来后,自觉的按照殿下的安排,在火光下,拿起干粮嚼了起来。

梁崇月喝了两口水壶里的水,瞬间彻底清醒。

她忘了这水壶里的水是她放的冰过的水,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还能这么保温。

一口下去,透心凉。

这顿就着夜色的早膳用完后,梁崇月把火堆用水扑灭后,带着人启程回府。

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梁崇月一回头就看见两个大花脸。

承钊因为脸上裹满了纱布,所以看着倒是没有那么吓人,另外两人脸上手上全都是血。

让人瞧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梁崇月俯身在马儿的耳边说了什么,马儿发出哼哼两声,只当做是听懂了的回答。

平安就跟在殿下身后,自然瞧见了这一幕,公主府的马儿都有灵性,虽然不懂殿下和这马儿说了什么,但他觉得马儿肯定是听懂了。

没一会儿,梁崇月的马儿就带着大家找到了一处水源,听着潺潺的流水,梁崇月都能想到这水会有多么清澈了。

梁崇月把马儿放下,让马儿先去饮水,身后跟着的平安李彧安、和承钊有样学样,也跟着下马,放马儿们去喝水。

梁崇月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朝着等在一旁的平安和李彧安道:

“等它们喝完,你们去把脸上和手上洗干净,不然出了这山,路上遇到百姓,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从那个土匪窝里刚跑出来的。”

梁崇月说完就自顾自的走到一边,任由他们清洗自己去了,早晨的山里空气真是不错,鸟语花香,和晚上和地狱一般的模样天差地别。

梁崇月在不远处走了走,散了散心,想起昨晚上看见的那些资料,她心中又多了一丝成算。

既然二哥哥不仁义,那也不能怪她不道德了。

梁崇月正在想事情,就见平安走了过来。

“殿下,那山洞里的军装要不奴才回去处理一下?”

平安越想越觉得不能就这样走了,李太师的手底下人能找到这里,旁人自然也能,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如今怪物也被殿下杀了,没人去处理那些士兵的尸体,等他们自己腐化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在这期间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殿下和向家可就危险了。

梁崇月笑着从剑箱拿出一把平安爱吃的苹果糖递了过去:

“昨晚熬了一宿,你也辛苦了,留着路上提神吃,至于那些尸体本公主已经处理好了。”

平安收下殿下给的糖果,殿下说已经处理好了尸体,他也就不再多想了。

殿下做事一向走一步,想三步,这件事到底是他多虑了,殿下怎么会允许有对向家不利的东西留在世间。

看着平安被自己一把糖果哄走了,梁崇月随手剥了一个苹果糖放进嘴里,这种水果硬糖这个时代做出来的也不是这个味道,难得吃一颗下去,确实提神。

嘴巴里充斥着苹果的香甜,梁崇月看向面前的高山,二哥能想到来这样的地方练兵,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行动。

希望这件事不是渣爹一手促成的,不然她可要不高兴了。

梁崇月想起渣爹把梁崇祯送走,面上像是已经放弃了这个儿子,暗中该给的帮助一样也没少给。

渣爹手眼通天,一般来说梁崇安做出这样的事情,应该是瞒不过渣爹的眼线的,如今要是李彧安送来的消息没错。

梁崇安能在大夏各处的山里有这样的成果,一朝一夕可做不成的。

梁崇月在心里不愿意去将渣爹想的太过,但还是止不住的对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渣爹生了这么多的孩子,难得真的就是为了像是养蛊一样,把所有孩子拉到一张棋盘上去,暗中做推手,给每一个孩子希望,亲手为他培养出自己的势力之后,再放任他们厮杀。

原来真的只有活到最后的孩子,才配做天子的孩子。

那她呢?

苹果糖在嘴巴里化成薄片,一不小心就伤到了舌头,梁崇月这才从深思里反应过来。

嘴里这下不止有苹果的香甜,还有鲜血的味道,看来舌头是被割伤了。

梁崇月把嘴里的薄片吐了出来,看着躺在草丛里并不明显的薄片,甚至因为太薄都能透出底下草丛的样子来。

梁崇月低着头看了一会儿,直到这苹果糖被一群辛勤劳动的蚂蚁发现搬走,她脑中一下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还是她矫情了,这段时间的梦魇做的她心里好像比之前脆弱了。

梁崇月看着那些蚂蚁一齐合力把那片苹果糖越搬越远,眼底划过一丝笑意,看向不远处那有些明显的蚂蚁窝时,想到了什么。

梁崇月转过头去,平安他们已经洗漱好了,就在等她了,梁崇月翻身上马,马儿刚喝饱水,这个时候快不起来。

李彧安毕竟带着承钊,他们的马儿没有梁崇月的快,梁崇月和平安走在前面,和李彧安保持着不远的距离。

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李彧安喊一嗓子,他们就能立马回头救助。

梁崇月一个眼神过去,平安立马领悟,驾着马儿慢慢与殿下靠近。

“回去之后,找个适合的时机放出消息去,就说本公主二哥成婚多年无子是因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在平安身边说完后,就骑着马儿快走到前面去探路了。

平安耳边似乎还飘着殿下刚才的吩咐,果然谁惹到殿下,不死也得掉一层皮,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殿下,谁让礼亲王殿下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向家身上。

这件事若是传到了皇后娘娘耳朵里去,怕是礼亲王殿下就能提早黑发人送白发人了。

毕竟皇后娘娘在后宫里可谓是说一不二,随便一个由头,就算是直接闹到陛下面前,想要处死一个生育过皇子的嫔妃也不是什么难事。

平安将殿下的吩咐记到了心里,回头看了眼李太师和承钊的马走到了哪里。

梁崇月走在最前面,披星戴月的赶路,现在还没离开山里,路上可能会遇到什么野兽也不一定,梁崇月在前面探了一段路就停下来等着他们跟上再继续。

好在回去这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事情耽误速度,就连时间都在梁崇月的把控之中,再赶到京郊的第一处皇庄时,熟悉的马车已经等在了那里。

车夫见到了公主殿下驾马而来,立马驾着马车迎了上去。

梁崇月翻身下马,直接进了马车内,剑箱放好后,把身上已经脏的不行的劲装换下,换回了她那身精美的裙装,不过身上还是有点味道,估计是头发上沾到了血迹。

不过现在也来不及处理了,梁崇月把头上的紫金冠拿下,头发放下后,随意戴上几根玉钗,全部收拾妥当后,梁崇月下了马车,其余人都等在了五米开外的位置。

梁崇月一眼扫过去,目光落在了平安脖子上的伤口处,返回马车上,拿了一块布条下来,招呼平安过去。

“你先不急回府,本公主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外祖父今日此时应该在京郊巡营,你寻去,约外祖父今晚子时书房见,切记,此事只能与外祖父言,旁人不行。”

“这两匹马儿从哪来的,再送回哪去。”

不是梁崇月不愿相信旁人,只是向家还是外祖父说的算,那这件事必然只能找外祖父。

平安听后,把布条绑在了脖子上,朝着殿下郑重点头后,牵着那两匹马儿离开了此处。

梁崇月刚刚骑过的马儿不用平安牵着缰绳,只要平安一声令下就会自己跟上。

梁崇月吩咐好平安后,转头看向了李彧安。

承钊这一路为了不吓到别人,在出山前就用黑布把全身都给裹上了,这身装扮在京城外面还能混得过去,若是能要进城比登天还要难。

“承钊现在进不了城,臣会安顿好他,殿下放心。”

李彧安此时开口,梁崇月也不再多管,朝着他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朝着车夫吩咐道:

“回府。”

马车慢慢悠悠的走了起来,梁崇月坐在马车上悠然饮茶,翻看着系统给的资料。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就连李彧安的人都能找到梁崇安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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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喝了一口已经冷了的牛乳茶,是熟悉的味道,想必是云苓准备的。

梁崇月喝了两口,就发觉有点不对劲的地方,这茶里被掺了东西。

她如今百毒不侵,但不代表她尝不出来。

梁崇月看了眼颜色醇厚的牛乳茶,瞧着颜色倒是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梁崇月接着把杯子里的牛乳茶慢慢喝完,终于品出了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看来有人不想她平安回去了,梁崇月直接联系系统:

“有人要暗害本公主,车夫被换了,应该是梁崇安干的,去查。”

梁崇月说完就想挂断了连线,就听对面急切的开口道:

“宿主、宿主,赤嵘去接你了,应该会和你坐的马车碰头,你注意点啊。”

梁崇月听了系统的话,直接掀开了帘子,此时还在京郊,她掀开帘子的动作,那车夫并未注意到,想必是觉得她应该发现不了区别。

又或者是觉得她应该已经昏死过去了。

梁崇月直接把放好的剑箱收进了背包里,用一把剑把另一边的帘子也挑开,留意着这一路上的动静。

果不其然,梁崇月听到一阵马车声后,很快就见到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城门的方向驶来。

前面坐着的车夫哪怕用布蒙了面,梁崇月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那双深邃的眼睛,是赤嵘。

梁崇月收了长剑,挑开了马车上的帘子,把自己的脸暴露在阳光下。

赤嵘武功极高,周围一点动作,也别想逃过他的眼睛。

她才刚将那张脸暴露出去,就注意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就好像长在了她脸上一样。

梁崇月看见赤嵘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解和奇怪,但下一秒这些表情就消失不见了。

梁崇月俏皮的朝着赤嵘眨了眨眼睛,将手指放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赤嵘虽然不懂殿下这是在做什么,但也察觉到了不对,刻意把马车的速度放缓,想要跟在殿下坐着的马车后面。

梁崇月朝着赤嵘挥了挥手,示意他先离开,很快,因为赤嵘驾着马车发出的声音,梁崇月感受到了车夫移动了一下,像是往边上坐了点,想要向后观察动向。

梁崇月连忙放下帘子,赤嵘心中担忧不止,此时正好到了分岔路口,还是听从殿下的话,驾着马车朝着另一边而去。

在离开的时候,赤嵘还不忘回头看了眼那马车上的马夫长得什么样子。

梁崇月料到赤嵘还会再来,坐在马车里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自己刚换下的还带着血的衣服上。

直接用剑小心翼翼的割下一块衣角,梁崇月沾着血迹在衣角上写下了消息,只等赤嵘再来时,将这块布扔下。

梁崇月坐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她感觉到马车好像又拐了两个弯,已经完全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为了不打草惊蛇,梁崇月出声问道:

“怎么多拐了一个弯?这不是回城的路?”

车夫像是没想到这公主殿下竟然会这么警觉,他不过是提前拐了一个弯道,这个公主就能察觉出来。

果真如传闻一样,难怪上面交代了一定要小心行事。

梁崇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那车夫回答道:

“回殿下的话,是奴才走错了,不过这条道也能回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车夫说着这话的时候,听着语气倒是不虚,想必是个老手了。

梁崇月也只轻声应了声“嗯”。

车夫的声音听着不熟悉,也不懂她的规矩,想必不是她府上的人,梁崇月坐在马车上,随时留意着外面的声音。

在听到一阵布谷声后,梁崇月掀开帘子,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赤嵘正站在一根树杈上,朝着她这里看来。

梁崇月把刚写好的衣角扔下,还不忘朝着赤嵘挥了挥手。

做完这一切,梁崇月等着赤嵘把衣角捡起来后,才将帘子放下。

至于这辆马车要去哪里,她都是不怕的。

京郊最近的一处悬崖还在很远的地方,那牛乳茶里放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毒药,不过是会让她昏迷一阵。

想来那背后之人应该不想这么早就要了她的命。

梁崇月沿路留下记号,做了两手准备。

赤嵘肯定不会乖乖留府上等她消息的,她对赤嵘也不多加约束。

梁崇月坐在马车上也没闲着,一边往马车外面沿路洒下记号,一边翻看着面板上的资料。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马车有了要减速的意思,梁崇月也停下了继续往外面洒东西的动作,收了面板,专心装睡。

能感受到有人掀开了帘子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像是确定她喝了牛乳茶,昏迷之后,还咂吧了两下嘴巴,才把帘子放下。

没有听到那人离开的声音,梁崇月还保持着睡着的姿势,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马车的帘子再次被掀开。

一连五次,最后两次的时候,梁崇月都能感觉到那个车夫有些急切了,掀开帘子的动作有些粗暴,发出的声音比前面三次都要大。

直到等到马车再次动起来了,梁崇月也没等到第六次掀开帘子的声音,梁崇月这才缓缓睁眼,冷静的掀开帘子的一角查看外面的情况。

周围还是树林,看来他们还在京郊,不过瞧着这片林子好像比之前的要稀疏了些,看来前面有村庄。

梁崇月不动声色的把帘子放下,继续沿路留下线索。

等到听到远处有人交谈的声音,梁崇月这才把做记号的东西收起来,重新闭上眼睛,开始新一轮的装睡。

马车没走多远,交谈的声音就越发清楚,不过他们说的话,梁崇月倒是一句也没听懂。

梁崇月的眉头微微皱起,大夏早就统一了语言,就算是住在京郊的口音也不该这样重才对。

除非这些人根本不是大夏人。

梁崇月冒险掀开帘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了一眼,外面交谈的两个男人身材粗犷,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像是好欺负的样子。

那两个人一看就是朝着马车的方向走来的,还在朝着车夫打招呼。

梁崇月把帘子放下,在有限的时间里,把手枪的子弹装好后,把手腕上绑着的弓弩取了下来,收好,放进了背包里,还包括她鞋子里藏着的匕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梁崇月忙完这一切,马车也停了下来,梁崇月已经闻到了男人身上的酸臭味,这天这么热,不知道是多久没洗澡了,能这么酸爽。

梁崇月闭眼假寐,但面板已经调了出来,哪怕她闭上眼睛,也能看见眼前发生的一切。

马车的后门被打开,入眼的就是刚才那两个壮汉:

“绝对睡着了,没有个半天醒不来。”

那两名壮汉根本没把车夫的话放在心里,两双眼睛像贼一样死死的在梁崇月脸上和身上打转,要不是现在不放心弄死他们,梁崇月真想把他们的眼睛给扣下来。

其中一个壮汉伸手就想来摸她,这马车的空间小,壮汉手短还没摸到,就被车夫打了手。

“给钱,不给钱,人不能给你们碰。”

车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弯刀出来,横在两个人面前,那架势瞧着像是比那两个壮汉还要凶狠。

“急么撒,先见货,再给钱。”

刚才想伸手的壮汉还不死心,手从车夫没挡住的地方又伸了进来,还没等伸进来多少,那车夫直接一弯刀砍了上去。

梁崇月感觉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下一秒,梁崇月就听到了男人的吼叫声。

五根手指被砍断了四根,那车夫也是个莽撞人。

四根断指就这样血淋淋的躺在马车里,就在梁崇月的不远处:

“你弄脏了我的马车,要加钱。”

另外两个人像是没想到车夫竟然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加钱,被砍断手指的壮汉另一只完好的手从腰间拔出一根软剑就想冲着车夫砍去。

软剑根本不是弯刀的对手,还不等一个回合,那软剑就被砍成了两半,弯刀倒是一点也没损伤。

“妈的,老子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就为了一千两黄金就去劫皇家公主,今天老子看不到钱,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车夫朝着两个壮汉喊完之后,直接上手把那个断了手指的壮汉给砍死了。

还好这下血只是溅到了梁崇月的衣服上,并没有溅到脸上。

至于那颗头,不出意外的又滚到了马车里,就在梁崇月的脚边。

梁崇月动了动脚,把那颗连眼睛都没闭上的头颅往边上踢了踢,离得太近,恶心。

把那颗头挪了个地方后,梁崇月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静静的欣赏了眼前这出大戏,还趁机把那车夫的样子拍了下来,传给了系统,让它调查一下,看看是谁这么狂妄。

区区一千两黄金就敢把她劫走,是不是穷疯了。

但凡他把这个消息送到公主府去,再带着她找到这群人的老巢,区区一千两,她能翻倍给他。

那车夫明显就是为了钱连死都不怕的亡命徒,梁崇月估计此人身上背着的人命不少,在通缉令上应该留有名号。

哪怕有了钱,在大夏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局面一时有些僵持,两人包括梁崇月脸上都被溅到了血,梁崇月靠面板欣赏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

都是野路子里讨生活的,拼的就是谁比谁豁得出去,很明显车夫更上一筹。

梁崇月还调整了一下周边摄像探头的角度,清楚的看见另一个壮汉有些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

讨生活的到底还是为了活下去,遇到真的不怕死的,该怂还得怂。

“你在这等撒,有人给你送么钱。”

车夫不发一言,将手里弯刀对着那壮汉的方向又移了一些,那壮汉没等到车夫的回应。

在弯刀靠过来的时候,转身就小跑着离开了。

周围又只剩下了梁崇月和那名车夫,车夫一直看着那壮汉走远,才一脸嫌弃的把马车里的头颅扔了出去,还踢得远远地。

将弯刀擦干净后,别在腰间,梁崇月在面板上看见车夫用布把马车里的血迹擦了擦,甚至还想要上手把她脸上的血迹也擦干净。

那刚擦过马车的布眼看就要伸到了自己面前,梁崇月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最后车夫手上的布停在了她脸前,停顿了片刻,收了回去。

“俺知道你是个好公主,那年大旱要不是你,俺全家就都饿死了,可这世道不想让人活,俺也没法子,此生是俺对不住你,来世俺当牛做马报答你。”

车夫一改刚才对着那两个壮汉的凶神恶煞,刚才直挺挺的脊背此时慢慢弯了下去,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一样。

就好像刚才那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道模样,不过是眼前这个车夫装出来的罢了,现在再看,眼前的车夫除了脸上还有被溅到了血迹,除此之外到只像个老实本分的庄户人。

不过这点还不足以梁崇月轻信,大夏的律法严苛,这些年严打贪官污吏。

梁崇月记得自己在渣爹的养心殿里看过,渣爹在大夏的各州各处都有部署,百姓们不该被逼到活不下去才对。

梁崇月的呼吸并没有因为这车夫的独白而有丝毫的波动,还是维持着表面的恬静祥和,像是真的睡过去了一样。

那车夫嘀嘀咕咕半天,一开始还能一边干活,一边自言自语,等把车厢里的血迹都擦干净后,没活给他干了。

梁崇月在面板上看见,这车夫把手里的布随手一扔后,双眼直直的盯着她看,一边看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

梁崇月没有继续听他絮叨,而是调整了外置摄像去看了眼被他扔掉的布。

那块布上满是血污,根本不像是刚才擦马车车厢留下的血迹,应该用了有一段时间了。

梁崇月紧闭的双眼里满是冷意,果真是骗她的。

也是,一个能来回试探她五次的人,上手就敢直接把人头给砍了,怎么可能像是面上看着那样老实本分。

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要试探她是不是真的被茶里的药给迷晕了,这样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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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想要多要钱的手段罢了。

梁崇月一边调整着外置摄像的位置,将车夫身上的一些细节看个清楚,最后将摄像停留在那车夫脖子上挂着的项链上。

五大三粗的车夫,一肚子心眼子,脖子上竟然挂着一个银制的女子簪花,脖子上挂着的红绳还是直接从那簪花里穿过去的。

那簪花的样式简单又小,藏在衣领的褶皱里,她险些错过了,瞧着不值钱的样子,梁崇月才看了一会儿,那男子好像也发现了簪花露出来了。

也没空同睡着的她絮叨,连忙把那簪花又塞了回去,瞧着倒是宝贝。

他将簪花塞回去后,梁崇月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不是从他们来时走得路过来的,是从那个壮汉离开的方向传来的。

梁崇月刚调整好外置摄像,那群高头大马就已经到了跟前,朝着车夫扔下一袋子重物:

“你的钱在这里。”

车夫见到那一大袋子钱,眼睛都亮起来,上手就想去拿,为首的那人一手拿着长枪,在车夫靠近那袋子的时候,长枪一挥,尖锐的枪头对准了车夫:

那车夫果然也不是吃素的,在男人长枪刺过来的瞬间,就掏出了弯刀阻挡,两人对上两下后,车夫找准时机退了马车车厢边上:

“今日老子带不走这钱,你们也别想把人带走。”

车夫说完后,直接上手猛拍车厢,到有一种同归于尽的架势。

梁崇月一直在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在马上的那个男人,她看着眼生,但确实是大夏人。

说话没有口音,眉眼间带着的傲气,像是住在京城里那些个皇亲国戚、世家贵族刻在骨子里的傲气。

还是老办法,梁崇月直接拍照留影随后就发给了系统,系统有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机器人,这样找人的任务交给它,再合适不过了。

“小爷我说到做到,该给你的钱一分不会少,不过小爷我要先验货。”

高头大马上的男人说完后,给了底下的人一个眼神,后者立马朝着马车靠了过来。

不过在靠近马车前,那人先将那布袋子打开,将里面的装着的黄金打开,还一一点了点给车夫看过后,车夫看见钱了,这才往旁边移了一步,示意那人过来。

马车上的后门刚才被车夫砍人手的时候,砍坏了一半,上面现在还有尖锐的毛刺。

梁崇月找准时机,在那人伸手进来的时候,直接飞针戳进了那人的手指里。

那人刺痛一声,还不等把头探进来,就连忙把手给收了回去。

“怎么回事?”

坐在马背上的男人厉声开口,梁崇月刚才飞针出去的那根针上抹了毒药,不出两息之间,此人必死无疑。

梁崇月两个呼吸之后,那个刚把手伸进来的男人突然倒地抽搐不止,没一会儿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梁崇月在车夫脸上看到一瞬的紧张和慌乱,到底自己弄死的和不明不白死在自己面前的到底还是不同的。

“你这贼人做了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们是不是想不给老子钱?老子早就见识过这一招了,别想蒙老子,老子不会上你们的当。”

车夫一把将已经换了一半的车厢门给关上,转头一脸凶狠的拿着弯刀指向为首的男人。

“今天老子不把这钱给带走,老子就把这公主给杀了,不让老子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了。”

梁崇月坐在马车上,正在观看着现场直播。

车夫这么一说后,为首的男人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看来他们不想她现在就死了,那就是花钱劫她,另有目的。

“你害死我的人,还想把钱拿着拍拍屁股就走,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坐在马背上的男人长枪一指,周围的人立马包围了马车,还有十几个弓箭手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男人一声令下就能随时取了车夫的性命。

“你们的人死和老子有什么关系,老子都往后退了,根本没碰到他,你们就是故意不想给老子钱是吧?”

梁崇月一边听着车夫和男人之间的拉扯,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马背上坐着的男人看着没什么脑子,保不齐上头之后直接下令让弓箭手放箭。

这马车瞧着也不太结实的样子,估计扛不住一箭,到时候她可得提前趴下,免得把自己搭进去了。

外面又僵持了一会儿,连着的车轱辘话梁崇月都听累了,主要是马背上的男人应该正如她所料是京城里长大的贵公子。

比起吵架显然不是车夫这样混迹江湖的老油子的对手,三两下对战下来,气势上就输了一半了。

梁崇月有些疑惑,劫她到底是不是梁崇安的主意,怎么找的人都这么不聪明。

梁崇月坐在马车上又看了一会儿热闹,才等到从后方跑来的一个小孩,小孩用着蹩脚的夏话对着马背上的男人说了几句话。

因为声音太小,加上发音奇奇怪怪的,梁崇月并未听得仔细,不过男人听完后看向车夫的眼神明显不爽,就这样直视了车夫了一会儿,还是身边的小孩拉了拉他的裤脚,他这才开口道:

“拿着钱就滚,今日的事烂到肚子里去,不然你和你全家,小爷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车夫像是等了他这话许久,还不等他话说完,就立马上前,把那一袋子钱拿上,再跑到马车前面,把拴着车厢的绳索解开,直接驾马而去,头也不回儿,只有一阵尘土飞扬。

等车夫走后,马背上的男人不屑地笑了笑,像是根本没把车夫放在眼里一样。

梁崇月在面板的屏幕上看着马背上的男人从马背上下来,站在车厢后面三米远的地方,用长枪挑开半坏的木门,在看见她的脸的那一瞬间,梁崇月清楚在他脸上看见了紧张、害怕、颤栗。

但很快这种不安的情绪就被兴奋、激动代替,男人的嘴角甚至咧到了一个疯狂的程度,瞧着有点像神经病。

梁崇月有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解,她的仇家不多,基本上都是在朝堂上结下的仇恨,不过她一直都很谨慎。

她办的一直都是全家抄斩、株连九族的大事,应该不能还有漏网之鱼活着才对。

“主子,现在还不能对镇国公主动手,前面那位还等着要见呢。”

男人身边还等着一个老头,刚才蒙着脸,她倒是没发现,这老头就连眉毛都白了,瞧着没有一百一也有九十了。

男人面上闪过不忿之色,但在老头的劝导下,还是重重把木门关上,转身回了马上。

本就坏了一半的木门此时再经历他这么重重一关,坏掉的那半面木门直接掉了下来。

眼看着没人来捡,梁崇月觉得能留做个记号也是好的,没想到那老头把男人扶上马后,又颤颤巍巍的迈着小碎步走了回来,把那半块掉下来的木门捡上放回了马车里。

还将地上沾上血的黄土用别处的土给盖上,确保万无一失后,还绕着车厢转了一圈,仔细检查了一遍车厢上面的痕迹。

果然活的老就是细致,一点小细节也没放过。

好在梁崇月这一路上撒的全都是商城里买的,只要赤嵘把系统带上就能找得到她,其他人都看不到她留下的记号。

梁崇月坐在马车上,等了半天才等到老头用绳索把车厢套在马身上,车厢这才动了起来。

梁崇月在面板上看见这一路上她的周围围满了人,将她包在中间,像是怕她跑了一样。

估计是离他们的大本营不远,马车行走的速度并不慢,梁崇月在面板上还能看见在他们走后,还有人跟在后面,沿路处理这车轮印和马蹄印。

还真是谨慎啊。

有人看着,梁崇月不放心往下洒记号了,坏掉的木门边也有人跟着盯着她,梁崇月只能一路装睡,希望能早点到地方,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终于等到马车停了下来,周围却极其安静,梁崇月此时也不能释放内力,这里面应该有高手在。

“主上吩咐了,由我们来带公主殿下去见主上,就不劳烦王公子了。”

梁崇月听到一声沙哑的女声,调整摄像看过去的时候,看见一个全身包在黑袍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子身后跟着四个与她同样装扮的女子。

那个被她称作王公子的男人就是坐在马背上的那个男人,听到她这话,倒是没有丝毫不悦,立马堆上小脸朝着为首的女子谄媚道:

“是是是,仙姑随意,仙姑随意。”

仙姑?

梁崇月脑子飞快运转,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见过这个称呼,不是周边几个大国的,她有点记不清楚了。

封建愚昧、信仰神力

梁崇月把这几个字结合起来想了半天,还把整片大陆的地图找了出来,一个个对着找。

主要是这样的国家在这个时代实在太多了,人努力也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只能靠信仰给自己带来精神支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能感觉到几双柔软却有力的手将她从马车上抬了下来,一路抬着朝着村落中间走去。

这村里的路并不平坦,还有不少的石子,但这几人走得倒是稳当,看样子是有些武功在身上的。

梁崇月继续保持着平静的呼吸,一路被人抬到了房间里。

一到房间里,梁崇月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花香味,心下了然。

那几个女子将她放到床上后,就退了下去,梁崇月操控着外置摄像慢慢移动着,朝着屏风后面的人影而去。

摄像还没转到屏风后面,梁崇月就听到了水流的声音,正巧此时摄像转到了屏风后面。

一个雌雄莫辨的美人坐在那里,手上不断鼓捣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水,她闻到的那股花香味就是从他手里传出来。

随着他将另一瓶液体倒进水盆里,房间里的味道又发生了改变,慢慢变得呛人起来,但那位美人离得那么近,却好像丝毫不受影响。

“公主殿下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可要奴家亲自来唤您?”

梁崇月原本没注意到那美人的喉结,只是觉得美人虽美,却不失英气,有些怀疑。

现在美人开口了,这声音听着虽然比一般男子的要更加柔一点,但能听得出是个男人的声音,甚至还能听出男人说话时带着娇笑声,不算好听,还有些渗人。

“奴家早就倾慕殿下已久,公主可要给奴家个机会?”

男人说完,停下手里的动作,用帕子把手擦干净后,大有种梁崇月还不苏醒,他就来真的了。

既然被人发觉,梁崇月直接捂着鼻子坐了起来。

不怪她捂着鼻子,这屋子里的味道实在呛人,难闻的很,不知道男人在原本的香料上又添了什么东西,和刚进来的时候闻到的那股花香味完全天差地别。

“奴家都洗干净了,还以为公主愿意给奴家这个机会呢。”

梁崇月听着这虎狼之词,转头和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大美人四目相对,美人像是笃定她一直清醒着一般,就连眉眼的笑都带着得逞的狡黠。

“来路不明的男人,本公主可不敢用。”

梁崇月揉了揉在马车上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有些难受的脖颈,丝毫没有一点拘束。

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从床上起身,看了眼下到一半的残局后,随意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品了起来。

萧遥像是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镇国公主果真名不虚传,被人绑架了也丝毫不怵。

瞧着坐在自己刚才坐过的位置上拨弄棋子的窈窕少女,萧遥下意识的走了过去,就那样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困了他一路的死局,到了这位公主殿下手下,才走了几步就轻松破解。

看的他开始有些质疑起了自己近二十年来的每日寒窗苦读,难道还不比上一个十五岁少女吗?

梁崇月将棋局破了之后,还不忘将其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复原样,随后抬眼笑看了男人一眼。

萧遥在眼前容貌惊人的公主眼中看到了明晃晃的挑衅,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样挑衅他。

“公主这样怡然自得,就不怕我在这茶里下毒吗?”

闻言梁崇月眼底的笑声更深,开口也有更不客气起来:

“这会儿怎么不自称了?”

萧遥坐在公主身边,俯视着这位名冠大夏的公主,一身火红的外衫随意的敞开着,里面黑色的锦衣领口敞开,整个人一不修边幅,袖口还在滴水。

可对上这位公主坏笑的眼神,他莫名觉得自己好像纯良多了。

“奴家以为公主不喜,公主喜欢,奴家自然继续。”

萧遥说着,就想公主怀里坐。

梁崇月全程一直在观察他面部的表情,不愿错过他任何一秒的破防。

不过说实话,眼前的男人倒是她此生见过,第二俊美的绝世大美男了。

第一名是年轻时候的渣爹,不过随着她慢慢长大,渣爹也在变老,现在更多的还是威严,一个帝王做到渣爹这个份上,颜值已经不太重要了。

毕竟除了和母后,谁来在意渣爹的容颜如何,后宫里的女人依附的是大夏的君王,昭阳殿里的兄弟姐妹们少有体会过渣爹父爱的。

渣爹于他们不像父亲,更像是每日下发任务的领导。

完不成任务在一群能力出众的兄弟姐妹们之中,连混吃等死的资格都没有。

毕竟在皇家,就算是混吃等死,没有强大的母族,和雄厚的资本,只会被沦为替死鬼,新皇的养料罢了。

梁崇月倒是没有丝毫犹豫的伸手揽过男子,还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

没有她想的纤细,但是结实有劲,不是软脚虾,是个练家子。

感受到在自己腰上流走的手,这下轮到萧遥面色不对了,不是说镇国公主才满十五,先前一直是陛下亲自教导,怎么比他那不成器的姐姐还要放浪。

梁崇月好笑的瞧着怀里的美男脸色越来越僵,还以为是什么江湖浪子,这么纯情学什么不好,学别人绑架。

等赤嵘带着人来了,就一并绑回去关在长生天的后院,陪着赫言庭一起罚跪。

一个跪前厅,一个跪后院,学习久了多看两眼,比绿植养眼。

梁崇月一把掐住男人下颌,强迫男子与自己对视:

“长的倒是不错,本公主府上缺人,你要不随本公主一道回去?”

萧遥听着好笑,已然不顾自己现在是被人揽在怀里的处境,直接开口就道:

“公主怕是忘记自己是怎么来的吧?来了奴家这,公主......呕”

梁崇月不想听男人夹着嗓子说话,在男人张嘴叭叭的时候,直接用茶桌上的茶夹戳进了他的嗓子眼。

“不会夹别夹了,你破音了。”

萧遥刚从嗓子的不适感缓过来,就听到这样一句,气的想要吐血。

梁崇月嫌恶的看了眼茶夹上沾到的透明液体,随手扔到一边,发出晃荡一声。

随后继续捏着男人的脸道:

“本公主给出去的机会不多,你想好了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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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开,梁崇月算了算时间,以系统和赤嵘的速度,想必不到两刻钟他们就能赶到了。

梁崇月将这里的情况和系统简述了一下后,就关掉了和系统的连线,目光重新落回男人身上。

男人的脸色涨的通红,像是刚才被茶夹戳了嗓子不适的反应,那双眼睛也咳得猩红。

胆大包天的敢劫她就该明白自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还只是刚开始,今天她必将他绑回去,就跪在长生天的后院先跪个三天三夜。

“你可知我是谁?你竟敢这样对我!”

梁崇月不屑的看了一眼靠在她怀里,还话多的男人。

直接趁着男人不备,一个手刀打在男人的后颈处,男人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哑了声,乖巧的躺倒在她怀里。

梁崇月随手把男人扔下后,去到屏风后面看了一眼,全是各种瓶瓶罐罐的药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头住了个巫师。

梁崇月把这间屋子里里外外全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不过很明显,这里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很多东西都是新的。

不过这小子倒是有钱,虽然是个临时搭建的地方,每一处都是最好的,就连那块屏风都价值千金。

可惜系统现在正在赶路,不然她真想让系统好好查查,这个男人什么来头。

梁崇月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后,什么也没发现,最后把目光又打到了男人身上。

男人已经被她一手刀劈晕了,不过长得好的人就是有优势,被她随手一扔,往地上一躺也没影响他的颜值。

梁崇月上手摸了摸,这张脸长得真是不错,到时候花点气运,让系统给她定做一张这样的,以后出去办事顶着别人的脸,就是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梁崇月朝着男人的脸上拍了拍后,下一秒,直接上手扒了男人的外衫。

直到扒到最后,梁崇月也没在男人身上翻找到一处有用的东西。

按理来说,这身上至少也该有块玉佩什么的,这男人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张脸和身材还算不错。

男人身上没东西,梁崇月也没准备就在此等着。

放缓脚步走到门边上,虽然没有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但她还是听到了呼吸声。

刚才把她送进来的那几个女人出去之后就没再听到脚步声,应该就守在门口才对。

梁崇月拔下手里簪子,在两边的窗户上戳了几十个细小的洞洞。

梁崇月虽然不清楚男人鼓捣的那盆水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能感觉到那里面有很强劲的迷药好像还掺了不少催情药。

想吃干抹净她,下辈子吧。

那些迷药靠着香味传播,她在窗户的角落戳眼子,应该能散出去不少。

梁崇月还嫌不够快,走到屏风后面,看了眼只有半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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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清楚的感知到那水盆里的水散发出的迷药味,随着水盆里的水慢慢增多,迷药味更重了。

整个房间里全都是一股浓烈刺鼻的香气,梁崇月直接买了一个防毒面具戴上,还在鼻子里塞了能够过滤的鼻塞。

过了一会儿,感觉不到周围浓烈的香味后,梁崇月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梁崇月将她秘制的加强版小药水连盆端到了窗户边,一边不够,她还分了一盆,两边窗户都得有,她不能厚此薄彼。

做完这一切,梁崇月晃动着手里剩下的那瓶药水,不怀好意的朝着男人笑了笑。

走到男人身边,见他还没清醒,正好用绳子把他捆起来,绑在床边上。

至于身上穿着的衣服,思想已经足够龌龊了,穿不穿都一样。

将人绑好后,梁崇月把那瓶药水给他灌下后,将他的下颌捏住,把衣服塞进了他的嘴里。

看着男人身上皮肤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梁崇月站起身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确保万无一失后,这才坐到距离这些东西最远的角落里,安心挑选着这么强劲的春药的解毒方法。

一会儿她的人肯定会冲进来救她,那就少不了会闻到这股味道,不能因为这玩意坏事了。

“嗯~呜呜......”

没过多久,梁崇月就听到那男人哼哼唧唧的声音,可能是她刚才那一手刀下手有点重,男人呜呜咽咽的都抖起来了,还没醒过来。

梁崇月闲来无事,就坐在那欣赏了三次活春宫,不怪系统他们来的太晚,主要是眼前的男人太快。

难怪娇娇弱弱的,有些人有和没有,没多大区别。

系统冲破房门冲进来的时候,男人受到惊吓,坚挺了一刻钟的居居,瞬间塌方了。

梁崇月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见养胃是什么样的。

系统一冲进来,直视这样的场面,瞬间愣在原地,等到反应过来宿主在哪里的时候,转过头来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宿主,我眼睛好像要瞎了。”

梁崇月憋着笑起身走向系统,在路过男人身边的时候,还不忘给男人身上随手扔件衣服遮一遮。

“去查查这些都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敢在京郊劫本公主,想来背后是有些人脉的。”

梁崇月更担心的是,昨日她是去看二哥豢养私兵的证据的,原本就是临时起意的决定,但在回来的时候,竟然有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等在她回京的路上。

梁崇月眼中闪过李彧安的脸,但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李彧安要是想害她,昨晚就是最佳的时候。

梁崇月刚才坐在那里,也想了不少,心里有想法,但还要再查,才能确定。

梁崇月给系统喂了点抵抗的药,虽然系统是个假狗,但还是要防范一下。

毕竟它比真的狗还要狗,有时候梁崇月都有点怀疑,它是不是已经和这身狗皮融为一体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赤嵘冲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主人正在喂小狗吃东西,房间中的花香味里还带着淡淡的腥味,赤嵘也不是不懂事的毛小子了,一下子就猜到了是何物。

梁崇月瞧见他进来,就知道外面已经被处理干净了,顺手指了指床边上一脸潮红的果男:

“把他给本公主绑回去,洗干净之后,还像这样拴在本公主的后院,吃就不必了,一天喂一回水就够了。”

赤嵘瞧见主人无事,一路上都不平静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这里有赤嵘在,也没什么需要她操心的了,梁崇月把脸上的防毒面罩摘掉后,带着系统走了出去。

刚一出去,梁崇月就看见了那位疯疯癫癫的王公子正在被青玉卫压着,还不死心的挣扎着。

看着她完好无损的出来后,一双眼睛快要震惊的掉出来。

“怎么,本公主没事你很失望?”

梁崇月嘴角的笑容带着显眼的恶意,朝着压着他的青玉卫挥了挥手。

青玉卫都是赤嵘一手训练出来的,不必她多言,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梁崇月你TM就该被男人**,你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梁崇月的目光随着那个姓王的咆哮声看去,青玉卫很快就捂住了姓王的嘴,但那些话,还是被梁崇月听了进去。

“主人可要属下去处理了他。”

赤嵘此时也跟着从房间里出来,走到梁崇月身边,正好撞见这一幕,听到那人大言不惭的对着主人污言秽语,若不是主人在此,他定是要当场割了那人的舌头。

梁崇月侧目看向赤嵘,正好看见屋子里那个被人随意裹了床单就抬了出来,白白嫩嫩的大长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这么看确实娇柔。

梁崇月自问自己一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多不过是和几位兄长斗得你死我活,但那也不在明面上。

在渣爹和天下人面前,她一直维持着的良好形象,应该还没有这么就堕落吧。

“直接拉到暗牢里严刑拷打,本公主想看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她的暗牢里的那些好东西,就算是她自己从头到尾受过一遍也难保证自己能坚守本心。

疯子都只是表面上爱受虐,真的受得狠了,就是软骨头了。

梁崇月与赤嵘对视一眼,笑着看着他开口道:

“你不会让本公主失望的对吧?”

看到赤嵘郑重点头后,梁崇月抬脚带着系统上了马车。

一天一夜没睡,还遇到这种糟心事,梁崇月现在倒是不太困,可能还是受到了那红玉的影响。

外面的时间睡得再久于她而言,可能都没用,还是要进去梦魇里睡觉,才能得到真正的休息。

“宿主,我已经查到了那个满口喷粪的男的是谁了。”

梁崇月微抬眼皮,看向系统,用眼神示意它继续。

“宿主还记得您之前在朝堂上发威,一天之内严查了京中几十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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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脸上表情不变,直直的看着系统,沉默的声音代表她想起来了之前的事情。

“那个男的就是先五旗参领王有发的嫡长子,五旗参领本是外官,恰逢那王有发外放之期已到,是回京述职的。

那人本来就是舒亲王的人,那日刚回宫,想要给舒亲王留个印象,结果撞到宿主你的枪口上了,他家除了他斩了,其他全部流放了。”

梁崇月听完,眉眼中带着淡淡的疲惫,她这个大哥这是自己犯傻,还是又给人添妆了。

“是老大还是老二保了他?”

系统听出了宿主语气里的倦意,有些心疼的开口:

“都有,舒亲王保了他一条命,为了不让渣爹发现后,派人把他送出京了,后来被礼亲王找回来了。”

梁崇月听乐了,她的这两位哥哥,一个封号为“舒”,却不叫人舒心,一个封号为“礼”,却没礼貌的很啊。

“去查屋子里那个男的吧,他背后的东西应该更有趣一些。”

梁崇月说完后就闭眼开始冥想,她不会在外面休息的,哪怕有系统在这里也不能。

进了那梦魇之中,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出来,就算是系统在身边,也只有着急的份。

“主人,一切都处理好了。”

赤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梁崇月连眼睛都没睁开,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没用的就都烧了吧。”

“是。”

赤嵘回应之后,梁崇月就感觉到自己坐着的马车慢慢走了起来,马车还没走远,梁崇月就听到了泼水的声音。

这声音里带着淡淡的酒香,有了这股酒香,这片村子,应该很快就能烧完了。

梁崇月闭着眼睛,感受着马车的摇摇晃晃,在脑子里把很多东西都串了起来。

在这个世上,她能相信的人不多,但好在她有可以真心交付的家人,有人无条件的站队她,支持她,这日子还不算煎熬。

“宿主,那些家伙太过分了。”

梁崇月还以为系统这是查出来了什么,慢慢睁开眼睛,就看见系统一条狗趴在她脚边,喉咙里发出凶狠的呼噜声,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

梁崇月懒得弯腰,直接脱了鞋在它的狗头上揉了揉:

“没事,关关难过,关关过。”

话是这样说,梁崇月眼中的平静里带着一股淡淡的杀气。

都是好哥哥啊。

这一路上,有公主府的令牌,在过城门的时候,也无人敢拦。

马车刚从公主府的大门进去,梁崇月就听到了赤嵘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主人,那广陵王世子还跪在前院。”

梁崇月想起那日摸赫言庭的额头,滚烫的触感,少说也得有个四十度了。

“他病好了?”

“还未。”

梁崇月嘴唇微微抿起,有些不悦。

“那就让他换个地方跪,他病还没好就来本公主门前跪着,传染给本公主怎么办?”

梁崇月现在一肚子火没处发,又碰上赫言庭这个死脑筋,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不该来的时候还送不走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赤嵘听出主人不快,直接运用轻功在主人回来之前,派人把赫世子送到了远离长生天的另一边跪着,免得在主人面前惹到主人不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刚进长生天,云苓就迎了上来:

“殿下,热水已经备好了,殿下随时可以去沐浴更衣。”

梁崇月低头看了眼自己不算干净的双手,连揉眉心的动作都直接打住了:

“走吧。”

梁崇月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泡澡,在身体泡进温热的水里的时候,梁崇月这才感觉自己舒服多了。

“本公主带回来的衣服全都烧了,不必留着。”

“是。”

云苓站在殿下身后,为殿下按摩肩颈,瞧见殿下双肩上的红痕,心疼的放缓了手下的力道。

梁崇月换了两次水才感觉自己终于洗干净了,正准备从浴桶里起来,就听到外面鸢尾小声道:

“殿下,舒亲王殿下和礼亲王殿下来了。”

梁崇月接过云苓递来的毛巾随口一问:

“半年的禁足这么快就结束了?”

云苓算了算时间,回道:

“回殿下的话,按时间来算,早在七日前就结束了。”

梁崇月想了想按照大哥那个闲不住的精神,七日前就能出府,他不该一点动静都没有才对。

七日之前,梁崇月忽然想到了七日之前是什么日子,那个时候正好是独孤氏的尸体被送往京城的日子。

还不止找回了独孤氏的尸体,还有一处养在山里的私兵。

看来她的这位好大哥也没有她想的那么单纯嘛,消息还算灵通。

“殿下,您出宫建府之后,这两位亲王就只登门祝贺过一次,今日他们两人同时登门,会不会有诈?”

云苓有些担忧的开口问道,梁崇月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昨夜包括今天的事情,这两人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终究他们俩都不干净。

“一起上门不过是利益绑到了起来,不然何时见他们俩关系这样好过了?”

梁崇月轻柔的用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不急不躁的站在原地。

“让他们等着吧,云苓你去拿本公主的护肤膏来,许久没做体膜了,今日正好合适。”

梁崇月回来原本也没打算补觉,她这一觉睡过去,等到醒来还不知道几点了,晚上还约了外祖父议事,可不能耽误了。

梁崇月擦完了身上的水珠后,躺在一旁的躺椅上任由云苓为她涂抹她秘制的膏体,冷冷的膏体涂抹在背上,很快升温,温温热热的感觉很是舒服。

梁崇月闭上眼睛休息,等到云苓将她身上都涂抹了一遍,膏体吸收了之后,才起身。

“殿下现在可是要去前厅?”

云苓一边给殿下穿衣,一边问道。

“不去,让厨司做饭,本公主饿了。”

这一路上吃的哪怕味道不错,那也是干粮,梁崇月现在嘴里一点味都没有。

“吩咐下去,让厨司做些带汤。”

云苓为殿下将腰间的系带系好后,就退了出去。

梁崇月抬脚回了自己的二楼阳台走去,上了二楼,桌案上已经备好了牛乳茶,梁崇月端起走到阳台边,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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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材是云苓每次做的时候特加的,加的不多,不影响胃口,但是仔细品尝还是能喝出不同的。

梁崇月靠坐在躺椅上,一边品茶,一边想事情,一杯牛乳茶刚喝完,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叮铃咣当的,不必回头,梁崇月都猜到是谁来了。

“宿主,我也要喝。”

下一秒,随着系统声音一齐出现的是一个叼着自己水盆的小狗。

梁崇月笑着起身给它碗里倒满了牛乳茶,想起系统有一次喝多了之后,熬到了天亮的事情,摸了摸它的狗头:

“这次少喝点了,不然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系统上次喝完,一碗没睡着之后就崽没碰过牛乳茶,今日见宿主喝,它没忍住还是想喝。

在第一口牛乳入嘴之后,系统就把那一夜的苦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梁崇月见它喝的上头,也不再管它,等到今晚再睡不着了,它再狗叫她一定不会再理。

梁崇月回到阳台,最近的天气时不时就阴了下来,太阳被乌云遮住,看来今晚要下大雨了。

正好此时阳台上没太阳,还有微风,还算舒服。

“宿主,我查到那个果男什么身份了,你绝对猜不到。”

梁崇月没有回头,只是指一指一旁准备好的帕子开口道:

“自己去把嘴巴擦干净了再说话。”

系统已经习惯了宿主这样,舔了舔自己的大嘴巴,然后乖巧的去把没有舔干净的地方蹭干净。

“说说看,是京中哪个春楼里站台的小倌?”

系统走到宿主身边,回想着那个果男的容貌,不怪宿主这样想,那果男虽然变态,但还是有些资本的。

“不是小倌,他是萧家嫡幼子。”

梁崇月手下动作一顿,有些没料到竟然会是这样的身份。

“北边那个萧家?”

梁崇月回头不确定的问道,看见系统点头的那一刻,她有些质疑起自己这些年看的书和渣爹给她讲的那些事了。

渣爹从前与她说过有关萧家的事情,萧家实际上有一半皇家的血脉。

萧家的老祖宗是大夏先祖的义弟,娶了先祖的亲妹妹,为了平定北边的分裂,带着全家远离京城,毅然决然去了北边。

后来便有了北边的萧家,这也是萧家敢说只效忠于帝王,这么多年也无人敢擅自拉拢的原因之一。

梁崇月从前在渣爹那听到的都是萧家怎么怎么英勇无畏,萧家的男儿丝毫不比京中的儿郎们差。

怎么今年是北边的风水不好吗?怎么出了那样一个“软娇娘”。

“本公主记得萧家嫡系这一支有两个嫡子,另一个不会也这样不着调吧?”

系统面对宿主的问话,翻了翻资料道:

“不是,另一个着调,就是上次对战北境的那站战斗伤到了腿,现在站不起来了。”

听了系统的话,梁崇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萧家的老祖是武将,骁勇善战的名号在大夏都是出名的,现在嫡系的两个孩子一个伤了两条腿,一个伤与不伤没区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家瞧着这是要绝后的节奏啊。

梁崇月默默把萧家的名字从她原本的计划上划出,如果萧家不是一早就站好了队,那就是有人设计她与萧家结仇。

萧家的小公子哪怕是个废物,那也是萧家的人,说不准还可能是往后的萧家家主。

这要是被人发现此人死在她手上,她继位之后,无形中便与萧家隔了一层,真是好算计啊。

梁崇月想起那两位还在等着她的好哥哥,垂着眼睛,陷入沉思。

系统还以为宿主是一天一夜没睡觉太累了,心疼的用头蹭了蹭宿主的手。,一双绿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宿主。

梁崇月眼眸低垂看着手上昨晚划出的伤口,伤口已经结痂了,刚才洗完澡只是稍微处理了一下。

“算了,人都送到本公主手上,不弄死亏了。”

梁崇月说完就起身朝着楼下走去,独留系统一条狗站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宿主离开的背影。

系统歪着头,还在思索着宿主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按照常理来说在,正常人不是应该想办法萧遥这个烫手山芋赶紧脱手才是吗?

宿主怎么上来就要把人弄死啊,不审了吗?

梁崇月不知道系统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已经想清楚她那两位好哥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想把整件事都按死在她府上,未免太天真了。

梁崇月下了楼之后,往平安手上塞了一包药粉:

“把这个给赤嵘,就说是给那个屋子里的人用的,他明白该怎么做,剩下那些人除了女人之外,不听话的让赤嵘看着宰了。”

平安领命告退,梁崇月随手招来了躲在暗处的良方。

“殿下。”

良方从暗处出来后,几步走到殿下身边。

“祁聿训练的怎么样了?”

听到殿下的问话,良方想起了那个时常缠着他的白发少年,虽然不聪明,但还算刻苦,不过还是未能达到殿下想要的预期。

“再给属下半个月时间,属下一定能让他达到殿下要求的一半预期。”

梁崇月从申屠诀那知道申屠聿前半辈子过的生活后,对他就重新制定了要求,一个底子已经完全亏损了的人,能够以假乱真就够了。

“不急,他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你应该也感觉的出来。”

良方站在殿下面前微微点头,回想着这些日子和祁聿相处时的发生过的事情,哪怕白天再开朗,一到晚上,祁聿就会不自觉的害怕。

每晚他房里的蜡烛都是一直燃到天明的,那人好像一点黑都忍受不了。

梁崇月并不准备把祁聿这些年受过的苦告诉良方,良方和赤嵘他们不一样。

良方只是看着不好讲话,实际上他是三人里面唯一一个会对人心软的。

冷漠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超过她的同理心。

把祁聿的从前的事情告诉他,只会让他对祁聿心软。

她留着祁聿是因为祁聿有用,不然就凭祁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暗害她一事,现在也该转世投胎了。

“他不太聪明,你好好教,他最相信你了。”

梁崇月说这话的时候,转头看向良方,眼中闪烁着欣慰的笑意。

良方想起那个刚开始一直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到现在也只对他一个人吐露过真心的白头发冒失鬼,对着殿下郑重点头。

“殿下放心,属下绝不让殿下失望。”

梁崇月拍了拍良方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良方在背过身离开的时候,似乎还能感觉到殿下看向他时肯定的眼神。

梁崇月在良方走后,转身回了楼上,在转过头去的那瞬间,脸上的表情变化,眼中闪烁着的欣慰消失,漫不经心的走着,手上的玉捻在打转。

等她到了楼上,系统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脸上的迷茫还没有消失,应该是还没想明白。

梁崇月今天也没心情给它解释什么,连书都不想翻了,直接躺在躺椅上,感受着微风徐徐,难得的放松自己。

“宿主,你不怕良方对祁聿越来越上心,最后影响了你的计划吗?”

梁崇月听了系统的话,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摸了摸系统的狗头:

“一日不见,这三年你长进不少啊。”

系统虽然听不懂宿主在说什么,但能感觉的出来这是夸它的意思。

“那是,也不看看本系统的宿主是谁,每天跟在宿主身边,看也看会咯。”

系统臭屁的下巴高高抬起,骄傲的不行,梁崇月笑着将它的狗头搂进怀里,狠狠的搓揉了一番。

直到搓到系统头上的毛全都炸起,梁崇月才停下手里动作。

“这世上还没人能影响了本公主的计划,这个时代将人分出三六九等,是人就该遵守这样的规定,不可僭越,小狗,你说对吗?”

系统难得听明白宿主这话里的意思,宿主谨慎,还是用脑波通话和它交流的。

系统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后又挠了挠头,他好像对于人性又了解了一点。

这一刻,系统更庆幸自己阴差阳错之下选了一个厉害宿主,不然在这个权利至上的时代,宿主要是不厉害,它怕是早就回厂跟着二叔干检修了。

系统这下安静的在整理毛发,梁崇月也没空管它是不是想清楚了,楼梯的位置有脚步声传来。

“殿下,午膳准备好了。”

梁崇月伸手朝着后面挥了挥,云苓立马带着人将厨司刚做好的午膳端了上来。

其他人都退下后,梁崇月只留了云苓一人在身边侍奉。

“殿下,舒亲王有些等不及了,礼亲王顺势借口陪舒亲王散心,想要参观殿下府邸,被井随泱拦下了,前厅的场面现在有些不好看。”

梁崇月尝了一口鲜笋老鸭汤,对于云苓的话置若罔闻。

等到一碗汤下肚,梁崇月才感觉胃里舒服些了。

“来别人家里唱戏,还嫌戏台子不好,矫情,让他们等着吧,什么时候戏台子合心意了,本公主再过去。”

梁崇月将手里的汤碗放下,专心吃菜。

云苓侯在殿下身边,听着殿下这意思,今日应当是不想与两位亲王见面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用完午膳后,云苓就喊人来将这些东西都撤了下去。

梁崇月拿着一杯清茶,斜靠在露台上吹风消食。

算算时间,宫里派人的太医也快到了,梁崇月慢慢品完清茶,将茶盏放回原位后,坐到了书案前。

本不想看的,还想着休息一会儿,闲来无事,也睡不了觉,梁崇月翻看册子的时候,无奈的叹了口气。

无人研墨,她就自己来。

学习的时间在梁崇月这里一直过的很快,直到云苓带着乔岚上楼来,梁崇月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研墨三回了。

“殿下,草民为您诊脉。”

梁崇月把册子上落下的最后几笔吹干后,将册子合上,起身走到了矮桌边,将手放在了乔岚准备好的软垫上。

“殿下,宫里来了一位太医,是陛下身边的公公亲自送来的,来为殿下诊脉。”

梁崇月的目光一直在乔岚脸上,等待乔岚的诊断结果。

她这两天并未给自己诊过脉,但身体的情况还是大致清楚的。

“殿下还和之前一样,脉象平稳有力,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乔岚这次并没有问她昨晚有没有发热,也是个聪明人。

梁崇月笑着把手从软垫上收回,朝着乔岚开口道:

“乔神医辛苦了,本公主觉着乔神医那副药很有效,就是苦了些,乔神医可否再改改?”

梁崇月的语气并非命令,而是带着几分商量的意思。

对于能力高超的人,她一向尊重。

乔岚知道公主殿下不是一般的讨厌苦药,她觉得还行的药到了殿下那,就是连尝上一口都困难。

乔岚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能听到殿下说她的药有用,她还是开心的。

云苓送走了乔岚,梁崇月才躺回床上没多久,就听到楼梯处传来了声音。

“殿下,太医院的方太医来了。”

梁崇月没有理会,生病的人有些小脾气也是正常的。

方太医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一双腿都在止不住的打摆子。

公主殿下突发高热,怎么都退不下去一事在太医院已经传开了,那一晚上陛下连斩了七八个太医。

如今他是太医院里年纪最长得,齐公公将他名字报上去的时候,陛下只问了年龄就将他指了过来给公主殿下看诊。

公主殿下一向平易近人,现在没有听到殿下的回应,方太医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里,下一秒要是公主殿下不测了,他怕是就要立马随着殿下而去了。

“殿、殿下,还请您将手伸出,老臣为您诊脉。”

梁崇月将手伸出放在了方太医准备好的软垫上,在不久前刚经历过一遍这样的事,梁崇月连自己的脉象都没想要隐藏。

把脉一切正常,高热不退才是真的吓人。

“殿下这两日可有再发热?”

梁崇月继续保持沉默,云苓很快明白殿下的意思,在一旁开口道:

“殿下用了药王谷乔神医的药,晚上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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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医被公主殿下身边的宫女一问,手下一抖,就连梁崇月都感觉到了。

方太医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连忙将手收了回来,起身朝着公主殿下躬身行礼道:

“老臣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症,殿下脉象康健,强劲有力,为何还会在入睡之后发热,臣也不知其中缘由。

还请公主殿下将那神医开的方子给老臣一份,让老臣回去翻翻医书,好好研究一番。”

梁崇月全程不发一言,全都交给云苓去办。

等云苓带着人离开,再回来后,梁崇月才从床榻上起身。

“殿下不再睡一会儿吗?”

梁崇月朝着云苓摆了摆手,她现在精神状态极佳,只要不进去梦魇里的世界,她就能一直保持着好的状态。

就是不知道对于她的寿命会不会有所影响。

“怎么说?乔岚把房子给他了吗?”

梁崇月知道药王谷的药方是绝不外传的,来者只能买到成品。

所以药王谷哪怕是在深山里,也有生病的人将其看作是最后的希望,趋之若鹜。

“并未,乔神医说了药方不外传是药王谷的规矩,那方太医也没有过多的纠缠,问了两遍后就离开了。”

乔岚是个有傲气也有脾气的,梁崇月料到她的选择。

“殿下,奴婢送方太医出府的时候,原本是从前厅绕开的,却没成想会与舒亲王殿下撞见,舒亲王殿下将方太医叫了过去,问了些事情后才放人离开的。”

梁崇月将刚收起来的册子重新拿出摊开,双眼飞快的在册子上略过,找到了学到的位置。

梁崇月抬头用眼神示意云苓靠近。

“来给本公主研墨,至于他们,随它去。”

梁崇月巴不得有人撞见宫里出来的还穿着官服的太医从她的府上出去,将她生了重病的消息散出去才好。

最好所有人都觉得她快死了,要没救了,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才方便她办事。

梁崇月身上不痛不痒,精神抖擞,学习起来就容易忘记时间,直到听到云苓出声,梁崇月这才发觉她屋里的蜡烛都点了起来。

“殿下,还有一个时辰都该子时了,您要不先用晚膳?”

梁崇月抬头稍微拉伸了一下身体,顺便看了一眼露台外的夜景,今夜夜色不好,别说月亮了,就连星星也没几颗,都被乌云给遮住了。

瞧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挺好,方便她行动。

“他们走了?”

一边把书案上的东西都收起来,一边朝着云苓问道:

“都回去了,舒亲王侧妃派人来请,舒亲王先行离开的,礼亲王则在前厅又等了一个时辰,看着外面天色暗的厉害,这才起身离开,不过礼亲王在离开前厅的时候,说他明日还来,希望能看见公主殿下您。”

看得见、看不见,决定权在梁崇月自己手上。

赤嵘把京郊那个临时搭起来的村子给一把火烧了,里面连一具死人尸骨都没有,她不信梁崇安不着急。

想把事情栽赃在她身上,拖她下水,也别忘了是谁先和萧家牵扯不清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从明日起,本公主府上闭门谢客,除了太医,谁来也不许进,罚跪那个让人去广陵王府看着他跪,就不必再来本公主府上跪着了......”

云苓站在殿下身边,将殿下吩咐的事情一一记在心中,侍奉殿下用过晚膳后将夜行衣准备好,放在一旁的矮桌上。

梁崇月把衣服换好之后,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子时了。

梁崇月走到露台边,望着完全被云层遮住的月亮,天上只有几颗星星还在闪烁着点点光辉。

“殿下,这天瞧着要下雨了。”

“夏季本就多雨,好在大夏各处并未有灾,只希望今年能平平顺顺的过去。”

梁崇月说完后,伸手拉高了衣领,把脸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云苓见状,上前拉开了露台的纱幔,今晚的风还不小,吹着露台上的纱幔到处飘。

梁崇月一跃站到了露台的栏杆上,云苓手里抓着纱幔,还没看清,殿下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梁崇月穿行在风里,抬眼就是漫无边际的黑夜。

好在曲安官道上并没有巡逻的士兵,梁崇月直奔定国公府,摇曳的身姿穿梭在风里,速度并不慢。

梁崇月很快就到了定国公府,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进了后院,下一秒,梁崇月就感觉到肃杀的气息从四周传来。

梁崇月一把拉下了脸上的面罩,一张惊艳绝伦的小脸展露在黑夜里,借着院墙四处挂着的灯笼,不难看清她的面容。

很快周围的肃杀之气消散,梁崇月将面罩重新戴好,朝着外祖父的书房而去。

这一路上再没碰到定国公府的守卫,不过梁崇月能一直觉察到在定国公府的各处,还有不少人在四处值守着。

她原先来的时候,白日里还没有这种感觉,梁崇月的眉头微微皱起,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好在很快就到了外祖父的书房,梁崇月站在书房外轻叩了三下,里面传来一道熟悉又威严的声音。

“进来吧。”

梁崇月推门而入,看见外祖父正在泡茶,外祖父很少会亲自泡茶,从前与外祖父闲聊时,这泡茶的事情不是身边的护卫做,就是几位舅舅在做。

梁崇月快走几步,净完手后,接过了外祖父手里的茶盏,继续外祖父刚才未做完的部分。

直到第一壶茶香出来之前,书房内只有水流的声音,她与外祖父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多言。

梁崇月将刚泡好的茶递到外祖父跟前,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见外祖父尝了自己的泡的茶,梁崇月这才将面前的茶盏端起,轻抿了一口,瞬间茶香充斥着口腔,还夹带着淡淡的花香。

梁崇月放下茶盏就见外祖父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看,眉头皱起,眼中的担忧快要溢出来了。

“你的身体如何了?”

“劳外祖父费神了,崇月已经没事了,再吃上乔神医的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副药,应该就能痊愈了。”

向劲松还是有些担心,陛下能直接让齐德元来府上找他,让他势必带着药王谷的神医来为崇月看病,崇月此次生病绝不会是小事。

他知晓崇月本事,药王谷只是名声大噪,却不低崇月半点,若是崇月自己都没办法,那药王谷的神医多半也无济于事。

梁崇月看着外祖父犹豫着想要开口询问的样子,直接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外祖父,崇月此次前来是有要事要与外祖父说。”

梁崇月说完,撩起夜行衣特意缝制的布袋,把里面包裹着向家军徽的帕子拿出,放在了外祖父面前。

向劲松疑惑的接过崇月递来的东西,打开一看,在看见里面是沾着血的向家军徽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家军是不是遭难了。

为了让陛下放心,他不得不将向家军分散到大夏的各处,统帅都是他的心腹,他也早已打点好了一切。

向劲松伸手拿起那沾了血的军徽放在烛台下仔细观察起来。

梁崇月也不着急开口,只是瞧着外祖父手上沾着血,将烛台拉到跟前,瞪着双眼仔细观察的模样有些心疼。

在她记忆里的外祖父一直都是那个高大挺拔,威名远扬的常胜将军形象,随着她慢慢长大,爱她的人一个个都在变老。

就连百步穿杨的外祖父,如今也要不停的睁大眼睛,才能看清这军徽上的细节之处了。

梁崇月沉默的饮了一口茶,刚将茶盏放下,就看见外祖父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崇月,你告诉外祖父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梁崇月瞧着外祖父的神情不像刚开始那样紧张,反而有些动怒,梁崇月来此就是为了将这件事告知外祖父的,如今外祖父开口问了,她便将这两日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隐瞒的同外祖父都说了。

外祖父久经沙场,什么阴险手段没见识过,梁崇月有些事情不能同母后说,怕吓着母后。

但在外祖父这,梁崇月就没这么多的顾忌了,向家选择了她,实际上就是外祖父选择了她。

这条路有多难走,她知道,外祖父肯定比她还要清楚。

不论是不是向家真的已经到了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如今她和向家已经不是简单的血脉亲缘了。

她好了,向家才能一直好下去,她输了,向家也走不远了。

听完崇月所述,向劲松直接冷哼出声。

“这件事看似冲着你来的,却是想置向家于死地,真真是一条毒计啊。”

梁崇月听着外祖父愤恨的批判,默默给外祖父空了的茶盏里又添了些热茶。

梁崇月没有听到外祖父对于这条毒计的分析,就知外祖父定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他成不了了。”

梁崇月放下茶盏,就见外祖父随手将那军徽扔到了一旁,对上外祖父不屑的眼神,梁崇月不解,但依稀感觉到了什么。

梁崇安花费重金在大哥的地盘上制造这些东西,估摸着是白瞎了,全打水漂了。

“外祖父这是何意?难不成这军徽还能看出真假不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问完后,就对上了外祖父赞赏的眼神,看来她是猜对了。

“老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崇月你可知向家这军徽是向家老祖同谁一起定下的?”

向家的军徽是向家的老祖和大夏始皇帝一起定下的,这件事大夏人都知道,梁崇月默默的点了点头,等着外祖父的下文。

向劲松用茶桌上的帕子把手上的血擦了擦,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边,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放在了梁崇月面前。

“打开看看。”

梁崇月听话照做,等打开锦盒,梁崇月就看见了一个已经有些褪色的向家军徽躺在里面。

梁崇月伸手将自己递给外祖父的军徽拿回来仔细对比,大致上并无差别,梁崇月还仔细观察了一番,还是没找到哪里有不同的地方。

“外祖父,崇月没懂。”

梁崇月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最后只能请教外祖父。

“此事只有历代的陛下和向家家主知晓,你看不出来正常,今日祖父提前将其中奥秘告诉你。”

梁崇月乖巧的坐在外祖父对面,看着外祖父像变戏法一般从袖口里拿出一瓶药水,滴了一滴到两枚军徽上面。

梁崇月双眼目不斜视的盯着面前的两枚军徽,外祖父拿出来的那枚,药水刚滴上去就变了颜色,上面原本的红线变成了黑色。

而她带来的那一枚,药水滴上去后却毫无变化。

梁崇月惊奇的看向外祖父,想听外祖父讲明其中奥秘。

“这就是向家军徽的奥秘,军徽上用线是泡过凤尾花的,只要滴一滴腐蚀草榨出的汁液就会变成黑色,过了水之后就会重新变回红色。”

说罢,向劲松将自己刚拿出的那枚军徽拿起,放进了崇月刚给他倒好的茶水中。

梁崇月亲眼所见那军徽慢慢变回了原来的红色,茶水的颜色也未曾发生变化。

“那外祖父是怎么凭借肉眼就看出真假的?”

外祖父将那枚军徽拿出的时候,她并未闻到凤尾花的香气,若不是凭借味道,还能是因为什么。

向劲松一边用干净帕子把那军徽上的水印干,一边给崇月解释道:

“因为腐蚀草的汁液和人血相似,人血也可将军徽染黑。”

听了外祖父此言,梁崇月连忙低头观察起那两枚军徽,粗看上面的线因为血干透了,线瞧着也是黑的,但若是用指甲轻轻一刮就能发现那线的里面还是红的。

“原来如此,这下崇月便放心了。”

有这样的后招,梁崇月想起梁崇安平日里那副对谁都和颜悦色的脸,不知哪天事情暴露,美梦破碎,还能不能继续和颜悦色下去了。

梁崇月将外祖父刚才泡过军徽的那杯茶倒了之后,给外祖父换了个杯子,烫过后,重新倒茶。

向劲松将已经不滴水的军徽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等它慢慢干透,端起崇月递来的茶饮了一口后道:

“陛下正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壮年,几位亲王就等不及了,他们动作这么大,陛下难道不知?”

梁崇月刚端起的茶盏又放了下来,外祖父问的问题,也是她这段时间来一直困惑的。

“或许知晓,崇月不知。”

向家一直遵循着老祖立下的规矩,只追随大夏的历代皇帝,从不在皇子之间站队,可他到底也是见证过大夏两次皇位更迭之人。

当今陛下在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深得先皇看中。

如今陛下至今未曾立下过一位太子,这些年悉心教导过的也只有崇月一人。

“陛下心思难测,此事外祖父去查,你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把病养好。”

梁崇月明白外祖父的担心,笑着应下,又同外祖父聊了许多事,这些天困扰她的事大多都在外祖父这里得到了解决,梁崇月离开外祖父书房的时候,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天边还是黑蒙蒙一片,梁崇月一跃从后院的院墙上翻了出去,回去的路上虽然一切都没变,但她比来时要松快的多。

想起外祖父同她说的那些话,比母后说的直接,比渣爹说的直白,受益匪浅。

梁崇月到公主府的时候,并未着急回长生天,她还有犯人要审理,学习了大半天了,要去别人身上找点乐子消遣一下。

梁崇月回到自己府上,直接扯下衣领,将脸露了出来。

等到了暗牢上面的时候,不用梁崇月自己打开机关,恰巧撞见井随泱前来换岗。

“殿下,属下来就好。”

有人去掰动机关,梁崇月也省着自己上手,等暗牢的大门出现后,梁崇月走在前面,井随泱就跟在她身后。

刚下到暗牢里,梁崇月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腥臭味,惨叫声不绝于耳。

有夜明灯照亮,梁崇月很快就到了暗牢下面,入眼就是七八个被钉死在了十字架上。

暗牢一共才五个十字架,倒是一个也没浪费。

这些人中,一道全身伤痕,果露出的皮肤雪白的身影一下子就吸引了梁崇月的目光。

“这是打死了,还是打废了?”

赤嵘正在调配新的药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属下参见主人。”

梁崇月看着给她行礼的赤嵘,想起这好像还是赤嵘第一次进她公主府的暗牢,也没人给他讲规矩。

“以后进了暗牢之后,就不必行礼了,你该忙什么忙什么。”

“是,属下遵命。”

梁崇月几步走到了被钉在五个十字架中间的那个男人,刚才她进来的时候,这人动了两下,梁崇月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一抬眼就撞见男人无声的吼叫。

“舌头割了?”

梁崇月转头看向赤嵘,见赤嵘拿了一张写得满满当当的纸走了过来,暗牢的光线不够,井随泱又点了几盏送到了殿下身旁,免得看伤了殿下的眼睛。

“全都交代了,这舌头留着也就没用了。”

梁崇月对于赤嵘的回答不说话,而是专注于他递来的纸上。

仔细看过之后,上面的一切记录的确实完善,但是不是全都交代了,倒是难说。

“罢了,舌头割了,有手就还能写出来,割了就割了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把赤嵘递来的纸折好收了起来,上面记录了梁崇安的罪证,可不能丢了。

“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成果?”

赤嵘对上主人询问的表情,自责的垂下头去。

“看来都是嘴硬的了,那就笑刑吧,生死不论。”

梁崇月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这话说完之后,那被挂在十字架的几人明显激动了起来。

梁崇月朝着他们露出一个恶劣又鄙夷的笑容,还以为骨头有多硬,不过如此罢了。

暗牢里审讯的事情交给了井随泱,梁崇月将赤嵘带到了另一边。

“今日辛苦了,本公主让你去查的查的怎么样了?”

赤嵘从袖口里摸索出一个用帕子包好的东西放到了殿下手中。

“这里是这两日查到的,更深得还需多些时间。”

梁崇月捏捏手里东西的分量,随后将东西收好,朝着赤嵘开口道:

“去好好洗漱一番,上楼等着。”

闻言,赤嵘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他在主人府上居住的地方是没有二楼的,主人此言,意思再明显不过。

梁崇月瞧着赤嵘红透了的耳垂,她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有预感,自己一天一夜没睡觉,今晚要是睡过去怕是要睡上些时辰,身边没一个武力高强,信得过的人在,她终究还是不放心。

“是,属下这就去。”

赤嵘越说声音越小,要不是梁崇月耳力惊人,怕是要错过这男人害羞的时候了。

赤嵘走后,梁崇月转过头就看见了井随受伤的眼神,一脸落寞的看着她,但很快就转过了头去,像是已经快要碎完了的悲伤小狗,还在假装坚强。

他最近被赤嵘收拾了之后,倒是乖巧,梁崇月摸了摸身上,今天去找外祖父议事,回来到现在,身上的夜行衣还没换掉。

梁崇月摸遍了也只在发尾的位置摸到了一枚云苓用来给她固定头发用的金簪,小巧精致,一看就是不俗。

梁崇月将那金簪用力弯曲,原本就小巧的金簪在梁崇月手上没几下就变成了一个可以调节大小的金戒指,只是样式是朵兰花,瞧着有些女气。

梁崇月才不管这些,井随泱闹脾气的时候,她不乐意哄,但听话懂事的时候,还是该给些奖励的,不然没动力了可如何是好。

梁崇月拿着刚做好的金戒指走向井随泱,瞧见他正在翻看着审理记录,上面的字迹是赤嵘的,疏放大气,和他人一样干净又英气。

梁崇月的目光从井随泱翻动着的记录落到他手上,骨节分明,还能看到因为常年练武留下的老茧。

竟也没破坏他这双手的美感,还额外多增了些男人气概。

“本公主瞧着你手上倒是有些空。”

井随泱手下动作一顿,有些不明白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梁崇月对上井随泱发愣的神情,笑着将手里的戒指套在了他的手上。

“这下瞧着倒是正好。”

井随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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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人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但能被公主殿下主动抓手,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井随泱还是欣喜的不知该怎么是好。

尤其是在那枚火光的照耀下更显耀眼的金戒指一晃掉进了他的心里。

刚才井随泱为了给她照明端过来的烛台,如今照着他如玉面郎君,耳尖羞红,脸上难掩欣喜之色。

梁崇月一直知道井随泱好哄,但她愿意哄的是懂事听话的乖孩子,而不是只一味的和她耍性子,要名分的。

“好了,你继续忙你的吧,本公主去看看那几个女子。”

井随泱宝贝似的把金戒指看了又看,恨不得能整个人贴到烛台上看清楚才好。

听到殿下说要去看那几个女子,井随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属下陪殿下过去。”

那几个女子身份不简单,尤其是为首那个仙姑,梁崇月倒要去见识一下那人到底有什么仙力,带着井随泱到底不方便。

只是梁崇月不必还没说出口,被捆在十字架上的人就不再也装不下去了,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说出口的话还是那么不中听。

“梁崇月你个死娘们,摆着个公主架子,实际上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给*过了吧,妈的,一个护卫你也要这样哄着,这一屋子的守卫不会都是你的男人吧?啊?哈哈哈哈哈......”

井随泱下意识的想将那人的嘴给堵上,不必他动手,身边看着的守卫已经上手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直接塞进了男人嘴里。

烫的他再也不敢犬吠。

梁崇月倒是不太在意他骂的这些,她这些年撒出去多少银子养着这些人,大家心里都有数。

且不说他们是专业训练过的,就算她愿意放他们走,梁崇月敢保证无人想要离开。

毕竟离了她这里,他们此生再也找不到这样安稳轻松的工作了。

“本公主知道你,姓王是吧,不急,本公主希望你能扛得久些,别早早下去与你全族会面了,那样多没意思。”

梁崇月脸上的笑意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这里是她的地盘,往日里装模作样已经够累了,今天她来就是来找乐子的。

梁崇月说完后,转头对上井随泱吩咐道:

“从今日起,他不必再睡觉了,把他嘴巴捂住,不许他自尽,本公主倒要瞧瞧他能嘴臭多久。”

“是,属下明白。”

井随泱应下之后,余光瞥了一眼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男人身边的守卫接收到掌令的意思,上手把与血肉混在一起的烙铁直接拔出。

守卫像是听不到男人的惨叫声一般,从一旁的架子上扯下一条长布,三两下卷好之后,塞进了男人嘴里。

没有了男人的惨叫声,梁崇月觉得耳边清净多了。

正准备离开去看看那几个女子,就听井随泱抬脚跟了上来,梁崇月停下步伐,朝着他开口道:

“你留下,做你该做的事情。”

说罢,梁崇月就转身离开,去了暗牢里面。

暗牢最里面是一片水牢和她特意留出来关押女人的地方。

梁崇月出现后,那几个原本缩在一起的女人瞬间警惕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杀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审视的目光在这五个女人身上扫过,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位仙姑身上。

比起另外四人衣衫多少有些凌乱,这位仙姑还是原先的模样,只是如今呆在暗牢里有些狼狈。

“将面纱摘下来。”

梁崇月此言只对那位仙姑说,其他女子的面纱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待仙姑。”

仙姑并未开口,而是她身边的一个女子率先开口,一副为了仙姑打抱不平的样子,丝毫不记得就在几个时辰前,她们还抬着她送到了一个男人的房里。

现在装什么清纯,恶心。

梁崇月冷笑一声,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双眼直视被四个女人围在中间的仙姑。

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仙姑怎么会随便开口呢,肯定要先让她欺负一遍她身边的人,她再忍无可忍的开口质问,以示她的高贵仁慈。

梁崇月也懒得废话,直接拿过一旁的长枪,一枪穿过柱子中间的空隙,刺进了刚才废话的女子心口。

“你做什么?你怎么敢?”

面对那位仙姑的责问,梁崇月只是看着好笑,见那仙姑上来就想抢了她手里的长枪,梁崇月直接把长枪拔出,鲜血顿时溅了周围几个女子一脸。

“本公主是大夏最尊贵的公主,你们敢劫走本公主,还妄想加害本公主,只是一枪穿心,已经是本公主额外开恩了,按照大夏律法,最轻也是诛连九族。”

梁崇月轻飘飘的讲完这些话,看着还算坚挺,被刺穿了心脏还没有咽气的女子笑的一脸纯真道:

“不过你也可以放心去了,本公主一定会找到你家人,将他们全都杀了的,你们很快就能在底下团聚了。”

梁崇月声音轻柔,像是在讲什么温馨的小故事,笑容单纯像是在面对最好的朋友,只有说出来的话像是淬了毒一样。

梁崇月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渣爹教导她这么多年,也从未说过让她做个什么劳子的好人。

梁崇月一手拿着长枪,坐在了椅子上,淡定的看着那女子咽气,迎接其他活着的女人仇视的眼神。

要是眼神能够杀人,她怕是尸体都要被她们鞭尸千百次了。

“面纱摘下来,本公主再重复一次,就再杀一人。”

梁崇月手里的长枪微动,枪尖上的一滴血在她话音刚落时落下,在这昏暗的暗牢里并不明显,但就是能给人带来无形的压力。

暗牢中还能听到隔壁水牢里传来的滴答滴答的水声,在这漫长的黑夜里显得无比孤寂和空洞。

梁崇月也不催,系统已经去查这位仙姑到底什么来头,估计很快就能出结果了。

梁崇月就这样坐在椅子上,漫长的与被包围在中间的所谓仙姑对视,暗牢里没有光亮,看不清楚时间的流逝。

比她先等不及的是围在仙姑周围的几个女人,人到底还是怕死的,见到了尸体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自己身边,很快就冷下去的触感,除非是见惯了生死的人,不然鲜少有人会不害怕的。

已经有人受不了了,开始小心翼翼的用手戳戳仙姑的胳膊,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梁崇月感觉这一幕看的有点干吧,下次让云苓送点瓜子果干下来,她审人的时候好打发时间。

“菊香,此人阴险狡诈,这次如了她的愿,那往后呢?难道她说什么,我们都要照做吗?”

梁崇月一脸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仙姑,这次不听话,还想有下次呢?

梁崇月无视那所谓仙姑看过来七个不贫、八个不忿的眼神,将目光落在了那个有些动摇的女人身上。

“她不愿意活,那就你来,把该交代的交代了,本公主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梁崇月的话明显带着诱导的语气,但一心想着活命的人会自己假装没听出来。

“当真?”

那名叫菊香的女子一脸谨慎的开口问道,眼睛里却是求生的希冀。

梁崇月也不直接给她答复,而是笑着反问:

“你想活命,说的是真话,本公主的话就不会是假的。”

梁崇月话刚说完,就见一直死死守在仙姑身边的女人冲了上去死死掐住菊香的脖子,嘴里还不断念叨着:

“你个背主的,你不记得是谁把你全家从雪地里救出来的了?混账丫头。”

梁崇月没有上手制止,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原位,看着这场闹剧,牢房里的仙姑亦是如此,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我不过就是想活着,我有什么错,仙姑救了我一次,我记得,公主不过是让她摘下面纱就能让我们活下去,她为什么不愿意!”

最后牢房里的闹剧以那个叫菊香的女人杀了另一个活了下来结束,全程梁崇月都没插一次手。

原本抱做一团看似不可瓦解的五人,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分崩离析了。

除了菊香和被她杀死的那个外,另一个还在摇摆不定,上去劝了两句后,被误伤到了脸之后就默默远离了混战里的两人。

“公主现在满意了吗?我的人因为你一句话死了,你高兴了?”

仙姑忽然蹦出的一句话,声音还像她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镇定,梁崇月还是第一次见到了她的暗牢里见识过那些刑拘之后还能这么镇定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脑子不好,还是不怕死。

梁崇月满脸无所谓的看着她道:

“不高兴,除非你也赴死,本公主可能会开心一点。”

仙姑满脸的难以置信,像是没见过这样不讲道理的人,黑袍下伸出一只白皙的纤纤玉指指向梁崇月。

梁崇月不等她说什么,直接上手砍了那仙姑指向她的那只手指,血瞬间迸发了出来,凄惨的叫声响彻这片暗牢。

“叫的这么大声,原来你也会疼的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被砍断的那根手指掉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沾了灰,再看不出从前的纤细白皙。

梁崇月用长枪的尖端挑起仙姑的下巴,没有说话,却压迫感十足。

“仙姑你把面纱摘了,大家都可以活,你到底为何不肯啊?”

菊香咆哮的冲向仙姑,脸上还带着刚杀完人的狰狞。

仙姑现在不仅要防范菊香的反扑,还要时刻留意挑起她脖子的利刃。

梁崇月眼看着菊香冲向了仙姑,手上的长枪却没有往后退分毫,她倒想看看这到底是真的不怕死,还是装的假清高。

暗牢还是建的有点大了,菊香刚才杀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胆量,如今全靠一股癫狂的劲撑着,明显能看出她脚下虚浮,已经是强弩之末。

就在菊香距离仙姑还有三步远的时候,仙姑猛然向侧边退去,虽然划伤了脖颈,但好在是离开了危险的长枪。

梁崇月没有收回长枪,菊香本就是拼着一股劲的,眼看着仙姑换了位置,她却已经做不出反应来,直接扑到了长枪上。

菊香比仙姑要矮上一些,那长枪直接从她的侧脸划过,半张面皮都被割下。

强弩之末再也撑不住倒下了,被划破的那半张脸不断的流出鲜血,怎么止也止不住。

梁崇月随意的晃动了一下长枪,将枪头上的血晃下几滴,随后将长枪直接架在了牢房的桩子上,直直的对着牢房里唯二剩下的两位。

“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梁崇月这话虽是对着除了仙姑之外的另一人说的,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她还是那句话,只要仙姑自己把面纱摘下,她就不杀人,怎么抉择就看她们自己了。

果然在梁崇月问完后,从菊香和另一人缠斗起来后就一直躲在角落的女人脸上神情慢慢动摇,看向仙姑的眼神从犹豫祈求到一步步向着仙姑靠近慢慢坚定。

“仙姑,我服侍你五年了,这五年别的院子里像我这般大的,工钱都翻了三翻了,只有我们永远只有二两银子,去年我母亲重病,你连五十两银子都不愿意先支给我救命,如今我也不必再顾及什么主仆之情了。”

梁崇月的长枪就这样直直的架在那里,淡定的看着牢房里面的主仆互撕,果然快乐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公主殿下,您不是想知道我家主子和外头那个被绑起来的少主是什么来头吗?我全都告诉您,求您放我一条生路,我家里还有个年迈的老奶,等着我回家呢,求您了公主。”

牢房里回荡着女子痛苦的声音,梁崇月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不管那女子哭的多么令人动容也照样冷眼旁观。

“你就是在这哭哑了,她也不会放过你的,别在这做梦了。”

仙姑一手捂着不断渗血的脖颈,另一只手紧紧握拳,像是这样就能缓解断指的痛苦了。

梁崇月对上那女子祈求的眼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冷漠开口:

“北边的萧家,不算什么秘密,人想活的长久,还是要有些价值的好。”

梁崇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的不屑快要喷到这两人的脸上了,她都不用仔细观察,就看见这两人在听到她提到萧家的时候,皆面色大变。

尤其是那个什么仙姑,原本就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现在更加难看了。

梁崇月真不知道是京城里的人勾心斗角习惯了,还是京城外面的人都太单纯,这两个蠢货到现在还以为她连他们的底细都不清楚?

“宿主,我查到了。”

系统的声音恰巧这个时候出现,梁崇月收回了长枪,任由她们两个面面相觑,在死前的最后关头再给彼此一点新的背刺。

“说说看。”

梁崇月接通了和系统的连线,系统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这个仙姑是那个叫萧遥的果男养在外面的,深受他的信任,记录中说她有通神的能力,但没有仔细描述,我推测应该是假的,不然资料上应该会有显示。”

通神?

梁崇月抬眼看了眼站在牢房角落里的女人,她要是真的有这本事,早就在她被砍断第一根手指的时候就展现出来保命了。

装神弄鬼,只有傻*才相信。

“除此之外,那个萧遥和嫡长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娘是萧家家主的原配嫡妻的亲妹妹,那个嫡长子的腿就是他娘联合母家兄弟设计联合外敌弄伤的。”

好一出姨母变亲妈,不过这样的热闹在京城里也不新鲜了,京城的内宅之中,鲜少有哪家是真的太平的。

“宿主你猜错了,那萧遥不是和梁崇安合谋做的这件事。”

梁崇月听闻此言,瞬间面色一沉,李彧安那张脸又出现在了她面前,希望不是他,不然显得她很蠢。

“是你大哥,他不知道从哪听来要拿捏向家就要先拿捏你的事情,几次给你抛出橄榄枝你都不接,他就想了这个损招,让人玷污了你,再拿捏此事逼着向家为了你的名声站队。”

梁崇月直接听乐了,她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这又如何,就算是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又怎样。

她大可直接将她喜欢之人迎进家门,她是母后的女儿,什么三夫四侍只要她想,谁能拦她。

“所以他千里迢迢选了萧家,这次许给萧家那个萎男什么好处了?”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好处,宿主你不是也知道嘛,萧家这一代算是没希望了,这一代家主也没有先辈们的骨气。

萧家一代不如一代了,这些年一直想要暗中站队,奈何先辈们留下的名声远扬,没有皇子敢主动找上门来。”

“难得有个大傻子主动找上门来,还是和你定下婚约这样的大好事,萧家迫不及待的就把萧遥了过来......”

梁崇月阴沉着一张脸听着系统描述完这其中细节,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没完,要是梁崇璟真的是一个人谋划了整件事,他就不会是和梁崇安一起登她的门。

她是为了看梁崇安豢养私兵的证据才离开的京城,这件事要是没有古怪,他们也不可能成功将她劫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再去接着查,这件事不可能和梁崇安无关,本公主的这两位好哥哥,定然是一个躲在暗处纵横谋划,一个站在明处糊涂执行。”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两个居然在对付她这件事上统一了战线。

“是,宿主,我这就接着探。”

梁崇月都能听得到系统在那边翻东西的声音,默默挂了连线之后,牢房里少了系统的声音,安静了不少。

梁崇月手拿长枪,现在有了系统在,她留着这两人也没什么用了。

梁崇月掂了掂手里的长枪,牢房里的两人就吓的节节后退。

梁崇月单手持枪在两人面上比划了一下,像是在挑选先弄死谁好一点。

“公主我还知道很多事情,我跟在仙姑身边五年了,从她到少主身边开始就是我在照顾她,求您饶我一命,我一定知无不言。”

求饶的女子熟练的下跪给梁崇月不住的磕头,梁崇月啊目光在对上她红肿的额头时,砸了砸嘴后,将枪头对准了仙姑站着的位置。

事情有了眉目,梁崇月这才有心思仔细观察仙姑的长相,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但瞧着确实美貌。

就算是害怕时候,那双眼睛也好像会说话一样,我见犹怜的。

梁崇月看见仙姑脸上带着的面纱微微晃动,她一直捂着脖子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看来还是怕死啊,终究还是活命比脸面重要。

梁崇月原本打算在她死前,将她的面纱挑下,看看到底是怎样一副天仙容颜,至于这样捂着。

还不等她动手,仙姑捂着脖子的手就慢慢上移,一路颤颤巍巍的摸索到耳后。

梁崇月看见她喉咙滚动,双眼慢慢闭上,像是在做最后的自我欺骗。

下一秒,黑色的面纱掉落,一张白皙的精致小脸出现在梁崇月眼前。

梁崇月仔细欣赏了一番,确实好看,就算是放在渣爹的后宫里也是能小获恩宠的地步。

“公主伤了我的婢女,逼迫我至此,这下可满意了?”

梁崇月莫名其妙的听到仙姑这句话,然后就看见仙姑紧闭着的双眼落下两滴泪来,像是受尽了这世间最大的委屈。

梁崇月无语的看着她:

“本公主还以为是什么天仙容颜,要这样藏着掖着,原来也不过如此,丢到后宫里到晚上都找不到的程度,你又何必摆出这样一副姿态?”

“是觉得本公主也会和那些男人一样,觉得你清高孤傲,像一朵纯白的雪莲,然后怜惜你?你没病吧?”

梁崇月难得这样骂人,她的婢女从跟了她的那天起就注定活不长久。

梁崇月也懒得和这样的人废话,长枪在手中转了一圈,直直的朝着仙姑而去。

仙姑像是没料到这一幕,双眼紧闭着默默流泪时中了她这一枪。

梁崇月这一枪是看准了位置,并没有直接戳进她要命的地方,果然看见她泪眼婆娑满脸震惊的看着她。

一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鲜血从仙姑嘴里吐出,她这一枪戳在了肺上,短时间内死不了,但也活不了。

“卑贱凡人,你可知我是谁?”

梁崇月好笑的看向仙姑一本正经的擦着嘴里吐出的血,一边高高在上的恐吓她。

梁崇月没有多话,而是挑衅的看了她一眼,后者被她挑衅的目光刺激到了,又吐出一口血来。

梁崇月手里握着长枪,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着听她临死前的最后留言。

“我本是仙子下凡普度众生而来,今日你伤我,此后定祸事连连,大夏有你,便是亡国的命数。”

梁崇月笑出声来,将手里的长枪又往里面捅了捅:

“你若真有那本事,就不会委身男人身下,做一朵菟丝花了。”

说罢,梁崇月也懒得再和脑子被男人荼坏了的女人多嘴了,手下用尽,长枪直接刺穿了仙姑的身体。

到底只是凡夫俗子的身体,没一会儿就撑不住死在了梁崇月面前。

梁崇月将长枪拔出,鲜血飞溅到了牢房各处。

梁崇月将目光看向牢房里最后那个女人,晃了晃手里长枪,那女人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别等本公主动手,那只会比自尽还痛苦。”

梁崇月不等女人开口,将手里长枪架到了柱子上,带着血的尖端丝毫没有给女人留下拒绝的权利。

“不要,我不能死,奶奶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我不能死得,对,不能死......”

梁崇月瞧着眼前的女子慢慢癫狂起来,先是抱着头痛哭,然后慢慢蹲下身体大笑了起来,一头乌发被她扯得乱糟,活像个疯子。

梁崇月沉默的站在牢房外面看着她慢慢陷入疯狂,不住的那头撞着牢房的柱子,嘴里还在念叨着不能死在这里。

梁崇月心里涌起淡淡的恻隐之心,低头看了眼手中浴血的长枪,今日杀的人也够多了。

长枪的尖端还在往下滴血,上面还挂着仙姑体内被拽出的肉,梁崇月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将长枪慢慢收了回来。

然后对准女人的掩饰不住欣喜的嘴角直接一枪爆头。

长枪被她投掷出去,顺带着将女人的头死死的钉在牢房的墙面上。

“安心去吧,老人家病的那么重,有你没你都是一样的寿数,你早些下去,还能在地府多照顾照顾。”

梁崇月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房,这里有人会解决好一切。

从暗牢最深处出去的时候,梁崇月听到了痛苦的欢笑声,看来笑刑已经开始了。

梁崇月顺着笑声发出来的方向走了过去,看见五只山羊正在舔舐着十字架上的五人脚心。

五人的嘴边都被用布封住了,就这样梁崇月还能在他们的闷哼声中听出他们高兴的笑声。

“殿下,这是刚招的证词。”

井随泱递来了四张纸,上面记录的东西有多有少,但到底是都撬出点东西来了。

梁崇月大致翻看了一下就发现了端倪,这些人说的太一致了,几年前的事情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不像是真的,像是现编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将他们分开来审理,这些人聚在一块,谁也不敢说真话,唯有分开,心思不端的人才能露出破绽来。”

梁崇月从那四张纸里抽出一张来,交给井随泱:

“先从这个人开始,这小子脑子不好使,胆子应该不大。”

梁崇月抽出来的那张就是那个姓王的,四张纸里面,只有他的这张写得最多,虽然其中不乏有不少废话,但越是话多,暴露的就越多。

梁崇月仔细看完了其余的三张纸,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

“审理的顺序你心中有数,这三人前面说的话明显和后面有些出入,想来是为了避免暴露更多,顺着另一人说的。”

梁崇月将这三张纸按在井随泱的胸前,双眼直视着他:

“那人就是审理的关键。”

梁崇月吩咐完井随泱后,又看了眼暗牢中的一切,确保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后,在井随泱耳边耳语两句就离开了暗牢。

从暗牢出去,整个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梁崇月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今晚的月色又被云层挡住了,好在她府上各处都点了灯笼。

每一处的灯笼都有巧思,晚上看来也颇有趣味。

梁崇月顺着大道直接回了长生天,刚到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水声。

“殿下,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赤嵘大人也在里面。”

云苓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她也是个大姑娘了,跟在殿下身边,死人都见过不少了,情情爱爱这种事情她早就看淡了。

梁崇月目光落在还在响着水声的水房,朝着云苓微微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梁崇月抬脚进了水房,刚一进去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适应了里面的热气后,梁崇月走向了浴桶的位置。

“主人。”

梁崇月走近才发现,赤嵘果着上半身,精壮的肌肉线条上还有汗珠顺势滑落,不知是不是她心思不正,凭空看着赤嵘这样多了几分色气。

到底是刚开荤的男人,与赤嵘的双眼对视上,梁崇月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主动走入狼窝的羔羊,下一秒就要别人生吞活剥了。

“既然你主动,那今日就由你伺候本公主沐浴。”

水房里的水声哗哗作响,热气翻腾间揉杂着舒爽的轻哼,水乳交融,看似进了狼窝,可长久的猎手就算是自愿化身无害的猎物,也不过只是为了能更好的游戏人间。

“主人今日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梁崇月是被赤嵘一路抱着放到床上的,在水房里和他玩了一阵老鹰抓兔子的游戏,刚开荤的男人上头了,一下子没把控好度,硬生生一遍不够,又一遍。

等梁崇月从水房里出来的时候,梁崇月清楚的记得那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少说也四五点了。

梁崇月懒得理会赤嵘此时的深情,男人狗起来比狗还狗。

梁崇月这一觉睡得深沉,虽然梦魇依旧没放过她,但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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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这两日确实累的厉害了,梁崇月这一觉睡得还算香,中途有感觉到几场血雨下的很大,也丝毫没打扰到她睡觉。

梁崇月睡饱之后,两眼一睁就发现已经床头站满了人,尤其是云苓那双乌青的大眼睛都快要戳她脸上了。

见她苏醒,云苓还有些怔愣,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朝着她的额头上摸。

梁崇月微微偏头,躲开了云苓伸过来的手,下一秒就见云苓喜极而泣,直接捂脸哭出声来。

“太好了,殿下终于醒了......”

云苓哭得动容,梁崇月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不顾及形象,不用问,她也猜到,她这一觉睡得应该够久了。

“宿主啊啊啊啊,人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系统带着哭腔咆哮的声音由远即近,梁崇月看着系统一路从她寝殿的角落飞奔出现,朝着她的大床就冲了过来。

云苓原本是坐的离她最近的,直接被它的大pg挤走,梁崇月虽然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但明显系统没给她发挥的空间。

下一刻,一个两百斤、毛茸茸的胖子就钻到了梁崇月的怀里,好在系统还知道收着劲,不然梁崇月感觉自己刚睡醒就要被它给撞昏过去了。

梁崇月紧急推开了系统,很快就有人上前来将处在情绪爆发处的系统给控制了起来。

梁崇月这才有空揉了揉眉心,抬眼就看见赤嵘嘴角好像破了,她记得自己好像没咬这么重,这瞧着像是被人给打了一样。

梁崇月的目光往旁边的井随泱身上看了一眼,见他愤愤不平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他下的手。

梁崇月懒得管男人之间争风吃醋,转头看向云苓问道:

“如今什么时辰了?本公主睡了多久?”

“殿下,您睡了三天了,现下已经巳时了。”

梁崇月眉头微皱,她原本还以为自己最多能睡得一天一夜就差不多了,没成想这一觉竟然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

梁崇月上手搭上了自己的脉搏,脉象强劲有力,比起从前更甚,她甚至还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内力也更上一层楼了,这是她先前奋斗了那么久都一直无法突破的。

梁崇月一时间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了眼围在她身边的这群人,梁崇月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朝着几人道:

“都先退下,云苓和小狗留下就够了。”

梁崇月说完之后,井随泱还想再说什么,被良方直接拉了下去。

梁崇月坐在床上,看着赤嵘一脸内疚的站在屏风后面望着她,深邃的眼睛里满是愧疚和毫不掩饰的爱意。

梁崇月叹了口气,一个眼神过去,赤嵘最是了解主人,立马明白了主人意思,低着头退了下去。

听到这些人都出去之后,梁崇月这才询问起了她睡着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这三天内可有什么异样,有谁来找过本公主?”

云苓在被小狗挤下床的时候就止住了哭,调整好了情绪,听到殿下此言,开始回想起来这三日里发生的一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舒亲王这三天都早早就来拜访,还带了不少礼物和补品,话语间说了些门房听不懂的话,但按照殿下定下的规矩,并未让他入内,舒亲王也不恼火,还是每日早早就来,礼倒是一次比一次丰厚。”

梁崇月躺在床上,听着云苓学着梁崇璟的语气把门房学的话口述给她听。

梁崇月只听了一耳朵,就知道梁崇璟这是安的什么心,看样子是笃定她已经被人欺辱,这是已经等不及先开始暗示她了。

“那些补品,奴婢也看过了,大都是女子补气血的,里面不乏有不少千金难求的药材,舒亲王怕是不见到殿下不死心了。”

云苓有些担忧的开口,梁崇月只是嘲讽的笑了笑:

“无事,他见不到本公主,才会更放心。”

梁崇月已经能想到梁崇璟在梁崇安和他身边人的言语鼓励下,一定觉得她被人欺辱之后,身心皆死,一改往日性格,开始闭门不出,生病也不过只是谢绝见客的借口罢了。

她现在越是不愿意见人,这些人便越笃定他们的毒计已成,现在还只是话语间的暗示。

等到她一直不接招,他们等不及的那天,就是这层窗户纸捅破的时候了。

云苓不懂殿下这是何意,只依旧叙述着殿下昏睡这几天内发生的事情。

“京城中不知何时传出了礼亲王殿下成婚多年一直无子嗣是因为礼亲王只好男风,底下幕僚无数皆是他的入幕之宾,这件事传的满城风雨,礼亲王为了避嫌,这几日也都没再出门。”

这件事是梁崇月让平安去做的,为的就是先拖住梁崇安,他忙着解决京城里的传闻,找到幕后之人,她才有时间去处理更多的事情。

“除了每日都来的方太医以外,李太师来过一次,之后就只有定国公大人派人前来邀殿下今晚子时书房会面。”

“今晚子时?”

云苓默默的点了点头,梁崇月倒是没想到自己醒的还真是时候。

“好了,这几日你们都辛苦了,放你一天假,好好歇一歇,今日就让鸢尾她们来侍奉就行,让小厨房给本公主准备午膳吧。”

云苓退下后,梁崇月的目光落在还在小声抽泣的系统身上。

“有什么好哭的,本公主不是还活着吗?”

梁崇月起身下床,已经有人将洗漱的热水给她准备好了。

梁崇月简单洗漱了一下,一连睡了三日,这三日肯定又是高热不退,梁崇月感觉自己身上黏糊糊的。

等鸢尾她们上来的时间里,梁崇月给自己倒了一杯牛乳茶,惬意的坐在露台上,吹风喝茶。

今日天气一般啊,正好一点阳光也没有,不晒不热的。

“宿主,人家差点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你了。”

系统抽抽搭搭的走了过来,梁崇月直接给了它一个盖帽。

“下次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本公主赏你一顿竹笋炒肉。”

梁崇月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杯牛乳茶下肚,感觉胃里舒服了点,整个人慵懒的缩在躺椅上,静静的望向远方。

“宿主,你的各方面数值好像增高了。”

梁崇月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下一秒,系统就把她的资料调了出来,摆在了她面前。

“宿主你看这些,这些都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增长,比你前十几年长得都要快。”

其实不必系统说,梁崇月也能感觉的出来,这具身体毕竟是她自己的。

梁崇月随意的看了看,系统还贴心的做了一个折线图方便她看,果然这三天她的成长是惊人的上升曲线,与往年相比,已经快要贴近垂直了。

“欲速则不达,不知是福是祸啊。”

梁崇月发出一声感慨,一夜长成的参天大树只有外表看着粗壮,待到大厦将倾那天,人们才会发现除了外面的一层皮,里面是已经腐烂发霉的空壳。

“宿主想开点,那火玉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太差的东西,你自从吸收了它之后,除了晚上睡觉会发热,其他方面都有很大的进步啊。”

梁崇月直接上手掐住了系统的狗嘴,顺带白了它一眼。

什么叫除了晚上睡觉会发热,说的她像个太阳能发热装置一样。

她的梦魇只是不想说出来,不是不存在。

“让你查火玉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听到系统呜呜呜的哼唧声,梁崇月这才把抓着狗嘴的手放开。

“那火玉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东西一样,除了查到此物确实是赫家传承下来的传家宝之外,关于那东西的介绍都查不到。”

凭空出现,能改变她的身体机能,还会让她每回睡觉都深陷梦魇之中,梁崇月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会是个好东西。

系统什么都没查到也有些受挫,整个人趴在地上,陪在宿主身边一言不发,等梁崇月再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系统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嘴角还有可疑的口水在流。

梁崇月无奈了摇了摇头,起身回到屋内,随意披了一件外衫下了楼去,一直守在殿下门外的平安见殿下出来,立马就迎了上去。

“殿下。”

梁崇月出来之后才发觉今日的风不是一般的大,吹得她发丝乱舞:

“去备些热水,本公主要沐浴更衣。”

平安领命离开,梁崇月站在原地,余光瞥见一直侧目望着她的井随泱。

“有什么事就过来说,再看下去,你那眼睛还能回得去吗?”

梁崇月在床上躺久了,身上都软了,此时就想出来走走。

带着井随泱去了她府上的后院,里面开着的是如母后后院里一样的鲜花。

如今是夏末,百花赶着最后一波热浪再盛开着自己的艳丽,梁崇月走到后院的秋千旁坐下,井随泱在她身后慢慢的推着。

芬芳扑鼻间,梁崇月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她还小的时候,母后也在后院修了这样一个秋千,专门给她玩耍。

“殿下,暗牢里有人扛不住了。”

梁崇月闭着眼睛感受着花海带来的芬芳,过了一会儿才出声回应道:

“说下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家那个昨夜里没扛住,笑死了。”

梁崇月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轻嗯了一声,等着听井随泱接下来的汇报。

没等到井随泱出声,一摞纸张就递到了梁崇月面前:

“这些是萧家嫡幼子萧遥和另外几人的审理结果,殿下看看,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梁崇月睁眼接过井随泱递来的东西,最上面的那张瞧着字迹潦草还带着血迹,应该是萧遥自己手写的。

梁崇月翻看着上面的记录,若是这个萧遥没有骗人,那整件事的就和她料想的差不多。

看完萧遥手写的东西后,再往下翻,字迹明显清爽了许多,看的梁崇月眼睛都舒服了。

梁崇月在翻看这些东西的时候,井随泱就候在一旁陪着,等梁崇月全部看完之后,放到了井随泱的手上:

“放到那边的石桌上去吧。”

梁崇月还坐在秋千上,肆意的晃动着脚尖,低头沉思不语。

“殿下,暗牢里的人如何处置?”

梁崇月连头都没抬,没有丝毫犹豫的出声:

“全部砍头,萧遥的头留着,本公主有大用,今晚本公主亲自去取,剩下的全部化水。”

梁崇月低垂着头,目光阴暗,声音也带着几分冷意。

井随泱上次跟着殿下活捉了狼瓦大王之后,就明白殿下这句直接化水是什么意思了。

梁崇月吩咐完后,朝着井随泱摆了摆手,起身朝着水房走去。

洗了个澡出来后,梁崇月才感觉清爽了不少。

想到外祖父与她相约今晚子时见面,梁崇月用完午膳后接下来的时间除了见了一次方太医之后,就一直在学习。

渣爹这次送来的册子因为各种事情混到一块,拖的太久了,她原本的进度不该是这样的。

梁崇月翻了翻还有七本还没看过,如今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有些事情只能在这两年里解决掉,不然等到新的一茬长出来了,她这上位路还会更长。

届时她怕是真的就沦为皇弟们的磨刀石了。

梁崇月学习的时候不喜有人打扰,专心致志,除了吃饭喝水,一直到天黑都没停过。

“殿下,还有半个时辰就子时了。”

梁崇月头都没抬一下,只轻嗯一声,等到将面前的一张纸都写完,梁崇月才将笔放下。

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后,梁崇月起来做了两组拉伸,这才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受了些。

“去准备个防水的布袋子,要大,本公主一会儿要用。”

云苓领命退下后,梁崇月换了身夜行衣,打开长生天大门的时候,就看见云苓手里拿着牛皮袋子站在外头候着。

“殿下,这里外都是牛皮的,能防水。”

梁崇月上手接过云苓递来的袋子看了看,大小正好。

“你不必跟着了,到了换职的时间也不必等本公主回来。”

梁崇月说完后,手里拿着牛皮袋子朝着暗牢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梁崇月已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想好了萧遥的脑袋该怎么用才好,一个两个都想把她往绝路上逼,那就看看谁先把谁玩死好了。

梁崇月到暗牢的时候,井随泱还在底下,梁崇月下去的时候正好碰上。

“殿下,这是萧遥的人头,其余部分和别的尸体皆已化水了。”

梁崇月伸手拎起萧遥的脑袋看了看,确保没错之后,直接装进了牛皮袋子里,大小正好。

梁崇月拿了萧遥的脑袋就走,等出了府之后,梁崇月就把那东西收进了背包里,免得这牛皮袋子缝合的地方不够紧密,会滴血下来。

到了定国公府后,这一次倒是无人前来拦她,梁崇月还是察觉到了暗处有人在注视着她,想来也定然是外祖父府上的守卫。

梁崇月直奔外祖父的书房,她到时,书房里还灯火通明,隐约还有交谈的声音。

梁崇月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进去时,书房的大门忽然打开,大舅舅就这样站在那里朝着她微微颔首。

没有多一句话,梁崇月闪身进了书房。

书房之中,几位舅舅都在,就连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的三舅舅也在。

“崇月见过外祖父,几位舅舅,这么晚叨扰了。”

梁崇月将朝着各位长辈行了一礼后,各位长辈早早站起回礼,梁崇月这一礼结束后,外祖父才带着几位舅舅道:

“臣等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梁崇月一袭黑色夜行衣站在烛火通明的殿宇中,面前跪着的是她的长辈,也是在大夏跺跺脚,就能让京城抖三抖的人物。

梁崇月忽然觉得一直困着自己的那场大雾好像散开了些,有人带着光迎面朝着她走来,一点点驱散了她周身的大雾。

“外祖父和舅舅们快起来。”

梁崇月亲自扶起外祖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梁崇月看见周围几张矮桌上摆着还未下完的棋子,还有三舅舅还没算完的账本,两把算盘,看来小舅舅又帮着一起算账了。

“今日喊你过来,一是有关于你,二是关乎向家。”

外祖父清了清嗓子开口,梁崇月也将目光收回,端起面前的牛乳茶浅尝了一口,仔细听外祖父讲话。

“如今陛下成年的皇子只有三位,除了被禁足在独孤氏老宅的三皇子外,舒亲王和礼亲王皆已对向家虎视眈眈,他们都想将向家吞吃入腹。”

外祖父威严的声音传入耳中,梁崇月眼睛的余光看向了周围的几个舅舅,见他们皆是面容严峻,就连小舅舅那最爱笑的人,如今也严肃了起来。

看来外祖父今日要说的事情非同小可。

梁崇月不自觉的把玩着手里玉捻。

“陛下久久不立下太子之位,于向家是好事也是坏事,向家向来只效忠于历代的帝王,太子之位一日不立,两位亲王一日不会对向家死心。”

“向家从不站队皇子夺嫡,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本不想再提,如今再拿出来说,是希望你们心里都有数,别在这个时候坏了向家的规矩,毁了向家百年来的基业......”

梁崇月没有听到外祖父说的好事是什么,想必就是她的事了。

渣爹一日不立太子,朝堂上除了那些想要提前站队的便要多想一日。

外祖父不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也正常,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接受上位者是个女子,哪怕是再亲的亲人也不行。

毕竟这世上只要是人就会有贪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父亲,您就直接些说嘛,现在的向家已经不是从前老祖宗在的时候的向家了,不论是哪位皇子继位,向家迟早会因为功高盖主,被他们随意扣个罪名,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全家抄斩了。”

小舅舅的话刚说完,梁崇月就听到了一记闷响,一回头就看见大舅舅刚收回手,小舅舅捂着被打的脑袋一脸不忿的瞪着大舅舅。

“大晚上的说什么胡话,向家何时功高盖主了。”

小舅舅捂着被大舅舅打了的地方,平日里虽然畏惧大舅舅,此时还是忍不住开口回怼道:

“大哥,咱们自己做事自己有数,那皇家的那些个皇子们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随着陛下下江南,游山玩水,他们知道什么,还不是那些个文官嘴皮子说两句,他们就信了。”

作为皇家人,梁崇月自觉没将自己算进去,但小舅舅说的确实没毛病。

渣爹这皇位还算是自己拼出来的,到了她这一代,边关还算太平,哪怕边关有什么战事也无须皇子亲自率兵出征。

如今的大夏军队装备精良、将士身经百战,将领们都是腥风血雨里爬出来的不死战神。

祖辈们创下的基业太过雄厚,她的那几位好哥哥还真是幸福日子过的久了,这些年一点压力也没有。

眼看大舅舅想要呵斥小舅舅,梁崇月刚想出声劝一劝,就听一道雄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华焱,华阳他说的没错,自古圣心难测啊。”

“父亲这是?”

大舅舅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谁也不是傻子,都在京城这个大染缸里滚过一圈了,大家也都明白大舅舅欲言又止的话没说出口的是什么。

梁崇月坐在椅子上默默听着看着,这一屋子的人都是她的长辈,而她的地位却在他们所有人之上。

外祖父今日到现在说的都是向家的家事,她身上虽然有一半的向家血脉,却是皇家的人,有些话不该她来说。

“父亲,您应该知道,如今边关不算太平,现下不是时候,这或许也是陛下迟迟不立太子的缘由。”

一道清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梁崇月回头正好与二舅舅对视上。

与大舅舅和小舅舅之间的明火执仗不同,二舅舅这些年一直跟在大舅舅身边,是向家军中最神秘的军师。

若没有二舅舅在暗处的无私奉献,向家或许达不到今日的辉煌。

二舅舅就坐在那里,眉目舒展,与他对视一眼,梁崇月都觉得眼前的争执不是什么大事,二舅舅几句话就能将其解决好。

向家的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二舅舅的魅力或许就在十年如一日像春风般和煦的微笑里。

提到边关,屋子里安静了一瞬。

还是外祖父出言打破了这份安静。

“北境和周边几国对大夏虎视眈眈,这一战是必须得打的,但是在哪打,和谁打,都急不得,如今京城里的这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位亲王就是算准了老子一心都扑在了边关的战事上面,都欺负到老子家门口了,这一战又怎么算?”

随着外祖父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梁崇月明显察觉到大舅舅和小舅舅之间刚才较劲的气场散了。

“崇月把那件事和他们说说,免得他们几个心里头一点数都没有,天天就想着自己的事情。”

突然被外祖父点名,好在梁崇月早做了准备,不疾不徐的将那日她子时前来和外祖父说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没有任何添砖加瓦,句句属实就已经够这几位舅舅动怒的了。

“他们怎么敢!”

大舅舅不愧是在边关带兵多年,半生戎马,真正动怒的时候,与方才和小舅舅争执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光是坐在这个屋子里,梁崇月都感觉到来自大舅舅的压迫感了。

“崇月你可有事?”

感受到周围几个舅舅关切的目光,梁崇月心头一暖,微笑着摇了摇头。

“如今那些人都已经死了,除了萧家那个嫡幼子的脑袋,我什么都没留下。”

梁崇月说完后,并没有等到几位舅舅的回应,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二舅舅开口道:

“只是这样实在便宜了这些人,不过崇月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处理的已经很好了,下一次交给舅舅们来,一绝后患。”

二舅舅的声音还是这样的冷冽好听,像是夏日里放了半杯冰块的薄荷凉茶,光是听着就叫人舒展开了。

“无碍,现在也来得及,父亲,此事交给儿子和小弟就够了,儿子保证在过年之前让萧家在大夏绝迹。”

从梁崇月进来后一直没说话的三舅舅悠悠然的忽然出声,说出的话却像是刚从冰室里拖出来的冰块一样,一点温度都没有。

三舅舅这些年在外面的生意做得很大,已经垄断了大夏大部分产业。

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三舅舅的生意已经做到了北境,北境里起码有一半的产业都是三舅舅的,这些梁崇月也是在系统的资料里翻出来的。

严格算下来,三舅舅才是整个向家藏得最深的一个,向家是他在大夏的保护伞,只要向家一日不倒,他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

北边的萧家这些年在仕途上没有新鲜的血液出现,反而在生意场上因为有萧家的名声在外而接连得利。

不过在大夏,生意场上的事情还是向家说了算,所以三舅舅敢说这个话,梁崇月只是小小震惊了一下,毕竟这些年三舅舅鲜少在家。

她与这位三舅舅接触的不多,没想到三舅舅会这样护着她。

对于三舅舅的实力,梁崇月是丝毫不担心的,至于带上小舅舅。

梁崇月用眼睛的余光瞥了眼下颌角绷紧的小舅舅,小舅舅眼中的愤怒已经快要抑制不住了。

估计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萧家的惨状了,梁崇月只这一眼就明白三舅舅带上小舅舅的原因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家是一定要除掉的,可不只有萧家。”

外祖父的话言简意赅,梁崇月脑中出现了好几个家族的名字。

这些家族有的从一开始就在向家九部之列,有的却将向家视如死敌,但凡有机会,定是要扑上来狠狠的咬上向家一口。

梁崇月正想着,外祖父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个信封来。

“都看看吧。”

梁崇月是小辈,在向家从来没将自己公主的头衔当做一回事,主动上前接过外祖父拿出的信封,先递到了大舅舅手上。

向华焱注意到父亲的脸色不善,打开信封,待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面色一沉,若不是怕吓到崇月,他一定要狠狠的唾骂这群畜生一顿。

这封信在四个舅舅之间传过,最后才到了梁崇月手上。

在此期间,梁崇月看着皆是面色不虞的四个舅舅,就连二舅舅那样最温和的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怒气。

接过信件,梁崇月没有丝毫耽搁,飞快的看了起来。

一共十张纸,上面清楚的记录了这些年来,朝堂上那些和向家不和的官员在背地里都做了什么。

难怪几位舅舅的脸色这样不好看,数十位官员联合起来克扣送往边关的粮草,险些延误战机。

梁崇月看了眼记录的时间,她记得那次边关之战,要不是三舅舅得到消息,连夜调遣手下势力,亲自带着人送粮草前往边关,马儿跑死了两批,才在十天后赶到了边关。

那个时候在边关的不只有向家军,还有大夏的其他队伍,在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所有人忍饥挨饿奋战了二十多天,后方百姓们都将自己家里存着过年的粮食送到了边关。

每日给将士们熬点能看得见碗底的稀粥,这才熬了过来。

几十万将士们的粮草是一笔很庞大的数目,为了不暴露三舅舅在外面做的生意之大,在外祖父的有意隐瞒之下,这件事最后只死了两个粮草押运官了事。

渣爹远在京城,对于边关的情况全靠往来信件,也没有疑心此事,后来她还是在母后那知道的真相。

梁崇月的目光在那些名字上扫过,这里面一半的人都在这几年间被她以各种罪名处死了,全家该流放的流放,该抄斩的抄斩。

只有几条滑不溜手的大鱼还在朝堂上蹦跶着。

每次她快要把他们按死的时候,总会有不怕死的前来顶罪,这些人在朝堂上待着的时间太长,从祖辈开始就混迹朝堂之中,家族在京城有颇有名望。

背后势力盘根错杂,这些人手上不知道攥了多少人的证据,每次出事都有人顶包,让这群毒瘤活到了现在。

梁崇月接着往后面看,这其中很多事情她都知晓,参与之人这些年来多半也因为各种事情死的死,斩首的斩首。

梁崇月看了看这些事情记录的时间,不解的朝着外祖父开口问道:

“外祖父这些年记录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些事情应当不只是为了今日吧?”

这其中时间更早一些的纸张已经有些卷边的痕迹,一看就知道不是最近查出来的事情,明显是外祖父时常拿出来翻看过。

外祖父早年派人调查这些,这些年也一直不曾忘记向家和向家军受的屈辱。

想来外祖父这些年也没少在暗处谋划过,那些她没出手,被搞掉的臣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梁崇月将信件送回外祖父手上,书房里的烛火摇曳,无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外祖父,等着外祖父的下文。

“向家只是不愿意参与朝堂之事,绝不是让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书房里的烛火一直燃到天边泛起白光,梁崇月踩着凌晨的屋檐上形成的水汽离开了定国公府,飞快的穿行在曲安官道上,在太阳出现前到了舒亲王府上。

昨晚刚收的人头,今日不用上就不新鲜了。

梁崇月从前只来过几次舒亲王府,虽然比不得她的公主府豪华,但确实够大。

梁崇月一边躲着府上暗卫,一边在这府上转悠,等找到马房的位置,梁崇月趁着马夫不注意,将人头放好后,悄悄的从后院翻墙离开了舒亲王府。

等忙完这一切,回到长生天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

值守的鸢尾听到二楼有动静,府上的暗卫们却没有反应,立马明白过来,这是公主殿下回来了。

梁崇月刚摘下面罩,就听到楼梯处传来动静,很快鸢尾就带着热茶走了上来。

“奴婢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先用茶,水房里的热水一直备着,殿下随时可以去洗漱一番。”

梁崇月在书房里没少喝茶,她的牛乳茶喝完了,就随着外祖父他们一起喝的浓茶,现在肚子里全是茶水,都不太困了。

“让厨司去准备早膳,本公主用了早膳再睡。”

鸢尾将茶水放下后,退了下去。

梁崇月斜靠在贵妃榻上,脑补了一下今日梁崇璟在众目睽睽之下看见萧遥人头的场景就想乐。

想毁了她,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多少斤两,够不够陪她玩上两场的。

洗了个澡,换了个衣服,梁崇月坐下正准备好好享受一番今早丰盛的早膳,平安脚步匆匆,脸上还带着明晃晃的笑意走了进来:

“奴才给公主殿下请安。”

梁崇月刚夹了一筷子虾饺,瞧着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平安,难得见他把幸灾乐祸几个字挂在脸上,梁崇月对于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多少猜到了。

梁崇月一个眼神过去,换班了的云苓倒了杯茶递到平安面前。

“吃盏茶再说也不急,什么事值得你这样高兴?”

平安喝了盏茶后,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想到自己一会儿要说的事情后,反而憋不住自己先乐了出来。

“殿下您不知,今日早朝,舒亲王马车刚停下,就从滚落下一个人头来,还在滴血呢,传信来的说瞧着新鲜,像是刚宰的。”

梁崇月一口虾饺差点卡在喉咙口,事是她做的,从平安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显得那么好笑。

听着好像从梁崇璟马车上滚下来的不是个人头,倒像是个猪头、鸡头,今早早市刚杀的,就到了他马车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今日早朝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陛下动怒了,舒亲王到现在还在宫里,还没出来,那人头的身份还没出来,估计以四方台的速度,应该快了吧。”

平安一口气将今早刚收到的消息说完,见殿下没有一点惊讶的反应,脸上的笑意收敛,想起那日殿下被人劫走,待回来时,秘密送入府中的一行人,心中已然有了猜想。

“此事知道了就当是个乐子,从今往后,府上要加强戒备,本公主已经疏忽了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是,奴才明白。”

平安明白殿下话中意思,也确定了此事定然是殿下所为。

殿下能趁着不备下此险棋,也是被那两位亲王逼急了,等到两位亲王解决完此事,定是要回过头来算计殿下的,他这段时间一定要将府上一切都处理妥帖,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平安退下后,梁崇月舒舒服服的用完了早膳之后,回到床上开始补觉。

照例的梦魇,照例的无所畏惧,梁崇月这一觉睡得昏沉,并不安稳,不过从今日之后,睡不安稳的就不止她一人了。

养心殿内,梁崇璟跪的端正,听着父皇训斥,脑子都想空了,也没想到这萧遥的人头是怎么到他马车上的,他上车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呢?

“梁崇璟你给朕解释清楚,你的马车上怎么会掉下一颗人头来!”

梁崇璟被父皇一声呵斥吓得不轻,脑子里突然就蹦出梁崇月那张巧笑嫣然的小脸来。

梁崇璟下意识的就要说这一切一定是五妹妹搞的鬼,好在一息尚存的理智阻止了他。

萧遥的事情,只有他和老二知道,老二平日里只会吟诗作赋,遇到事情就想跑,这件事要不是他绑着老二上船,给他八个胆子他也干不出这事来。

但要是此事暴露,梁崇璟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去想要是让父皇知道他和老二对五妹妹做了什么,以父皇对五妹妹的宠爱,他这亲王之位都可能直接被削了。

面对父皇的质问,梁崇璟肩膀微微颤抖,最后只能强装镇定一口咬死自己不知:

“父皇您明鉴啊,儿臣真的不知此事,儿臣这几日每日除了上朝,就去看望五妹妹,除此之外就在自己府上待着,儿臣真的不知这人头是从何而来啊,父皇。”

梁崇璟这话说的真切,还跪着朝着父皇的位置走了几步,急的额间的汗都冒出来了。

梁湛坐在龙椅上,单手捏着眉心的位置,连多看那个糟心的大儿子一眼都不愿。

小时候明明还没这么蠢,怎么越长大越不行了。

梁湛不发一言,养心殿里陷入了死一般寂静,齐德元站在陛下身旁的位置,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他还记得从前一个大臣殿前失仪,直接被陛下削了乌纱帽,如今舒亲王这事可比殿前失仪还要严重的多。

早朝那么多的臣子都瞧见了那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血淋淋的头,要不是陛下下旨今日罢朝,怕是现在太和殿上已经吵翻天了。

齐德元想起那颗人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些年他跟在陛下身边,见过的人数不胜数,但他有个好记性。

只要是见过的人,不论过去十年还是二十年,他都有印象。

齐德元还在思索着那颗人头到底是谁的,一个小太监从外面小跑着进来:

“陛下,四方台的大人来了。”

听到四方台来人,梁湛连头都没抬,朝着小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将人带进来。

跪在殿中的梁崇璟听到四方台来人,心中咯噔了一下,四方台可是父皇手下最神秘的存在,父皇居然直接让四方台的人来调查此事,他心中对于事情败露的紧张到达了顶峰。

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得梁崇璟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属下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苍劲有力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梁崇璟咽了口口水,朝着身旁黑衣黑袍黑面具的男人看了一眼,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四方台的人靠的这么近,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说。”

父皇冷峻的声音从上首传来,吓得梁崇璟身体一抖,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跌坐在地上。

“回陛下,那人头的身份已经查明,是北边萧家的嫡幼子——萧遥的。”

饶是料到四方台已经查到了人头是谁的了,但在听到身边的人将那个名字说出的时候,梁崇璟还是眼前一黑,缓过神后,在心中不断祈祷四方台只查到了人是谁,并没有往下继续深查。

不然他这亲王的位置怕是坐到头了。

“萧家的儿子,他不好好在北边待着,来京城做什么?”

梁湛问完四方台的人,目光一转落在了梁崇璟的身上:

“你可知这萧遥来京城做什么?”

萧家也算是皇亲,在北边势力不容小觑,萧家人入京要先同父皇禀报,得到父皇准许方可离开京城,可事到如今,梁崇璟也只能一口咬死自己并不知情。

“儿臣不知,儿臣都不认识这个萧遥。”

梁崇璟说完后,就后悔了,他否认的太快,刚说完就听到了身边那个整个身子都蒙在黑袍下的男人发出一声冷笑。

几乎瞬间,他就感觉自己这是完了。

“陛下,这是四方台查到的。”

梁崇璟的眼睛从男人在袖口里摸出封信的时候,就一直没移开过,亲眼看着齐公公接过那人递来的东西检查了一番后送到了父皇手上。

在此期间,梁崇璟心里还在不断祈祷,萧家本家在北边,他是派人去北边亲请的人,就算是四方台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什么东西。

他还去京郊看过了,京郊那处村子已经被一把火烧了,没烧干净的尸骨他也派人都解决掉了,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崇月再受尽宠爱,也是女子,女子最是在意自己名声,崇月也一定不敢将此事宣扬出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璟双眼一直盯着那封被送到父皇手中的信件,背后汗如雨下,早已浸湿了一片,好在官服是深色的,不然定会被人看出端倪。

梁湛接过信件,眸光微抬,看了眼梁崇璟的反应如何后才将目光重新落回手中信件上。

才看了两行字,梁湛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阴沉,唇瓣紧抿,眼眸森然,压抑着一场风暴。

梁湛手里的玉捻在不知不觉间捏碎了,一块碎玉戳进了他的指尖他都不曾发觉,终于将整封信件看完,梁湛心里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直接起身快步走到梁崇璟面前,一脚踹在他的心窝处。

“逆子,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怎么做的?”

梁湛这一脚用了十成内力,直接一脚将梁崇璟踢到了内殿的门槛处,若不是有一道门槛拦着,怕是要被直接踢飞出养心殿。

梁崇璟捂着心口的位置,强忍下心头的不适,跪爬到了父皇面前。

心口处的痛苦比起心中惶恐已经算不得事了,梁崇璟已经知晓父皇肯定是知道了他对崇月做的事情,不然不会这样动怒。

梁崇璟抬眼看了眼父皇的脸色,见父皇脸色阴沉的如暴雨前乌云压城的天际,只一眼就叫他再也生不出了抬头与父皇对视的勇气。

“来人,将大皇子拖下去,废除舒王封号,禁足王府,无召不得出。”

听到父皇不仅要废了自己的封号,还要将自己禁足,梁崇璟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上手抓住父皇的龙袍,哭诉冤屈。

“父、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不是有意对五妹妹下手的,儿臣也是一时被老二怂恿鬼迷了心窍,儿臣绝没有想要伤害五妹妹的心思啊,父皇,求您饶了儿臣这一次吧。”

梁崇璟双手死死抓着父皇的龙袍不放,刚说完,就感觉脖子被人死死掐住,原本双膝跪地的姿势,直接被人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你说什么?”

梁崇璟感觉到有哪里不对,但此时他的脖子被父皇死死的掐着,已经呼吸困难,脑子感觉有点不够用了。

此时梁崇璟正好瞥见父皇伸手掐他时落下的信件,就在他脚边。

上面的字迹清晰的叙述着他是怎么密谋一步步利用女子生产,害死自己王妃后,再派人前去萧家提亲,想要和萧家联姻。

一共两张纸,后面那张只露出一半来,梁崇璟平日里虽然不待见自己王妃,但对于家世雄厚的岳家一直交往密切,岳丈的字迹他绝不可能认错,更不必说那还是用血写出的血书。

光是看见岳丈血书王妃的名字,梁崇璟都不禁胆寒。

“你们两个对崇月做了什么?!”

梁崇璟感觉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快要将他的脖子掐断了,对上父皇猩红的双眼,梁崇璟此时也明白了过来。

脖子被父皇掐着不能动,也看不到那信件上其余的内容,直接被迫与父皇对视。

梁崇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父皇的嫡长子,父皇还没登基的时候,他就已经出生了,在他记事的时候,经常能见到很多人出入父皇的书房。

这些年来见识过父皇的雷霆手段和对崇月的铁血柔情,对上父皇猩红的双眼,他终于明白为何父皇总是说他还差一点。

强烈的窒息感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论嘴巴长到多大,也呼吸不了,就在梁崇璟以为自己就要死在父皇手里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他又活了过来。

父皇收回了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梁崇璟失力跪在地上拼命的喘气,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的,雾蒙蒙一片,就像三十年来,他从未看清楚过父皇的心。

“齐德元。”

“奴才在。”

齐德元早在舒亲王提到镇国公主殿下的时候就已经蒙了,没想到这里面还会有公主殿下的事。

如今瞧着舒亲王这副模样,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皇子夺嫡之争向来都是腥风血雨的,齐德元现在只能不住的祈祷,公主殿下是陛下亲自教导长大的,没有中计。

不然以陛下如今对公主殿下的厚望,若是公主殿下在舒亲王和礼亲王手上出事,那以陛下现在的状态,估摸着怕是会直接要了两位亲王性命。

齐德元在心中不断祷告殿下不会出事,殿下不会出事,不然这养心殿里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备车,朕要出宫。”

齐德元听到陛下此言,没觉得有任何不对,“是”字刚说出口,人已经快要到养心殿的大门口了。

“来人,将大皇子拖下去严加看管,查封舒亲王府。”

梁崇璟此时也缓了过来,脖子上的痛苦还没有消失,他此时也无暇顾及了,胳臂被人架起,朝着外面拖去,梁崇璟面对父皇愤怒、失望的神情,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些年来为了得到父皇赏识做的事就像个笑话。

被人拖着离开养心殿的路上,梁崇璟一把挣脱开了身边两个太监的手:

“松开,本王自己会走。”

两个太监见他这般,回头望了眼跟在身后的四方台的大人,见大人并没有出声制止,便同往常一般,恭敬的跟在大皇子身边,朝着外面走去。

梁崇璟离开养心殿的时候,除了脖颈上有明显红紫色的掐痕,其余和平日里并无区别。

路过的太监宫女没一个敢抬头直视贵人的,老远就跪下,将头低到地上,这一路上倒是无一人注意到大皇子脖颈上的伤痕。

出了养心殿,一切就如从前一般,若不是脖颈上时不时传来的痛感,梁崇璟还以为自己这是做了场噩梦。

阴了好几天的天空,此时忽然下起雨来,夏日的雨本就是说来就来,几息间这雨就大了起来。

梁崇璟止住脚步,抬头望天,雾蒙蒙的天上只有雨水不断落下砸在他脸上,不知是不是雨水打进了眼中,渐渐的他的眼也慢慢红了起来。

“大皇子,还请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养心殿上献上信件的黑袍护卫上前几步走到了梁崇璟身边,四方台独属于陛下,除了面对陛下,他们不用对任何人躬身行礼。

被父皇训斥,被摘了封号,府邸被查封,还淋了这场大雨,梁崇璟的心里本来就窝着一团火,面对不懂规矩的护卫,自然不愿忍着,直接上手打了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畜生东西,父皇就算再不喜本王,本王也是你的主子,信不信本王杀了你!”

梁崇璟这些年手中有兵权,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对上一个四方台来送信的护卫还是绰绰有余的,养心殿右宫道上,一时间乱作一团,还是宫中侍卫前来才控制住了局面。

对于这一切,梁崇月皆不知情,她在梦魇里睡得正香。

对于梁崇璟那个脑子转不过弯的,她心里有数,这件事她只要小推一把,梁崇璟会把自己送进地狱的。

等到梁崇月一觉睡醒,身上还是黏腻感,好在她已经习惯了。

刚准备起身去洗漱一下,梁崇月就在自己屋子里看见了渣爹,就坐在她平日里常坐着的那个位置,双眼猩红的看着她。

“本公主这是还没睡醒,是还在梦魇里?”

梁崇月只看了渣爹两眼,作势就躺了回去,两眼一闭,就开始装睡,脑子里已经将可能会发生的最不好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还将细节处都检查了一遍,昨夜里去暗牢那萧遥脑袋的时候,她还特意检查了一遍,里面就算是被发现了,也绝看不出来刚审问完人的样子。

所有梁崇月能想到的会出现纰漏的地方,梁崇月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保自己没有漏下什么,梁崇月才缓缓睁开眼睛,朝着渣爹坐着的方向看了一眼,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父皇?”

一觉睡过去,梁崇月烧的嗓子都哑了,发出的声音比小猫还要弱三分,就连梁崇月自己开口的时候都被惊到了,平时没见自己这么虚弱过。

那火玉的效果到期了?

梁崇月当着渣爹的面上手给自己搭脉,双眼危险的眯起,十分能有九分的不对劲。

脉象还是一样的强劲,为什么她的嗓子会哑的这么厉害。

梁崇月不解的同时,她这副因为高热,头发黏在额间,声音沙哑,虚弱无比的样子落在渣爹眼里就像是被人给欺负惨了。

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在渣爹面前流露出这副可怜模样,平日里的她,哪天不是意气风发,张扬的像只小狮子。

梁崇月在看见渣爹双眼猩红,看向她的时候,眼中的悔恨和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

梁崇月乖巧的坐到渣爹身边,脑子里已经呼喊系统七八遍了。

“宿主什么指示。”

听到系统的回应,梁崇月开口道:

“我要知道梁崇璟在养心殿里都说了什么,渣爹什么时候来的。”

梁崇月问完之后,还不等她挂断和系统的联系,系统那边就开始描述起养心殿里发生的一切了。

梁崇月一边要将系统叙述的事情记住,一边还要回应渣爹。

见渣爹欲言又止的样子,梁崇月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正好听到系统说道梁崇璟在养心殿里说漏嘴的事情。

“宿主,你真是料事如神,梁崇璟不仅说漏了嘴,还把老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拖下水了,现在梁崇璟的封号被剥夺,就连王府都被封了,我估计老二也快遭报应了。”

梁崇月听到系统的话,心中却不算高兴,梁崇安这么多年一直隐忍不发,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心血还没用上就付之东流的。

梁崇璟这下是彻底完了,想必外祖父安插的人也开始动手了,只希望三舅舅和小舅舅的动作能更快一点。

不然等到渣爹下旨查封了萧家,向家这一遭估计只能捞个油头,连肉都赶不上。

梁崇月亲手给渣爹倒了杯茶,瞧着他这副心碎了的样子,看样子应该是觉得梁崇璟他们奸计得逞,她被人给欺负了。

但苦于她的脸面,并没有直接问出口。

正好,梁崇月也不想解释,就让这误会一直误会下去吧。

人在江湖,名声有好有坏,传出去是不光彩,但能换来渣爹的心疼,是一笔值钱的买卖。

一个个都想毁了她,那就来见识一下一个破碎的她吧。

弄明白前因后果之后,梁崇月眸子忽然间就暗淡了下来,将茶递到渣爹面前后,就不发一言的坐着,丝毫没有了往日里的乖张活泼。

“崇月。”

听到渣爹轻声叫唤,梁崇月猛然抬头,脸上的表情还是那副样子,不喜不悲,瞧着毫无生气。

梁崇月还沉浸在自己的表演里,突然见渣爹的视线落在她的脖颈处,梁崇月忽然上手捂住脖子,一脸惊恐的看向渣爹。

很快,梁崇月眼睛就蓄满了泪,看向渣爹的眼睛里又委屈又愤怒,但这种情绪很快就被梁崇月给控制住了。

渣爹从小就教导她喜怒不形于色,她平日里乖张潇洒惯了,委屈的时候憋着哭才更惹人心疼。

“崇月别怕,父皇在这,不论是谁,父皇都会让欺负过你的人都付出代价,崇月别怕,相信父皇。”

梁崇月坐在椅子上,面对父皇朝着自己伸出的双手,惊恐的向后缩去,下一秒,梁崇月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情,一边痛哭一边尖叫出声:

“都给本公主滚,滚出去,滚啊!”

梁崇月抱着头缩在椅子上尖叫哭诉着,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也无暇顾及。

回忆着从前在电视剧里看见过的那些场景,精准复刻出来,不论渣爹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毕竟伤害已经造成了,不是说施暴者死了,就能抚平的。

长生天里的茶具被摔了个干净,满地都是碎瓷片,梁崇月最后整个人缩在角落里,抱紧自己无声的痛哭,双脚踩在了碎瓷片上,已经血肉模糊,光是瞧着就让人心疼。

往日里京城中最尊贵的镇国公主,如今被身边亲人算计,失了清白,还不敢将事情闹大,只能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痛哭。

听着自己沙哑的嗓子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梁崇月都觉得心疼。

主要是嗓子哑了喊得确实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湛看见这一幕,心如刀绞,他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也是最像他的孩子,如今像是被换了个人一样,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崇月都极其抗拒,看向他的眼神委屈的像是只被抛弃的幼崽。

“崇月乖,父皇在这,别怕,来父皇这。”

梁崇月缓缓将头抬起,看向俯身蹲在她面前的渣爹,渣爹双眼红的厉害,眼底有明显的湿润。

面对渣爹的诱哄,梁崇月感觉时机差不多,最后再诀别的看了渣爹一眼,留下一句:

“儿臣不孝,父皇母后保重。”

说完,梁崇月没给渣爹反应的时间,就朝着一旁的柱子上撞了过去。

梁湛在听到崇月前半段话的时候,就察觉不对,见她眼神诀别,丝毫没有对世间的留恋,心中比来时还要惊恐。

好在梁湛眼疾手快的将人拦下,顺势一手刀劈在了崇月的脖颈处,瞧见脖颈处的点点红痕,梁湛忍下心头怒火,将人抱到了床上放好。

瞧见崇月躺在床上,还紧皱的眉头,梁湛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上面青筋暴起,但凡此时有人敢进来,都能瞧见陛下身上毫不掩饰的滔天怒意。

梁湛坐在崇月床头坐了良久,伸手抚顺了她哭乱了的秀发,擦干了她眼角的泪水,拿过崇月屋子放着的药箱,亲手为她处理好了脚上的伤口。

这才起身下楼,在脚踩下楼梯的那一刻,还不忘回头在看一眼崇月的方向。

梁湛走出长生天的时候,外头已经跪满了人。

梁湛的眼神在这些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齐德元身上:

“平日里伺候公主的人全都带来,朕有事要问。”

梁湛说完后,看了眼跪在最前面的云苓:

“朕记得你,崇月很信任你,你上去伺候好你家主子。”

云苓听完,恭敬的朝着陛下行了一礼后,起身朝着长生天内走去。

云苓刚走上二楼,就见公主殿下正在揉着自己的脖颈,上面已经揉红了。

梁崇月一边听着底下的动静,算准了云苓上来的时间,转头朝着她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

“殿下,奴婢来吧。”

梁崇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铜镜,对镜自照,打量着脖颈上的痕迹。

好在渣爹这一手刀力度不大,不然她现在还醒不过来。

梁崇月坐在床上,现在还不敢直接下床,渣爹还在底下,渣爹的内力惊人,若是被他发觉,那有些戏就白演了。

梁崇月伸手指了指地上那些碎的一块一块的瓷片,示意云苓先去处理干净。

云苓去处理碎瓷片了,梁崇月靠坐在床上,又听系统复述了一遍养心殿里发生的一切。

“宿主,你说渣爹会不会直接处死老大、老二啊?”

系统的声音听着有些兴奋,梁崇月已经能想到它苍蝇搓手的样子了。

“别高兴的太早,他们俩估计还死不了。”

听到脑子里系统在那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惊的啊了一声,梁崇月坐在床上沉思不语。

“要真的处死,来之前就该死了,越往后拖,就越死不了了。”

都是渣爹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过是有的肉厚一点,有的肉薄一点罢了。

真要他为了谁杀了谁,他未必愿意。

梁崇月的指尖在脖颈上的红痕处划过,这还是赤嵘留下的,倒是正好这次作假了。

“宿主,那咱们后面怎么办啊?要是老二反扑,咱们怎么办?”

梁崇月闭着眼睛,靠在床头,听着系统焦急的询问,嘴角扯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反扑?本公主担心他时间上来不及了。”

系统有些听不懂宿主这是想干什么,都什么时候了,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了,宿主还担心对手来不来得及做好准备?

梁崇月切断了和系统的连线,把系统送上来的资料又翻看了一遍。

尤其是关于梁崇安的那部分,梁崇安这些年在外面豢养私兵没少花钱,他不像梁崇璟,封地富庶,那他豢养私兵的钱都是哪里来的?

梁崇月脑中想过七八种赚钱的门道,但最后又被她一一否认。

三舅舅几乎包揽了大夏所有赚钱的路子,想要在大夏赚钱,或是花钱,都要过三舅舅的路子。

养兵要花的钱可不是小数,这一养至少也是五年、十年。

梁崇月闭着眼睛,脑中思绪乱飞,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想了一遍,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梁崇月猛地睁大眼睛,感觉脑子忽然通透了。

找不到他赚钱的地方,那就去找他花钱的地方,养那么多兵在深山老林里面,吃的穿的都要花钱去买。

这种能大批量供应的渠道,梁崇安就算是能找到一条,供应上一处就已经算他有本事了。

他在大夏距离京城最近的几个州中,应该都有自己的驻地,手里的私兵最少也有近七八万人。

梁崇月越想,眼睛越亮。

既然一次不够弄死他们,那就再来一次。

她就不信找不到梁崇安养的那些兵了。

梁崇月听到渣爹带着人离开的声音后,直接翻身下床,顾不上脚上的疼痛,走到书案前,研墨润笔,开始写信。

等到梁崇月将脑中所想尽数写到信纸上后,这才发觉刚才在渣爹面前演戏演的太投入了,脚上又出血了。

“云苓去把药箱拿来给本公主处理一下。”

梁崇月直接走到了一旁的躺椅上,等着云苓将她脚上缠着的纱布取下后,血肉模糊的两只脚暴露在了空气里。

“殿下受苦了。”

云苓小心翼翼的为殿下处理起伤口来,一边处理,随着止不住的血一起流下的是云苓因为心疼殿下而落的眼泪。

“想嬴就得先付出,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梁崇月并非感觉不到脚上的痛,这些年吃系统商城出品的补药不少,她的五感远超常人,痛感也异常敏锐。

不过她能忍,从小再练武场里什么都不会的时候就经常受伤,如今不过是在瓷片上走了一回,只是瞧着吓人,其实并没有很深的伤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处理好脚上的伤之后,梁崇月也睡够了,看了眼外面已经开始西沉的太阳,看来渣爹在她这待着的时间有些长啊。

“让厨司做些吃的送上来,要是父皇还没走的话,就先等等。”

云苓领命退下,梁崇月又开始了自己每天的奋斗生活。

还有七本册子,想要全部看完并且理解,起码要大半个月,所有事情都堆到一起,梁崇月现在是一刻也耽误不得。

梁崇月坐在椅子上翻看记录者册子上的内容,等到楼梯处有动静的时候,她清楚的听到云苓说小心别翻了的声音。

看样子渣爹是已经走了,不然云苓不会忽然说这句话的。

梁崇月摸了摸饥肠辘辘的小肚子,把面前的东西收了,等她收好之后,就看见云苓带着人端着菜就上来了,后面还跟着赤嵘。

梁崇月将册子收进柜子里,端菜的丫鬟们退下后,梁崇月看了眼明显有话要说的赤嵘,朝着云苓挥手道:

“你先下去吧,这里有赤嵘就够了。”

云苓退下后,梁崇月尝了一口今日厨司做的新菜,是一道时令蔬菜,味道清淡,倒是不错。

“说吧,怎么了?”

梁崇月一口菜一口饭吃的喷香,哪怕看到了赤嵘眼底的担心,也没有影响她干饭的速度。

梁崇月吃的虽然快,但却不失优雅,毕竟是在宫里长大的公主,梁崇月早就练就了如何优雅的快速吃完一碗饭的能力。

“主人,井随泱和良方正在前院受刑,是陛下身边的小李公公留下监刑。”

梁崇月对于渣爹的这种做法并不意外,作为护卫,职责的第一条就是保护好她,他们失职,没有被渣爹直接处死已经算是渣爹开恩了。

“赤嵘,这人,本公主救不了,这刑他们必须受着,这里面的利弊不用本公主再和你多说了吧。”

梁崇月说完又吃了块牛肉,她现在在渣爹那里是一个被人欺辱,情绪不稳定的存在,更不必说她现在还被渣爹给打晕了。

她如何能出去救人。

最主要的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能把小李子暴露了。

她这些年没少努力往渣爹身边安插自己的人,最后成功的只有三人,小李子就是其中之一。

她虽然可惜井随泱和良方,但护卫没了,渣爹还会想办法给她送更好的来,但能留在渣爹身边的人,暴露了,可就是近十年的心血白费了。

谁更重要,她看的清楚。

“放心吧,小李子监刑,死不了人的。”

见赤嵘沉默,梁崇月也没了吃饭的兴致,一碗饭用完,梁崇月把筷子放下,端起一旁的茶水漱口。

“如果你来就是为了本公主去救人,本公主知道了,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梁崇月目光冷峻与赤嵘对视,她对于赤嵘很少露出这样严肃的神情,但有些事情不能做就是不能,起码现在不能。

“是属下思虑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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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嵘站在殿中,梁崇月亲手给她和赤嵘倒了杯茶。

“主人,陛下在离开公主府之前,将主人身边侍奉之人全都叫过去审问了一遍,只有云苓除外,他们都按照主人吩咐说的话,想必不会有问题,只是李太师那边可要属下前去交涉一番?”

梁崇月喝了口热茶,抬眼看向赤嵘,见他眉头微皱,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担忧紧张,还有心疼。

梁崇月的嘴角扬起,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对峙赤嵘开口道:

“不必管他,本公主已经派人给他传话,自己编不好理由,就等着成为梁崇璟的陪葬品吧。”

见公主殿下心中有谋划,赤嵘也不再多言:

“那属下先行退下了。”

梁崇月瞧着赤嵘转身就想走,出声阻止道:

“不急,陪本公主待一会儿,这外头现在乱的很,不必着急出去。”

梁崇月说的乱自然不是指她府上胡乱,她府上就没有坐不住的人,全都是宫里和国公府里出来的能人,死就不眨眼的那种。

赤嵘停下脚步,转头面对殿下,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不懂殿下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

梁崇月瞥见他这副忧愁的样子,无奈的开口问道:

“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点,本公主不喜欢磨磨唧唧的男人。”

梁崇月双眸直视赤嵘,等着他开口。

“没什么,只是觉得主人这一步走的有些危险。”

赤嵘说完后,就沉默的站在原地,唯有那双眼睛一直饱含深情的注视着梁崇月。

被他这么一说,梁崇月低头自嘲一笑:

“再危险也由不得我来选,不过是哪条路能走,就走哪条罢了。”

所有的关系里面,占了上头的人看似是规则的定制者,却有无数条条框框限制着,唯有真正走到巅峰的那个人才有权利限制的束缚。

梁崇月说完后,长叹了口气,她早就没得选了,为了母后、为了向家,也为了她自己,她是势必会走上这条夺嫡之路的。

不知道这是不是渣爹想看见的,但起码不是她一开始的选择。

梁崇月起身想去露台上看看天,脚一沾到地上就疼的她发出一声闷哼。

下一秒梁崇月就被人拦腰抱起,一抬眼梁崇月就对上了赤嵘那双深情的眸子。

“主人放心,属下会一直陪在主人身边。”

梁崇月对着赤嵘满意一笑,伸手指向了露台的方向:

“走,陪本公主去露台上观天去。”

梁崇月被赤嵘抱在怀里,不用自己走路,脚上的痛感也就没什么不能忍受的了。

梁崇月坐在露台的躺椅上,看着天边的夜幕缓缓升起,计算着时间,虽然没问渣爹让他们受的是什么刑罚,但宫里最伤人的不过就那几种,掰掰脚趾头,梁崇月也猜到是什么了。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本公主带着你去拯救他们。”

赤嵘听到主人此言,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等反应过来后,见主人已经从躺椅上起来,朝着她张开双臂,满脸都写着:快来抱本公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被赤嵘抱着到前院的时候,刑罚还没结束,远远的梁崇月都听到杖刑的声音了,却没听到有人发出一声求饶,不知道是铁骨铮铮,还是已经被打晕过去了。

“住手,谁准许你们这样对待本公主的护卫的!”

梁崇月被赤嵘抱在怀里赶过来的,脸上还有被风吹乱的发丝在随意飘扬着,看得出来是急着赶过来的。

“奴才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前院除了趴着的,其他人见到公主殿下前来,立马收了手上的动作,跪了下来。

梁崇月此时没空理会这些人,前院趴了十几个护卫,虽然都带着面具,但梁崇月一眼过去,还是看出除了井随泱和良方,剩下的是那一日本该值守在她身边的护卫们。

看了眼他们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后腰和屁股,梁崇月在心中啧啧两下,渣爹这一手是真的狠,人都打成这样了,养伤就得养上好久,这是准备给她送新的人来了?

梁崇月被赤嵘抱着到达前院的时候,赤嵘脸上带着面具,梁崇月急切的从他身上下来,走向最前面的井随泱和良方。

见她过来,立马就有行刑的太监用一块黑布盖在了他们受刑的地方,免得脏污不堪的东西冲撞了她的眼睛。

“殿下息怒,这是陛下的决定。”

梁崇月刚走了两步,就被人给拦住了去路,转头看向来人,赫然是小李子那张朴实无华的脸。

“什么决定,是要把本公主的人全都打死的决定吗?”

梁崇月算了算时间,这至少也打了有小半个时辰了,再打下去,铁打的身体也没救了。

梁崇月与小李子对峙的时候,还不忘心疼的看向她这些忠心的护卫们,好在一个个的都还有反应,看向她的眼神除了感动还有准备赴死的坚定和决绝。

别的不说,这宫里训练出来的就是懂规矩,可来了她这,她的规矩才是规矩。

小李子瞥见公主殿下脖颈处是陛下下手留下的痕迹,其中还有几处明显的红痕,小李子在宫里浸染这么多年,还跟在陛下身边,今早大皇子被废的时候,他就在跟前侍奉,还有什么事不明白的。

小李子连忙将头低下,不敢与公主殿下对视,毕恭毕敬道:

“陛下吩咐了,一共两百杖,这才打了不到一半,还请殿下不要让奴才们难做。”

小李子说完又跪了下来,拦在梁崇月面前,后面跟着的执刑的小太监们也都跟着跪下。

梁崇月冷着一双眼睛,看向每块长板下的血迹,长板上还在不断的往下滴血,都是黑红色的。

“两百杖,这打完了还能活命?”

梁崇月强压下心中怒气,身后跟来的平安带着一众奴才们匆匆赶到,见到这血腥的一幕,纷纷上前跪在公主殿下脚边。

“平安,送客。”

梁崇月也不多话,眼神愤恨的在众人面前瞪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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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还请殿下不要让奴才们难做,陛下已经下旨明日就会送新的护卫前来,还请殿下不要为了这等无用之人伤心劳神。”

梁崇月胸前剧烈起伏着,像是在强忍着怒意:

“父皇那里,有什么事本公主一人扛着,在本公主发火之前,带着你的人给本公主滚。”

梁崇月很少在人前发怒,众小太监一直都在殿前侍奉,除了公主殿下在朝堂上彻查百官的那次,还是第一次见到公主殿下发怒,立马害怕了起来。

胆子小的已经将手边的杖棍拿好只等小李公公一声令下,他们就立马跟着离开。

梁崇月也没小李子做决定的机会,毕竟这决定是她替他做,和他自己做,传到渣爹那里是不一样的。

“平安,送客。”

梁崇月回头看了眼平安,平安立马领悟,带着府上的奴才们起身半推半赶的将宫里来的公公们给送了出去。

等人一走,一直在暗处的护卫们收到殿下的命令,立马出现将人都带了下去,将现场收拾干净。

梁崇月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刚才还血迹斑斑的地方,不到十分钟就被人给清理了干净,就连血腥味都闻不到了。

就像人命一样,无人在意就会很快消失,只有有人惦记着,才会有活着的感觉。

“走吧,抱本公主去看看他们伤的如何。”

梁崇月上手摸了摸赤嵘脸上戴着的护卫面具,要不是这双熟悉的眼睛,她都得想一想眼前人到底是谁。

被赤嵘抱起,到府医处的时候,梁崇月才听到里面传来痛苦的抽气声。

“就在这吧,就不进去了,他们也不自在。”

梁崇月说完后,里面就安静了下来,都是些武力高强的,能听到她的声音也正常。

梁崇月取下腰间的荷包,里面是她按照人数装好的消炎止疼药,递到赤嵘手上:

“这是消炎止疼的药,替本公主送进去吧,告诉他们,凡是今日受刑之人,本公主会在京郊给他们每人备一处房产,若是他们没扛过去,他们的家人,本公主来养。”

梁崇月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权利的游戏势必会流血不止的。

“是,属下这就去。”

赤嵘带着药瓶进去,梁崇月忍着脚下的疼痛,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府医屋子里自她说完话后,就再听不到抽气的声音了,像是忽然间就没人一般。

梁崇月坐在石凳上沉思,如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剩东边还有点点瞧得见的晚霞。

今晚的月亮瞧着倒是够大,只是这周边的云层很厚,不知道这么美的月亮能在天上挂多久。

“请殿下放心,吾等誓死追随殿下。”

府医屋子里忽然传来一道道高亢的声音,光是听着就知道是大声喊出来的。

梁崇月没有多做回应,她不喜欢给自己人画大饼,只要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落实到位,比她给出一万个保证都要有用。

等赤嵘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看他眉眼舒展了些,想必里面的情况比她料想的要好一点。

“主人,府医说大家伤不在后腰上,只是瞧着渗人,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渣爹下旨并没有要了井随泱他们的命,想来那些行刑的小太监心里也有数,至于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自有人去替她处理后续。

“没什么大事就好,井随泱和良方都伤了,你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规划一下府上后面的工作安排,就不用送本公主回去了。”

梁崇月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看向了已经带着小轿等在门口的平安。

赤嵘顺着主人的目光看去,在看见是平安来时,躬身朝着主人行礼准备告退。

赤嵘刚一转身,平安就朝着外面招手,小轿被抬了进来,坐上小轿,梁崇月低头看向还候在一旁的赤嵘道:

“就这几日,父皇还会送新人来,你们准备一下。”

小李子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是废话,既然他提到了,想必渣爹已经有了新的人选送进来顶替井随泱和良方的位置了。

就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属下明白。”

梁崇月坐在小轿上离开了府医院子,回到长生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身上全都是汗,还在渣爹面前发了一阵疯,感觉身上更臭了。

“殿下,奴婢用这皮子将您的脚包住,不沾水就不会疼了。”

梁崇月刚将身上的外衫脱下,云苓就拿着两张皮子走了进来。

“放那吧,本公主自己来就好了。”

云苓担忧的往殿下还在往外渗血的脚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忤逆殿下的吩咐,退了出去。

梁崇月从商城里买了两个防水袋把脚绑住,确保不会进水后,梁崇月才开始脱衣服洗澡。

洗完澡之后,梁崇月用水把云苓拿来的皮子打湿,也算不辜负她的一份心意了。

脚上的伤口刚才洗澡的时候扯到,隐约有裂开的趋势,梁崇月上楼的时候也是云苓抱着上去的。

“殿下,奴婢去给您拿牛乳茶。”

“去吧,顺便让平安上来一趟,本公主找他有事。”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梁崇月却一点也不困,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了。

梁崇月坐在书案前,把自己下午写得信件拿出来,摊开,确保无误之后,小心卷起塞进了瓷瓶里。

梁崇月刚忙完手上的东西,平安就上来了。

梁崇月将瓷瓶放到书桌的最前方,朝着平安开口道:

“将这个送到定国公府,一定要亲手送到国公爷手上。”

平安上前将桌上瓷瓶收入怀中,朝着殿下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

等他走后,梁崇月也没闲着,渣爹今日罢朝之后,应该是在梁崇璟说漏嘴之后,急哄哄的就来了她府上,还在她府上待了快一天了。

再加上梁崇璟和梁崇安被查,梁崇璟的封号都没了,外头的人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缘由,但以她对京城里这些人的了解,这件事不到明天早上应该就在百官之中传遍了。

肯定是什么样的版本都有,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目光会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她身上。

她这段时间不适合出现在人前,但这京城里的风声还是要把控一下的,不然等到失控的那天,再想管就来不及了。

梁崇月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无需书写,一切都在她脑子里。

册子摊开,梁崇月直接进入沉浸式学习时间,外界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不论学习前发生的事情有多烦人,学习的时候,梁崇月永远都是专心致志的。

一旦心思乱了,就会影响她学习进步的速度,到头来,不仅时间耽误了,她还原地踏步着。

梁崇月学到天边微微亮起白光的时候,才等到平安归来,好在她学习认真,不然早就该担心起来了。

“殿下,这是国公爷给您的回信。”

平安从怀里掏出一份信件放到了梁崇月面前,梁崇月接过信件一边打开一边问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记得她的公主府和外祖父的定国公府隔的不远,应该早就回来了才是。

“不知今日这是怎么了,外面到处都是巡查的官兵,奴才刚从小门出去就险些撞见了官兵,本想等官兵走了再去。

但这官兵一直在城里巡查,除了殿下的府邸周围没见有官兵,其他的地方官兵轮值中间连换岗的时间都卡的很死,所以奴才这才耽搁了。”

梁崇月抬眼瞧了眼平安:“官兵巡查?满大街都是?”

大夏从她出生之后还没有过这么大阵仗的严查过,就连上一次梁崇月弄死了大越的皇子,也没见到渣爹派官兵出宫找过人。

“这是什么人跑了吧?”

“这个奴才不知。”

梁崇月脑子里飞快的闪过那两张熟悉的面孔,都是至亲之人,她了解渣爹,她的兄长们还长她几岁,一定比她还要清楚渣爹的手段。

不确定是谁跑了,但梁崇月还是心中抱有一丝希望。

“系统,赶紧去给本公主查梁崇璟和梁崇安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梁崇月听到系统的回应后,才翻开了外祖父送来的信件,刚翻开,看见第一行的字,梁崇月堵在心口的郁气就消了大半。

“好好好,真是天助我也啊。”

梁崇月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戮的狠辣,她原本还想着只是一个逃了,让她抓到之后直接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就好。

没想到这两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居然全跑了。

随即梁崇月又想到了什么,安安静静的将外祖父送来的信件看完之后,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侧头望向泛起鱼肚白的天边,沉寂许久后才悠悠然开口:

“看来梁崇安这是已经准备好了啊。”

梁崇月面色不善,上牙摩擦着下唇,脑子里一遍一遍的过着所有事情的细节。

梁崇安这些年藏得这么深,若不是这件事情暴露,他还会再藏上几年,等到渣爹老了,等到梁崇璟再犯几回错。

那个时候,老的已经老了,小的还没长大,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想必在背后支持他的那些人也是这么想的,可如今他跑了,还拐走了梁崇璟,这是想把梁崇璟背后的势力也吞下去,还是有别的算计不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把外祖父让平安带回来的信件拿起来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在那几个字上面。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这段话在最后的结尾处,梁崇月默默思索着外祖父这是何意。

肯定说的不是京城这座庞大且能看得到边际的山脉,那就只能是梁崇安养兵的山。

只是这老虎是谁,猴子又会是谁。

梁崇月百思不得其解,外祖父整个一篇信写得都很抽象,很多东西不方便言明,不然一旦被发现,她和外祖父之间肯定要牺牲一人来背锅。

“国公爷把信给你的时候,有交代什么吗?”

梁崇月抬头询问起平安来。

“并未,国公爷只是照例询问了公主殿下身体可好,只在奴才翻墙走之前说让殿下保重身体,万事有国公爷在前头顶着,殿下只管放心大胆的干就好了。”

梁崇月听了平安这话,晃动着手里的玉捻,外祖父若是没有确切的把握是不会轻易说大话的。

四个舅舅全都回来了,让她在这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日子里还能感受到被人保护的滋味。

梁崇璟和梁崇安一起跑了,这于她是个绝妙的好机会,只要抓到这两个人,她直接将人弄死。

谁也怀疑不到她头上来,只是这两个家伙此时在哪,她还没有线索。

“宿主,只能查到这两个人还在京城里面,在西边,具体位置确定不了。”

系统经常会出点小意外,梁崇月也已经习惯了,能确定好大概的位置就够了。

梁崇月看了眼外头已经大亮的天色,他们逃不出城了。

要是一开始渣爹并没有准备直接处死这两个人的话,顶多就是废除封号,终身幽闭在原府邸。

毕竟渣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了,梁崇祯不就是个例子嘛。

废后出逃,他给渣爹下毒都能活到今天,足以见的渣爹对待子女只要不触及底线,还是会在最后网开一面的。

但是他们敢逃,还能不能有命回去就不是渣爹说的算的了。

梁崇月相信外祖父把这个消息送到她手上,也一定是这个意思。

“平安。”

“奴才在。”

梁崇月从一旁的柜子里翻找出记录京城西边的房契册子,厚厚一小本册子被放在书案上,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带着人拿着这东西去西边,把本公主在西边的那些院子都打扫打扫,本公主准备将那些空出来的院子都租出去,也是一笔不小的收益。”

不然那些院子都空在那里,放着也是让老鼠啃掉的命,都是真材实料建起来的,也不能浪费了。

平安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殿下名下的资产无数,西边的院子多半都是给府上护卫家眷居住的,这些年来,殿下从未要过租金,还每年都发银子下去。

两位皇子出逃,殿下在这个时候忽然让他带着人去西边打扫院子,肯定是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原因的。

梁崇月将手里的册子往前递了递,平安立马弯腰躬身上前,上手接过殿下手里的册子。

就在平安准备把册子拿过来的时候,殿下却用劲攥紧这册子的另一边。

平安没有抬头,而是默默往殿下面前多走了半步,下一秒就听到殿下开口道:

“那两个人多半藏在西边,多带些人,不要打草惊蛇了,主要是保护好那些护卫家眷的安危。”

“发现不对的地方,不要擅自行动,回来禀报于本公主。”

不是梁崇月不愿相信平安的能力,这两个人敢在渣爹眼皮子底下出逃,外头肯定是有人接应了。

她身边除了平安,现在能用的只有赤嵘,井随泱和良方被打伤了,不养上个几个月根本好不了。

赤嵘要留下来准备接下来渣爹往她府上送人的事情,这件事不能交给赤嵘去做。

若是不能一击处理了两人,跑了一个,她都亏得慌,再想等到下一次机会,就难了。

梁崇璟是在上朝的时候就直接被扣在宫里了,没有机会准备后面的事情。

但梁崇安不一样,他最近丑闻缠身,在丑闻没解决之前,他根本没脸去上朝。

梁崇璟的马车上掉下人头的事情一发生,消息就送了出来,梁崇安那肯定也收到消息了。

梁崇璟不是个好的盟友,分分钟就会反水的那种,她不与梁崇璟合作都深知他的本性,梁崇安只会比她更了解,梁崇璟是什么样的人。

梁崇安心思缜密,渣爹忙着来看她,就间接给了他谋划很多事情的机会。

梁崇月要是没猜错的话,现在四处城门一定都在严加看守,就算是梁崇璟在军中有人也无用。

外祖父一定早早就安插了人手到各个城门口,绝不可能在大白天放两人离开京城的。

除非他们有地道,不然晚上就是他们离开京城的唯一机会。

在京城里多逗留一天就多一份危险,大夏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等到被渣爹找到的那天,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他们两人心里也清楚。

此次若不是渣爹真的发怒,他们俩也不会想要出逃。

在京城里哪怕做一个闲散的亲王,也比在外疲于奔命来的强的多。

“是,奴才明白,殿下放心。”

平安走了之后,梁崇月起身走到露台上,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才辰时,正是一天之中最凉快的时候。

等到正午时分,太阳出来后,这天就热起来了。

梁崇月在露台上也没站太久,就回到了书案前。

看着书案上,外祖父让平安送回来的信件还随意的摊在那里。

梁崇月就将其拿起,仔细翻看了一遍,又将信件最后一句话默默念了一遍。

对于外祖父的想法,她心里大概有数之后,梁崇月就将那份信件给烧了。

记到她脑子里了,这些纸质的东西就不重要了。

饶是想杀了梁崇璟和梁崇安的心思再热烈,梁崇月还是将此事暂时放下,继续投入到了学习的海洋里。

有些人迟早都是要死的,没必要为了将来的事情,耽误了现在行动的脚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刚学了不到一个时辰,云苓就走了上来。

“殿下,琼华公主来了,想要见您。”

梁崇月眼睛都没从面前的纸张上抬起过,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你没说本公主闭门谢客了吗?”

“说了,只是琼华公主执意要见公主殿下,说是她有公主殿下想要的东西。”

梁崇月依旧连头都没抬,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的位置:

“怎么谁都能有本公主想要的东西,那就请到前厅去吧,本公主一会儿过去。”

“是,奴婢告退。”

云苓退下后,梁崇月将书案上的东西收拾好,随意的披了件水绿色的外衫,朝着前厅走去。

脚上的伤走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疼,但已经好多了。

梁崇月刚到前厅的时候,就看见三姐姐神情有些紧张的在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三姐姐难得来我这,崇月今日身体不适,让三姐姐久等了。”

梁崇月因为脚上的伤口,只能慢慢抬脚朝着里面走去。

梁芷柔见她这样,目光落在她小心翼翼落地的双脚上,立马上前搀扶起她来:

“你这脚是怎么回事?”

梁崇月左边是云苓,右边是三姐姐,被两人架在中间,搀扶到了椅子上,等梁崇月坐稳当了之后,三姐姐才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不妨事,就是碎了一个茶盏,不当心踩了上去。”

梁崇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照常,云苓回想起自己看见殿下双脚血肉模糊的样子,心中止不住的心疼,但有外人在此,云苓并未将情绪外露。

梁芷柔是知道自己这个五妹妹的本事的,别说踩到碎茶盏上去了,只要她不想,哪怕这地上全是碎刀子,她也踩不上去。

但她今日前来不是为了和崇月争执这点小事的,梁芷柔的目光从崇月的脚上移开,抬眼看了圈前厅里四周站着的丫鬟。

“姐姐有几句体己话想和妹妹说,可否让她们都先下去。”

梁崇月略带审视的目光落在三姐姐那张貌美如花的小脸上,三姐姐一直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上一次来是为了自己的婚事,这一次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梁崇月潜意识里觉得三姐姐这次在这个时候过来,这其中肯定有原因,并没有多问,就朝着云苓看了一眼。

云苓领悟,一个眼神过去,不必她多言,前厅侍奉的丫鬟们就全都退了出去。

“三姐姐这下可以说了吧?”

梁崇月端起一盏茶抿了一口,等着听三姐姐的来意。

梁芷柔侧头看到侍奉的人全都退下后,这才将目光转向崇月。

梁崇月已经把茶盏放下了,等着听三姐姐此行的目的。

梁崇月等了一会儿,见三姐姐手里的帕子都快搅坏了,也没见她的嘴巴张开一回。

“姐姐若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就留下陪崇月用过早膳再回吧。”

梁崇月现在不太饿,但总要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个台阶给三姐姐下了再说。

以梁崇月对三姐姐的了解,三姐姐此行前来肯定不简单,她有预感。

梁芷柔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她在知道梁崇璟和梁崇安的奸计的时候,心都为她跳了一下。

而且根据父皇罢朝,废除梁崇璟封号和亲王之位后,急匆匆就赶到了崇月这里,不论她怎么不愿意往那块想,但心中对于这个古灵精怪有时候还有点坏的五妹妹还是怜惜的。

可瞧着她这副样子,梁芷柔担忧了一整晚的心稍稍定了些。

“你是个有主意的,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梁崇月与三姐姐对视一眼,两人随即都笑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害的我担心了整晚。”

梁芷柔说完后,就立马噤了声,手中刚才被她一直搅动着的帕子此时也到了嘴边上。

饶是三姐姐遮掩的再快,关心的话说出口,都已经听到了心里去了,梁崇月也很难假装忽然耳背。

梁崇月也不是第一次见三姐姐这副纠结的样子,换做平时她肯定要好好打趣一下,最好是惹得三姐姐不快,像之前一样一手叉腰,一只手拿着帕子指着她。

平日里不论是对上哪个姐妹都巧舌如簧的三姐姐,一对上她就像是哑巴了一样。

说又说不过,气又气得很。

但今日到底事多,梁崇月也没心情再去招惹一番三姐姐,直接开门见山道:

“姐姐既然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今日前来定然不只是为了看看崇月好不好的吧?”

梁崇月还没忘记,梁芷柔说过她手上有她想要的东西,她现在最想要的不过就是那两个家伙的项上人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手。

被崇月这么一点,最后那层隐晦的窗户纸也已经捅破了。

毕竟女子名声重要,她原先也不想将话说的太直,伤了崇月的心,现在见她没事,梁芷柔也不再纠结,将帕子塞进侧边后,从袖口里抽出一张折的只有半个掌心那么大的纸片出来。

云苓上前接过了琼华公主递来的纸片,打开检查了一番后,才送到了殿下手上。

原本见三姐姐从袖口把东西掏出来的时候,只是小小一张纸片,梁崇月也没想到这纸片摊开倒是不小,一张桌子还放不下。

梁崇月直接起身搬来另一张小桌拼起来才让云苓把那张纸放下。

这是一张平面图,梁崇月只看了两眼就看出这是京城西边三条最大的街道附近大街和住宅的平面图。

梁崇月心中顿时有了猜测,双眼希冀的看了眼三姐姐后,伸手仔细在这纸上摸了一遍,将所有画圈的地方都摸索了一遍,就连它们之间相连的路径都走了一遍。

“这是城西最大的三条街道的图纸,那两人如今就躲在这上面画圈的院子里,不过至于是哪个,我就不清楚了。”

梁芷柔说完这些话,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梁崇月的手指在那一个个被画圈的院子上走过。

梁崇月不怀疑三姐姐的用心,旁人也不知道她有系统这么大的杀器,众姐妹中,今日得到消息能来看她的就只有三姐姐一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是不怀疑用心,却不代表梁崇月没有戒心。

渣爹肯定是封锁了梁崇璟被废的真正原因的,三姐姐却能这么早的知道,这地图送来的时间也这么巧,让她不愿意多想都难。

就在梁崇月准备拐个弯套话的时候,三姐姐也看出了她的戒备,主动开口道:

“这地图是我逼着你未来三姐夫画给我的,乔家早在五年前就投向了老二,只是这些年藏得深,一直没被外人知晓。”

梁崇月听了这话,心头一惊,聪明如她,很快就想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绕:

“所以,三姐姐是因为知道了此事,才想要嫁给乔家四郎的?”

梁崇月算了算时间,三姐姐刚送梁崇祯到独孤氏老宅没几日,就说了自己想要嫁入,还有了喜欢的人。

那个时候在所谓知情者眼里看来都是梁崇祯被梁崇璟暗中搞了,彻底绝了翻身的命。

乔家的事情,光凭三姐姐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所以这件事只会是梁崇祯的谋划。

利用自己亲妹妹的婚事,去为自己报仇,解决掉昔日的仇家,梁崇祯还真是好算计啊。

梁芷柔对上崇月略带同情的眼神,自嘲一笑:

“你果真聪慧,稍稍一点就通透。”

梁崇月自从知道梁崇祯上一世是夺嫡的赢家之后,就一直对他多加防备着。

却不知道原来他早早就布下了这一局,若不是梁璟和梁崇安先坐不住了,想必在不久的将来,三姐姐就能拿着他们俩犯下的罪证告到渣爹那里了。

“三姐姐需要我做什么?”

无功不受禄,这件事渣爹已经发怒,想必不是她先找到这两个人,就是渣爹的人先找到。

三姐姐本可以稳坐钓鱼台,等着看梁崇璟和梁崇安玩火自焚就够了,却在这个时候来找她,还把这东西给她,没有别的想法,梁崇月是打死不信的。

出生皇家,大家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漠不关己高高挂起。

没有谁会突然帮助你,除非你身上有他图谋的东西。

“不是什么大事,姐姐只是希望你能亲手宰了那两个人,哥哥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更高兴的。”

梁崇月的眉头微微皱起,意外梁芷柔并没有拿这件事去换她帮梁崇祯脱困,她也听出来梁芷柔这声哥哥喊的是谁了。

梁崇月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生下来就是用来联姻,换来更好资源,用以托举族中男人的。

这个时代的女人们大多也不觉得这种为了家族自我牺牲的事情,有什么不对的。

梁崇月望向三姐姐那张明媚动人的脸,话到嘴边还是换了:

“那姐姐和乔家四郎的婚事还要继续下去?”

“为什么不呢,卓诚与他父兄不同,他真心待我,我怎可辜负了他。”

望着三姐姐脸上幸福的笑容,梁崇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希望这个为别人做了一辈子嫁衣的三姐姐能觅得良人,幸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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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月多谢姐姐今日来看望崇月,只是崇月脚伤难忍,就不留姐姐了,姐姐交代的话,崇月一定照做。”

有了崇月这话,梁芷柔脸上的笑容更真了些,在临走前还不忘关切的叮嘱她养好身体。

梁崇月独坐在前厅的椅子上,手指在图纸上一一划过,等云苓送完人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殿下正在拿着琼华公主送来的图纸沉思。

“殿下觉得琼华公主可信吗?”

梁崇月放下图纸,接过云苓递来的茶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图纸上,眼睛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到的狠辣。

“她想本公主帮她,最少得说一半的真话,至于其中有没有掺假,你我都不是她,自然猜不到了。”

云苓听到殿下此言,就明白殿下并未完全相信琼华公主的话。

云苓的目光随着殿下看着的方向看去,仔细看了一圈图纸上画的东西。

“殿下,这图纸绘画的不算精细,上面还有几处错处。”

云苓上手将她发现的地方指出,全都是标志性的错误,只要是在京城里生活过几年的人,都能发现的了。

“瞧着不像,才是真的,为了摆脱干系故意画错,本公主可记得这位未来的三姐夫画的一手好花鸟,如今看这图纸,谁又能和他联想到一块去呢。”

梁崇月把图纸一折,由云苓背着出了前厅,回到了长生天。

等云苓离开后,梁崇月将脚上捆着的纱布撕开,在系统商城里买了药,自己上好药之后,再用新的纱布将脚包好。

未时三刻,梁崇月正在琢磨着册子上的东西,听到楼下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很快就见平安走了上来。

“奴才参见公主殿下。”

梁崇月将笔放下,双臂撑在书案上,直视平安:

“起来吧,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的话,奴才将城西边的每条大道都走了一圈,发现几处不对劲的院子,外头瞧着像是没人住的样子,奴才听到里面有声音,趴在墙头上往里面看了一眼,里头站着的全是男子,身量高挺,孔武有力,像是军营里的军人。”

梁崇月听了他这话,思索片刻后,从抽屉里把刚才三姐姐送来的图纸拿出,摊开放在书案上。

“过来看看,可是这几处。”

平安快步走上前去,看着殿下摊开的图纸,眼睛很快就锁定了被圈出来的那几处。

“是这几处没错了,奴才去打听过了,这几处房产其中一处最大的是二皇子手下一个谋士的。”

听到平安这么说,梁崇月开始重新审视起了被圈起来的这几处。

“殿下,奴才带着人出去的时候,满街都是官兵,奴才只是在城西多停留了一段时间,就发现了这些不对劲的地方,那些官兵也不是吃素的,应该很快就能发现。”

梁崇月的手指还在图纸上摩挲着,对于三姐姐的话,她还是有些存疑。

“这几处隔壁的院子都是自家的,城西的院子一户户挨的都近,派人去监听,尽量在天黑之前找到这两个人的位置,等本公主到了就动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平安领命退下后,梁崇月直接将系统喊到了二楼,一人一狗大眼对小眼对视着。

“还没查出那两个人的位置吗?”

梁崇月将图纸摊开放在系统面前,将圈出来的地方指给它看。

系统有些愧疚的望向宿主,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离得有些远,只能定位到这一块了。”

系统说完后,大爪子按在了城西的街道上。

梁崇月闻言,看向它的眼睛微微亮起:

“要是将你带到城西,你可能定位到他们两人的准确消息?”

系统有些不确定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它的能力在一点点消失,实在是不能保证能够准确的定位到位置。

但对上宿主期待的眼神,系统还是不忍心让宿主失望,跟着宿主坐着马车到了城西最大的街道上。

“不必难为自己,要是不行就算了。”

梁崇月伸手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疼的脚,今日不论如何她都是要来这一趟的。

系统正在全神贯注的寻找着那两个人的下落,赤嵘驾着马车驶入了一个院子里。

梁崇月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左右打量了一番,这里不像是刚打扫出来的样子,水井旁的水缸里还有水,瞧着还算干净。

“这是青玉卫住的地方?小了些吧。”

梁崇月边说边打量起了这栋小院子,位置在城西最热闹的街道里面,不算吵闹,偶尔还能听到附近孩童玩闹的声音。

“不小,属下一个人住在这里。”

梁崇月听到是赤嵘平时居住的地方,新奇的将这个小院转了转,最后停留在墙根的一片小花园面前。

“这花养的不错,就是少见,本公主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一片片的绿色里,开出一朵朵颜色各异的小花,有紫粉的、黄白的、桃红的,无一例外都是带着渐变的颜色。

花瓣似叶子,瞧着就有韧劲。

“这三角梅在宫里不常见,随便养养就能活,殿下见得少,不记得也正常。”

梁崇月像是认同了赤嵘的话,伸手在这三角梅的花瓣上轻轻拂过,果真如她想的一样,是有韧劲的花瓣。

“宿主!宿主!”

系统忽然狗叫出声,一下子就将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梁崇月转头的时候,系统已经一脸惊喜的冲着她飞奔过来了,要不是赤嵘及时拦住,系统怕是要直接把她扑倒在地了。

梁崇月看着被赤嵘控制住的系统,脑子慢慢回笼,这才走上前去,询问道:

“叫这么大声,你找到他们了?”

梁崇月弯下腰来,与系统对视,见它双眼在大白天都闪闪发光,平时就连见到猪肘子都没这么激动过。

“不是啊宿主,我二叔联系我了。”

梁崇月记得系统的二叔是研发它的厂长,看来这是主神也没事了,梁崇月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希望这位二叔回来,能帮她解决一下身体里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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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说已经没事了,我的能力也回来了,呀呼,我统汉三又回来啦。”

梁崇月有些好笑的看着系统这副激动的样子,有系统这么强大的金手指在,想要找到梁崇璟和梁崇安简直轻而易举。

“宿主,二叔去维修厂子了,等他厂子维修好,我就拜托他去查那块火玉是哪里来的。”

能力回来,在意的人也都没事,系统激动的不行,要不是这里不是公主府,梁崇月觉得它都能原地高歌一曲。

梁崇月揉了揉它圆滚滚的脑袋瓜子,笑着开口道:

“火玉不急,先查查那两个人在哪里。”

梁崇月一直都是用的脑电波和系统对话,在赤嵘眼里只能看见有半人高的小狗突然兴奋起来,就连他压制都要费一番力气,主人只要微微出手,在小狗头上摸一摸,小狗就安静下来了。

梁崇月没留意赤嵘看向她时快要拉丝的眼神,她现在只想要把那两个人给找出来弄死。

“宿主,找到了,就在这条街上,但这两人现在不在一处,分开了。”

梁崇月的首个目标就是梁崇安,哪怕梁崇璟是整件事的主谋,但一旦放走了梁崇安,比放走十个梁崇璟还要危险。

“直接定位梁崇安的位置,本公主现在就要去抓人。”

说着,梁崇月就将一直带在身上的图纸拿出来,不是三姐姐送来的那一份,是一份新的。

梁崇月根据系统描述的位置,很快就在这条街上,确定下来了这两个人的准确位置。

“主人,这两处院子,平安和我说过,其中一处是二皇子手底下一个谋士的,二皇子此人心机颇重,这里会不会太明显了些。”

梁崇月看向赤嵘手指的位置,那正是梁崇璟待着的位置。

“最显眼的地方,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赤嵘闻言,思索了片刻之后,认同的点了点头。

“好了,回去召集两队人手,不等到天黑了,等人来了就动手。”

梁崇月说完,带着系统转身进了这间小屋,赤嵘常进她的长生天,赤嵘的小屋她还没好好欣赏过呢。

见主人走进了自己时常居住的屋子,赤嵘脑中涌起一股羞涩,但还是转身离开,去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

梁崇月带着系统在赤嵘居住的小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没有住在这里的缘故,比她预想的要整洁。

梁崇月因为脚上的伤口有些裂开,坐下后一边和系统聊天,一边等着赤嵘带着人回来。

“宿主,咱们一会儿是直接把人弄死吗?那样他养在山里的那些兵怎么办?”

系统发出心里最大的疑问,它这段时间帮宿主查找资料,发现梁崇安在外面养的兵要是能充军,起码有七八万人。

“自然是要弄死的,没了他,断了供,那些兵还算什么兵,梁崇安是皇嗣,就算是谋反,不论输赢,这天下还是梁家的天下。”

“他若是死了,谁接了他留下的遗物,谁就是反贼,再者,普天之下,谁有那么大的胃口能直接吞下七八万的精兵。”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系统听宿主说的有道理,正准备点头称是,就听到宿主接着说了句:

“不过这兵在梁崇安手上是私兵,到了军营里可就不是了。”

梁崇月说的漫不经心,看向院子的双眼里却满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想拿她做嫁衣,这嫁衣她穿不了,旁人也别想穿着。

系统刚从二叔没事的欢喜里回过神来,听到宿主这句话,想起了宿主这些年收拾人的样子。

不自觉的别过了头,咂吧咂吧嘴,假装看院子里开的正好的三角梅。

在等赤嵘来的时候,梁崇月用过系统里的神药,脚上的伤口也已经好了大半了。

“主人,人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手。”

梁崇月今日出门的时候就穿了一身干练的劲装,只是在外头套了一件薄裙,外面瞧着看不出不同。

梁崇月走到院子里面,抬眼看了看头顶的天空,这段时间天气一直都不好,瞧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主人,这天快要落雨了。”

梁崇月低头看着被风吹起的发丝,感受着风的方向,吧嗒一声,一滴雨水落在了她的肩头。

“挺好的,都不用我们费心遮掩痕迹了。”

梁崇月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连带着做好标注的图纸一起放到了赤嵘面前。

“这东西你熟,让所有人涂到兵器上去,这一次不要活口,但要不惜一切代价确保梁崇璟和梁崇安死。”

赤嵘接过殿下手中的瓷瓶和图纸,攥进手心里。

梁崇月擦着手里的神剑,眼神冰冷的像是数九寒冬深潭里的寒冰。

“通知下去吧,等雨下大,就动手。”

赤嵘拿着瓷瓶,默默离开,独留梁崇月就着一滴滴落下的雨水擦拭着还带着血腥味的神剑。

等再抬头的时候,天边已经完全被乌云遮挡,眼看就要下大雨了。

“小狗在这好好待着,等着本公主完活之后回来接你。”

系统听到宿主的话,乖乖从宿主身边起身,朝着屋子里面走去,给自己选了个好地方待着,只要它不出来,绝没有人能找得到它。

梁崇月扯下身上的薄裙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去,一身干练的劲装,用面罩蒙住脸,直接翻墙、飞檐走壁朝着梁崇安龟缩着的地方赶去。

距离梁崇安龟缩的院子越近,梁崇月已经感知到了前方有不少高手在那里了。

看来梁崇安这准备的挺充分的啊,看来这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梁崇安躲藏的院子不大,不过三进出的,算得上是整个京城里最小的院子了。

因为小,也没多少藏身的地方,梁崇月原本想在隔壁的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树上先观察一番,等到了,才发现这四周的院子里全都是梁崇安的人。

一个个穿的像个家丁一样,腿上绷起的肌肉都快把裤腿给撑破了。

周围的院子都去不了,梁崇月早早收了内力,感知到身后数道炽热的目光,梁崇月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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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人,梁崇月一个手势做完,那些人就四散开来,埋伏在了附近。

唯独她眼熟的那双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跟上别人的速度,但明显不是她府上的人。

梁崇月被面罩盖住的眉头微皱,赤嵘不会有异心,这么关键的时候,他不会拿此事开玩笑的。

那双熟悉的眉眼,一直在梁崇月的脑海里时不时浮现,是一双很漂亮很精致的眉眼,这么熟悉的感觉,她肯定在哪里见到过。

他们从前一定有过交集,但梁崇月现在记不起来了,现在也不是让她回忆从前的时候。

护卫全部安排好了,梁崇月还在更远处的街道上看见了青玉卫,那一抹熟悉的青色在不知情的眼里可能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

但青玉卫身上那一抹青色是她定的,她绝不会看错。

赤嵘部署好了一切,梁崇月就不信这样还要不了梁崇璟和梁崇安的小命。

因为四周的院子里都被梁崇安安排了人手,梁崇月没法直接靠近。

正巧此时天空落雨,哗啦啦的大雨霎时间倾盆而下,梁崇月就猫在院墙后角的位置,没有一点能够挡雨的地方。

梁崇安这院子选的也好,就在城西最大的街道上,一下雨,街道上到处都是着急躲雨的百姓,乱作一团。

梁崇月借着大雨之势,靠着系统给的定位,梁崇月直接飞升上墙,直冲梁崇安藏身的小屋而去。

她一动身,身边跟着的护卫们一齐将四周几个院子里人给控制住。

梁崇月这一路上谁挡杀谁,等到靠近梁崇安躲着的小屋时,梁崇月已经杀了一院子的人了。

还有不怕死的从屋子里出来,梁崇月正准备动手,一把大刀的残影从她面前闪过,刚出来的死士被直接砍了脑袋。

“这小屋里应该有地道,不然装不下这么多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梁崇月已经知晓混在护卫里的人是谁了。

难怪她会觉得眉眼熟悉,向家全都是俊男靓女,眉眼也是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这里交给我,你跟在我身后进去。”

梁崇月对上那双深情的眼睛,郑重点头,跟在向靖川身后,随他一起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踩在死士的尸体上,梁崇月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的死士。

原本还想着杀出一条道后,她就进去把梁崇安给宰了。

随着这雨越下越大,梁崇月脚下躺着的死士也越来越多。

等到最后一个死士倒下,尸体躺满整个院子,血流的到处都是,就连这滂沱大雨也冲不干净时,梁崇月才踏入这间小屋。

第一眼就看见了床榻被人掀开,下面有一个地道。

梁崇月还没走近,向靖川就先她一步上前,用沾了血的刀尖挑起地道口的土块放到鼻下闻了闻。

“是陈土,还浸了毒。”

梁崇月站在向靖川身后,面罩上都是血迹,整张脸上唯一露出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刀尖上的那一小块土,不死心的上前用长剑挑起偏里面一些的土块,和洞口的一样,都浸了毒。

梁崇月闻了闻,这毒刺鼻且厉害,光是闻着,梁崇月都有些难受。

“看来这是明摆着不想让人追上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向靖川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有些无措的站在殿下身边。

梁崇月在这不大的屋子里扫视一圈,她相信系统的能力,就算是偶尔出错,也不可能错的太离谱。

更不用说,系统的能力已经完全恢复了,定位是绝不可能出错的。

那梁崇安就肯定还在这间屋子里。

“殿下,我现在就去追。”

说着,向靖川把刀用长布随意捆起后,就朝着地道而去。

路过梁崇月身边的时候,被梁崇月伸手拦下。

“把刀拿出来。”

梁崇月带着向靖川把整间屋子都转悠了一圈,这屋子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柜子多。

而且都是能装人的大柜子,既然系统不会错,那就只能是躲起来了。

“去把这一圈的柜子都给我拦腰砍了,刀坏了,我给你换一把。”

向靖川此时心中对于殿下的心思也猜到了几分,面对身前这一圈柜子,没有丝毫犹豫。

刚捆好的长刀再次出鞘,照着那一排的柜子就砍了过去。

梁崇月自觉的往后面退了退,在向靖川看完了一半的柜子后,梁崇月在心里默数五下。

五、四、三、二、一。

超出梁崇月预料的是,向靖川已经把这间屋子里所有的柜子都给砍完了,都没发现梁崇安的踪迹。

向靖川转头用眼神询问梁崇月接下来怎么办。

梁崇月又仔细看了眼定位,在这间屋子里又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被向靖川砍的面目全非的柜子前。

“二哥哥再不出来,我就要往里面放毒蛇了,别逼我哦。”

梁崇月整个人贴在面前的柜子上,轻轻敲了敲柜子的里面,听声音果然是空心的。

并且因为有人在里面躲着,敲出来的声音也是不一样的。

梁崇月很快就凭借声音找到了梁崇安躲藏的位置。

“出去处理尸体,别让血流到大街上,引起百姓恐慌。”

梁崇月确定好位置后,回头让向靖川先出去,自己则将手腕上绑着的弓弩拆下一根来。

一边轻敲着这薄薄的木板,一边确定里面人的位置。

等大概确定好了之后,梁崇月也没废话,直接将手里的弩箭刺了进去。

隔着木板,梁崇月都听到了弩箭刺进血肉发出的声音。

再刺进去的同时,梁崇月也没闲着,与其等到梁崇安自己无路可退,想要鱼死网破的时候,何不她再来逼一把。

神剑在梁崇月手中转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随后直接朝着刚才弩箭刺进去的位置旁边劈了过去。

本就不算厚的木板被梁崇月这样一劈,直接从头上就开始裂开。

听到里面传来痛苦的闷哼,梁崇月手下丝毫不留情面,直接顺着木板裂开的位置,将身体的重量都压上,一路劈到底。

听着里面的人死前最后痛苦的嘶吼声,作为隔板的木板裂开,里面的人已经被人梁崇月劈成了两半。

双眼怒目圆睁,正好木板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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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一抬头就对上梁崇安充血的双眼,要不是他的身体实在是两半的彻底,梁崇月都要怀疑人都这样了还不死,是不是撞鬼了。

梁崇月将神剑从木板中间拽出,侧头看了看梁崇安死不瞑目的双眼,往长剑的顶端倒了一点化尸水,在梁崇安已经两半的尸体面前比划了一下。

最后确定好位置之后,梁崇月拿起长剑,在梁崇安脸上挽了个剑花,等长剑放下的时候。

梁崇安的尸体从眼睛上那两个空荡荡的血洞开始腐烂,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化作了一滩尸水。

梁崇月就站在原地,亲眼看着这个隐藏多年,心思深沉的二哥,从前每次见到她都是和煦温柔的样子。

皇家就是个吸血的魔窟,只有赢到最后的那个才能活着从这个魔窟里逃出去。

尸体彻底化水之后,梁崇月收起长剑,对着地上的尸水双手合十抬过头顶拜了拜。

看着地上那摊尸水,梁崇月眼前恍惚间又出现了那个会在御花园树底下朝着她招手的二哥,给她送好吃的二哥

梁崇月不知道梁崇安是什么时候开始对皇位有想法的,但他的演技确实好,他若是能不那么着急,一直演下去,或许会有个不一样的结局。

梁崇月也只是感慨了一会儿就转身出去了,外面的雨还一直在下,院子里的尸体已经快要化干净了,空气里的血腥味也淡了不少。

梁崇月靠在墙上,看着向靖川正在带着人检查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梁崇月不喜欢闻化尸水的味道,没有上前,就这样靠在墙上,静静的看着。

脑中已经和系统联系上了。

“怎么样,梁崇璟死了没有?”

梁崇月问完之后,系统那边就给了答复。

“死了死了,赤嵘带着人冲进去的时候,梁崇璟还在收拾自己的私产,准备背着梁崇安提前跑路,院子里那些个看着健壮的,就只是看着健壮,能打的没几个,直接被赤嵘生擒了,脑袋砍了带回公主府了,剩下的全都化水了。”

听到赤嵘那边还算顺利,梁崇月也不再久留,抬脚走进了雨幕中,向靖川也查看过了这院子里的角落,确定了二皇子的人全都死了。

见公主殿下走在雨幕中,立马就召集人手,跟了上去。

“今日之事,各位辛苦,从哪来的就回哪去吧,奖赏过两日就送到你们手上。”

梁崇月抬眼看了眼向靖川,话说到一半顿了顿,才开口道:

“你的也是。”

说完,梁崇月转身一个借力直接飞过院墙,借着这倾盆大雨形成的雨幕遮挡,直接回了赤嵘居住的地方。

等梁崇月到的时候,赤嵘身上还在滴水,就在给系统喂肉吃。

梁崇月看着系统尾巴摇的都快成螺旋桨了,一时间觉得自己回来的有些多余,早知道就直接回府了。

还不用多跑这一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坐在一旁,看着系统啃完了一整个大棒骨还觉得不够,一点肉都没有的骨棒还不肯放手,非要带着在马车上啃一啃。

“本公主府上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这骨棒苍蝇被你啃得苍蝇上去了都站不住,就这么稀罕?”

系统啃的口水直流,梁崇月扶额无奈,转过头去将神剑擦拭干净后,收好。

到她的公主府的时候,外头的雨还在下,只是小了一些。

“去把自己洗干净,再上二楼找本公主。”

梁崇月带着系统下马车的时候,给赤嵘留了一句话后,松开了系统的狗绳进了水房,先洗了一个热水澡,把身上的血腥味都洗干净后,上到二楼时,赤嵘已经在上面侯着了。

梁崇月手里拎着一壶刚送来的清酒,度数不高,味道清甜。

“来陪本公主喝一杯。”

赤嵘上前接过主人手里的酒壶,手碰到主人纤细修长的手指时还是不自觉的收紧。

哪怕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平日里这样寻常的接触,赤嵘还是会感觉到心动。

瞧见主人头发上的水还没有擦干,赤嵘将酒水倒好之后,取来长巾为主人擦拭头发上的水。

梁崇月也不阻止,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欣然享受着赤嵘的服务。

等到头发擦的差不多了,梁崇月才缓缓开口道:

“向靖川是怎么混进去的?”

见主人还是问到了向小将军,赤嵘也不敢有丝毫隐瞒,将整件事和盘托出。

“是国公爷担心主人此次行动危险,担心主人身边可用之人太少,就派了向小将军前来。”

梁崇月闻言,脑子里闪过向靖川挡在她身前奋勇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向家人都是如此,战场上和平日里完全两样。

杀人时的向靖川明显比她从前见的时候都要英勇,身上带着向家人与生俱来的肃杀之气。

想必不久的将来,这位向小将军也一定会和大舅舅一样,威名远扬,响彻边关。

“一会儿让云苓开库房,你去选两样东西,一份自己留着,一份送到定国公府给向靖川。”

赤嵘默默点头,手上的动作一点没有懈怠,直到将主人的发丝擦到半干,才停下手里动作。

“坐吧,陪本公主喝一杯。”

擦过头发的长巾被叠好放到了篮子里,赤嵘坐在主人身旁的位置上,为主人倒酒。

今日的酒香浓郁,闻着却是一股淡淡的葡萄味。

“席玉这是又研究出什么新东西了?”

香甜的酒水倒入杯中,还带着淡青色,梁崇月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葡萄酒香很快就填满了口腔,一说话,梁崇月都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带着酒的香甜。

“席玉是酿酒的好手,这些年越发的有长进了。”

赤嵘还记得那个从前跟在主人身边的小太监,长了一副观音像,看向主人的眼睛会发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这酿酒的本事后,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主人身边就难见到他的身影了。

梁崇月一饮而尽杯中酒水,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大仇得报,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感。

梁崇安是她杀的第一个手足兄弟,却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们输了死了,也解脱了,她还被困在这皇权争斗的漩涡里,不知道何时何日才能爬出去。

亦或是和他们一样。

梁崇月靠坐在躺椅上,这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直到一壶酒都喝完了,酒壶里再倒不出一滴来时,梁崇月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

这个时代的酒就是这样,度数不高,也不够纯粹,这壶酒应该是今年初夏时候酿的。

喝了有些想睡觉。

“你走吧,一会儿把小狗给本公主放进来。”

赤嵘起身准备离开时,想起了那颗还放在暗牢里的头颅,开口请主人示下:

“主人,大皇子的头颅还在暗牢的冷库里,可要处理掉?”

梁崇月打了个哈欠,眼角微红,侧目看向赤嵘,想起了系统和她说过梁崇璟的脑袋被赤嵘割下来带回来了。

梁崇月摇摇晃晃起身,一袭纯白色纱裙被露台上的风吹起,随意飘扬着。

“留着吧,以后还能用得上。”

她能用萧遥的脑袋杀死梁崇璟和梁崇安,她就能借着梁崇璟的脑袋再杀死别人。

这个时候的梁崇月完全没有了刚才感春伤秋的模样,一门心思就是谋划。

“是,属下告退。”

赤嵘退下后,梁崇月吃了两颗醒酒药,又躺了一会儿好了之后,就听到系统颠颠的爬上了楼梯。

身上的毛也随着它走路的时候一颠一颠的,看那样子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的毛发还有些没有干的。

“宿主,你管管她们,人家虽然不是真的狗,但这身毛发是真的啊,洗完不吹干是会得皮肤病的。”

对上系统幽怨的小眼神,梁崇月没好气的笑了笑。

“你一回来就去钻了泥潭,不给你洗澡给谁洗澡?”

见自己做的事情被宿主知晓,系统嘿嘿一笑,就当此事没发生过一样,转头跑到自己的饭盆旁开始给自己补充营养了。

梁崇月对它无语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副狗身是她选的,系统原本是有机会做个人的,但是被她拒绝了。

梁崇月坐在书案前,开始努力学习,争取在这个月结束之前把这剩下的七本册子全部看完。

接下来的十几天内,梁崇月一直窝在长生天里学习,除了渣爹偶尔溜出皇宫来看看她,别的时候公主府都是闭门谢客的。

“殿下,李太师前来求药。”

梁崇月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柜子,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去那里头拿,广陵王府也到时候该送药过去了,顺便让乔岚去给广陵王妃诊诊脉,看看她那病恢复的怎么样了。”

梁崇月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学习死磕,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学,渣爹想往她府上送新人的事情让她拒绝了。

梁崇璟和梁崇安在外下落不明,那些早早站队他们的人现在一个比一个慌乱,她已经收到了不少官员私下里趁乱结党营私被抓了。

现在这个乱世之秋,她府上还是不要添人的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终于把那七本册子给学完了,光是做的记录都有三本多了。

“云苓给本公主梳妆,本公主要进宫。”

进宫去换渣爹手上别的册子回来学,不知道她学到什么程度,渣爹才会放手把国库给她。

梁崇月亲自把学过的册子给收拾好了之后还带上了她做的笔记记录,这些东西都是要给渣爹看到的,不然怎么体现出她的勤奋努力,和那些个不懂事的兄弟姐妹们是不一样的。

“殿下,您身子弱,如今早晚凉,多穿些,奴婢再在马车上给您多备一件披风,冷了好披着。”

梁崇月听到云苓这话,心有灵犀的朝着她微微一笑,果真她手底下养出来的人和她一样会做戏。

这已经入秋了,在外人眼中她生病多日,惧寒才是正常的。

梁崇月站在衣橱前任由云苓摆弄着,最后足足比平日里多穿了三件里衣,好在都是轻薄面料,只是瞧着穿的厚。

“走吧,口脂今日就不上了。”

梁崇月已经决定这段时间主打一个病弱美人形象,她本就不喜欢多余的交际,秋日里各种活动又多,京城里是个世家大族都爱在秋日里选个不冷不热的日子,不是赏花、品茶就是马球、蹴鞠,

有意思是真的有意思,但是参加的多了,也就有些无趣了。

梁崇月上了马车,刚出公主府的大门就听到队伍行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皇亲国戚、世家大族规矩多,曲安官道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平日里连个孩子大笑的声音都听不到。

梁崇月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两队官兵正在换岗,梁崇月注意到他们身上穿着的盔甲与皇城守卫穿的不一样,应该是京郊大营里调出来的士兵。

“这样的声势浩大,也不担心引起百姓恐慌,看来父皇是真的想找到这两个人了。”

梁崇月悠悠说出这句话,随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将帘子放下,隔绝了马车外的一切。

梁崇月现在无比庆幸自己下手够早,要是这么多天过去,巡查的士兵都找不到人,然后两个里面再死了一个。

谁知道渣爹会不会突然心软,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在去宫里的这一路上,不论马车走到哪里,梁崇月都能听到士兵们盔甲之间摩擦发出的声音。

初步计算了一下,光是她走过的这条路上,少说也有四队人手轮班巡查了。

梁崇月想起那个放在冰室里的梁崇璟的脑袋,纠结着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机会送出去,这样也能绝了渣爹这样天天满大街找人的心思。

“殿下,前面就是午门了,有官兵检查马车车厢。”

平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梁崇月感受到马车的速度在一点点慢下来,但却没有直接停下。

哪怕是过午门的时候,也只是听到平安将她的腰牌掏出来时,马车稍微停顿了片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随后就被放行了。

梁崇月下了马车之后,直接坐着步辇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梁湛在崇月出门的时候就收到了消息。

“齐德元。”

“奴才在。”

“去将国库的四十二国策取来。”

齐德元听到国库的四十二国策也略微猜到是公主殿下回来了,立马行礼退下,去为殿下取四十二国策。

齐德元走后,梁湛起身,来到一排书架前,转动了一下一座麒麟玉石像,一个印着麒麟图像的钥匙从里面掉了出来。

梁湛拿起回到案前,盯着手上的麒麟钥匙看了又看,一挥手,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一身黑袍的男子来。

“陛下,您唤我。”

“暗一,你说朕是不是对老大、老二太狠了?”

梁湛问话时连头都没抬,手指摩挲着钥匙上的麒麟,语气倒是有几分伤感之情,但比起知道公主殿下受辱时的震怒就淡的多了。

“属下愚笨,也没有孩子,属下不明白。”

梁湛被他的话逗笑了,这才将视线从手上的麒麟身上上移,看向了全身裹在黑袍下的暗一。

“你为人子,若你是他们,你会对朕失望吗?”

梁湛说完后,看着暗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不会,属下福薄,从未感受过父母恩情,属下是陛下捡来的,这条命就是陛下的,陛下要属下去死,只需说一声就好。”

梁湛这才想起捡到暗一的那个晚上,被最信任的皇兄丢在山里,若不是母后暗中派人保护,他早就被山里的野兽分食了。

夺权之路,必然是不择手段,血雨腥风的,但大夏要的是能延续繁荣的明君,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连妹妹的清誉都不顾的混账。

“从明日起,让巡查的士兵们一批批撤了吧,每日这样巡查,百姓们也跟着惶恐不安。”

暗一站在殿中,抬眼就看见了陛下两鬓多出的白发,好像就这一年间,陛下老了许多。

“陛下,您大可直接将心中谋划与公主殿下说清楚,殿下是个有真本事的,一定不会叫您失望的。”

梁湛听到暗一这话,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暗一沉默,清明的双眼中是暗一看不懂的深意,片刻之后,梁湛挥手让暗一退下。

暗一离开的时候,正巧在暗处看见了公主殿下的仪仗,远远的看着坐在步辇上的公主殿下气色不太好,暗一想起了这几日太医来回禀陛下的时候说:

公主殿下这病蹊跷,脉象上看不出一点孱弱之相,也无法确定这病是因何而起。

暗一等到公主殿下的仪仗过去,才从暗处离开。

梁崇月刚到养心殿就小李子迎了上来。

“奴才参见公主殿下,陛下让殿下进去。”

梁崇月朝着小李子微微颔首后带着云苓朝着养心殿大门走去,小李子就跟在身侧。

“殿下,近日陛下心情不太好,两位皇子到今日都还没有消息。”

小李子跟在梁崇月身边,压低声音小声将最近渣爹身边发生的事情大致和她说了一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小李子说了一路渣爹的近况,到了养心殿门外的时候,梁崇月带着云苓走了进去。

熟悉的龙涎香,梁崇月掀开帘子朝着渣爹坐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来了,最近身体如何了?”

渣爹说话时,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疲惫。

见渣爹只是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并没有提及梁崇璟和梁崇安,梁崇月也跟着自觉忽略掉外头大街上的那些士兵们。

将云苓手上的书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自己这些日子的学习成果,放到了渣爹的书案前。

“儿臣已经学完了父皇交给儿臣的那些册子,还请父亲检验。”

说着话,梁崇月把书箱里的册子全部拿了出来,放到了一旁,等着渣爹检验。

梁湛抬眼看了眼崇月,见她面色有些发白,衣衫也穿的厚。

明明才是初秋,今日外头的太阳也不小,不该冷才是。

梁湛并未翻开崇月交上来的记录,而是将手放在了崇月还在不断摞起的那堆册子上。

梁崇月见渣爹的手挡着,最后一本册子只能拿在手上,不解的望向渣爹。

“国库就在那,朕已经昭告天下,你病还没好,不必这么着急。”

面对渣爹的关心,梁崇月只是乖巧一笑,略微惨白的小脸这么一笑,瞧着更加惹人心疼。

“没事的,儿臣在府上养病闲着也是闲着,多学一些也是好的。”

梁湛知道崇月好学,不论他说什么,崇月也不会有所改变。

梁湛上手把崇月手里拿着的那本册子接过来,和那些册子放到了一起。

“父皇知道你好学,但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梁湛说完,长叹了一口气,翻开了崇月做记录的册子。

上面轻狂的字迹同他的字迹有七分像,一看就是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

梁崇月就站在渣爹身边,看着渣爹一页一页翻看着她写的东西,明明旁边的奏折摞得赶上小山高了,也不急着的样子。

“后面柜子左边最下面的抽屉,打开看看。”

梁崇月虽然不解渣爹这是想做什么,但还是起身去渣爹身后打开了最下面的柜子。

里面堆满了册子,梁崇月将册子拿出来,刚翻看第一页,一眼看过去这感觉极其熟悉。

仔细又看了一页,梁崇月明白过来这股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这册子上写的几乎同她写得记录相差无几,但明显这册子有些年头了,书页已经泛黄。

“这是父皇当年学习时候留下的册子吗?”

梁崇月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惊喜一般,将那一摞册子拿了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灰之后,拿到了渣爹面前。

一点点比对着,她自己知道这上面的东西都是她一点点学习,一点点总结写下的。

她第一次对共脑这件事有了实感,原来谁养大的孩子像谁真不是一句玩笑话。

“崇月最像为父。”

梁崇月自己端来一把椅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坐在渣爹身边,和渣爹一起对照着这两本时隔十几年,却大差不差的册子。

每当找到一模一样的地方,两人相视一笑,像是回到了梁崇月小时候,跟在渣爹身后,在养心殿里读书学习的时候。

一晃时光匆匆,再看渣爹两鬓已经有了白发,岁月不饶人。

梁崇月在养心殿里待了一个时辰,等到祁德元带着《四十二国策》回来的时候,见到这一幕,想到这段时间陛下一直阴沉着的脸终于有了笑意。

连大气都没敢出,转头带着人捧着东西出去了。

直到听到陛下召唤,才重新带着人捧着东西回来。

梁崇月坐在渣爹身边,书案上的册子已经被她收拾好,放了回去。

“奴才见过公主殿下。”

齐德元恭敬的朝着公主殿下行礼。

“齐公公不必多礼。”

齐德元起来后,朝着身边招了招手,身后的太监们将手里捧着的托盘放下。

托盘上放着的书的书衣展露在梁崇月面前,虽然有些距离,但梁崇月的眼力惊人,一眼就看见了上面写着的《四十二国策》几个大字。

《四十二国策》一直都只在历代皇帝手里,梁崇月有些不明渣爹此时将这东西拿出来是想做什么。

难道是因为死了两个儿子,准备开始立太子了?

梁崇月的目光只在那几本书上停留了几秒就移开了目光。

不论渣爹把这个太子之位给了谁,最后坐上这皇位的只能是她梁崇月。

“崇月。”

“儿臣在。”

渣爹忽然出声,梁崇月将目光望向渣爹的时候,就看见渣爹指着那几本书道:

“这几本书你先带回去好好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父皇。”

梁崇月不是三岁儿童,满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四十二国策》虽然不比传国玉玺来的重要,但也足以证明大夏皇位未来的走向了。

渣爹不立太子,却将《四十二国策》交给她,梁崇月心中顿时波涛汹涌,一个巨大的猜想快要从她心里蹦出来了。

梁崇月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眼神望向渣爹,她真的看不懂渣爹在想些什么了。

“父皇,这可是《四十二国策》,当真要给儿臣?”

梁湛还是第一次见到崇月这副模样,脸上也多了些生气,瞧着健康了些。

“怎么,父皇的话,崇月现在都不信了吗?”

听到渣爹的反问,梁崇月连忙否认:

“不是,只是崇月有些惊讶和不解,这《四十二国策》这么重要......”

梁崇月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梁湛出声打断了。

“没什么好不解的,这《四十二国策》是先祖们传下来的东西,你本就好学,拿回去多学一学对你也有益处。”

渣爹都这么说了,梁崇月也早就想见识一下这《四十二国策》的魅力,也就不再多问。

大夏有不少律法都是根据这《四十二国策》制定的,上面还有最全的兵法。

现在就能学到这上面的东西,正如渣爹所说,于她大有益处。

梁崇月也不愿纠结太多,既然迟早是她的,不过是早学晚学的事情。

渣爹愿意给,那她就收下,至于渣爹是怎么想的,她不是渣爹肚子里的蛔虫,只能见招拆招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从渣爹身边离开,走到这些书面前,上手轻轻拂过书的书衣,上面的《四十二国策》居然还是烫金的。

虽不如她上一世见过的烫金工艺精美和成熟,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最好的工艺手艺了。

梁湛坐在龙椅上,等着崇月欣赏完后才开口道:

“来拿国库钥匙,然后去看看你母后,晚些时候父皇派人把国库的书礼送到你府上去。”

梁崇月转头看见渣爹手上一枚精致小巧的麒麟钥匙,总觉得这麒麟图案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想不起来梁崇月就没再多想,而是欢欢喜喜的接过了渣爹手里的钥匙。

“儿臣多谢父皇,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治理好国库,守护好大夏百姓的未来。”

梁湛对于崇月说出口的话,从来都是不疑有他,笑着朝她挥了挥手,余光瞥见角落里堆积如山的奏折,无奈的长叹了口气:

“走吧,父皇还有奏折要批,就不留你在这了。”

梁崇月顺着渣爹的眼神看了过去,对于那小山一样高的奏折,梁崇月微微一笑,深表同情,然后带着云苓快速把《四十二国策》装好,离开养心殿。

《四十二国策》总共只有四本书,不算厚,却是大夏开国皇帝亲笔所著,其中价值不言而喻。

梁崇月出了养心殿坐上步辇,正朝着母后的翊坤宫而去,就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了女子间的谈笑声。

平时不是宴会,宫里稍少有这样聚集的笑声。

梁崇月坐在步辇上算了算时间,这是到了秋日宴了?

“殿下,可要奴婢前去看看皇后娘娘在不在?”

梁崇月眼睛看向云苓手里抱着的书箱,微微摇头:

“公主不喜这样热闹的宴会,绕过御花园直接回宫吧。”

云苓听命,带着人拐了弯,从御花园离去。

听着远去的笑声,梁崇月靠坐在步辇上,眉眼望向前方愣神,不知在想什么。

等到了御花园还是步辇停下,她这才反应过来。

梁崇月下了步辇,御花园外的小太监迎了上来。

“奴才给公主殿下请安,皇后娘娘去了秋日宴,要到午膳后才能回来了。”

“起来吧,本公主回来的事情,不必急着告知母后。”

梁崇月带着云苓朝着自己的寝殿走去。

坐在书案前,对于那几本《四十二国策》倒是不着急看,梁崇璟和梁崇安已经死了,她闲了十来天了。

这十来天除了学习她几乎没怎么管过朝堂上的事情,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好像被她给忘记了。

渣爹让士兵满京城的巡查,谏院那群老货一定会在朝堂上谏,想必这段时间的朝堂上一定热闹极了。

“殿下。”

梁崇月还在深思朝堂之事就听平安匆匆进来,额前还有细汗。

好在神情还算镇定,不然今日宫里人多,这副样子落在外人眼中,还以为她镇国公主怎么了呢。

云苓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直跟在殿下身边,哪怕殿下没有表现出一点不满,她还是感受到了殿下的不快。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一点规矩也不懂。”

云苓这话听着像是责问,平安立马就明白了过来,直接跪下朝着殿下磕了三个头,才跪地俯身道:

“事发突然,奴才失态了,殿下恕罪。”

平安也是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人了,梁崇月如今只想知道发生了何事:

“起来吧,有什么事直接说。”

“回殿下,奴才回来的时候碰到了陛下身边的小李公公,小李公公正要去给林将军传旨。”

“边关乱了,狼瓦大王失踪,大越想要趁机联合北境吞掉狼瓦,齐公公去给国公爷传旨去了。”

梁崇月就说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东西,申屠聿在她府上养的够久了,良方如今也教不了他什么。

是时候把人放出去了。

而且看渣爹这一举动,明显就是不想让北境掺和到这件事里来,狼瓦此番不能独立就要归顺大夏了。

那她原定的计划哪怕成功,也是彻底沦为他人嫁衣。

“哪位林将军?”

“汉东将军林首城。”

梁崇月沉思片刻,心中有了成算。

“林家满门忠烈啊,可惜林将军儿子儿媳都死在了边关,只留下一对还没长成的龙凤胎孙儿,如今几岁来着?”

殿下忽然问话,云苓只思索了片刻就回道:

“夏日里刚过的五岁生辰,帖子送到了府上,只是殿下当时正忙,送了生辰礼过去,并未去观礼。”

梁崇月记得林家在向家九部之首,算得上是向家最忠诚的部下了。

梁崇月招呼云苓研墨,她记得林将军年事已高,一直舍不下养在京城的这一双孙儿。

边关变故太多也太快了,他舍不得带到边关去。

此次前去边关,士兵们需要整装,最早也得明日早上才能出发。

梁崇月思索片刻,直接下笔,她要玩一把大的。

纸上只写了几行字,却将能解林将军心中顾虑。

梁崇月写完一份,接着写下一份。

边关苦难之地,大越整体实力不如狼瓦,可这一战北境想要搅合就快不了,眼看没几个月就入冬了,这天说冷就冷了,

大舅舅心疼外祖父,应当不会同意外祖父前往边关,那去的只会是大舅舅和二舅舅。

梁崇月边想边写,写完就派平安找人送出去。

一共是四封信,送到国公府和林将军府的和圣旨只差了一刻钟的时间。

另外两份,她赌了一手,风险虽大,但能赢就可全胜,输了她也留有后手,直接铲除异己。

四份信都被送出去后,梁崇月看了眼一旁的书箱,最近学习真的是学累了,她如今是一点书都不想看见了。

梁崇月把书箱一锁,带着云苓去了摘星楼。

自从见识过圆明园的摘星楼之后,梁崇月就再没上过宫里这座摘星楼了。

可她如今心里头的事太多,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吹吹风,放放空。

摘星楼不愧是摘星楼,再上来时,和幼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梁崇月坐在摘星楼的最高处,抬头仰望天空,好像真的伸手就能摸到一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坐在摘星楼上,忘记了时间,也放下了心里的那些破事。

白天虽然没有夜景看的舒服,也足够她放松心情了。

“崇月有心事?”

梁崇月是听到了底下有脚步声,却没想到来人会是母后。

梁崇月听到母后的声音,一脸惊讶的回头,她记得母后不喜欢摘星楼,从那日过后就没再上过这摘星楼的。

“母后,您怎么来了,秋日宴结束了吗?”

向华月笑着坐到了崇月身边,靠近她,看着她,回忆起她小的时候,心绪都平静幸福了起来。

“秋日宴宫里每年都办,母后不在,也有旁人看着,出不了错。”

梁崇月听到母后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然是有人将她回来的消息传到了母后耳朵里。

有母后在此,梁崇月什么也不去想,将头靠在母后肩头,光是闻着母后身上淡淡的花香,她都觉得心安。

向华月见崇月这样,又想起了前些日子陛下突然罢朝出宫去了崇月府上的事情。

以她手下的势力,不可能查不到其中发生了什么,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得到的却只有梁崇璟和梁崇安被废和失踪的消息。

与崇月相关的事却一件也查不到,一定是有人刻意将与崇月相关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大夏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只有陛下,向华月想问,但看着崇月这副疲惫模样,还是决定将此事先忍了下来。

梁崇月靠在母后肩头,时间过得飞快,直到她肚子饿了,再抬头的时候,太阳已经不在正当中了。

“母后,我饿了。”

向华月看向崇月的眼睛里带着名为幸福的笑意:

“走,小厨房最近又研究出了新菜式,母后带你去用膳。”

梁崇月被母后牵着手,下楼梯的时候,恍惚间,一切就又回到了从前。

要是人能回到从前就好了。

午膳用的很香,梁崇月在饭厅将渣爹把《四十二国策》给她的事情和母后讲了。

向华月虽然惊讶,但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而是给崇月夹了一筷子滑肉:

“母后的崇月本就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你父皇给你,就好好学,以后都用得上。”

用完膳后,梁崇月犹豫着还是把边关的事情和她接下来的打算和母后讲了。

向华月坐在榻上不发一言,良久之后才定定的看向崇月:

“此去其中艰险,你可明白?”

梁崇月就坐在母后身边,两人中间就隔着一张矮桌,梁崇月看得清母后眼里的担心。

但她已经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

在这瞬间,梁崇月想了很多事情,长出一口气后,准备和,母后说说心里话。

“儿臣知道此去艰险,但有些事情儿臣必须要做,儿臣的眼界决定着很多事情,儿臣要去见识边关的贫瘠、战事的艰苦、将士的牺牲和百姓的眼泪

儿臣不能一辈子只在书本上看那些没有温度的文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去想象战场的艰辛,最真实的战场只会比边关传来的急报还要凶恶万分。”

梦魇里那些成堆的尸体,有些还有温度,梁崇月从未将它们真的只当做是梦一场。

正如系统所说,火玉或许真的和她有缘,那梦魇里的一切会不会注定是她要经历的。

没有亲眼见证过人世间的苦难,又怎么能真正感受百姓过着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梁崇月不是没翻看过每年年前各州送上来的政绩,哪怕渣爹派再多的人严查,那一串串虚假的数字,百姓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各地官员可能自己心里都没数。

向华月没想到崇月这样坚决,瞧着崇月坚定的眉眼,向华月像是想到了什么,也不再劝,而是伸手摸了摸崇月的头,眼底的担忧伴随着欣慰。

“你同你父皇真是越来越像了,这些话,你父皇从前也说过。”

“父皇也说过?”

梁崇月记得母后很小就跟了渣爹,在王府里做侧妃还做了好几年。

没想到渣爹年轻时候还挺有魄力的,做太子的时候,不在皇城里守着他的太子之位,那个时候的边关可远没有现在太平。

“儿臣是父皇亲自教导出来的,像父皇不是应该的嘛。”

梁崇月见母后不再阻止,朝着母后嘿嘿一笑,把自己接下来的想法说了出来。

向华月倒是没有想到崇月居然连林家那两个孩子也考虑到了。

“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林家那两个孩子有母后派人给你照看,出不了事。”

有了母后这话,梁崇月心里安定了不少,望向母后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

比向华月从前在摘星楼上看见的还要漂亮万倍。

梁崇月得到了母后的支持,后面的事情在信里已经和外祖父说好了,不用她操心了,再陪母后多一会儿。

军队什么时候整顿好,她随军出征就好了。

梁崇月在翊坤宫的主殿陪着母后待到晚膳后,才回了自己的偏殿。

梁崇月一回来,平安就送了四封信到她桌上。

“殿下,林将军家里的那份是国公爷派人一同送来的,另外两份送到了公主府,再递到宫里来的。”

梁崇月朝着平安点了点头,精准的在四封信里找到了外祖父给自己的回信。

写得不多,字里行间全是对她的担忧和支持,又矛盾又有爱。

梁崇月看完之后就放到了一旁,打开了林老将军的那封信。

果真和她想的一样,向家九部的老部下忠于大夏,更忠于向家。

最麻烦的两封都解决了,梁崇月将目光落到了另外两封信上,这两封信送出去,她就带了堵的成分在里面。

现在打开里面是什么样的回复她都做好了准备,同意皆大欢喜,不同意就送下去陪梁崇璟和梁崇安,正好他们四缺二。

梁崇月随便选了一封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

任凭殿下调遣。

陌生的字迹,是赫言庭的。

挺好,是个有孝心、有抱负的。

剩下一封也不用再猜了,是李彧安的了。

梁崇月捏了捏有些厚的信封,不知道李彧安写了多少东西在里面,一封信赶上别人三封信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信件打开,梁崇月沉默的看完了全部,对于李彧安的那些酸词,看了一遍就不想再看第二遍了。

所有信件看完,梁崇月直接放火里给烧了。

翌日一早,梁崇月陪着母后用完早膳后,翊坤宫就忽然乱做一团,公主殿下重病的消息传的满宫皆知。

太医院里刚招上来的那批太医一脸惶恐的跪在翊坤宫的院子里,一个个脸上都是忐忑不安和准备赴死的绝望。

梁崇月躺在母后的床榻上,刚吃了药,现在烧得迷迷瞪瞪的,身上一点劲都没有了。

系统商城里的药果真厉害,比火玉还要厉害,梁崇月这还是吸收了火玉之后,第一次感受到身体的不适。

虽然知道高烧四个时辰之后就会慢慢退下,但身体的不适感是真的难受。

“崇月,别怕,父皇在这呢,一会儿药王谷的神医就来了,她一定能治好你的。”

梁崇月缓慢转过头去看向渣爹,渣爹又是罢了朝赶过来的,一双眼睛不知道是昨晚熬夜批阅奏折,熬红的,还是刚刚偷偷落泪了。

乔岚来了也没用,这一次她的脉象不再像从前那样强劲有力,反而特别虚弱,说是气若游丝也不为过。

“父皇,不必伤怀,儿臣不会有事的。”

梁崇月艰难的抬起手来,安慰起了渣爹,嘴角扯出的笑比哭还要惹人心疼。

梁崇月刚说完就听到了母后的哭声,哭到失声,像是真的一般。

听到母后哭泣,梁崇月也随之落下两滴泪来,然后就看见春禅姑姑端着一碗汤药朝着她走来。

隔着老远,梁崇月就闻到了那股恶心的苦臭味。

衣袖下面的皮肤上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了能把这出戏好好的演下去,梁崇月硬着头皮,强忍着恶心,把一碗苦药给喝了。

刚喝完,梁崇月就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只要她一咽口水,那股子苦味就散不下去。

渣爹在这,她连吃口蜜饯的机会都没有,干脆直接躺在床上装睡。

后面的事情有母后处理,想必等她一觉睡醒,她的计划就成功了。

翊坤宫的主殿内,在梁崇月睡下后,太监宫女们也都退了下去,只有梁湛和向华月守在崇月床前。

望着崇月不安的睡颜,两人心思各异,却没有一个眼中是不担忧的。

“陛下,崇月这样下次也不是办法,太医令说崇月的脉象孱弱不堪,臣妾好怕。”

说着说着,向华月眼前恍惚间浮现出了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眼泪一时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往下落。

梁湛一手揽着皇后,另一只手一直在把崇月的脉象,他不信太医院的诊断,他的崇月绝不该是早衰的命。

“崇月从小就受天神眷顾,天资聪颖,一定会没事的。”

梁湛说这话的时候不如往日里面对政务时的镇定,此话像是对皇后说的,同时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华月靠在陛下怀里,眼睛已经哭肿了,过了好一会儿,等陛下将崇月的手放下时,抬头一脸希冀的望向陛下。

梁湛刻意避开她期望的眼神,崇月的脉象和太医说的一样,他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皇后。

到底是相伴了半生的人,看见陛下这副模样,哪怕什么都没说,向华月也明白了过来。

顿时脚下一软,整个人便要晕倒在地,好在有梁湛一直揽着她。

向华月在陛下怀里缓了好半天,还自己伸手探了探崇月的脉象,再三确定了之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寂了许久。

期间太医院里太医进来了一批又一批,见到了所有太医都对崇月的病束手无策,就连太医令也看不明白崇月这病是因何而起。

向华月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动起身,朝着陛下看去:

“药王谷,陛下,药王谷的谷主一定能有办法医治好崇月。”

梁湛刚呵斥完一批太医,忽然听到皇后此言,转头看向崇月烧的通红的小脸。

想起这些年来坊间传闻的药王谷的厉害之处,即刻朝着外面喊道:

“齐德元,召定国公来见朕。”

一直候在皇后娘娘寝殿外头的齐德元一听到陛下要找国公爷,就知道公主殿下这病想来又要不好了。

齐德元连忙应声,连一个同情的眼神都没来得及留给跪了一院子的太医们,立马抬脚就朝着午门赶去。

昨日刚给国公爷送了边关急报,不知道现在赶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赶到午门处的齐德元,撑着老腰喘着粗气,指着守门的士兵吩咐道:

“派人去京郊军营请国公爷,再给咱家准备一匹快马,快去。”

守门的士兵第一次见齐公公这样着急,一刻也不敢耽搁,照着齐公公说的做。

齐德元气都没喘匀就上了马车,一路朝着定国公府的方向疾驰。

等梁崇月这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在出京的马车上了。

向筝和系统就守在她身边。

“表姐(宿主)你终于醒啦。”

梁崇月伸手揉了揉脑袋,药效还没过去,感觉身上还是一点劲也没有。

“表姐快躺下,乔神医说了您现在还病着,哪怕是醒了也不能随便乱动,等咱们到了药王谷,看了老谷主就好了。”

“那老谷主听说可厉害了,没什么是她医治不了的,表姐一定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向筝小嘴一直不停,听得出来全是关心的话。

梁崇月躺在柔软的床上,面上是在听向筝关心的话语,脑中已经和系统取得了联系。

“宿主,一切都在照你定的计划行动,渣爹让外祖父送你到药王谷,一切都打点好了,李彧安也在随行的队伍里,府上有井随泱和良方看着......”

听完系统的汇报,梁崇月这才彻底放松下来,直闭眼继续睡觉。

等离开了渣爹的眼线可视范围之后,她就要开始千里奔袭直奔边关。

到时候怕是连休息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到药王谷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梁崇月在向筝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周围还有不少士兵,一路护送他们来此。

如今她已经到了,这些人也该回去了。

“请各位留步,老谷主交代了,除了公主殿下、李太师和向家的人,其余人不得入内。”

梁崇月刚走到药王谷的山谷外,一个穿的像个小药童一样的小孩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走近,梁崇月就闻到了一股药香味,不难闻,还带着点出尘味。

梁崇月坐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至于被拦在门外的那些士兵有人前去和他们交涉。

药王谷老谷主的古怪之处,天下人皆知,有本事的人有点脾气也是常态。

等到进了药王谷,梁崇月有种置身在药材里的感觉,不论是走到哪里,到处都是一股草药味,和门外那个小药童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没有外人跟着,梁崇月也不必再装,直接掀开了帘子欣赏起了药王谷里的景色。

她也学过几年医,再结合上辈子的记忆,不难看出这山谷里遍地都是草药,就连一株最不起眼的小草都是在外面一株千金的救命药。

“宿主,这山谷里的空气闻着好舒服啊。”

梁崇月还在欣赏着风景,系统突然把狗头凑了过来,挤在车厢上的窗户上做深呼吸,一脸陶醉的样子。

“难怪数据上显示药王谷里的人都长寿,我要是能一直活在着山谷里,我也一定长寿,活个几万年都不成问题。”

梁崇月没有理会系统的胡话,它本就是不死之身,别说几万年了,它才是真的与天地同寿。

说不准哪天天崩地裂了,它还能再苟活一段时间。

真是越活越当自己是小狗了。

梁崇月伸手揉了揉系统的脑瓜子,这条山谷很长,马车走了好一会儿,梁崇月才看见不远处的炊烟袅袅。

“宿主,到饭点了,不知道有没有大棒骨吃,嘿嘿嘿。”

梁崇月一个眼神都没给系统,都知道它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

“殿下,咱们到了。”

云苓搀扶着梁崇月走下马车,梁崇月现在在外还是一副重病的样子,脸上还特意涂了些脂粉盖了盖原本健康白皙粉嫩的肤色。

“草民参见公主殿下、定国公、李太师。”

一个风仙道骨的老者带着一群人站在村落前面等着他们,梁崇月在向筝和云苓的搀扶下朝着这一群人抬了抬手:

“都起来吧,往后的日子里要辛苦诸位了。”

老者起身后,朝前走了两步后侧身朝着里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老朽是药王谷的谷主,承蒙殿下看重,殿下这边请。”

山谷里的小路实在颠簸,坐在马车上不如自己下来走,梁崇月一行人跟着老者走到了山谷里一处偏僻的院子里。

“这里是谷内最安静的一处,修缮比不得京城,也是谷里最豪华的院子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殿下若是不嫌弃,治病的这段时间内就住在此处吧。”

梁崇月只粗略的扫视了一下院子里的装修,简单不失温馨,确实不错。

“谷主有心了。”

梁崇月坐下后,喝了杯热茶后,将手伸出来,等着老谷主给她诊脉。

梁崇月也想见识一下这位坊间传得神乎其神的老谷主有什么厉害之处。

梁崇月一直等到早膳都摆上桌了,才等到老谷主的结果。

“殿下脉象是有些虚弱之相,却不像国公爷所说的那般严重,殿下许是彻夜赶路累着了,加之这段时间喝的汤药过多,药有三分毒,毒素积在体内,一时无法排出,可留在谷内再看看,不急于这一时。”

梁崇月笑着收回了手,这老谷主确实有几分本事。

“多谢谷主,那接下来这段时日就要有劳谷主了。”

梁崇月客气的和老谷主寒暄了几句之后,外祖父忙完了外头的事情,进到院子之后,关心的询问了几句她的身体如何后,就和老谷主离开了院子。

“宿主,早膳好清淡哦,好多蘑菇,咱们的肉干还有吗?”

梁崇月目送外祖父和老谷主离开,人才刚走,梁崇月就听到了系统抱怨的声音。

朝着系统待着的地方看去,梁崇月果真看见了一大锅的蘑菇汤,里面绿的、青的、蓝的什么颜色的都有。

梁崇月都有点怀疑这锅蘑菇汤到底能不能喝了。

“这是谷中厨娘最拿手的蘑菇百汇汤,可鲜亮了,殿下尝尝?”

乔岚一直候在殿下身边,见殿下看着那一锅蘑菇汤面露难色,再看看汤里头各色的蘑菇。

忍下嘴角的笑意,上前给殿下盛了一碗蘑菇汤。

怕殿下有顾虑,还给自己盛了一碗,当着殿下的面吃了个精光。

“鱼娘的手艺又精进了,这蘑菇汤比草民离开药王谷之前还要好喝。”

梁崇月到底也是喝过百毒不侵丸的人,但对于这满满一锅的蘑菇汤,梁崇月还是犹豫了一瞬。

“宿主你不吃吗?看着好香,我想吃。”

系统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梁崇月看了眼系统站着比她坐着还要高的身体,犹豫了片刻,转头看向云苓:

“本公主现在还不饿,先给小狗来一碗给它解解馋,不然一会儿口水要滴进锅里,谁都吃不了了。”

乔岚在公主府里见识过殿下身边这位小狗每日的吃食,最少一天两只鸡,三天一头羊,七天一头猪。

饶是牛不可随意宰杀,公主殿下养在身边这只大狗也是半个月一头牛。

叫小狗真是屈才了。

梁崇月坐着也是坐着,她实在是好奇小狗喝了这碗五颜六色蘑菇汤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是愿意相信这锅汤没毒的,但上一世见识过太多病例了,她还是有些抗拒。

“宿主,这汤真好喝啊,好鲜,像是吃到了整个秋天。”

梁崇月还是第一次见小狗说话这么有诗意,正准备夸两句,就看见小狗一脚把刚喝完的盆踩翻了。

整只狗站在盆上学狼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数据库里有狼嚎的记录,学的太挺像那么会事的。

梁崇月练武耳力本就比旁人要好,这么多年的补品也不是白吃的。

系统刚嚎到第三声,梁崇月就听到不远处有狼在回应,心道不好,正想要阻止,系统也听到了回应,朝着声音传回来的方向就冲了出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系统这些年被养得很好,梁崇月也一直不曾约束过它的饮食,现在站起来已经比成年男人还要高了。

现在它一暴动,一般人还真不敢拦它。

梁崇月立马起身追了出去,好在系统在她身边长大,人人都惯着它,除了外形看着有些夸张以外,其他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梁崇月刚追出院子,就看见系统被赤嵘压在地上蹬腿,眼里,还能看出不服气来。

梁崇月直接掰开它的狗嘴往嘴里塞了一颗解毒的药丸,再让赤嵘捆住嘴巴,把它给拖进院子里,除了系统时不时发出的呜咽声外,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般。

梁崇月走进院子里就看见乔岚正叼着根草在嚼,看见跟在她身后被拖着进来的系统眼睛都在发光。

梁崇月已经把解毒的药丸捏在了手里,还没等她让乔岚服下,就见乔岚从一旁正晒着的草药里抓了一把,朝着系统走了过去。

系统的狗嘴被捆住了,好在商城里的解毒丹效果好,现在眼神已经清明了不少。

躺在地上呆呆的望着乔岚,等乔岚把它嘴上的布条撕开,正准备起来,一把苦不拉几的草就塞到了它嘴里。

想吐,乔岚抓着它的狗嘴上下咀嚼,想吐都吐不了。

等到系统彻底放弃抵抗,瘫倒在地上,舌头也染上了草药的绿色时,乔岚才起身来到公主殿下面前请罪。

“殿下,草民有罪,这蘑菇汤不知鱼娘是不是放错蘑菇了,吃下去会产生幻象,但草民保证,鱼娘绝不会是有意的,这蘑菇绝没有毒,我们都是从小吃到大的。”

乔岚跪在梁崇月面前,瞧着样子是已经好了。

梁崇月的目光瞥向放在桌上,为她盛的那碗汤,还在冒着热气,闻着确实鲜亮。

但谋害皇嗣就是死罪,有意无意实在难说的很。

梁崇月还在沉默着,忽然听到不少人朝着这里走来的脚步声。

抬头就看见了外祖父紧张急切的眼神朝着她看来:

“崇月那蘑菇头你没喝吧?”

梁崇月闻言指了指还在地上躺着的系统,系统已经闭眼了,要不是肚子那里还有起伏,梁崇月都要以为它是不是死了。

“我没喝,小狗倒是喝了不少。”

向劲松知道崇月一直宝贝这个小狗,一个眼神过去,立马就有穿着药王谷最常见的白衫的人上前给小狗检查身体。

“公主殿下、国公爷放心,这狗没事了,已经服用过解药了。”

老谷主站在国公爷身边,瞧着公主殿下面色不悦,脸上挂起歉意的笑,带着厨房的鱼娘走到殿下面前跪下:

“殿下息怒,这蘑菇汤当真是谷中最好的吃食了,药王谷每日吃喝除了米面粮油之外,剩下的都是取自山中。

这蘑菇汤里滋补的药材甚多,还不会与旁的药物冲撞了,是厨娘不当心,混了蘑菇,放了几株致幻的蘑菇进去。

不论殿下如何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罚,草民一齐受过,还请殿下息怒。”

“是是是,全都是草民的错,草民搞混了一种蘑菇,伤了殿下的小狗,草民愿意受罚,还请殿下息怒。”

梁崇月的目光在面对跪着的这群人身上扫过,每一个人都垂着头跪在她脚边,面上瞧着一副忠贞样子。

“罢了,本公主心善,你们两人将那锅蘑菇汤喝完,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在场众人都知道,没有刑罚,只是让喝完那一锅的蘑菇汤,已经算是公主殿下格外开恩了。

“多谢殿下恩典。”

梁崇月坐在一旁等着,老谷主带着鱼娘起身之后,走到还在冒着热气的石锅,没有丝毫犹豫就吃了起来。

这一锅虽然不大,但也是三四个人的量,等两人全部吃完后,腹部的衣物有明显的撑起。

两人吃完后,就开始嚼乔岚刚才嚼着的那种草药,因为吃的多,所以他们要吃的草药也多。

梁崇月坐着看着两人有明显的眼神迷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常年炼药服药的缘故,吃了那么多,反应还没有系统的大。

等到两人彻底清醒后,梁崇月才挥手让两人退下。

系统也跌跌撞撞流着口水走到了她身边:

“宿主,你别说,那蘑菇汤真的挺鲜的,能不能让他们再做一份送上来啊。”

梁崇月直接一脚踹到了系统的屁股上,实在不想理会这个家伙。

“崇月,一会儿用过早膳你们就出发,祖父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华焱他们明日出发,你先带着人去玉京关等着,会有人接上你们前往边关。”

向劲松在说这话的时候,看向崇月的眼神里满是心疼和不舍。

“边关苦寒,你从小在京城里锦衣玉食长大,祖父希望你能扛下边关的风雨,若是不成,就让你舅舅派人送你回来,打仗的事情,有向家在前头顶着,绝不会让蛮夷踏入大夏的一寸土地。”

梁崇月又如何不知外祖父心疼她,但有些事情,注定是她要去做的。

“外祖父放心,崇月还没有那么娇气,京城和边关一样都是吃人的地方,外祖父留在京城也要多加小心防备。”

祖孙两人又聊了些当下的局势,等梁崇月用过早膳,云苓也将一切都收拾好了。

“殿下,一切都收拾好,咱们可以出发了。”

云苓难得一身劲装,往那一站,像株白杨树,挺拔高挑,越出落越美了。

梁崇月看了眼云苓身后跟着的平安和赤嵘,还有七八个青玉卫,没有丝毫犹豫,上手拿下了云苓肩上背着的包袱:

“你留在这里,边关艰苦,等着本公主回来,若是宫里派人来,你还能帮着本公主遮掩。”

“殿下。”

云苓一心只想跟着殿下,见殿下不让她跟着,难得着急起来。

梁崇月直接翻身上马,看都没看云苓一眼,也不给她再说什么的机会,与外祖父和向筝挥手告别后,调转马头朝着远处而去,小狗立马跟了上去。

平安等人见状,翻身上马追随公主殿下。

云苓跟在后面跑了一段路,最后还是被向筝和乔岚给带了回去。

“你也不必难过,表姐看重你,不让你跟着是在保护你,边关混乱,你一个女孩在那不安全。”

听着向筝小姐安慰云苓的话,乔岚望着公主殿下消失在远方的背影,眼中划过一丝神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因为系统太过明显,梁崇月此行走不了大道,只能从小路穿行,好在这些时日庄稼都已经抢收完了,也不用担心压坏路边百姓辛苦耕地种出的庄稼。

梁崇月一整天都在赶路,东南北三面的军队短时间内不会有调动,西边应该正在集合军队,往西洲渡调。

大夏和狼瓦之间还有一个西洲,想要直接派兵狼瓦就要过西洲渡。

不知道大舅舅和二舅舅是怎么谋划的,对于西洲渡有没有想法。

毕竟西洲比狼瓦还要小上很多,每年就靠着西洲渡活着,要是直接拿下,会少了很多麻烦事情。

这一路上梁崇月将边关的大小事情都想了一遍,这一战她一定要赢,还要全赢。

彻夜赶路,梁崇月终于在第二日天亮之前到了玉京关,远远就看见有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梁崇月走近之前,赤嵘加速赶在主人到达之前,先上去确认身份,确保无误之后,才让主人靠近。

“属下,向家军广立,参见公主殿下。”

梁崇月翻身下马,一天一夜终于从马背上下来,梁崇月感觉自己的腰都有些疼了。

“不必多礼,外祖父向本公主提过你,战场上威震八方的小广将军。”

面对公主殿下的夸赞,广立只是谦虚一笑,随后侧开身子,朝着身后抬手:

“还请殿下先进马车,玉京关守关将领张义的小姐也在里面,大军已经开拔,等到玉京关该是晚上了,咱们要先入关。”

现在边关在混乱,大战一触即发,每一处关卡查的都严,梁崇月不疑有他,进了马车内,里面有一个漂亮的小姐正一脸紧张的睁大眼睛看着她。

“臣、臣女张婉容见过公主殿下。”

小姑娘瞧着有些紧张,手上的帕子一直搅动着。

“今日辛苦你了,张小姐。”

梁崇月说完后,朝着张婉容行了一个军礼,将人逗笑后,马车也动了起来。

靠近关口处的时候,梁崇月听到了外面百姓们除了聊些家长里短,还在议论严查,没有听到百姓们恐慌担心的声音。

足以见得大夏的强大,和渣爹治理的有多好。

等到他们的时候,因为七八个护卫和高头大马,不出意外的他们被拦到一旁了。

“你们是哪里来的,这么多人进关要做什么?”

外面值守的士兵声音严肃,梁崇月靠在马车里面,一层帘子盖在身上,只要不仔细看,不会发现她在那里。

“本小姐从外祖家回来,各位放个行吧。”

梁崇月刚把自己隐藏好,张婉容掀开帘子将自己的小脸露出,值守的士兵自是认得她这张脸的,立马招呼站在门口同伴打开关口,迎大小姐回家。

就这样,梁崇月躲在张婉容的马车里入了关。

马车没有直接回张府,而是拐到了一处巷子里,梁崇月在马车上朝着张婉容道谢后,下了马车,随着广立进到了一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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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院子不算大,正好可以歇个脚。

“殿下先在此休息整顿一番,玉京关内也在集结军队,等到晚上,殿下同军队一起出关,正好跟上大军的步伐。”

梁崇月闻言眉头微皱:

“玉京关算是离京城最近的几个关口之一了,玉京关怎么也调军队出征?”

靠近京城的几个关口里面的军队看似守护的是各个关口,实际上是为了保护京城里的皇帝,除非有人逼宫篡位,不然是不会随意调动的。

她看过边关传来的急报,并没有到这么严峻的地步,向家有七十万大军,怎么都还没到调动玉京关的军队的地步。

面对公主殿下的询问,广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属下就不明白了,不是国公爷的指令,是陛下的。”

梁崇月有些不懂渣爹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看了眼还停在巷子里的马车,只能先让广立将人送回去。

等到马车离开后,梁崇月转身回到院子里,看见系统像个死狗一样摊在地上,舌头伸出长长一截翻着白眼。

梁崇月上前从包袱里拿出肉干在系统鼻子下面晃悠了一下。

果然一闻到肉干的味道,系统就好像活过来了。

“快点给我,我要吃啊!”

梁崇月听着系统中气十足的样子,就知道它没事,不过是平日里太懒了,现在装死罢了。

“吃了肉干缓了缓,本公主有事让你去查。”

梁崇月刚说完就对上了系统一脸“你确定吗?”的眼神。

梁崇月笑着摸了摸它的狗头,无情的点了点头。

“玉京关有军队调动,你去查一下距离京城最近的几个关口还有没有别的调动。”

系统吃完肉干之后,又牛饮了不少水后,才开始干活。

等梁崇月已经吃上赤嵘买回来的午膳时,系统才将查到的资料传到她的面板上。

梁崇月看了眼正在狼吞虎咽的系统,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要是赤嵘的午膳买回来的再早一点,系统也能立马把资料查好发给她。

梁崇月一边吃着午膳,一边翻看着面板上的资料。

全部看完之后,才发现除了玉京关,其他关口并没有军队的调动。

这下梁崇月更看不懂渣爹这是要做什么了,一种不太对的预感涌上心头,但很快就被梁崇月打消了。

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她如今已经离开了京城,边关的大业还未完成。

就算是渣爹有意为之,她也已经按照这步棋走下去了,落子无悔。

梁崇月用完午膳之后就去屋里躺着了,养养精神,晚上还要赶路。

叫醒梁崇月的是系统的口水,梁崇月一睁眼就感觉到自己的手上湿哒哒的,系统两眼亮晶晶的站在一旁等着她。

“吃饱了?有精神了?”

“不是,二舅舅拿一整只鸡给我,让我进来喊你起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闻二舅舅来了,梁崇月立刻起床,收拾利落之后带着系统出门。

一出去梁崇月就看见半倚在长廊上的二舅舅,还是那样的温润如玉,时间都像忘记了她,她小时候见到二舅舅就长这样。

她都长大了,边关苦寒,大舅舅都沧桑了不少,二舅舅倒是没什么变化。

“臣参见公主殿下。”

梁崇月上前一步将二舅舅搀扶起来:

“舅舅何必这样多礼,我们是一家人。”

听到崇月的话,向华廷眼角弯弯,上手接过了崇月肩头的包袱。

“走吧,大军快到玉京关了。”

梁崇月如今是一身男子装扮,跟在二舅舅身后,刻意遮掩了少年的娇态,画粗了眉毛,整个人瞧着英姿飒爽,像是哪位将军家刚长成的小少爷。

梁崇月翻身上马,解下手腕上的长巾系在脸上,遮住了下半张脸。

“小狗太过显眼,不能再跟在你身边了,你先出发,舅舅一会儿派人将小狗送入军中养的军犬里,等到了边关再送来你身边。”

梁崇月低头看着正在狂啃鸡腿的小狗听到二舅舅的话,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满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一切都听舅舅安排,小狗很乖,不必特殊照顾。”

梁崇月说完后,用脑中电波和系统交流着:

“随军出征不论是在哪里都是艰苦的,伙食比不得公主府,你若是饿了就自己用气运买些吃的。”

哪怕系统有千百般不愿意,但也知道宿主说的没错。

只是看着宿主离开的背影,感觉嘴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梁崇月到了今早刚过的玉京关时,远远就听到了马蹄声和军队疾行的声音了。

“一会儿有一批军队出关,跟紧我。”

梁崇月对着二舅舅点了点头,没多久就看见关内就点点火光越来越近,玉京关的大军到了。

梁崇月一直都在关注着周围情况,见二舅舅拉了拉缰绳,马儿走了起来,自己连忙跟上。

梁崇月一身玄色劲装跟在二舅舅身后,直接去了玉京关大军的前头,二舅舅和最前面的将军交涉了几句。

在军队最前面的将军转头朝着她行了一个军礼,梁崇月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打好招呼,梁崇月跟在二舅舅身后走进军队里,军队人多,这点小插曲就算是有人看见了,也无人在意。

大军出关,速度不慢,梁崇月坐在马背上,一路随行。

“最前面这位是玉京关守城将领张首城的儿子——张邑。”

梁崇月想起今早见到的那位漂亮温婉的小姐,应该是这位小张将军的妹妹。

大军出了玉京关时正好与大舅舅的军队碰头,梁崇月见二舅舅没动,并没有上前去与大舅舅汇合,反倒是一直跟在二舅舅身边的护卫离开了队伍,驾马朝着前面而去。

应该是去汇报他们消息的。

梁崇月跟在二舅舅身后,瞧着身旁的军队彻夜兼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往前赶路,看来他们是要等到这一批军队过去,再跟上了。

梁崇月脑中正思索着,远远就听到一声声熟悉的哼唧声。

梁崇月猛然抬头,经过专业训练出来的军犬也在满头赶路,其中那个块头最大,最跳脱的还在一蹦一跳的犬吠着,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系统的花色特殊,在一群颜色统一的军犬里,一眼就能看出它这个全身白花花的土松来。

梁崇月被面罩遮住的脸扬起一抹微笑来,眉眼弯弯,抬手朝着系统做了一个听话的手势之后,系统开始学着身边军犬的样子,低着头往前走。

“小狗果真聪明,难怪你这么喜欢。”

梁崇月目送系统离开自己的视线,就听到了二舅舅的夸赞。

梁崇月刚转头看向二舅舅,就见二舅舅扯动缰绳,开始朝着大部队前进。

刚才还像一条长龙一样的部队从中间断开,后面的军人停下,等着他们加入壮大巨龙之后再跟上。

梁崇月还有什么不懂的呢,她坐在马背上的高度,正好能看见队伍里的那一抹白花花。

“谢谢舅舅。”

梁崇月没有听到二舅舅的回应,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没日没夜的朝着边关疾行,除了必要的休息,大军几乎没有停过。

梁崇月都感觉自己的腰快要断了,一连半个月的时间,她基本上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是在马背上过的。

就连她都这样难捱,更不必说那些靠两条腿跑的士兵们了。

好在越往西行,就越荒凉,他们距离边关不远了。

养心殿内,梁湛正在查看往年来边关粮草记录。

“陛下,今年这粮草之数已经远超过以往了,还要再加吗?”

齐德元看见陛下定下的粮草数量实在吃了一惊,大越和狼瓦这一战不说没有北境从中作梗,就算是北境直接派兵帮大越,这第一批也用不上这么多粮草。

“这只是第一批,等到天冷之后,还会有一批粮草随着御寒衣物一起送往边关,陛下,这些尽够了。”

梁湛抬眼瞥了眼齐德元,在原本定好的粮草上又加了一笔。

“你从前也跟着朕去过边关,战场上的事情何时有说得准的时候了?”

见陛下不快,齐德元立马认罪:

“是,奴才该死,忘记了边关将士们的艰苦。”

梁湛也懒得和他多言,五年前那一战,就因为天冷,粮草迟迟送不到边关,他损失了多少将士。

大夏五年来都不曾打仗了,这一战必须胜。

齐德元带着圣旨离开的时候,暗一从暗处出来,将四方台最新的消息送到了陛下面前。

梁湛打开看完后,思索片刻后抬头看向暗一,眉眼间满满都是帝王威严:

“四方台确定崇月没有跟着去边关?”

暗一并不知晓那消息会是这个,但他在接到这消息的时候,多少了解了些。

“回陛下,四方台一直都是您的人,消息应当不会出错。”

暗一也不不敢将话说的太满,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错,公主殿下的本事他也见过不少,想要瞒天过海,也不是没有可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应当?”

梁湛冷笑出声,面上虽然看不出怒意来,但暗一还是察觉到了陛下不快。

“陛下息怒,属下现在就去让他们重新确认公主殿下所在。”

梁湛拿起刚送来的消息,随手从书案上扔了下去:

“去确定好了公主的位置,再来向朕汇报。”

暗一上前拿起陛下刚扔下的纸张,从暗处离开,养心殿内只留梁湛一人。

梁湛坐在龙椅上,整个人向后靠去,双眼直视前方,崇月送的第一个麒麟香囊早已不香了,被他挂在了书案的笔架上。

上面用金丝绣的纹路还像从前那样清晰,梁湛将其拿下轻闻,和笔墨放在一起久了,沾染上了墨香。

梁崇月不知道渣爹正在派人查自己在哪,她已经到了边关,正坐在大舅舅的营帐内喝着羊汤。

这是军队的传统,到地方后除了安营扎寨,第一顿一定要尽可能的吃好,好缓一缓赶路的疲惫。

一口羊汤下去,这大半个月来的疲惫这一刻缓解了不少。

边关的粮食有限,朝廷不送粮食,就只靠他们来时带的,和同附近村民们买的,全部加起来也只够再吃一个月的了。

梁崇月直接严格管控了系统的吃食,让它馋了自己去商城里面买,此时系统正在她脚边啃着她吃完的羊骨头。

梁崇月吃完之后,将喝剩下的羊汤倒给了系统,让它也多少尝一尝。

“崇月,到了这里你就是向家的小将军了,你的营帐在主营帐的后面,应该已经收拾出来了,你去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没有。”

“多谢舅舅,我现在就去看看。”

梁崇月带着系统从主帅营帐离开,平安就等在外面,见她出来,立马迎上前来。

梁崇月跟着平安朝着自己的帐子走去,还没走到,梁崇月忽然转身看向平安。

平安还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对,面对殿下审视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梁崇月收敛了力道,一掌拍在平安的背上:

“这不是在宫里,不必这样。”

到了这,全都是军人,每个人都抬头挺胸的走路,相比之下,平安低头的弓背的样子就有些明显了。

平安虽是太监,到底也是男人还是在意脸面的,自己带出来的人,梁崇月不愿叫旁人看低了。

梁崇月说完后,就抬脚进了营帐里,里面布置的倒是温馨,她一眼过去就能看出所有用的东西都是上乘,怕是比大舅舅的主帅营帐还要好。

就连系统睡觉的地方都有,还专门铺了毯子。

“这是你收拾的?”

平安跟着殿下进来,听到殿下询问,默默点了点头:

“辛苦了,羊汤还没喝呢吧,去尝尝,味道不错的。”

平安离开后,梁崇月打开渣爹给的《四十二国策》开始看起来,现在日头还早,营帐里面还有光亮。

等到看到日暮低垂了,营帐里要点烛火的时候,梁崇月将《四十二国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合上,带上面罩走了出去,正巧看见二舅舅朝着这里走来。

“一切都还适应吗?”

“都挺好。”

向华廷每次看见崇月就像是看见了小时候的妹妹,尤其是崇月束着头发站在草原上,就像是时间又回到了从前。

“走吧,舅舅带你去用晚膳。”

边关的一切对于梁崇月都是新奇的,草地上开出的不知名野花,也好像比御花园里精心照顾长大的多了些蓬勃的生命力。

晚膳照旧在主帅营帐里用,梁崇月进去的时候,一条长桌,已经坐满了,人,一眼过去,只剩下大舅舅身边的两个位置。

梁崇月进来后,除了几个知情的,众人的视线就直接穿过二舅舅,齐聚她身上。

她从十岁起就陪着渣爹上朝,这一桌坐着的人,她都能叫得出名字来。

同样,她这一双眼睛扫视全场的时候,梁崇月也注意到有人应该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

她这双眼睛生的同渣爹一模一样,在座都是聪明人,看出来的也不敢直接说,公主殿下在此肯定有原因。

但到底是陛下安排的,还是公主殿下自己跟来的,谁也不敢胡乱揣测。

“来了,过来吃饭。”

梁崇月跟在二舅舅身后朝着大舅舅身边的两个位置走去。

自古左尊右卑,梁崇月自觉走到左边,摘下脸上面罩,这下那些原本没看出来的,这下再看不出来都难了。

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吸气声,梁崇月坐在最前面都听到了。

“诸位,这是我向家的姑娘,同阿筝一样,单名一个月字。”

在座都是向家军的将领,早在先祖那辈子就是跟在向家后面打天下的,见主帅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懂得,立马举杯朝着梁崇月敬起。

梁崇月跟着端起面前茶盏,起身朝着在座各位敬了一杯。

“今日有幸与大家一起吃饭,祝我们首战告捷,早日拿下这一仗。”

听到公主殿下这样说,大家的士气也跟着高涨起来。

主帅营帐内的高喊声,传的很远,一时间战士们的士气也跟着涨了不少。

今日这顿晚饭吃的不算长,等将领们都离开后,梁崇月随着二舅舅一起根据地图上的显示,将沙盘上的每一处地点和坐标都确定好。

这一项工作繁琐复杂,一点也不能出错,梁崇月跟着二舅舅一起忙活到了半夜才全部结束。

“好了,崇月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梁崇月晃了晃手上沾着的沙子,从营帐里退出来后,见到守在外面的赤嵘,将人带回了自己的营帐。

“主人,祁聿已经准备好了。”

梁崇月刚才和二舅舅一起处理沙盘的时候,听到大舅舅说过,狼瓦现在无主,新主还没选出来,并不想开战,想与大越和谈。

狼瓦没准备好,她准备好了。

要是能不废一兵一卒让大越歇了进攻的念头,梁崇月自然乐意,但想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北境对大越和狼瓦一直虎视眈眈,想要趁此机会一举拿下大越和狼瓦才是他最真实的目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带他来营帐见本公主。”

赤嵘退下后,梁崇月带着平安回了自己营帐。

“宿主,二叔说他查到了火玉相关的资料了,想必很快就能帮你除掉火玉带来的负面影响了。”

梁崇月刚到营帐就听到系统激动地声音。

“不急,现在看来也不见得一定是坏事。”

系统有些不解的看着宿主,原先宿主每夜高热不退的时候,它都要吓死了。

现在宿主说不着急解决掉火玉,都给它听不会了。

梁崇月净完手后,揉了揉系统的脑袋,看它笨笨的站在那里,跟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时间不够用啊,只要查出来不会死,能先把睡眠戒掉,往后再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系统看向宿主的眼神不解中带着尊重,它到底还只是个小系统,参悟不懂人类也是正常的事情。

梁崇月走到书案前,并没有着急坐下,而是翻出了她让系统打印出来的边关地形图。

凭借记忆与刚才在主帅营帐里看过的那张地形图进行对比。

大舅舅手上的那张图是一次次探出来的,期间损失了不少将士的性命,还有可能有出入不对的地方。

梁崇月一点点全部对过之后,发现了几处稍有出入的地方,好在大体上都没什么问题。

梁崇月照着系统打印出来的图纸,又手绘了一张出来,系统是不会出错的,它的所有资料都是随着真实变化实时更新的。

“平安,将这份图纸送到主帅营帐去,就说若是主帅不不信,今晚我可陪他去实地考察确定。”

梁崇月把刚吹干的图纸递到了平安手里,平安接过之后就转身出去了。

正好在外头与赤嵘碰面,两人相互点头后错开。

梁崇月还在观察图纸上的每一处地方,寻找好攻的地点。

西洲渡她是一定要的,但是算在大夏还是算在狼瓦,就两说了。

“主人,祁聿来了。”

赤嵘带着祁聿走了进来,黑发黑衣,果真是和申屠玦一模一样。

“殿下,属下已经准备好了。”

这还是梁崇月第一次正视祁聿,从前只当他是个没真本事的可怜笨小孩,现在这样一看,倒是与从前大不一样了。

果真还是她那里养人。

“此去危险至极,申屠家那个年轻的大王已经死了,没人敢来质疑你的身份,但现在狼瓦内部混乱分裂,不过是因为现在大越虎视眈眈,没人敢坐那个位置,才一直空悬。”

“记好你此去的目的,保护好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局面稳不住就撤回来,我会派人在暗中护着你,切记,命只有一条,别轻易放弃自己。”

梁崇月说完,郑重的拍了拍祁聿的肩膀,眼神坚定的像是再送一位一定会胜的将军。

祁聿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但在内心深处对于从前的记忆是厌恶的,醒来后,面对一群一起练武开玩笑的同伴,他是新奇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知道这一切不太对。

他应该不是一直跟在公主殿下身边的护卫,但一切都是他喜欢的,他向往的。

就像在良方和殿下之前,从未有人用这样坚定的目光关注过他,也没人告诉他,命只有一条,别放弃自己。

“是,殿下放心,属下一定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

梁崇月还是有些不放心,再商城里买下一颗保命丹,用瓷瓶装好塞到祁聿手上:

“这是一颗保命的丹药,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撑到回家。”

梁崇月没说是哪个家,只是想起那日良方求到她跟前的样子。

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但凡她当初没有饶他不死,现在的申屠聿已经转世重新投胎了。

祁聿捏紧了手里比手指还要细小的瓷瓶,感动之余,心中更加坚定万分。

“去吧,准备一下,一会儿本公主亲自送你过去。”

赤嵘一直站在一旁,听见主人要亲自去那危险的地方,眉头瞬间皱起,但主人的决定不是他可以改变的。

赤嵘带着祁聿退下后,梁崇月坐在书桌上,闭着眼睛思索着。

等到平安回来,梁崇月得知大舅舅将图纸留下了,也明白了大舅舅已经知晓两份图纸的不同之处。

至于大舅舅会相信哪一份,她相信大舅舅一定自有决断。

“本公主一会儿要出去一趟,你留在这里,若是前方有信号弹发射,就带着人和小狗前来相助。”

“是,奴才明白。”

平安退下后,梁崇月走出营帐,在守夜的士兵眼皮子底下,将人带出了驻扎地。

上面早就下了命令,无人能拦这位向小姐之事,所有守夜的守卫在确定了身份后,自觉的将头转了过去,一切就当做没看见。

但在梁崇月带着人离开后立马就有人将消息传到了主帅营帐。

营帐内,向华焱和向华廷正在对照崇月派人送来的图纸,听闻此事,眉头微皱,正准备开口询问就被一旁的向华廷拦住:

“小姐去哪不必拦着,也不必跟着,回来的时候确定好身份再放进来,若是小姐不愿确认身份,直接拿下,反抗就动手,生死不论。”

向华焱虽然不满崇月大晚上的乱跑,但也知道崇月此次跟来绝不是只为了见识一下战场残酷。

不然父亲和崇月也不会费这么多工夫就为了带着人到边关来。

“照军师说的办。”

梁崇月带着赤嵘和祁聿一路朝着西洲渡赶去,大军驻地距离西洲渡不算远,没多久,梁崇月就带着人赶到了。

“殿下,西洲度如今已是重兵把守,想要过去除非有手令,或者从远处绕。”

梁崇月的腰牌放在了背包里,西洲虽然已经归顺了大夏,但难保没有别的心思。

只要是人都有千般变化,梁崇月不能确保北境有没有给西洲递过橄榄枝,综合国力来说,大夏定是要高于北境的。

当两国相争,周边小国保全自己的时候,谁不想分一杯杯羹。

一鲸落万物生的故事,千百年来多有发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绕过去,不过西洲渡。”

绕过去的路程虽然远,却安全。

梁崇月抬头看了眼漫天星空,她有一整晚的时间去做这件事,她不急于这一时。

梁崇月全程靠着系统给的方向,按照面板上的指示带着两人朝着狼瓦走去。

这一路并不好走,时不时就会从草丛里窜出一条毒蛇来。

三人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终于在走了一个时辰后,梁崇月远远看见在这夜幕里有光亮的地方。

“那里就是狼瓦了,本公主的人已经等在城门内了。”

梁崇月早在拿下祁聿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狼瓦布局。

如果说狼瓦没了大王这么久还没有抉择出新王来,一半是因为大越和北境勾结,对狼瓦虎视眈眈,一心想要吞掉狼瓦。

另一半就是她的人一直在从中搅和,这摊浑水一直不清,就算是有人有想法,也不敢轻易坐上那个位置。

如今一切都准备好了,她的大局也可以动起来。

“殿下,狼瓦如今一定是各处都是守卫的士兵,想要从上面过几乎不可能了。”

赤嵘是跟在殿下身边翻过城墙的人,以他和殿下的身手就算是被人发现,也可以脱身。

但再加上一个祁聿就不好说了。

他去找良方的时候,见过祁聿的进度,和武义高强完全搭不上边。

良方几乎是从头开始一点点教的他,好在他悟性高,良方对他也多加上心。

可就算是个天才,也做不到在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就成长起来。

“我们不从上面走。”

梁崇月没有解释更多,而是带着赤嵘和良方绕道了城墙的侧边,这一处阳光好,树木生长的也好。

梁崇月压低声音,发出两声夜莺啼叫,很快就听到了回应的声音。

梁崇月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贴着城墙根走,确保不会被发现。

等走到声音消失的地方,一个和五岁孩童一般大的人从树上一跃而下:

“属下伍小宝见过主子。”

“快起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伍小宝起身抬起头来时,瞧着也像个五六岁大的孩童,但那双眼睛却是历尽沧桑的镇定。

“祁聿你跟着它进去,里面也为你安排好了一切,记好来时的路,不成就顺着来时的路归家。”

祁聿虽然惊奇这么小的孩子到底多大,但很快就收敛了视线,对上殿下关切的目光,祁聿心头一暖,笑着应道:

“殿下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祁聿说完,就跟着伍小宝走入林子里,刚走出去两步,就听到身后低声一句:

“最多七日就要染一次,会有人为你做这些,记好时间。”

在狼瓦的城墙根下,祁聿虽然很想转身回应殿下,但想到此处危险,只犹豫了一秒,就头也不回的跟着伍小宝走入了林子了。

“我们也回吧。”

梁崇月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看不清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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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平安离开狼瓦的城墙根底下,一路上,梁崇月都没再说话,只是一边注意面板上的路线,一边注意脚下会不会突然窜出一条蛇来。

直到绕过西洲渡,快要到大军驻地的时候,梁崇月才收回了面板。

梁崇月带着赤嵘走到有士兵值守的地方,主动递出腰牌给他们检查,向家的腰牌特殊。

腰牌递出后,等着值守的士兵检查的工夫,梁崇月已经给系统传信,让它去调祁聿现在的位置了。

“确认无误,小姐请。”

梁崇月收回腰牌,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收回了背包里。

梁崇月直接回了自己营帐,在营帐门口与赤嵘分开:

“早些休息。”

说罢,梁崇月转身进了营帐里。

平安也被她打发去休息了,一个人靠在椅子上,夜晚的边关有些冷的厉害。

梁崇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喝下去才觉得身体好受了些。

“宿主,这个带着祁聿钻地道的小孩是谁啊?怎么资料上显示他已经二十了?”

梁崇月头也没回,一口热茶下肚,才对系统解释道:

“侏儒症,从五岁起就长不大了,赤嵘之前来这执行任务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系统将两人的动向直接调到了系统面板上,看着两人的行动轨迹,已经到了狼瓦主城里,看来等到天亮就能收到狼瓦大王回来的消息了。

因为有火玉的缘故,梁崇月感觉不到疲惫,但这一路陪着他们回来的星空告诉她,该睡觉了。

梁崇月一觉睡醒,刚一起身,一块温热的毛巾从她头上掉下来。

梁崇月拿过掉到被子上的毛巾,还能感觉到温度,应该是刚放她头上没多久。

不然按照现在边关早晨的温度,时间一长,这就彻底冷了。

“殿下,您醒了,早膳在桌子上。”

平安听到动静,端着殿下洗漱的水盆走了进来。

梁崇月将毛巾放到平安手上,洗漱完后,用毛巾将身上大概擦拭了一下。

边关烧水,烧热水还要废木头,梁崇月也不愿花费这个时间和人力去做这件事。

梁崇月坐在矮桌上开始用早膳,最平常的米粥,还算稠,配上点腌制的小咸菜。

最简单不过,味道却还可以。

“殿下,齐太医在外求见。”

平安不提,梁崇月差点忘记了这个看病不着调的齐太医。

“让他进来吧。”

梁崇月低头喝了一碗稀粥,再抬头时就看见齐太医哭的老泪纵横的看着她。

“殿下,臣终于又见到您了,殿下啊。”

齐太医情绪太过激动,好在脑子还在,还知道压低声音,梁崇月都没下令,平安已经上前将他的嘴巴捂住了。

看着平安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齐太医这才突然觉悟。

“嘘嘘嘘。”

一边照着平安的样子做手势,一边不停的点头。

“齐太医看来在这生活的还算不错啊。”

梁崇月瞧着齐太医脸上虽然被边关的风吹得有些糙了,不比在京城体面,但精神头瞧着倒是比在京城里好的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斜着坐在椅子上,笑看着齐太医,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在这边关虽然苦,但小日子过得不错。

“过得不错,过得不错,臣和家人在这生活的很好,臣多谢殿下当初救命之恩,我齐家全家上下都深谢殿下。”

梁崇月当初将人救下后,就直接让赤嵘将人送到了边关。

齐太医这不算稳定的医术,在京城里算不得什么,但正是边关最紧缺的。

京城里有能力的医师都不愿来边关这等苦寒之地,更不必说是宫里的太医了。

“生活的不错就行了,看来本公主当初的决定还算没有做错,不过在外面就不要称殿下了,随他们唤本公主小姐就好了。”

齐太医到底也是在京城里混过的人,若不是认出了殿下身边的平安,他都不敢想殿下会出现在边关。

“是是是,臣明白,不打扰小姐用膳,那臣就先退下了。”

梁崇月目送齐太医离开后,再次调出了面板,查看祁聿的位置。

看到他现在已经到了狼瓦主城王宫内,梁崇月将面板关上,后面的事情就交给祁聿自己了。

她已经将他要走的路铺好了大半,但能不能走下去,还得看他自己,她相信良方不会看错的人的。

用完早膳,大舅舅没派人来喊,梁崇月准备出去转一转,感受一下边关的一切,尤其是这里特别的地质。

狼瓦有一半的领土都在山上,易守难攻,这也是她看上狼瓦的原因之一。

而大军驻扎的这块地方,选址也不错,一面是丛林,一面靠近西洲渡,另一面环山。

同样的易守难攻,更不必说在驻地周围布下的各种陷阱了。

“我出去转转,老规矩,看信号弹行事。”

梁崇月留下这句话后就带着系统出了驻地,出去的时候没人拦她,她直接带着小狗去了西洲渡。

望着面前湍急的江水,系统一抬眼就看见了值守在西洲渡上面的士兵每个人手上都拿着长弓,有些害怕的往梁崇月身后缩了缩:

“宿主,咱们这样要是被发现了,可能会被乱箭射死啊。”

梁崇月顺着系统的目光看去,确实在远处的城楼上看见了不少拿着弓箭的守城士兵。

不过他们之间还隔着一条湍急的江河,她记得西洲渡里并没有特别厉害出众的神箭手。

再加上如今大夏大军压境,他们绝不敢随意放这一箭。

所以不必担心会忽然有一箭射爆他们的脑袋,梁崇月这些年练武也不是吃素的。

“不必担心,他们不敢。”

梁崇月带着系统沿着河床走了一圈,找了一圈最缓的地方,大军这一次来的人不多,差不多十几万的样子,应对这场战争已经足够了。

梁崇月抬眼仔细看了一眼西洲渡的渡口,不小,但是也不够大。

而且瞧着这渡口处用来支撑的木头常年泡在水里,安全隐患也不少。

若是在大军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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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转完,梁崇月发觉了一处自己一直忽略的问题。

大夏陆军强悍,骑兵营更是威震八方,可这江河之上,会泅水的将士不少,但再勇猛的将士到了水里也是活靶子。

此战不只是大越和狼瓦之间的战斗,北境也参和其中,大夏想要顺利结束这场战争的前提就是西洲不会反水。

若是西洲反水,和北境勾结,不开渡口,大军过江是件大事,再有利的战局一拖再拖,也拖毁了。

“走吧,这里看完了,换一个地方。”

系统不解的跟着梁崇月身后,为了不被乱箭射死,整个狗都趴在地上,借着野草的遮挡匍匐前进。

“宿主,你昨晚上不是应该把这条路都走过一遍了吗?怎么今天还要来走一遍啊?”

“晚上看不清,白天再摸一遍,这草里有蛇,你小心点,这身狗皮别咬坏了。”

一听草丛里面有蛇,系统恨不得能一跳三尺高的走路,再危险的乱箭,此时都没有眼面前的毒蛇来的吓狗了。

梁崇月带着系统把昨天晚上走过的那条山路又走了一遍,这山路险峻,很多地方还有巨石滚落留下的碎块。

大军要是想从山路过,危险也不少。

系统跟着梁崇月走了快两个时辰,感觉今早肚子里吃的那些东西都已经消化干净了,现在狗都快没劲了。

“宿主,再走,咱们就到狼瓦了,是要进去找祁聿吗?”

梁崇月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一袋子苹果,随便拿了一个咬了起来。

系统一看宿主在吃东西,一点也不委屈自己,把自己的小零食肉干叼在嘴里,一边嚼一边赶路,感觉脚上又有劲了。

梁崇月最后停在了山顶的位置,山顶开阔视野好,能看得见大军的驻地,也能看得到狼瓦的主城。

梁崇月坐在石头上啃着苹果,脑中沉思,目光在大军的驻地和狼瓦的主城之中来回徘徊。

期间无数次目光最后落在西洲,这么看西洲真是小,甚至还比不上狼瓦的王宫大。

可就是这小小的地方,能成事,也能坏事。

想清楚之后,梁崇月把啃完的苹果核扔到了林子里,拍了拍系统的狗头:

“走吧,看完了,回去吧。”

系统嘴里还叼着肉干,啃得正香,一听说要回去,想到自己走了两个时辰的山路,眼睛里都没光了。

但看着宿主走远的背影,一口嚼完了剩下的肉干,跟了上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倒是一点没说错。

这条下山的路,梁崇月自己走还算好的,但现在还带着个系统,走得实在有些慢。

好在最后有惊无险的下了山,梁崇月回到驻地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的点,好在她自己有小灶,平安将她的午膳一直温在架子上。

她回来的时候,只是肉和米有些干了,别的都还好。

梁崇月快速的吃完了饭,漱完口,直接去了主帅营帐。

在等通报的时候,梁崇月在脑中回忆着自己在山上看见的画面。

慢慢在脑海里形成了一张已经画好的地形图,与平面的地图不一样,有沟壑有山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进到营帐里,梁崇月看见大舅舅正在和几个将领围在沙盘上讨论战术,至于狼瓦说要请求和谈的事情,好像也没了尾声。

梁崇月走到二舅舅身边,见二舅舅正在翻看兵书,见她靠近,起身将书案前的位置让出。

梁崇月也不客气,坐下后,直接拿笔就开始画,将自己脑中的地形图一点点画出来。

一处细节都没放过,等全部画完,再抬头的时候,梁崇月这才发觉身边围了一圈人。

“月儿这是在做什么?”

梁崇月将还没干透的地形图指给两位舅舅和各位将领看:

“我刚才去了一趟渡口和山上,这是根据最新地形画出来的地形图。”

梁崇月一边用笔杆指着,一边讲解,将每一处画出来的细节都解释了一遍。

“你早上就是去忙活这件事去了?”

“回来的时候午膳用过了吗?”

梁崇月讲解完她的整个地形图,大舅舅和二舅舅同时开口,一个眼神里欣慰中带着骄傲,另一个语气温柔,关心的同时来递过来一盘子肉干和饼子。

“边关这些东西好储存,不比京中的糕点软和,先垫一垫。”

“多谢舅舅,早上也没事,就出去转了转,我用过午膳过来的。”

梁崇月说完,象征性的拿起一块饼子嚼了起来,饼子就是最普通的味道,里面和了玉米粉,不太好吃,有点拉嗓子。

地形图彻底干透后,向华焱将其拿起,对照着他来时,边关送到他手上的地图,两相对比之下,崇月这张就清楚明了的多。

梁崇月没有多说,而是等着两位舅舅和各位将领看完。

她见过大舅舅手上的地图,昨天晚上她还和二舅舅一起用那张地图固定了沙盘。

“好啊,有了这地形图,咱们还愁什么攻不下来的啊。”

“就是啊,俺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地图,俺就认得几个字都能看得懂。”

梁崇月目光看向说话的几位将领,都是老将了,脸上还有战场上留下的伤疤,都是岁月峥嵘留下的荣耀。

梁崇月自谦的低头笑了笑,她画的地形图反映出来的问题已经够明显了,她相信两位舅舅应该能看得出来。

“西洲的老皇帝夏日里刚病倒,现在躺在榻上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全靠药吊着一口气没死成。

立下的太子死在了自己人手上,现在的西洲意义不明,有情报传来,几个争的最凶的皇子都与北境有所勾结。”

一营帐里都是信得过的自己人,向华焱直接将最新收到西洲的情报说了出来,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几个人很快收敛了脸上的笑,变得沉默起来。

“西洲渡的口岸关系甚大,西洲反水,咱们可就被动了,十几万大军走不了渡口,就只能靠着山路行进,耽误时间不说,山路上危险重重,还有巨石滚落的风险。”

梁崇月坐在书案前,不发一言,听着几位将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人一言说着目前的局势。

看来大家都明白眼下的当务之急,造船是来不及了,唯有拿下西洲,往后的将士们才会少了这层忧虑。

“西洲不过弹丸小国,直接攻下应该废不了什么力气,咱们从前就不该给他们喘息之机,现在还要花费兵力在这上面。”

梁崇月调出面板,除了地形图,面板上还有更直接的展示。

梁崇月调出面板看着哪里合适做进攻点,这战斗的第一枪肯定要他们来打。

被动接受从来不是大夏的做派。

“这里,从这里攻。”

梁崇月在面板上不停的调试着角度,看位置,最后确定好了几处地点,用红色的朱砂在画好的地形图上标注。

“这几处地方都是西洲最薄弱的地方,西洲内乱,再多的皇子和北境勾结,最后能上位的就只有一人,他们势必是相互制衡的。”

“趁乱打进去,等到他们角逐出了新王,收回了散在各处的权势,将士们只会牺牲的更多。”

梁崇月说完后,也不急着大舅舅作为主帅做出决定,她给的是提议,但战场上的事情,在座的哪一个都比她懂得多。

她的提议若是被采纳,那就证明这些年的兵书没白看,被拒绝,也一定是大舅舅他们有了更好的战斗决策。

梁崇月啃着饼子,喝着热茶,静候佳音。

除了大舅舅和二舅舅外,其他将领们并未着急质疑,他们都听说过这位公主殿下的本事。

五岁时就能得到陛下的亲自教导,要知道陛下这些年来只这样亲力亲为的教导过镇国公主殿下,就连嫡皇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这些年公主殿下的政绩都是有目共睹的,有些事情就算作假都做不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被朱砂标注出来的几处地点,再结合地形,相互探讨研究,最后得出的结论和公主殿下标出的这几处地方完全一致。

梁崇月一块饼子都吃完了,一杯热茶刚喝完,二舅舅就给她倒了新的来。

与二舅舅对视感谢的那一眼,梁崇月从二舅舅眼中看到了欣慰和肯定的柔情。

二舅舅永远这样温润如玉,却极少肯定过一个人,至少在与二舅舅相处过得时间里,梁崇月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来她的眼光还算毒辣,选的位置没问题。

“这一战不能等,就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二舅舅站在梁崇月身边开口,在站位上就像是在给梁崇月肯定。

其他几位将领听了军师这话,也不住点头表示认同。

“北境那个糟老头子一肚子坏水,他儿子那个北境太子,也是个猥琐小人,咱们对上这样的人就不能先礼后兵,要给他们打服了,他们就学乖了。”

“就是,五年前那一战,北境埋伏俺,俺手底下死了多少将士,脱了这身戎装,都是百姓家辛苦养大的孩子,俺在这边关守了五年,不就是因为没脸回去见那些死去将士的家里人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在大舅舅的营帐里没待多久,攻打西洲渡的事情就敲定了下来,至于什么时候,从哪一侧进攻这些事情,梁崇月不用操心,都会有大舅舅和二舅舅处理好一切。

梁崇月靠坐在自己营帐的椅子上,翻看着渣爹给她的《四十二国策》,上面没有一句是废话,她要是能把这一系列的书都啃下来,以后还能有什么事情难得住她呢。

梁崇月看的上头,在边关的时间过得也快,一册书才看了几页就到了晚上用晚膳的时候了。

“殿下,主帅请您过去。”

梁崇月合上《四十二国策》,收好之后,带着平安去了主帅营帐,这一次进去里面的人少了不少,不像昨晚上那么多了。

“月儿过来。”

梁崇月走到大舅舅身边,目光在大舅舅身边一身戎装的男子身上停留片刻。

“这位是渝州顾将军,渝州山多水深,西洲这一战由他带着手底下的兵去打,最合适不过了。”

“末将顾昌枫见过小姐。”

梁崇月抬手朝着顾昌枫行了个军礼,他们在宫宴上见过,哪怕此时梁崇月戴着面罩,顾昌枫也认出了眼前这位向家小姐就是宫里那位镇国公主殿下。

“顾将军应当已经看过地形图了,对于这一战可有什么想法?”

梁崇月随手将脸上面罩摘下,一张绝美面容露出,哪怕她已经刻意画丑,离开了京城那个百花园,只她一个,就可叫天地失色。

顾昌枫在看到公主殿下这张脸的时候,脑袋宕机了一瞬,还是主帅在一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才反应过来。

“看、看过了,小姐画的几处进攻点都很独到,就算是让末将重新再画,估计也找不到比小姐画的更好的了。”

这点梁崇月自己明白,她的进攻点是借助系统这个金手指画出来的,哪怕大舅舅派再多的人去实地勘测,也不见得能比她选的地方还要好。

梁崇月随手拿过桌子上的干巴白饼放进嘴里嚼着,她已经看到今晚的晚膳了,除了这干巴白饼,就只有一碗粥,还好粥还算稠。

“先用膳吧,进攻的位置已经选好,只要最近不落雨,西洲很快就能打下来。”

向华廷瞧着崇月一块没滋味的白饼都能吃的香,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心疼,再抬起头时就又不见了,望向崇月时还是那副温柔模样。

梁崇月坐下尝了一口这没什么味道的米粥,有点怀念榨菜的味道了。

在查过之后,梁崇月歇了买榨菜的心思。

不贵,但大军十几万人,这气运还不如用来买点盐和糖来的实惠。

一碗粥喝完又吃了两块饼,梁崇月感觉肚子里有了点东西后,就放下了筷子。

“多吃些,晚上会饿。”

梁崇月坐在大舅舅的左边,大舅舅刚说完,梁崇月看见大舅舅将一大块白饼放在了她碗里。

“好的,谢谢大舅舅。”

梁崇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点点揪着白饼吃,准备一会儿吃不下的带回去包点榨菜给嘴里加点味道。

等大家都用完晚膳了,梁崇月手里的白饼还剩下一半还没吃完。

“你们过来看,渝军分为三队,从这三个地方同时进攻,形成一个包围圈,势必能打的西洲措手不及,一鼓作气拿下西洲。”

梁崇月也跟过去看了一眼大舅舅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

“西洲不知道和北境接触多久了,有些不该留的人就直接杀了吧,以绝后患。”

一道温柔的声音从梁崇月身边响起,将她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不错,除了西洲百姓,不愿降服的人,尽数斩杀,此战不可留有后患。”

梁崇月嚼着白饼,没有多发一言,战场上一直都是残酷的,赶尽杀绝之后的网开一面才能让人心存感恩。

梁崇月一直待到半夜,白饼夹榨菜的想法是破灭了,白饼早就让她就着茶水吃完了。

二舅舅怕她噎着,还让平安给她煮了牛乳茶,味道虽然不及云苓煮的好喝,但在这荒凉的边关,已经足够好了。

全部战略部署完毕之后,梁崇月带着平安回了自己营帐,看见平安手里捧着个小壶,还有淡淡的奶腥味传来:

“手上捧得什么?”

“殿下,这是军师让我带回来的新鲜牛乳,说是明早给您掺进粥里喝。”

梁崇月掀起小壶盖子,借着营帐周围的火把看了一眼,果真是牛乳,还带着腥味。

应该是刚挤出来的。

“那就带回去吧,下次军师再给就不许要了,就说将士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梁崇月在驻地里没看见过几头牛,养的羊倒是有一群,是留着等天冷了,宰了之后埋进雪里慢慢吃的。

这牛乳肯定是从远处农户家里弄来的,大战在即,没必要为她浪费这个工夫。

梁崇月到了营帐后,简单洗漱了一番,平安出去后,打开面板靠坐在床上,看着祁聿的位置。

“小狗,你不是能力全都回来了吗?祁聿的现状你能不能看见?”

祁聿的位置定在了狼瓦皇城里,不论梁崇月怎么放大地图,都一动不动。

肯定不是睡着了,她记得狼瓦国君的寝宫和后宫不在祁聿定位的地方。

“二叔的机器还没有调控好,现在还做不出实时播放,只能看到资料上的大概简述。”

梁崇月也不挑,她现在只要确保祁聿是安全的就代表她这出戏已经唱响了一半了。

“我只要知道他平安与否,其余的事情,你帮我盯着就好,他若是有危险,或是正在朝着驻地撤离,一定要告知本公主。”

听到宿主这话,系统连忙调出祁聿的实时动向简述,放到了宿主的面板上。

梁崇月从头看到尾,确保祁聿目前还算是安全。

其他的事情就要看他自己了。

梁崇月看了眼面板上的时间,面板一关,直接倒头就睡,或许是最近太累了,梁崇月就连梦魇里的场景发生了些许变化都没看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叫醒梁崇月不是系统的口水,而是营帐外头将士们整齐划一、气势磅礴的脚步声。

梁崇月睁眼的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身上因为昨晚高烧出汗的黏糊感此时也不重要了。

梁崇月穿好外衫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洗漱一番,刚出营帐,她这才发现外头的天空还是蓝灰色的,月亮还悬在天上,太阳的影子还没出来。

梁崇月顺着军队的走向,找到了大舅舅和二舅舅的身影。

两人见她过来,并未多说什么,二舅舅朝着她招手,示意她从队伍里走出来。

梁崇月照着二舅舅的指示,从队伍里走出,看着几万人的军队按照他们昨晚商量出的战术行动着。

梁崇月不必亲自上战场,跟在大舅舅和二舅舅身后,随着出战的军人们走出驻地。

梁崇月这才看见在驻地关口的位置架起了大锅,每一口大锅里面就只剩下了零星的几颗白米。

在驻地外头十米远的位置,将士们留下的瓷碗堆积的像是一座座小山那样高。

“崇月可害怕了?”

周围没有旁人的时候,二舅舅才会小声唤她的名字。

梁崇月站在驻地关口前面,目送着大夏最英勇的将士们离开,也希望能在这里等着他们平安回来。

“不怕,上战杀敌的将士们都不怕,我又有何可惧。”

梁崇月不知道自己和两位舅舅站在驻地关口处战了多久,直到天亮了,她这才发觉身上衣物已经被早晨的水汽打湿了。

“回吧,一会儿鹰也该飞回来了。”

大舅舅提到鹰,梁崇月抬头望了眼一碧如洗的天空,她在京城里用鸽子传信,在边关这个天上飞秃鹫的地方,只能靠鹰传信。

回到主帅营帐,梁崇月终于喝上了一口热粥,里头应该是放了盐,比昨晚上的好喝些。

“两位舅舅是一夜未眠吗?”

梁崇月昨晚回去的时候忘记看时间了,至少也该三更天了,现在不过才日出,中间也没几个时辰。

“休息了的,你不必担心我们。”

梁崇月在两位舅舅的眼底看到了淡淡的乌青,二舅舅还好些,大舅舅要明显的多。

“一个小小的西洲一共也没几万人,我们本就是忽然开战,两位舅舅不必担心,此战必胜。”

“嗯,吃饭吧。”

向华焱心中并不担心西洲,但打过西洲就是狼瓦和大越,不知道北境到底从中掺和了多少。

梁崇月见大舅舅不愿多言,也住了口,开始专心吃饭。

在大舅舅这用了早饭,梁崇月见大舅舅和二舅舅围着沙盘和几位将领正在商议后面的战争。

梁崇月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溜回了自己的营帐里。

昨晚睡的太少,她是因为有火玉才没有感觉,可万物都有一个极限,她要趁着有时间的时候赶紧补补觉。

她有预感,接下来有一段时间,她都难有好觉睡了,要是超出那个极限,她再想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觉也不见得来得及了。

梁崇月脱了鞋袜上床后,再闭眼之前交代了系统一句:

“要是发现西洲这一战有什么异样,不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我喊醒,要是这一战赢了就不用喊我了。”

预料之中的事情,起来了也不过是先庆祝一番,还不如多睡一会。

说完,梁崇月就直接闭眼睡死了过去。

系统眨巴着绿豆眼站在宿主床头,有些不情愿的撇了撇嘴,他昨晚刚抓了一宿的小虫子,现在正困着,还要给宿主留意异样,困死狗了。

虽然不情愿,系统还是打开了记录面板,开始自己侦查小狗的使命。

养心殿内,梁湛垂首靠在龙椅上看着刚从玉京关送来的密报,全部看完后,将密报随意的摊开在书案上。

整个人向后仰去,长出一口气,下唇微抿,眸光冷淡,瞧不出喜怒哀乐。

齐德元站在陛下身边,已经快被陛下这副样子给吓死了。

这份密报昨个晚上就送来了,陛下从昨个晚上开始坐在龙椅上就一直没动过,就连皇后娘娘来劝都不见。

今日早朝也没去,这还是陛下登基以来头一遭啊。

“陛下,皇后娘娘带着参汤在外求见,陛下您还没用早膳呢,要不奴才再去传个膳?”

梁湛一个眼神扫过去,齐德元立马闭嘴低头站好,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养心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梁湛将手里的麒麟香囊捏的已经变了形,金线崩坏,看不出原来图案。

“齐德元。”

“奴才在。”

陛下终于愿意开口了,齐德元深吸一口气,等着陛下吩咐。

“皇后因病永居翊坤宫,无召不得出,召高阳郡主携向家女眷入宫侍疾。”

齐德元听到陛下这话,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皇后娘娘有病的话,那在外面那个求见陛下的是谁?

陛下这是准备将皇后娘娘以及向家所有女眷全部禁足在翊坤宫里了。

齐德元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向了那张被陛下随意摊在书案上的密报,就是因为这封密报,陛下才这样动怒。

可这密报上的字迹潦草,他也老眼昏花,一个字都没看清,就感觉到了来自陛下的杀意。

齐德元立马收回视线,领命退下,朝着外面走去。

向华月踩着清晨的露珠站在养心殿外,从陛下罢朝开始,她就已经料到陛下一定是知道了崇月去往边关的消息。

陛下心思难测,不知道会如何处理她。

再看见养心殿紧闭的大门从里面打开,齐德元一脸为难的从中走出来,向华月一颗心悬了又悬,却在齐德元走近的时候安定了下来。

崇月是她的女儿,她自己选的路,她不后悔。

“娘娘。”

齐德元脸上的褶子皱在一起,不知该如何开口。

饶是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向华月还是得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来。

“你为何这副样子出来?陛下怎么了?”

齐德元在这宫里也混了半辈子了,他知道在这宫里都是聪明人,皇后娘娘未必不知陛下发怒缘由。

可瞧着皇后娘娘这样,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陛下说您病了,娘娘快回翊坤宫歇着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齐德元这话说的委婉,身后也未跟着别的太监,已然是给了向华月十足的体面了。

向华月闻言沉寂片刻,看向养心殿敞开的大门眸光深邃,却并未有太多惊讶之色,只有微微扬起的嘴角,露出一抹略带苦涩的微笑。

“除此之外陛下还说了什么?”

陪在陛下身边二十年了,在齐德元刚走出养心殿的时候,向华月已经做好了更坏的打算。

如今没有废后,只是禁足,已经是陛下看在向家和她这么多年情分的面子上了。

齐德元见皇后娘娘神情平静,他真是不懂公主殿下刚出京城养病,陛下和娘娘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要是让公主殿下知晓,这病还怎么好啊。

齐德元心中焦急万分,但他只是个给陛下传话的奴才,什么也做不了。

“陛下还说娘娘身体不适,传召高阳郡主带着向家女眷入宫来给娘娘侍疾。”

听到陛下要将母亲和一众向家女眷全都扣在宫里,向华月此时平静的外表才有了一丝崩坏。

她可以赌上自己,却不能连累家里。

向华月抓着帕子的手死死攥紧,心中天人交战,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只略有些糙的手将她的左手按住,这才让她回了神。

向华月转头看到了春禅与自己对视一眼后,垂下的脑袋。

用已经有些皱的帕子捂住鼻尖,深吸了一口气后,淡然道:

“齐德元,你替本宫给陛下带一句:月儿身体不适,有母亲入宫即可,翊坤宫也住不下那么多人。”

说罢,向华月双手提起长裙,对着养心殿正门的位置下跪,朝着陛下磕了三个头后,将参汤留下,带着人走了。

齐德元手里捧着还有些烫手的参汤,望着皇后娘娘离开的方向,脸上的褶子皱起,良久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转身回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梁湛见齐德元手里捧着个瓷盅进来,面色冷然。

齐德元默默走到陛下面前跪下,开口道:

“陛下,娘娘已经回去了,娘娘离开的时候叫奴才给陛下带句话。”

梁湛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靠坐在龙椅上,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看向齐德元,而是转头看向了窗边。

今日阳光不错,还能透过窗户依稀窥视外头离开的人影。

“娘娘说:月儿身体不适,有母亲入宫即可,翊坤宫也住不下那么多人。”

齐德元说完后,手里捧着娘娘刚给的参汤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就连喘气都要思索良久。

窗户瞧不见人影了,梁湛才慢慢收回目光,看向齐德元手里捧着的瓷盅,不满的训斥道:

“朕说了,召高阳郡主携向家所有女眷入宫给皇后侍疾,齐德元,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到,明日就回乡养老吧。”

陛下发怒,瞬间养心殿里的太监宫女一齐跪下,齐德元手里捧着的参汤都快要摔了。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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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德元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手上的参汤若不是小李子及时伸手接过,怕是要撒了养心殿一地的。

齐德元退下后,梁湛双手撑在书案上,疲惫的捏着眉心。

“都给朕滚出去。”

书案上的奏折被扫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侍奉的宫人也不敢多言,一个接着一个垂着头离开了养心殿。

小李子在动身前,垂着的眼睛看向了手里还有些烫手的瓷盅,想必这就是皇后娘娘带来的参汤。

小李子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早已过了早膳的时间,就连他都有些扛不住,更别提陛下了。

小李子在离开养心殿前,将手上的瓷盅冒着被正在发怒的陛下砍头的风险,留了下来,趁乱放到了一旁的炕桌上,随后紧随着一众垂着头离开的太监们一齐出了养心殿。

等人都走完了,暗一才从暗处出来。

“陛下,公主殿下确实已经到了边关。”

梁湛起身将昨晚收到的来自玉京关的信件扔给了暗一,走到炕桌旁坐下,将小李子故意留下的瓷盅打开,尝了起来。

暗一将陛下扔来的信件接住,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没想到四方台的速度竟然会慢于旁人,暗一第一想到的就是跪下请陛下责罚。

“属下无能,请陛下责罚。”

梁湛没有理会,皇后小厨房里出来的参汤比御膳房里做的要好上百倍,此时用膳温度正好。

等梁湛将一整盅参汤用完,才注意到跪在面前的暗一:

“先调一批人手前边关暗中保护崇月,然后自己回去领罚。”

暗一有些不解的抬头望向陛下,公主殿下这是欺君之罪吧,陛下居然不直接下令让公主殿下回京,还放任殿下在边关待着?

暗一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他一个眼神,梁湛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崇月不论如何也是朕的女儿,朕不管你派多少人去边关,一定要保证崇月平安健全的回来,不然朕唯你是问。”

暗一磕头领命,起身将陛下刚扔给他的纸条放到了火笼里烧了。

暗一退下后,整个养心殿里就只剩下梁湛一人,看着满地狼藉的奏折,梁湛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个不停,也没心思再批了。

坐在书案前,梁湛面色沉沉,紧紧抓着狼毫的手微微颤抖,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修长的手指紧紧箍住笔杆,青筋在手背上凸起,如同一条蜿蜒的小蛇,最后竟然鬼使神差的写下了一个月字。

发觉的时候,梁湛自己都无语的笑了,他一心为她们母女谋划,最后却被这母女两个蒙在鼓里,还要给她们收拾残局。

他这个皇帝做到这份上,真是失败至极。

梁湛定定的看着自己刚写的大字,因为心里有气,比平时里写得更狷狂不羁,可惜收笔的时候,墨迹递到了纸上,毁了这么好的“月”字。

梁湛犹豫片刻,等到墨迹干透后,还是默默将这张大字裁剪下来,和之前写得那些放在了一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午时过后,高阳郡主就带着向家一众女眷入了宫,直接去了翊坤宫。

好在翊坤宫内只有向华月一人居住,地方宽敞,还没有旁人打搅。

有小厨房可以自给自足,宫里多的是向家和向华月的人,短时间内也不必担心会有人刻意刁难。

向华月带着人等在翊坤宫的大门内,在看见大门从外面打开,母亲带着几位嫂嫂进来的时候,哪怕是再坚强的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皇后娘娘、郡主娘娘,陛下有旨,劳烦郡主娘娘和各位夫人在此为皇后娘娘侍疾,直到皇后娘娘彻底痊愈。”

齐德元说完后,连皇后娘娘微红的眼眶都不敢看,直接带着人转身离开,翊坤宫的大门就此落锁,等到再开之日不知几何。

“母亲,嫂嫂,是月儿对不住你们,对不住向家。”

翊坤宫大门落锁的那一瞬间,向华月再也忍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连串的往下掉。

高阳郡主早已忍不住,上前将自己这个困在深宫里的女儿抱在怀里安慰:

“不怕,母亲这不是来了吗?你父亲说了,向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谁对不起谁的,一家人总是要互相牵连,才会更加紧密。”

母亲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向华月止住的不只是眼泪,还有心中难言的愧疚。

美人落泪总是叫人心疼的,尤其是还是自己从小看着带大的美人。

几个嫂嫂在来之前就已经被公公叫到一块训过话了,都是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嫡女,和家族一起共克时艰这种事情,她们从小就学会该怎么做了。

养心殿里,齐德元将人送到翊坤宫后,站在陛下面前,垂着头将自己看见的都说了出来:

“皇后娘娘见到高阳郡主之后就落泪了,后面的事情奴才就不知道了。”

梁湛抬眼看了眼齐德元那比头还大的肚子,直接抬手让他站到旁边去,不想再听下去了。

随手翻开一本奏折就是逼着他赶紧立下太子的,梁湛眸中怒火汹涌,边关正在大战,这些个没脸没皮的是怕他们暗中站队的皇子活不到朕死那天吗?

梁湛将手里奏折摔到一旁,今日批阅的奏折,一半都是有关立下太子之事的。

这些老臣还真是会挑时候。

连边关都没去过,每天就在皇宫、京城里金尊玉贵的养大,不懂百姓艰苦,不懂朝堂复杂,就连武功练得都没崇月好,更不用提别的了。

梁湛不想将所有厚望全都寄托在崇月一人身上,但无法忽视的就是崇月确实是他最优秀的孩子,没有之一。

梁湛一座小山一样高的奏折批完,摔了一半的立太子的奏章。

齐德元侯在陛下身侧,已经递了五回茶了,瞧着这一地的奏折,连弯腰去捡的胆量都没有。

“收拾收拾,全都给朕退回去,告诉他们,再递这种没用的东西上来,就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给朕回乡养老去。”

齐德元今日已经习惯陛下发怒的样子了,一边回应陛下,一边弯腰将陛下摔了的奏折捡起。

在捡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奏折上的内容,齐德元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陛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连他都想不懂,边关正在大战,陛下如今成年的皇子一个禁足,两个失踪,这些老臣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还是觉得自己混迹朝堂的时间够长了,敢用头顶的乌纱帽逼迫陛下做事了。

陛下连他们的脑袋都不在意,更不必说他们的乌纱帽了。

齐德元好不容易将地上的奏折全都捡完,感觉腰都快要断了,要不是一旁候着的小李子有眼力见,他这老腰怕是就要折在这里了。

等拿着奏折出去后,齐德元才敢将腰直起来缓一缓。

京城就是一个巨大的消息网,等到这一批奏折发还回去,高阳郡主带着向家女眷入宫的消息估计也快满京城皆知了。

齐德元一直跟在陛下身边,也不知道陛下与皇后娘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盼望着公主殿下能早些痊愈,赶紧回来结束这场闹剧。

远在边关的梁崇月被一个喷嚏打醒,一睁眼就看见困得迷迷瞪瞪的系统正在打瞌睡,还强撑着精神在苦熬着。

瞧着真是辛苦它了。

梁崇月起来后,出去看了眼,她的营帐外没有人守着,梁崇月直接用一块长板横在门口,从商城里买了热水将身上擦了擦,感受身上的黏腻感消失,梁崇月这才舒服了些。

“宿主,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系统听到水声醒来的时候,看见宿主已经坐在椅子上喝茶了,还以为自己睡死过去了。

“刚醒,把战况调到我的面板上来,你好好睡一会。”

系统已经困得迷糊了,也没多想,直接将所有战况相关的资料全都调到宿主面板上。

资料是一秒钟前调好的,系统是同一时间睡死过去的。

梁崇月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面板上的资料。

她选的位置没问题,大舅舅选的时机也好,这一战打到现在,西洲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

想必西洲自己应该都没想到,他们昨日才到,今天就打,这么突然就算是北境反应过来,想要出手相助,都是难事。

梁崇月大概看完了战况,确保没问题后,调来了北境士兵在边关的消息。

在看见北境派来的几位将军名号,梁崇月这才发现北境有多重视大越和狼瓦这一战。

北境有名号的将军来了大半,北境一共五十万大军,派了一半过来,还有一半留守北境。

这是势必要拿下大越和狼瓦两块肥肉的节奏啊。

梁崇月看着看着有了个新的想法,既然都把目光放在大越和狼瓦这两个地方,那就别怪她将战线拖长,耗死各位了。

系统睡得迷迷瞪瞪的时候,眼睛半眯着看见了宿主最近危险的笑,吓得它起来换了个姿势,背对着宿主重新睡。

梁崇月将北境大军的路径摸清楚后,又绘制了几份地图。

画着画着,梁崇月在领头的将军名单上,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燕淮。”

梁崇月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她记得在资料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北境老皇帝不仅暴虐残忍,还是个极其好色之徒,后宫妃嫔比起渣爹也是不遑多让,更有无数流落民间的皇嗣。

这个燕淮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是北境老皇帝流落在民间的皇嗣里,唯一一个认祖归宗的。

还极得北境太子重视,说是左膀右臂也不为过。

梁崇月记得她当时看资料的时候,燕淮的名字就跟在北境老皇帝和北境太子后面。

也是个狠辣角色。

如今他带兵西行,看来事情比她想的要复杂一些啊。

战况信息一直都没有太多的变化,这是大夏今年在边关的第一战,西洲完全招架不住。

梁崇月看着面板上像是实时弹幕一样时不时的弹窗出现的西洲哪位皇子死了,哪位将军投降。

这么一看,西洲应该很快就能打下来了。

梁崇月将北境的所有动向全都摸清楚后,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系统,掀开帐门走了出去。

外头的天已经有些黑了,梁崇月直接去了主帅营帐,一进去就看见大舅舅和二舅舅正在演练战场上的排兵布阵。

“月儿来了,来看看舅舅这套战术如何?”

大舅舅朝着梁崇月招手,梁崇月抬脚走到两人身边,看着大舅舅操控的兵马看似势如破竹的超前攻进,已经一半的兵马掉进了包围圈里,二舅舅的兵马一路逃亡,却在一步步的诱敌深入。

此时就算是她强行插手,估计也只能救下还没进入包围圈的一半兵马,剩下的那一半看似活着,实则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向华焱见崇月迟迟不说话,也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下令的手顿住,仔细看了一眼两军从交战开始到现在的战术布局。

“大哥,战场上可没有时间给你犹豫。”

向华焱此时也已经察觉到了错误的地方,可局面已定,再难改变了,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后面的兵马撤回,将损失降到最小。

“先用百鸟阵改变战况,再改用鸳鸯阵击破突围。”

梁崇月站在大舅舅身后,出声提醒。

百鸟阵的优势就是迷惑对方,最适合在平川旷野与敌人作战,以二十五人为一小队,把军队从内部打散,就像天空散布繁星那样,使敌人不知该先攻哪里,彷徨不进,改变战局。

至于鸳鸯阵,是她改变了戚继光所研发的鸳鸯阵法,编纂成书,传遍三军。

向华焱按照崇月说的在脑子里先排兵布阵了一番,确认此计可行后,立马下令,按照崇月说的办。

梁崇月说完后,就安静的站在大舅舅身后,深藏功与名。

原本必死的局面,在梁崇月两句话间又看见了生的希望,

这一觉睡着,错过了午膳,肚子有点饿,梁崇月拿起大舅舅一旁桌上的小饼吃了起来。

吃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没味道了,反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种越嚼越香的感觉。

“今晚上会有羊肉汤喝,晚上再错过短时间内就喝不上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在这场战局上,只有二舅舅看见她在啃小饼,笑着提醒。

舅舅们应该是收到了大战胜利的消息,不然今晚是不会有羊肉汤的。

梁崇月在来的路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应该就是宰羊的味道。

眼看着局势发生了改变,向华廷倒也不慌,气定神闲将早就准备的军令下达,这副神情自若的样子,不像是在布局,倒像是在下棋。

“主帅,今日拿下西洲,过江一事就不必担心了。”

向华廷刚说完,一个士兵手里拿着一份还未拆封的小信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主帅、军师,前方急报。”

刚才还气定神闲的营帐内,因为着一份急报,多出了几分紧张氛围来。

梁崇月的目光也随着大舅舅起身的动作看去,落在了那封小小的信件上。

等着大舅舅看完信件的工夫,梁崇月把手里小饼的最后一块给吃完了。

“狼瓦大王回来了。”

信件上的内容不多,就只有一行字。

向华焱看完后,将手里信件递到了华廷手上。

整个营帐里只有梁崇月一个人不惊讶,大舅舅已经收到了消息,看样子祁聿的任务完成的不错。

不枉费她这段时间到处见缝插针的往狼瓦内部安插人手。

“狼瓦这位年轻的帝王手段狠辣,弑父上位,他忽然回来一事不知真假,左右不会是好事。”

“狼瓦原本还想和大越商议和谈,俺还以为能早点回家呢,俺夫人才刚怀上四个月,前面两个生的时候俺都不在身边,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赶得回去了。”

梁崇月站在原地乖巧吃饼的同时在观察着营帐里各位将领对待打仗一事的想法。

果然这世上真正的好将军只会比百姓还不愿意开战。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的,与其在这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去练练兵去。”

将领们全都被大舅舅给赶走了,梁崇月将一盘子小饼吃了大半,目光落在沙盘上,面板上的景象和沙盘上的一切慢慢重合。

“既然狼瓦那个野狼头领回来了,大越和狼瓦这一战是非打不可了,北境还要从中搅合,这一战不轻松啊。”

营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梁崇月拍了拍手上的饼渣,起身来到沙盘边。

把面板上的路线用红绳一点点走出来,等她忙活完,一抬头就看见大舅舅和二舅舅正在盯着她看。

“崇月这是在做什么?”

梁崇月伸手指向自己刚才辛苦绘制出来的路线图。

“咱们已经到边关了,北境离大越距离虽然远,却是早有图谋,不该此时还寻摸不到他们的位置才对。”

两军开战,战力悬殊的情况下,弱的那一方根本难以支撑,北境若是想要一举吞下大越和狼瓦,早该有所行动才是。

“这几条路是北境到大越最近的几条道,我准备今晚去探寻一番,若是没有找到北境的驻地,我就敢断定北境的大军还在来的路上。”

“而且大越所有能用的土地全都用来种药材了,每一株都是大越招兵买马的本钱,我在山上看着,药田里面的药材并未拔出,想来距离北境大军赶到还需时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说的每一句话都建立在她已经完全掌握了北境和大越情况的前提下。

“若是北境大军确实还未赶到大越,我们何不将它困死在半路,大越敢与北境勾结,也该让他们尝尝背叛的代价。”

向华焱和向华廷四目相对,两人相互扶持支撑着在这荒凉的地方接下父亲打下的家业,这些年不断壮大,彼此之间最是了解。

梁崇月知道两位舅舅对视间在她看不懂的眼神里就已经决定了很多事情,她不急,打仗是慢不下来的事情,总有人在背后推着走。

她很快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此事可行,但太过危险,崇月你留下,舅舅会派人前去查探清楚。”

有大舅舅这句话梁崇月就放心了,军中有专门侦查的士兵,也省得她跑一趟。

梁崇月站在沙盘前沉默片刻后,用红绳圈出一个位置来。

“这里,最多再往外多十里,若是还没瞧见有军队驻扎,就可直接回来了。”

哪怕已经提前知道了北境的军队还没到,梁崇月还是仔细谨慎的定下了一个大致的位置来。

北境的大军不可能直接进大越的城池里,最有可能的驻地就是这一片区域。

向华廷将崇月画下的位置仔细考量了一番,默默点了点头。

“舅舅现在就让他们出发,明早就能回来了。”

听到舅舅的承诺,梁崇月见大舅舅一直不发一言,像是有话要和二舅舅单聊的样子,梁崇月找了个机会就出了主帅营帐,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华廷,崇月瞧着不止想让狼瓦赢下这一战啊。”

向华焱打开手边的马奶酒灌了一口,闻到熟悉的酒味,向华廷起身将崇月没吃完的小饼端到了兄长面前。

“崇月特意给你留的下酒菜。”

瞧着满满一盘子的小饼被崇月吃的还剩一小盘,向华焱伸手拿起一块送到嘴里,随意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盖一盖喉咙间的苦涩。

向华廷是军师,在战场上要时刻保持清醒,所以他在驻地里绝不饮酒。

向华焱和向华廷对视一眼,后面没说完的话,顺着酒水又回到了肚子里。

向华焱也只喝了两口,就盖上了盖子,双手背在身后,开始仔细打量起崇月画的这几条路线。

“华廷啊,父亲总说你是那个天生的谋士,我怎么瞧着崇月小小年纪就比你还要厉害了,你也来瞧瞧,和崇月学习学习。”

向华廷刚将喝剩下的马奶酒放好,走到沙盘旁,看着兄长手指在崇月用红线走过的地方又走了一遍。

这几条线也在他的脑子里走了一遍。

“崇月是被陛下亲自教导长大的,我自当不如崇月才是。”

梁崇月回到自己营帐之后,也没闲着,不用她出去侦查敌情,她还有一大堆的书还没看完。

天色暗下来之后,营帐里的光线也不太好了。

蜡烛的光亮根本不够,为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避免把眼睛看坏了,梁崇月从商城里买了一个蜡烛形状的小灯。

一打开,营帐里面瞬间亮堂不少。

借着这亮光,梁崇月在营帐里一边看,一边做笔记,直到听到外头的动静大起来了,梁崇月这才把蜡烛灯收回去,册子也都收好,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快快快,让齐太医多准备止血粉。”

“高亮中毒了,这胳膊要保不住了。”

“马二这只手被敌人砍掉了,齐太医快来救命啊。”

“顾小河你撑住啊,咱到驻地了,齐太医是宫里头出来的太医,他一定有法救你的。”

“魏大哥你不能死啊,你媳妇儿子还在屋头等着你回克,你不是说认我当小弟,仗打完了,要带着我一起回克的吗?”

梁崇月的营帐在主帅营帐的后面,她站在营帐门口,只能听到一声声痛苦的求救声,却看不到为国奋战的将士们。

梁崇月眉头紧皱,来不及多想,转身回去拿起药箱,扎紧了脸上的面罩,朝着齐太医的大营帐赶过去。

一路上梁崇月看见了太多缺胳膊少腿的将士们,在这个没有止痛药和肾上腺素的时代,他们疼到怒目圆瞪,头上脸上青筋暴起,全靠着一口气和对家人的执念支撑着他们回来。

“小狗给我买消炎药,就商城里最最便宜的那种,先给我买十万份。”

西洲这一战,大军损伤的还不算多,但后面和大越一战,死伤只会更重。

“宿主,这要是买完,你就离倾家荡产不远了,宿主,战争是一定会有伤亡的,你的目标是皇位,咱可不是来当救世主的啊,宿主。”

“这些年你攒下来的气运本来就不算太多,你花的也大手大脚的,咱们要以大局为重啊宿主。”

系统不知道从哪里跟来的,跟了梁崇月一路,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吵得她头疼。

“咱们还要留着气运回去之后和渣爹斗呢,救死扶伤是医生的事情,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死了之后渣爹会给他们的家人拨款,后半辈子也不用愁了,你的夺嫡之路还没走出去多远呢,宿主你要想清楚啊。”

梁崇月实在是被系统吵得脑袋疼,脚下的步伐却没停下半点,直接朝着系统吼道:

“住嘴,本公主上辈子就是个医生。”

在赶往齐太医营帐的路上,梁崇月一路上脑子里都在回忆着上辈子学过的知识。

好在不管这辈子学的东西再多,老本行都还没忘掉。

梁崇月赶到齐太医营帐的时候,外面已经挤满了人,连进去的路都被堵死了。

挤不进去,梁崇月就在外头直接开始救人。

药箱打开,里面她刻意空出来的那一格里面已经放满了消炎药。

梁崇月转头看向系统,系统虽然不爽,但还是一脸委屈巴巴的用嘴帮她叼着东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这一忙活,就从天擦黑忙到了第二天天黑,十万份消炎药用掉了一小半,梁崇月帮最后一个将士处理好伤口的时候,因为有火玉,所以感觉不到疲惫。

就是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腿有些麻了。

梁崇月躺在用空的消炎药瓶子上,抬头望天,边关的夜空比皇城里瞧着的更近些,好像伸手就能够到一样。

梁崇月侧头看向一旁已经累昏过去的系统,舌头吐在外面睡得正香,肚子都瞧着瘪下去了不少,一天一夜没吃饭,它也辛苦了。

“小神医辛苦了,起来喝碗羊汤再睡吧。”

二舅舅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梁崇月的头向后扬去,正好和脸上还有血迹的二舅舅对视。

二舅舅也跟着忙活了许久,两人现在瞧着实在算不得干净。

不用低头,梁崇月都能闻到自己身上一股腥臭味加上汗臭味混到一起,足以熏死人的味道。

好在她穿的一身黑,除非是脏到反光了,不然都不容易看出来,二舅舅就不同了,二舅舅一身水墨色长衫,现在已经被血污给染了个彻底。

“怎么还有羊汤,昨晚不是就该喝完了吗?”

梁崇月到了这里,从来没有搞过特殊,她错过了用膳的时间,能找点东西垫一垫就垫一垫,找不到她就自己掏腰包,去商城里面买来吃。

两位舅舅也从未主动给她开过小灶,活羊是昨日宰杀的,每一头羊都是有定数的。

因为什么大事宰羊,什么时候吃,宰几头,炖几锅都是有规定的。

“羊汤是给凯旋的将士们吃的,将士们昨晚都在这了,没人去吃,这羊汤自然是被留下来了。”

梁崇月顺着二舅舅的话,抬头扫视了一圈身边,除了她身边的消炎药瓶子外,她的周围躺着的都是她苦战了一天一夜救回来的将士们。

齐太医的营帐是用来救助伤员的,建立的时候已经是最大的标准了,但也只能容纳一百多号人。

其他得到医治的将士们昨晚都是席地而睡的,天为被,地为床。

她忙的太上头了,都没发现。

梁崇月抬头看向这些将士们的时候,将士们也在注视着她,他们不清楚她的身份,但每个人眼里对她的感激和崇敬都是真的。

梁崇月起身抬手将脸上的面罩戴好,看向二舅舅的眼睛含笑,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璀璨。

“那我就借各位的光,有幸尝一尝这胜利的羊汤。”

梁崇月双手抱拳,朝着各位行了军礼后,跟着二舅舅身后离开。

走的时候还不忘把系统这个胖狗给揪醒。

等到一碗羊汤下肚,梁崇月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回来了。

站在大舅舅的主帅营帐内,梁崇月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并未坐下,小口小口的喝完了一整碗羊汤。

“再来一碗?”

说着是询问的话,梁崇月刚把碗放下,一碗刚盛好的羊汤就摆到了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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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也不客气了,这碗羊汤的份量少,她辛苦一晚上,这都是她应得的。

羊汤喝完,感觉身上舒服多了,梁崇月再也忍受不了身上这股臭味:

“舅舅,我先回去洗漱一番,换件衣裳再来。”

“去吧去吧,月儿也长大了,这医术足以比肩太医了。”

听着身后大舅舅爽朗的笑声,梁崇月低着头,想着背包里还有七万多瓶消炎药。

她哪有那个本事比肩太医,她不过是仗着有金手指的加成,显得厉害罢了。

回到自己营帐,梁崇月看见平安正在往暖壶里倒热水。

“殿下您回来了,热水已经烧好了。”

平安说话间,将一瓶暖壶装满了。

营帐里也因着这些热水,有了些暖气。

梁崇月朝着平安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营帐里没人后,梁崇月自己走到屏风后面,看了眼空着的浴桶,索性也不用了。

边关将士们多,光是每个将士喝水,一天就要烧不少热水。

再用浴桶泡澡,洗不干净不说,也浪费水。

梁崇月将冷热水掺好在平时洗脸的水盆里,脱下外头最脏的外衫,里面的衣服虽然染上了血迹,但好在比外衫干净些。

梁崇月将头发散开,用之前在商城里买的洗发水将头发快速清洗了一遍,闻着头上淡淡的花香味,梁崇月将头发盘好后,又快速的给自己冲了个澡。

全身上下都洗干净了,梁崇月才感觉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用长巾擦拭着长发,边关的外面还有些冷,梁崇月靠在火箱旁将头发烤干后,将头发束起,戴上面罩,朝着主帅营帐走去。

晚上一碗半的羊汤没喝饱,应该还有一顿晚膳在等着她。

梁崇月到主帅营帐的时候,果然闻到了一阵饭菜香,每天都在边关啃小饼,梁崇月已经好久没闻到饭菜香了。

“月儿来了,快过来,今晚吃鱼。”

梁崇月笑着走到大舅舅身边的位置坐下,一盘豆豉烧鱼就放在她面前。

梁崇月尝了尝这道豆豉烧鱼,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咸,下饭。

“好吃,舅舅也快尝尝。”

这顿饭只有梁崇月和两个舅舅一起吃,三个人两个菜,除了这道鱼以外,还有一大碗杂菜汤。

主食依然是小饼。

“我记得行军路上没有带活鱼,这鱼是现捕的吗?”

梁崇月喝了一口杂菜汤,有点苦,但下火是好东西。

“你这一天一夜救了那么多的将士们,这鱼是将士们下河特意给你抓的,抓了小几百条,借着小神医的光,今晚大家都有口福了。”

梁崇月上辈子虽然学了那么久的医,但还没到真的能治病救人的时候,没想到今生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这鱼肉虽然好吃,但往后不可再抓了,这天一天比一天冷了,边关少药,若是有人借机往河里下毒,将士们可就遭殃了。”

听了崇月这话,向华焱神色一怔,随后爽朗一笑,夹了一块鱼肉到崇月碗里。

“崇月放心,舅舅们会注意的。”

有了舅舅的保证,梁崇月这开始才放心吃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晚膳吃完,梁崇月正在给两位舅舅倒茶,就听到大舅舅开口道:

“北境的军队确实还未赶到,现在是个好机会,能够一举拿下大越和狼瓦,等北境的军队到了,连口汤都不留给他们。”

梁崇月倒完茶后,自己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垂下的眼中却在深思。

“主帅不可,北境这一支军队不知会来多少人,若是超过十万人,咱们后续的兵马不到,就算是拿下了大越和狼瓦,也未必能守得住,只会白白让将士们送命。”

有二舅舅这个外置大脑在,梁崇月慢慢放松下来。

开始悠然的往茶里加料,她喜欢吃擂茶里的炒米,这里没有工夫做擂茶,她搞个简易版的先过个嘴瘾。

等她一杯炒米做好,就见大舅舅和二舅舅不发一言的坐在两边,像是在冷战。

梁崇月尝了一口喷香的炒米茶,味道不错。

“两位舅舅不必着急,咱们不确定北境这次来多少人马,但它粮草会走哪条道,咱们大抵能猜得到。”

“无非就是水路、陆路两条道,咱们只要截下他们的粮草,不论他们来多少人,也不必担心。”

至于大越,并非那么好打,大越既然已经准备好要和狼瓦开战,北境肯定对它有所支援。

粮草一截,大越肯定养不了那么多的北境士兵,到时候他们俩必定会狗咬狗一嘴毛。

“我们可以将战场控制在大越和狼瓦两地,不论他们打成什么样子,总归伤不到我大夏子民。”

更主要的是,梁崇月还有一计,不过要等到确定了北境来的士兵人数,她才好提。

北境以为自己在助纣为虐,实则距离家破人亡已经不久了。

“此战就像是两个旗鼓相当的执棋者在落子,不过棋盘是大越和狼瓦这两个楚河汉界。”

梁崇月说完后,自己面前的一杯炒米茶已经吃完了,这玩意吃多了上火。

梁崇月只又看了两眼,就将炒米收好,放回了大舅舅桌子的抽屉里。

梁崇月喝着浓茶,等了半天也没想到两位舅舅发表观点,一抬眼就看见他们两人满脸欣慰欣喜的望着她。

好像已经成为她的迷弟了。

“舅舅在二十岁才参悟到的东西,崇月小小年纪就懂得了,你外祖父不会选错人,亦不会选错路。”

自从来了这边关之后,一共才几天,梁崇月已经习惯听二舅舅夸她了。

刚接受完二舅舅的夸奖,梁崇月脑袋微微转动看向大舅舅,就看见大舅舅正一脸惋惜的看向她。

“大舅舅怎么了?是崇月哪里说得不对吗?”

梁崇月觉得自己说的没毛病,挺对的啊。

听到崇月这样问,向华焱一改脸上惋惜表情,感慨道:

“不是,崇月你说得对,舅舅只是在想若是你的几个兄长能有你一半优秀就好了。”

大舅舅嘴里这个兄长定然不是渣爹生的那几个恨不得能毁了她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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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向家的兄长们,是那群每次她去都会给她各种礼物,带着她在出宫有限的时间里到处去玩耍的兄长。

“哥哥们都很好,只是舅舅还没发现罢了。”

梁崇月一杯茶喝完,在大舅舅的营帐里和两位舅舅商谈了一番关于截粮草一事的重点。

大军还需休整,现在还不是打仗的时候。

离开主帅营帐的时候,是二舅舅送她出来的。

刚一出来,梁崇月就看见了月光下站着一位身披白银战甲的少年将军。

“靖川来了,可是要进去找你父亲?”

梁崇月笑着朝着向靖川微微颔首,就当是打过招呼了。

“是,那我先进去了,二叔、表妹再见。”

梁崇月侧身让开一条路,看着向靖川走进营帐内。

许久不见,他瞧着好像成熟了,比之前那个愣头青瞧着稳重了些。

“怎么?崇月觉着靖川如何?”

梁崇月还以为二舅舅要给他们拉郎配,赶忙笑着摆手拒绝:

“靖川表哥是个很好的人,值得更好的人与之相配。”

言外之意就是梁崇月不是那个更好的人,向华廷闻言看着已经关上的营帐的门,挑了挑眉,眼中泛起无奈的笑,伸手揉了揉崇月的头。

送崇月回去的路上,向华廷想起那个被崇月拒绝后的靖川,颓废了一整晚后,第二天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拼命练武,大哥去劝都不听。

他此生是没那个机会遇到心悦之人了,不过向华廷微微低头侧目看向崇月,他也能理解靖川不过才见到崇月第一面就一见钟情。

若是能给他机会与崇月短暂相处一段时间,他敢料定,靖川只会更加情根深重。

梁崇月的营帐本来就与大舅舅的主帅营帐离得极近,走几步路就到了。

梁崇月站在营帐外面,转身与二舅舅告别:

“舅舅,我先进去了。”

梁崇月说完等着二舅舅和她告别之后就转身进去,没想到二舅舅脸色一正,比起往日里的如春风般和煦的模样更严肃了些。

温柔的人突然严肃正经起来,梁崇月收敛了脸上的笑,脑中已经把自己这几天做过的事情都过了一圈,确认自己没做错什么后,更加不解二舅舅为了忽然变脸了。

“舅舅还有什么事吗?”

向华廷也发觉自己好像吓到崇月了,笑着叹了口气,又变回了从前那副温柔模样,低下头来,注视着崇月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崇月,要坚定的相信自己,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的那个人,没有什么是你配不上的。”

不论你是不是大夏的镇国公主,我向家的女儿,配谁都有余。

后面那句话,向华廷没有说出来,有些事情他们心照不宣,崇月是皇家的女儿,也是向家的女儿。

梁崇月还以为二舅舅要说什么严肃的事情,她当然明白自己配谁都是绝配、顶配、天仙配。

她对向靖川没想法,她就是客气一下,总不能当着二舅舅的面说,向靖川配不上她,还是向家的孩子,她不乐意吧。

“舅舅放心,崇月明白了。”

说完,梁崇月停顿片刻后接了一句:

“那我先回去了,舅舅再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主帅营帐内,向华焱背对着站在沙盘前,仔细琢磨着崇月说的那些计策。

听到声音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家小儿子傻站在门口,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起崇月刚走,向华焱看着像是丢了神一样的儿子无奈的长叹了口气。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向华焱将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交到了向靖川手上。

向靖川目光随之落在手上,看见手上多出的东西后,眉头微微皱起:

“父亲,这些是?”

向华焱伸手拍在向靖川的肩膀上,朝着他劝慰道:

“这些是这次攻打西洲战死的将士名录,你回去根据他们每个人的军功,将其记录成册,关乎到他们家人后半生的生活,不可麻痹大意。”

闻言,向靖川拿着名录的手攥紧,手上的东西的重量也在无形间增加着。

从前这些事情都是兄长们来做,如今几位兄长都镇守在大夏各处,只有他跟着父亲来了边关。

“是,儿子明白,父亲若是没有旁的事情,儿子就先回去了。”

向华焱看着已经比他还要高些的小儿子,营帐内只在沙盘旁的蜡烛多点了几盏,昏暗的烛光下,向华焱面色凝重。

他和老妻原本是不愿多管儿子的事,可眼瞧崇月此时并没有这等心思,儿子再去痴缠就是失礼了。

“靖川啊,有些事情,父亲和你母亲原本是不愿与你多言,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你自己该明白的。”

向靖川见父亲这样就明白,父亲这是想说什么。

向靖川嘴角扯出一个释怀的笑,对着父亲,一句一顿道:

“父亲放心,儿子是凡间俗人,攀不得天上皎月,儿子明白。”

向华焱虽不愿儿子这样说自己,但与崇月相比,儿子这比喻的也没错。

“罢了,等此战结束,回去让你母亲给你好好相看相看,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

瞧见父亲两鬓的白发,向靖川拒绝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朝着父亲笑着点了点头。

见向靖川终于愿意松口,不再苦苦单恋崇月,向华焱想起出发前老妻的交代,这下回去可以交差。

向靖川从父亲营帐里走出来后,抬头望着繁星闪烁的黑天,今晚的月亮好像躲起来了,瞧不真切。

望着黑天之中,一颗比一颗闪烁的繁星,向靖川自嘲一笑,他就像这些星星一样,一见明月误终身。

梁崇月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真的会有人只是见过她两次就对她情根深种,她白天睡多了,晚上不困,回到营帐里第一件事就是琢磨一会儿要不要出去溜达一圈。

梁崇月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轻抿了一口,就听到营帐外头有动静,下一秒系统就飞扑进门,看见她像是看见了大棒骨一样激动。

“宿主,咱们发达啦!”

梁崇月有些不懂系统这是在说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么,但却能感觉的到系统刚才扑过来的时候撞翻了她手里的茶,现在茶水翻了一半到她手上和身上。

好在不是什么热茶,不然她手上的皮都要烫掉一层了。

梁崇月将手上和身上的茶水处理了一下,才揪着系统的肉肉的耳朵问道:

“你在外面捡到别人不要的大棒骨了?这么激动?”

系统见宿主看不起人,脸色立马耷拉了下来,一甩头挣脱开了被宿主钳制着的耳朵。

“你才捡到大棒骨了,我再怎么说也是系统啊,怎么可能眼界这么小。”

看系统这样委屈巴巴的样子,梁崇月无奈一笑,伸手揉了揉系统毛茸茸的脑袋瓜:

“是我的错,是我看清了小狗,我道歉了,这下小狗可以说咱们怎么发达了吗?”

梁崇月揉了揉系统的脑袋就收回了手,原因无他,在边关缺热水,梁崇月自己都好几天才洗一次澡,还是因为身上再不洗就受不了了。

她身边侍奉的宫女一个也没带来,自然也就没人给系统烧水洗澡了。

昨天系统跟在她身后忙活了大半天,她身上都那么脏了,系统也干净不到哪去。

系统也不在意,它干净也过,不干净照样过,刚才那一手,梁崇月感觉自己摸了一手灰。

第一次见宿主这么快道歉,系统不免有些好奇,但它实在是太想赶紧和宿主分享那个好消息了,便也没想那么多。

“宿主你猜猜你现在还有多少气运,不许打开面板偷看。”

梁崇月看着一脸欣喜若狂的系统,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了,不用打开面板她都猜到肯定是她救助的那些将士们对她的好感度直线上升,那么多保家卫国、英勇无畏的将士们,想必她现在的气运应该十分客观。

或许还会比她之前的气运值还要高。

“我猜不到,你快说吧。”

系统就在等着宿主说猜不到的那一刻,立即调出它早就准备好的面板,把那一串数字对准宿主那张大美脸。

梁崇月的视线在一串一眼看不到头的数字前看过去,伸手往后面划拉了半天,才看到底,哪怕是已经多少猜到了,梁崇月还是有些惊到了。

“怎么会这么多,我救的那些将士们好像才不到两万人。”

不过梁崇月原本也没打算从这些将士们身上赚到多少的气运值,能回本就不错了,这下看来,远远不止回本了,少说也翻倍了。

“宿主,是我浅薄了,你简直乃高人也。”

梁崇月知道系统这是误会她救人是为了能获得更多的气运,算了,人也救了,她也得到了更多的气运,大家都好,她也懒得再解释了。

“是,下一次少说,照做,懂了吗?”

梁崇月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摸一摸系统的狗头,在感觉到手上的灰后,梁崇月将手收了回来。

有点脏,还是别摸了,免得系统上头,再蹭她一身的灰。

“明白,明白。”

梁崇月看着系统这副狗腿子的样子,往它的账户里转了些气运,原本这些气运说好都给它了,她一次就给人花的大差不差了,赶紧补贴一些,免得系统没钱给自己开小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气运回来是件值得庆祝一下的大喜事,梁崇月将身上显目的东西全都拆下来,收好后,一身黑色劲装,准备出门去溜达一圈。

“宿主,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出门作甚啊?”

梁崇月刚走出营帐,系统就跟了出来。

别说有火玉加持了,就算是没有火玉,梁崇月睡了一整个白天,现在也亢奋的不行。

“大人的事情,小狗别管,回去睡你觉去。”

见系统被自己赶回去,梁崇月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大军驻地距离狼瓦不远,驻地守卫已经习惯了这位大小姐半夜出门,按照军师吩咐,直接放行。

西洲现在在自家手上,梁崇月也不用再绕远路,拿着手上的令牌,直接从西洲渡过,省下了不少时间。

西洲城里满目疮痍,全都是还没有清理干净的血污,梁崇月走在大街上,听到身后传来的女子的求救声,也只当作是没听见。

大舅舅领兵已经足够仁慈了,绝不会出现奸杀抢掠的事情,拿下西洲城后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城内的百姓。

大军只杀必杀的人,这个时候能在大街上发出求救声的,绝非善类。

梁崇月原本想要无视,继续朝着前面走路,这一路上见到的士兵看见她腰上挂着的牌子和她这副做派,大概也认出了她的身份。

更有懂事的还会停下脚步,朝着她行军礼。

梁崇月算得上是大军之中唯一的自由人了,原本是想去看看祁聿情况,走在路上,梁崇月听着身后的求救声愈来愈近,心中开始提防起来。

今晚没有月亮,光线不太好,影子看不清楚。

梁崇月感觉到身后的人在靠近,脚下运气,直接借力飞到了一旁的屋顶上。

转头再看的时候,正好在自己刚才站过的地方看见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女人一只眼睛顺着她飞身的方向看过来,另一只眼睛却是黑漆漆的血洞,瞧着渗人的很。

梁崇月眉头微微皱起,释放的内力清晰的感觉到周围还有人躲在暗处,肆意窥视着她。

这种感觉很不好,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女侠,求您救救我女儿啊,她已经烧了好几天了,再烧下去就没命了。”

只有一只眼的女人朝着梁崇月站着的方向跪下,抱着孩子不住的磕头,那样子瞧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附近巡逻的士兵正好也不在,梁崇月面上对此无动于衷,用内力探了又探,都没在女人怀里探到一点活人的气息。

看着因为女人太过用力磕头而扯开的襁褓里露出的孩子的一只小脚。

梁崇月盯着自己看了又看,那只骨瘦嶙峋的小脚上已经生尸斑了,不知道是死了多久的。

梁崇月沉着一张脸看着女人,已经探清楚了暗处那些人的动向。

都在一点点朝着她的方向靠过来,这是料定她会心软,然后直接将她弄晕带走?

“要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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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刻意压低声音,一是为了不让周围的士兵发现,不让这点小事,耽误了大军的部署,二就是为了试探一番这女人的听力如何。

女人果真没让梁崇月失望,听见她说并非不可后,立马停下了磕头,还能用的那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不知道是不是梁崇月的错觉,她总觉得女人看着她的眼睛里带着得逞的笑。

不过梁崇月也不是什么大好人,伸手从长靴里拿出一枚回旋镖,对准着女人惊慌逃窜的背影就扔了出去。

梁崇月这回旋镖是专门练过的,几乎百发百中,看着回旋镖在空中反射出银色的光,眼看就要打到女人身上,女人忽然举起怀里孩子挡在了身前,回旋镖在孩子身上划过,回飞回了梁崇月手上。

这一镖梁崇月并未在上面涂抹毒药,也是料到她会来这一手。

女人现在一刻也不敢停留,直接丢下孩子跑了,梁崇月原本并不想去追,但怕她这副样子再骗到别人。

边关正是乱世之秋,这个时候多坏的人都有。

梁崇月也不深追,女人逃到了小巷子里,梁崇月在屋檐上追,女人的速度倒是不慢,也是个练家子,但在她面前就有点不够看了。

身后女人的同伙也都追了上来,这是准备直接将她拿下了?

梁崇月站在屋檐上,几乎与女人一齐,手上抹了毒的弓弩已经准备就绪,对准之后,直接发射了出去。

“啊。”

听到女人痛苦的叫声后,看女人捂着自己都脖子,梁崇月也不担心这一根弓弩射不进去,只要是戳破点皮,这沾了毒的弓弩要命也只是时间问题。

女人已经活不了了,梁崇月打量了一圈的环境,不适合打斗,周围全都是百姓们的居所,西洲已经国破,这个时候在因为无妄之灾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那真是断人活路了。

梁崇月没有再管女人,直接转身,朝着空旷地而去。

身后跟着的那群人自然也跟了上来。

梁崇月原本打算的是直接处理了这些人,没想到从暗处里追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有小一百号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利用女人的弱势做局,骗人了。

这已经算得上是有一整套完整的产业链了,估摸着连骗人后的销路都联系好了。

梁崇月一向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记得士兵巡逻的路线,再被追杀的时候,还不忘时不时的回头给这些人来两箭,免得他们发觉到什么,半路退缩不追了。

眼看着周围的同伙一个个倒下,都是江湖上混得人,早就生死看淡了,一个个追的眼睛都红了,大有一种追不到梁崇月誓不罢休的架势。

梁崇月一回头看见他们这样,比他们还要兴奋。

这么多人不算被她弄死的那些,一半在屋檐上飞着,一半在地上跑着,再加上梁崇月时不时的还回头弄出点动静来,想必巡逻的士兵想不发现都难。

梁崇月将人带到了指定位置后就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这些人。

每个人都蒙着脸,乍一看,她像是和他们一伙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朝着不远处闻讯赶来的士兵们吹了一声口哨,声音不小,足够让人确定好他们的位置。

听到声音的巡城士兵赶来的时候,正好撞见梁崇月用袖箭将一个站在最前面的男子射杀。

都是军队里出来的,眼尖的看见大小姐腰间挂着的腰牌,立马上前包围了那群戴着面罩的人。

那群人见情况不对,转头就想跑,早已经来不及了,进了她梁崇月的圈套里,还没有能跑得出去的。

眼看着这些人被抓住,这支士兵里领头的男人走到梁崇月身边,梁崇月简单的将刚才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战乱的时候,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西洲已经归我大夏,这里的百姓以后就是大夏的百姓,遇到这等装可怜,专骗女子的,决不能放过。”

梁崇月虽然生在皇家,可这世间女子都艰难,她一直都知道。

“劳烦你们多加拷问,他们肯定有据点,据点里或许已经有上当受骗的女子被他们困住了。”

“是,小姐放心,吾等这就将他们押送回驻地严加拷问。”

为首的士兵看向那几个被死死压在地上还试图反抗的人面露憎恶,眼中的杀意显露。

“押回驻地就来不及了,这些人都是有分工的,今晚审不出来,他们回不去,那那些已经上当的女子就完了。”

梁崇月少有这么着急的时候,她上一世网络时代发达,她见识到了太多的这种案例。

梁崇月解下腰上的腰牌,对着为首的士兵道:

“我知道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巡城,但城内出了这样的事情,照规矩你们也该管,我就在此等着你,你拿着我的腰牌去调人来,给我找个地方,我亲自来审。”

梁崇月看了眼时间,现在再赶到狼瓦等见到祁聿,说不上两句话天都该亮了,她还要再赶着回来,她还是更愿意相信祁聿能处理好一切。

为首的士兵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上手接过梁崇月递出去的腰牌,转身就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你个仡佬子的贱女子,老子......”

“不给老子放了,就给老子杀了,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群给朝廷当狗的家伙。”

被压在地上的男人们,嘴里满是污秽之词,听着人都生气。

梁崇月从长靴里拿出匕首,在手上转着,慢慢走向这群男人。

被压在地上的男人看向她的眼睛里都是深深的恶意,梁崇月直接上手挖了那个骂的最脏的男人的眼睛。

男人还没来得及惨叫,梁崇月的匕首就从他的眼窝里拔了出来,直捅他的嗓子眼,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男人的舌头给割了。

血淋淋的匕首从男人的嘴里拿出来的时候,还带出了一块带着血的软肉。

梁崇月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那块软肉他都没拿起来看,随它掉在了地上。

压在被梁崇月割了舌头挖了眼的男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附近的那群人,看见这一幕都被吓得闭上了嘴巴。

也有那不怕死的还在苦苦挣扎着,但动静比刚才要小的多了。

梁崇月手里拿着匕首,慢悠悠的靠近剩下那些蹦跶的欢的人,匕首上的血滴了一路,顺着梁崇月甩得方向,滴到了这些人的脸上。

还有些温热的鲜血滴到脸上的触感还是有些奇妙的,至少这些人更安静了些。

梁崇月的目光在这些人的身上扫视了一圈,将那些看着畏畏缩缩的男人,直接用匕首割了喉咙,地上很快就多了一条血河。

“这些死了的人,丢到乱葬岗去喂野狗吧。”

梁崇月一把匕首,短短一刻钟内杀了近几十人,剩下的人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梁崇月最后走到那个最冷静的,眼神却最凶的男人面前,把匕首上的血迹擦在男人脸上。

“这么不忿?你是那个头?”

男人的眼神因为梁崇月一句话明显愣了一瞬,随即更加凶恶起来。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梁崇月侧目看去,刚才拿着她腰牌离开的士兵,带着人回来了。

梁崇月把玩了一下手里的匕首,对上男人凶狠的眼神,直接一刀刺了进去。

“啊,贱人。”

男人痛苦的低吼声就在梁崇月耳边传来,要不是看这人还有点价值,梁崇月也想把他舌头割下来。

“大小姐,交给我们来吧。”

梁崇月把手里的匕首擦了擦,用布条裹好后,又重新塞回了长靴里。

“找个地方,我亲自来审。”

“是,卑职这就去办。”

梁崇月跟在押送男人的士兵身后离开的时候,看见刚被她戳瞎一只眼的男人梗着脖子转过头来用没瞎的那只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她,像是常年流浪,饿久了的野狗,连个狼崽子都算不上。

梁崇月笑着上前,一脚踢在了这人身上,给他踢了个踉跄。

“不想你另外一只也瞎了就乖一点。”

梁崇月漫不经心瞥了一眼还有些愤愤不平的男人,迈步朝着前面走去。

本以为会去什么临时搭起来的营地里,梁崇月走了没几步,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大字。

“熠王府。”

梁崇月脑中飞速运转着,她想起来了,这个熠王是西洲老皇帝最大的儿子,也是他曾经最瞩目的继承人。

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下半身瘫痪了,默默退出了皇储候选人之列。

“是,大小姐,卑职们搜查熠王府的时候,发现熠王已经离开了此处,整个西洲翻遍了,也没有找寻到熠王的身影,只是恰巧熠王府离的最近,就来了这。”

梁崇月看向这块恢弘牌匾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她有系统那么大的金手指在,她还就不相信还有她找不到的人。

“小狗,去查一下西洲熠王的位置。”

睡得迷迷瞪瞪的系统,脑子突然被强行开机,眼睛还没睁开,就看见了宿主给它布置的任务。

“宿主,咱们下次能白天干活吗?”

梁崇月也不懂系统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作息,明明只是个数据创造出来的精神体,平时比她还要困。

“辛苦一下,我有急用。”

听到连线那头系统的叹气声,好像还想再说什么,,梁崇月立马切断了连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士兵先将人押下去了,梁崇月独自在这华丽中透着衰败气息的熠王府里转了起来。

行至一处小池边,梁崇月闻到了一股恶臭,借着不太明显的月光朝着池边走去,越靠近,越难闻。

这等王府里的池塘都是能工巧匠来建的,都是引得活水不该发臭才是。

尤其是熠王年少时很得西洲老皇帝喜欢,这熠王府足足建了两年才完工,一切都是最新的。

梁崇月想起来时看到的亭子,四角的立柱有一根已经有了裂纹了,看得出来熠王府生活拮据,确实不再受老皇帝看重。

但梁崇月还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她府上的暗牢有一半就是建在长生天外面那片湖底下。

她让人建的时候,花费了大功夫改了那片湖底下的位置,这么久了,鱼活的好好的,也不臭。

大军昨日才打进来的,今天她来,这池塘里的水都臭了,好歹是个王府,绝不至于落魄到此境地。

梁崇月释放内力在周围探查了一圈,确认除了在不远处跟在她身后保护她安全的士兵外,没有旁的人。

梁崇月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朝着平静的湖面扔了下去。

随着扑通一声,溅起的水花还不如没有,梁崇月这才看清楚这池塘上已经飘了一层绿藻,最少也半个多月没有清理过了。

梁崇月从商城里买了一根长绳子,一头绑在一块有些重量的石头上,将其丢了下去。

这次的动静有些大了,梁崇月这条绳子买的还挺长的,她记得王府的每一处建造都是有标准和要求的,这片池塘浅不了。

梁崇月刚说完,手里的绳子就停下了,梁崇月的眼前一亮,这片池塘里果真有问题。

梁崇月默不作声的用匕首把绳子割断了,剩下那一节就让它随之掉进池塘里好了,扯出来还会带出绿藻,引起怀疑。

忙完这一切,梁崇月转身朝着守在不远处的士兵走去。

这一晚虽然没有能去到狼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

梁崇月心情尚可的随着守着她的士兵去了关押那群人的地方。

一进去梁崇月就闻到了极其浓郁的血腥味,比她刚才整那一出的味道还要重。

“大小姐,这里原本是熠王府的暗牢,里面什么刑具都有。”

梁崇月的目光在这些刑具上扫过去,果真是什么都有,她那没有的这里都有。

梁崇月上下打量着这些刑具,她那没有的全都拍照留念了,等回去就安排上。

梁崇月拿了一个最顺手的掂了掂,一个类似狼牙棒的棒子,不过上面的都是小刺,上一次用的时候好像没处理干净,上面还有碎肉丝。

火盆已经架起来了,只是这火还要先烧一会儿。

梁崇月拿着狼牙棒直接朝着那个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男人走去。

男人受伤的眼睛流出来的血已经顺着嘴角一路向下,整个人看起来可怖至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没有怕死的,把该交代的交代了,我给你一条活路。”

这话是对着这里的所有被押来的人说的,但梁崇月眼睛一直看着面前的男人,在男人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的瞬间,直接一棒子打在了男人的头上。

“不怕死的就等着和他一个下场,到了这,就不是死那么简单的事了。”

梁崇月一把拎起男人血淋淋的脑袋,将他转过去面对其他人,当着这些人的面给男人喂下一颗毒药,看着男人口吐黑血,眼看就要不行了。

被梁崇月像是扔垃圾一样,随意丢到一旁,过了一会儿又自己慢慢转醒,就是瞧着乖了点,眼神不再那么锋利了。

梁崇月坐在椅子上,一边等着系统那边的结果,一边等着看男人毒发的反应。

看着男人痛苦的惨叫声,光是吐出来的血都能装得下一整盆了,这屋子里的血腥味更加重了起来。

“我说。”

一道虚弱的女声刚传出来,梁崇月顺着目光看去就看见两个男人奋力挣脱开束缚朝着发出声音的女人冲过去,想要灭口。

“拦住他们。”

梁崇月一声呵下,手却比嘴还要快,弩箭已经戳穿了这两个男人的脑袋,带出的血浆喷了那女人一脸。

梁崇月没想到这群人里还混了一个女人进去。、

她刚才看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梁崇月抬脚朝着那眼神惊恐害怕的女人看去。

这女人的身量不小,肩膀很宽,头发极短,还扎在头上,今晚的光线也不太好,难怪梁崇月之前没注意到。

“大小姐、大小姐,我是被他们骗、骗来的,我的孩子就在你刚才打的那个男人手上,他们用我的孩子威胁我,让我帮着他们骗人,就你杀人的那条街上,他们已经得手了十几户人家了。”

女人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跪在梁崇月面前不住的扇自己的脸。

原本就不算白净的脸,此时被扇的通红,嘴角都在渗血。

“糟瘟东西,你这辈子都别想见你闺女了,哈哈哈哈。”

“你别说她闺女年纪小,味道还不错,吃起来也好吃,老畜生估计还不知道昨晚上那碗肉汤就是那小畜生的哈哈哈哈。”

女人身后被捆着的男人们都笑了起来,丝毫不畏惧死亡,一个两个还在用尽各种污言秽语去如辱骂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

一旁站着的士兵们已经忍不住了每个人的拳头都攥紧了。

梁崇月不再多言,把手里还在滴血的狼牙棒递给女人:

“去吧,不用手下留情,死了就当是告慰孩子泉下有知了。”

梁崇月声音不低,刚才还在奸笑的男人们看着狼牙棒到了女人手上,一个个都笑不出来了。

刚露出来的大黄牙也都收了回去,一个个在地上挪动着往后面缩去。

“你个糟瘟,要打也先打周爷撒,周爷骗的你闺女嘛,冤有头,你乱杀无辜,你女儿也会遭报应,要下地狱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坐回椅子上,冷冷的看着,任由尸块和鲜血在她面前飞溅,没有她的旨意,一旁的士兵也不敢上手阻拦。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这些男人的下体全都被女人给捶烂了,想跑的捶的更狠。

看的人都跟着痛快起来了。

女人打的专注,梁崇月看的也专心,乱世之秋靠拿捏女人,趴在女人身上吸血施暴的男人都该死。

梁崇月也不知道这是打了多久,这些男人都没气了,女人也没停手,几乎每一个脑袋都被打的血肉模糊,脑浆都崩出来了。

“够了,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你也该带我去你们的老巢了。”

眼看一块碎肉都已经蹦到了梁崇月脚边,梁崇月才出声打断了眼前血腥的场面。

女人听到声音,才开始回神,手里拿着棒子,觉得那一具尸体死得还不够,就上去又补了两下。

等到她全部补完一遍,这一地的尸体已经全成了碎块和骨头渣子。

女人冷冷的看着这些碎肉块,望着黑洞洞的屋顶,笑得释然又决绝。

“你若是现在就想弄死自己去陪你那可怜的女儿,我不拦你,但我觉得你女儿应该更希望你能拯救那些和她一样受骗的女孩们,就像她在最绝望时期盼的那样。”

梁崇月说完,给女人递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后,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她有系统,想找到那些被欺骗诱骗的女孩们不是难事,只要时间够,她一定能找得到。

梁崇月站在院中抬头望天,今晚是看不到月亮了,希望那些女孩们能等到救赎。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梁崇月以为是士兵跟了上来,下令吩咐道:

“去抓到人的那条街道上给我找,势必要找到被困住的女孩们。”

梁崇月语气坚定,大有种找不到人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带你去。”

听到身后不太熟悉的声音,梁崇月转头看去,看着一身血的女人站在她身后,一身脏污,眼神也毫无生气。

看得出来女人已经不想活了,梁崇月也不愿多劝什么,很多人活在这世间为的不只有自己,还有比生命看的还要重的人。

“多谢。”

梁崇月道谢后,带着一队士兵跟在女人身后,朝着她遇到那些人的那条街道走去。

这一路上梁崇月遇到过一次士兵巡城,熠王府距离那条街道不算远,他们很快就到了。

梁崇月跟着女人来到一扇小门前,士兵们全都隐藏在各处,梁崇月看着女人朝着那扇小门学了两声她没听过的鸟叫。

里面沉默了片刻之后,梁崇月眉头微微皱起,但看着女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也沉下心来默默等待着。

又隔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女人朝着里面又学鸟叫了两声,这才听到里面传来一样的鸟叫声。

但门还是没开,女人安静的等着,过了一会儿等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再次开口的时候,小门随着女人发出的鸟叫声结束的瞬间打开了。

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难闻的气味,血腥味里夹杂着男人身上特有的臭味。

光是闻这味道,梁崇月都能感觉到这里面的男人不在少数。

梁崇月这一身黑的劲装,毫不掩饰的打量起这扇小门里的人。

对上一双佯装出来的友善目光,梁崇月依旧保持警惕的后退。

小门后面的男人和女人交谈的几句,听得出来男人对女人就这样把她带回来颇有不满。

梁崇月的余光瞥见墙角的士兵朝着她打了一个手势,梁崇月也不再给男人废话的机会,直接上脚,一脚给这男人踹翻在地。

随着男人倒地发出的巨大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被放大了更多。

屋子里的人闻声赶出来的时候,梁崇月已经上前一刀解决了被她踢翻的男人小命。

从屋子里赶出来的男人被从院墙外飞进来的士兵们按住了,嘴巴里不干不净的吐露着什么,是梁崇月听不懂的话。

应该是这里的方言,但绝不是好话。

梁崇月大步朝着屋子里走去,没有注意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女人。

梁崇月进到屋子里的时候,士兵们已经破窗而入,控制住了局面。

梁崇月自认为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了,进到屋子里之后,还是眼前一黑,长出一口气,弯腰捡起一旁散乱的衣物,为失去四肢的女孩尸体做遮挡。

缩在墙角的女孩们眼睛里只有惊慌害怕,一个个抱住彼此,连哭都不敢哭,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

“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梁崇月也知道她说的话,这些西洲女孩能不能听得懂,但还是竭尽所能的释放着善意。

一个士兵手里拿着东西走了进来,在梁崇月面前掂了掂,梁崇月一下就听出来这是金子的声音。

这群畜生手里有钱,还吃人,比她从前了解到的历史还要恶心。

“把这些尸体下葬了吧,希望她们下辈子能投到大夏去,过一过太平日子。”

士兵们闻言就开始动手,将地上的衣物拿起来掸了掸灰,将那些缺胳膊断腿的女孩包住,抬了出去。

至于剩下的那些女孩们,梁崇月将装着金子的袋子打开,把里面的金子全都倒了出来,伸手指了指那些女孩。

不知道那些女孩看懂了没有,梁崇月做完这些事后,把屋子里的绳子和尖锐的东西全都收好带了出去。

这个时代的女孩看名声比命还要重要,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梁崇月走到院子里,发现那女人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也没有走动。

梁崇月从荷包里拿出一块打开的压缩饼干朝着女人递过去。

女人眼神麻木无光的看着她,并没有接。

“就算不想活了,也多少吃点,别做个饿死鬼。”

梁崇月说完,自己吃了一口压缩饼干,女人见她吃的香,犹豫着上手拿下了梁崇月递来的饼干。

梁崇月见女人吃了自己的饼干后,眉头微挑,朝着女人微微一笑:

“吃了我的东西,就帮我个忙吧,你能听得懂我说话,进去劝劝里面的姑娘们,人生还长,活着比什么都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女人没有立即接话,梁崇月也不急,她眼前的女人是一位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她一定会进去劝一劝这些女孩的。

一样大的年纪,她的女儿要是活着,也和她们一般大。

压缩饼干不大,梁崇月刻意掰碎了,她和女人一人一半。

人吃的太饱就容易想太多,肚子里有点东西垫一垫,一会儿就该饿了。

人活着就为了能吃饱穿暖,有了念头才有活下去的想法。

梁崇月侧目看着被士兵们抬出来的残缺的尸体,闭上眼,默默为她们默哀。

女儿已经死了,她如今也没什么好留念的,看梁崇月这样,直接冷笑出声:

“是你们的人毁了我们原本安定的生活,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要不是你们踏破了西洲的城门,我的女儿和这些无辜的孩子就不会死,都是你们的错,你还想让我帮你,哈哈哈哈,做梦去吧哈哈哈哈......”

梁崇月伸手拦下了想要上前钳制住女人的士兵们,漫不经心的走到女人面前,冷冷开口:

“你不是在帮我,里面的人包括你,和那些死了的从前都不是我大夏百姓,西洲本就内忧外患,没有大夏,还会有别人,你们没有一个英明的君主,才是你们过上这样生活的根本。”

“既然西洲已经归属大夏,你们就是我大夏的百姓,所以我会出手相救,至于你,你不愿意去规劝真的只是因为不想帮我吗?”

“你只是见不得和你女儿一起被困住这里的女孩们能够安然离开,觉得世间不公,为什么你的女儿死了,她们还可以活着。”

梁崇月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她每天在宫里和渣爹斗心眼子,这点东西要是都看不出来,真是白瞎了渣爹这些年的培养了。

“住口,你闭嘴,她们就是该死,凭什么我的女儿不能活着,凭什么我的女儿死得那么早啊啊啊啊啊——”

女人已经彻底癫狂,整个人瘫软在地咆哮着,怒吼着,发泄着心中的痛苦。

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梁崇月回头看去,看着那些女孩们拿着那袋子金子站在门边上,一双双水洗过般的小鹿眼怯生生的朝着这里看过来。

梁崇月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扫过,还好一个都没少。

“你把金子给我们了,真的?”

为首的一个大姑娘咽了咽口水,操着一口不标准的夏话,拿着那袋子金子走了出来。

梁崇月朝着她微微颔首,见她有些害怕,抬脚朝着后面后退了两步,给她让出足够的空间。

那个姑娘拎着袋子走的时候,袋子里发出金子碰撞的声音,梁崇月大概听了听就听出这里面的金子少了一点,应该是这些女孩们每个人都拿了一块。

姑娘将剩下的金子放在了女人面前,说着梁崇月听不懂的话,等姑娘说完,梁崇月就见那女人颤抖着手上前摸了摸那袋金子,却并没有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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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听不懂她们这里的话,梁崇月也懒得猜,左右她能做的也已经仁至义尽了,再多的事情,就不是她该烦心的了。

正想着,就见那女人转头看向了自己,梁崇月看着女人脸上的释然和求死交错在一起的矛盾感,知道自己不论再说什么,她也活不下去了。

梁崇月拿出长靴里用布包裹住的匕首,扔到了女人面前:

“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活,我是个做女儿的,我只希望我的母亲长命百岁,一生无忧。”

梁崇月说完后,伴随着的是女人自刎时飘在今晚寒冷空气里的那声“谢谢”。

梁崇月上前拿起女人攥在手心里的那把匕首,擦干净血迹后,包好放回了长靴里,长出一口气后,朝着身边的士兵们开口道:

“今日辛苦各位,这里就无需处理了,自会有该来的人打扫,,明日让你们的百夫长将你们的名单送到我手上,回去之后,自有黄金送上门去。”

梁崇月说完后,在这满是血污的院子里终于听到了几声开心的笑意。

梁崇月准备带着人离开这里,至于那些女孩们,她已经给了足够多的钱财,她们都是死里逃出来的人了,也该学着在这吃人的地方好好活下去了。

梁崇月走出院子的时候,似乎有听到里头有女孩的呼唤,脚下的步伐却没有一丝停留。

梁崇月和这些巡城的士兵分开的时候,抬头望了眼天,月亮还是没出来,天上的星星倒是一颗比一颗亮,尤其是那两颗靠在一起的星星。

回到驻地的时候,梁崇月都还没收到系统的回复,刚走进营帐里,就看见正在挠头,嘴里还在不停嘀咕着什么。

就连她走近了都没发现,梁崇月倒是听到它在嘀咕什么了:

“不对啊,这定位怎么在湖里啊?我看了地图的啊,这湖面没亭子啊,这家伙大晚上的在湖上待一宿,不怕感冒吗?”

听到的消息不多,梁崇月已经敢断言那熠王就藏在湖底。

“不用想了,人就在湖底。”

梁崇月话刚说完,就看见系统弹射起步,突然炸毛,跳出去老远。

“宿主,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看着系统一蹦三尺高,都快把她营帐的顶棚都给戳坏了,梁崇月这还是第一次见系统的弹跳能力居然这么好。

平时看它吃得多,胖的像个球一样,还以为它除了长得大,别的都不行,倒真是小瞧它了。

“你不是奇怪他的定位为什么在湖底吗?”

梁崇月直接扯开话题,不去接系统的话茬。

系统听到宿主这么问,好奇心顿时就上来了,刚才被吓到的事情一股脑就忘记了,屁颠屁颠的就朝着宿主走了过去。

“因为什么啊?他不会也在湖底挖了个暗室吧?这个时代没有这样的工艺的,咱府上那个还是我买的图纸,找人照着一点点挖粗来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系统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个时代的技术,梁崇月也不和它争辩,还有一段时间才天亮,她可以补一觉。

到了边关之后,梁崇月几乎沾床就睡,等到一觉睡醒,不出意外又错过了早膳时间。

梁崇月洗漱完后,拿过平安准备好的小饼和热茶垫了垫后,出了营帐直奔主帅营帐。

梁崇月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将领在里面议事,大家看见她来,每个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敬重。

梁崇月自然是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梁崇月走到大舅舅身边坐下,参与他们的战术商议,刚才被她进来时打断的那个将领见她落座后,又接着后面继续讲。

“既然已经确定了北境大军现在的大致位置,咱们就该乘胜追击,就像他们当初对咱们那样,直接断了他的粮草,将他困在此地,进也不是,退也不得。”

“就是啊,俺就不相信了,大越那点地都拿来种草药了,北境离咱们这这么远,没了带了一路的粮草,大越拿什么来养兵。”

梁崇月坐在一旁安静喝茶,吃饼,她想说的那些事情,她都已经把利弊摆在了各位将领面前,好的预期比她说一万句话都管用。

梁崇月把面前的一碟子小饼吃完了大半,这场议事也到了最后决定的关头。

梁崇月看着所有将士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大舅舅身上,身为主帅,到了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华廷,你觉得此事可行?”

二舅舅是军师,更是大舅舅的外置大脑,梁崇月看向二舅舅的时候,正好与二舅舅的目光对视了一秒。

虽然只有一秒钟的时间,梁崇月还是觉得二舅舅那眼神里有更深的意味,与平时的温柔模样有些不一样味。

“下属觉得此举可行,或许能提早结束这场战争。”

有了二舅舅这话,大舅舅沉思片刻后,拍板决定派兵前去截获北境军队粮草。

在座的各位将领都被大舅舅安排了下去,梁崇月想起资料上显示的北境此次派兵有近二十万人,坐在原地默默沉思着。

直到二舅舅将一杯热茶放到她面前,热气熏到脸上,梁崇月这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二舅舅靠坐在刚才议事的桌子上,梁崇月对上二舅舅温柔的双眸,丝毫看不出二舅舅之前的深邃的眼神。

梁崇月对着二舅舅微微一笑,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大越反水,想要靠着北境吞并狼瓦,若是成功,下一步就是想要把整个边关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北境老皇帝是条滑不留手的老泥鳅,愿意出兵支援,又怎么可能看他一家做大。”

向华廷的眉头听了崇月的话,越皱越紧。

“北境离这里很远,还愿意出兵支援,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北境也看上了这里,出兵相助大越只是个幌子,他们最终的目标是拿下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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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和北境早就暗中勾结,我们已经打响了边关的第一战,北境的士兵的增援却还没到,要不就是故意想让大越消耗兵力,等到大越支撑不住的时候,再出击,直接接手大越。”

“要不就是他们军队人多,加上粮草,和各种重型武器,长途奔袭需要更多的时间。”

梁崇月边说边观察着二舅舅的反应,见二舅舅将她的话听了进去,有些事情就无需她多烦心了。

“舅舅明白崇月所言,没几天北境的军队就要来了,崇月晚上还是不要出驻地了。”

梁崇月算了算时间,确实差不多了,要是想要拦截粮草,也就是这几天的关键时期了,过了这几天,再谋划再多,也是白扯。

“舅舅放心,崇月明白了,那崇月先去看看受伤的将士们。”

“去吧,一会儿午膳别错过了。”

没想到二舅舅会提到午膳这茬,梁崇月顺手又拿了两块小饼走。

就是出了营帐,梁崇月吃一口小饼就要掀开一次面罩,有些麻烦,好不容易把小饼吃完了,梁崇月也走到了齐太医的营帐。

站在营帐外面,听着里面传来的将士们的谈笑声,梁崇月先让守在外面的士兵进去通报一声,免得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大家都不自在。

士兵进去之后,梁崇月明显就听到里面的声音小了些,等进去通报的士兵出来后,梁崇月才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一股直冲脑壳的脚臭味,和各种药材味道萦绕在一起,充斥着整个营帐。

梁崇月两眼一闭,把鼻塞带了起来,等到闻不到这股味道的时候,梁崇月才开始一个一个检查起将士们的伤口。

将士们虽然没看到过这位向大小姐的真面孔,但光是那双眼睛,就能断定,这位向大小姐肯定出落的貌比西施貂蝉。

梁崇月进了这营帐里就没再将自己当做女子,她现在的第一身份是医生。

她不在意这些小细节的时候,营帐里这些血气方刚的小将士们倒是脸红了起来,一个个的都把脚往被子里塞。

梁崇月检查的几个伤势严重的将士伤口只有轻微的炎症,想必旁的将士们用了系统商城里的特效消炎药,伤口已经在慢慢愈合了。

“大小姐、大小姐,这里有我看着就够了,您就不必跑这一趟了。”

齐太医听到声音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最尊贵的公主殿下正在一个个的给伤员看诊,与他从前在翊坤宫里见到的公主殿下简直天壤之别。

锦衣华服换成了耐脏的黑色劲装,头上学着男子样式束发,这副样子要是落在皇后娘娘眼中,怕是要心疼的落泪。

齐太医赶忙穿过受伤将士们的床铺,朝着公主殿下奔去。

梁崇月刚给一个有些炎症的将士伤口消完毒,听着将士疼的龇牙咧嘴的声音,梁崇月放缓了手下力道。

齐太医赶到殿下身边的时候,殿下已经消完毒,正准备给人上药了。

“大小姐,这点小事,就我来吧。”

齐太医这样坚持,梁崇月后退了一步,把将士面前的位置给让了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梁崇月在收到祁聿已经坐稳狼瓦王位后就没再出过驻地。

每天都有受伤的士兵被抬回来了,大舅舅已经一封急报送回京城,请求渣爹下令,继续增兵边关。

梁崇月在驻地里的生活简单,睡醒后就先去看一圈有没有新送来的伤员,她已经把消炎药的用法教给了齐太医。

但边关可用的医者实在是少,要不是男女有别,梁崇月都想直接睡在受伤将士们的营帐里。

每天睁眼直接就是干就完了。

与此同时,梁崇月也在一刻不停的关注着北境的情况,大舅舅他们第一波拦截粮草还算顺利,但有了第一次,北境就开始有所防备。

拦截粮草的同时,将士们也在流血牺牲。

“北境军队大部队已经到了大越城下,以将士们拦截下来的粮草数量,大越不出三日就要有所行动了,不然根本养不活这么多的北境士兵。”

梁崇月坐在主帅营帐里,她刚给最后一批送来的将士们处理好伤口,现在身上沾了一身的血,臭烘烘的也顾不上去洗漱了,她只想赶紧开饭,她快要饿死了。

“主帅别急,陛下已经派各处将士们朝着边关聚集,最近的一批五日后便会到达边关。”

梁崇月喝着杂菜汤,吃着小饼,耳朵里听着两个舅舅在议事,嘴边就没停过。

“慢些吃,这些都是你的。”

梁崇月看着二舅舅夹到自己碗里的肉块,这肉块还是上次杀羊留下的,一锅杂菜汤里才放几块肉。

梁崇月吃着吃着就开始想念远在京城的母后了,也不知道母后现在过的好还是不好,渣爹有没有给她气受。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大越和狼瓦这一战,祁聿已经派使臣来请求大舅舅出兵相助了,已经不准备和谈了。

梁崇月喝完一碗杂菜汤,才感觉缓过来了点,见大舅舅只吃了几口,就去看沙盘,与二舅舅对视一眼,梁崇月起身跟了上去。

“舅舅不必心烦,左右咱们已经拿下了西洲,不论是哪边想要与咱们对战不过渡口,就要从山上绕,咱们在山上挖的那些陷阱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向华焱闻言,抬头欣慰的看着崇月,脑中再次浮现,若是崇月是男子,不止向家,大夏的未来想必会更好些。

梁崇月上手指了指沙盘上狼瓦的位置,拿过红绳,将大越和北境派兵必经的路线标了出来:

“舅舅请看,狼瓦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之地,咱们断了北境粮草,北境此番少说有小二十万人,而且北境离此地甚远,等新的粮草送到,这二十万人已经饿死了,他们等不起,咱们可以。”

梁崇月伸手指向自己刚标注的地方:

“这里是大越方向进入狼瓦最平缓和安全的一条道,狼瓦的使者说这里已经被他们用巨石拦住了,这条路就已经废了,他们只能冒险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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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里,这一战谁输谁赢就不一定了。”

梁崇月原本的计划就是把他们拖死在边关,然后再想办法怂恿渣爹出兵北境,直接把北境一举拿下。

北境来兵二十万人不在她原本的预期里,北境这块肥肉,她现在没有那个实力拿下,只能拱手让给渣爹了。

梁崇月把她的想法说完,吃完饭,她还得赶回去,肯定会有新的受伤的将士们被送来,齐太医最近忙的背都直不起来了。

梁崇月离开后,向华廷看着主帅还是一脸忧愁的站在沙盘前一言不发,放下手里碗筷走上前去安慰道:

“崇月的话言之有理,这一战打倒现在,咱们都是嬴多输少,主帅不必这样担忧。”

向华焱双眼一直看着沙盘上崇月留下的标记,想起那封从京城送来的急报,长出一口气后,将怀里的信件拿出,放到了华廷面前。

向华廷有些不解的接过大哥递来的信件,但看大哥这样,还没开始看信件,他心里就已经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了。

拿到手里,向华廷才看了几行,拳头就已经握紧了,等到全部看完,向华廷再也忍不住,直接出声质问道:

“陛下这是在做什么?禁足向家女眷,这是想要逼着向家此战结束之后交出兵权不成?”

向华焱皱着眉头看向自己这个平日里最是沉得住气的弟弟,此时额间青筋暴起,已经快到了爆发的边缘。

“你小声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向华焱见弟弟情绪稳定后,才悠悠吐出接下来的话:

“陛下已经知道崇月到了边关,随着急报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封陛下给我的密信。”

听到陛下知道崇月到了边关之后,向华廷眉头皱的更深,眼中的担忧尽显。

“陛下可是要崇月回去?现在边关这么乱,崇月离开驻地就会有危险。”

向华焱想起那封密信上的内容,定定的看向华廷:

“父亲果真没有选错,陛下比你我想的还要看重崇月,五日后到的那批五万人的大军是从云州出发的,早在我送信回去之前,就已经在路上了。”

“云州。”

向华廷嘴里默默吐出这两个字。

“云州、玉京关、长宁、辽源四处驻兵为了保护陛下的,玉京关的大军已经在边关了,现在云州的也来,若是宫里出了什么事,能第一时间赶到的除了京郊大营里的军队,就只有长宁和辽源两处的了。”

向华廷想起出发前夜,父亲找他们说过的话,心中不禁一阵胆寒。

“所以陛下突然让玉京关的大军随军前往边关,是已经料定崇月一定会跟来,与其让崇月想别的办法随军,不如把机会送到崇月面前。”

向华廷在战场上排兵布阵,机关算尽,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今靠撑着沙盘的桌子站着,一遍遍回忆着崇月随军那一夜发生的事情。

“不错,陛下密信中说,云州来的这五万军队只为保护崇月安危,崇月若是不能平安回去,向家也就不必存在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向华廷拿着急报的手攥紧,想到父亲临行前的叮嘱,原来陛下当真是什么都知道,却为了崇月又什么都隐忍了下来。

“既如此,那就一切照常,云州的事情,大哥和我知道就够了,小妹和向家女眷的事情,陛下传信来此,想必不会苛待他们,就不必告诉崇月了,免得她分心。”

向华焱与自己这个从小就聪明的弟弟对视,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意思。

梁崇月不知道她走后,两位舅舅又聊了这么多,她在边关的生活过的简单,每天要她操心的事就那么多。

等到了齐太医营帐的时候,梁崇月大老远就听到了齐太医正在与人争执,她还是第一次见齐太医有这样情绪激动的样子。

梁崇月走上前去的时候,周围的将士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梁崇月走到齐太医面前的时候,才看见齐太医像个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护着身后的人。

“怎么回事?在这争执什么?”

齐太医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公主殿下,一行老泪顺势就流了下来。

“大小姐,这孩子病了,在驻地外面转悠好几天了,最后扛不住晕死过去,被巡逻的将士们送到了我这里,我刚给这孩子弄醒,他们就因为这孩子身上穿着的衣服奇怪要将这孩子送走。”

梁崇月侧目看着刚才和齐太医争执的几个将士,那几个人都没说话,默认了齐太医的话。

梁崇月蹲下身子,伸手拉过了那孩子的衣服看了起来,外面已经被血迹和泥土弄脏,完全看不出原本痕迹,只剩下领口内边还能看见用金丝绣上去的蛇纹。

看见蛇纹的梁崇月眉头一紧,抬头与这个孩子对视:

“你是哪里来的?”

这孩子的眼睛长得像个狼崽子,还是蓝色的,脸上虽然沾染了泥土,也看得出来相貌出众。

梁崇月原本也没想得到孩子的回应,没想到那孩子刚和她对视上,上来就朝着她呲牙,还真是个狼崽子。

“既然各位拿不定主意,那这人就归我吧。”

齐太医还沉浸在这孩子可怜之中,听到公主殿下要收了这孩子,立马就犹豫了起来。

“大小姐,若是这孩子真的不对劲,那岂不是害了你啊?”

梁崇月没有第一时间理会齐太医,而是用帕子沾水,把这小孩的脸给擦了干净,不知道是不是听懂她要了他,乖巧了不少。

任由她擦脸,就算是擦到了脸上受伤的地方也不躲,瞧着是个坚韧的。

梁崇月把这孩子的脸给擦干净后,她已经是个大美人了都忍不住称赞一句,容貌出众,这还是小时候,若是长大,这张脸不知能骗了多少姑娘去。

梁崇月朝着小孩眨巴了一下眼睛,直接拍照送到了系统那去,系统收到照片后也不含糊,它跟在宿主身边多年,这点规矩它还是懂得。

“没事,一个孩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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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话是这样说,还是给站在人群里的赤嵘递了一个眼神,赤嵘朝着她暗自点头后消失在了人群里。

“都散了吧,还有多少受伤的将士们,齐太医辛苦,来找我看也是一样。”

刚才的闹剧被梁崇月几句话转移了话题,但周围的将士们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眼神时不时的扫过那个蓝眼睛的小孩。

梁崇月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都是尸山血海里活下来的,警惕感强正常。

梁崇月给将士们处理伤口的时候,那小孩就站在一旁看着,梁崇月倒是一点没藏拙,她这一整套流程下来,最重要的不是她的医术,而是她的消炎药。

对于这个蓝眼睛的小孩,她多少也有些猜想,一切只等系统出结果。

梁崇月这一忙就忙到了天黑的时候,等给最后一个受伤的将士处理好伤口之后,梁崇月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大小姐,主帅和军师在营帐等你用晚膳。”

平安走到梁崇月身边,目不斜视的低声细语。

梁崇月把她用来处理伤口的工具全都收拾好后,用胰子把手洗干净了就跟着平安朝着主帅营帐走去。

还没走几步,梁崇月就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在在跟着她。

一回头看见那个蓝眼睛的小孩还跟在她身后,说是小孩,站起来也已经比她要高了,只是脸庞看着稚嫩。

“平安你带他去吃点东西,主帅那里,我自己去就行了。”

梁崇月刚说完,那小孩就上手拽住了她的衣角,梁崇月低头看向衣角的眼神危险的眯起,她这下可以断定这小孩听得懂夏话。

梁崇月眼神冷冽的看了那孩子一眼,还好这孩子还有点眼力见,自己松开了手。

梁崇月在离开的时候,在那孩子看不到的角度上手用指尖敲了敲平安藏在袖口下的弓弩,他相信平安懂她的意思。

平安目送公主殿下离开,再回头看向那个跟在殿下身边的小孩,正一脸漠视的看着他,完全不似跟在殿下身边时的乖巧模样。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平安说完就在前面走着,走了两步,发现那个孩子没跟上,等回头的时候才发现,那小孩还站在原地盯着殿下离开的背影,直到殿下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那小孩才转头来跟上他。

平安看着这孩子湛蓝的眼睛,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殿下要了这孩子到底是好是坏。

梁崇月在去主帅营帐的路上,还问了系统一遍,一下午过去了,她还没收到系统的消息。

“宿主这蓝眼睛的小孩在这片大陆上都少见,资料上也没有过多的记录,我都快把关键词都搜烂了。”

梁崇月沉思片刻,想起那小孩衣领内侧用金线绣着的蛇纹:

“那孩子一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孩,本公主记得北境皇室的图腾是条蛇,那孩子的衣领内侧用金线绣着一条蛇,往这方面查一查。”

系统闻言开始继续搜查起来,梁崇月也走到了主帅营帐门前。

掀开营帐门帘,两位舅舅的目光同时聚集在她身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舅舅们这是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吗?”

到了营帐里,没瞧见旁人,梁崇月将脸上脏了的面罩摘下挂到了腰间。

“无事,快洗手过来用膳。”

梁崇月净过手之后,坐在餐桌旁,今晚的晚膳比之前多了一道肉菜,还是她喜欢吃的小炒肉。

“今日怎么突然多了一道菜?”

梁崇月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才尝了两口,就有种熟悉的感觉,狐疑的望向二舅舅。

看见崇月这副表情,向华廷想到下午陛下送到边关的厨子和一千头羊和猪,无话可说的同时,只能笑着朝崇月道:

“如何?这道菜是舅舅特意为你抄的,委屈你跟在这边关受苦了,可还喜欢?”

一道菜,梁崇月倒是没想太多,只笑着回应道:

“味道很好,崇月喜欢。”

向华廷上手给崇月又夹了一筷子肉片:

“喜欢就多吃点,以后每顿饭舅舅都给你做一道肉菜,崇月到了边关之后都瘦了。”

梁崇月刚夹起肉菜的手顿住,朝着舅舅开口道:

“舅舅不必这样,这一盘肉也不少,要是天天吃,顿顿吃,吃上一个月都够边关的将士们煮一回菜肉粥吃了。”

听到崇月懂事的话,向华廷心疼的又多夹了几块肉到她碗里。

“边关的将士们也都有的吃,崇月放心。”

梁崇月嘴里嚼着这小炒肉,越嚼越感觉味道熟悉,她吃了半辈子小厨房的菜,这才到了边关几天怎么可能尝不出来。

但见两位舅舅没有明说,梁崇月心中不安,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崇月,舅舅听说你收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还是个蓝眼睛的,边关此时局面混乱,你可要小心为上。”

面对两位舅舅的关心,梁崇月丝毫不掩饰自己真实的目的:

“舅舅们放心,我将他要下就是想要查清楚他的身份,一旦查清身份,我一定物尽其用。”

梁崇月一语双关,她相信这小孩的身份不会低,虽然目前系统还没有消息,但她有预感。

“你心中有数,我们就放心了。”

这顿饭用完,梁崇月和两个舅舅商议完了战场上的最新形势,做好准备迎接大越和北境的联手。

吃完饭,梁崇月刚出营帐就收到了系统的消息:

“宿主,查到了,这孩子可能是北境太子那个和异族宠妾生下的孩子,因为天生蓝瞳,北境那个老皇帝好像挺喜欢他的,但因为血统不纯,在玉蝶上没有记录。”

收到系统消息,梁崇月心中大抵有数了。

“定位一下平安位置,我现在过去。”

梁崇月收到系统发来的定位后,直奔平安现在所处的位置而去。

在看见平安的时候,那个蓝眼睛的小孩已经洗干净,换了身干净衣服坐在那里吃着小饼。

梁崇月刚要靠近,平安看见她过来,放下正在给那孩子梳头的梳子,朝着她走了过来。

梁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月停下脚步,等平安靠近后,听他在自己耳边低语回禀:

“大小姐,这孩子身上全都是各种伤口,瞧着像是毒蛇咬的,骇人的很。”

这里是平安住的营帐,还有别的人在,梁崇月不方便看,她朝着乖巧坐在那里的小孩勾了勾手指,那小孩立马就起身朝着她走了过来。

“人我带走了。”

梁崇月与平安对视一眼,只有他们俩懂其中不必多言的意思。

梁崇月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头发散乱的小孩,等到了她的营帐,梁崇月进去后,坐下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那小孩进来。

梁崇月起身正准备出门去看看的时候,就看见门帘被掀开,那小孩警惕的眼神中带着犹豫的盯着她看。

梁崇月眉头一挑,将脸上的面罩随意扯下扔到一旁,期间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站在门口的小孩,明显的看见那小孩在看见她的面容后,眼睛一亮,随后脸颊有些泛红。

第一次见到她这张芙蓉面的人都会是这样的反应,梁崇月都已经习惯了。

“站在那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梁崇月又坐回原位,静等着那小孩自己走进来。

晚上那顿小炒肉味道不错,她多用了些小饼,现在肚子有些撑。

梁崇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水壶一直在炭火上热着,这茶还烫嘴着。

梁崇月刚将茶倒好,就见那小孩犹豫着走了进来,身上穿的是平安的衣服,还有些短,她营帐里烧了炭火,不算冷,却也暖和不到哪里去。

“走近些,我知道你听得懂夏话。”

梁崇月目光一直盯着这小孩看,她是见过北境那个老皇帝和他精心培养出来的太子长什么样的。

那两人长得像是《山海经》里的奇兽,这孩子要真是那太子血脉,她真是好奇该多美丽的母亲才能规避那样一张丑陋的脸,生下这么好看的孩子来。

燕舍手里捏着衣角一步步的靠近营帐里端坐着的绝色美人,他还是第一次见竟然生的比他母亲还要美的人物。

梁崇月一直在端详着那小孩的脸,见那小孩走到距离自己两米远的位置停下后,双眼像是会蛊术一样盯着她,喉结滚动间,颤抖着手开始解下外衫上的扣子。

梁崇月没有出声制止,她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这小孩长得不矮,脸也好看,能看到这一切都是她辛苦这么多天应得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系统没告诉她这小孩今年多大了,她喜欢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要是个细狗就没意思了。

燕舍之前听说过大夏的女子内秀,瞧着身前女子年纪尚小,还以为这样会吓到她,好放过自己。

两件长衫皆以换下,燕舍只剩下一件白色里衣,犹豫着要不要脱下时,听到女子浅笑出声:

“怎么不继续了人?若是还没想好就算了,你回去吧。”

梁崇月说这话看似在为他考虑,实际上他哪也去不了,进了驻地就是她一家独大,她不给他安排住处,今晚绝没有一个营帐敢收留他。

想色、诱她,连全tuo的胆量都没有,真当自己年纪小,玩纯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燕舍无措的站在原地,这些年作为皇子的尊严逼着他掉头离开,可是出了这扇门,他又能去哪里。

天地广阔,竟无一处能让他安身立命。

燕舍苦笑一声,彻底扯下了身上最后一件里衣。

纯白的里衣褪下,露出里面各种青紫色的伤口,或许是因为太过羞耻,他能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的厉害,营帐里的温度他还能受得住,并不觉得冷。

梁崇月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着,没想到瞧着是个弱鸡,练得倒是好看,就是不知道扛不扛揍,是不是个花架子。

梁崇月刚想着,就见那人双膝一软,跪在了她面前。

“我是个不幸之人,今日能得大小姐相救是我之幸,还望大小姐能留下我,我愿为大小姐马首是瞻。”

瞧着倒是说的真诚,眼底还有泪花闪烁,可这年头真的苦命之人早就死了,哪有命活到他这么大的。

梁崇月没有着急理会他,而是在回想着那些画本子里的大小姐善心大发的时候会说什么话。

“你说你是个不幸之人,可否同我仔细说来听听,这里毕竟是驻地,我也不能随意将你留下。”

梁崇月说这话的时候,还刻意放柔了声音,给人一种善良的错觉。

燕舍听她这么说,心中涌起点点希望的火焰,看向她的眼神里都带着希冀。

但嘴巴一张,想到自己注定与眼前人背离的出生,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我想同大小姐讲个故事,不知大小姐方不方便听我说。”

梁崇月强压下挑眉的欲望,朝着眼前人微微一笑,朝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燕舍长出一口气,将自己这些人不为人知的秘密稍加修改,对着身前人缓缓道来:

“在一个极鼎盛之家,有一个孩子在月圆夜出生了,可那一日原本应该大如圆盘的月亮在他出生后就消失不见了,一连半个月,月亮都不曾在出现过。”

“他原本受宠的母亲因此被父亲冷落,他们母子二人被赶到了柴房里,柴房阴冷,还有蛇鼠出没,他原本娇贵的母亲拖着刚生产完的身体将他一点点奶大。”

“后来他被家中族老看中才从柴房里出来,第一次见到外面的天地原来那么大,这世上除了木头和蛇鼠之外,还有别的东西。”

“他得了族老的看中,他的母亲又受到了父亲的喜爱,只是在柴房那几年时间里,磋磨了光阴,原本的绝色容颜不在,就连内里也亏损的厉害。”

“那孩子跟在族老身边用自己的极阴之体为族老豢养神蛇,只为了能让母亲在家中过的好些,直到不久前,他才在叔伯们谈话时听到母亲早已亡故的消息,才逃了出来。”

梁崇月沉默的听完了故事,和她从系统那接收到的消息相差无几,只是瞧着他这一身的伤,大大小小几乎全都是蛇咬的。

梁崇月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看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闹的系统,又用眼神示意的看了男孩一眼,希望系统能明白她的意思。

但瞧着系统眨巴着个绿豆眼,一愣一愣的看着她,梁崇月无语凝噎,直接用通信将需求传递给系统:

“去给我查那个极阴之体是个什么东西,还有北境的神蛇是什么?”

系统接收到宿主命令,立马开始查找起来,看着它无暇再看热闹了,梁崇月才将目光重新落回男孩身上。

燕舍见自己已经将故事讲完,这位大小姐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仿佛刚才对他展露出的那点同情不过是为了套话的故意为之。

梁崇月不是没有瞧见那小孩眼底的落寞,莫名想起了祁聿,祁聿是个真可怜的,这个就不确定了。

“你就是那小孩,所以你是大越、狼瓦还是北境来的小少爷?”

梁崇月现在不忙还有时间和他聊几句废话,她问话的时候双眼一直在盯着那小孩的眼睛看,像是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他的心中所想。

“我不喜欢撒谎的小孩,你最好想好再说。”

燕舍嘴巴刚张开就听到了这句话,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深吸一口气,悠悠出声:

“对,我就是那个小孩,不过我不是什么小少爷,我只是个没了母亲的孩子。”

梁崇月听出了他语气里的颤抖,听得出来他在害怕。

“我是北境来的,我叫燕舍,你可愿意收了我?”

燕舍最后三个字说的很慢,说完之后脸色红了又白,跪在那里的身体也因为受冷泛起了粉。

“宿主,查到了,他还真的叫燕舍,资料发你了哈。”

梁崇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桌子上,朝着燕舍开口道:

“起来吧,衣服穿好,来喝杯热茶驱寒。”

燕舍跪在那里,双眼紧闭,在听到这位大小姐说的话后,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念头就是不敢相信。

睁眼瞧着这位大小姐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本书在看,丝毫不在意他是北境人的样子。

燕舍有些不确定的起身,将刚脱下的衣服穿好,踌躇的走到了大小姐对面坐下,端起那杯热茶抿了一小口,热水下肚,身上好像真的暖和起来了。

梁崇月眼睛的余光在关注着燕舍的一举一动,还能分心看他的资料。

关于燕舍的资料确实稀少,不知道系统从哪里东拼西凑给她凑出来一页纸,其中一大半还是有关极阴之体和神蛇的信息。

这燕舍像是一个忽然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人,只有寥寥几笔记录了他的前半生。

确实不幸,出生在皇家,确是所谓的不祥之人,被北境老皇帝带走之后也只是每天和蛇生活在看不见阳光的地下,放血给老皇帝养蛇。

什么极阴之体就是阴时阴历所生下的孩子,再加上消失的月亮,他刚出生就沦为了太子后院里的牺牲品。

还有那什么神蛇,梁崇月都懒得多看一眼那张图片,不知道北境那个老皇帝脑子里在想什么,不知道从哪弄了条森蚺当神蛇供奉着。

梁崇月把手里册子合上,随意的丢到一旁,静坐在椅子上,盯着燕舍的脸看。

看不见太阳就是白,尤其是她营帐里的蜡烛一照,显得更加白了,梁崇月想到资料上显示这人才十七岁,还没加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燕舍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茶盏,被大小姐看的心里发毛。

北境一直与大夏不对付,明知道会被赶出去,他还是不习惯撒谎。

梁崇月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将人弄死,留着可能后患无穷,还是杀了吧。

梁崇月只犹豫了两秒钟,一把匕首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看见那把银光乍现的匕首,燕舍脸上彻底失了颜色,眼中绝望的同时还带着些许解脱。

“自己来吧。”

梁崇月把手里匕首扔到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匕首在桌子上晃了晃,反射的银光闪了燕舍的眼。

瞧着那银光闪闪的匕首,燕舍苦笑的将手里的那杯还有些烫嘴的热茶一饮而尽,伸手拿过匕首,对准自己的脖颈,在动手之前,他实在不愿就这样死去,两眼泪汪汪的注视着梁崇月。

“我已经将身份对你阐明,想必你也猜到我是谁家的人了。”

梁崇月也不瞒着他,瞧着他这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默默点头。

“我也不求你饶我一命,我将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还请你能给我立块碑,好叫我下了地府也能转世做人,等到夏军冲破北境皇宫的那一日,你能派人烧纸告诉我。”

梁崇月又给他倒了一杯茶,就当是没看见他脖子上的匕首开口道:

“可以,你说吧。”

梁崇月也实在好奇,北境老皇帝天天把他关在地下室里,他能知道些什么。

水壶里的水倒了一杯又一杯,梁崇月还真是没想到老皇帝天天把人关在地下室里,这人还能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就连老皇帝的私密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终于水壶里的水都空了,梁崇月的余光瞥见躲在暗处,一双因为听到八卦激动到发光的小绿豆眼睛。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还请你能说到做到。”

匕首的尖端在他的脖颈上刺出一个血洞来,梁崇月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的默许了他的行动。

燕舍一脸的视死如归,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拿着匕首的手颤抖着用力朝着自己的脖颈划了过去。

一刀划下去,燕舍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却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黑白无常来将自己的魂魄勾走。

听到茶盏放下的声音,燕舍悄悄睁开一只眼睛,观察了一下四周。

还在刚才的营帐里,他明明已经

梁崇月喝了已经有些冷了的茶,面色如常的把他手里攥着的匕首拿了下来。

“这匕首有一面只开了最顶端的刃,你运气好,逃过一劫。”

梁崇月把她特意买下的可以伸缩的匕首收进了商城背包里,这匕首要用劲才能收进去,只要不是真心想死的人都收不进去。

燕舍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捡回了一条命,掌心里还有刚才握住匕首的痕迹。

背后已经全部汗湿,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如今他也算是知道死是什么滋味了。

“那大小姐,我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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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笑看他口中称呼变得快,她也不是一时心软,只是想到了一个更好的用处。

有些人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祁聿是,燕舍也是。

“可以,不过我不喜欢舍这个字,换成太阳的阳吧。”

舍顾名思义舍弃,她的人要是收了就不会轻易舍弃。

燕阳闪烁着一双像是被水洗过一般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梁崇月,他原本的名字是父亲给他定的,他三岁前都不识字,当时只以为父亲给了他名字,就会好好待他和母亲。

直到他明白这个舍字是什么意思之后,便对父亲再也没有了期待。

“燕阳多谢大小姐赐名。”

梁崇月只是笑笑没说什么,手摊开的时候,一颗黑褐色的药丸正躺在手心里:

“吃了这毒药,我每个月给你解药,超过一个时辰不服解药,你都活不了。”

燕阳看见那毒药的时候,脸上的笑有了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恢复了过来。

“本就该如此,我是北境人,大小姐这样谨慎对大军也有交代嘛。”

梁崇月选的毒药都是苦的不能再苦的那一类,李彧安吃的是假的,但燕阳的这一枚真的不能再真了。

一个时辰都是假的,晚十分钟不吃解药,就会痛不欲生,一个时辰后便会暴毙而亡。

燕阳脸上没有丝毫抗拒,拿起那枚小药丸就当着梁崇月的面吃了下去,为了防止梁崇月看不到,还特意将嘴巴张大,梁崇月都能看见他的扁桃体了。

系统商城里出的药丸一到嘴里就会化水,梁崇月笑着看燕阳上一秒还乐呵呵的把毒药吃下去,下一秒精致的五官就皱到了一起,那一瞬间,感觉那药比他的命还苦。

“好了,毒药也吃完了,你今晚就把这几张椅子拼一拼,睡在我帐子里,一会儿给你拿床被子。”

梁崇月说完就起身去了一旁放着的木箱子处,箱子里的东西全都是母后给她收拾的,都是实用的好东西。

梁崇月找了一床棉被给了燕阳。

燕阳嘴里的那股子苦味还没下去,双手接过棉被的时候,摸着这柔软的手感,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就连嘴里的苦味一时间也淡了不少。

梁崇月看出他的喜欢,想起他想的那些故事,作为一个旁观者,听着确实有意思。

但若是将自己置身于那个场景,她也要佩服一句燕阳的坚韧。

“这被子以后就归你了,明日我让平安给你搬个小床来,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

燕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自己的命都已经不在自己手上了,自然是要听话些,主子说什么是什么。

“宿主,你不怕这货趁着你睡着了,对你下手啊?”

系统狗狗祟祟的声音响起,梁崇月看了眼系统藏身的角落:

“你尾巴都快要怼他脸上了,他连你躲在那里都没发现,放心吧,他杀不死你家宿主。”

系统闻言,看了眼自己没藏好的尾巴,立马收了回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将人留在身边的事情很快就被两位舅舅知道,梁崇月刚在齐太医那里忙完,才到主帅营帐,就连净手的时候,两位舅舅的目光都一直在她身上。

“两位舅舅有什么要说、要问的吗?”

梁崇月随意的落座,给两位舅舅舀了一碗杂菜汤,随即便开始自顾自的用起膳来。

向华焱想到崇月收了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子,都看不上靖川,心中不免为自己儿子有些委屈,又怕崇月到底年纪小,被人给骗了。

“崇月你才刚及笄,就留男子入营帐,这对你的名声到底有损,那男子来路不明,要不将人交给舅舅来处理吧。”

梁崇月闻言是和燕阳有关,将嘴里最后一口小饼咽下,喝了口杂菜汤顺了顺后开口道:

“不必舅舅们费心了,我已经探出他北境太子之子的身份,毒药已经给他灌下,留他在身边另有他用。”

梁崇月毫不避讳的谈及燕阳的身份,现在大夏和北境大战一触即发,留他在驻地里确实危险,但高风险才能有高回报。

向华焱和向华廷听到那孩子的身份后,面色微沉,两人皆担忧的看向梁崇月。

“北境皇室皆是残暴无情之徒,这里毕竟还是驻地,你留他在身边,不妥。”

梁崇月见两位舅舅这样,将手里小饼放下,把自己的谋划与两位舅舅仔细说明。

等梁崇月说完,向华焱和向华廷虽然还是担忧,两人对视一眼后,到底没再说些什么。

“你要严加约束他的行动,每日都让平安仔细搜检一番他身上可有什么不对的东西。”

梁崇月对于两位舅舅的要求一一应下,就算他们不说,她也会这样做。

用完膳,梁崇月还没离开,就看见大舅舅手下一名副将在外面求见。

“进来。”

孙副将从外面进来后,看见大小姐也在,到嘴边的话又止住了,看向主帅和军师。

“那我就先走了,舅舅先忙。”

梁崇月不是那等没有眼力见的人,这一看就是大越和狼瓦有新动静了。

“不必,月儿留下不妨事。”

梁崇月闻言,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孙副将见主帅这样说,也没有什么避讳的,将前线的战报说与三人听。

“狼瓦昨夜夜袭了大越的边城,大越反应过来的时候,边城已经被狼瓦攻下了,大越和北境已经开始了反攻,狼瓦大王亲笔写下了求援信,请主帅过目。”

向华焱接过孙副将递来的信件打开一看,言简意赅,将这场战役的利弊都表述了一遍,还将自己的诚意也写了进去。

之前大夏提出的条件,狼瓦也都答应满足,向华焱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信件递到华廷手上,等华廷看完,没问题后,就开始整军出征。

梁崇月今早一睁眼就看见了这封信,还是系统调出来给她看的,昨夜系统担心她睡着之后,燕阳包藏祸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晚上没睡,就在角落里守着她。

等她睡醒,系统把信给她看完之后,下一秒就睡着了。

上面写的东西都是她先前教给祁聿的,以退为进,以攻为守。

“狼瓦大王这次倒是有些诚意,这件事主帅来定就好,吾等听从主帅号令。”

向华廷看完后,将信纸递给了崇月。

梁崇月今早就看了一遍,此时只稍微扫两眼,确认和自己早上看见的无误,就将信件又还给了二舅舅。

向华焱想起来时陛下的交代,此番大军来此,不只是为了援助狼瓦,还有大越也要一并拿下。

“那就整军,出征。”

大舅舅语气严肃,梁崇月知道出征的事情与她无关,就算是她想去,两位舅舅也绝不会让她去的。

“月儿提前祝大军凯旋而归。”

梁崇月说完吉利话后,就出了营帐,两位舅舅一会儿要在此排兵布阵,她也要去忙活她该忙活的事情了。

刚出营帐,梁崇月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等着的燕阳身上,他确实生的好看,一点没有北境人身上的那股野蛮劲。

见她出来,立马笑着跑了过来,若是他不说,谁又能相信这样一个阳光开朗的人前十七年都是在阴暗的地下室里过来的呢。

“大小姐您出来了,咱们接下来去哪?”

燕阳三步并作两步走在平安身边,跟在梁崇月身后。

梁崇月抬头望了望天,边关的蓝天白云就是比皇宫里看的要清楚的多。

“去哪?去该去的地方啊。”

接下来一段时间,梁崇月的生活都很固定,边关打起来了,她每天忙的身上都是各种药的味道。

燕阳也没让他闲着,北境老皇帝爱用草药养蛇,他字虽然识的不多,但对于药材还有些研究。

梁崇月将一些简单的包扎交给了燕阳来做,所有药粉都是齐太医从前配好的,不给他一点接触到别的药材的机会。

每天送回来的伤员都在增多,好在渣爹派来的增兵都到了,梁崇月每天有近八个时辰和受伤的战士们待在一起,感觉空气里都透着血腥味。

“宿主,北境又派兵西行了,不知道那北境老皇帝脑子里怎么想的,自己家里不留人了吗?就非要拿下狼瓦不可?”

这一天梁崇月正在忙着给一个中毒的将士刮骨疗毒,明明已经到了深秋,额间的汗珠子像是不要钱的往下掉。

听到系统这话,梁崇月累到麻木的双眼亮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北境那个老皇帝看中了边关什么东西,但她可是清楚北境有多少大军的。

“你随时关注着北境增兵的一举一动,路线发到我面板上。”

交代完系统,梁崇月继续开始手下的活,哪怕有麻沸散,效果也还是不太好,梁崇月不敢随意给麻药,只能硬着头皮干。

“该死的北蛮子,下毒这种下作的手段,只有他们会用。”

梁崇月和齐太医还有边关的几位老医者一直忙活到天亮,一直在尽力挽救中毒将士们的性命。

等到全部忙完,梁崇月抬头望天的时候,这段时间的疲惫导致有些精神恍惚,她好像看见母后在朝着她笑,下一秒,梁崇月就倒了下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一觉梁崇月睡得极沉,梦魇倒是没有再出现,梁崇月看见了更为让她难受的一幕,她所有在意之人全都倒在了血泊里。

她和渣爹站在尸山血海之上遥遥相望,看不清渣爹脸上神情,她想靠近渣爹,两人之间像是凭空多出了一道屏障,她冲不破。

只能看着渣爹手执长剑,像是个不会累、不会疲惫的机器,将冲上来的朝臣们一个个砍死,死去的朝臣一段时间后,又会再次站起来,冲着渣爹猛冲过去。

梁崇月从背包里拿出长剑,却怎么都砍不破这道屏障,看着渣爹身上的血痕越来越多,一道道的砍得渣爹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明黄色的龙袍,已经成了血衣,梁崇月已经将神剑砍出了裂痕,都冲不破眼前这道屏障,亲眼看着渣爹倒下,眼前的屏障忽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梁崇月立马提着长剑朝着那群连渣爹尸骨都不放过的朝臣冲了过去。

明知这些朝臣死后会复活,梁崇月拼死守在渣爹的尸骨之上,身边的朝臣死了一次又一次,梁崇月感觉自己的手已经没了知觉了,只会麻木的抬起,挥动,砍杀

无止境的循环着,直到她倒下的那一刻,她才注意到她身上的劲装不知何时变成了龙袍。

她最后实在是砍不动了,梁崇月只能趴在渣爹身上,用身体护着渣爹的肉身,至少在她死之前,不愿看见渣爹贵为九五之尊,平日里最是在意颜面的一个人,死在这些朝臣的撕扯下。

“父皇、父皇......”

梁崇月嘴里念叨着父皇,猛然惊醒,身上就像是水洗过一般,不必身边人多言,她也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梁崇月侧目向周围看去,看见了二舅舅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平安和燕阳就守在一旁,平安见她醒来,脸上的满是欣喜,转头就朝着外面冲了出去,燕阳眸中一闪而过的震惊之色,也没逃过梁崇月的眼睛。

“月儿你总算是醒了,你昏迷了十天,高烧了十天,快把舅舅吓死了。”

梁崇月扯起一抹微笑看向二舅舅,安慰道:

“老毛病了,前几日太忙,没好好休息,不妨事的。”

梁崇月刚说完,就听到营帐外头传来了狗叫声,下一秒,一个全身脏兮兮的小狗就冲了进来。

要不是那清澈的眼神,梁崇月都有些认不出系统来了。

“你怎么把自己造成这副样子?我不是给你转气运了吗?你吃土去了?”

梁崇月都感觉自己说的委婉了,系统这副样子,说是被人踢到泥坑里去吗,她都相信。

“宿主,我去给你找治疗火玉的药材去了,呜呜呜你终于醒了,我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二叔说火玉会把现实里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展现给所有者看,有些人可能一辈子就被困在里面了,我好害怕你也被困住......”

系统哭的一把鼻涕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把泪,朝着梁崇月就冲了过来,要不是燕阳出手将它死死拽住,梁崇月感觉它能直接冲到它床上来,届时怕是这张本就不太结实的小床都要坏了。

梁崇月留意到系统所说的那句,会将现实里可能发生的事情展现出来,想起刚才被梦里的一切,那么诡异又那么真实。

温热的血飞溅到她脸上,还有她身上穿着的龙袍,所以她最后会赢吗?渣爹和她在意的人都会因她而死吗?

梁崇月第一次陷入这样的恐慌里,之前的尸山血海她都没有这样害怕过,还能躺在尸体中间睡得着。

可这一次她真切的感觉到了无措和恐慌,她想要皇位不假,但若是踩在她所在意之人的尸骨上坐上去的,她宁可不要。

系统看着宿主呆愣愣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宿主,也不再挣扎,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有些担心宿主还没从梦魇里反应过来。

“月儿你怎么了?可是还有哪里不适?”

向华廷关切的注意着崇月的一举一动,想起崇月是靠着生病才得以出京来到的边关,从前他还以为是父亲和崇月的计策,没想到崇月真的病了。

梁崇月回过神来的时候,手腕已经被二舅舅抓在了手里,向家的每一个人多少都学过搭脉。

看着二舅舅紧锁的眉头,梁崇月自己能感觉得到她的脉搏依旧强劲有力,诊不出一点问题。

“二舅舅,我都说了我没事的,舅舅不必担忧了。”

向华廷听着崇月安慰的话,面上虽然应声,可紧皱的眉头却没松动一点。

“齐太医来了,齐太医来了。”

平安的声音由远及近,梁崇月侧目看见,正巧看见齐太医穿着染了血迹的衣服朝着她这里跑来,想必是听到她醒来的消息赶过来的,头上还有细汗。

“还请大小姐把手伸出来,让我瞧瞧。”

梁崇月听话照做,齐太医也不是第一次给她把脉了,之前身生病的时候,齐太医给她诊脉过。

“齐太医不必担忧,老毛病了,我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

齐太医瞧着公主殿下,脸上有明显的疲态,就连笑一笑都像是需要花很大力气一样。

可这脉搏就好像会骗人一样,依旧强劲有力,他什么都诊断不出来。

“是我无能,我学医不精,我无能,我...我...”

齐太医给殿下把脉的手在颤抖,清明的眼睛里有泪花闪烁。

梁崇月笑着安慰道:

“齐太医不必这样妄自菲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或许到了个合适的时机,自己就会好了。”

梁崇月说的不是假话,但周围只有系统一个狗信她,旁的人都以为她只是在安慰齐太医。

梁崇月醒来后缓了缓精神,感觉到身上黏腻的难受,抬眼看向平安:

“去烧些热水来。”

平安里面明白殿下意思,转头就出去了。

梁崇月也开始赶人了:

“舅舅你们先出去吧,我还想再休息一会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舅舅出去时将其他人也都带了出去,与旁人不同的是,梁崇月在燕阳回头时看见了他眼底的深思,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梁崇月注意到了之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眼,直到人消失在她眼前才收回目光。

梁崇月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将身上的黏腻感全都洗干净后,才感觉彻底醒过来了。

洗完澡后,梁崇月刚出营帐就看见平安和燕阳正拿着食盒等在外面:

“大小姐,午膳时间已经过了,这是军师特意为大小姐准备的,军师回主帅那了,交代小姐要好好吃饭,养好身体。”

梁崇月已经闻到饭菜香了,正好她好久没吃东西了,肚子里正空的慌。

“那就先用膳吧。”

梁崇月转身回了营帐里,没一会儿平安就把一道道丰盛的菜肴摆上了桌子。

每一道菜虽然清淡,却也足够丰富,梁崇月把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让她立马就想起了在翊坤宫里尝到的味道。

不能说是很像,简直一模一样,梁崇月神情不变,也不多夸赞,只安静的吃完了桌上大半的菜肴。

她已经可以断定,这一桌子菜包括之前的小炒肉都不是出自二舅舅之手,就是不知道那京城来的厨司是因为母后心疼,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被送来了边关。

梁崇月没法去深究,她若是过去,有些事情就要被摆到明面上来了。

梁崇月用完膳,正准备出门走走,就见燕阳从她用膳起就一直在盯着她看,灼热的目光就连平安都注意到了。

梁崇月只是看见却不想理会,燕阳不是傻子,或许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他不退,她也不多问。

“我出去转转,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平安闻言不觉有他,低头开始收拾起殿下用过的碗筷来,梁崇月走到营帐外的时候才发觉燕阳跟了出来。

梁崇月挑眉看了看他,见他踌躇着不开口,梁崇月直接迈步朝着齐太医的营帐走去,不知道她昏迷前留下的那些消炎药够不够用的。

梁崇月到齐太医营帐的时候,见处理过伤势的将士们情况还好,齐太医和几位医官都在忙,也不愿出声惊扰他们,直接去了存放消炎药的地方。

见她昏迷前就已经空了一块的柜子,此时被消炎药的瓶子塞得满满当当的。

梁崇月一时错愕,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随即看见柜子旁边的红木箱子,上面有她为了掩人耳目做下的记号,随即明白过来,应该是系统将消炎药放进了这个箱子里,然后再叫人搬来此处的。

检查完消炎药后,梁崇月又帮着处理了几个受伤严重的将士后才动身前往主帅营帐。

燕阳照常跟在她身后,她去哪,他就跟到哪里。

梁崇月到主帅营帐的时候,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孙副将正在安抚着某位将领的情绪,看来她昏迷的这几天,大军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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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忽然想起她昏迷之前系统和她说,北境又派兵增援的消息,不知道现在走到哪里了。

“系统,帮我查一下北境的援兵到哪里了。”

梁崇月给系统发了一条通讯,等到守卫通报后,掀开门帘走了进去,里面的人看见她来,都收敛了些,饶是如此,梁崇月还是能在大家争到面红耳赤的样子里看出刚才的场面是有多激烈。

“身体怎么了?可有好好吃饭?”

二舅舅递了一杯热茶到梁崇月手上,梁崇月轻抿了一口道:

“一点小毛病了,已经好了,舅舅放心。”

梁崇月说完后就把目光转向了孙副将,这位也是跟在大舅舅身边的老部下了。

“方才是发生了何事,大军出征的还顺利吗?”

听到她这样问,孙副将跟在主帅身边多年,也是在宫宴上见过公主殿下的,见主帅和军师都不阻拦,孙副将就将前线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梁崇月倒是没想到那个燕淮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大军两次落在他的圈套了,损失了不少英勇将士。

“照我说的,反正现在大越的边城还在咱们手上,咱们就压着他们打,打到他们弹尽粮绝的那天,就不信打不下来一个大越。”

梁崇月的目光转向说话的那个将领,是个冲动的急脾气,有勇无谋:

“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若是大越和北境的兵马奋起反抗,就算是最后赢了,也是血战一场。”

梁崇月并不同意这个决定,更主要的是,她知道北境的增援已经在路上了,若是两方征战时,北境的援兵带着粮草赶到,这一战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

见公主殿下也出言反驳了自己,那位心直口快的将领抿了抿嘴不再做声。

梁崇月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大舅舅:

“北境此次派兵数十万人,大部队已经都驻守在大越皇城外头吧。”

“没错,大越的皇帝并不完全相信北境,不敢让他们的大部队入城。”

梁崇月就知道这世上能和北境结盟,还愿意完全相信彼此的国家还没出现呢,从前北境也用增援这一招,一下吞并了三个小国家,这才有了现在的北境。

“既然如此,他们的联盟并不坚固,我们越是赶着打,大越只会和北境越抱越紧,北境派兵来此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一半了。”

梁崇月说的语气不快,给了在场各位随着她说的话思考的时间。

“大夏的大军并不逊色于任何一支军队,这几次中计无非就是大越和狼瓦一样,易守难攻,他们愿意守就让他们好好守着,眼看就要入冬了,他们耗不起的。”

梁崇月说完后,就听到脑海中系统发来讯息的声音响了起来,梁崇月点开面板,计算了一下路程,看着北境增兵再过十天就要到达边关,心中有了新的成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只要能拆散了他们联盟,大越自然也就不攻而破了。”

向华廷注视着崇月自信的眉眼,明白她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几句话间让营帐里待着的将领们都出去了。

梁崇月站在沙盘前,注视着在她昏迷这段时间内沙盘上出现的新的标记,大舅舅将大军中计的地方特别标注出来。

梁崇月结合面板,调出的百分百还原的真实地形图,仔细比对着大军中计的那两处地点。

“崇月可是有了新的想法?”

梁崇月还在对比着地形图,想要找到大军中计后脱困的方法。

只有找到解决的办法,才能真正意义上的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并且边关这样的地形很多,大军不可能每次都用逃避去避免。

“二舅舅可以同崇月讲一讲大军两次中计的原因和当时的情况吗?”

向华廷没想到崇月此时还在思索着这件事,虽然她已经和大哥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但崇月毕竟是在陛下身边亲自教导出来的,他也想听一听崇月会不会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当然可以......”

面板摊开在面前,另一边是沙盘,耳边是二舅舅描述大军中计全过程的声音。

梁崇月根据二舅舅的描述和结合地形情况,脑中已经产生了画面,对于这两次大军中计很快就找出了解决的办法。

梁崇月伸手指向沙盘上做了标记的两处地点,对着两位舅舅开口道:

“这两处地方的地形在边关并不少见,我有一计或许可以在遇到同样情况下能够大大减少大军的伤亡。”

梁崇月用手指着地形,她看的是面板上的3D图像,会更加直观和清晰。

梁崇月简单将自己的想法和两位舅舅讲了一遍,地形原因是无法避免的,她也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是在同一前提下,尽量保全将士们的生命和安全。

向华焱和向华廷就站在崇月身边听着她的方法,两人都是排兵布阵的好手,崇月一说,他们心中就有数了。

“真是好计策,还是父亲有远见,崇月绝不该困顿于宫闱间。”

梁崇月轻抿了一口茶,她喜欢复盘,很多事情只有复盘了才能知道自己哪里有问题,还可以更好的解决和精进。

梁崇月思索着怎么将北境再次增兵的消息告知给两位舅舅,贸然提起怕是会引起怀疑。

“崇月在想什么?”

梁崇月还在思考着该怎么开头,二舅舅就把梯子给她搭好了,梁崇月赶紧顺坡把自己心中所想所忧都说了出来。

她说完之后,见两位舅舅脸色都不算太好看,就知道他们听进去了。

“这一次的北境主帅叫燕淮,是老皇帝的亲儿子,听闻他和老皇帝年轻时候很像,这还是第一次领兵出征,我们并不了解他的行事作风。”

梁崇月看向开口的二舅舅,想起了资料上对于燕淮的评价,确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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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皇帝年轻时像就是他的行事作风,听闻他一直跟在老皇帝身边,人总是会不自觉的向上学习,我相信他也不例外。”

随着长大,梁崇月经常能在自己身上看见渣爹的影子,就连母后也说过她和渣爹越来越像了。

“粮草一事,我们出其不意占了上风,我们等着他们粮草耗尽那天,他们肯定比我们还要着急,自然是要赶紧解决此事的。”

梁崇月直接上手在沙盘上做了标记,这一次根据现在已有的情报,北境换了一条路想要增援的同时把粮草送来。

有时候谋不再深,有用就行。

“我的建议是在北境的出兵西行的必经之路上派人值守,一旦发现新的情况,飞鹰传信,我们也能早做计划。”

梁崇月说完后,她目前紧要的事情也都解决了,大舅舅这里的小饼今日好像换了口味,不再是白花花的,瞧着上面还有点绿,梁崇月拿起一块尝了一下。

味道一般,不如之前的小白饼。

向华焱和向华廷对视一眼,两人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神情。

两人将崇月做下标记的地方仔细琢磨了一番后,转头看向崇月的时候,正巧看见崇月正在艰难下咽那揉了苦菜进去的小饼。

“不好吃就别吃了,这里面揉了苦菜,下火的。”

梁崇月看了已经被自己咬了一小半的小饼,再放下也没人吃,再浪费了,直接一股劲全塞嘴里了。

好不容易用茶送下去,梁崇月把那带着苦味的小饼推得远远的,多看一眼都感觉嘴巴里面苦不堪言。

瞧着崇月吃得艰难,向华廷心疼的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好让她赶紧把嘴巴里面的苦味顺下去。

梁崇月从小就不爱吃苦,嘴边里面的味道好不容易淡了点,梁崇月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缓过来了。

“宫里送来的那个厨司以后不必再单为我开小灶了,还有那些肉,让他多做些炖菜,改善一下将士们的伙食吧,他一个人人忙不过来就让他教一教别人,大战当前,我没有那么娇贵。”

向华廷没想到崇月会直接点明厨司的事情,她都这样说了,都是为了边关的将士们,他也开不了这个口再说什么。

至于陛下那边,陛下既然能料到崇月会来边关,应该也能猜到崇月会行此事吧。

“好,舅舅去安排。”

有了二舅舅这话,梁崇月一刻也不想在呆在这里,免得她无意间又摸到什么苦吃食,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梁崇月出了主帅营帐,瞧着系统满身都是灰的站在燕阳旁边,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着,就连她走近了两人都没发现。

梁崇月上手拍了拍系统头上的灰,系统一转头面对宿主的时候,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跟了。

“宿主我已经把给你取火玉的药材都找全了,只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咱们随时都可以把这火玉和取出来。”

系统说完后,还朝着梁崇月身边靠了靠:

“这小子好像发现你的身份了,刚才嘴巴里还在念叨你,宿主你要小心了。”

梁崇月低头看着系统一脸警惕的盯着燕阳看,看来她昏迷这段时间,系统也长进了不少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从系统那得知,取出火玉至少需要十二个时辰,若是中途出现什么变故,那时间上就说不准了。

想起自己昏迷那段时间里看见的场景,梁崇月开始深思火玉的预言能力。

她希望那些事情都是假的,但直觉告诉她,其中真假参半,她越是担心,就越有可能发生。

“燕阳那里你先看着他,至于火玉等找到合适时机的时候再说吧。”

现在还不算是好时候,梁崇月在边关待的已经忘记了时间,只记得天亮天黑,她身上穿着的衣物越来越厚,就这样还险些扛不住边关的寒凉刺骨的大风。

梁崇月搓着手走进主帅营帐,北境新送来的那批粮草又被大舅舅派兵提前拦下了,这一次前来,还是前线有变,大舅舅找人喊她来此。

梁崇月到的时候,营帐里只有两位舅舅在,别的将领刚离开。

“崇月来了,快过来。”

两位舅舅皆是面带喜色,营帐里烧着炭火还算是暖和,梁崇月从二舅舅手上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

“这是发生了何事,大舅舅这样高兴?”

向华焱的目光落在崇月身上,这一战打到今日,若是没有崇月,他们绝不会这么容易。

向华焱将狼瓦和前方探子送回的密报一并交到了崇月手上。

梁崇月打开信件一看,上面写得东西不多,两封信说的是一件事。

“没有我们步步紧逼着,大越和北境之间果真生了嫌隙,换句话说,他们之间本就不够牢靠。”

梁崇月看完书信后,放回了大舅舅的桌子上:

“这或许是个好机会,北境已经等不了了,再拖下去,他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

梁崇月话没说全,但她相信两位舅舅明白她话中意思。

“狗已经入穷巷,看北境如何抉择了。”

梁崇月又想起了那个叫燕淮的男人,他是北境这次出兵的主帅,他心机深沉,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棋会往哪里走。

梁崇月并不太过担心边关的事情,在她眼中,边关之战已经没有悬念了。

她现在有一件更想做的事情,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依稀猜到了些事情。

“系统,去查一查渣爹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到边关了。”

梁崇月一个通讯传到系统那里,系统正在给自己的狗兄弟们分骨棒吃,无意间看见宿主发来的这条通讯。

想起那个眼神比宿主还要吓人,手段比宿主还要狠厉的渣爹,差点把舌头给咬了。

在看见系统已读后,梁崇月关掉了通讯,开始和两位舅舅聊些正事。

等她从营帐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燕阳站在不远处的篝火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像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

梁崇月算了算时间,没想到他还憋得挺久的,距离她上次昏迷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这是终于憋不住了?

梁崇月并没有直接朝着燕阳站着的方向走去,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抬脚朝着自己营帐走去,见她离开,燕阳也立马跟了上来。

一直跟到了营帐里,梁崇月已经开始给自己研墨,准备开始学习了,才听到燕阳走到她的书案前,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您就是大夏的那位镇国公主殿下吗?”

梁崇月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直接出声否认:

“不是,那是我表姐。”

听到她这样说,梁崇月虽然没有抬头,但在调出来的面板上清楚的看见燕阳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梁崇月跟在后面问了一句:

“你问这作甚?”

燕阳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梁崇月心中虽有怀疑,但想到这个月就快要到燕阳身上毒药发作的日子了,便将此事先放了放。

“没事就出去吧,晚上别到处乱走。”

燕阳出去后,梁崇月将渣爹给的《四十二国策》拿出来,刚看了一页就感觉脑袋昏昏,梁崇月下意识就惊觉自己这是被人下药了,脑海中闪过燕阳的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来不及做更多的准备,只能先将《四十二国策》收回背包里,下一秒,梁崇月就昏死了过去。

此时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刚出去的燕阳又走了回来,身上还带着外头的凉意,面色如常的上前检查了一番大小姐是否真的被迷晕了。

骨节分明的手探到鼻下,再确认大小姐真的被迷晕后,燕阳眸光落在大小姐红润的唇上,鬼迷心窍般的用指尖轻轻抚过。

燕阳听着外头的动静,算了算时间,走到桌子前,上手将茶盏里的茶水倒在了正烧着的炭火上,灭了那无色无味的迷药。

盯着那不断摇曳的火苗,原本清朗俊秀的脸透出几分阴狠来。

燕阳站在大小姐身前,烛光映照下,高大的身影笼罩在梁崇月身上,衬的她比平日要娇小的多。

本想直接上手将她掐死,燕阳站在原地,注视着这两个多月来不论什么时候见,都能惊艳到他的那张脸,朝着脖子去的手,慢慢上移,扶上了那张比画像里还要美上百倍的小脸。

燕阳靠坐在她身边,索性现在也没人来打扰,直接将人手脚捆住,抱在怀里就在那张不太结实的小床上合衣睡下了。

等到外面第一声厮杀声响起,燕阳那双漂亮的蓝眸睁开,眼中闪过肃杀之气。

察觉到有人靠近,燕阳将怀里睡得不安稳,还隐约有些发烧的人抱起,躲进了一旁的衣柜里。

衣柜不大,里面已经被他提前清空了一部分,燕阳将人抱在怀里,两人靠的极近,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他想仔细闻时,一切就好像是他的错觉一般,再也闻不到了。

听到营帐里的声音消失,外面混乱的声音倒是大了不少,燕阳耐着性子将人揽在怀里,就这样一直藏在狭小的空间里,周围都是淡淡的少女香。

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燕阳从怀中拿出骨哨吹响,很快就收到了回应。

燕阳将人抱出营帐前,还不忘用块黑布将大小姐的脸蒙上,舍不得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让那些粗俗野蛮的人看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梁崇月醒来的时候,头不是一般的疼,上一次这么难受,还是第一次喝席玉酿的酒,不知道深浅喝醉的时候。

不知道燕阳用的什么迷药,这么次。

梁崇月想要伸手揉一揉太阳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铁链给束缚住了,就连眼前都蒙了一块黑布,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好在手下触感还不错,她现在所处的环境应该还不算太差。

梁崇月缓了一会儿后,开始和系统连线,她这边刚一连接,系统那边就立马接通了:

“宿主你没事啊?那个王八蛋有没有为难你啊?”

系统趴在宿主最后消失的地方,待了一整晚,明明宿主已经服用了百毒不侵丸,它不明白为什么宿主还是会被燕阳迷晕。

“小狗,先给我调面板和外置摄像头,我现在自己的手动不了。”

系统闻言,赶紧将宿主需要的东西准备好,这样它在这边也能实时观察到宿主那边的情况。

梁崇月等了一会儿,眼前忽然就有了图像,转动外置摄像头,梁崇月把这周围的一圈都看完了。

确实比她在驻地里住的那个营帐要布置的好些,光是看里面的摆件,梁崇月也猜到自己这是到哪了。

此时外面传来男人交谈的声音,由远及近,梁崇月调整外置摄像头的方向,直接对准了营帐门帘处的位置。

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梁崇月看见燕阳跟着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走了进来,好在有系统在,不然梁崇月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所以你去哪待了两个月就带了个女人回来?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回来,我损失了多少精兵悍将?”

“不是女人,是我未来的夫人,你未来的侄媳妇,叔叔这么小气做什么?”

燕淮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一直跟在父王身边的侄儿,看不懂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刚随军到边关就非要一股脑的扎到敌方驻地里去,能活到现在,只能算是他命大。

“北境有那么多名门闺秀,大夏女子娇弱胆小,有什么好的?”

燕阳瞧着自己这个二十大几了连个侍妾都没有的小叔,也不争论,只想赶紧将人赶走,别来耽误他的时间。

“我就是爱上她了,皇爷爷和我父亲那里我会亲自去说明,就不劳烦小叔费心在我的事情上了。”

梁崇月听着燕阳这副对她一往情深的样子,已经开始后悔留他一条狗命了。

梁崇月在看面板上的图像的时候,系统也把和燕阳交谈的那名男子就是燕淮一事告诉了梁崇月。

“宿主,我刚问了二叔,百毒不侵药丸也是有漏洞在的,并不能完全抵抗所有毒药。”

梁崇月已经猜到了,她每次买药的时候都有看说明书。

梁崇月看着燕淮离开的背影,心中默默计算着她一人将他杀死的成功率有多大。

梁崇月思考的时候,燕阳靠近,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盖着的黑布被拿开,好在是在营帐内,阳光还不算刺眼,梁崇月稍微缓了缓就适应了。

“欢迎来到我的地盘,尊贵的大小姐。”

梁崇月上下打量了一番燕阳身上穿着的衣物,玄色锦衣外面套着野狼皮,身上还带了不少的宝石,之前看着乖巧的长相,这样一衬托多出了些野性来。

梁崇月朝着燕阳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手上的锁链很短,她的手脚只能简单的动一动。

“埋伏在我身边两个月就是为了把我迷晕带到这里来?”

燕阳坐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这张每每入梦都叫他魂牵梦萦的脸,情不自禁的想要上手轻抚,再次感受这滑嫩的手感。

梁崇月看出他的想法,在他伸手的时候,将头歪了过去,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回答我吧,我既已经落到你的手上,你还有什么好怕的?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梁崇月还没有将头转过来,燕阳也不恼怒,手慢慢向下,轻轻划过她脆弱的脖颈,带着寒意的指尖划过的地方,还带着丝丝痒意。

梁崇月现在被束缚住了双手双脚,整个人只能躺在床上,任由燕阳摆布。

梁崇月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实际上已经在和系统疯狂寻找能开锁的万能钥匙了。

“大小姐何必这样?我也中了你的毒,往后的日子里我们相互桎梏,也算是扯平了。”

说罢,燕阳俯身在梁崇月脖颈上轻轻落下一吻。

梁崇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厚颜无耻的话,明明是他自己送上门来求她收留的,现在又来说这话。

系统的速度很快,梁崇月被盖在被子下面的手上已经有有了一把钥匙,不过现在燕阳还在,她不方便解锁。

梁崇月现在只想赶燕阳出去,别耽误她试钥匙。

“大小姐怎么不说话?是不愿意把解药给我吗?”

看着燕阳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梁崇月想了想上一次洗头好像还是七天前的事情了,边关风沙大,她自己都不乐意摸,燕阳不知道什么癖好。

梁崇月还是不愿多言,对待这种人越和他废话,他越是话多。

“大小姐可知道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我试了十几种迷药,都对你无效,大小姐你说我要是喝了你的血,能不能解毒啊?”

梁崇月上辈子不是没见识过病娇,感受着燕阳不安分的手,现在看他这副样子,果真北境皇室的血脉都不正常。

见燕阳没有丝毫想走的样子,梁崇月直接反客为主,开始试探起了燕阳病娇的底线在哪里。

梁崇月转过头来不再回避,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燕阳看,尤其是在看向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时,梁崇月的目光更加直白。

“我喜欢你的蓝眼睛,你若是愿意挖下来送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提供一年的解药。”

梁崇月说话的时候,双眼一直注视着燕阳的反应,见她刚说完,燕阳与她对视的双眼一亮。

嘴角挂着的笑都比之前更纯粹、疯狂了些,梁崇月暗道不好,这踏马是个真病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燕阳的眸光深邃,看向梁崇月时仿佛带了无限的缱绻和眷恋。

“我不在意什么解药,只要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好的解药。”

燕阳的声音是少年人特有的声线,若不是当下梁崇月正看着他这副癫狂的样子,实在难以把那样阳光朝气的声音和他联想到一起。

见大小姐不说话,燕阳收敛了脸上的笑,抓起她的手,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你当真喜欢我的眼睛?”

梁崇月瞧着眼前人突然忽然阴郁起来,有些摸不准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只能先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燕阳随即低头咧嘴笑了起来,梁崇月被他抓住,强摸他脸的手,感受到一抹温热的触感,她都不用扭头去看,都知道燕阳在干什么。

还以为他要冒犯到哪一步,没想到他只是亲了一下就抬起头,一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像是在看什么宝贝一样盯着她看。

“我把眼睛给你,你留下爱我好不好?”

梁崇月还没反应过来燕阳语气里明显的祈求语气,就见燕阳的另一只手拿起匕首,侧过头去,等梁崇月惊觉他想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燕阳抓着她的手一紧,一股血腥味就飘了出来,梁崇月还看见飞溅出去的血珠。

等燕阳处理好一切,转过头来的时候,闭着的那只眼睛还在往外流血,原本眼珠子的位置明显瘪了下去,当事人居然用另一只手捧着自己的眼珠子看着她笑。

没有那股癫狂劲,笑的纯粹,像是陷入爱情旋涡的傻子。

“我把眼睛给你,换你留下来好好爱我。”

梁崇月侧目看去,那颗被鲜血包裹的眼睛正躺在燕阳的另一只手上,这一瞬间,梁崇月倒是没有多害怕,更多是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会爱上我?”

梁崇月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找到系统确认燕阳的好感度有多少。

因为宿主的外置摄像头一直没关,虽然看不到那副血腥的场面,系统多少还是听明白了,听到宿主的要求,系统立马就开始调取燕阳的信息。

几乎空白的资料页上,只有那一栏好感度是明晃晃的红色:

“好感度99%。”

确实不低,梁崇月却实在想不到自己做了什么,会让他这样喜欢自己。

听到大小姐的问题,燕阳陷入了回忆,嘴角的弧度时而上扬,时而落下,可以看得出来,他的从前并不完全快乐。

梁崇月等着燕阳的回复,等到他眼角落下的泪已经滴到她的手腕上,带来短暂的温热,梁崇月才等到燕阳重新转过头来注视她:

“因为你会心疼我。”

梁崇月的思绪随着燕阳的话回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她已经有些记不清自己当时救他狗命是因为什么了。

总归不是因为心疼什么的鬼东西,这辈子能让她心疼的人寥寥无几,都在京城里。

不清楚燕阳说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不是真心话,病娇嘴里的话最好一个字都别信。

“你想多了。”

梁崇月不知道怎么哄男人开心,但她明白,怎么让自己开心。

燕阳的话被堵了回来,一点也不生气,还剩一只蓝眼睛,盯着梁崇月笑。

不知道是不是梁崇月的错觉,她总觉得燕阳剩下的那颗蓝眼睛颜色好像更深了些。

“你还不去处理一下吗?想让血滴我一身吗?”

梁崇月意有所指的看向手臂已经滴了一路的血痕,就差一点就要滴到她袖子里去了。

下一秒,梁崇月的视线就被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挡住,看不到手臂上的血迹,却感觉到了一阵柔软湿润后,燕阳抱着他的手臂吮吸了起来。

梁崇月挣扎了两下,被铁链锁着,根本挣脱不了半点,燕阳还越啃越起劲了。

基本上是血刚滴到她的手臂上,下一秒他的舌头就跟上来了。

“吃自己的血很好玩吗?再不去处理伤口,当心伤口恶化死了。”

梁崇月只想让燕阳赶紧滚蛋,别耽误她的事,不知道两位舅舅是不是快要急坏了。

梁崇月还在想事情,燕阳抬头看着她笑,虽然一句话都没说,梁崇月还是看出他这笑是又在自作多情了。

刚才的吮吸力气不小,燕阳的嘴边已经有些红了,轻轻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温温热热,比他的血有温度。

“那你等我,别想跑掉,你也跑不掉了。”

燕阳说话时,贴在梁崇月耳边,刻意压低声音,声音蛊惑的同时,还晃了晃拴住她的铁链,铁链碰撞发出的声音像是已经把她困死在身边了一样。

燕阳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丝毫没有那副信誓旦旦不怕她跑了的样子。

梁崇月想要释放内力,等确定燕阳走远之后,就开始鼓捣起了锁链来。

系统一共给了她三把万能钥匙,她还没见过锁头,不知道哪一把能对得上。

好在一共就只有三把钥匙,梁崇月本想全都试一遍,尝试到第二把的时候,束缚左手的铁链就被她打开了。

梁崇月很快就把手脚上的铁链全部解下,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下床的时候还感觉脑袋有点昏昏的,不知道是不是燕阳用的那个迷魂药实在太次了。

梁崇月缓了一会儿后并未着急离开这个营帐,外面全都是巡逻的士兵,她是燕阳从大夏驻地里带出来的,现在出去,双拳难敌四手,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系统你操控外置摄像头去将北境大军的驻地图拍仔细了,最主要的是找到燕淮的位置。”

梁崇月看了眼自己身上这身略显厚重的衣物,这里面基本上没多少能躲得地方,她现在还不能走,不然这送上门来的机会就白瞎了。

梁崇月在营帐里转悠了一会儿,打开了衣柜,里面准备的衣物都是锦衣华服,比她身上这一件瞧着还要显眼的多。

梁崇月沉默片刻,把衣柜的门给关上了。

刚关上衣柜门,梁崇月就发现衣柜后面有一定的缝隙,瞧着像是能藏得下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

梁崇月上前观察了一番后,将身上最外层的衣物脱下,调整好角度塞到了里面,从外面看去就像是有人藏在其中,却不小心露出了一点破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做完这些,梁崇月感觉身上有些冷了,北境驻地的位置比大夏驻地要更偏一些,风更大,要不是这营帐里烧着炭火,温度只会更低。

梁崇月探寻到燕阳的位置后,算了算时间,将外面的衣服脱下,在里面又加了几件有效保暖衣物后,全副武装,躲到了距离营帐大门最近的一处躲藏点。

只等外面乱起来后,她好趁乱出逃。

梁崇月在等燕阳回来,却没想到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宿主,燕淮朝着这边来了,看样子还挺生气的。”

系统的声音传来,梁崇月已经把面板上的神剑调整到了她手一伸就能拿到的距离。

看着面板上燕淮比锅底还要黑的脸色,不难猜出他肯定是知道了燕阳挖眼的事情,他动不了燕阳,就想来找她撒气。

梁崇月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正好人送上门来,不用她在费心去找了,就是一会儿杀完人后出逃是件麻烦事。

“系统你再去查一查燕阳的身份,他的身份不简单,看样子应该挺受老皇帝喜欢的。”

梁崇月心中对于燕阳的身份再一次起了疑心,北境老皇帝无利不早起的人,燕阳若是没有用的话,他绝不会将人收到身边养大的。

系统去忙活了,梁崇月时刻注意着面板上燕淮和燕阳的位置,燕阳已经处理好伤口在回来的路上了,希望燕淮能更快些,不然她出逃就麻烦了。

梁崇月神剑在燕淮走到营帐周围五米外的时候就已经拿了出来,神剑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辉,时刻等待着着收割人头。

梁崇月拿出化骨水往上面浇了点,免得自己一击杀不死人,再让燕淮逃过这一劫。

梁崇月听到燕淮和守在营帐外面的守卫谈话的声音,听得出来语气很冲,像是来索她命来了。

梁崇月握紧手中剑柄,等着外面声音消失,一道脚步声从外面走了进来。

梁崇月看了眼自己特意伪造出来的床榻,看着就像是有人躺在那里,头上还盖着一块黑布。

此时门帘被人从外面暴力掀开,扯出巨大声响,梁崇月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门外守着的两个士兵还在借机往里面张望,像是想要看到什么。

门帘放下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梁崇月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急冲冲得朝着她刚躺过的床榻走去,梁崇月最后确定了一下燕阳的位置,计算好时间后,确定燕淮并未带着兵器进来。

梁崇月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放缓脚步,慢慢靠近燕淮,眼看燕淮几步就到了床榻边,在他掀开被褥的时候,梁崇月直接提剑砍了上去。

饶是梁崇月的速度已经够快了,燕淮还是反应了过来,神剑从他的手臂上划过去,鲜血在神剑上十分明显。

眼看一次没能把燕淮砍死,梁崇月不敢有一点停留,左右神剑上已经被她浇了化骨水,这燕淮就算是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半点。

梁崇月在燕淮愣神之际,脚底抹油,直接冲着大门冲了出去,守在门外的两个士兵脸上还挂着坏笑,见她出来时皆是一愣,随即看向她手中长剑。

梁崇月没工夫在这里和他们纠缠,根据系统给她的地形图,在营帐里来回穿梭着,驻地里全都是在找她的士兵,就连两处关口都封死了。

梁崇月一路杀人杀到了一处没人看守的营帐前,身后全都是追兵,还有弓箭手,梁崇月无法,只能躲进了那间营帐里,刚一进去,梁崇月就开始懊悔了。

这里面全都是野兽,狮子老虎都有好几头,梁崇月都想不懂了,北境的军队现在连人的养不活了,养这些野兽做什么。

虽然都关在笼子里,但梁崇月四下扫视了一圈,这笼子瞧着也不太坚固。

现在前有虎后有刀,不往前走,后面的刀就要架到她脖子上了。

梁崇月无法,只能在野兽的咆哮声下,硬着头皮钻进了野兽笼子中间的空隙里。

身上穿的衣物已经被野兽的利爪抓坏了不少,还好她穿得厚,不然现在身上肯定全都是血痕了。

梁崇月刚躲好,门帘就被人从外面掀开了,梁崇月缩在笼子中间,透过空隙朝着门口看去。

为首的正是刚因为她一句喜欢,就挖了自己眼睛的燕阳。

“月儿出来,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预料之中的气急败坏倒是没有看见,梁崇月都有点怀疑是燕阳装得好,还是营帐里光线不太好,她耳朵出问题了。

梁崇月更加往笼子后面的空隙里钻了钻,这些野兽不知道是不是看见来的人多,明显乖了不少,一个个都趴在笼子里面,丝毫看不出野性来。

梁崇月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身前这个像个大猫一样趴下的狮子,刚才面对她的时候,还不是这副样子,一个个的恨不得能把她给生撕了,现在乖得像个孙子。

“月儿乖乖出来,我向你保证,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梁崇月听见只当是没听见的,趁着这些野兽乖顺的时候,梁崇月朝着笼子之间的空隙里一点点挤进去,终于等到贴近营帐边的时候。

梁崇月用神剑将她面前的搭营帐的麻布划开一道口子,麻布被划开的声音不小,梁崇月看见围在外面的士兵,看样子是想将她活捉了。

“月儿别动,就待在哪里,别逼我,别动。”

燕阳还在身后碎碎念,语气越来越急。

梁崇月手里拿着刚从商城里买的烟雾弹,这个时候有系统就是好用。

神剑锋利,削铁如泥,不需要梁崇月费劲就能把刚才划开的口子再扩大一倍不止。

梁崇月手下用力,外面的士兵一下子就全围了上来。

梁崇月将手里烟雾弹扔出去的同时,把一旁关花豹的笼子费力朝自己面前拖过来,挡在自己身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几乎是瞬间,梁崇月就听到了花豹的惨叫声,她距离最近,笼子已经被包围在外面的士兵砍坏了大半,花豹拖着受伤的身体从笼子里冲了出来。

花豹受伤激发出了最后的血性,朝着外面的士兵们冲了上去,一时间伴随着花豹吼叫的同时还有士兵们四散逃窜的声音。

刚才还乖顺的野兽们听到花豹的惨叫声,也开始变得躁动起来,场面一时有点压不住了。

梁崇月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另一边的狮子一爪子干到了最里面那层,要不是她护甲从来不离身的穿着,此时恐怕已经皮开肉绽了。

烟雾弹的时效有限,除了花豹以外,面对其他已经躁动起来的动物,梁崇月并没有想要上手拉笼子的想法,主要是她也拉不动那些大猫们。

梁崇月一脚踹开了挡在身前的笼子,花豹已经半边身体都是血迹,命不久矣,还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死死咬着一个士兵的脖子。

任由无数弓箭射穿皮肉,也不松口,梁崇月最后一眼正好与这头花豹对视上了,她听不懂兽语,也看不懂花豹眼底的意思。

人都经常身不由己,更不必说它们了。

梁崇月趁乱跑出了刚才的包围圈,但现在想要出去还是太难了,四处都是重兵把守,她估计燕淮现在应该已经嗝屁了。

她要是被人抓到,估计会被燕阳那个死病娇做成人彘,除非他死,不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宿主,前面营帐里有北境士兵的衣物,你快溜进去把身上的衣服给换了。”

梁崇月闻言看向前面的营帐,很大,应该是士兵们休息的帐子,梁崇月不敢有丝毫犹豫,系统让她进去,里面定然是没人的。

梁崇月进去之后,两眼一眯,差点被这冲鼻子的脚臭味给熏死过去。

时间有限,梁崇月一刻也不敢耽误,随便拿了一件还算合身的就给自己换上了。

掀开火箱,抓了一手的灰,顾不上好不好看了,梁崇月直接就往自己脸上抹,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除了身高不够,不然站在人堆里,应该看不出她是个女人。

忙活好一切,梁崇月小心翼翼的掀开营帐门帘,看着外面一个个脚步匆匆的士兵们,就连路边上的一个竹篮子都要掀开来看一眼,这是生怕她藏起来了啊。

梁崇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灰,又往脸上抹了抹,这才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跟上找人的大部队,一边找人,一边朝着驻地边缘靠近。

就在梁崇月靠近驻地边上的时候,远远的梁崇月就听到了一声狼嚎声。

边关有狼,梁崇月本没放在心上,但在狼嚎之后,还有狮子的咆哮声,梁崇月正在弯腰低头跟随大部队寻觅自己的身影,身体一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梁崇月借着营帐的遮挡,朝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侧头小心看过去,正巧看见那个撕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衣物的狮子就在驻地边缘守着,嘴巴微张,口水顺势流下,拉出长丝,还在四处张望着什么。

燕阳就站在狮子身边,那狮子还时不时的用头去蹭燕阳的手,要不是梁崇月亲眼所见,怕是都要以为是幻觉了。

梁崇月只看了一会儿,就在那头狮子视线看过来的时候缩了回去。

一瞬间,梁崇月心头多了无数的猜想,系统的资料不会出错的,燕阳确实从前不受宠,这一点燕阳也和她实话实说了。

但看燕阳在北境驻地里的地位,就连燕淮也不会同他大声说话,他若是个只会养蛇的废物,燕淮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把他从大夏驻地给救回来。

更况且北境老皇帝那样一个人是绝无可能把一个废物养在身边,还让他跟随大军出征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燕阳有特殊的能力。

现在看来应该就和那些野兽有关系了,难怪人都没得吃了,还养着这么多的野兽。

梁崇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物,在商城里买了一瓶遮掩味道的喷剂,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快速往自己身上喷了喷。

野兽的嗅觉灵敏,她可不能就这样被发现了。

“宿主,大舅舅带着向靖川和一队将士已经埋伏在了北境驻地外围,看样子是在等你的消息。”

系统一直陪在梁崇月身边,她话音刚落,面板就被调了出来,梁崇月看着上面大舅舅的位置,她没想到大舅舅竟然会亲自过来救她。

不过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梁崇月确定好位置之后,继续装出找人的样子,慢慢朝着那边挪动过去。

不出意外,梁崇月到的时候,这一边也有野兽驻守,虽然没看见燕阳的身影,梁崇月还是不敢贸然出去。

驻守的母狮子眼睛已经红了,看起来骇人的很,就连巡逻的士兵们见到它都在绕着走,尽量不朝着那边靠近。

她若是现在出去,肯定会引起注意,到时候前有母狮子、后面还有追兵,她连跑都跑难跑。

好在此时的天色已经在慢慢暗淡下来了,想必过不了多久,这天就要黑了,梁崇月混迹在人群之中,佯装找人的同时,还在寻觅这天黑之后她躲藏的位置。

直到天黑之后,梁崇月才确定好自己一会儿的躲藏位置,刚确定好,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正在朝着这里靠近。

梁崇月顺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抬头看去,看着燕阳坐在那头狮子上,正在朝着这边过来,梁崇月眉头微皱,正准备避开他,就听到另一边一个小将领正在集结队伍。

刚才还在和她一起找人的那些士兵们,一下子就被召集了过去。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梁崇月站在原地好在还有一处营帐遮挡,让她不至于直接暴露在燕阳面前。

梁崇月从背包里掏出手枪,上膛,一切准备工作皆已就绪,她已经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了。

刚才集结队伍的小将领正在训话,梁崇月闭眼吞了吞口水,对比了一下,还是和燕阳打更有胜算一点。

另一边人太多了,还有几个弓箭手,她一把枪里只有六发子弹,一共十二发,她就不信弄不死燕阳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将两把枪高举过头顶,她不信鬼神那套,她只信自己,就看她亲手做出来的两把枪能不能带着她活着逃出去了。

准备好后,梁崇月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梁崇月慢慢探头看去,正好看见燕阳朝着那支队伍走了过去,那两头狮子就像是眼里只有燕阳一样,燕阳走到哪里,它们就跟到哪里。

好机会。

梁崇月直接抬脚就是狂奔,系统也在这个时候把面板调到透明度最高,只留下一道清晰的红色路线展现在宿主面前,方便宿主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和大舅舅汇合。

燕阳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快的从他面前跑了过去,他没想到自己找了一下午的人离得他这么近,他居然都错过了。

“给本王追,谁能追回王妃,本王赏黄金万两!”

听到燕阳在身后的咆哮声,梁崇月一刻也不敢耽误,生怕脚下慢一步就要被他抓回去当人彘了。

直到感受到脚下土地震动,梁崇月回头看去,看见了让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场面。

两头狮子就跟在她身后紧追不舍,身后跟着的士兵脚踩在地上,本就昏暗的视线下,她都能看见飞扬起来的黄土,不敢想身后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

梁崇月跑到停不下来,还不忘回头朝着那两头狮子来上两枪,这些年她的枪法练得还算不错,那头看着就雄壮的公狮子被她打中了脑袋,直接栽倒在地。

雄狮的忽然倒地,身后跟着的那批士兵们没有预料到,一个人被绊倒,身后哗啦啦跟着倒下了一群人。

梁崇月没空欣赏这一壮观场景,身后那头母狮子追的太凶,明显比公狮子要聪明的多,还会躲闪她打出去的子弹。

她朝着母狮子一共开了三枪,没有一枪打中的,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对,她还真想把这母狮子养下来。

“宿主前面拐弯,再往前跑就能遇到大舅舅了,你别跑错了。”、

系统的声音在脑子里传来,梁崇月跟着身后母狮子的喘息声,根本不敢朝着大舅舅的方向跑过去。

她一个人还好跑一点,大不了就随便钻到哪个营帐里去,躲一躲。

可大舅舅身边可是带了一队人马的,北境驻地里这么多的士兵,若是对上,怕是要全都牺牲在这里才有可能换她和大舅舅平安离开。

这成功的概率太低了,梁崇月根本不敢去赌。

终于跑到那个可以拐弯的路口的时候,梁崇月没有丝毫的犹豫朝着前方继续奔跑下去,任由系统在脑海里咆哮,给她规划新的路线,梁崇月也一概不去理会。

看着前方一个接着一个出现的士兵,梁崇月眼中闪过一丝坚韧和决绝,连头都没回,直接反手一枪崩掉了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母狮子。

她这一枪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离得远的时候,母狮子好躲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离得近了,母狮子的反应时间有限,她就不信弄不死一个母狮子。

跟在后面追赶的士兵听到巨大的声音,明显是有所防备了,眼看着母狮子倒下,跟在正后方的士兵纷纷散开,从母狮子还没死透的尸体上绕过去,继续追赶。

眼看着前面追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已经快要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她团团围住,梁崇月也不再藏着掖着了,老子不装了。

将已经把她的手烫出泡来的手枪收回背包里,梁崇月直接开始甩她自制的火药弹,之前因为用量不稳定,再加上没有实验过,她从没把这东西拿出来过,做好之后就一直在她的背包里面吃灰。

现在算是有用武之地了,打火机一点,导火线瞬间被引燃,梁崇月不敢有一点犹豫,时间隔得有点久远了,她有点记不清这里面放了多少火药了。

梁崇月手一甩,一个带着火花的东西就被扔到了身后的士兵堆里去了。

梁崇月第二个火药弹刚点燃,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她手里的火药弹差点掉了。

梁崇月没有回头,扔完第二个火药弹,就拐弯朝着营帐里冲了进去,光是听这个声音就知道,威力不小,应该够震慑他们一段时间了。

梁崇月钻进营帐后,直接开始破罐子破摔。

她从前没事干的时候,做了不少的火药,在营帐门口的位置放下一个点燃的火药弹后,梁崇月跑到另一头,用神剑划开一个足够她钻出去的口子后,从这个营帐跑到了另一个里面。

同样的招数,梁崇月一连炸了七八个营帐,等她再想继续炸的时候,身后多出了一道爆炸声,梁崇月回头看去的时候才发现,有好几个营帐直接烧了起来。

刚才多出来的爆炸声就是从这些烧起来的营帐里传出来的。

这下好了,士兵都忙着救火,没人来追她了,梁崇月压低了头上的帽檐,转头闪身进了一个没人的营帐里。

一脚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梁崇月一低头看见了七八个长得像个小猫一样的花豹和狮子的幼崽。

梁崇月这才惊觉自己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了,梁崇月连忙把脚抬起来,把刚才被自己踩到的小崽子抱起来检查了一番。

除了肚子有点瘪以外,没什么别的问题。

想起刚才那个灵活闪身躲避她射杀的母狮子,梁崇月刚才想养一只的想法又出来了。

这都是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更何况那些花豹和母狮子都已经死了,在这里她也没看见还有别的动物的幼崽,她不带走,这些小东西也活不下来。

梁崇月只犹豫了一秒钟,就买了一个背包把这几只小兽都装了进去,确认没有遗漏一个后,梁崇月趁着夜色,偷偷出了营帐,看着面板上显示燕阳还在到处找她,梁崇月头也不回就朝着大舅舅的方向走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路上,梁崇月瞧着驻地里的火势还不够大的样子,也不愿意浪费火药弹了,随手捡上几根木棍,用篝火点燃后,一路走,一路往营帐里丢。

等梁崇月走到驻地边上的时候,北境驻地里面早已是火光冲天,天空都被染黑了,空气里都是烟熏火燎的味道。

梁崇月毁了面前带刺的栅栏,大步迈出,身后炸响的炮火下她像是个常胜将军一般闲庭信步。

根据系统的指示,梁崇月朝着大舅舅所在的方向赶去,听着大舅舅看到火光,情急之下带兵前行的消息,梁崇月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宿主,燕淮好像没死,正在抢救中。”

梁崇月可以看见大舅舅他们藏身的地方,忽然听到系统的话,回想了一遍她砍伤燕淮的位置。

“伤口在他的右手臂上,除非立马截肢,不然他绝活不到现在。”

下一秒,梁崇月就收到了系统发过来,燕淮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周围围了一圈的医者,明显能看得出来燕淮的右手臂整条全都被砍掉了。

梁崇月的目光在燕淮截肢的手臂患处停留了两秒后,坚定的说道:

“他活不了了,伤口已经在慢慢腐蚀了。”

梁崇月说完后就关掉了面板,她用了化骨水这么多年,这点效果她还是有数的。

她说完后,系统就没了动静,应该是去确认情况了。

梁崇月赶到大舅舅队伍前头的时候,正巧看见大舅舅手持大刀,满脸肃杀之气的朝着北境驻地冲去。

远远看见她时,才大军才停下脚步。

梁崇月此时也顾不上太多了,燕阳随时都可能带兵追来,现在也是个极好的时机。

梁崇月快步跑到大舅舅面前,一把按在大舅舅的手上,阻止了大舅舅接下来的问话。

“舅舅快些回去召集将士们,燕淮被我砍断了手臂,命不久矣,现在可是个极好的机会啊。”

见崇月平安归来,向华焱有千百句话要问,此时听到崇月此言,都堵在了喉咙口。

向华焱自然相信崇月的话,朝着跟在身后的向靖川命令道:

“你带着月儿回去找孙副将,让他将早就召集好的军队压进,今日我们就破了他北境的驻地。”

大舅舅这句话说的气势昂扬,听得人心头都跟着热血起来。

梁崇月把怀里背着的几个小兽一同交到了向靖川手上:

“将这几个小兽一同带走,找个人帮我送到我营帐里。”

梁崇月这话已经够明显的了,向靖川接过殿下递到手边的包裹,大手附在包裹上,感受到里面软软暖暖的触感,眉目担忧的望向殿下。

“月儿不可胡闹,此地危险,你若是有什么意外,我如何向你母亲交代。”

大舅舅情绪激动,梁崇月上手揉了揉所在包裹里软软的一团小兽们,随后坚定的看向大舅舅:

“我要留下来,我刚从里面出来,北境驻地起火也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干的,你们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里面的情况,大舅舅,我相信祖父让我前来,绝不只是待在驻地里面等着你们回来的。”

梁崇月语气不算激动,但也能听得出来寸步不让的气势,她做出的决定还没有能够改变的。

面对大舅舅带着怒气的脸,梁崇月也丝毫不怵,虽然她现在还没有从系统那听到关于渣爹知不知道她已经到达边关的事情,但她心里一直有预感,这件事瞒不了渣爹多久。

“大舅舅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我的武功不在你们之下,我能孤身从北境驻地里逃出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梁崇月说完后,还推了向靖川一把,让他赶紧回去喊人来,瞧着北境驻地里面的火势还没有小下去,梁崇月恨不得能现在就带着人冲进去,给北境这些人一锅端了。

向华焱见拗不过崇月,只好朝着靖川摆手,让他赶紧回去。

靖川离开后,向华焱抓起崇月的手,把她上下打量了一圈,确认她没什么事才稍稍放下心来,解下袖口的红布系在了崇月的胳膊上。

梁崇月的目光顺着大舅舅的动作看去,出征的将士们每个人胳膊上都会有一条红布条,多数上面还有他们的名字,人回不来的时候,红布条也得带回来,家里人都等着的。

梁崇月翻开自己胳膊上的红布条,上面是大舅舅的名字,梁崇月将手按在红布条上,走到不远处,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往神剑上倒了化骨水。

神剑之中有剑灵,别人用不得,她不担心,但她却不敢给将士们的武器上倒化骨水,本就是伤人的武器,难免不会伤到自己人。

她不能拿大夏将士们的生命去赌这一次。

梁崇月忙活完这些,回到大舅舅身边的时候,大舅舅正在给她准备小饼,令她没想到的事,今天这小饼里面居然还有肉。

“快尝尝,一会儿该冷了。”

梁崇月看着大舅舅手上的六块肉饼,不大,每个里面都塞满了肉,瞧着就已经是冷了的,里面的肉都有点凝固了。

但闻着还是香的,梁崇月只拿了一块,剩下的就不肯再动了:

“给大家分了吧,这一战结束,咱们就去最近的村子里买羊杀了给大家熬汤喝。”

向华焱知道崇月的饭量,只一个肉饼最多只能垫一垫肚子,还想再劝劝,崇月已经拿着小饼去了不远处的大石头上啃了起来。

向华焱回头看向身后已经好几天没吃过大荤的将士们,将剩下的五块肉饼全都递了出去。

“主帅您不吃吗?这肉饼的味道真的不错。”

梁崇月一块肉饼吃完,回头看着大舅舅身边的将士们手里拿着半块肉饼正在劝大舅舅吃,被大舅舅挥手拒绝。

梁崇月随手在地上摸了把土,把手上的油蹭干净了,正好这个时候听到背后传来的巨大脚步声,梁崇月回头看去,第一眼就看见向靖川一身银色盔甲,带着十几万大军朝着这里奔袭而来。

梁崇月拍了拍手上的灰,拿起手边的神剑,撑起身子,起身后看向火势小了些的北境驻地,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烧干了,还是被救下来了。

“休息好了吗?一会儿舅舅可能无暇顾及你,切记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挥舞了一下手里的神剑,金黄色的剑身在黑夜里闪烁着,透着淡淡的杀气。

向华焱看向崇月手上还在滴血的宝剑,心中的担忧散了些。

向靖川带着孙副将和十几万大军赶到的时候,梁崇月已经在地上把北境驻地里的大致地形图画了出来。

用火把照明,光线稍许有些暗,但此时无人在意,几位副将围成一圈,将梁崇月和主帅围在中间,梁崇月根据面板上的实时地形,为各位将领仔细讲解着北境驻地里面的各种地形和重要地点位置。

“今晚若是强攻不下来,也不必恋战,直接将他们的营帐全部点燃烧毁,届时就是他们和大越的事了。”

梁崇月一心想要瓦解北境和大越之间的联盟,今晚真是个好时机啊。

地形讲解完了,梁崇月手持神剑,跟在大舅舅身边,朝着北境驻地猛攻过去。

只能看见各种磨得锃亮的兵器在夜色里闪着银光,步伐整齐的朝着黑夜里唯一燃着火光的方向冲下去。

敢死队冲杀在最前面,梁崇月到的时候,驻地边上高高的防护栏已经被摧毁了,里面传来各种杀戮的声音。

“系统给我定位燕阳的位置。”

想起燕阳可以操控野兽的能力,梁崇月就起了杀心,这样的人若是不能为她所用,也就没必要再活着了。

“宿主,燕阳不见了。”

梁崇月刚砍死一个北境士兵,就收到系统传来燕阳不见的消息。

“什么意思?”

梁崇月手上砍人的动作不停,听着系统在那边焦急的寻找着燕阳的身影,心中开始猜测起了燕阳到底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居然连系统都定位不到她的位置。

“宿主,燕阳已经消失在了驻地里,我找完了整个驻地,都没找到他的位置,我现在重新定位他的位置。”

梁崇月没有再继续理会系统的声音,手上砍人的速度丝毫不减,一路杀到了燕阳之前囚禁她的营帐里。

里面已经没人了,只有烧着炭火的火箱还有点点炭火在里面燃烧着。

梁崇月在里面找了一圈,因为光线不好,什么都没找到,就在梁崇月准备放弃的时候,一脚踹翻了燕阳的书桌,从里面滚落出一幅画卷来。

梁崇月捡起画卷随手放进了背包里,这营帐里的光线实在有限,就算是打开,她也不见得能看得到什么。

最后又检查了一遍,梁崇月才从那间营帐里出去,外面已经杀疯了,比火势更大的是大夏将士们的气势。

比烟味更重的是满地的血腥味,梁崇月出了营帐,每走一步都感觉是走到血地里,脚落在地上,都能溅起血水来。

这一战一直杀到了第二日凌晨,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梁崇月这才惊觉天已经亮了,尸横遍野的场面也就更加明显了。

梁崇月全身浴血的站在尸山血海里,周围的景象再一次和梦魇中的场景相似,却远不及梦魇里的骇人。

梁崇月想用手盖在鼻子上,过滤一下空气里的血腥味,一抬手才发觉手上已经全是血了,还有一块不知道从哪个敌人身上砍下来的皮肉就这样粘在她的手背上。

恍惚间,梁崇月的身前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银色的盔甲已经被血给染脏了,正在护着一个受伤的将士往外撤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围北境的士兵却将他们死死围住,梁崇月想要上前帮忙,周围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一伙人来,同她交起手来。

北境士兵都很高大,很快就挡住了梁崇月的视线,她身上所有的暗器都已经用完了,就连枪支都已经烫到连拿都拿不了。

等她费力将这一群人砍死之后,想追上去时,向靖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梁崇月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上去,拐过一个营帐后,梁崇月撞见向靖川被一直护在身后的将士推开,他方才保护的小将士,挡在他身前扛下了刺向他的利刃。

梁崇月不敢再有片刻耽误,两把神剑皆已经拿了出来,双剑挥动间,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凡是靠近她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赶到向靖川身边的路上,梁崇月听到了那个小将士的名字,叫大树。

好简单的名字,她在驻地里听到过许多这样的。

这一战打了太久,打到梁崇月的双臂已经麻木,哪怕有火玉在体内,也累到已经没有力气废话,全靠一股士气支撑着她继续维持着手上的动作。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尸横遍野,上空一直盘旋着的秃鹫找准时时机就会猛冲下来吃上一口。

打着打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梁崇月靠神剑支撑,稳住身形,站在原地环顾四周。

向靖川冲在最前面苦战,她跟在后面收尾,护住他们后方,危险也比前面要小得多。

这一路上杀过来,红布条在一片尸山之中并不明显,梁崇月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许多,其中不少人梁崇月还能叫得出名字来。

梁崇月忽然感觉背后一痛,回头的时候,神剑就已经挥砍过去,刚伤了她的那个士兵已经被她砍掉了头颅。

若不是她身上穿着最先进的防护衣,此时怕是要饮恨西北了。

“将军!”

听到身后传来痛苦的呐喊声,梁崇月猛然回头,撞见向靖川被一杆长枪刺入左胸的一幕,梁崇月顾不上背后的伤痛,朝着向靖川的方向赶去。

手上神剑朝着刺向向靖川的高大身影飞刺过去,随着那具高大身影一同倒地的还有那抹显眼的银色盔甲。

梁崇月赶到的时候,向靖川躺在地上,正对着她笑,每笑一下,嘴角就涌出一口血来。

梁崇月第一次在战场上落泪,直到这一刻,她真的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杀了燕阳。

见向靖川有话要说,梁崇月丢下神剑,跪身靠近他身边,把耳朵侧过去,仔细听他说话。

“我不后悔,别难过,将军百战死,这是向家人的宿命。”

一只带血的大手扶上梁崇月的侧脸,一滴泪落在向靖川的脸上,他已经没有力气说更多的话了,只是瞧着她为自己难过,心里就心疼的不行:

“下辈子,我们不做兄妹。”

说完后,梁崇月感觉到脸上温热的手掌滑落,躺在她身前的人彻底闭上了双眼。

忽然一片冰凉凉的东西掉在梁崇月鼻尖,她脸上一直戴着的面罩早已不知道哪去了,感受到鼻尖一凉,梁崇月抬头望天这时才发觉,天上竟然开始飘雪了。

没多久,大片大片的雪花像是鹅毛一样落下,落在这片尸山上,很快就在尚有余温的尸体上化水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颤着手将滑落的大手抓住,感受着眼前人留在世间最后的温度。

周围还在不断厮杀着,梁崇月拿起剑一直守在向靖川的尸体旁边,不论是谁都靠近不了分毫。

直到听到胜利的号角声,梁崇月彻底脱力,手里的剑滑落在地,发出嘭得一声,随着剑身落地的声音,还有梁崇月双膝跪地,跪在向靖川已经冰冷的尸体旁,为他拂去身上的雪花。

“月儿!”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雪下的太大了,梁崇月看不清来人是谁。

向华焱赶到的时候,在看见崇月跪坐在一具尸体旁边,待看清是谁后,陪在身边多年的宝刀落地,强撑了一晚上的腰终于软了下来。

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梁崇月抬头时看见熟悉的身影弯下腰来将向靖川抱起,向靖川身上的那杆长枪被一把拔出,血没溅出多少,只有最近的两人身上沾到了些。

“这雪洋洋洒洒这样大,边关距离京城这样远,又这样冷,我要带靖川表哥回家。”

梁崇月的声音不大,她现在也没有力气说更大声了,只能确保距离她最近的大舅舅能听得到。

没有听到大舅舅的回应,梁崇月手上拿着自己和大舅舅的武器,跟在大舅舅身边往回走的路上继续道:

“北境只有漏网之鱼还在暗处躲藏着,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一举平定边关,靖川表哥一定会愿意看见这一场景的。”

“还有北境,北境大军一共不过五十万人,一半都来了这里,如今被我们绞杀殆尽,现在打过去,北境绝没有与之一战的能力......”

梁崇月喋喋不休的将心中谋划与大舅舅一一细讲,如今她已经被愤怒和仇恨蒙蔽,没有注意到大舅舅看向她时的眼神。

她就是要北境血债血偿。

回到驻地的时候,梁崇月远远就看见二舅舅站在关口上等着他们,见他们回来,嘴角刚扬起的弧度,在看见大舅舅怀里抱着人时,又落了下去。

大军得胜,他死在了大雪纷飞,本该班师回朝的那天。

能够一举拿下北境驻地,大夏将士们也损失惨重,梁崇月靠坐在向靖川的尸体旁边,一言不发的看着二舅舅熟练的为向靖川处理着尸身。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历过十几次了,已经熟练地不能再熟练了。

听着外面将士们大胜后的欢呼声,梁崇月双眼死死盯着向靖川的尸体,默默开口道:

“舅舅,我明日就启程回京,带着靖川表哥的尸体一起。”

现在天冷,尸体腐烂的慢,她脚程快些的话,赶到京城,还能让大舅母再看上一眼,再下葬。

系统那里还没有给她回复,梁崇月不想再等了,渣爹那里可以徐徐图之,北境的事也可以重新计划,她就是想让大舅母再见向靖川最后一面再将人下葬。

“崇月,你意气用事了,此时你万不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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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华廷面无表情的为靖川处理着身上的伤口,就好像人还活着一样。

“大军伤亡惨重,需要休整,北境不是那么好攻下来的,陛下不见得会同意你的决定。”

梁崇月靠坐在尸体旁边的椅子上,毫无形象可言,身上全都是战场上沾到的脏污,望着向靖川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她忍不住痛恨自己。

“父皇会同意的,父皇没有一日不想着攻下北境,北境现在就像是一个撕开一道大口子的布袋子,只要出兵,这道口子就会被撕开的更大,里面的宝贝随意取摘。”

梁崇月料定渣爹一定会同意的,渣爹可不在乎将士们的死活,他更多在意的只有大夏的繁荣。

梁崇月依旧靠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向靖川的尸体,脑中想着自己的事情,就连二舅舅什么时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都未曾发觉。

“崇月。”

听到二舅舅的呼喊,梁崇月抬眼看去,再一次在二舅舅深邃的眉眼中看到了探寻的目光,像是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脑中的想法。

“怎么了,舅舅?”

梁崇月不解的出声询问,二舅舅缓步朝着她的方向靠近,慢慢走到她面前,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不顾手上沾到的血,给自己和她倒了一杯已经冷了的茶。

茶杯壁上还有血迹,梁崇月并未拿起茶杯,只见二舅舅端起茶杯一口饮下后用眼神定定地看向她:

“你原本的计划就是拿下边关之后,再攻下北境,对吗?”

向华廷说完后,长出一口气,整个人向后靠去,没有等到崇月的回应,也不在意,他心中有一杆秤,有些事情,他自己会看。

梁崇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充满了疲惫感的二舅舅,在她的记忆里,二舅舅永远都是和煦温柔的,仿佛岁月都不忍心伤害这样好的一个人。

没有料到自己原本的计划会被二舅舅洞悉,梁崇月想起二舅舅之前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吗?

“是,我是想先拿下边关,再一举攻下北境。”

梁崇月毫不保留的暴露自己的野心,向家是她的母家,若她是个男子,向家定会举全族之力护她上位。

向靖川的死,她也没有料到,局势多变,她已经给向家找好了退路,但有些事情此时又说不得。

她和向家捆绑的极深,只要她出事,向家这么多年的荣耀富贵都将付之东流,向家不会放弃她,她也只有嬴这一条路可以走。

向华廷缓一会儿,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盯着崇月看了半晌,这才惊觉自己第一次看透这个从小就传出美名来的小侄女。

梁崇月一直在观察着二舅舅的反应,她不信二舅舅会因此就和她翻脸,但也明白有些事情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向华廷连喝了两杯冷茶后,起身翻出了陛下送来的密信,一共三封全都递到了崇月手上。

梁崇月不明所以,但一打开就看出了这是渣爹的亲笔密信,最后面还有渣爹的私印。

向华廷看着崇月翻看陛下的亲笔密信,想起这段时间来他和兄长的担心,不禁苦笑出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们还担心这密信会扰乱你心神,倒是我们多虑了。”

听出二舅舅话语间的苦笑,梁崇月深知自己利用向家,对不起向家,但人生在世,本就没那么多的选择。

看完渣爹亲笔密信,梁崇月也不用在等系统的回复了,看来渣爹是早就知道她来到边关了,至于母后和向家女眷被禁足在翊坤宫一事。

以梁崇月对渣爹的了解,此事绝不像表面看的那样。

“此事既然因我而起,我就更应该回去。”

梁崇月将三封密信收起来放回桌子上,渣爹在等她带着凯旋的消息回去,不然早就派人来抓她了。

见二舅舅与她无话可说,梁崇月也不勉强,最后再看了眼向靖川的尸体离开了营帐。

梁崇月刚出营帐就看见平安等在外面:

“大小姐,小将军送了七八只小兽在您的营帐里,我牵了一只母羊正在喂奶,咱们是不是快要回京了......”

平安的话问的前言不搭后语,梁崇月侧目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神犹豫,眼角发红,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向靖川死了,回去收拾东西,明日我们就回。”

梁崇月说完就迈步离开了,平安望着殿下离开的身影,总觉得殿下越来越像陛下了。

梁崇月没有回营帐里,走到西洲渡口,看着脚下奔腾的江水,梁崇月的心里却极其平静,她越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夜幕低垂,梁崇月站在渡口站了许久,没人来寻她,她也乐得清闲。

走过渡口,穿过密林,梁崇月站在狼瓦的城墙上,面对着无数闪着银光的利剑,梁崇月只轻轻侧头,唇瓣微张:

“去通传,我要见你们大王。”

梁崇月一身带血的劲装站在城墙之上,只要稍稍往后一退就会跌落十几米高的城墙。

面对已经快要戳到脸上来的长剑,梁崇月丝毫不避,只重复一句:

“去通传,我要见你们大王。”

梁崇月第二遍说完,就看见祁聿步履匆匆的朝着城墙上赶来,看见她的时候,手比人还要快,已经伸了出来。

“大小姐快下来,上面危险。”

北境驻地打了一天一夜的消息,今日一早就传到了祁聿这里,如今见到殿下平安无事,他才算彻底放心。

梁崇月跟在祁聿身后去了他的寝殿,里面布置的倒是奢华,各种黄金珠宝点缀,比渣爹的寝殿瞧着还要贵气。

梁崇月坐下后,祁聿立马挥退了周边侍奉的宫人们,给梁崇月倒了一杯热茶送上来。

梁崇月闭着眼睛品茶,一杯茶喝完,才开始打量起祁聿来。

“怎么样?还习惯吗?”

梁崇月说出口的声音温柔,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她的心里有多冷漠,她一点也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却不得不照顾工具人的情绪。

“多谢殿下关心,我这里一切都好,倒是昨夜里...殿下可有受伤?”

听到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聿询问自己可有受伤,梁崇月这才想起自己后背上被人砍出来的伤口,一天没管,应该已经化脓了。

“无碍,一点小伤。”

梁崇月调整了一下坐姿,不然会压到背后的伤口,想起来后,还是疼的厉害。

“北境驻地已经没有几个活人了,你准备一下,亲手写一封信派使臣送到京城里,就说愿意无条件归降大夏。”

祁聿已经被梁崇月洗脑成功了,对于殿下的吩咐,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开始研墨提笔,想着殿下在时写好,还能给殿下检查一番。

梁崇月疲惫的靠在软榻上,打量起了这间宫殿的构造,虽然奢华却没有丝毫美感可言,给人一种刻意营造出来的贵气。

梁崇月一圈看完后,祁聿的自愿归降信也写好了,拿到梁崇月面前像是个等待检查作业的学生。

梁崇月大致看了一遍,没什么特别的问题,将信纸又还给了祁聿:

“边关迟早是要被大夏拿下的,早些归顺,也能少流血、少牺牲。”

说到牺牲两个字的时候,梁崇月停顿了片刻,想起向靖川的死,转头朝着祁聿开口道:

“给我留意一个男人,一个蓝眼睛的独眼男人,他可能会操控野兽,现在人还在边关,只要找到格杀勿论。”

祁聿听到殿下此言,立马点头应下,看向手里这份诚意满满的自愿归降信,想起那个永远对自己有耐心的师父,喉头一哽,犹豫的朝着殿下开口道:

“殿下,狼瓦归降后,大夏会派人来管理狼瓦的吧?我是不是就能回到殿下身边了?”

梁崇月闻言侧目看向祁聿,看见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梁崇月也不是那等不开明的领导。

从前她只觉得祁聿有些太依赖良方了,并未深思更多,如今再看,两人之间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梁崇月又想起了出发前良方跪在她面前求她的一幕,希望只是她想多了。

“届时你若是想要回去,我派人来接你。”

祁聿闻言,脑中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梁崇月感觉他要不是顾及颜面,刚才都要在她面前跳起来了。

“多谢殿下,属下只想跟在殿下身边,殿下放心,属下一定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祝殿下早日心想事成。”

梁崇月不去深想祁聿这话里有多少真假,每个人都有牵挂之人,只是心想事成这四个字离她实在太远了。

还是不掺杂任何情感的利益捆绑最可靠了,利聚则来,利散则分。

瞧着外面的天空彻底暗了下来,今晚的月亮倒是又圆又亮,算算日子她已经三个多月没有见到母后了。

这次回去要是赶得上的话,还能参加三姐姐的婚礼,京城又要热闹起来了。

“行了,你早些休息吧。”

梁崇月起身打开大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出了狼瓦地界的时候,边关何其之大,却没有一处她可以去的地方。

“宿主你还不回来啊?大舅舅和二舅舅在营帐里等你好久了,再不回来羊汤都要热上三遍了,我都快要饿死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赶回主帅营帐的时候,正中间那口小锅里还在熬着羊汤,刚一进去,梁崇月就闻到了一股膻腥味。

“回来了,快来喝汤。”

瞧见两位舅舅像是一切无事发生一般,朝着她招手,示意她来喝汤,梁崇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舅舅,我......”

向华焱听到崇月的语气顿住,就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事已至此,不是你的错,大军能这么快的拿下北境驻地,崇月功不可没。”

梁崇月站在原地,注意到大舅舅通红的双眼,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设身处地,大舅舅此时肯定是最难受的人。

“没事了,过来喝汤吧。”

听到二舅舅依旧温柔的话,梁崇月这才迈动脚步,朝着两位舅舅靠近。

再帮大舅舅盛汤的时候,梁崇月看见大舅舅手背上是刚背身时擦下来的泪水。

这顿羊汤是数万将士们牺牲换来的,是渣爹给她送来的名厨熬制的,梁崇月食不知味,嘴巴里越喝越苦涩。

梁崇月坐在桌子前,对面就是一直疼爱她的两位舅舅,梁崇月吃喝了半碗羊汤,就放下了手里的碗。

向华焱和向华廷见她如此,两人对视一眼,接着一同放下了手里的羊汤。

梁崇月深思自己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完成的布局,她利用过很多的人。

但是向家,和母后的翊坤宫一样温暖的地方,梁崇月本意不愿因为向靖川的死,让他们的关系继续僵硬下去,她想来做这个破冰的人。

梁崇月刚要开口就被大舅舅出声打断:

“崇月,靖川的死与你无关,向家和你的关系也不会因此改变,不必拘泥于过去,你还有更远的路要走。”

“至于靖川的尸体就辛苦你带回去让他母亲再看一眼再下葬了。”

梁崇月已经忘记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了,出了主帅营帐,抬头望着那轮圆月,星星们都黯淡了不少。

“宿主别想了,快回去看看东西收好没吧,没多久天就要亮了,咱们就要回京了,还不知道咋和渣爹交代呢。”

系统在梁崇月身边坐着,边说边叹气,满脑子里都是渣爹生气时候的样子,不知道宿主回去怎么面对渣爹才能让渣爹消气。

梁崇月心中已经有了想法,渣爹不会杀她的,出来这一趟,她也看透了不少事情。

回京的路上,正好赶上大雪天,马蹄踩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极其不稳当,梁崇月也从马背上下来,一路牵着马儿前行。

“宿主,这雪要下一路,咱们这个速度下去,走到开春或许能走到京城。”

系统的皮肉本就是假的,它只是一串数据,只要它关闭感官,这漫天大雪对它而言影响不大。

梁崇月此时无暇顾及漫天大雪,唯有一步一步走好脚下的路。

“小狗,去给我查一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尽量减缓向靖川尸体腐败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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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没有棺材,远处的村子里但凡是有棺材的人家都是为家中老人准备的。

梁崇月将人背在马背上一路驮着,好在这漫天大雪温度极低,减缓了尸体腐败的速度,但这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他们一行百号人,速度快不起来,就算是现在温度低,等到了京城,人也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

“宿主,商城里有这种东西,就是有点贵,价格比百毒不侵丹还要贵。”

梁崇月眉头微皱,她知道系统能说贵的东西肯定不是一般的贵:

“我之前看的时候里面不是有那种服用之后会保持尸体原样很久的毒药吗?”

人都已经死了,服不服毒都一样,还能省点气运,梁崇月记得那种毒药不要多少气运就能买下来。

“宿主,那是给活人用的,毒药要经过血液流向全身,才能保证尸体一段时间不腐,向靖川都硬了少说十个时辰了,这毒药怎么从血液里过啊?”

梁崇月闻言直接买下了系统刚才说贵的那枚金丹,塞到了向靖川的嘴巴里,面上瞧着没什么区别,但梁崇月伸手一摸能感觉的出来,向靖川的身体不似刚才僵硬了。

系统看了眼宿主账户里的余额,无可奈何下只能假装自己没看见。

但一想到自己平日里省吃俭用,连一块大棒骨还要考虑考虑再买,宿主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花了几十根棒骨的钱,它就莫名觉得委屈。

瞧着宿主的注意力全都在赶路上,系统不爽也只能在宿主看不见的地方给向靖川的尸体来上两口,反正人也死了,没有痛觉。

梁崇月带着队伍连着赶了三天的路,与来时相比几乎是龟速前进,好不容易等到雪停了,梁崇月终于带着人赶到了最近的一处庄子里。

坐在百姓们缺胳膊少腿的椅子上,淋不到雪,吹不到寒风,梁崇月才感觉自己暖和点了。

喝着热水,瞧着主人家里衣不蔽体的孩子们,梁崇月从衣袖里拿出一把碎银子放在已经开裂的桌子上:

“去买些过冬的衣物给孩子们,仗打赢了,给过个好年。”

梁崇月将一把碎银子放下,很快就有一双苍老的手颤颤巍巍的将那些银子收下。

“宿主,要不要给多给一点啊,我刚才跟出去瞧着这户人家屋子里的米缸都见底了。”

系统本想着出去找点吃的,却发现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就连老鼠都瘦的可怜巴巴的。

系统都相信要不是现在外头下雪,它估计连个小老鼠都看不见。

梁崇月伸手揉了揉系统脏兮兮的狗头:

“这处庄子人户少,还靠近边关,给多了他们怕是留不住。”

梁崇月给的都是特意找出来的散碎银子,瞧着不大,却有个几十两,在这地方够他们用上几年了。

“边关拿下之后,这里百姓的日子也会跟着好起来的,今年这个冬天熬过去,他们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梁崇月看着面板上的地图,计算着速度和时间,还有一个月就是小年了,她要赶在年前回去。

梁崇月正想着,平安从外面顶着一身寒意走了进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殿下,外面的天已经放晴了,估计明早会结冰,路就更难走了。”

梁崇月目光还停留在面板上,现在的路难走的很,尤其是还要翻山越岭,她带不了这么多的人:

“通知下去,今天中午这顿饭米多放些,大家都吃饱了好赶路。等过了蕲州,再休息。”

平安收到消息,一刻也不耽误,又顶着寒风出了门。

他们这一行人吃的都是从驻地里带出来的粮食,只是借庄户的厨房一用,等到一大碗大米饭被端上来后,梁崇月也顾不得有没有配菜,直接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梁崇月吃完饭,顶着呼啸的冷风,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庄户,按照系统规划出来的最安全的路线,一路向东前行。

到了蕲州,梁崇月掏出腰牌,立马就有守军将领前来接待他们。

“宿主,按照细导航上的时间来看,咱们在蕲州最多只能待一顿饭的时间,不然小年之前是赶不到京城的。”

梁崇月看了眼面板上的线路,系统十分全面,大雪天她的速度实在是快不起来。

梁崇月只在蕲州用了一顿饭,在蕲州换了一匹良驹再次赶路。

“你们留在此处,等到雪化了再行。”

梁崇月丢下这句话,就带着肚子吃的鼓鼓囊囊的系统再次走进雪地里。

这一路上的风餐露宿,梁崇月连睡觉都只能到了州城才敢好好睡一觉,一只狗、一匹马,还有一个死人,这一路上,梁崇月看着自己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受的伤,感觉前十五年母后对她的精心养护都白瞎了。

这大西北的冷风吹一吹,起码给她吹老了十岁。

“宿主,根据信鹰的速度,渣爹明天就能收到边关送出的捷报还有向靖川和数万大军牺牲的消息了。”

“那这几天你辛苦一下,时刻观察渣爹的反应,最重要的是,注意渣爹对向靖川死得反应。”

梁崇月双腿在极膝的雪地里艰难行走着,好在系统高大,不然这雪都能给它活埋了。

雪地一眼看不到头,夜幕低垂,梁崇月注意到周围危险的气息,停下赶路的脚步,打开了从商城里买来的火把点燃,她在系统和马儿身上都插了一根火把,马儿和系统身上她已经套好了取暖的东西。

他们不能在雪地里过夜,这里的雪太松软了,搭建不了雪屋,他们只能顶着夜色赶紧离开这片雪地,到前面找地方过夜。

梁崇月走着走着就会回头留意他们走过的路,总感觉背后有人在跟着他们。

“小狗。”

梁崇月刚叫出声就看见系统抬起的脸上,胡子上都结冰了,眼睫毛上还挂着冰碴子。

“宿主咋啦?”

梁崇月瞧着系统已经像是个雪人,却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想起来它应该是把感觉都关闭了,要是让系统现在去探寻周边情况,现在这个温度,它开启感官,估计下一秒就要冷的打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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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叫叫你。”

系统莫名其妙的看了宿主一眼,不明所以的将头低下开始继续赶路。

梁崇月则是回头又看了眼他们走过的路,现在的雪大,路上的脚印估计一晚上过去就会被雪给盖住了。

希望她的感觉是错的,大雪天的应该没有哪个神经病会出来跟踪人的。

梁崇月带着一只狗,牵着一匹马还马背上绑着的人消失在了雪地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行黑衣黑袍,带着面具的男人出现在了他们刚待过的地方。

“掌令我们跟的这么远,公主殿下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咱们也赶不上啊。”

为首的男人脸上戴着的面具有淡淡的银色纹路,侧目看了眼刚才说话的下属,一个眼刀过去,那人就低头退下了。

“陛下只让我们跟着保护,前头自然有人开路,老三,你越界了。”

为首的男人说完后,一道银光在今晚皎洁的月光下一闪而过,刚才出言的男人轰然倒地,只在雪地里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影子,就消失在了雪地里。

为首的男人转了转脖子,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抬头看了眼在月色下极其明显的鹅毛大雪,对于皇兄和崇月之间的这出戏,他看了这么多年,也看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走吧,再不跟上,人就要走远了。”

为首男人长叹了一口气,认命般的抬脚跟随地上的脚印朝着前面走去。

另一边的烛火通明的养心殿内,梁湛手上拿着刚从边关百里加急送来的捷报,看着上面足以振奋三军的消息,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暗一。”

梁湛声音低沉的像是块冰,冷的光是听着就叫人胆寒。

一道黑影听到陛下着急,从房梁上落下,快步走到陛下跟前。

“属下在此,陛下有何吩咐?”

梁湛将手里刚送来的捷报随手扔到地上,闭上眼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暗一将陛下刚扔下的信件捡起,仔细翻看起来,在看见边关大捷时,暗一不明白这么好的消息,陛下为何还是这副愁云密布的样子。

“陛下,边关大捷,狼瓦也愿意无条件归降大夏,只等镖旗将军拿下大越,便可班师回朝,公主殿下肯定会随军回京,陛下也就不用再每日担心公主殿下安危了。”

梁湛眼皮微抬看了眼暗一,这么笨的一个人,他当初是因为什么将人收在身边的?

“向靖川死了,你没看见?”

被陛下这么一点,暗一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将手中信件看完,再看到最底下那一张与前面字迹不符的信纸时,暗一才看见上面说的:

向小将军已死,殿下带着一队人马提前带着向小将军尸体回京,已经出发。

暗一将最后一张信纸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从前陪着陛下在边关待过几年,边关这个时候正是下雪的时候,此时回京,这一路上又冷,雪又大,就算一路都有暗卫相护,公主殿下也定是要吃苦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后那边可收到消息了?”

暗一听到陛下询问,立马从怀里拿出两封书信,都是在翊坤宫外面拦截下来,预备送到皇后娘娘手上的。

“陛下,这是今日一早拦下来的两封边关传来的急报。”

梁湛伸手将暗一递上来的信件打开,上面写得东西和向华焱送到他面前的相差无几,不过看着字迹,像是崇月自己写得。

“混账东西,出去这么久了,连一封信都不给朕传,皇后那的这已经是第七封了吧?”

听着陛下冷哼一声,暗一也不好说些什么,连忙上前将陛下手里的信件拿回,重新装好又塞回了怀里。

“公主殿下肯定是挂念陛下的,只是碍于多番不便,这才没有给陛下送信,可以理解。”

梁湛撑着头,想起崇月这个不懂事的混账,他就头疼:

“将这封信送回翊坤宫,让皇后她们早做准备吧。”

暗一领命退下,梁湛独坐在空荡荡的养心殿内,那日被毁了的香囊还挂着原来的位置,不过上面套一个锦袋,免得金线全部炸开。

梁湛伸手逗弄了一下悬在空中的香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只是没有从前浓郁了,安神的效果也差了不少。

养心殿内的烛火一直燃到了天亮,梁湛独坐在龙椅上,也坐了一晚上。

梁崇月再次收到渣爹消息的时候,他们人已经快要到京城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冷的原因,系统好像有点冻住了,消息传的很慢。

“宿主,渣爹好像还挺关心你的。”

梁崇月看着面板上的画面,渣爹独坐一夜的场景她也看见了,渣爹早已收到她回京的消息,不知道那一晚渣爹都想了什么。

梁崇月刚带着人到了玉京关,腰牌还没拿出来,关口大门就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梁崇月瞧着走在最前面的女子,她记得这是玉京关守城将领家的千金,当日她从玉京关随军出征,这位小姐可是帮了她的忙。

那时她心存感激,如今再看,其中多半都有渣爹的手笔。

“臣女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的玉京关的关口处没有百姓,梁崇月抬手示意她起身,这段时间赶路疾行,她的嗓子被冷风一吹已经沙哑了不少,开口说话都疼。

“陛下吩咐臣女在此恭候公主殿下,还请殿下先随臣女回府,洗漱一番,臣女护送殿下回京。”

梁崇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不知道是雪化了,还是之前沾到的灰,左右瞧着看不出个公主样子,更像是从哪个难民营里刚逃生出来的。

“不必了,既然父皇已经知晓本公主回来了,就不耽误时间了,有劳你给本公主换一匹良驹来,本公主要赶路。”

梁崇月说话间,已经相中了一匹拴在大门侧面的黑色骏马,梁崇月也算是阅马无数了,什么样的好马都见识过。

一眼就看出了那匹马儿虽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算不得上乘,但也足够她带着向靖川骑回京城的了。

林婉容站在关口的位置,想起父亲的嘱咐,正犹豫着该怎么劝公主殿下先去府上坐一坐,就见公主殿下一个眼神看了过来,明明没有什么,她就是忍不住的感到心慌。

想起母亲还挣扎于病榻,林婉容心中再害怕,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朝着殿下再次开口劝道:

“此时天色也晚了,殿下怕是还没出玉京关,这天就要黑透了,不妨先去府上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出发,也好解解这一路上的辛苦和疲乏。”

林婉容本就生的温婉,说话间也是温温柔柔的,但越是这样,梁崇月越是觉得不对:

“不必了,玉京关到京城不算远。”

听到殿下再次拒绝了,林婉容也不好再说什么,转头招呼人将自己刚骑来的马儿牵到殿下面前:

“殿下若是着急,不放骑臣女的马儿先行,这马虽比不得殿下养在马场的马儿健壮,也是一匹良驹。”

梁崇月等得就是她这句话,刚才林婉容的情绪不对,梁崇月此时也不想再过多追究。

“多谢,三日后我让人送一匹更好的给你。”

梁崇月说话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解开了一直绑着向靖川尸体的绳子,她在向靖川的头上套了一块黑布,挡住了他的脸。

避免他本该如阳光般热烈的一生,最后却以这样脆弱的一面示于人前。

将向靖川的尸体固定好后,梁崇月将翻身上马,系统也已经休息好了,越是靠近京城,就会暖和些。

梁崇月将脸上戴着的面罩重新戴好后,驾马从玉京关穿行而过。

林婉容站在原地望着公主殿下离开的背影一点点变小,直至消失。

一直跟在林婉容身边的贴身婢女担忧的望向自家小姐,想到老爷先前的交代,已经能预料到老爷知道小姐没有将公主殿下请到府上会发多大的火。

大少爷此时还在边关,小姐和夫人不知该怎么熬过这一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一路策马赶回京城,等到京城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

马儿刚停下,城门就从里面打开,梁崇月原本还以为是守城的士兵要开城门检查,城门打开的那一刻,走在最前面的却是两鬓斑白的外祖父。

今晚的月色还不错,京城也落雪了,月色洒在白茫茫的地上,夜晚也不那么黑了。

外祖父今日没有盔甲护身,两鬓斑白,一眼便可看出眉眼间的疲态。

梁崇月在看见外祖父的第一眼就想翻身下马,但下半身因为赶路,已经冻僵了,下马时险些跌落在地,好在被外祖父及时赶到扶起。

“祖父。”

梁崇月站定后,抬眼看到外祖父眼下的乌青,一只手还搭在向靖川的尸体上,梁崇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事了,没事了,祖父都知道了,崇月一路辛苦了。”

听到外祖父安慰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吹了一路的冷风,梁崇月鼻尖一酸,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人总是在遇到至亲之人的时候,无意识的就将自己身上的伪装卸下,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梁崇月借着转头的动作,快速的擦了擦眼角落下的泪,帮着外祖父一起将向靖川的尸体从马背上抬下来。

这天冷的尸体已经快要僵硬了,好在有那枚金丹护着,将尸体放平后,过不了多久,尸体就会平躺下来。

向靖川的尸体被放到了马车上,梁崇月本想直接骑马回宫,却被外祖父伸手拦了下来。

“陛下已经知晓,便也不差这一晚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进宫,你母后和祖母她们一切都好。”

外祖父出言相劝的时候,梁崇月的裤脚被系统死死咬住,系统跟着她一路疾行回来,她每到一个地方,还会换一匹马,系统只有四条腿,跟着她跑了小一个月,也是辛苦了。

“崇月明白,祖父放心,崇月定快快让祖母和几位舅母归家。”

向劲松看着这四个月在边关受苦的崇月,千言万语都堵在嗓子下,最后只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陛下虽没有过多的责怪你母后和向家,但毕竟是欺君之罪,你明日回宫,避免不了责罚一场,好好受着,忍过去,此事就过去了。”

听出外祖父语气里的担忧,梁崇月笑着劝慰着:

“祖父放心,父皇他舍不得严罚我的,我就先回去了,祖父照顾好表哥。”

梁崇月说罢,看了眼封闭的马车,翻身上马,驾马先行一步。

梁崇月回到自己的公主府的时候,不用她叩门,系统站在门口叫一声,没一会儿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站在第一个的还是井随泱。

梁崇月已经累极,翻身下马,立马就有软轿迎了上来,马儿被牵走,梁崇月坐上软轿的时候,整个人瘫软在轿子上:

“派人去将云苓接过来,准备热水,本公主要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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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梁崇月瞥了一眼一旁毛发杂乱的系统:

“给小狗也好好洗洗澡,这一路它也受苦了。”

系统被带走,梁崇月刚到长生天,就进了水房,水房里弥漫的热气里面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梁崇月在水房里待了半个时辰,再出来时,神清气爽,感觉人都活过来了。

看着满桌子的珍馐美味,梁崇月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梁崇月想了一会儿,侧头看向守在一旁的井随泱:

“小狗还没洗完澡吗?”

“回殿下,小狗洗到一半就睡过去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还在烤火。”

在帐子里的时候,梁崇月吃什么都会分给小狗一半,现在它不在,还有些不适应了。

“记得给小狗单独弄些吃的,它最近瘦了不少。”

梁崇月快速的吃完了今晚的晚饭,再看时间的时候,发觉天都快亮了,没多久就到早朝的时间了。

她正好也不用睡了,一会儿入宫听渣爹批斗的时候正好闭着眼睛还能补补觉。

梁崇月站在二楼露台的位置,欣赏着外面的鹅毛大雪,京城都这么冷了,想必此时的边关只会更加寒冷。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梁崇月眷恋的看了眼自己好久没睡的大床,风雪里赶路一个月,梁崇月现在就算是躺在地板上都能直接睡着。

只是火玉还在身体里,她这一觉睡着,下一次醒来就不知道到今夕何年了。

公主府的每一处都挂着灯笼,雪夜里瞧着倒是漂亮。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梁湛面色不耐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男人,刚才还精致的餐点,被男人几筷子一夹,看着就乱了起来。

“朕不过派你去暗中保护崇月,你才去了多久,这些年学的规矩都饿死了?”

梁滦刚把一块肉塞到嘴里,就听见皇兄这话,不高兴的险些没控制住翻白眼的欲望。

“现在边关在下大雪,崇月还要背着个尸体往回赶,这一路上大半都是密林高山,臣弟带着人跟在后面都走不快,这一路上连火都没敢生,吃的比雪都要冷,臣弟都饿瘦了,皇兄你一点都不心疼。”

梁滦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大肉,这一路上吃的苦比他一辈子吃的都要多。

也不知道陛下要考验崇月到什么时候,他看着崇月比那几个不争气的侄儿都要强的多。

崇月若是个皇子,陛下怕是早就要退位去做太上皇了。

“是你非要跟去,朕逼你去了?”

梁湛没好气的侧目看了眼一旁的燃着的香,再过一个时辰就要上早朝了,崇月此时怕是已经睡了,小没良心的东西,和她母后一样。

梁滦见自己不占理,加之嘴上一直没停,实在也是没空多言,便直接低着头埋头苦吃起来。

御膳房的菜果真不错,要不是皇兄太凶了,他一定要撬一个厨司走。

梁滦吃撑了之后,才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用茶漱了漱口,瞧见皇兄一直在看着香,怕是在等崇月来认错。

“皇兄不必再等了,崇月回了公主府,她这一路上就像不知道困一样,都没见她怎么正经歇过,这个时候崇月怕是已经睡着了,不然明天可没精神来受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湛侧目看了眼自己这个最小的皇弟,他登基的时候,梁滦才五个月,就连名字都是他定的。

相比梁滦这简单无脑的一生,他或许真的将崇月逼得有点紧了。

崇月不睡怕是不敢睡,她那古怪的病还没有好全,这天下名医都是废物,没一个有用的。

“不用明天,她一会儿就到了。”

梁滦还在纠结要不要把最后一块粉蒸肉吃掉,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没仔细听皇兄说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皇兄已经起身离开了饭桌。

梁滦此时也无暇顾及粉蒸肉了,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皇兄你方才说什么,臣弟没听仔细,你要不再说一遍?”

梁湛刚坐回龙椅上,就见梁滦跟了上来,身上还有股不太好闻的味道,梁湛用帕子捂了一下鼻子,好在梁滦还不是那么没有眼力见的人。

见皇兄嫌弃自己,立马讪笑的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离皇兄稍远的地方。

“崇月已经平安到达京城了,臣弟就先回去了,皇兄也歇息一会儿吧,一会该上早朝了。”

梁滦说完后,睁着个大眼睛等着皇兄让自己离开。

梁湛知道他按不住的心思,抬手将他挥退。

梁滦收到皇兄手势,立马抬腿离开,走到养心殿门外的时候,还伸手放自己心口的位置拍了拍。

看见齐德元侯在一旁手里端着茶水正准备进去,梁滦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齐公公这些年也是辛苦啊。”

齐德元手里捧着热茶,对于小王爷这句话面露不解,不明所以的同时还要顾着手里的茶壶。

梁滦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连伞都没打,顶着大雪就朝着外面走去。

齐德元望着小王爷离开的背影,想起陛下这段时间来的阴晴不定,心怀忐忑的端着热茶走进了养心殿内。

“陛下,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上早朝的时候了,您要不睡会儿吧。”

梁湛沉默不语的翻看着梁滦带回来的地形图,都是崇月自己一步步走过,再回到驻地画出来的地形图,这一战比他想的要结束的早。

齐德元记得自从京城开始落雪之后,陛下就一夜比一夜睡得晚了,这安神的茶一夜比一夜闻着要浓,如今边关大捷的急报早就送来了,陛下反而更加严重了。

齐德元担忧的目光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不知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齐德元想用镇国公主殿下当幌子劝一劝陛下,又想到皇后娘娘不知道是哪里惹到陛下不快,已经禁足快四个月了,此时提到公主殿下,陛下怕是更要动怒了。

梁崇月不知道渣爹那里都发生了什么,直到天亮她都没见到系统回来,怕是连着一个月赶路,已经睡死过去了吧。

“殿下,早朝开始了。”

井随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梁崇月把手里的夜明珠放下,转头看向他:

“身体养好了?”

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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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连着赶了一个月的路,现在身心俱疲,要不是在露台上一直吹冷风,怕是现在就已经要困睡着了。

“备车吧,是时候进宫讨罚了。”

云苓不在,梁崇月随便换了一身淡雅的衣裙,头饰和首饰也都极其简单,都在有意的向白色靠齐。

她入宫见渣爹不能穿纯白,不吉利,此番进宫不知道何时才能出来,怕是一出来就是向靖川下葬的日子。

怕到时候来不及换衣服了,这样还省了时间。

梁崇月坐上马车,还没出公主府,井随泱提醒的声音就在前面传来:

“殿下,您出京城休养的事情,全京城都知道,一会儿入宫的时候,守卫怕是会检查马车。”

梁崇月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梁崇月在商城里买了一瓶风凉油,直接滴在鼻子下面和两边太阳穴,上辈子读书的时候,这种事情没少干,若不是怕下了马车直接迎风泪,梁崇月都想往眼睛下面来两滴,肯定能清醒很久。

马车的速度不快,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梁崇月只能把帘子掀开,吹吹冷风才能一直保持着清醒。

就这样帘子一路掀开到了宫门口,井随泱的腰牌刚递上去,检查的守卫本想上前检查,就看见公主殿下掀开帘子朝着他们这里瞥了一眼。

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去。

马车只能停在宫门口,没有提前传消息进来,步辇也没有准备,梁崇月下了马车,一路朝着养心殿走去。

没进后宫,这一路上的宫人也不少,每个人见到她都是震惊的同时,立马跪下。

梁崇月计算着时间,渣爹的早朝一直没有个定数,不知道几时结束,她也不能直接去见母后,免得渣爹更加生气。

梁崇月到养心殿的时候,小李子正侯在殿外,见她出现,眼中震惊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迎了上来:

“奴才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梁崇月抬手,示意小李子起身,养心殿外面候着的奴才们也都跟着跪了一地。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小李子一路将公主殿下送到养心殿内,这一路上将这段时间内宫里发生的事情大致都和殿下说了一遍:

“这段时日里,陛下都要靠安神茶才能勉强入睡,想必是因为担心殿下在边关受苦所致,如今殿下回来,陛下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快到养心殿门口的时候,小李子就停下了这些话,转而开始关心起了梁崇月的病情如何:

“殿下此番回宫,想来那奇病定是被老谷主给医好了。”

梁崇月只是笑笑没有多言,进了养心殿,殿中烧着火龙实在暖和,梁崇月进来没多久就开始犯困了。

风油精已经滴到眼下了,只有刚开始的时候有点效果,没多久,梁崇月就开始一边眼含热泪,一边疯狂打哈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没能等到渣爹下朝,先把自己等睡着了,不用担心会突然有野兽出现,这里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地方,哪怕现在身上还背负着欺君之罪,梁崇月的精神还是无比的放松。

梁湛在收到崇月回宫的消息后,刻意延长了早朝的时间,为的就是晾她一会儿,没曾想到了养心殿后,就看见崇月躺在罗汉床上,已经睡着了。

“陛下,公主殿下肯定是舟车劳顿,累着了,老奴现在就去将殿下叫醒。”

齐德元一边朝着公主殿下的方向走去,一边留意着陛下的神情。

陛下肯定舍不得将公主殿下叫醒,齐德元脚下步子极慢,直到看见陛下一记眼刀扫了过来。

齐德元才正了正身体,加快到了速度,朝着殿下的方向走去。

想皇后娘娘被陛下禁足,本以为公主殿下回来,陛下就会高兴些,现在看来也未必了。

齐德元无奈的叹着气,刚走到殿下身边就发现了殿下脸上不寻常的红,瞧着像是之前发热的样子。

“陛、陛下,陛下不好了。”

齐德元发觉公主殿下又发起高热来,嘴皮子都不利索了,立马转身朝着陛下小跑过去。

“陛下,公主殿下又发高热了,可要奴才现在去请太医令来。”

询问陛下时,齐德元的右脚已经转向了门口的方向,只等陛下令下,他就立马跑出去让人去请太医令来。

梁湛听到崇月又发高热,眉头紧皱,步履匆匆的走到罗汉床边,四个月不见崇月,她瘦了许多,眼圈凹了下去,想必受了不少苦。

齐德元跟在陛下身后,瞧见公主殿下这副疲惫模样,亲眼看着长大的公主,他都心疼的厉害,不知道这药王谷怎么回事,怎么出去一趟就让公主殿下瘦了这么许多。

“陛下,奴才这就去请太医来。”

梁湛伸手将崇月脸上发丝轻扫开,听到齐德元焦急的声音,眉头尚未舒展,声音也更冷了些:

“不必了,药王谷都没治好的病,让那些废物来了又有什么用。”

齐德元站在原地,脚已经迈出去了,却没曾想陛下竟不让去请太医来。

齐德元转头又看了眼公主殿下因高热而烧红的双颊,心疼的别过视线,不敢再看。

“去请皇后过来。”让她亲眼看看自己做下的好事。

齐德元听到陛下此言,顿时脚下生风,快速的应声,抬脚就冲了出去。

这一路上,齐德元已经能预见到皇后娘娘看见公主殿下这副模样,定然会心疼到落泪。

齐德元走后,梁湛让宫人端了盆热水来,亲自打湿帕子给崇月敷额头。

坐在罗汉床的另一边,梁湛这些天憋了一肚子的气,在看见崇月烧的通红的小脸时,就已经消了大半。

剩下更多的还是因为崇月的这个怪病,他刚同意她去药王谷养病,刚到药王谷就马不停蹄的往边关赶。

那老谷主也不知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有给她好好看一看,她这怪病不知何时能好彻底了。

梁崇月再次进入梦魇,便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扛住睡着了,这下外面就算是地震了,她也不见得能被震醒。

梁崇月彻底摆烂了,反正是在渣爹的养心殿里睡着的,渣爹也不可能因为生气真的不管她了,有什么天大的事,都得能她睡醒再说。

梁崇月想着想着,眼睛就已经闭了起来,彻底陷入了沉睡之中,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梦魇里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本来的尸山血海,消失了大半,从前在梦魇里出现过的一切,此时就像是放灯片一样,每隔几秒钟就在梦魇里闪过,中途还掺杂了几张梁崇月从前没见过的场景。

不过梁崇月已经睡熟,外面的事情都已经转出花来了,她都没反应。

向华月在收到崇月来信那一日起,就一直在等着崇月归来,却没想到信都到了半个月了,崇月才回到京城。

齐德元来的时候,无需他开口,向华月就已经猜到了一切。

“走吧,别让陛下和崇月等急了。”

向华月今日这一身衣物穿的淡雅,在知道靖川在边关牺牲了之后,她就没再穿过那些华丽的衣物。

做了皇家媳,她就像是只囚鸟,再也离不了这精美的囚牢。

齐德元刚赶到翊坤宫,还没开口,皇后娘娘就已经起身,朝着外面走去,齐德元赶紧跟上。

四个月来第一次出翊坤宫,外面的花都已经谢了,只剩下寒梅独立于世,散发着芬芳。

“娘娘,公主殿下回来了,正在养心殿内,陛下特意让奴才来请您过去,娘娘当心,小心路滑。”

齐德元拿着油纸伞亦步亦趋的跟在皇后娘娘身后,翊坤宫封了四个月,外头的雪都无人打扫,不知道两位贵妃怎么协理的后宫,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怕不是以为皇后娘娘受到了陛下冷待,有了替代之心。

齐德元已经将此事记到了心上,皇后娘娘此番能够出翊坤宫,绝不只是公主殿下回来的原因,陛下和娘娘并未有过什么严重争执。

皇后娘娘此番出宫,这后宫管理之权肯定是要送回皇后娘娘手上,届时两位贵妃怕是惨了。

翊坤宫到养心殿的距离不算远,加之向华月思念崇月心切,脚下步子加快,恨不能立刻就到养心殿才好。

这一路上的雪还没停,向华月到的时候,头上、身上还是积了薄薄的一片雪花。

梁湛正在给崇月换下头上的帕子,温热的帕子刚放上就看见皇后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进来。

梁湛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不悦的看了刚收了伞,走进来的齐德元一眼。

齐德元到底跟在陛下身边多年,对于陛下不满的目光已经十分了解是因为什么了。

齐德元有苦难言,只能低下头避开陛下的目光,上手将皇后娘娘脱下的披风接过,挂起来,齐德元就开始为陛下和娘娘倒茶。

“陛下、娘娘,这驱寒茶。”

齐德元将热茶递上后,就退到了一旁,尽量将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向华月在看见崇月躺在罗汉床上,一张小脸瘦得厉害,两颊还因为高热而泛红就心疼不已,但还是站得远远的,等身上的寒气散了散才走到罗汉床前。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向华月从容下跪,面上丝毫没有因为四个月的禁足而产生一点屈辱之意。

梁湛心中对皇后还有不满,见皇后还是这副镇定模样,心里的火气就又升了起来:

“万安?朕有你们俩个,朕还能万安?”

梁湛心头无名火起,若不是崇月在此,他定要好好训斥皇后一番。

向华月见陛下动怒,俯身朝着陛下磕头请罪:

“臣妾自知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说话间,向华月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颤抖,像是真的知道错了一样。

梁湛没好气的看着她演戏,当初崇月出宫静养的时候,她演的可比现在还要好。

梁湛的目光在养心殿里候着的宫人身上扫过:

“都给朕滚出去。”

齐德元战战兢兢的候在一旁,听闻陛下此言,立马带着人都退了出去。

养心殿内剩下的除了梁崇月外的两人四目相对,向华月委委屈屈的朝着陛下看了一眼,从前张扬明媚的人此时一身淡雅长裙,柔柔弱弱的跪在那里,光是瞧着就惹人心疼。

梁湛明知他的皇后又在演戏了,心中虽然还未完全消气,但看在崇月的面子上,还是挥手让她起来了。

向华月起身后,并未第一时间去看望崇月,而是端起一旁的茶水递到陛下面前:

“陛下忧思崇月是臣妾和崇月的福气,陛下是万民之主,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向华月顺势开始为陛下按起了脑袋,梁湛本想说她多作怪,但四个月没有一个称心的人为他按摩,头疼的厉害。

皇后的手刚沾上他的后脑,梁湛一连两个月的头疼就缓解了不少,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养心殿内的气氛一改刚才的剑拔弩张,除了梁崇月躺在一旁小脸烧的通红,另一边的氛围竟多少有些温情。

向华月给陛下按头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崇月的身上,瞧着她面色通红,眉头微皱,难受的样子,心下难受的想要落泪。

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泪落在自己脸上,梁湛眼睛都没睁开,将手向后伸去,在摸到皇后纤细的软腰时,直接将人揽进了怀里。

头抵在皇后的脖颈处,声音慵懒,像是一壶好酒,带着醉意,光是闻着就能勾人入梦:

“不必担忧崇月,太医院里的都是废物,等她自己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向华月感受到一只大手拂去她脸上的泪,脖颈处传来的痒意让她有些受不住:

“陛下,崇月还在这,别这样,臣妾受不住。”

向华月将声音压低,哪怕知道崇月不会醒来,还是感觉羞耻。

这么多年的夫妻,梁湛自然知晓她哪里最痒,平日里再不乖的一个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要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脖颈和后背上,整个人就乖得像个唯命是从的小羔羊一般。

梁湛顺着她的话,看向睡得正香的崇月:

“那就去里面,犯下欺君之罪,朕还没好好罚你。”

齐德元站在养心殿外头,一颗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着,忧心公主殿下的病情时,还在担心陛下要是和皇后娘娘吵起来,他该以什么借口进去劝一劝合适。

梁崇月这一觉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睁眼就看见云苓趴在她床头手撑着脑袋,头一点一点的,快要困到睡过去了。

梁崇月动了动手脚,感觉到一阵熟悉的黏腻感比以往的都要严重,感觉她都快要和床粘到一起了。

听到动静,云苓立马清醒过来,上手将公主殿下搀扶起来:

“殿下您终于醒了,您已经昏睡十天了,快要担心死奴婢了。”

瞧见云苓眼下的乌青,想必她昏睡的这几日里,云苓也没好好休息过。

“没事,本公主这不是醒了吗?”

梁崇月艰难的把手从被子里抽离出来,一身的汗臭味,快赶上她在边关杀敌一天一夜的时候臭了。

“殿下,热水一直都备着呢,随时都可以沐浴更衣。”

果真是云苓懂她心思:

“传热水来,本公主要沐浴。”

云苓听到殿下吩咐,立马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梁崇月的目光顺着她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这才发觉周围的环境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梁崇月抬头看了看,入目的就是大片的金黄色,她这才发觉自己还在养心殿里,睡得还是偏殿里渣爹为她准备的小床。

难怪她刚才动动胳膊、动动腿的时候觉得床有点小,确实不太大。

不过左右也不是没睡过,梁崇月五岁后在这里待着的时间已经快赶上待在翊坤宫里的时间了。

梁崇月掀开被子,起身后,身上穿着的里衣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黏在了身上。

“宿主你终于醒啦,我本来想趁着你睡着,直接帮你把火玉给取出来的,又怕你留着有用,不过好在渣爹已经被母后哄好了,也不会再计较你欺君之罪,咱们有的是时间和空闲把火玉给取出来。”

系统雀跃的声音响起后,梁崇月眼前就出现了面板,将那日她昏睡后发生的事情在她面前重新播放了一遍。

系统恢复正常后,梁崇月感觉所有东西都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就像是面板上显示的画面,清晰的就像是渣爹和母后在她面前说给她听得一般。

尤其是那一句:等她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梁崇月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惊叹渣爹的观察能力强,还是该惊讶于母后对渣爹的致命吸引力。

至于后面少儿不宜的画面,梁崇月是没有看见的,系统及时掐灭了面板上的视频画面。

“知道了,你在府上好好待着,把取火玉的材料准备好,等我回去就开始。”

系统回应的声音里带着欣喜,不像是在边关时候那般正经严肃。

梁崇月紧绷了四个月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沐浴过后,梁崇月感觉整个人都清爽多了,换了一身清淡雅致的衣裙,梁崇月坐在饭桌前,看着面前一桌子珍馐美味,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叫。

云苓站在一旁,一边布菜,一边默默落泪,梁崇月原本还没发现,直到一滴泪落到她手背上,她这才发觉:

“怎么哭了?可是本公主不在时候,受委屈了?”

云苓快速的擦了擦滑落在脸上的泪,一脸心疼的看着公主殿下:

“奴婢有殿下撑腰,不管是去哪谁也不敢给奴婢委屈受,倒是殿下,您受苦了。”

云苓为殿下沐浴更衣的时候看见殿下后背上那条长长的伤口,从后脖颈一直到尾椎,伤口还有发炎的趋势。

若是没能养好伤疤,天热之后,殿下穿宽襟的衣裙时,后面的伤疤就会暴露出。

殿下一向注重容颜,此去边关不仅瘦了,还黑了,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

云苓一想到这些,眼泪就像是不要钱的珠子一样哗啦啦的往下掉,还有几滴来不及擦,掉在梁崇月的手背上。

从边关回来,梁崇月也不在意这些了,刚才照镜子的时候她看见了后背上的伤口,那是荣耀,不是需要刻意掩盖的缺陷。

“再哭下去,这菜就要成汤了,本公主还吃不吃了?”

梁崇月作势就要放下筷子,见云苓收了泪水,赶紧将险些遭殃的那碟子菜放自己面前移了移。

“上了战场,哪有不受伤的,本公主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已经是先祖庇佑了,那些为了大夏拼死奋战到最后一刻的将士们,他们还在守护着大夏的边疆。”

想到离开边关的最后一战,那些血腥的场面在梁崇月面前挥之不去,一个个笑的纯粹朴实的将士们,在她面前倒下,一个接着一个

梁崇月沉默的用完了昏迷十天后的第一餐,吃完后,梁崇月刚出殿门就看见守在外面的小李子。

“小李子,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在父皇身边吗?”

小李子躬身朝着殿下行了一礼后,开口道:

“陛下让奴才在此等着殿下,陛下有旨,殿下醒来后即刻去正殿面见陛下。”

梁崇月抬眼看了眼头顶高悬的暖阳,今日的阳光还算暖和,十天前她来的时候这天还是能冻死人的冷。

十天不见,阳光都这样好了,边关的事情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走吧。”

梁崇月语气平淡,她此次入宫就是主动向渣爹请罪的,就算渣爹不主动找她,她也会去找渣爹的。

北境的事情还没完,她要做的事情才完成了一小半。

跟在小李子身后,穿过长廊,刚走到养心殿正殿门外,梁崇月就听到渣爹在里面训诫的声音。

梁崇月本不打算听墙角的,毕竟她有系统在手,只要她想,就没有她听不到的墙角。

“陛下,定国公孙子战死,镖旗将军还在边关,现在就降爵恐有不妥,不知定国公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犯了何等大罪,向家的国公之位是先皇在世时就定下的,您若是执意如此,怕是会引起武将和百姓不满。”

听到里面争论的主角正是外祖父,梁崇月刚准备转弯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她明白渣爹执意降爵的原因,梁崇月转头看向小李子,看见他微微点头,明白此事已成事实。

想必外祖父在接旨的时候还在庆幸和感恩渣爹的心慈手软吧。

“朕心意已决,圣旨已下,你再废话,朕连你一起降。”

听到渣爹在里面发火的声音,梁崇月刚才顿住的脚步,又动了起来,慢慢带着人又原路退了回去。

索幸梁崇月之前居住的偏殿距离正殿中间只有一道长廊搁置,梁崇月直接带着人回了偏殿。

“是奴才没有提前通报,叫殿下白走一趟了。”

梁崇月坐在椅子上,偏殿里面烧着火龙,温度不低,披风早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脱下。

梁崇月喝着牛乳茶,还是云苓准备的最合她的口味,此时偏殿里也没别人,梁崇月目光转向站在她面前的两人的两人身上:

“本公主昏迷这十天里,宫里和京中可有大事发生?”

云苓和小李子对视一眼,大抵明白殿下问的是何事。

宫中和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小李子跟在陛下身边,自然最是了解的。

小李子咽了咽口水,将殿下昏迷这段时间里发生的各种大事都同殿下讲了一遍:

“殿下方才也听到了,陛下降了定国公的爵位,封了向小将军为左翼将军,光荣下葬,向家的女眷们也都被放了出去。

皇后娘娘将自己关在翊坤宫里整整七日未曾露面,前日皇后娘娘出翊坤宫第一件事就是料理了两位贵妃......”

小李子一股脑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殿下说了一遍,听到母后将自己关在翊坤宫里不愿露面。

梁崇月担心的同时,还想到了另一层原因:

“系统去查查母后那七天都去哪了?”

梁崇月有点怀疑母后那七天是出宫了,但宫规森严,不知道她是不是想多了。

小李子讲完之后,外面一个小太监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主殿下,陛下有请殿下去正殿。”

正好梁崇月一杯茶喝完,起身穿好披风,并不着急出去,而是在屋子里面转悠了一圈。

“殿下可是在找什么?奴婢来帮殿下找。”

梁崇月没有回应云苓的话,在屋子里面转悠了一圈后,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一株插好的红梅上,红梅娇艳,散发着淡香。

梁崇月上手折下一株长枝子,在手上掂量了几下,上面的红梅缓缓落下,刚才还开的鲜艳的一株红梅,现在就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长枝了。

“走吧,本公主找到了。”

梁崇月将长枝拿在手上,到正殿的时候,看见渣爹正在喝茶,里面五六个小太监正在清理地上的碎瓷片,看来渣爹刚才气的不轻啊。

“崇月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崇月绕过满地的碎瓷片,从容的跪在渣爹面前,将手上的长枝高高举过头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湛的目光漫不经心的从崇月的身上划过,见她跪得笔直,手上那株光秃秃的红梅枝倒是显眼。

齐德元侯在陛下身边,见情况有些不对,赶紧眼神示意小李子帮着把地上的碎瓷片都收拾了,然后带着人头也不回的就退了下去。

还不忘顺带着把站在一旁,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的云苓带了下去。

梁崇月到了养心殿后没一会儿,殿中就只剩下了她和渣爹两个人,渣爹还在喝茶,一副刻意没看见她的样子。

梁崇月也不急,手举枝条跪在那里,一项项的列举自己犯下的错事:

“儿臣有罪,不该以养病为借口瞒着父皇前往边关,不该让父皇为儿臣忧心......儿臣有罪,还请父皇责罚。”

梁崇月声音不大,还能听出虚弱来,身上的披风还没解下,整个人就像是被披风裹在里面,瞧着娇小又可怜。

在边关这四个月里,梁崇月刚开始还在意自己的脸,后来忙疯了,除了吃饭和睡觉,连澡都不洗了,更别说在意自己的脸了。

要不是从小就刻苦练武,梁崇月都不见得能在边关撑得下来。

梁湛侧目看向自己这个最像他,又最不让他省心的女儿,又爱又气,手上的茶盏高高举起,又看她跪的太近,又缓缓放下。

梁湛心头郁气未消,下颌角绷起,忽得起身从龙椅上下来,走到崇月身边,直接伸手拿过她高举起来的长枝抽在了她的身上:

“朕的边关有大军数十万人,一个小小的越国也值得你亲自前往?”

随着渣爹暴怒的声音,落下的还有长枝的抽打,梁崇月躲也没躲,任由长枝落在自己身上。

身上的披风还没解下,渣爹就算是把这长枝给抽断了,她也不疼。

梁崇月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渣爹发泄心头怒气,心中开始计算着渣爹多久才会消气,来测试一下四个月不见,渣爹的底线有没有突破。

梁湛挥动着长枝抽打在崇月的披风上,披风上的金线都被打的炸开,就像是他挂在书案前的那枚小香囊。

梁湛看着炸开的金线,沉默片刻,将手上的长枝扔下,冷哼一声,回到了龙椅上。

梁崇月看了眼面板上记录的时间,太快了吧。

她离开四个月,渣爹的底线就已经破到这一步了?早知道她就再晚点回来了。

“说吧,你此番前往边关到底是为了什么?”

梁湛面露不悦的俯视崇月,语气冰冷,还能听出心头还压着火气。

梁崇月心下叹息,她就知道渣爹没这么好忽悠,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混过去。

“儿臣知道北境早就对边关虎视眈眈,北境早已出兵西下,此次边关一战一定不会顺利,儿臣受天下万民供养,也想为百姓们做些事。”

梁崇月说的情真意切,梁湛坐在龙椅上,眸光冰冷的看着崇月,自己亲手教导大的孩子,崇月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次说谎的时候,就会装的一本正经,像真的一样。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若真是如此,崇月此番前往边关杀了多少敌军?可有将敌军将领的人头斩于剑下?”

听出渣爹语气里的阴阳怪气,梁崇月明白此时该顺着渣爹的话往下说,指不定就能混过今日这关。

但一想到燕淮的命还真是葬送在她手上的,此次边关一战能这么快的结束,她绝对是功不可没,梁崇月抬头与渣爹对视两秒后,默默点了点头。

梁湛见她这副事到如今还挺骄傲的样子,冷笑出声:

“那朕加封你为天策上将可好?”

梁崇月听着渣爹的语气越来越冷,到底还是把心里那句“小气鬼”给憋了回去,甚至有些后悔刚才过于骄傲了。

“父皇言重了,儿臣的武功全都是父皇教的,儿臣能上战杀敌全都仰仗着父皇当年的教导......”

梁崇月一阵溜须拍马,捡着渣爹爱听的好话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面吐露。

梁湛手指在书案上轻敲,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崇月用尽毕生所学将他夸到天上去了。

梁崇月说的嘴边都干了,抬头看着渣爹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若是从前她一定觉得渣爹已经消气了,但四个月没见。

她对于渣爹的了解又更深沉了些,渣爹是天下主宰,有些事情可能真的只是她以为的。

“父皇,儿臣当真只是想为大夏做些事情,儿臣有错,还请父皇责罚。”

梁崇月说完又给渣爹磕了个头,她不怕渣爹责罚,就怕渣爹一言不发。

梁湛看向跪在面前的人,目光转向面前摊开的从边关送回的急报,上面大片的笔墨写得都是崇月的事情。

从崇月出发边关开始,他就派人在暗中一路随行,她这一路上吃的苦,受的累,他一早就知道,还以为她会撑不下来,到底是小瞧她了。

“罚你?朕该怎么罚你,是去了你的封号,还是收回你的封地?亦或者是连你的母后一起连坐?”

渣爹说出来的话比之前的还要冷,梁崇月此时跪在地上,背后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后背的伤口刚上了药,此时被汗水浸湿,又疼又痒。

“此事与母后无关,父皇若是要罚,罚儿臣就好,母后她也是因为担心儿臣的身体,总之一切都是儿臣一人的主意,不论是什么惩罚,儿臣甘愿领罚。”

梁崇月垂下的双眸中是满满的坚定,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今日不死,她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哪怕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渣爹收回去,她这些年来的布局都还能支撑她重新来过。

从前走过的路,让她从头再走一遍,只会比现在走的还要好,还要稳。

到底是欺君之罪,梁湛不可能不罚:

“那好,朕就如了你的意,去了你的封号,收回你的封地,你不是要回报大夏的百姓吗?朕给你这个机会。”

听着上面镇纸重重落下的声音,梁崇月虽然猜不透渣爹的心思,但总觉得事情不会比她预料中还要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黄色的圣旨从头顶砸下,精准的落在了梁崇月的膝盖前方,渣爹的劲再用大些,这道圣旨就会直接落在她的头上。

梁崇月拿起圣旨,一遍看完,震惊的同时,抬头望向渣爹,见渣爹脸上还是这副冷漠无情的模样,唯有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梁崇月快速将圣旨收好,朝着渣爹磕头谢恩:

“儿臣定不负父皇使命,不破北境终不还。”

刚才写圣旨的笔还未放下,一滴墨水滴在了书案上,梁湛无暇在意这些,见崇月心性坚定,事到如今,他也唯有相信了。

“去吧,攻不下北境,就不要再来见朕了。”

梁崇月伸手摸了摸放在宽袖里的圣旨,上面只有渣爹的玉玺印章,不过门下省,直接给她,有些事情就会简单很多了。

“是,父皇放心,儿臣一定言出必行。”

看着渣爹对自己摆手,梁崇月起身,揣着圣旨走出了养心殿,在屏风面前,梁崇月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只是出去时的步伐更加坚定了许多。

梁崇月刚出养心殿,云苓就迎了上来,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她没事,这才放心。

“走吧,去看看母后。”

梁崇月走时,目光在小李子身上扫过,后面垂着头,眼尾微抬,两者皆无言。

外头还在飘雪,此时乘坐步辇并不安全,云苓撑着伞,梁崇月到翊坤宫的时候,被渣爹打的炸开的披风扛不住刻骨的寒风,梁崇月的背后一片冰凉。

梁崇月刚迈入翊坤宫的大门,就看到了两拨不属于翊坤宫的宫人正跪在还在飘雪的空地里,身上穿着衣物已经湿了大半,瞧着好不可怜。

“殿下,这些都是两位贵妃身边的宫人,想必此时两位贵妃正在里面呢。”

云苓压低了声音,在梁崇月耳边低语,梁崇月目不斜视的从这两拨人中间走过,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梁崇月刚准备迈过主殿的门槛,就感觉脚上一重,皱着眉头回头看去的时候,一个穿着嫩绿色织锦的宫女脸色发白的抱着她的小腿,一脸祈求的望着她。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云苓一脚踹到了一旁趴着,久久爬不起来。

“是奴婢疏忽了,让殿下受惊了。”

梁崇月目光在那身穿嫩绿色织锦的宫人身上停留了两秒,宫中那位德贵妃最是喜欢这样富有生机的颜色,想必这德贵妃身边的人了。

这样想着,梁崇月却没放在心上,宫里的头的事情,自有母后处理。

殿内听到声音,梁崇月刚迈过门槛,春香姑姑就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她的第一眼,脸上就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奴婢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苓伸手将春香姑姑扶起,梁崇月听着里面戛然而止的哭声,眉头微微挑起看向春香姑姑:

春香姑姑看出殿下意思,在皇后娘娘宫中,此事也不必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着掖着,直接将发生了何事通通说与公主殿下听。

“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关闭宫门休养,陛下吩咐两位贵妃娘娘协理六宫事务,这两位贵妃娘娘却想对皇后娘娘下毒,还妄想暗中克扣皇后娘娘分例。”

春香姑姑越说越气愤,梁崇月已经能想象到若不是母后的势力在宫中错综复杂,她不在的这四个月的时间里,母后要吃多少苦。

不止母后,还有向家的女眷们也都在宫里,是受她牵连,才被困在宫里,母后还要护住她们周全。

春香姑姑没有刻意放低声音,想必里面也听得清清楚楚,梁崇月侧目看向里侧,虽然有屏风挡着,还是能看得出来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跪在地上。

梁崇月抬脚朝着里面走去,绕过屏风,一个眼神都没给跪在地上的两人,笑着走到母后面前行礼问安: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身体可好些了?”

四个月未见,战场上刀剑无眼,向华月在看见崇月的那一秒,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便再也止不住了。

“崇月。”

听着母后呢喃的声音,梁崇月连忙起身,一个健步冲到母后怀中,将头枕在母后腿上,像是外出闯荡后归家的雏鸟,无比眷恋那个温暖的怀抱。

“母后受苦了,儿臣回来晚了。”

感觉到一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摩挲着,最后停留在脸上,那双手肤如凝脂,梁崇月都担心自己脸糙,伤了母后的手。

向华月从小就在边关长大,边关的苦她又岂会不懂。

她从小如珠似宝养大的宝贝女儿,此番受苦了。

向华月将脸缓缓靠在崇月的头顶,这一刻,她悬了四个月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些。

闻着母后身上的花香,梁崇月背后的伤口都好像不疼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梁崇月从母后怀中起来时,目光扫向跪在地上的两人,都是老熟人了。

梁崇月解开身上已经被渣爹打坏的披风,云苓顺势接过,坐到母后身边,梁崇月目光冷冽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

“两位贵妃娘娘准备怎么解决此事?”

有渣爹给的圣旨在,梁崇月也已经明了渣爹的心思,她有绝对的信心拿下北境,在出发之前杀两个渣爹的嫔妃助助兴,想必渣爹不会拒绝的。

就算是渣爹要苛责,她现在白丁一个,只有烂命一条,随便苛责。

梁崇月的目光在跪着的两人身上扫视过后,又转向了目光寝殿里挂着的一把长剑,她记得这把长剑还是渣爹送给母后的。

现在正好用上了。

云苓一直注意着公主殿下的举动,见殿下的目光一直看向那把神剑,不等殿下开口,云苓便走过去将神剑取下,递到殿下面前。

梁崇月接过长剑,直接拔出,寒光乍现的那一瞬,梁崇月余光瞥见跪在地上的两人脸上都闪过惊恐。

但德贵妃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不愧是将门之女,倒是一点也不怕。

“我们是陛下的嫔妃,位列从一品,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能随意处死我们,公主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母后不行,但本公主可以。”

说罢,长剑在梁崇月手上挽出一个剑花,寒光一闪,剑尖直指德贵妃脆弱的脖颈。

梁崇月丝毫没有控制手上的力道,长剑的尖端已经刺进了德贵妃的脖颈里,纯红色的鲜血从白皙的脖颈流出,落到雪白的坎肩上,别有一番风味。

德贵妃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疼痛,此时才彻底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不是皇后娘娘,是大夏最尊贵的公主,是陛下亲手教导出来的皇室女。

皇后碍于礼法,不会真的杀了她们,但镇国公主未必。

刚才跪在这里,她还能维持着面上的端庄,此时长剑已经刺到了脸上,镇国公主脸上还带着肃杀之气,比她记忆中刚从战场上回来,身上还都是血腥味的父亲还要骇人。

德贵妃此时才是真的怕了,长剑的尖端只要再往前一点,她立刻就会死于镇国公主剑下。

她已经没有母家了,她的父亲、兄长被太后害死,无人能为她撑腰。

陛下一向宠爱镇国公主,就算是陛下知道她今日死在镇国公主剑下,陛下或许也只会小惩大诫一番,就轻轻放过。

这些年来她一个人在宫里苦苦支撑,好不容易爬到贵妃之位,她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

德贵妃惊恐万分,整个人向后缩去,梁崇月这才倒是没有追着刺上去,只是手腕一转,剑尖上的血就溅到了一旁跪着的另一位秦贵妃脸上。

“啊!”

殿内刚响起一道刺耳的尖叫声,下一秒,云苓就直接上手,将秦贵妃的嘴巴给堵住了。

秦贵妃出生江南清流世家,从小到大也没见识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一时间被吓得跪在地上,手足无措,看向梁崇月的眼睛就像是在看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德贵妃用手捂着还在往外不断流血的伤口,伤口刺得很深,德贵妃的脸色已经惨白的厉害了,想必不要多久,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拖出去,别脏了母后的寝殿。”

梁崇月说完,春禅姑姑看了皇后娘娘一眼,见皇后娘娘没有异议,一个眼神过去,立马就有候在一旁的宫女上前,先用棉布将伤口捂住,免得血落一地,脏污了皇后娘娘的寝殿,随后便上手将德贵妃拖了出去。

“不必找太医医治,一个时辰后还活着就补一剑,丢回长春宫去。”

听到公主殿下下了死令,不仅是德贵妃和秦贵妃就连翊坤宫殿内侍奉的宫女们都吓了一跳。

拖到一半的宫女们脚步顿住,她们此时算是真正明白,公主殿下这是真的想要德贵妃娘娘的命。

可德贵妃娘娘毕竟是陛下的嫔妃,而且位份不低,就算是要处理了,也需得有陛下的旨意才行。

就连向华月也不明白崇月这是要做什么,在这宫里若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两个高位嫔妃也并非难事,何必这般大张旗鼓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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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侧头给了母后一个宽慰的笑,随后将目光重新落回了德贵妃身上:

“拖出去,出什么事本公主一人承担。”

梁崇月声音不容质疑,宫女见皇后娘娘没有出言制止,便继续将人拖了下去。

“向华月,我是陛下的贵妃,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一路上德贵妃不断挣扎着,脖颈上一直被人死死按着,血越按越多,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时,忽然想起了什么,立马大声喊叫起来:

“你不能杀了我们,秦贵妃有孕了,你是公主又如何,你若是杀害皇嗣,陛下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德贵妃话喊完,身旁的宫女想要上去捂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把该讲的都讲出来了。

还跪在殿中的秦贵妃经过德贵妃这一提醒,也立马反应了过来,呜咽着护着自己的肚子,蜷缩在地上,像只受惊的兔子。

梁崇月侧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秦贵妃,秦贵妃年轻,长得也很得渣爹喜欢,入宫不久后这位份就像是过山车一样攀升,不然也不能和混迹后宫多年的德贵妃平起平坐。

“春香姑姑。”

梁崇月声音冷漠,看向秦贵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另一边的德贵妃已经被拖了出去。

毕竟有孕的是秦贵妃,不是她德贵妃,就算是秦贵妃能凭着肚子里的孩子逃过这一劫,德贵妃也也逃不过去。

春香姑姑几步走到秦贵妃面前,朝着秦贵妃行了一礼:

“秦贵妃娘娘,奴婢冒犯了。”

随后便起身,不管秦贵妃愿不愿意,直接拉过秦贵妃的手腕,就开始把脉。

春香姑姑出自药王谷,滑脉这样简单的脉搏她很快就能摸得出来。

春香也没想到秦贵妃竟然会有这样的好运,竟然真的怀有身孕,不过月份还小,所以还没有显怀。

梁崇月在看见春香姑姑微微皱起的眉头时就已经确定秦贵妃这是真的有孕了。

所以在春香姑姑对着梁崇月点头后,梁崇月直接起身走到了秦贵妃面前,上手抬起她的脸来仔细端详起来。

是一张与母后年轻时长得极像的一张脸,不过却没有母后年轻时的张扬,瞧着就像是一个更年轻更温柔的母后翻版。

难怪能这么得渣爹喜爱,宛宛类卿罢了。

秦贵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胆量,在看见镇国公主的时候,就像是看见自己腹中胎儿长大后的样子,猛地推开钳制她下巴的手,把嘴里的棉巾扯了出来。

秦贵妃双手撑在地上艰难起身后,两只手捧着还未显怀的肚子,脚下不稳的朝着身后退去。

直到撞到香炉上,细嫩的手指被烫到,她这才惊醒过来,险些脚下不稳,再摔坐到地上。

秦贵妃整个人缩在香炉边上,也不顾香炉烫人的温度,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小兔,眼圈红红,包含热泪,不断重复着同一段话:

“你们不能杀我,我怀了陛下的皇子,陛下说了,我和后宫里的女人不一样,陛下他最期盼我肚子里的皇子了,你们不能杀我,陛下还等着我给陛下生皇子,你们不能杀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秦贵妃护着肚子的同时,时不时朝着门口的方向张望,像是在准备随时冲出翊坤宫。

眼看秦贵妃嗓门越来越大,梁崇月嘴边噙着一抹冷笑,提着宝剑一个剑花的工夫,就将秦贵妃的气管斩断。

刚才还柔弱动人的菟丝花,几息之间,已经变成一个死兔子了。

“秦贵妃口出狂言,死有余辜。”

梁崇月声音淡淡的,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殿内的众人皆被公主殿下这一举动给吓了一跳,秦贵妃脖颈处喷射出来的鲜血足有三尺高。

梁崇月挡在最前面,等秦贵妃气绝身亡后,梁崇月回头时,母后身上没有沾染一滴。

向华月皱着眉头看着崇月,试图从她脸上看出哪里不对来,但这些年陛下亲自教导崇月,崇月也同陛下越来越像了。

才刚过及笄之年,就已经练就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她竟也看不出丝毫端倪来。

就在向华月有话要说时,李瑾带着一身寒气,身上还有未化开的雪花走了进来,在注意到满地血迹后,朝着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看了一眼后,低着头说道: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德贵妃娘娘和秦贵妃娘娘薨了。”

梁崇月将手上宝剑扔到云苓手上,不必她多言,立马就有宫女上前处理地上的血迹,和还有余温的秦贵妃尸体。

“将这两具尸体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父皇若是问起,就说是本公主处死的。”

梁崇月冷漠的目光从秦贵妃的尸体上扫过,转向母后时,眼中瞬间充满了柔情。

“这里脏了,四个月不见,母后随儿臣去偏殿叙叙旧吧。”

向华月一颗心自德贵妃被拖出去后,就一直惴惴不安,她有预感,陛下和崇月之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然崇月一向是最小心谨慎的人,不会这样冲动行事的。

梁崇月将手上沾到的血迹清洗干净后,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搀扶着母后朝着偏殿走去。

刚出主殿大门的时候,梁崇月刻意挡住母后的视线,翊坤宫里的宫人们手脚利索,想必无需多久,就会处理好院中和母后殿内的血迹。

梁崇月刚搀扶着母后到偏殿,还没来得及坐下,梁崇月就感觉到母后纤细柔软的手反将她的手握住,带着她一路走到罗汉床前,将她按在榻上。

“崇月,你如实和母后说,可是你父皇为难你了?”

梁崇月感受着肩膀上母后双手传来的力量,眷恋的将自己的手覆上去,将母后的手从肩膀上轻轻拿下,放于额前,缓缓将额头靠上去。

鼻腔里一时间被母后手上的花香味萦绕,这样的熟悉感让她放松自在。

梁崇月缓了缓精神后,抬起头来望向母后:

“母后先坐下,儿臣将此事细细说与母后听。”

向华月无奈坐到一旁的榻上,双眼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崇月的身上。

梁崇月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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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那一抹明黄色的圣旨,一时间,向华月心中多了无数的猜想,也不再多问,拿过圣旨就看了起来。

云苓给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上了壶热茶后,便退了下去,整个偏殿内殿中就只有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两人。

母后还在看渣爹写给她的圣旨,无人说话,殿中的氛围一时间有些压抑,梁崇月倒是不觉有什么,为母后斟茶后,自己才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待母后将圣旨上的内容看了好几遍,梁崇月一杯茶都喝完了,见母后杯中的热茶已经没了热气,梁崇月热茶倒了,重新为母后斟好。

看着崇月的举动,向华月此时已经没了半点喝茶的心思,她的前半生为爱嫁入皇家,看清陛下本质后,仗着父亲身居高位,更多时候只顾自己开心最重要。

有了崇月后,她的后半生才真正算是有了指望,谁也不可欺负了她的崇月,哪怕是陛下也不行。

梁崇月瞧着母后的目光越发冷冽起来,似比外头的天还要冷上七分。

“崇月,你父皇此人深不可测,这份圣旨做不得数的。”

向华月跟在陛下身边多年,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是清楚不过了。

这份圣旨上写的东西不过是仗着崇月年纪小,涉世不深,想利用崇月联合向家为陛下、为大夏卖死命。

不论攻下北境与否,崇月和向家都难以回到从前了。

向华月几乎已经能想到崇月和向家被陛下利用,榨干最后的价值后,随意丢弃,从前的宠爱恩情恍若过眼云烟,只有再想到时,才会再逗弄两下。

就像是对她一般,外人眼中的宠爱有几分是真,只有局中人才知。

“崇月,你小心谨慎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就轻信你父皇随意的三两句话,你可知你应下后,不知是你,还有向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万劫不复。”

梁崇月见母后情绪激动,放下手里已经喝了一半的热茶,拿过母后手里的圣旨,摊在矮桌上,与母后缓缓道来:

“母后忧虑儿臣明白,只是时局如此,需得放手一搏,不论父皇所言真假与否,儿臣皆有后手,反败为赢。”

梁崇月说的笃定,事到如今,不论有没有系统这个金手指在,她和渣爹这一局早就已经开盘了,她不放手一搏,也会死在皇权争斗之中,向家亦然。

梁崇月安慰了母后许久,将其中利弊一一分析给母后听,渣爹的心思她也一直在猜。

北境不是大越和狼瓦,也不在边关,是大夏的宿敌,用兵上也就不必太过讲究,只要有好的结果出现,她就输不了。

“母后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儿臣一定是那个赢到最后的人。”

向华月面上带着浅笑,像是已经被崇月哄好,但眉心留下的川字纹,暴露了她这段时日来的担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将母后安抚好后,梁崇月刚迈出偏殿的大门,就看见齐德元苦着一张脸站在外头,看见她的瞬间,脸上的表情更加苦闷了。

“奴才的小祖宗诶,您怎么能直接将两位贵妃娘娘给处死了啊,陛下已经知晓此事,虽然还没有降下惩戒,公主殿下这段时日还是别出翊坤宫的好。”

齐德元苦着一张脸,尽量将陛下的吩咐说的委婉些,想必公主殿下聪慧,应当能听出他话中的隐晦。

梁崇月抬眼看了眼已经洒扫干净的院子,人都已经死干净了,渣爹刚给她放了权,还等着她带兵出征,一举拿下北境。

一些场面话罢了,梁崇月也不想过多的为难齐公公。

“本公主明白了,辛苦齐公公跑了一趟了,雪天路滑,齐公公回去时当心些。”

齐德元站在冷风里,听着公主殿下关心的话,感觉一颗心都温暖起来了。

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公主殿下,德贵妃和秦贵妃这番确实过分了太多,不然他坚信公主殿下绝不是那等肆意杀戮之人。

齐德元刚憋在心里的话,此时再也憋不住了:

“公主殿下放心,陛下只是一时恼怒,边关大捷,年关将近,琼华公主殿下的婚事临近,三喜临门,想必陛下很快就会消气的。”

梁崇月听着齐德元安慰的话,仔细观察了一番齐德元的神态,不像是作假,倒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

也是难得,渣爹心思缜密深沉,跟在身边多年的太监总管,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

齐德元好意,梁崇月自然不会拒绝:

“多谢齐公公安慰,本公主自知自己犯错,不论父皇怎么责罚都是应该的。”

和齐德元随意闲聊了几句,梁崇月对渣爹这一次的怒火也多少有了点了解,连小惩大诫都没有,看来还是不够在意啊。

果真,这满宫里的嫔妃,真正能得渣爹几分真情的,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啊。

目送齐德元离开翊坤宫,梁崇月捏了捏眉心,算了算时间,等人走远之后,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怎么可能乖乖留在宫里待着。

渣爹的旨意现在于她毫无约束,此时不趁着圣旨在手,大逆不道一番,往后就没机会了。

梁崇月带着云苓一路走到午门口的时候,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鬓边半白的头发,一身官服,梁崇月险些没认出外祖父来。

梁崇月还没出声,外祖父的目光就朝着她这里看了过来,但也只是粗略对视一眼,外祖父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朝着宫里走去。

“殿下,瞧着方向是去养心殿啊。”

云苓在梁崇月耳边低声说道,梁崇月明白外祖父此时无暇与她多言。

梁崇月看向外祖父的目光慢慢转到外祖父前头走着的那个太监身上,不是个熟面孔,渣爹身边何时换了新人了,她今日倒是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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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将眼前的场面拍下发到了系统手上:

“去查这个太监是谁的人,瞧着身量不像是真太监。”

系统还在一遍遍搜寻着母后那七日的行踪,突然间又接收到宿主的新任务,这么多年,它都已经习惯了。

应下之后,便开始接着刚才的任务继续查看起资料来。

听到系统的回应,梁崇月收回了视线。

从小到大,直到出宫前,除了渣爹和太医还有前来教导她的师傅们,见过最多的男人就是太监。

被割过的男人,哪怕装的再像个正常人,时间一长,缺陷还是会暴露出来,尤其是天热时候。

阉割的时候短一些,长一些都有影响,全看阉人匠的手法了。

少了子孙根的男人从骨子里就是自卑的,刚才那个太监虽然也弓着背,但脊背笔直,背影看着就像个练家子。

梁崇月记得渣爹的武功超群,从前练武的时候,她就从未探到渣爹的底,现在也需要养些精壮将士在身边,装成太监,是想迷惑谁?

井随泱一直驾着马车候在午门处,见到公主殿下出来,就立马迎了上去。

梁崇月坐在马车上,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在午门处看见的一切,哪里都不对劲,危机四伏。

梁崇月已经熟练掌握了系统的很多技能,不用系统为她调取养心殿里的实时画面,她自己已经能够完美卡点,定位到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上。

见外祖父在进去养心殿前,被几个瞧着就假的太监残暴搜身,一身官服都被扯得有些凌乱,丝毫不曾顾及外祖父的颜面,梁崇月看的心头起火。

自古武将多悲苦,最是无情帝王家。

“井随泱改道去定国公府。”

梁崇月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素衣,虽然赶不上向靖川下葬之日,但至少能在出宫后第一时间能去为他上一炷香。

感受到马车摇摇晃晃改变了方向,梁崇月靠在马车的软榻上,看着外祖父进到养心殿内,跪在殿内,直到她到了定国公府,渣爹也未曾让外祖父起身。

梁崇月关掉了面板,这样的场景看的她百般不适,是多看一眼都难受。

马车刚停稳当,梁崇月就起身,井随泱从外侧打开车门,梁崇月刚才在养心殿里的时候,背后的伤口裂开。

现在一动就痛的厉害,只能在云苓的搀扶下,下马车。

尽量不去触碰到背后的伤口,免得伤口裂开的更厉害。

“末将参见公主殿下,侯爷有令,若是殿下到来,便叫末将直接带着殿下去祠堂。”

迎上前来的是一直跟在外祖父身边的老部下了,听到他说侯爷,梁崇月正好抬头看见定国公府门前被扯下来的牌匾。

大夏开国皇帝,先祖皇帝亲赐的牌匾此时已经被换了,新的已经换上了,想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的目光在那恢弘大气的牌匾上停留了几秒,才移开了视线。

渣爹走一步想百步,不知道背后还留有多少后招在等着她,北境一战,虽说胜算极大,但终究还是凶险万分的。

“走吧,有劳你了。”

“末将不敢。”

梁崇月进到侯府,里头倒是和从前一样,只是到处都挂上了白,显得肃穆萧条。

梁崇月还是第一次进向家的祠堂,里面传出低低的哭声,光是听着就知道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声音熟悉,梁崇月走近一看果真是大舅母,大舅母今年也不过四十多岁,距离上一次见面不过才半年光景,大舅母的头发已经不再乌黑发亮,黑发间夹着不少银丝。

大舅母这副模样若是叫大舅舅看见,要心疼坏了。

向林氏听到声音,回头看见是崇月来了,赶忙擦去脸上的泪,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下,踉跄起身。

见大舅母精神不济,脚下虚浮,梁崇月赶紧上前一步,将人扶起,却不曾想扯到背后伤口,好像又裂开的更厉害了。

“臣妇见过公主殿下,殿下万安万福。”

“大舅母不必多礼,崇月来看看靖川表哥。”

梁崇月的目光看向众多牌位最前面的一块,上面写着向靖川的名字和小字,侧边还刻下了向靖川一生的功绩。

“靖川表哥为大夏戎马一生,若没有表哥,边关一战绝没有这么顺利,是大夏愧对于表哥,愧对于向家了。”

梁崇月说着,接过云苓递来的香,朝着向靖川的牌位拜了拜后,亲手插上。

向林氏深知殿下这话不合时宜,但这祠堂里都是自己人,她的丈夫儿子,为了大夏征战四方,一年到头难有一家团聚的时候。

她出身高门,若不是心爱将军,父亲母亲是绝不许她嫁进向家的。

她也是人,丧子之痛她本该不满,可向家世代忠将骨,从她做出选择的那一日起,她就已经没有悲痛的权利了。

为国战死沙场是荣耀,向家世代荣华就是用这样的荣耀堆积起来的。

梁崇月给向靖川上完香后,转头看见大舅母心中伤痛尽都在脸上,她没有立场去劝,想起向靖川那日连同玉簪一同送到府上的玉雕,应该还在她的库房里,回去后就叫人送来,也算是给大舅母留个念想了。

“大舅母保重,靖川表哥在天之灵,想必也不愿看见大舅母这样伤神。”

“臣妇多谢公主殿下关怀。”

见大舅母还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心病只能心药医,梁崇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免得再提及大舅母的伤心事。

“崇月去看看外祖母,大舅母一定保重身体。”

梁崇月说完后,就带着云苓离开了祠堂,外祖父身边的老部下卞副将还等在外头。

“走吧,带本公主去看看外祖母。”

“是。”

卞副将是在战场上伤了腿,行动不便,才退了下来,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后就一直跟在外祖父身边。

比起在战场上牺牲了的将士们,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梁崇月刚到寿安堂就看见太医步履匆匆的拿着药箱从里面走出来,神色焦急,像是出了什么事。

“洛太医。”

云苓认出这位太医是谁,出声将人喊住。

洛太医本来脑中一直在想着高阳郡主的病情,猛地听到有人叫自己,一转头就看见了公主殿下就站在不远处,立马收回已经迈出去的步子,朝着公主殿下走去:

“微臣洛平见过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郡主身体怎么样了?”

梁崇月面上平静,唯有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怒自威,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有多焦急。

“回殿下,高阳郡主这是受惊所致,心衰心竭,微臣已经用药护住了高阳郡主心脉,但是......”

听到外祖母心衰,梁崇月眉头皱得越发深了。

“但是什么?有话你就快说,吞吐什么?”

云苓一手搀扶着殿下,感受到殿下掌心冒出的冷汗,便知殿下一定是背后的伤口又裂开了,此时一定疼的厉害。

洛太医见状也不敢再犹豫,一股脑的将刚才的诊断说了出来:

“但这心病还需心药来医,若是高阳郡主自己不能想清楚,再名贵的药物用下去,也只能是拖缓身体亏损的速度。”

洛太医已经说的委婉了,高阳郡主年纪已大,年轻时还一直随着侯爷在边关受苦,身体本就弱些,这样一折腾,至少亏损了十年寿数。

洛太医与侯府私交密切,瞧着公主殿下面露心急之色,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最后的诊断结果说与殿下知晓:

“若是年关前,郡主娘娘这病还没得到缓解,怕是彻底药石难医了。”

洛太医说完后,长叹一口气,无奈摇了摇头,朝着公主殿下行礼道:

“微臣先行一步,去确定药方,为郡主娘娘抓药了。”

梁崇月微微颔首,又开口补了一句:

“不论是多么名贵难寻的草药,若是太医院里没有就派人送信到本公主府上,只要能保住郡主性命,洛太医尽管开口。”

洛太医明白公主殿下对郡主娘娘心意,点了点头后,拿着药箱离开了此处。

梁崇月站在原地,看着寿安堂的大门,第一次来时,还是外祖母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进来的。

时间一晃而过,她竟然有些不敢迈步进去了。

“殿下别担心,郡主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云苓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殿下手心的汗水,免得一会儿进去被郡主娘娘察觉出来,又要担心。

等云苓将她手心的汗擦干后,梁崇月才带着人进去。

刚迈过门槛梁崇月就看见外祖母身边的刘妈妈转过头来抹泪,一双眼睛已经红肿,想必外祖母的情况比洛太医说的还要严重些。

“公主殿下。”

刘妈妈刚开口,梁崇月就伸手在嘴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刘妈妈明白后,带着公主殿下走到郡主娘娘床前。

梁崇月站在床前瞧着陷入熟睡中的外祖母,轻轻坐到她床边,将外祖母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开始为外祖母搭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瞧着外祖母眼下乌青,梁崇月感受着手下孱弱的脉搏,一颗心已经快要掉到了谷底。

从边关回来见到外祖父的时候,梁崇月已经觉得外祖父的状态不好,没想到外祖母的状态更差。

梁崇月心中对于外祖母的病情已经有了大抵了解,就是不知道系统商城里的药物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系统,我已经把外祖母的脉象发给你了,你去看看商城里的药物有没有能缓解病情的。”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梁崇月还是就这样放弃。

系统刚查到母后那七天都去了哪里,还没来得及发给宿主,新的任务就下来了。

系统本身就是各种精密数据的结合体,只是粗略看了眼宿主发过来的信息,就已经有了诊断:

“宿主你上辈子也是学医的,这个时代没有精密的仪器,加上外祖母从前身体一直康健,这纯粹就是因为向靖川的死对外祖母的打击太大导致的,商城里有失忆药,要不给外祖母来一颗?”

系统说的都是心里话,他看了眼宿主传过来的内容,人类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嘛。

心病还需心药医,那给心病去了,不就不用医了嘛,就像人类说的忘情水,一样的效果。

这样想着,系统已经给外祖母买了一颗效果极佳的失忆药和一瓶强心丹,放到了宿主的背包里。

系统的话虽然不靠谱,但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看着商城里的失忆药,梁崇月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先等一等。

“宿主你还犹豫啥,等到外祖母彻底一蹶不振,病情不可控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系统仔细观察了一番宿主发送过来的诊断报告,它刚才说的都委婉了,现在就已经该用药了,再拖个一两天,这身体就彻底垮了。

“再等等吧,人活一辈子,有时候就是要记忆里的那点幸福做念想活着。”

梁崇月关掉了和系统的连线,却把那枚失忆药片放到了背包里的第一格。

“照顾好外祖母,有什么需要的就派人去公主府。”

梁崇月将外祖母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现在外头还飘着雪,将被角掖好,免得外祖母受凉。

“殿下放心,奴婢们一定尽心。”

都是跟在外祖母身边多年的老人了,梁崇月这点还是放心的。

将系统准备的那瓶强心丹拿出来,放到一旁的矮桌上,顾名思义就知道是能在危急关头和九头马面抢人的好东西。

“这药能救人于命悬一线之间,一瓶里面只有三颗,此药没有忌讳和冲撞的,刘妈妈你看着情况不对就给外祖母喂下。”

刘妈妈赶紧上前将公主殿下给的药瓶接过收好,就放在了郡主床头的暗格里。

梁崇月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带着云苓起身,出了寿安堂的大门,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先看了眼外祖父现在的位置。

确认外祖父还在养心殿里头跪着,梁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月关了面板,准备带着云苓回府解决一下火玉的问题,刚走两步,卞副将就跟了上来:

“还请公主殿下留步。”

梁崇月脚步微顿,看向卞副将:

“可是外祖父还有什么交代?”

卞副将左右张望了一番,抬眼看着殿下,点了点头。

“侯爷在书房里给公主殿下留了东西,还请殿下独自前往。”

外祖父和渣爹一样都是走一步想百步的人,搞得这样神秘,她此时也没了猜测的想法,满脑袋都是外祖母和大舅母伤心欲绝的模样。

“那云苓就在这等着吧。”

云苓有些担忧殿下的后背上的伤口,但殿下吩咐,她也不能违逆,只能慢慢放开了殿下的手。

“奴婢就在此等着殿下回来。”

云苓将手上的伞给到卞副将手上,目送殿下消失在拐角处,双眼一直盯着殿下手上的背后。

感受着背上伤口传来的痛感,梁崇月只能尽量将背挺直,少让衣物剐蹭到伤口的位置。

连着一个月从边关赶路回来,哪怕有系统商城里的药,背上的伤口还是裂了又裂,这一路上也没有多少地方给她处理,最疼的时候,还要靠止痛药赶路。

现在估计背上的伤口等到养好,伤疤也难看的紧。

这一路上跟着卞副将,梁崇月在走到靠近书房附近的小道时就已经看不到有奴仆的身影出现了。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梁崇月释放了内力,周围竟然连一个暗卫都没有。

这一路上梁崇月释放的内力没有探寻到除了她和卞副将以外的任何一个活人气息,这下,梁崇月更加好奇外祖父这是留了什么好东西给她。

竟然直接让身边的人都退下了,要知道她上次半夜来的时候,就不论外祖父妃书房附近了。

她刚落地,就被一群暗卫包围住,可见整个侯府里头的暗卫数量有多少。

今日雪大的厉害,书房外面没有洒扫的奴仆,外面的雪自然也就落地厚了些。

观察这雪的厚度,梁崇月大抵猜到了外祖父让周围奴仆退下的时间。

“公主殿下,末将只能送您到这了,侯爷有令,只许公主殿下一人前往,说是殿下进去后就明白了。”

卞副将朝着梁崇月恭敬行礼后,将手上的伞向前递去,梁崇月伸手接过。

望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她坚信外祖父不会背弃她,向家永远都会站在她身后。

“末将就在此候着,等殿下出来。”

卞副将躬身朝着梁崇月行了一个军礼,才一会儿的工夫衣服上就已经落了一层雪花。

“找个地方躲躲雪吧,后面的日子还长着,你跟在外祖父身边多年,外祖父是极信任你的,有你在,他会安心很多。”

眼看这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势头,梁崇月不知道此去多久,卞副将若是一直等在这里,怕是等她出来,看见的就是一个雪人了。

“公主殿下放心,末将陪着侯爷在冰天雪地里埋伏敌人三天三夜都没事,这点风雪不算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着卞副将饱经风霜的脸上落下的雪花化水,他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一般,只定定的站在那里,如一棵苍劲的老松,注视着她前行。

梁崇月也不再劝说,而是转身撑着伞朝着书房走去。

这一路上积下来的雪没过脚踝,等梁崇月到达书房门口的时候,鞋袜已经湿透。

冷冰冰的裹在脚上,连带着身上都少了些暖和气。

梁崇月推开书房大门,这才发觉居然没锁,外祖父还真是放心,也不怕会有人趁乱溜进来。

进到屋内,因为无人在此,所以也没有烧炭,屋子里面没比外头暖和多少。

梁崇月放下油纸伞,将冻僵的手放到嘴巴哈了口气,再搓了搓,感觉手上温度回暖了些,才开始打量起外祖父的书房来。

她来的次数不算多,但这里面各种物件的摆放多少心里都有数。

梁崇月在书房里转悠了一圈,大件上没有任何搬动的痕迹,倒是几样平日里不起眼的小件都被移了位置。

梁崇月将那几件小件拿起仔细的看了看,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变化。

就连她觉可能会有问题的地方都尝试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暗道暗门的地方。

梁崇月相信卞副将不会拿外祖父的事情来骗她,目光在整个屋里又转了一圈,梁崇月准备重新再仔细搜寻一番。

忽然抬头间,梁崇月看见了房梁上的一处凸起。

很不明显,加之房梁上光线不好,若不是她眼力惊人,估计也不会发现。

梁崇月脚下运气,直接飞升到了房梁上,那一块凸起的地方正好在外祖父平日里常坐着的位置正上方。

梁崇月轻轻拨动了一下那块小小的凸起,凸起的木头被移动了一点,梁崇月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屋子里面有任何动静。

梁崇月坚信外祖父留给她的东西就藏在这凸起的木头上面,梁崇月上手将那块凸起的木头用劲按了又按,直到将凸起的木头完全按到和整个房梁平齐的高度。

下一秒,梁崇月就听到了有东西移动的声音。

梁崇月的目光顺着声音发出来的的方向看去,居然是外祖父平日里经常坐着的那张椅子下面的石板在动。

梁崇月正准备下去一看究竟,却不曾想她的手刚离开那个凸起的木头,移动的石板就停住了,大有回缩的架势。

梁崇月的目光落在凸起的木头上,见她刚才放手,刚按下去没多久的木头又再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回弹上来。

“这个时代居然还有这样的技术。”

梁崇月感慨之余,随意扯下一条系带,再将自己手上的玉戒指取下来,用系带将玉戒指与那凸起的木头包裹到一起去。

确定好这凸起的木头已经被牢牢压住后,梁崇月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落地的瞬间还是扯到了背后的伤口,疼的梁崇月倒吸了一口凉气。

缓了一会儿,梁崇月才抬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朝着那块移开的石板走去。

石板下面挖出来的空间只占了石板的一半,却放的满满当当。

入眼的第一样东西就是一封信,梁崇月将信件拿起,感觉到里面传来的重量,并不是纸张该有的的重量。

梁崇月将信封拆开,里面金光闪闪的是梁崇月再眼熟不过的东西。

早年间的东西做工不如现在精致,上面还有许多的划痕,却是可以调令七十万向家军的虎符。

已经有些磨损的虎符瞧得出来年头久远了,虎头的位置被磨的锃光瓦亮,虎尾处还有断痕。

自古以来虎符都是左右两半,左边一半留在天子手中,右边一半留在主帅手里。

唯有向家有此殊荣,可以将左右两半虎符全都留在手中,这也是向家这么多年来让各处势力忌惮的缘故。

梁崇月将两块虎符紧紧的攥在手中,冰冷的触感,没有人比她此时更能明白外祖父将这两块虎符塞进信封留在这里时,心中所想。

梁崇月将虎符收进了背包里之后,开始继续翻看石板底下的东西。

石板里面的空间不大,里面还塞得满满当当,一件件往外拿实在麻烦,梁崇月直接将所有东西全都拿出来后,才开始一件一件翻看起来。

越翻看,梁崇月心里越是心惊惶恐,石板底下的空间有限,外祖父几乎是把向家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根基全都放了进去。

还有一份向家九部记录明确的名单,还有外祖父常年带在手上的玉扳指,旁人不知道,她翻看过资料,这玉扳指年代久远,却是代表向家家主的重要物件。

见着玉扳指如见向家家主。

梁崇月将这些东西大致看了一眼后,直接一股脑的全都收到了背包里。

她现在一颗心惴惴不安,外祖父将所有东西全都留给她了,大有一种将整个向家全都托付给她的意思。

梁崇月立马调出面板,在找寻外祖父信息的手都在忍不住颤抖。

终于在看见外祖父还好好的活着,只是依旧跪在养心殿内的时候,她这一颗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宿主你怎么一直在翻看外祖父的实时资料啊?”

梁崇月还在观察着面板视频上外祖父的神情,希望事情比她想的要好些。

听到系统的问话,梁崇月心中烦闷的厉害,根本无心搭理。

从前她想了许多办法,想拿到手的东西,此刻不费吹灰之力就送到她面前了,她反而开心不起来了。

系统见宿主没有回话,就知道宿主此时肯定又心情不好了,也不想去触宿主这个霉头,赶紧将它要说的说完,消失在宿主面前,免得宿主迁怒于它。

“宿主,你让我查的母后那七日闭门静养都去哪里,我查到了,母后回了向家,是渣爹默许的。”

系统说完后,就立马掉线了,像是逃跑一样。

梁崇月颤抖的手,稳住了些,她越来越看不透渣爹了,就像是隔雾观花,看不真切,却能闻到其香。

那香就像是平日里渣爹时不时的放纵和关心,真切能感受到,可你若是想要更近一步看看他的样子,那团原本还算稀薄的雾气,霎时间就会浓郁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将书房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走出去的时候,卞副将果然还等在那里,见她出来,立马就迎了上来。

接过梁崇月手里的油纸伞,为她撑上。

梁崇月走在雪地里,双脚冷的厉害,却不及心中寒凉和恐慌来的更加让她难受。

“殿下,侯爷出府前交代末将转述一句话给殿下。”

听到外祖父还有话留给她,梁崇月脚步微微顿住,身后卞副将的声音再次传来:

“向家是纯臣,从来只襄助未来的储君。”

梁崇月原本还以为会是什么安慰的话,却没想到是这一句,还真是简短干练,像外祖父的风格。

“本公主明白了,外祖父不在的时候,辛苦卞副将守好向家的大门。”

梁崇月不能一直待在向家,向家历经几代皇帝,她相信向家有实力能挺过这一次的难关,她也可以的。

“殿下放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誓死守护向家。”

哪怕卞副将不说这话,梁崇月也不担心,外祖父的眼光毒辣,能被他看中留在身边的,绝对是经过了重重考验的人。

梁崇月目视前方,一步一步走得坚定,出了向家,坐在马车上,梁崇月才卸下了这么久一直戴着的面具,整个人脸色惨白的缩在软榻上,虚弱无比。

“殿下这是背后的伤口又裂开了?”

云苓是见过殿下背后的伤口的,还是她为殿下上的药,伤势如何她在清楚不过了。

梁崇月的鞋袜已经脱了,一只脚架在火盆上烤火,另一只脚正被云苓抱在怀里用力搓揉发热。

“不妨事,本公主歇一会,到了记得叫本公主。”

梁崇月说完就闭上眼睛开养神,慢慢回味着外祖父让卞副将留给她的话。

外祖父现在在宫里,不知道何时才能出来,这些年来外祖父和大舅舅在宫中树敌还算少的,但总有见不得向家好的人,保不齐会在向家落魄的时候,想要将脏手伸过来。

好在小舅舅还在京城里面,家中还有能顶事的在前面撑着,她还能稍稍放宽心些。

“系统,给我准备取火玉的药材,等我回去就开始。”

梁崇月一一刻也等不及了,她总觉得有了火玉之后,她受伤后的伤口好像会更加疼的厉害。

小时候练武,她不是没有受过伤,最严重的时候,一条胳膊都摔断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疼过。

疼到她都有些难以忍受了,若不是怕一会儿取火玉的时候,药物反冲,她都想塞两片止疼药下去,能舒服一阵是一阵。

“宿主放心,我现在就开始准备。”

梁崇月都能听到系统声音传过来的时候,那边忙活的声音。

等她回到长生天的时候,马车还没入府,梁崇月就听到了不速之客的声音。

“殿下,赫言庭前来求药。”

梁崇月原本不想搭理,她现在一脑门的事情等着她处理,至于广陵王妃爱死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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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把该给的药都让平安给了赫言庭了,若是按照她的要求服药,此时广陵王妃虽然不说完全康复,起码已经不必再服药了。

她现在手上拥有的东西太多了,实在看不上广陵王府那点,渣爹也什么都知道了,就算是闹到渣爹那里,她也无所谓了

梁崇月没有理会,赫言庭还算懂事,至少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在她府门口闹起来。

只是一直跟着马车,往府里走。

梁崇月没有出声制止,守门的暗卫一时间也吃不准殿下的意思,赫言庭就这样跟着进到了她的公主府。

因为外头落雪,马车直接停到了长生天的门外,梁崇月在云苓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就看见系统一早就站在门口等着迎接她。

白花花的皮毛,毛茸茸的在雪地里很是可爱,要不是看见系统刻意躲闪的眼神,梁崇月都有点忍不住想要夸奖它两句了。

“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

梁崇月被云苓搀扶着朝着长生天里走去,赫言庭被暗卫拦在了门外,系统站在廊下看了一脸灰败的赫言庭一眼。

脸上刚才的那副心虚模样,瞬间好了大半,在廊下将身上的雪水抖落大半,系统立马跟上了宿主的步伐。

梁崇月刚坐下,就看见系统像是会变脸一样,一改刚才的模样,笑嘻嘻的就朝着她走了过来:

“宿主~”

系统看着有点不太正常,梁崇月虽然背后疼的厉害,但给它一个爱吃的大耳瓜子还是可以的。

“本公主让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听到宿主问起取火玉的材料,系统脸上的笑意更加夸张了。

原本呆萌可爱的白土松模样,此时因为刻意的咧嘴傻笑,倒显得有些愚蠢的奸诈。

“你若是没有准备好,就快去准备,本公主不想等太久。”

梁崇月朝着系统挥手,本意是让它赶紧退下,本来就不聪明,她都习惯了,也不必为难它在自己面前还要装出一副干练机敏的样子。

系统闻言,想到自己缺的那一味药,虽然脑子里极其想要现在就迈腿赶紧走,但最后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它的思想。

“宿主,我给你找药材的时候,看漏了一页,我以为已经找齐全了,没想到开始熬制的时候才发现竟然少了一味药。”

系统抬头将自己这些年来掌握的最可爱的一面展现给宿主看,希望宿主可以消消气。

“缺了哪味药?我派人去找。”

梁崇月的额间已经开始渗虚汗了,背后的伤口肯定发炎的厉害,再不处理,怕是就要坏死了。

系统刚准备开口说话,就收到了宿主身体警告的指令,上面显示宿主的身体各方面机能都处于一个不算平稳的状态,还有高烧的现象。

系统转过头去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此时距离天黑还早,宿主也还没开始休息,怎么突然就高烧了。

“宿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刚刚收到你的身体预警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伸手开始为自己诊脉,几息之间,感觉整个身体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着,明明皮肉还是那样的白皙,却有种被灼烧殆尽的感觉。

“还差什么药!快说,让井随泱他们去找,这火玉要在本公主体内造反了。”

梁崇月感受着体内几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在游走,冲击着她的血管和五脏六腑,若不是她及时护住心脉,此时怕是已经七窍流血而亡了。

“殿下怎么了?殿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云苓感受着殿下搭在她手上的手心一直在出汗,从前并没有这样过,见公主殿下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云苓立马开始为殿下诊脉。

可是脉象上看一切都正常,并且一如往常的强健有力。

反看殿下状态,这完全就对不上,而且云苓能感受的到殿下的脉象越强劲,整个人就越发的虚弱。

云苓见殿下唇瓣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帕子为殿下擦干头上渗出的汗水,准备将殿下搀扶到床上躺下,她好去找府医来为殿下治病。

梁崇月已经疼到站不住了,若不是云苓在身旁搀扶着,整个人就只能趴在地上,艰难的压制着体内的不对劲。

系统看见宿主这副样子,赶紧调出资料,放在宿主面前:

“这资料上写着,还需要与火玉有关的人的新鲜血液作为药引入药,才可彻底取出火玉,可我看不懂什么叫与火玉有关的人。”

系统在一旁急得跳脚,嘴巴里嘀嘀咕咕的还在求神拜佛。

梁崇月抬手擦了擦头顶渗出来的冷汗,艰难抬头看了眼面板记载的资料,脑中几乎瞬间就出现了赫言庭的脸:

“云苓!”

梁崇月现在用不了内力,只能手下用力,抓紧了云苓的手。

云苓见殿下终于有了反应,立马就出声回应道:

“殿下,奴婢在此。”

梁崇月抓着云苓的手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抬眼看向云苓,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狠厉:

“去把赫言庭绑了,本公主要他的血一用。”

梁崇月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礼法规矩了,她命不久矣,这些年的谋划绝不能就这样毁了。

云苓闻言,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上手将殿下抱起,放到榻上后,头也不回的就冲着外面冲了出去。

没一会儿,梁崇月疼得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持续的时间不长,不用多想,也一定是赫言庭输了。

梁崇月快要疼到昏厥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冲她的鼻腔,体内那几股原本还在躁动不安的力量,瞬间就乖巧了下来。

“殿下,奴婢让井随泱将赫世子打晕了,放了一海碗的血,若是不够,那边还在继续放着,殿下要多少都有。”

身体里的那些力量安分了,梁崇月瞬间就感觉背后的伤口不那么疼了。

缓缓睁开眼睛,正准备去问系统其他药材在哪,就见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统叼着一盆草又着急,又担心盆里面的草掉到地上,一双眼睛都对成了对眼。

系统见宿主苏醒,把盆里面的草药放到宿主面前:

“宿主,这碗血我来处理,只这一海碗还不够,还得再来一碗,和这些草药一起服用之后,预计过十二个时辰,火玉就会出现了。”

梁崇月不疑有他,朝着云苓道:

“再来一碗,放下后,就出去,备好热水,让井随泱他们守好公主府的每一个角落,不得本公主传唤,谁也不许进来,至于赫言庭好好养着,以后还有用。”

云苓应了一声,将那碗血放下后,又出去了。

有那碗血放在那里,只是闻着,梁崇月就感觉身体好多了,至于系统怎么处理她并不关心,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面前已经多了一个空了的海碗。

整个屋子里全都是浓烈恶臭的血腥味,不过她体内的那些东西好像很喜欢。

“宿主你醒啦,快把这一碗血糕都吃下去,吃下去再睡一觉,应该就差不多了。”

屋子里面没有旁人,系统直接站立着将那一海碗的深红色的糕点往梁崇月面前推了推。

海碗靠近,梁崇月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强忍不适,梁崇月还是伸手将海碗里的糕点拿出来,闭着眼睛就往嘴里塞。

意料之中的黏腻恶臭的味道从嘴边里面迸发出来,梁崇月只能强忍着恶心,全靠意志力往嘴里塞着血糕。

一块碎屑都不能浪费,等到一海碗的血糕全都吃完后,梁崇月躺在榻上,用手死死的捂着嘴巴,强忍着恶心,不让自己吐出来。

“宿主,要不你趴到我背上,我把你驮到床上去,这个天在这里睡着,怕是要着凉的。”

梁崇月还在压制着心理和生理上的反胃和恶心,等稍微缓过来点后,梁崇月用手撑起身体,一个翻身,趴到了系统的后背上。

等系统将她驮到床边后,梁崇月已经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系统将她放到了床上,用嘴给她叼来被子盖在身上。

“宿主你放心,我就在这里守着你,绝对不让任何人靠近你身边。”

梁崇月对于系统的保证,十句里面有一半都不太敢相信,但系统百分百知道了解她的全部。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肯定虚弱至极,换了旁人守着,她也不放心。

梁崇月还没来得及给系统回应,就感觉眼皮子沉得厉害,下一秒就彻底昏死过去。

系统上前用脑袋蹭了蹭宿主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见宿主没有反应,就知道药效开始了。

系统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确定这屋子里,没有藏人,也没有危险后,走到宿主床头的位置,直接趴下了。

就守在宿主床前,一双绿豆大的眼睛,第一次撑到最大,一眨不眨的警惕着周围,耳朵听到一点声音,都要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探寻一番。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一早,养心殿内,梁湛刚下了早朝,身上玄色披风换下时,好似才注意到了一直跪在一旁的向劲松。

“跪了这么久了,可有话同朕说的吗?”

梁湛声音听不出起伏,只是落在向劲松身上的目光实在算不得友善。

“臣忠心为主,向家永远效忠陛下。”

梁湛闻言,冷笑出声,走到向劲松面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头顶花白的头发。

在看见向劲松后颈上的伤疤时,梁湛像是突然有了兴致开始回忆往昔。

“朕记得向侯后颈上的伤口是从前与朕切磋时输给朕所伤,怎么这些年了还没淡下去?

向劲松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跪在那里,连头也不曾抬一下,至于殿下所说的伤疤,他那次险些死在眼前这位当年只有十九岁的九五之尊手上。

若不是幸得药王谷老谷主医治,他怕是早已归西。

“陛下恩赏,一直留着,臣便也能一直感念陛下赏赐。”

听着向侯这话,梁湛回忆往昔的兴致越发高涨起来:

“崇月不是你亲教的,你觉得崇月的武功学的如何?”

听陛下提到崇月,向劲松的心猛然揪紧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臣这十年间多半的时间都在边关,只听闻崇月一身武功是陛下亲手传授,想必肯定是要远超于臣的。”

向劲松说的谦卑,梁湛一个眼神扫过一旁站着的齐德元,后者立马就搬着一张椅子放到了陛下身后。

想起自己写给崇月的圣旨,梁湛现在也不愿去批阅奏折,更愿意浪费点时间来和向劲松这个老东西聊聊闲天。

不知道这老头有什么本事,能哄得崇月这么相信他。

“禄安山,你可还记得这个人?”

梁湛坐下后,齐德元端着茶盏放到了陛下手边的位置,梁湛轻抿了一口茶,等着看向劲松的反应。

“臣记得,禄安山,禄老将军,两柄宵练斩天剑,长弓霹雳射飞燕,臣记得禄老将军年纪大了,已经告老还乡了。”

向家和禄家都是武将之家,不过禄家根基浅薄,在出了禄安山这号人物之前,一家子都是泥地里刨活的。

禄安山之后,禄家也再没有一个能撑得起禄家门楣的儿孙了。

梁湛佯装思索了片刻,淡淡道:

“是告老还乡了,他把能教给崇月的都教了,不过他没有爱卿运气好,正巧能碰上药王谷的老谷主,朕那日瞧着可怜,就让人将禄老将军的尸体送回老家了。”

“现在估计坟头的草都有三尺高了吧。”

向劲松满脸的不可置信抬头望向陛下,他这一生无数次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所以也并未将陛下从前伤他一事记到心上。

直到今日才知,原是所有给皇嗣传授武功的武将都难逃这一劫。

难怪自禄老将军回乡后,短短一月时间,禄家就彻底消失在了京城里。

向劲松强撑着脸上的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收敛了脸上震惊的表情,朝着陛下缓缓俯身、低头,将额头死死贴在金砖铺成的地板上。

“禄老将军戎马一生,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梁湛听到这话,仰天大笑起来,齐德元侯在一旁,只敢低着头,连多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好一个死得其所,朕瞧着向侯老当益壮,想必还能为大夏再尽忠几年。”

梁湛这话是笑着说的,却听得人心头发颤,忍不住胆寒。

“臣多谢陛下教诲,臣定当为大夏死而后已,在所不惜。”

“有向侯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崇月最近身体不好,镖旗将军还在边关,等镖旗将军收兵回朝,朕一定好好为镖旗将军接风洗尘。

向侯若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最近没事就别去叨扰崇月休养了。”

听到陛下下了逐客令,向劲松用手撑起跪麻了的双腿,起身朝着陛下行了一礼:

“是,臣告退。”

梁湛轻嗯了一声,看着向劲松强忍着腿上的不适走出养心殿的背影,目光冰冷,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直到向侯爷走远,背影消失在养心殿门口,齐德元站在原地的脚都没再动一下。

梁湛侧目扫了一眼齐德元脸色瞧着比向劲松还要难看,这些年跟在他身边也不知道都学到了什么,胆量还是这样小。

“你也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齐德元从陛下开始和向侯爷提到禄老将军的时候,就再等陛下这句话了,此时听到,飞快的朝着陛下行了一礼后,默默就退了下去。

养心殿内烧着龙涎香,这么多年也闻腻了,梁湛此时倒是有些怀念起了皇后宫里的百花盛开的时候了。

只是可惜现在外头天寒地冻,就连皇后宫里也只有腊梅独立枝头。

“陛下。”

一道黑影从梁湛身后落下,落到地上也只是发出一声极轻的声音。

梁湛闭着眼睛,连回头去看一眼都不想:

“有什么事就说,朕懒得看。”

暗一将刚收到的信件打开,将里面的内容念给陛下听。

在听到向劲松清空了书房附近的奴才,只让崇月一人进去,梁湛细想了一下崇月这一趟去到向家的收获。

“看来崇月此次收获颇丰,不知道今日出了这养心殿,向劲松心里有没有后悔自己托付太早。”

梁湛的嘴角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哪怕只是闭着眼睛的,暗一还是心怀畏惧。

暗一一直在暗处保护着陛下的安危,所以刚才养心殿里发生的一切,他也都知晓。

“禄安山死有余辜,当年若不是他与北境勾结,他手底下的人慢了运送粮草的时间,五年前那一战大夏绝不会有那么多战死的将士们。”

“属下不明白陛下为何要刻意引导向侯误会?”

暗一说完后,就意识到自己话多了,这些话他本不该问的。

公主殿下回京后,陛下的心情明显好多了,他不知不觉间就放肆了。

暗一扑通一声跪地,朝着陛下磕起头来:

“属下僭越了,还请陛下责罚。”

听着暗一咚咚咚的磕头声,梁湛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自己去领罚。”

入口的茶有些冷了,想来齐德元也是被他惯坏了,连杯热茶都不知道换了再走,梁湛沉默一瞬,又补了一句:

“带上齐德元一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养心殿外头还飘着鹅毛大雪,齐德元将手揣在袖子里,红墙白雪,他陪在陛下身边,不知看过多少年了。

“师父,外头雪大,您喝杯热茶暖暖身。”

小李子端着一碗刚送来的姜茶递到齐德元面前,齐德元转头看向还在冒着热气的姜茶,总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还是你小子贴心,陛下的姜茶可送来了?”

“还未,陛下不喜姜茶,这些都是御膳房送来孝敬师父的,咱们都是沾了师父的光,才能在这数九寒天里喝上这口姜茶。”

“就数你嘴甜,不过侍奉陛下光嘴甜还不够,眼里要有活,明白吗?”

齐德元佯装严厉的用眼神刮了一下小李子。

“是是是,小李子愚笨,这些事要是没有师父教我,我自己一个人是万万领悟不透的。”

听到这话,齐德元满意的伸手接过了小李子端来的姜茶,刚抿上一口,就听到身后养心殿大门打开的声音。

齐德元立马放下刚到嘴边的姜茶,塞到了小李子手上,抿了抿刚被烫到的嘴唇,脸上又扬起那抹习惯性的假笑。

还以为是陛下出来了,刚一转头,“陛下”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就看见一身黑衣黑袍,脸上带着银边面具的掌令大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掌令大人。”

齐德元已经习惯了掌令大人忽然从陛下的养心殿里出来,想必这一次陛下肯定又有事吩咐了。

小李子端了一碗热姜茶走了过来,齐德元抬手示意小李子将姜茶送到掌令大人面前。

“今日外头风大雪大的,大人先用一碗热茶,再去执行任务也不迟。”

暗一的眼睛向下扫了一眼递到面前的姜茶,又看了一眼齐德元,难怪陛下会有此吩咐。

“陛下有令,齐公公陪着走一趟吧。”

齐德元不明所以,嘴巴刚被烫到的地方还有些发疼,听到掌令大人这话,目光看向掌令大人身后已经关上的养心殿大门。

这位掌令大人是陛下身边信任之人,齐德元不疑有他:

“掌令大人稍等,奴才毕竟干的是侍奉陛下的活,突然离开,还要再嘱咐几句。”

暗一也不急,抬头看了眼外头的雪景,一到冬天,这皇宫里头除了红墙白雪,其他人和物都暗淡了不少。

也不知道过了这个冬天,大夏又会变成什么样,陛下和公主殿下之间

暗一只想了一瞬,就止住了心里的想法,陛下和公主殿下的心思不是他们能猜的透的。

事关大夏的将来,陛下肯定是慎之又慎。

齐德元简单的交代了小李子几句后,手上浮尘一扫,抬腿走到了暗一面前:

“掌令大人,奴才已经嘱咐好了,咱们可以出发了。”

小李子贴心的送了两把油纸伞过来,齐德元还在思索着陛下会让他和掌令大人一同去做什么,走出廊下,这漫天的雪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根本不是一把小小的油纸伞可以挡得住的。

齐德元要顾着撑伞,刚才脑子里想的那些事,在这冻人的风雪里已经不重要了。

这几日风雪极大,整个京城各处都是白色,唯有乔家各处都透着喜庆的红色。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已经死了,乔家早年间打的如意算盘如今全都废了,好在三公主殿下与乔家四郎许下终身,不然早在二皇子死得时候,乔家就该被清算了。

尚公主这样的大事,保全了整个乔家。

加之陛下早就已经意会明白,乔家已无出头之日,如今能保住现在的富贵,已经是上天恩赐,乔家早早就开始为尚琼华公主一事忙活起来。

不论外头的风雪多大,在各个街道上,每天都能看见乔家的下人出来采买东西。

手提不回去的,用不了多久,就会有马车来拉。

在这风起云涌的京城里,嗅觉敏锐的早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开始揣测圣意,四处钻研。

白雪皑皑下隐藏着无数黑暗的角落,更显得那一抹红艳艳的赤诚。

云苓接过门房送进来的喜帖,是琼华公主和乔家送来的。

云苓守在长生天外,想起那日殿下苍白的脸色,一颗心死死的揪着,拿着喜帖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喜帖上都捏出了痕来。

“云苓姐姐。”

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云苓猛然回头,平安不知何时回来了,只是身上的衣物脏的厉害,瞧着像是一直没有换过一样。

还有大片大片被打湿的地方,原本稳重干练的一个人,此时瘦的越发精神了,脸上一点肉也没了,那双眼睛大的吓人。

“你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殿下说边关雪大,你们至少要过了年关才能回得来。”

云苓将刚送进来的喜帖收好,撑起伞走到廊下,朝着平安走了过去。

公主府里头的雪都被洒扫了干净,只是平安湿了鞋袜,一直赶路,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头轻脚重,想快些走过去,都有些费劲。

云苓快走几步到了平安面前,一旁廊下候着的下人已经去忙活起来了。

“云苓姐姐,殿下在哪?我有事要找殿下禀告。”

平安说话的时候,还伸手隔着衣物摸了摸他放在怀里的东西,感受到东西还在,平安的心安定了不少。

听平安问到殿下,云苓回头看了眼长生天紧闭着的大门:

“殿下受了伤,还在静养,你先回去好好休整一番,说不定等你休整好了,殿下也休养好了。”

云苓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底,殿下已经将自己关在长生天里足足四天了,小狗也守在里面,她每日送进去的吃食都吃干净了,只是殿下情况如何,她却一点不知。

平安听到殿下受伤,脑子里立马就想起了殿下那日背后一道深红色的血痕,身上盔甲刚脱下,原本黑色的劲装都被染深了,可想而知,殿下那伤有多深。

“云苓姐姐真的不能让我见殿下一面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同殿下禀告。”

平安说着,手再一次抹上怀里的那东西,眼神急切的朝着长生天紧闭的大门张望。

“这是殿下的意思,我无权做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知晓殿下伤的有多重,她从未见过殿下那么虚弱的一面,但瞧着平安焦急的样子,云苓沉默的犹豫片刻:

“你去叩门吧,若是殿下愿意见你,你就去说,若是叩门无用,你就回去好好休整一番,等殿下醒来,知晓你回来,自然会召见。”

平安见云苓松口,立马点头,抬脚就朝着长生天而去。

云苓跟在他身后,也期盼着殿下能够召见平安,这样至少她还能知道殿下现在如何了。

系统守在宿主床头,四天过去了,外头的天亮了四次,宿主脸色却一日比一日难看,若不是宿主的各种身体指标都已经达到了正常值,它就快要急死了。

听到外面传来平安的声音,系统也只是惊讶了一下,没有心情去找平安玩,就这样蹲在宿主床头,一直盯着瞧着等着盼着。

直到一楼的大门处传来叩门的声音,系统突然警觉起来。

“殿下,奴才平安,有事要同殿下禀告,不知殿下此时是否方便?”

平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系统还是不放心的放出了外置摄像头去探寻了一番,在确认看见云苓和平安站在大门外时。

系统关掉了面板,一双已经熬红了的绿豆眼直直的盯着宿主看,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抬脚朝着楼下走去。

系统走到一楼大门后面,听着外头两人的呼吸声,调整了一番语音系统,将自己的声音做了处理,换成了宿主的声音,朝着外面开口道:

“云苓再去取两碗赫言庭的血来,至于平安先回去休整一番,本公主此时不便。”

说完后,系统就关掉了声音变化装置,一颗心跳的怦怦的,不知道外面两个人会不会怀疑。

听到里面传来殿下的声音,云苓和平安对视一眼,两人都是经过宫里严苛训练出来的,对于殿下的命运是从骨子里的遵从。

“是,奴婢这就去办|奴才告退。”

听到外面两人离开的声音,系统这才放下心来,靠在大门上,长出一口气。

算了算时间,云苓姐姐雷厉风行,想必赫言庭的血很快就能送来了。

系统立马朝着楼上跑去,将自己的那些小工具都从宿主的背包里搬了出来,开始为宿主熬药。

一边熬药的时候,系统还不忘一边观察一番宿主的状况。

在心里不住的祈祷着宿主快快醒来。

等再次听到大门口传来叩门的声音时,系统一个健步就从二楼到了一楼,大门被它从里面打开,在看见云苓姐姐的那一刻,外面冷冽的空气裹挟着血腥味冲进屋内。

云苓见大门打开,还以为能看见公主殿下,却不曾想只有系统一个在门后面。

没有殿下旨意,云苓也只是将那两海碗的鲜血放下,伸手揉了揉小狗的狗头:

“小狗辛苦了,殿下身体不适,你要乖乖的,不要闹殿下,姐姐一会儿来给你送大鸡腿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柔抚摸,系统险些绷不住情绪,想要钻进云苓姐姐怀里将宿主现在的情况都和云苓姐姐说了。

它一个人守着殿下,它真的好害怕。

但理智还是战胜了它脆弱的泪腺,云苓姐姐退出去后,系统用爪子将大门关好,确保不会有人突然进来,打扰宿主休养。

随后就用嘴巴叼起放着鲜血的食盒,朝着二楼走去。

到了二楼,系统打开食盒的盖子,血腥味瞬间就飘了出来,肉眼可见的宿主的脸色变好了许多。

系统看了眼还在烧着的炉子,立马放的是它根据资料上显示找到的草药。

它都是按照资料上写的给宿主做的解药,为了让宿主好接受,还特意做成了糕点的样子。

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本来两日就该取出来的火玉,到现在还在宿主体内。

系统看着宿主越发红润的面庞,再一次收到了宿主身体警告的预警。

直接把心一横,把炉子里煮着的草药全都扔到了榨汁机里开榨,榨好之后,开始混合鲜xue一起搅拌好后,在宿主嘴巴上装了一个引流管。

既然煮的全熟的效果不好,那就干脆直接灌,反正宿主已经昏死过去了,放手一搏吧,现在也不必在意好不好接受的问题了。

这样想着,系统已经干起来了。

狗爪子不方便,但没有宿主在,它现在做不了任何改变,只能小心翼翼的用笨拙的狗爪子勾起手把的位置,对准引流管上面的透明食袋,就开始倒。

一杯倒完,系统已经出了一身汗了,好在有火玉在宿主体内,不需它多做什么,闻到鲜血的味道,火玉就会控制着宿主开始大口吞咽。

看着地上满满的一锅的原生态混合液体,系统倒的速度赶不上宿主吞咽的速度,它也只能继续小心翼翼的倒下去。

等到一锅子的混合液体全都倒完,系统已经累到手指头都抽筋了,摊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一片狼藉,也没工夫去管。

连着熬了四天没合过眼,系统原本只想休息一会儿,没想着这眼睛一闭,下一秒就直接睡过去了。

不知不觉外头的天色又暗了下去,梁崇月的身体躺在床榻之上,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而她本人还在梦魇里和那些火玉殊死一搏,火玉变换成她在意的人模样,开始循序渐进的欺骗她,想让她自愿永远留在梦魇里。

被梁崇月识破,用剑斩杀后,还不死心,甚至变成渣爹的样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自牵着她,带着她走上帝位,向天下万民宣布将皇位传给她。

要不是满朝文武没有一个反对的,还全都高高兴兴的恭贺她,梁崇月差点就以为自己美梦成真了。

直到她挥剑亲手了解了梦魇里的渣爹,眼前的火玉也跟着显形了。

原本还以为会立马进入到火玉为她准备的下一个梦魇里,却不曾想这些火玉好像收到什么传唤一般,齐齐的朝着天上飞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在梁崇月疑惑之际,火玉的分身们飞到天上忽然一个接着一个炸开了。

若不是炸开的瞬间,落下的碎片带着血腥味,瞬间就弥漫开来,梁崇月许久没看过烟火了,定要好好欣赏一番。

周围的景象一点点坍塌,梁崇月原本还在寻找地方躲一躲这刺鼻的血腥味,景象坍塌,刚才还繁华的殿宇,很快就塌成了一片废墟。

梁崇月以最快的速度穿梭在红墙白雪之间,明知一切都是虚构的,但她不确定若是死在这场幻象里,她会不会再也出不去了。

身后传来轰隆一声,梁崇月回头望去,天边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耀眼的金光从那道口子中间迸发出来。

梁崇月还在震惊时,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卷起,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这股巨大的吸力吸进了那道口子里。

在她消失后,刚刚坍塌的景象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模样,只有炸开的火玉碎片消失不见了。

梁崇月眼前金光一闪而过,等她的双眼适应过来后睁开眼睛时,入眼的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梁崇月正准备起身时,扯到了背后的伤口,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寒气。

但比起之前要好多了,起码这种程度的痛楚她还能忍受。

梁崇月刚想撑起身子起来,就发觉手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梁崇月抬手一看,那块该死的火玉正躺在她的手心里,闪着红光。

瞧着甚是诡异,梁崇月直接将火玉收到了背包里去。

不放在外面,也免得这火玉再跑到谁的身体里去,实在遭罪。

收好火玉,梁崇月手撑在床上,直起身体,刚起来一点,头就碰到了一个东西,发出清脆的声音。

“谁!”

一声狗叫在漆黑的屋子里响起,梁崇月先是抬头看了眼自己刚才撞到的东西。

一抬眼就看见了一个透明的管子挂在她的床头,上面还连接着什么,隐在床幔里,屋子里没有点蜡烛,有些看不真切。

“宿主?”

系统试探的声音传来,梁崇月听到了它小心翼翼靠近的脚步声,掀开床幔,入眼就是系统那两颗小绿豆狗眼,在黑夜里发着绿油油的亮光。

“宿主,你终于醒啦?怎么样?火玉取出来了吗?”

系统一个健步就冲到了宿主的床头,两个硕大的爪子搭在宿主的床上,也顾不上宿主身上的汗臭味和血腥味了,只一个劲的在宿主身上嗅着,寻找那块火玉的踪迹。

梁崇月嫌弃的推开系统那毛茸茸的大狗头:

“取出来了,被我放在背包里了,我昏迷这些天,外头可有什么异样?”

系统知道宿主在问什么,将自己看见的片段整理好,一一播放给宿主看。

梁崇月只看了两眼,就关掉了面板:

“不急,本公主要先沐浴更衣。”

梁崇月背后的伤口这些年一直压着,还出了这么许多的汗,她能感觉的到,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背后的伤口肯定已经被汗水和污血给泡烂了。

再不处理一下,伤口上面的肉就要坏死了,到时候就不只是上上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听到宿主要沐浴更衣,系统忽然想起了今个下午发生的事情:

“宿主,平安回来了,说是有要事要禀报,不过那个时候你还在昏迷中,我就没给他开门。”

听到平安回来的消息,梁崇月给自己披外衫的手一顿,算了算时间,平安不该这么早回来才是。

肯定是出事了。

梁崇月此时也顾不上背后的伤口了,将外衫随意裹好后,赤着脚走到了露台上,一把掀开纯白的帘幔,往底下看去。

公主府的各处都挂了灯笼,梁崇月往下看时,借着月光和灯笼的光亮,在暗卫隐蔽的地方看见好几个正在值守的暗卫。

全都黑衣黑袍,戴着一样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梁崇月正看着,雪地里忽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黑影,没有带面具,那是那身黑衣黑袍,本来冷着的脸再抬头看见她的瞬间,由震惊转为惊喜,不等梁崇月开口,直接运气飞身朝着二楼的露台而来。

梁崇月往后退了几步,给井随泱空出位置。

井随泱刚落定,梁崇月一只手撑在窗边吩咐道:

“去给本公主准备热水、热菜,让平安和云苓过来。”

梁崇月好几天没吃饭,算上之前昏迷的十天,加上这一次不知道多久,她这段时间里就吃了一顿饭。

刚才后背太疼了,让她忘记了饥肠辘辘的胃。

现在胃来反应了,梁崇月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而且嘴巴里面现在全都是血腥味,难受的她想呕。

正好井随泱上来,还省得她用内力传音。

井随泱听见公主殿下吩咐,刚想出声关怀几句,就见殿下脸色发白,唇瓣一点血色也没有,不断有血腥味从内殿飘过来。

井随泱心中担忧不止,又见殿下朝他摆手,明白殿下不想多言,井随泱只能从露台飞身而下。

井随泱离开后,梁崇月合上了露台的窗子。

好在这些天,她屋子里的地龙一直烧着,刚起身那会还不算冷。

梁崇月等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一楼大门处传来叩门的声音,不必她多言,自有系统前去开门。

因为梁崇月背后还有伤口,行动不便,就只在二楼沐浴,好在她的长生天够大,当初建造的时候就是什么都想好了的。

梁崇月脱了衣物整个人泡在水里头,背后的伤口泡的难受,今日这澡也洗不了多久。

“殿下,您又瘦了。”

云苓在给殿下搓澡,瞧见殿下背后的伤口,心疼的只能别开眼睛,不去往那看。

梁崇月伸手捏着一旁篮子里的花瓣,她背后有伤,底下预备的奴婢不知道,还是为她准备了花瓣。

用不了,捏着玩还行。

听到云苓的话,梁崇月看了眼自己放在花瓣上的手,却是瘦了不少,原本的葱葱玉指,如今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年前好好养养,应该能养回来点。”

梁崇月漫不经心的说着,想了想又交代了云苓几句:

“从今日开始,本公主的饮食一定要是各种大鱼大肉,什么长肉做什么,但一定不能是发物,不然这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京城这段时日一直在飘雪,北境肯定更冷,不把身体吃的胖一点,壮一点,她都怕撑不下来。

见殿下这样有胃口,云苓高兴的应下,想起自己从药王谷带回来的蘑菇,又想起了小狗将自己吃中毒了的事情。

“你笑什么?”

云苓笑的给她擦水的手都在抖,梁崇月自己拿了一块长巾擦了起来。

“奴婢这次在药王谷尝到了没毒的蘑菇汤,当真是鲜美至极,奴婢还带了不少晒干的蘑菇回来,已经试过了,都是无毒的,现下都在厨房,想来明日就会上桌了。”

梁崇月对于这些吃食的兴趣不大,只是云苓提到吃的,她本就空空如也的胃又开始叫嚷起来。

听到殿下肚子在叫唤,云苓加快了手下的动作,这段时日她在药王谷也学到了不少。

为殿下上药这种小事,她在殿下小的时候就做过很多次了。

梁崇月趴在已经换新的床上,将后背露出,方便云苓上药。

云苓拎着药箱坐到殿下床边,盯着殿下后背上溃烂发脓的伤口,打开了药箱的暗层:

“殿下,您背后的伤口已经有地方坏死了,要先将腐肉割掉,才能更好的上药,不然怕是也长不好。”

梁崇月不是关羽,没有面不改色让人刮肉的能力,梁崇月伸手假借翻找的动作,将刚从商城里买的麻药拿了出来,放到了云苓手上:

“将这个撒在患处,等本公主说可以,你就动手,灯不够亮堂,再拿两盏蜡烛来。”

“是。”

云苓打开殿下递到手边的药粉,遵从殿下命令,均匀的撒在殿下背后的伤口上。

伤口还在化脓流血,这药粉刚撒上去没一会儿就被那些渗出来的血给染红了。

系统就站在不远处盯着看宿主身上那可怖的伤口,云苓姐姐每动一下,它都吓得一颤一颤的。

等云苓姐姐起身去拿蜡烛,系统默不作声的走到了宿主床前的位置,先前这里放置的东西都已经被它收回来,至于那些在制作时弄脏的地毯和物件都已经被奴婢们清理干净了。

屋子里的光线是不太好,但它做狗有先天的优势,云苓姐姐可能因为光线问题,只能大致看清宿主背上的伤势。

它却能看的清清楚楚,宿主背上那一道伤疤绽开的皮肉基本上全都坏死了。

砍在宿主身上那一刀肯定是抹了毒药的,若不是殿下百毒不侵,它都不敢去想后果如何。

梁崇月感觉到系统呼出来的热气带着小狗特有的口水味,直接上手将它的脑袋移开,不愿意与系统对视。

尤其是不愿意看见它哭的脸上的毛都沾到一起,丑的要死。

等到梁崇月伸手在后背没有受伤的地方掐了一把,没什么痛感后,梁崇月出声示意云苓开始吧。

云苓刚用酒给匕首消了毒,殿下的床边上被她摆满了蜡烛,饶是如此,这屋子里头还是有些暗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苓担心殿下的同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为殿下刮肉疗伤,不然再拖下去,这坏死的腐肉只会越来越多。

“殿下,奴婢要开始了,要是疼的厉害,您一定要和奴婢说。”

在殿下随军前往边关的这些时日里,云苓在药王谷也没闲着,学了不少的东西。

坐在殿下床头前,一手握住匕首,一只手调整烛台的位置,连着做了两个深呼吸后,云苓目光坚定的开始操刀。

商城里的药品质量在那摆着,梁崇月心里放心,至于割肉这件事,她相信云苓,这个时候也找不到比云苓更合适的人选了。

“宿主,我给你放我整理好的片段看,这样你就不会去想伤口疼不疼了。”

系统的话音刚落,梁崇月眼前就出现了面板,面板上放着的正是渣爹和外祖父在养心殿里发生的事情。

面板上的视频是系统重新剪辑过得,那些无用的片段全都没了,梁崇月眯着眼睛看着渣爹提到禄安山的事情。

渣爹心知肚明,她是因为什么杀了禄安山,此时却在这里挑拨她和向家的关系。

一时间,梁崇月也看不懂渣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面板上的视频看完后,停留在渣爹对着一杯已经冷掉的茶水沉思,脑子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系统,去给我调外祖父离开养心殿后的画面。”

梁崇月此时并不担心,向家会因为渣爹一句话和她决裂,她和向想绑定的足够深了,外祖父已经把向家这些年的根基都给了她。

面板上的画面闪了闪,很快就出现了外祖父的身影,在养心殿里跪的久了,走起路来,哪怕外祖父装的再自然,还是能看出膝盖一软的时候。

马车一直停在午门外,梁崇月一直看着外祖父走到午门,上了马车,回到侯府去看望过外祖母后。

外祖父就一头扎进了书房里,没有丝毫犹豫就开始查看石板下面的东西还在不在了。

“嘶。”

梁崇月忽然后背一疼,目光全都在面板上,没有留神,倒吸了一口凉气。

“殿下,伤口上的腐肉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那些贴近伤口里面还有些腐肉还要一点点刮干净,殿下再忍耐一下,奴婢很快就好。”

云苓的速度不慢,她话还没说完,后背传来的痛就一阵大过一阵,想必是刚才云苓撒麻药的时候,没有撒到里面去。

现在也等不了了,等新一轮麻药上劲,之前那一轮麻药说不准就没用了。

梁崇月现在也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后背上传来的疼痛,痛的她又起了一身薄汗。

梁崇月此时想起关羽刮骨疗毒,她不过是剔一剔腐肉就已经疼成这样,关羽当年是没有痛觉吗?还是说华佗医术太高超了?

听着云苓在调整烛台的声音,梁崇月索性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强挺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到云苓将她背后的腐肉全都刮干净,开始用帕子将她后背上疼出的细汗擦干净时,梁崇月咬紧的牙关才微微松开,长出了一口气。

“殿下,奴婢要给您上药了。”

梁崇月闻言,刚松开不久的牙关再次咬紧,被咬红了的薄唇上牙印清晰可见。

药粉洒下的瞬间,梁崇月疼的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板,这伤拖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期间她上山下河,再疼都只能忍着。

现在只期望着能在她出征前好上大半,至少在大军奔袭的时候,伤口不会裂开。

“殿下,伤口上的药上好了,还请殿下起身,奴婢好给您包扎。”

系统商城里的药还是好用的,就是太刺激了,梁崇月现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但比之前钻心的痛要好多了。

梁崇月赤果着上半身坐了起来,云苓快速的为殿下包扎好伤口后,伺候殿下穿衣。

里衣穿好后,梁崇月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起身,见云苓收拾了药箱,推着个衣服架子走了过来,上面内衫、襦裙、夹袄......七八件,全是要穿到身上的。

“随便拿件外衫来就行了,要厚实些的。”

云苓想说这样于礼不合,但瞧见殿下后背疼的厉害,将架子又推了回去,给殿下找了一件厚实些的外衫给殿下穿好。

梁崇月穿戴整齐后,侧躺在贵妃榻上,没多久一盘盘珍馐美味就被摆上了桌子。

梁崇月一边用膳,一边听平安做汇报:

“殿下,边关出现了瘟疫,所有用来传信的飞鹰还没飞出蕲州就病死了,奴才捡到一只病重的飞鹰,破译了上面的消息,这才顶着风雪回了京城。”

梁崇月夹肉的手一顿,抬头看了眼平安,想起那个蓝眼睛的疯子来,直觉告诉她,边关这场瘟疫肯定和那个疯子有关系。

“系统去查,看看渣爹那里有没有收到消息。”

系统刚啃了两口大骨头,就开始干活了,嘴里还在嚼着肉,两只小眼睛无语的眯了起来。

听到边关出现了瘟疫,梁崇月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看着满桌子的珍馐美味,却食不下咽,一点胃口也没了。

“殿下,您多少再用些,如今天冷,瘟疫传播得不会太快,情况或许没有想象的那么危急。”

云苓见殿下的筷子停住,立马往殿下面前碟子里又夹了几筷子肉,心疼的看着殿下越来越尖的小脸。

“宿主,渣爹应该还不知道,飞鹰都死在半道上了,大舅舅他们也派人送急报回京了,但肯定是没有平安快的。”

系统一边说着,一边将边关现在的情况和运送急报的将士位置发到了面板上。

梁崇月看着面板上距离京城还很远的一个小红点,边关现在风雪交加,道路难行,更不必说还有北境逃跑的士兵滞留在边关,能将急报送出就已经是天大的难事了。

“系统去买抗瘟疫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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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吩咐完系统,就开始低头专心吃饭,边关要是因为瘟疫乱了,那攻打北境一事就要搁置,她原先的计划已经废了。

现在能好好的坐下来安安静静的吃一顿饭都是奢望。

云苓见殿下开始用膳,心里堵着的尸体才慢慢松开了些,眉眼微转看向平安的时候,那颗心又慢慢堵了回去。

她跟在殿下身边多年,又岂会不明白,平安说的若是真话,殿下现在多吃一口,都是为了到时候所有事情扑过来的时候,不至于被这些事拖垮了身体。

云苓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个劲的给殿下夹些喜欢吃的菜。

“宿主,我不知道买什么,没有瘟疫的检测结果,不能对症下药,买错了药,也不见得会有效果,而且气运花出去可就回不来了。”

系统的话有理,梁崇月将嘴里的饭咽下去,眼睛上抬,看着平安道:

“飞鹰身上的急报你可还留着?”

“留着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在回京的路上沾了水,有些看不清楚了。”

说着,平安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皮袋子放到了殿下面前。

梁崇月看着面前那个还没有她手心一半大的皮袋子,确实是边关飞鹰传信时会用到的东西。

这种小皮袋子防水效果尚可,还不容易坏,只是大舅舅他们可能没想到,飞鹰还没飞出蕲州就已经死了。

若不是她姜平安留在了蕲州,边关爆发瘟疫的消息,怕是不知多久才能传到京城。

梁崇月伸手将小皮袋子拿起,打量了一番后放到了云苓面前:

“去翻译一下,不需全部,大致意思要出来。”

云苓拿着那小皮袋子退下,梁崇月思索了片刻对着平安道:

“你准备一下,本公主用完膳就带你入宫面圣。”

大局当前,梁崇月和渣爹之间的博弈暂停,她想坐这天下的皇位,天下若是不好,这皇位坐着也无趣。

梁崇月在边关吃饭的时候都没这样赶过,北境的饭菜没什么油水,胃都饿小了。

才吃了一碗半的饭就撑得不行了,要不是渣爹送了个厨子过去,她肯定比现在还要瘦。

“殿下,奴婢已经翻译好了。”

梁崇月接过云苓递来的纸张,上面的墨迹还没干透,大致意思和平安说的一样,云苓已经将所有能看得清的内容全都翻译出来了。

“东西收好,这些菜已经撤下去了。”

梁崇月用清茶漱口后,平安带着人将她用过的膳食撤了下去。

二楼就只剩下了她和云苓,刚才还不想穿的衣服,现在都要一件件的穿上去。

“少穿两件吧,看不出来,穿得多,压得伤口疼。”

云苓手里拿着殿下要穿的衣服,心疼的将两件最轻薄的拿了出来:

“只能拿出这两件来了,外头天寒地冻,殿下背后伤口极深,如今最是容易发炎发热的时候,可得小心注意着。”

梁崇月心中已经有了再次前往边关的想法,攻打北境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但边关的将士们,从战场上拼死厮杀出来,刀光剑影、暗箭流矢都活下来了,若是就这样因为一场瘟疫白白断送了性命,她是万万不许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衣服穿好,云苓又给她选了一件厚实的黑狼皮披风,披在身上,就像是被挤在狼堆里一样。

“殿下若是觉着热也先别解开披风,到了养心殿再脱下,免得冻着了。”

云苓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崇月倒是一点也不觉着有多热,出了长生天,外头天还黑着,更深露重,冷风一吹,梁崇月都觉得遍体生寒。

“殿下快上马车。”

梁崇月在云苓的护送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虽然吹不着外头的冷风,但也不算暖和,好在手上有个汤婆子,还能暖和暖和。

“殿下,还有一个时辰才到早朝的时候,咱们现在进宫怕是会被拦在午门外。”

平安身上有伤,今日不便驾车,随着梁崇月一同坐在马车里。

梁崇月整个人缩在披风里,靠在马车内壁上闭目养神。

至于平安的担忧,她并未放在心上,皇宫是她的家,她有事归家,自然有办法进去。

公主府距离皇宫不算远,梁崇月睡着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

掀开帘子朝着外面看去,月光下白花花的雪地更加显眼,午门关的紧紧的,不到时间是绝对不会开的。

“殿下,午门关着,奴才下去喊门。”

平安说着,作势就要起身下车,扯到身上的伤口,发出一声闷哼。

“过来扶着本公主下车。”

梁崇月朝着平安伸出手去,在平安的搀扶下了马车,城门上守夜的士兵已经发现了他们,正在朝着底下张望。

“来者何人?现下还没到开午门的时辰,来了你们也进不了宫门。”

午门上守夜的士兵看见那辆有些眼熟的华丽马车,领将不在,他们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来者到底是谁,说话都小心了些。

梁崇月站定后,听着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梁崇月吩咐驾车的井随泱道:

“将马车停到城门上能看到的地方。”

井随泱听话照做,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到了不远处的位置。

城门上面一时间没了声音,梁崇月等了一会儿,也抬脚走到了马车旁边,一抬头正好与城门上的士兵对上。

梁崇月的视力远比常人,加之今晚的光线好,梁崇月一眼就看到了城门上那张熟悉的脸。

是从前跟在渣爹身边的宫廷侍卫,从前还抱过小时候的她。

“末将见过公主殿下,还有一个时辰才开午门,殿下来早了。”

城门上的声音飘下来,见上面的人已经认出了自己,梁崇月直接运气,飞身到马车顶上,再借力朝着城门上飞去。

若不是背后有伤,梁崇月都无需借力,就能直接飞到城门上。

城门上的守卫见底下之人突然靠近,立马搭起弓箭,随时准备射杀。

“都住手,这是镇国公主殿下,快把弓箭放下。”

今夜的守城将领在看见公主殿下那张在月色下更显艳丽无双的小脸时,立马呵斥手下人赶紧将弓箭放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若是伤到了公主殿下,不论有没有理,遭罪的都是他们。

拿着弓箭的士兵们手上的箭刚放下,梁崇月就已经到了城门上,站稳后,转身看向从前跟在渣爹身边的侍卫。

今晚守城的士兵们换了一批,不是她熟悉的人,没能认出她的马车也在常理之中。

“末将曲涟见过公主殿下。”

曲涟想起前些天刚听到公主殿下杀了两位贵妃,却只是被禁足的消息。

恭敬给殿下行礼,陛下偏疼公主殿下,就算是今日公主殿下执意闯宫,怕是陛下都不会生气。

“起来吧,本公主今日有要紧的事,不得已而为之,多谢曲将军通融。”

曲涟刚起身,就看见公主殿下头也没回的就再次运气飞身下了城门。

“领将,我们要不要派人去告知齐公公一声,也算是我们禀告过了。”

听着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望着公主殿下离开的背影,曲涟摸了摸脖子后面渗出的冷汗,闭上眼睛向上天祈愿,希望陛下不会降罪于他们。

“不用麻烦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吧,公主殿下是陛下亲自教导出来的,谁的轻功能比殿下的好?”

曲涟从前在陛下身边做侍卫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陛下对公主殿下的偏疼,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这等人努力做了就有用的。

命就在那,硕大的皇宫里,皇权面前,他们如草芥般渺小,谁都能随意取走。

城门上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眨眼间就烟消云散了,洁白的月光下,一切很快又回到了原本的模样。

“你身上有伤,先回马车上待着,等着殿下传召吧。”

井随泱抬头看了眼城门,将自己脸上戴着的面具调整了一番,坐回了驾车的位置上。

任凭外头的风雪怎么大,也不曾动一下。

“井大人,您也进来躲躲风雪吧,您若是冻病了,殿下身边得力之人就又少了一个。”

平安打开窗户,掀开帘子劝解着,提到公主殿下,井随泱就像是回魂了,立马转身回到了马车里。

梁崇月不知道她走后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在边关待久了,遇到风大的时候,梁崇月习惯性的将面罩戴了起来。

没成想还未走到养心殿,梁崇月就在半路察觉到了一个缩在暗处的高手。

她转头看去,除了红墙白雪,什么都看不到,但那股危险的气息一直跟在她背后。

皇宫之内,这样的高手都是用来保护渣爹的,梁崇月感知到这股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梁崇月特意选了一个好位置,将脸上的面罩拿下,转身朝着背后站定。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危险的气息在看见她的面容后就消失了。

宫里这样的高手繁多,梁崇月将面罩收回了怀里,朝着渣爹的养心殿而去。

渣爹勤政,每日早朝之前还会先给祖先们上香,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要醒了。

梁崇月时间卡的刚刚好,人刚走到养心殿外头,就看见养心殿里面烛火亮起,想必渣爹此时已经睡醒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忍下背后痛楚,快步朝着养心殿大门而去。

师父被打的下不了床,小李子本就是被拉来临时顶上师父的班,强打起精神,瞧见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快步朝着这里过来,立马警醒了十二分的精神。

守在养心殿内外的禁军也围了过来,梁崇月掀起披风帽子,一张略有些苍白的小脸在银白色的雪地里,更显得孤寂。

“公主殿下,陛下还在安寝,殿下若是有事,还请稍等。”

小李子在看清殿下容貌的时候,立马加快脚步,赶在禁军前头冲到了殿下面前。

禁军首领看见镇国公主殿下,刚才冷漠的神情有些一些松动,看向公主殿下时还保持着方才的警觉。

梁崇月本就是强撑着受伤的身体过来,上城门的时候还催动了内力,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在往外渗血,她现在可等不了多久。

“本公主要见父皇,边关急报,劳烦小李公公通传一声。”

梁崇月不信渣爹听到边关急报不着急的。

小李子听到边关急报,想起陛下最近念叨边关许久不曾有消息传回,同禁军将领对视一眼后,后者转身朝着养心殿而去,他留在此处陪着公主殿下:

“殿下瞧着脸色不太好,边关已经拿下,哪怕是北境老皇帝亲到边关,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殿下忧心边关的时候,也要顾及自己身体。”

小李子是母后给她的人,说的这些话,一半是他自己心中所想,一半也可能是母后说过的。

旁人不知她身上伤势多重,梁崇月自己知晓。

“有劳小李公公关怀,若是母后问起,就说本公主一切如常。”

小李子瞧着殿下说一段话,脸色就白上一点,这对上皇后娘娘,一切如常的话,他实在是难以开口。

梁崇月说话的时候,双眼一直注视着禁军统领前往养心殿的背影,等人进去后,梁崇月抬脚也朝着养心殿走了过去。

梁崇月走到养心殿门口的位置时,里头的烛火更亮了些,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

“殿下,天亮了,也快到陛下上早朝的时辰了。”

小李子跟在殿下身边提醒着,想必殿下一会儿就能面圣了。

好在这几日事多,陛下没入后宫,不然看这架势,公主殿下情急之下,怕是要去后宫找陛下了。

养心殿的大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禁军头领站在门内,朝着梁崇月侧身让开了一条道:

“公主殿下,陛下有请。”

梁崇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迈步走了进去,熟悉的龙涎香,养心殿里还是那么暖和。

梁崇月冷了一路的手脚,也开始慢慢回温了。

走到内殿,看见渣爹穿着一身朝服正在祭拜先祖,原本是该去奉先殿祭拜的,天冷之后,渣爹就将先祖牌位移了个地方。

直接在养心殿的后室加建了一间,专门在天气不好,若是太冷太热的时候,方便渣爹祭拜先祖。

祭拜先祖是大事,不过梁崇月也只是在加封镇国公主,行册封礼的时候,正式祭拜过先祖。

平时不论是什么大小节日,重要日子,她都得站在几位皇兄身后,看着他们为先祖上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身上疼的厉害,梁崇月本想先坐下,等一等渣爹,脚才刚朝着罗汉床的位置迈了两步,就听到渣爹早起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既然来了,也过来拜一拜吧。”

梁崇月脚步微顿,抬眼打量了一圈,确认这里除了她以外,并没有别的皇嗣,渣爹这话是对着她说的。

这个时代祭拜祖先一事,哪怕她再受宠,也从来不被允许,今日这天是从西边升起来了?

梁崇月余光瞥了一眼紧闭的窗户,只能看见外头比她进来时亮堂了一些。

“还愣住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要让先祖们等着你吗?”

渣爹的语气不善,换句话说,自从上次渣爹将圣旨扔给她之后,她和渣爹之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梁崇月低头控制调整好情绪,再抬头时,只有眉宇间还有几分疲态,状态瞧着比刚才进来时要好得多。

梁崇月走到渣爹身边,上前取香、点香、叩拜、上香动作熟练流畅,倒不像是从来没做过一样。

将香插到香炉里,看着香烟袅袅,有了这些牌位在此,养心殿内更加庄严肃穆,就连深呼吸都有些压抑。

进宫的这一路上,梁崇月都很急,但到了养心殿,见渣爹知道边关情况有变,还不急不忙的样子,她反而冷静的想笑,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这大夏的主人。

梁湛侧目看了眼崇月惨白的脸色,眼中不满扫过禁军统领,很快养心殿内侍奉早起的宫人们就全都退了下去。

小李子端着两壶热茶走了进来,一壶是入冬之后,陛下早起常喝的醒神茶,另一壶就是公主殿下最常喝的牛乳茶。

牛乳的醇香飘出,冲淡了周围的龙涎香气味,肃穆的养心殿里也多了一丝生气。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崇月朝着渣爹行了大礼,等了一会儿,渣爹没喊她起,梁崇月干脆直接跪下,至少比一直干蹲着省力。

渣爹自顾自的喝茶,养心殿里也没别人,梁崇月也不再等,直接将平安冒险送回来的急报拿出,抓在了手心里:

“边关急报,边关爆发了瘟疫,送信的飞鹰还没飞出蕲州就全都死在了路上,想必此时应当有驿卒在赶回京城的路上,若是没死,父皇过几日也能收到这消息。”

边关的急报和翻译好的译文被梁崇月抓在手上,举过头顶,因为失血过多,梁崇月现在累的,双手抬起,就没更多的力气再仰着头和渣爹说话了。

低着头正好看不见渣爹那张冰山脸,她跪在渣爹的书案前,同渣爹之间还隔着一张书桌,养心殿里的宫人全都退下了,她不送到渣爹面前,渣爹就只能自己来拿。

边关爆发瘟疫这样大的事情,梁崇月就不信渣爹一点也不着急。

还在心里掐着数,梁崇月感觉到手心上一暖,一只温热的手从她的掌心将那两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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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刚放下,梁崇月还没抬头,就看见一块黑色的衣角从她眼前闪过。

梁崇月抬头,目光追去,同样的黑衣黑袍,同样的银色边框面具,站在她身前的男人,眉眼要比井随泱深邃些,眼睛里似有一抹化不开的冰霜。

急报已经被拿走,梁崇月想法落空,也不愿再继续跪着,本想直接起身,不料眼前一黑,还未站起来的身体,直直的倒了下去。

“崇月!”

意识模糊间,好像听到渣爹在叫她,还有一双大手扶住了她,好让她不至于摔的太惨。

暗一及时伸手将公主殿下倒下的身体托住,刚才还有反应的殿下,忽然间就失去了意识。

暗一下意识的上手搭了一下殿下的手腕,摸到殿下虚弱的脉象,暗一还以为是自己学医不精,毕竟殿下从前的脉象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异口同声的赞其强劲。

梁湛在崇月顶着一张惨白的脸进养心殿的那一刻起,就在时刻关注着她的状态,见到女儿倒下的那一刻,梁湛条件反射般从龙椅上弹了起来,直冲崇月走了过来。

“陛下,殿下脉象孱弱,属下一刻钟前在宫里遇到殿下的时候,殿下运气疾行的状态也不太对,好像身上有伤,不敢催动内力的样子。”

暗一回想起一刻钟前将殿下错认成刺客追杀时的情形,他从前也与殿下交过手,殿下真实实力如何,他并不清楚,但今日殿下状态不对是肯定的。

梁湛闻言,直接上手将已经昏过去的崇月打横抱起,朝着崇月从前住过的偏殿而去。

“陛下,太医令来了。”

暗一就跟在陛下身后,在路过养心殿大门时,恰巧听到外头传来禁军首领的声音。

“进来。”

梁湛说完,养心殿大门从外面被打开时,他已经抱着崇月到了偏殿。

将崇月放到榻上,梁湛上手搭上了崇月的手腕,一切就像暗一说的一样,本以为崇月脸色难看,是在边关受苦了。

如今他亲自诊脉,这明显就是气血惧亏的脉象,细若悬丝,时有时无。

梁湛的手搭在崇月手上,越诊越心慌,登基之后,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了。

瞧着崇月与皇后七分像的脸,从小亲手养大的女儿,他对她严格,给予厚望,甚至

想着想着,梁湛眼前恍惚了一瞬,又回到了皇后坐在床上痛哭那个还未降世的孩子的时候。

“陛下,能否让微臣来为殿下诊脉看看。”

太医令从进来后,就一直站在距离公主殿下几步远的地方观察着殿下的神色。

殿下已经是肉眼可见的虚弱之态,情况瞧着比殿下忽然高烧不退那一夜还要危险。

太医令等不到陛下吩咐的时候了,上一次因为广陵王妃病重逃过一劫,这一次殿下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作为太医令,可不见得还会有先前的好运气了。

早些诊脉,他也好早些与同僚商讨过后对症下药,救公主殿下于危险之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到梁崇月意识回笼的时候,她已经躺下了,一睁眼对上的就是渣爹紧皱的眉头和焦急的眼神。

“崇月你可醒了,吓死母后了。”

母后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梁崇月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被一双柔软的手抓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到了手上,湿湿的。

“儿臣没事,母后别担心了。”

一开口说话,整个喉管里抑制不住的苦味往上翻涌着,梁崇月险些直接吐出来。

这股恶心难闻的味道,简直令人作呕。

“殿下平日太过辛劳,身体虚得厉害,方才服过药,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内,切记不可再用功运气,不然这身体亏得吃再多的药也补不起来了。”

一道严厉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声音越来越近,一股苦药味也随之飘了过来。

“殿下身上有伤,还请殿下多加注重自己身体,不要为了平日琐事,疏忽了自己健康。”

太医令虽然不知殿下到底伤在了哪里,但他从小学医,这点是绝对不会诊错的,而且那伤的大致位置就是背后,也一定小不了。

梁崇月此时背上难受,起身都困难,只能艰难扯出一抹笑来向太医令道谢。

“陛下、娘娘,微臣下去为殿下抓药了。”

太医令收拾好药箱,朝着梁湛和向华月恭敬行礼,脑中还在琢磨着给殿下用什么药好得快些。

“有劳太医令了,本宫一会儿会派一位精通药膳的厨司到太医院,还请太医令辛苦一下,为崇月研究出一个药膳方子,平日吃食上也能多加滋补。”

向华月用帕子拭了泪,无需眼神,一直跟在旁边的春禅就已经明白娘娘意思。

“娘娘言重了,这都是微臣职责所在。”

太医令与皇后娘娘身边的春禅姑姑对视一眼,默默颔首后,躬着身退下了。

春禅在他离开后,没多久,得了娘娘准许,也退了下去。

梁崇月躺在这张小床上,不算她昏迷的时间,她刚从这张床上起来没多久,回家取了个火玉,吃顿饭的工夫,就又回到了这张床上,身体还更差了。

梁崇月现在连动一下都浑身累得慌,就像是那火玉从她身体里出来后,还吸走了她的阳气,这才导致她现在一直萎靡不振。

“是儿臣不孝,让父皇母后担心了。”

梁崇月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吃的药有了点用,感觉现在精神好多了。

看着母后强忍着眼中不断闪烁的泪花,将她的手紧紧的抓着,生怕她下一秒就跑了一样。

梁崇月想起太医令离开前的诊断结果,边关情况危急,还有北境,她已经和渣爹说好了。

欺君之罪好不容易混了过去,还从渣爹手上拿到了好东西,她若是年后没有行动,那她和渣爹说好的一切就彻底泡汤了。

届时渣爹没看见她承诺的东西,直接翻脸也不是没有可能。

梁崇月无奈闭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直接开始联系起了系统:

“有没有快速养身体的药,去找找看,给我来一箱。”

系统正在研究宿主给它留下来的任务,又困又不能睡,听到宿主这话,脑袋一顿,差点死机了。

“宿主你给谁身体弄垮了?快速补身体?还要一整箱啊?商城里不知道有没有这种东西,我还要仔细找一找。”

系统刚退出和宿主的连线,就看见了两个时辰前宿主身体发出报警的标记,不知道为什么它居然没留意到。

系统点进去看了眼宿主现在的身体报告,在看见几乎每一行都在基础标准值以下很多。

最多的那一项差了百分之二十,这样的身体情况,系统第一眼过去,还以为看错了,点到二叔的股市上去了。

梁崇月刚挂了和系统的连线,就察觉到一道算得上冷漠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她,她顺着目光看过来的方向看去,渣爹冷着一张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就仿佛她睁眼时看见的紧张和担忧都是假的一般。

“父皇?”

梁崇月声音沙哑,带着疲态,眼底满是红血丝,看得出来整个人和身体都处在一个极度疲惫和乏力的状态。

“飞鹰还没飞出蕲州就全都死了,崇月又是如何知晓边关爆发了瘟疫一事?”

梁崇月就料到渣爹疑心病重,肯定要问这个问题,她刚想开口,就感觉到母后握住她的手一紧,想必是刚才渣爹问话的时候吓到她了。

梁崇月被母后握住的手反握了回去,用了些劲转移了母后的注意力,递给母后一宽慰的笑,才朝着渣爹开口道:

“回京途中风大雪大,人走不远,马走不快,崇月回京途中,将大舅舅派来护送我的人都留在了蕲州,平安也在其中,平安正好捡到了病死蕲州的飞鹰,这才风雪兼程赶回了京城,儿臣这才收到了消息。”

梁崇月一口气将自己收到急报的过程都说了出来,说完后,就感觉嗓子眼里痒痒的直想咳嗽。

轻咳了两声,怕咳多了母后担忧,强忍了下来。

“宿主!”

梁崇月正强忍着嗓子痒里的痒意,就听到了系统传来的连线,刚一接通,系统那粗狂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

“宿主,我刚才看了你的身体监测报告,你现在用不了太滋补的药,不然虚不受补,身体只会亏损的更加厉害,我只能帮你买一点随餐吃的补药,一点点加大剂量,慢慢补身体。”

系统的声音还没结束,梁崇月面前就出现了她的身体监测报告,上面一片的红,没有一处是绿色的。

看的梁崇月恨不的能将火玉从背包里拿出来直接砸了,连带着罪魁祸首广陵王妃梁崇月也记恨上了。

“宿主还有一件事,我突然想起来了,云苓姐姐说她方才去给赫言庭送饭的时候,发现了他怀里有一块兵符,我看过了,是广陵王府的兵符,另一半应该在宫里,在渣爹手上。”

听到广陵王的兵符,梁崇月眼睛都亮了,她倒是小看了赫言庭,广陵王还没死,就能将兵符交到他手上,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宿主,咱们都有广陵王府的兵符了,还要管赫言庭母子二人的死活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宿主,咱们都有广陵王府的兵符了,还要管赫言庭母子二人的死活吗?”

梁崇月闻言,直接调出了广陵王妃的身体状况监测报告,上面显示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就像她从前说过的一样。

赫阮蓉生病多年,想要回到从前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神仙下凡,这件事也难。

她已经做了她能做的,既然赫阮蓉贪念这样重,赫言庭又这样孝顺,这样一颗好棋子,不用白不用。

“先留着,广陵王还在世,杀了他们母子不如留着有用。”

回复完系统,梁崇月切断了和系统的连线,开始专注的和渣爹打擂台。

“儿臣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将边关消息禀告父皇,还请父皇早下决断,边关还有十几万将士们困在那里。”

说到情急之时,梁崇月嗓子眼强忍下的痒意又跑了出来,咳得眼睛都红了。

关于燕阳的事情,梁崇月没说,燕阳那样稀奇的本事就算是此时说出来,渣爹也未必会信,消息传出去,可能还会引得大家恐慌。

提到边关情况,渣爹面色神情未变,梁崇月还是细心的从渣爹紧绷的下颚看出了他心中的焦急。

大夏能屹立至今,光是百万大军就足以威慑八方,如今十几万的大军都困在边关,只知道边关爆发了瘟疫,可瘟疫情况却不得而知。

“此事朕已知晓,无需你操心,好好养病,一会儿随你母后回翊坤宫去吧。”

渣爹眉宇间尽是帝王威严,丝毫没有从前那副温情模样。

梁崇月强扯出一抹乖顺的笑来,用手撑起床边,艰难起身:

“儿臣多谢父皇关怀,这就随母后回翊坤宫。”

向华月看见崇月起身时,额头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太痛渗出的细汗,崇月越是在陛下面前表现的坚强不屈,她就越是心疼。

哪怕是早知他们父女两人终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她早早做好准备,亲眼所见,还是会忍不住心疼落泪。

崇月如此坚强,向华月扬起头来,忍下了眼角快要落下的泪,朝着陛下恭敬行礼:

“那臣妾就先带着崇月回去养病了,眼看就是年关了,琼华的婚事将近,臣妾回去后就派人将琼华婚礼当日的一切流程送来给陛下过目。”

最近事多,梁湛的目光在这对倔强的母女二人身上扫过,抿着嘴,长出一口气,语气听不出情绪:

“公主出嫁这种事皇后也操办过几次了,就不必送到朕这来了,皇后看着办吧。”

陛下的反应在向华月的意料之中,边关危急,陛下是不会将时间放在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身上的。

哪怕是出嫁这样的大事。

“臣妾明白,那臣妾就先带着崇月回去了。”

梁湛见崇月起身后脚步虚浮,好几步都踩空了,若不是皇后在一旁搀扶着,险些摔倒在地。

“暗一,送公主回翊坤宫。”

最后梁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可他若是现在伸手,以崇月那给点甜头就蹬鼻子上脸的本事,先前的布局就白费了。

“不必了,男女授受不亲,有臣妾在就够了。”

向华月搀扶着崇月,将披风给她穿上,让崇月将半边身体全都靠在自己身上,撑着崇月离开了养心殿。

刚出养心殿,步辇就等在了外头,梁崇月艰难上了步辇,出了养心殿才朝母后道:

“母后,平安和我的暗卫还在午门外等着,劳烦母后派人去通传一声,让他们先回去吧。”

梁崇月说完后,就见母后一个眼神过去,李谨公公就放慢了脚步,一会儿就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先别说话了,小心喝着冷风,再冻着了。”

母后一直跟着步辇走了一路,除了时不时的抽出目光看向脚下,这一路上,其余的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

等到了翊坤宫,梁崇月回到自己偏殿,回到那张熟悉的床上,没一会儿就感觉到累了,但心头总有事压着,叫她不能放心入睡。

“母后,两位舅舅还在边关,方才在养心殿里,人多眼杂,儿臣不好多说,儿臣觉得这瘟疫就是北境那些趁乱逃走的士兵所为。”

“他们打了败仗,战时脱逃,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怨恨起了咱们的将士们,不然这天寒地冻的,怎么会有瘟疫出现呢。”

梁崇月靠坐在床上,越说越担忧,那场瘟疫就连系统都检测不出成因,不知道渣爹怎么处理的。

向华月接过春香递来的蜜饯放到崇月手边,轻声安慰道:

“这件事你就放心吧,你父皇是不会放任将士们处在为难之中而不顾的,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你父皇已经派人去药王谷请人,同太医院的太医一同前往边关,不会有事的。”

有了母后这话,梁崇月这一颗心才放下了些,一颗蜜饯刚放到嘴里,就见母后神情严肃了起来:

“接下来直到年后,没有母后应许你不可离开翊坤宫,你同你父皇之间的那些事,母后不过问,但将来的时日还长,你的身体若是垮了,那才是真的将多年心血付之东流,为他人做嫁衣了。”

向华月原本是在检查琼华年前大婚各项事宜,在听到小李子派人传来的消息,知晓崇月昏倒的那一瞬间,她直接就慌了。

崇月回来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昏倒了两回,去了趟边关,回来身体就越来越差。

回到公主府也是将自己关在长生天里闭门不出,一点有用的消息也传不出来。

“母后放心,在儿臣身体好之前,母后让儿臣做什么,儿臣就做什么,一定乖乖听母后的话。”

梁崇月知道母后担心她,索性她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身体养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而且听渣爹那话的意思,不论大舅舅他们能不能在年前班师回朝,年关一过,她都要带兵出征北境,届时可能会是外祖父同她一起,为她镇场子。

她一定要将身体养好,北境这一战一定要打出名堂来,做大夏第一位女战神,为后面将行之事打下坚实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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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以为渣爹会同她生分多久,没想到没几天就来看她了,不聊政务,他们还能维持着表面的父慈子孝。

晚膳桌上,梁崇月坐在渣爹和母后的中间,面前两个小碗里堆得满满登登全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菜。

连着这样吃了七天,再加上着里面都被放了大补的食材,做成了药膳,梁崇月现在看着这些菜都开始倒胃口。

要不是渣爹和母后守着她吃,她现在就想吃一碗阳春面,配一碟子雪菜下面。

“今日这鲜笋鸡汤不错,崇月来一碗?”

“今日这鱼也不错,刺少,朕给你夹一块。”

母后虽然是询问,但话音落下的同时,一碗鲜笋鸡汤已经摆到了她面前,旁边还放着渣爹刚给她夹的鱼肉。

鸡汤清亮亮的,瞧着就好喝,梁崇月拿起勺子象征性的喝了小半碗,就推到了一边,开始今晚的战斗。

一顿晚膳用完,梁崇月已经撑得不行了,感觉最近一天吃的,比在边关三天吃的都多。

梁崇月上手捏了捏脸上的肉,有了点手感,但还是感觉很瘦,不知道这样吃到年关,能不能更壮实一点,这样北上出征就不怕冷了。

“外面的雪停了,后院的红梅开的正艳,让人在后院挂满灯笼,崇月陪着朕走走。”

突然诶渣爹点名,梁崇月用清茶漱了漱口,脸上依旧是那个乖巧的笑容,朝着渣爹开口道:

“是,儿臣也许久没有和父皇一起赏花了。”

向华月坐在两人身边,不明白这外头天寒地冻的,若是要赏花,大可让人折了枝子装到花瓶里放在殿中赏玩,何必这样冷的天还要出去。

但崇月已经答应,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起身为父女二人系好披风带子,目送两人出门。

梁崇月整个人缩在披风里面,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在外面,跟在渣爹身后,朝着后院走去。

翊坤宫院子里的雪已经被扫干净了,到了后院,枝子上还有不少的残雪挂在树上。

“白雪红梅,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梁崇月由衷的赞赏着,她这段时间一直被困在屋子里头,只能见到折好之后,装在精美花瓶里头的。

就连沁人心脾的花香都不如后院的一半浓烈。

“北境比宫里要冷得多,朕瞧你身体也好了不少,明日起就不必再每日困在屋子里了,也要出来吹吹冷风,适应一下。”

梁崇月就知道渣爹肯定没憋好屁,她才养了七天,距离年关还有些日子,渣爹就看不惯了。

梁崇月索性掀开了戴在头上的帽子,任由冷冰冰的北风打在脸上,将她的发丝吹乱。

崇月的一举一动都在梁湛眼底,见她这样,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倔脾气是随了谁了。

当初他被先帝考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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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次出征北境,再回来时,心性会不会沉稳些。

这样想着,梁湛眉眼向下一撇,正好与崇月探究的目光对上,刚养的红润了点的小脸被冷风一吹,又是惨白一片。

瞧着好不可怜,若是皇后在此,又要心疼落泪了。

“怎么这样看着朕?”

梁湛说话时,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听不出情绪,本以为崇月会随便寻个由头转移话题,没成想,崇月低头沉思了片刻,再抬头时不解的朝着他道:

“儿臣在看,父皇是不是真的不心疼儿臣了。”

崇月问的直接,倒是将他先前想好的话都堵住了。

梁湛与崇月探寻的目光对上,崇月的眼睛本就与他相似,瘦了之后,就更加明显。

透过这双相似的眼睛,梁湛好像在崇月眼底看见了从前的他,只是那时的他没有胆量问出这句话。

突然被父皇冷遇,那段时间他收到了前二十几年从未受到的恶意,兄弟背叛、母后为了利益陷害他

只差一步就能登顶,又从最高处摔到谷底,原本是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人选,沦为笑话,变成了兄弟间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还好他从那深不见底的低谷里爬出来了,曾经沧海难为水,却上九重天作君。

崇月现在走的路,都是他从前走过的,吾女才情耀古今,朕之功绩逊三分。

崇月太过早慧,有时慧极必伤,太过一帆风顺的人生是走不长远的。

年少之时多受些挫折,多犯错,积累经验,都是往后定国安邦的基石。

崇月现在还小,不明白其中道理,等她长大,有了自己的孩子,或许也会像朕现在这样逼着她去犯错,去磨炼,去成长。

梁湛没有避开崇月直接的对视,也没有避开崇月直白的问题。

“朕自然是心疼你的,只是你太让朕寒心。”

梁湛说完后没有着急移开目光,而是与崇月对视了一会儿,这场对视里,两人心中所想连彼此都不知。

同一株红梅下,本该是最亲近之人,却心思各异,盘算着彼此。

梁湛带着崇月在后院里吹了一会儿冷风,见她脸色越发不好看了,才带着她回去。

刚出后院,梁湛脚步慢了下来,侧头看了眼烛火通明的翊坤宫主殿。

自从崇月昏倒之后,皇后日日将崇月拘在主殿里,贴身照顾着,他每次来,连同皇后单独说会话的时间都没有。

“今日你就回偏殿吧,朕同你母后有事要谈。”

梁崇月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光听语气没听出来渣爹要找母后聊什么,只是渣爹朝着母后寝殿越走越快,好像生怕她跟上一样。

“殿下,偏殿每日都打扫着,随时都可以住进去。”

云苓的声音在梁崇月身边响起,渣爹已经进了主殿,梁崇月伸手拢了拢了身前的披风,将帽子带好,朝着自己的小窝走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回到偏殿,这些天每日都困在床上,刚才还吹了冷风,加之担忧边关情况,梁崇月现在睡意全无。

看着在墙角啃棒骨正起劲的系统,梁崇月刚净了手,没有用帕子将手上的水擦干净,朝着系统的方向甩了过去。

虽然现在用不了内力,但她手上的力道还是在的。

系统正在和骨头缝里的那块肉较劲,恨不得能让云苓姐姐用筷子给它挑出来放到嘴里才好。

忽然脸上落了几滴水,惊得它一颤,这几日养出来的肉膘都跟着抖了抖。

“下雨了?宿主咱家屋顶漏雨啊?”

瞧着系统这副傻乎乎的样子,梁崇月无奈的用帕子将手上的水擦干净,云苓已经倒好了牛乳茶放在桌子上。

坐在罗汉床上,云苓抱来一床被子压在梁崇月腿上,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火玉被取出来后,她就极容易畏寒。

明明偏殿里头已经暖和到,云苓他们稍微做点活就能热出一头汗,她手脚还是冷冰冰的。

“刚给殿下灌了两个汤婆子,一个放在脚边,一个殿下拿在手上看书时用。”

梁崇月接过云苓递来的汤婆子,手上才算是暖和了些。

“系统去查查护送太医的队伍走到哪里了,还有边关瘟疫的情况一起发到我面板上。”

系统收到任务,抬头看着屋顶的动作顿了顿,恋恋不舍的将压在手下的棒骨推远,开始干活。

“殿下,再过半个月就是琼华公主大婚,殿下可要前去观礼?”

梁崇月正捧着牛乳茶在喝,听到云苓此言,算了算日子,距离年关也没多少时日了。

“再说吧,先将贺礼准备好,若是本公主那日不便前往,就将礼物送去即可。”

三姐姐和乔家四郎这场婚事,里头弯弯绕绕,关系错综复杂,只希望三姐姐是真的觅得良人,能够相守一生吧。

“是,奴婢已经准备好了贺礼单子,还请殿下过目。”

云苓从袖口掏出一张折好的纸张递到梁崇月面前,梁崇月将手上茶盏放下,接过纸张打开,上面预备的东西倒是不少。

“需准备这么多贺礼吗?”

梁崇月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底的贺礼单子,从前几位皇姐大婚,她随便送点什么贵重些的东西即可,几位皇姐回宫的时候还会给她带回礼。

怎么到了三姐姐这,这回的贺礼单子分开,够她先前送三位皇姐出嫁了。

云苓见公主殿下不明白其中缘由,一边为殿下捏腿,一边轻声说道:

“琼华公主是嫡出公主,这贺礼的份量自然是要比旁的公主多上一倍的,加之皇后娘娘先前也同殿下说过,琼华公主没有封地,也享不了食邑,让殿下多为琼华公主添妆,这才有了这份贺礼单子。”

听了云苓的解释,梁崇月又仔细看了一遍这份单子,倒是觉着也不算丰厚了。

“再添两顶红宝石头面,凑个吉利点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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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崇月说完后,将手中单子放到一旁的矮桌上,云苓笑着上手接过,有了殿下吩咐,心里也大致有数了。

“宿主,边关瘟疫的情况控制住了,不过那些太医是不是老胳膊老腿不顶用啊?七天了才走到鹤州,等他们到边关,将士们都能自愈了。”

梁崇月原本也没对太医院里的太医抱有多大的希望,大都世袭进的太医院,现在路上风大雪大,他们能在年关过后,平安走到边关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控制住了就是好消息,这段时间你留心搜寻一下燕阳的位置。”

梁崇月总觉得这个疯子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而且距离燕阳该服用解药的日子已经过了很久,他还活着,就证明这人不简单。

“知道啦宿主,你放心吧,我每天都会找上一段时间,一有他消息我就发给你。”

这一点梁崇月对系统还是放心的,哪怕平时再犯傻,任务交给系统,它都能做好。

“殿下,时辰不早了,该安寝了。”

梁崇月倒是没注意时间,只看见计算时间的香又燃断了一根,接过云苓递来的清茶漱了漱口,起身朝着床边走去。

另一边的主殿内,梁湛正在同皇后就着崇月今日下到一半的残局对弈。

“皇后心绪不宁,这一局就下到这吧。”

听到陛下此言,向华月低头看了眼已经能一眼看到头的死局,棋盘上的白子已经快被陛下吃完了。

“臣妾有些乏了,扰了陛下雅兴。”

向华月说着就起身,走到梳妆台前,让春禅为自己卸下钗环首饰,准备洗漱就寝。

梁湛还靠坐在罗汉床上,瞧见铜镜里皇后疲惫的神色,随手指向一旁候着的小李子:

“你来给朕宽衣。”

小李子闻言立马上前,为陛下脱下身上龙袍。

梁湛洗漱过后,见皇后正在喝安神茶,几步上前,将她手里热茶夺过。

“有朕在,你还需喝这个才能入眠?”

梁湛有些动怒的将热茶重重的放下,茶汤溅起,滴落在手上,拿过一旁准备好的帕子随意的擦了擦。

“你们全都退下,今晚不必守夜了。”

向华月不明白陛下为何忽然动怒,从前她也没少喝过这安神茶,有了崇月之后,碰的才少了些。

等到侍奉的宫人全都退下,梁湛脸上带着愠怒,见皇后还站在那里,一点要过来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起身,将人拽到了床上。

“这安神茶是什么好东西吗?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喝?”

听着陛下关怀不像关怀,生气又不像生气的质问,向华月最近因为崇月的事情,累的心力交瘁,实在是没心思去揣测陛下圣意。

“崇月在的时候不用喝,守着崇月,臣妾就能睡得安稳。”

皇后的直白,让梁湛一时哑然:

“你的意思是朕还不如崇月让你安心?”

手腕被陛下抓在手里,捏的有些疼,向华月挣扎了几下,见挣扎不开,便放弃了。

梁湛注意到皇后的脸色不太好看,改变了抓着她手腕的动作,开始为她把起脉象来。

感受着皇后脉象的虚弱,回想起皇后这几日守在崇月身边的模样,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崇月还年轻,身体养一养就能好,你也不必太过操心,你的身体同样重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寒冬如白驹过隙,霜风似箭,飞雪若梭,红梅已绽,旧岁将辞。

琼华公主出嫁,宫里头一派喜气洋洋,倒是都挂上了红绸,瞧着比红梅还要艳丽。

梁崇月呆在昭阳殿里,身上裹得比谁都要严实,坐在一旁瞧着三姐姐换上喜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妆娘连妆都化不上去,也不敢说什么。

“三姐姐快别哭了,脸上的妆再哭花了,就要耽误吉时了。”

梁崇月说完后,接收到了一旁妆娘感激的目光。

临近年关,三姐姐这场婚礼因着边关大捷,渣爹高兴,办的很隆重。

梁崇月目送那宝石镶嵌的马车出了午门,却没有跟着一同去赶这个热闹。

听着礼乐的声音走远,梁崇月带着人回了翊坤宫。

“殿下,小李公公传来消息,今晚在太和殿举办宫宴,殿下若是不便出席,还请早些递消息过去。”

梁崇月刚坐下,春香姑姑就上门传消息来了。

梁崇月抿了口热茶,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本公主身体不适,今晚的宫宴就不参加了。”

云苓送春香姑姑离开,回来的时候见公主殿下正在看书,身上连个汤婆子都没有,十根手指尖都泛着淡淡的粉。

云苓赶忙让人重新装了一个汤婆子送来,放到殿下手边:

“殿下不去宫宴也好,这宫宴不是家宴,今晚人多口杂,再冲撞了殿下到底不好。”

梁崇月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不过今晚的宫宴应当会嘉奖这次边关的立功的将士们,不知道......”

云苓话还没说完,看到殿下翻书的手一顿,立马止住了话头。

“该嘉奖的将士们还在边关没回来,今晚谁有这么大的脸受封。”

梁崇月问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上正看着的书朝下叩着,抬眼看向云苓:

“赫言庭现在在哪?”

“回殿下的话,没有殿下吩咐,奴才们怕还有用,就一直没有放人,现在还拘在公主府上,不过广陵王妃那里,奴婢已经打点好了。”

梁崇月垂头沉思片刻,悠悠开口道:

“放赫言庭回家和他老母亲团聚,一起过个年吧,就和他说,他母亲的病已经好了大半,还想继续医下去,好的更彻底,就要等,至于等什么就让他自己猜去吧。”

云苓领命退下,梁崇月刚拿起书来,就看见系统带着一身雪冲了进来。

“宿主,我找到燕阳的位置了。”

梁崇月闻言立马来了精神,也不嫌弃系统脏兮兮的,招呼它走到身边来。

“他现在在哪里?”

系统左右张望了一番,迈着小碎步走到宿主身边,嘴巴贴在宿主腿上小声道:

“刚刚收到的消息,北境老皇帝死了,太子不知所踪,一位蓝眸新王登基上位。”

蓝眸新王

对于燕阳的蓝眼睛,梁崇月并不陌生,这个疯子还有一只眼睛在她的背包里躺着。

没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他不止抗住了她喂下的毒药,还有本事杀了老皇帝,斗掉了他亲爹登基称帝。

果然这世上之人一旦能没了牵挂,就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了。

梁崇月想着想着不禁咂舌,这速度可比她快多了,或许她也可以学习一下。

“经过我多方位的确定,我敢断定这个蓝眸新王就是燕阳。”

梁崇月这下彻底没了看书的兴致,原本在发现燕阳可以操控野兽的时候,她就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却不曾想这事件的发展比她想的要快的多,从前她才是那个爱横插一脚,扰乱局势的人。

现在她的局面被人横插一脚,搅和的稀烂,梁崇月看了眼自己的身体监测报告,只期望着数值能快点回到标准,她已经等不了多久了。

“小狗,本公主喂给燕阳的那颗毒药不是很难解开吗?他怎么会活到现在?”

系统被宿主一句话问住,它只能看到宿主的身体监测报告,旁人的,它是无权观看的。

“或许是因为他常年和毒物接触,身体有了耐毒性,所以一直撑到了现在,可我记得清清楚楚,宿主你喂得那颗毒药,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办法完全解毒,其中有一味药,这个时代没有。”

系统说的这一点,梁崇月自然明白,她当初买药的时候就研究过成分,所以她才对燕阳活到现在感到震惊和不解。

“这一次燕阳登基,北境境内各方势力可有大洗牌?”

燕阳登基木已成舟,远在千里之外的事情,她没有办法瞬移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只能期望着,燕阳上位一事在北境并不名正言顺,从而想办法找机会引发北境内乱。

系统呆愣愣的坐在原地,再旁人看来就是一只特别高大、有点可爱的傻狗,只有梁崇月听到它那头查资料的键盘都快要敲冒烟了。

“宿主这件事你还要给我点时间,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

“没事不急,还没到年关,咱们还有时间。”

梁崇月脑子里回想了一遍系统进来后说的话,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正巧看见云苓回来。

“本公主改主意了,今晚宫宴,本公主参加。”

云苓刚走进殿内的脚步顿住,没有多问多言,而是朝着殿下行了一礼后,又转身出去了。

“宿主你不是已经决定不参加了吗?估计这会消息已经传到小李子那了。”

系统搜集资料的时候,还能抽出时间来和宿主闲聊两句。

“许久不曾这样热闹过了,多去见见人,感受一下烟火气也是好的。”

主要是,梁崇月想了一下,外祖父应当会来。

她现在被拘在宫里,有些事情来回来传信,麻烦还不安全,要是写了什么不该写得,落到渣爹手上,又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不如找个时机,把重要的事情聊完,彼此心里也能有个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傍晚时分,天边还在飞雪,梁崇月今日一袭水蓝色织金锦缎披风,领口和袖口是一圈雪白的狐毛,内里是月白色绣着腊梅的对襟袄,下着同色马面裙,裙摆随着步伐若隐若现,似有暗香浮动。

头上戴着的纯金头面精致华贵,走动间,闪烁着莹莹金光,贵气逼人。

“殿下今日这身清丽脱俗,在这只有红梅的雪天里,竟是让奴婢想起了夏日里皇后娘娘后院里那几株名贵的矢车菊。”

矢车菊培养不易,盛开时又艳丽,梁崇月也喜欢。

“今日是三姐姐成婚的日子,她是不会回来了,不知道今晚宫宴都有些什么人。”

梁崇月坐在梳妆台前正在为自己画眉,云苓递了张单子到她手边:

“殿下,这是皇后娘娘那里让人送来的今晚人员名录。”

梁崇月闻言放下了手里的眉笔,伸手接过云苓递来的纸张,目光在上面飞速的掠过,再看见外祖父和外祖母名字后,其他的并未细看,就将名录放到了桌子上。

“一会宫宴,见本公主眼色行事,找个机会将外祖父带到个没人的偏殿去,本公主有事要同外祖父详谈。”

“是,奴婢明白,步撵已经在外头候着了,皇后娘娘刚派春禅姑姑来问殿下可梳妆好了。”

梁崇月将两边眉毛描好后,最后上了口脂,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等她走出殿门的时候,母后也正好从主殿里走了出来,一见到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瞬间就亮了起来。

“崇月就是该穿这等子鲜亮的颜色,衬得吾儿肌肤赛雪。”

梁崇月用帕子遮面,娇俏的上前挽住母后的手,将母后扶上步辇后,自己才上了后面那顶步辇。

“今日地上有积水,你们走路可得稳当着。”

李瑾公公跟在母后身边,厉声吩咐着。

梁崇月坐在步辇上,要不是太和殿太远,这一路走过去未免会弄脏鞋袜,为了安全,她都想一路走过去。

坐在步辇上,伸手拢了拢面前的狐毛,好在披风抗风又保暖,梁崇月带着头面,不好整个人都缩在披风里。

等到了地方,梁崇月下了马车,小李子侯在外头,见她们过来,立马就迎了上来。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公主殿下请安。”

梁崇月侧耳听到了太和殿中谈笑的声音,齐德元被打了板子之后,这段时间都是小李子陪在渣爹身边,看这架势,齐德元又回来了?

“起来吧,你师父这是好了?”

小李子自然明白殿下这是在问什么,想起师父那几日趴在床上苦思冥想,不懂陛下为何忽然责罚的样子,抿着唇,强忍着笑:

“陛下到底还是用惯了师父,不忍过多苛责,师父已经养好伤,回到御前侍奉了。”

梁崇月想了想,渣爹好像赏了齐德元二十大板,算算日子这还是打的轻了,不然以齐德元的体格子就该交代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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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陛下意思是让娘娘和殿下先去偏殿稍等片刻,等陛下到时,一同进去。”

渣爹这样给脸,梁崇月不可能不要,更何况是在外祖父被降爵的节骨眼上,这场宫宴不知道多少人想看平日里如日中天的向家落魄出丑。

“母后,我们先去偏殿等一会儿吧,想必父皇一会儿就到了。”

天边已经完全黑透,梁崇月算了算时间,宫宴就快要开始了,渣爹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也好,走吧。”

梁崇月左手被母后拉住,正朝着偏殿走去,就听到身边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梁崇月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回头看去,入眼的就是渣爹身边禁军身上的一抹黄色,梁崇月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就在禁军之中看见了一身玄色龙袍的渣爹出现。

“父皇。”

梁崇月朝渣爹行了一礼,刚蹲下没多久,一只大手就伸到了她面前,将她和母后一同扶起。

“这大雪天的站在外头也不怕冻着你母后?走吧,咱们一同进去。”

齐德元一直候在陛下身边,见陛下要进太和殿了,立马使眼色给一旁跑腿的小太监。

梁崇月余光瞥见齐德元走路一瘸一拐的,就知道他还没完全养好,但太监这样侍奉人的活,你不干,自然有人来干。

渣爹带着母后走在前面,梁崇月放慢了脚步,等着齐德元走上前来时,用他能听得到的声音同一旁的云苓道:

“等宫宴结束,送两罐疗伤的膏药给齐公公。”

梁崇月说完时,还用帕子将嘴巴捂住,大有种掩耳盗铃的架势。

可这副样子落在了齐德元眼中,心头一暖,感动的眼睛都红了。

梁崇月说完后,就加快了步伐赶上了渣爹和母后的速度。

梁湛走在最前面,听到身后崇月的小动作,觉着好笑,嘴角微微扬起。

“陛下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向华月一抬头就看见陛下笑的开心,想了想最近也没多少值得陛下这样高兴的事啊。

听到皇后询问的声音,梁湛轻咳一声,收敛了脸上的笑:

“今日宫宴也是家宴,等到宫宴结束,皇后可留高阳郡主和向家女眷去翊坤宫闲聊片刻,朕正好找向侯有事。”

听到陛下找父亲有事,向华月心中就开始担忧起来,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之中,等到反应过来时,才开口回应陛下。

梁崇月跟上渣爹和母后的步伐走到太和殿外的时候,听到小李子那声尖锐的唱礼声,里头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皇上到、皇后娘娘到、镇国公主到。”

梁崇月脱下了身上的披风,跟在渣爹和母后身后走了进去,听到太和殿中传来百官跪地的声音。

“臣等|臣妇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等|臣妇参见镇国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渣爹和母后在这,梁崇月只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即可。

今年宫宴死了两位皇兄,三哥哥现在还在独孤氏老宅里头待着,梁崇月的座位理所当然的到了最前面,紧贴着渣爹和母后上首的左手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瞧着今日桌上还有一个热锅子,在冒着热气,梁崇月侧头去看了眼其他人的桌子上,都是些没有新意菜式糕点,配上一壶热酒,就连渣爹和母后桌上的都不例外。

唯有她的实在特殊了些。

梁崇月抬头看了眼渣爹,见渣爹眼睛的余光瞥了眼她,眼睛里还有淡淡的笑意:

“冬日里寒凉,这羊肉锅子暖人,朕就让你换了你原本定下的菜式。”

梁崇月起身笑着谢过渣爹:

“儿臣多谢父皇,吃了这羊肉锅子,儿臣这一冬天肯定不会再冷了。”

梁崇月谢完恩后,见渣爹面上笑容中透着满意,这才落座。

坐在席位上,梁崇月看了眼这冒着热气的锅子,心中万般思绪涌起,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悄咪咪的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出来,藏在手心里,转头朝着云苓呲呲两声。

“殿下。”

云苓正准备躬身将耳朵贴到殿下身边,听殿下吩咐,就看见殿下朝着她摊开的手掌里面有一根银针,再看到殿下面前的热锅子,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慢慢挪动脚步,不经意间走到了殿下身前,殿中还有上酒水的宫女,梁崇月借着被挡住的时候,快速的用银针将面前的所有东西都测了一遍。

瞧着一切正常的银针,梁崇月正准备将其收回去,一壶牛乳茶正好放到她面前。

“回来吧。”

梁崇月出声让云苓退回身边,正巧撞见渣爹看过来的目光,莫名有些心虚。

趁着渣爹转头的工夫,梁崇月给自己倒了一杯牛乳茶,用手做遮挡,将银针放了进去。

瞧见银针没有变色,梁崇月将牛乳茶放下,正准备将银针收回背包里时,只是多看了一眼,就看见了一根已经变成纯黑的银针。

就连没有触碰过牛乳茶的那部分都在慢慢变黑,梁崇月将银针小心放到桌子上。

一双眼睛瞥向那杯还冒着热气,还能闻到牛乳醇香的牛乳茶,眼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云苓一直候在殿下身边,自然也是看见了这一幕。

“殿下,可要奴婢现在就去查。”

云苓躬下身来,压低了声音,梁崇月抬眸在在场脸上扫过,一时间不能确定到底是谁想要了她的命。

“派人将这件事告知李瑾公公,这宫里的一切风吹草动,他都知道。”

梁崇月相信李瑾肯定能把这下毒之人找到,至于云苓,她这次入宫就只带了云苓一个人,云苓若是离开,外祖父那边,她还要重新找人去联系。

“是,奴婢明白。”

云苓慢慢退下,从人堆后头悄悄的出了太和殿。

梁崇月目光落在牛乳茶上,虽然她百毒不侵,但难免会遇到扛不过的毒药,梁崇月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又将桌子上的一切东西全都检查了一遍。

好在除了牛乳茶以外,旁的都没什么问题。

只是一会儿渣爹肯定是要说两句的,她今晚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喝酒,以茶代酒是逃不过的,这牛乳茶一直摆在她面前也不是个事。

梁崇月正想着,忽然听到对面传来孩童的哭闹声,渣爹和母后进来后原本安静下来的太和殿,因为这孩童的一声哭闹,顿时聒噪了起来。

梁崇月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养病久了,翊坤宫一直都是清静的,乍一听这孩子的吵闹声,她头都开始疼了。

“谁人在那哭闹?”

听到母后的声音响起,梁崇月头疼缓和了些,抬眼朝着正在哭闹的孩子看去。

这孩子她不认识的,但抱着孩子的那女人她认得。

与当年粮草被北境劫走一事涉案的将领,这些年下来,梁崇月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但难免有几条漏网的大鱼。

因为各种原因,这些年来没能处理了他们,这女人的夫君左翼将军胡脍就是其中一个。

这些年胡脍一直待在边关,今年才调任回了京城,人做亏心事,难免遭报应。

胡脍联合北境将粮草丢了,致使十几万将士们在能冻死人的风雪里饿着肚子苦苦支撑着,那一战大夏虽然赢了,但损失惨重。

像胡脍这样的贱人竟然还能好好的活着。

梁崇月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牛乳茶,随手招来一个侍奉在旁的宫人。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梁崇月将面前这壶牛乳茶拿起来递到宫人手里:

“本公主瞧着那孩子还小,将这牛乳茶送去,让她母亲好好哄哄,这毕竟是宫宴,孩子一直哭闹总是不好。”

站在一旁的宫人见殿下这般善良,立马接过牛乳茶,转身绕过人群,朝着那哭闹不止的孩童走去。

期间,梁崇月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定在那接过牛乳茶的宫人身上,见她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抱着牛乳茶走到女人身边,低声同女人说了几句,女人怀里的孩子像是闻到了牛乳茶香,一直伸手要够。

梁崇月接收到了那女人感谢的行礼,不客气的回以她最真挚的微笑。

胡脍早年作孽,因为自己自大,小看了敌军实力,被敌军砍下了一只手,这才提了左翼将军,却绝口不提因为他的自大,害的多少将士们平白丢了性命。

若不是胡脍上面的将军们都在边关忙着打仗,今日这场宫宴,胡脍连太和殿的大门都踏不进来。

这倒是也正好,给了梁崇月这个报仇的机会。

这些年来不知道是不是胡脍作恶太多,只有一个孩子平安活到了五岁,其他的不是胎死腹中,就是生下便是先天不足,还没满月就没了。

梁崇月见那孩子对牛乳茶喜欢的紧,一杯接着一杯喝,哭声都止住了,便收回了视线。

用手撑着头,开始一片接着一片烫肉。

新鲜处理干净的羊肉、牛肉切成薄薄的薄片,在这汤子里滚上几圈都已经熟了。

梁崇月半盘子羊肉烫完,刚蘸着酱料吃完,就听到对面传来女人痛苦的尖叫声。

整个太和殿一时间乱了起来,只有梁崇月悠哉悠哉的将面前刚烫好的羊肉吃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羊肉新鲜,没有膻味,还微微带着点甜,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梁崇月真想好好吃顿饭。

放下筷子,梁崇月抬眸看向对面闹哄哄的一片,目光直直的盯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小孩身上。

“章儿,章儿,来人啊,太医呢,我的儿子吐血了啊。”

胡脍高喊了这一声,梁崇月注意到渣爹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悦,隐藏的很好,但他们从前日日相处,还有什么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来人,去请太医。”

渣爹发话了,围做一团的人才有了动作。

瞧着胡脍紧张的,直接将儿子抱起,就往后殿冲,若不是小李子眼疾手快领了路,这副没规矩的样子怕是要冲撞了贵人的。

见胡脍慌乱的连殿前的规矩都顾不上了,梁崇月默默端起那杯有毒的牛乳茶,看着从太和殿门外冲进来的太医,花白的胡子上还夹着未化开的雪花,急的慌乱的一脑门子的汗。

梁崇月手中把玩着手上茶盏,杯中的牛乳已经不热了,热气也没了,按照银针变黑的速度来看,估计那小孩也快没气了。

“陛下,那孩子是臣妾母家侄儿,臣妾去后面看看那孩子情况,边关大捷,琼华大婚,今日宫宴应该热热闹闹才是。”

梁崇月还在等着渣爹和母后接下来的安排,身后的位置传来了一声矫揉造作的声音,听得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梁崇月侧目回头看去,一位长相可人的嫔妃施施然的起身,脸上倒是没看见担忧之色,朝向渣爹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笑出了八颗大牙。

梁崇月从前在宫里待着的时候,渣爹后宫里的嫔妃她都认不齐全,更不必说她一走四个月,渣爹添人的速度也不慢,这位嫔妃她实在看的眼生。

向华月这段时间一直担忧崇月,陛下前两个月新添了几位新人,只在第一次侍寝的时候仔细看过一回。

平日里请安她们都站不到前面来,向华月在脑中思索了片刻这位忽然起身的嫔妃所坐的位置和名录上的身份名字。

确认无误后,向华月正要开口准许,刚抬起来的手就被陛下的手给按住了。

“后殿有太医,你又没学过医术,你去能做什么?”

一句话隔空将刚起身的嫔妃又按了回去,梁崇月目送着这位嫔妃起来又坐下,心中忽然多了一份猜想。

“呼叫小狗,去查一查是何人给本公主下毒。”

系统知道今晚宫宴,正准备溜达到御膳房看看仗着宿主的面子,那些懂事的小太监们会不会孝敬给它什么。

结果刚被御膳房的小太监用一根棒骨请了出来,就收到了宿主的任务,在听到下毒两个字的时候,系统惊的连嘴里的棒骨都掉了。

“宿主你没事吧?”

最近各种毒药出现的太多了,百毒不侵丸也抵挡不了全部,系统听到和毒药有关联的事情都有点应激反应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没事,这件事应该不难查,速度快点,晚了就错过逮人的最佳时机了。”

系统见宿主这样说,一刻也不敢耽误,就开始搜索起来。

那位起身的嫔妃被渣爹训斥之后,刚才的闹剧好像已经被在场众人忘记,就连后殿传来的呼喊声,此时都听不到了。

太和殿又恢复了刚才的一派热闹和谐的景象,除了空了几个位置以外,同先前没什么区别。

正好渣爹不在意,梁崇月也能痛痛快快的好好吃顿饭,刚才一盘子羊肉烫完,她还有一盘牛肉还没开始烫。

梁崇月正烫着,云苓从后头回来了。

“殿下,奴婢来吧。”

梁崇月生来就是享受一切的命,云苓回来,她的手闲了,眼睛也有时间观察在场各人神色如何了。

梁崇月对面坐着的都是皇亲国戚和大臣家眷,宫宴上除了这样的事情,倒是少有人将目光看向她这里,那下毒的人只能是她身旁和背后的这群宫里的女人了。

梁崇月此时也懒得去想什么时候和渣爹的嫔妃们多了牵扯,她对系统的本事有数,估计很快就能够出结果了。

梁崇月正在品尝云苓给她烫好的牛肉,好像是比她自己烫的要更嫩些。

一口牛肉刚送到嘴里,梁崇月还没来得及嚼碎咽下去,就看见胡子花白的太医从后殿走了出来,瞧那样子就知道,那小孩应该已经没了。

“臣太医院朴柞见过陛下、娘娘。”

朴太医出现,大殿之上舞蹈暂停,所有献舞的舞姬全都退到了一边,方才还觥筹交错的众人皆停了下来,目光全都集中在跪在殿中的朴太医身上。

“朴太医,那孩子如何了?”

梁崇月算准了时间,见云苓还要接着烫肉,伸手无声的阻止了,一会儿就轮到她上场唱两段了,这肉烫熟了,冷了就不好吃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赶到的时候,那孩子就已经命悬一线,恕臣学医不精,是臣无能。”

朴太医话音落下的时候,梁崇月将最后一块烫好的肉送入了嘴里。

可惜桌面上没有能喝的东西,不然喝了顺一顺也是好的。

“给朕查,宫宴之上,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事。”

渣爹眉宇间带着怒意,天子一怒,大殿上人心惶惶,梁崇月的目光大致扫了一圈,对面的人或许也是被吓住了,桌子上摆着菜式糕点,没少多少,怕是不太敢吃了。

“是,臣方才在后殿已经问过那孩子先前都用过什么,算过时间,想来这毒是出在今日宫宴之上。”

朴太医朝着梁湛行了一礼,起身前往那孩子刚才坐着位置。

梁湛对那孩子没什么印象,刚才看胡脍抱着他,才知道那孩子是谁家的。

提及胡脍,梁湛的目光在向侯和崇月身上扫过,向侯脸色一直都不算好看,崇月吃的也香。

出于帝王的直觉,他下意识的感觉这件事和崇月有关系,但崇月不会是对无辜稚子下手的那种阴险之人。

这件事肯定内有蹊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这些年众星捧月般长大,对于从各处看过来的目光都有感觉,渣爹的目光再微不可察,还是让她察觉到了。

也正常,她早年间一直想弄死胡脍,如今胡脍的孩子死在宫宴上,渣爹怀疑她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梁崇月现在可没工夫去理会渣爹看过来的目光,此时与渣爹对视,那有些事情不用嘴说,就已经算是交代了。

梁崇月的就像大殿上的其他人一样,目光一直盯着正在用银针试毒的朴太医,等朴太医将银针插入那还未喝完的牛乳茶里时。

梁崇月计算好时间,适时的端起她面前的茶盏,往嘴里送去。

“陛下,这牛乳茶里有毒。”

朴太医手拿银针,瞧见那抹黑到发光的尖端,可想而知这杯中毒药有多毒。

梁崇月顺势将手上茶盏摔到地上,在众人惊恐于牛乳茶中毒药之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梁崇月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抬眸朝着渣爹和母后道:

“父皇、母后,有人要害死儿臣。”

向华月在听到朴太医说牛乳茶时,心头一颤,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见崇月那里摔了茶盏,嘴上还挂着牛乳茶的印子,向华月瞬间就急了。

“崇月!”

梁崇月控诉完后像是愣住了一般,低头看向撒了一地的牛乳茶,还是云苓反应的快,赶紧用帕子将殿下嘴上的印子擦干净。

虽然知晓殿下没有用这牛乳茶,云苓还是有点不放心,拿过旁桌上的酒水,用干净的帕子沾上酒水,将殿下嘴上刚才有印子的地方又轻轻擦拭了一遍。

“本宫记得今日宫宴只有崇月有牛乳茶,朴太医,快去给公主看看。”

向华月想起方才那孩子口吐鲜血,被抱下去的场景,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害怕,要不是陛下一直按着她的手不让她过去,她此时已经冲到崇月身边了。

朴柞原本就没想明白,谁会在宫宴之上对一个武将家的孩子下手,听到此事事关镇国公主殿下,应声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镇国公主可是陛下和娘娘唯一的孩子,年幼之时便功绩斐然,若是.....回想起那日公主殿下突发高热,死了满院子的太医。

朴柞顿时感觉身上背着的药箱有千斤重,压的他腿都在颤抖。

梁崇月上手摸了摸被云苓擦过的唇瓣,宫宴上的酒水度数都不会太高,梁崇月还是感觉被云苓用酒水擦拭过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不是那牛乳茶里的毒太多了。

看样子给她下毒之人是恨毒了她,想让她死在众目之下,死在渣爹和母后面前。

梁崇月借着愣神的时候,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这些女人。

一圈扫视下来,果真让她看出了些端倪。

她常年和渣爹斗法,出生即出新手村,现在回过头来再看这些心计,实在觉得简单。

不过假戏还要做全套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在云苓的搀扶下缓缓坐回原位,这副强装镇定的模样,瞧着就让人心疼。

梁崇月沉浸式表演着自己的内心戏,一眼都不敢往上首看去。

渣爹肯定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装的,母后肯定已经心疼的快要落泪。

朴太医拎着看着就沉的药箱小跑到梁崇月面前,气都还没喘匀,就开始拿软垫出来放好,等着梁崇月将手腕搭上去。

梁崇月一切照做,等着朴太医诊断的结果,她没喝那有毒的牛乳茶,但她的脉象因为背后的伤口还未养好,实在算不得康健。

梁崇月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朴太医看,见朴太医眉头紧锁,手在她的手腕上搭了一次不够,又重新搭了一次。

应该是已经发现她身体的孱弱之态了。

“殿下先前大病一场,可是还未养好?”

梁崇月默默点头,火玉刚取出来没多久,她身体亏空的厉害,可不就是还没养好嘛。

见殿下这样,朴太医心里算是有了点底。

“今日这份牛乳茶,不知殿下用了多少?”

梁崇月沉思了片刻,像是回忆般开口道:

“这茶冷了,味道不如热的好喝,本公主还没开始喝,只轻抿了一口,沾到一点。”

云苓在一旁及时补充道:

“奴婢刚才已经将殿下唇瓣上那点牛乳茶擦干净了,朴太医,殿下没喝那毒茶,应该没事吧?”

云苓不确定的小声询问着,朴太医听到殿下没用过牛乳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陛下、娘娘,这牛乳茶中的毒药,若是臣没有闻错,应当是鸩毒,鸩毒只需一点就能让原本无毒的茶水,变成剧毒的杀人利器,入口后还有回甘,不容易被发觉。

臣这就去给殿下煎药,虽然殿下没喝,但还是要预防一番的。”

朴太医说完,向华月今日一颗心显示被人拴在了绳子上,一会上,一会下:

“有劳朴太医快去准备,有什么需要的找李瑾即可。”

朴柞朝着陛下和皇后娘娘行礼之后,收拾好随身带着的巨大药箱,离开了太和殿。

这一次与那小儿中毒时不同,事关镇国公主殿下,整个太和殿上的气压瞬间就低了下来。

梁崇月目光所及之处,每个人都低着头,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渣爹已经下旨去查,今日这宫宴上只有梁崇月这里有牛乳茶,她喜爱牛乳茶一事,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就连大街上卖牛乳茶的摊贩时不时还会喊上几嗓子,说自己卖的是镇国公主殿下爱喝的牛乳茶。

梁崇月见殿上气氛快要降到了冰点,主动起来,眼角还带着柔弱的泪,加上她今日这身清丽脱俗的装扮,她自己都心疼自己了。

“父皇、母后,儿臣先前看那孩子哭闹的厉害,才让宫女将牛乳茶送过去,哄一哄那孩子,却不曾想到......”

后面的话,梁崇月不必说,在场有眼睛的人都看见了。

此事本是她心善,她也不知那牛乳茶里有毒,那孩子哭闹不止,倒是叫下毒之人奸计暴露了。

“朕知道了,崇月今日受了惊吓,朕一定将下毒之人找到,给你和那个可怜的孩子一个交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了渣爹这话,梁崇月乖乖坐着等信就行了,太和殿众人一时间皆是惶恐不安,垂着头相互交换了眼神。

渣爹的速度就是快,朴柞刚退下没多久,小李子就带着几个人走到了殿前。

“陛下,这几位都是御膳房的总管,因为公主殿下喜爱牛乳茶,所以今日这牛乳茶唯公主殿下独有。”

小李子说完后,身后跪着的几个总管立马跪下开口道:

“奴才御膳房总管姜福来,这二人是御膳房副总管常平、安井,公主殿下的牛乳茶是御膳房专制茶水糕点的厨司做的,御膳房里还有留存,奴才连同厨司、传膳宫女还有留存的牛乳茶一同带来了。”

朴柞已经前往煎药,太医院里的太医为了边关瘟疫派出去了大半,只有两个续着胡子的太医守在殿中。

“将留存下来的牛乳茶送去给太医瞧瞧。”

陛下发话了,姜福来立马起身,从身后太监手上接过牛乳茶,端到了一旁候着的太医面前。

事关自己被下毒一事,梁崇月的目光从小李子带着人进来开始,就一直盯着在看。

不知道那个给她下毒的人坐在殿中看见这一幕会不会心虚不安,害怕到发抖。

长长的银针被放入留存的牛乳茶了,连同壶嘴都一同检查了一遍,银针并未变色。

“回陛下、娘娘,这留存的牛乳茶内并未发觉鸩毒。”

听到毒药不是出在御膳房里面的,姜福来惨白的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不禁庆幸还好自己平时监察严苛,不然这等诛九族的祸事要是掉在御膳房里。

他十八代祖宗全都拖出来都不够斩的。

“陛下、娘娘,这牛乳茶在御膳房里的时候还没问题,出了御膳房到了太和殿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想必这下毒之人就在传膳的宫女之中。”

姜福来抱着装着牛乳茶的壶退了下去,跪回了自己原本跪着的位置,将头埋的低低的,生怕陛下发怒,再牵连他这个无辜之人。

小李子出声提到传膳宫女,梁崇月的目光随之看去,殿中跪着的几个宫女瞧着没有一个是不紧张的,两鬓都能看得见汗珠。

“给公主上牛乳茶的宫女是谁,站起来。”

渣爹声音落下,跪在一起的几个人中,颤颤巍巍的站起一个年纪瞧着就小的小宫女。

“回陛下的话,奴婢丹桂,是奴婢给殿下上的牛乳茶,从御膳房出来后,这牛乳茶就没离开过奴婢的视线,奴婢也不知这牛乳茶里怎么会有鸩毒,还请陛下明察,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丹桂说话间,声音都带着颤音,像是真的被此事给吓了一跳,还没缓过来的样子。

“你说这牛乳茶一刻都没离开过你的视线,那这毒就只能是你下的了?”

小李子神色严肃冷漠,倒是有几分渣爹身边大总管太监的气势了。

被小李子这样一问,本就紧张害怕的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桂,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连忙摆手,朝着渣爹磕头,否认此事是自己所为。

梁崇月正觉得这热闹看的没意思时,余光瞥见了母后身边好像多出了一个人来。

李瑾公公回来了,想来这凶手是已经逮住了。

“你不必害怕,这一路上可有人碰过你手上的食盒?”

母后声音温柔,带着指向性,梁崇月此时转头看了眼刚才就神色慌张的几位嫔妃,母后问完话后,她们慌得更明显了。

梁崇月盲跳一把预言家,凶手肯定和这几个慌得厉害的嫔妃有关系,或者就是她们其中之一。

后宫中的一切都被母后牢牢的把握在手里,今日这仅一份的牛乳茶还是她独有的,光靠一位嫔妃不见得能做成此事。

“奴婢想起来了,奴婢拿着食盒跟着旁的传膳宫女一同去太和殿的路上,景妃娘娘身边的菊青同奴婢是老乡,请奴婢帮忙,奴婢就走在了大家后面。”

“对,整条路来太和殿的路上,只有菊青碰过奴婢的食盒,还问了奴婢这里头是什么,奴婢回了他,他还想打开来瞧,盖子掀开了一下,就被奴婢给按住了,奴婢以为没事,方才才没有说。”

丹桂像是记忆突然被母后一句话给打通了,数豆子一般将宫宴前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

梁崇月听得正起劲,身后忽然传来东西落地碎掉的声音:

“你个宫女血口喷人,菊青前两日病了,发了高热,这几日一直就没出过景阳宫的大门。”

梁崇月缓缓回头,纤纤玉指指向丹桂的嫔妃生的娇俏可人,比刚才那个被渣爹训斥无用的要好看得多。

对上丹桂时倒是没有慌张,满脸都挂着“你胡说八道”的架势。

梁崇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位景妃的家世,不算出挑,在宫里就更是了,三年前选秀进宫,能坐上妃位,除了生了一位小皇子外,再加上渣爹宠爱。

这晋升的速度都赶上坐动车了。

梁崇月垂下的眼睛看了眼地上碎掉的酒杯,这天底下说谎的人最是理直气壮,光是靠眼睛来看,是分不出来的。

“宿主,我找到凶手啦。”

太和殿中因为景妃这样一喊,局面反而僵住了,丹桂人微言轻,也不敢同景妃娘娘多言,只能低着头,等着陛下发落。

系统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梁崇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宫宴上对她下手,真是活腻歪了。

“是娴妃,没想到吧宿主,这个丹桂是娴妃的人,她一家老小全都在娴妃手里,她就是个替死鬼,就是不知道景妃怎么摆脱这场污蔑了。”

渣爹后宫里的嫔妃实在是多,也就是太和殿够大,能让渣爹把他宠爱的女子全都安排进来,至于那些在渣爹这里排不上名号的,只能在这深宫里等着老死了。

这世间的花团锦簇从她们失宠,哦不,入宫开始,就已经与她们无关了。

“给我一份今日宫宴的座位名单。”

梁崇月实在是对不上号,知道想要害死自己的凶手是谁,都找不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对着系统给的名单认人的时候,景妃已经火力全开,将丹桂方才话中的漏洞全部指出。

“陛下、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是天之骄子,臣妾做梦都希望十七皇子能有公主殿下一半优秀就好了,怎么会暗害公主殿下,此事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臣妾请求陛下和娘娘严查,抓住真凶,还臣妾一个公道。”

说罢,景妃就从席位上离开,走到殿中就跪了下来,一双深邃的大眼睛,已经蓄满了委屈的泪。

瞧着我见犹怜,就连梁崇月都生了几分怜惜之意。

“放心,此事皇上和本宫一定会调查清楚,宫中竟然有如此歹毒之人,本宫绝不会姑息。”

母后说的好霸气,这宫里的高位妃嫔争斗不休,一样的封号、位份,隔个几年就要换上一批人来坐坐。

“来人,将丹桂带下去好好审理。”

母后话音落下,景妃也不好继续跪在殿中,在一旁宫女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席位上。

翊坤宫里几个眼熟的小太监上前将丹桂架起,正准备将人拖下去,就连李瑾公公都亲自动身走到丹桂跟前。

“等等,成色这般好的和田玉,也是你一个宫女配戴的?”

李瑾忽然出声,原本都准备上来接着奏乐接着舞的舞姬皆是脚步一顿,众人的目光全都是被李瑾一句话吸引了过去。

李瑾到底也是练家子的,一只手钳制住宫女,将她手上的玉镯露出,在场众人都是识货的。

这样一只玉镯,虽然用黄金镶边了,但在京城的珠宝行里也是顶尖的,岂会是一个宫女配戴的。

冬日里穿的衣服又厚又多,方才这镯子没暴露出来,此时出现,整件事就更加有趣了。

梁崇月没有继续欣赏丹桂的惊慌失措,而是转头将目光看向了娴妃,娴妃位份高,就坐在她身旁第一个位置。

梁崇月转头看她的时候,娴妃自然是察觉到了公主殿下的目光,咽了咽口水,继续保持着一个看客该有的状态。

梁崇月原本也没想着娴妃能给她什么反应,倒是娴妃正后方的景妃注意到了她看来的目光,视线在她和娴妃身上游离了一会儿,心中闪烁着猜忌。

梁崇月忽然玩心大起,身体保持着面朝娴妃的姿势,目光却转向景妃,给景妃递了两个眼神示意了一番。

她看景妃是个战斗的好手,条理清楚,逻辑清晰,希望景妃能明白她眼中意思,给娴妃沉痛一击。

当面给巴掌才是最爽的,偏那个被扇的人还不能还手。

示意完后,梁崇月也不管景妃有没有看懂,都收回了视线,等着看丹桂如何辩解。

丹桂看着手上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已经被捂到温热的触感,一下子就让她看傻眼了,脑子里还飘着李瑾公公在她耳边低语的那句话。

一瞬间,丹桂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皇后娘娘的势力和眼线遍布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宫这句话竟然是真的。

“丹桂老实交代了你手上玉镯是从哪来的?”

丹桂被几个小太监压着跪在太和殿的地上,太和殿底下有地龙烧着,地砖不算冷,她的心却已经凉透了。

“陛下、娘娘。”

丹桂面色惨白,像是已经认命,缓缓转过头朝着梁崇月的方向看来。

在场不知内情之人都以为丹桂这是在看梁崇月,只有梁崇月知道丹桂这是在看娴妃。

娴妃拿她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她,却不曾想她梁崇月命大,没有死在这鸩毒之下,这件事便会彻查到底。

丹桂逃不了,她娴妃也逃不了。

景妃的席位就在娴妃身后,在与丹桂那双麻木无神的眼睛对上后,景妃还在想丹桂要是一口咬死,硬是要将这玉镯之事栽赃在她头上,她该如何辩驳。

但景妃在这宫里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什么样的阴险手段都大致见过不少。

很快景妃就发觉丹桂那一眼不是看向她的,景妃猛然回头,她身后坐着的嫔妃都快将头低到桌子下面去了。

这般胆小,一看就与此事无甚关系。

那就只能一种情况,景妃转过身来,还想再确认一番,丹桂转过了身去,刚才那双毫无生机的眼睛看不到一丝求生的想法。

“此事无人指使,是奴婢自己恨透了公主殿下,才托人从宫外买来了这鸩毒,下在了公主殿下的牛乳茶里。”

丹桂的声音同她此时的状态一样,毫无生气,像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梁崇月好悬没被丹桂这句话给气笑了,她这些年兢兢业业,几乎很少对宫人发过脾气,她又不是杀了她全家,至于恨她恨到要给她下鸩毒吗?

“你入宫时日不算短了吧,应该不知道外头已经买不到鸩毒了,贩卖鸩毒是要坐牢子的。”

梁崇月声音淡然,眼中带着一抹极淡的不屑,见丹桂脸色微变,又跟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本公主不想问你为什么恨本公主,只问你一个问题,这金镶玉的手镯是哪里来的?”

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上,丹桂解释不了这金镶玉的由来,因为这玉镯根本就不是娴妃给她的,而是李瑾刚才趁乱塞到她手腕上的,梁崇月也是才想清楚这件事,。

丹桂前后的脸色表情变化太大,先前还有求生的欲望,演技也不错。

这金镶玉的手镯一露出来,丹桂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魂不守舍,像是只有一副躯壳在这,人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妾身瞧着这金镶玉的手镯眼熟,像是娴妃姐姐的,这条玉镯好像还是九皇子打碎的,这才做成了金镶玉的样式,妹妹还见姐姐带过几回呢。”

景妃的声音从娴妃身后传来,梁崇月没有去看娴妃的脸色如何,肯定是臭的不能再臭了。

“景妃妹妹说话可要注意分寸,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随意胡诌的。”

娴妃声音里还听不出害怕,想必是料定了丹桂一定会看在家人的性命上守口如瓶。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着娴妃嘴硬,想来是不死到临头是不会乖乖认罪的。

“娘娘,奴才瞧着这金镶玉上还刻着两头嬉戏的麒麟,做工精湛,像是宫里所制,奴才去器物司一问便知这是哪个宫里头的了。”

关键时刻李瑾一句话击碎了娴妃最后的倔强。

后宫里的女人多、孩子也多,梁湛虽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宫中器物司所制,他这些年赏玩下去的珠宝首饰繁多,实在认不出这是何时赏赐给何人的了。

“准了,召器物司太监总管。”

齐德元被打的腿脚还不算利索,这样跑腿的活,自然是小李子代劳了。

小李子从渣爹身边默默离开,不多时就带着一位长得有些瘦弱的太监走了进来。

“奴才器物司太监总管薛青,见过陛下,陛下去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你回头去看看那金镶玉的镯子可是出自你司的手艺?”

来的路上,小李公公已经将事情的大概都同薛青都说了一遍,镇国公主殿下被人下毒一事重大。

他走到半道听闻此事,连忙回去取了专门记录金镶玉的册子,唯恐记忆出现了混乱,在殿前说错了话。

薛青起身,李瑾将手上金镶玉的手镯递上,丹桂想要来抢,手快要碰到镯子的那一刻,被两个小太监按住,死死的按在地上。

她越是这样,越证明这镯子有问题,薛青一刻也不敢耽搁。

凡是器物司出去的珠宝首饰,他都要过目一遍,确保做的没有任何问题才会交上去。

只要是过了他的眼的,就没有他不记得。

在看见那只金镶玉的手镯时,薛青就已经想起来了,但毕竟两边皆是位高权重,他这器物司太监总管的位置也是一步步熬出来的,此时记录的册子比他的话好使。

薛青凭借记忆翻开到记录这只金镶玉手镯的那几页,转过身来,将手上册子交到小李公公手上。

“回皇后娘娘的话,此等成色的金镶玉手镯,五年间,器物司只打过三只,其中一只麒麟纹样的金镶玉手镯,奴才没有记错的话是送到了娴妃娘娘宫里,这册子上都有记录,还有纹样留存。”

薛青一句话,让娴妃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梁崇月这下可以光明正大的转头去欣赏娴妃不太好看的脸色了。

“满口胡诌,本宫是派人去打过一只金镶玉的手镯,但那手镯早在去年就已经摔坏了,本宫还派人去你们器物司问过可还能修复,是你自己说你们手艺不精,那只废掉的镯子本宫早不知放到何处去了。”

娴妃忽然起身,伸手指向薛青,眼神却时不时的瞟向渣爹。

她先前的辩词说的不错,可惜心里还是不够强大,这副样子落在渣爹眼里,明显就是心虚作祟,之后再怎么辩解也无用了。

薛青一听娴妃娘娘这是想将事情整个栽到器物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头上来,他这个器物司总管才做了没几年,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坐到头了。

一边是中宫娘娘和陛下最宠爱,年幼时就已经政绩斐然的镇国公主殿下,一边是因为两位贵妃之死,目前位列四妃之首,还有一个皇子傍身的娴妃娘娘。

薛青只思考了一瞬间,就做出了选择,没有什么比器物司总管的位置于他而言更加重要的。

皇后娘娘虽然没有皇子傍身,但陛下正值壮年,皇子众多,九皇子已经小十岁了,也没看到皇上对其有一点特别。

公主殿下连杀了两位贵妃都没事,今日还能来参加宫宴,这高低立下分明,他这辈子在宫里头待着,除了这手上的工艺,最会的就是观察局势站队,这些年他从未选错。

面对娴妃颠倒黑白的话,薛青藏在袖子下来的手握拳,膝盖一软,直直的朝着上首的位置跪下。

“回陛下和娘娘的话,去年娴妃娘娘身边的白露是来问过一只金镶玉的玉镯可否修复,奴才的回复并非器物司手艺不精,而是让白露将那手镯拿来给奴才瞧瞧,才好知道能否修复。”

“只是后面白露再来时再未提过金镶玉手镯之事,贵人的事,奴才不好多言,所以这金镶玉手镯坏没坏,奴才也不得而知啊。”

薛青一听就是老阉人了,这器物司的总管本不该是个太监,只是他手艺不错,这才坐上了器物司总管一职。

其中艰苦,梁崇月动动脑子就能想得出来,娴妃想让这宫里头活的最是不容易的一批人帮她顶罪,这一招还真是想差了。

薛青害怕自己的话不够有分量,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陛下、娘娘,凡是进过器物司的物件都会有记录,哪怕只是碎掉的镯子,也会记录到册子上,奴才这就派人回去取来,好叫陛下、娘娘见了,明白其中真假。”

薛青说着跪着转头求援似得看向小李公公,小李公公心善,在这殿上,他也只有找他才能办成此事。

小李子抬头请示陛下,见陛下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过多的反应,也只好站在一旁候着。

“娴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梁湛转过头去,看向娴妃的那双眼睛仿若寒星,冰冷锐利,眼神都似乎能将娴妃心中的那点小九九给直接看穿了。

梁崇月就坐在娴妃身旁,一抬眼就能对上渣爹那双吓死人的眼睛,好久没看见渣爹动怒了,不知道娴妃还能抗住几轮。

“妾身没有做过此事,妾身也不知明明早就不见了的手镯,怎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殿前。”

娴妃没有了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整个人像是一株快要开败的凌霄花,已经失去了最艳丽的时候,却还保持了从前的姿态。

梁崇月坐在最近的位置上欣赏着这一幕,感慨万千,难怪能在这嫔妃比太监还多的后宫里坐到娴妃的位置上,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可是凌霄花不是松柏,只要些许风霜,就会迅速开败,凌霄花是这样,如凌霄花一般的女人也是这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瑾,派人去取册子来。”

向华月不在乎陛下后宫里像是流水一般涌进来的女人,但谁也不能欺负了她的女儿去。

“是,奴才这就去。”

李瑾早就在等娘娘开口,先前陪着薛青回头去取册子的时候,他就记住了那册子放着的位置。

将手上玉镯交给候在一旁的小李子手上,李瑾朝着皇上和娘娘行了一礼,转身朝着太和殿外走去。

梁湛瞧见娴妃的脸色白了一瞬,崇月还有心思欣赏,知道崇月没事,心中烦闷,好好一场宫宴就这样被娴妃给毁了。

“不必了,娴妃对镇国公主下毒未遂,收回封号,降为答应,打入冷宫,无召不得出,九皇子搬回昭阳殿。”

梁崇月还在等着看娴妃如何辩解,为自己开脱,没想到渣爹等不及要给娴妃废了。

李瑾还未走出太和殿,听到陛下下旨,迈出去的脚转了个弯,又走了回来。

“陛下,妾身没有给公主殿下下毒,妾身从未做过此事,还请陛下明察啊。”

娴妃,不是,冯答应整个人像是一株已经开败了的凌霄花,黯然失色,摔在地上,脸色惨白,一点看不出先前貌美华贵的模样。

“陛下,是奴婢看不惯公主殿下,是奴婢私藏了娴妃娘娘的手镯,做下了这等罪事,娘娘是无辜的,还请陛下不要冤枉了娴妃娘娘。”

一直跟在娴妃身边的宫女跪下,一脸仇恨的看向梁崇月,梁崇月连她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不懂她才出宫四个月,回来之后,风评怎么变差了这么多。

怎么一个两个都说看不惯她?没病吧?你们?

梁崇月正无语着,跪在地上的宫女突然拔下头上簪子,冲着梁崇月就冲了过来。

梁崇月看见这一变故,依旧坐的稳如泰山,云苓已经飞起一脚将那宫女给踹远了,就连踹出去的方向都是找了角度的,从景妃的桌子面前飞过去,一点都没撞到景妃的桌子。

李瑾带着人将那宫女制服,梁崇月先前带着云苓好好学了好几年功夫,云苓那一脚不轻,估计肋骨已经断了几根了。

“本宫记得白露是冯答应从家里带进宫的家生奴婢,崇月人品如何,苍天有眼,自有分辨,冯答应御下无方,已经害死一条人命,若不是我儿心善,又怎么能躲过你们的黑手。”

“来人,将冯答应、白露连同那壶掺了鸩毒的牛乳茶一同送入冷宫。”

向华月的意思明显,此事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就是冯答应所为,什么白露不过是条忠心救主的傻狗罢了。

齐德元暗中观察了一下陛下的神情,见陛下并未出声制止,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反感皇后娘娘此言的举动,在陛下身后伸手给小李子做了一个动手的手势。

冯答应和白露被捂着嘴拖了下去,此事就算是告一段落,太和殿上陷入一阵无声的寂静中,只有梁崇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害怕的世界诞生了。

看着胡脍神色怔愣的坐在原位,低垂着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如何,但他本就是武将,额间青筋暴起十分明显。

想来冯家和胡脍私底下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谁生谁死都不重要,她都乐意看见。

上首的位置传来声音,梁崇月抬头看去,见渣爹起身,脸色不太好看。

“御花园的红梅开的正好,崇月陪朕出去走走。”

梁崇月正准备让云苓继续给她烫肉,渣爹着忽然一句出去走走,她实在是不知道外面天寒地冻的,有什么好走的。

“是,儿臣遵命。”

梁崇月不情不愿的起身,在走到殿中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给母后递个关怀的目光。

还没出太和殿,只是走到了太和殿的门口,大门一开,梁崇月就感觉冷风直往她身上钻。

梁崇月转头看了眼坐在靠门位置的几人,鼻尖都有些泛红,想必刚才抓下毒之人时,太和殿的大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的,他们没少吹冷风。

梁崇月裹上披风再一次跟着渣爹身后走进了冷风里。

第一次觉着京城的冬天这么冷,不知道她前十五年,大冬天的还练武是怎么扛过来的。

“父皇,今日是三姐姐大婚的好日子,光是赏景未免单调了些。”

“那你想如何?”

齐德元一瘸一拐的跟在陛下和公主殿下身后,听着陛下和公主殿下说话时,语气温柔了不少,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手里拿着灯笼,仔细看着地面,他本就走不稳当,这要是再摔了,不知多久才能好。

梁崇月也感觉到渣爹离开了太和殿,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郁气消散了不少,想起宫宴上那盘子没吃完的牛肉,梁崇月最近大鱼大肉吃习惯了,今晚还没吃饱。

“宫里最好的梅花在母后的后院里,不如儿臣陪着父皇去那里赏景吧,还能让小厨房准备些吃食,宫宴上父皇光顾着喝酒肯定没吃饱。”

梁崇月说着说着,思绪已经飘远了:

“再折些带着雪的梅花插瓶,在殿中也能闻着梅花香。”

“闻着梅花冷香,吃热锅子最好了,今日儿臣吃的那肉又香又甜,儿臣都没吃饱。”

梁湛走在崇月前头,听着崇月描述,好像听到了崇月咽口水的声音。

“齐德元。”

“奴才在。”

“听到公主说什么了吗?还不快去准备。”

齐德元见陛下不再生气,心里也高兴,果然只有和公主殿下待在一起,陛下才是最好和气的。

“是,奴才这就去预备着。”

梁崇月看着眼齐德元走路时艰难的样子,实在可怜,给云苓递了一个眼神,让她去帮帮齐德元。

身旁的人都退下了,不知不觉,梁崇月竟陪着渣爹走到了御花园的梅园里头。

清冽的梅花冷香直往人鼻子里钻,每次呼吸都像是在感受不一样冬天。

梁崇月闭上眼睛,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整个人都通畅了。

自从被渣爹看透之后,梁崇月也不必再装,和渣爹的相处反而更加和谐了。

“父皇。”

“嗯?”

“没事,儿臣就喊喊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梅园里折了几枝梅花,梁崇月算了算时间,想必翊坤宫的锅子也准备好了。

“父皇,咱们将这些梅花带回去,母后回来时,满屋子都是梅花香了。”

梁湛垂眸瞧见崇月冻红的鼻尖:

“走吧,正好锅子也该好了。”

梁崇月手里捧着梅花枝,呼吸间都是梅花的味道。

“崇月可知娴妃为何要下毒害你?”

梁崇月本以为和渣爹回翊坤宫的路上没什么可聊的,没想到渣爹直接贴脸开大,她哪里知道娴妃为什么突然对她下毒。

“莫不是看儿臣在父皇的教导下日渐优秀,九皇弟资质不如儿臣,娴妃嫉妒了?”

梁崇月随便想了一个原因就说了出去,至于九皇弟资质如何,她倒是真不太清楚。

梁湛闻言,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加明显,崇月在他面前倒是一点不装,直白的很。

“或许吧,宽儿资质虽不如你,却是朕众多皇子之中翘楚,只是崇月贤能,世间几人能及。”

渣爹的话,倒是给梁崇月提了个醒,她的几位皇弟也快长成了,北境一战少说也要打上一两年。

一两年的光景一过,等她回来,京城或许已经不是她在时的那个样子了。

“皇弟之中能人辈出,是父皇之福,大夏之幸,儿臣。”

渣爹走在梁崇月前面,在出了梅园之后,梁崇月一边捧着梅花跟在渣爹身后,一边听着渣爹在御花园中和她的皇弟们之间的一些趣事。

这一路上渣爹一直说的不停,就好像梁崇月离开的不是四个月,而是四年。

看着渣爹挺拔伟岸的背影,梁崇月总觉得渣爹不是单纯的回忆往昔,而是在点她。

一两年后,她最大的皇弟就要满十五岁了,前朝后宫那些人心思活跃的很,除了向家,没人会想要一个公主坐上皇位。

等到了翊坤宫,梁崇月已经听了一路“刻意”营造出来的趣事了。

“父皇先休息一会儿,儿臣去让人将这些梅花插瓶。”

梁崇月抱着梅花枝刚迈出饭厅的门槛,就撞见了正要进来的齐德元。

“奴才参见殿下,殿下可是要将这些梅花插瓶?交给奴才就好,外头冷,殿下快别出去了。”

说着,齐德元就要伸手来接梁崇月手上的梅花,被梁崇月笑着错手躲开。

“外头风大雪大,齐公公腿脚不好,父皇在里面,齐公公去给父皇上杯热茶吧。”

说罢,梁崇月抬脚就走了出去,云苓就守在外面,接过她手的梅花枝的同时,一方温热的帕子就递了过来。

梁崇月随意的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脏东西,带着云苓回了偏殿。

“殿下,再过一个时辰,太和殿的宫宴就要结束了,李瑾公公方才送了一封信件给奴婢,说是向侯爷怕来不及同殿下多言,提前准备好的,让殿下有什么想说的,看了信件之后,给侯爷回信即可,不必见面,被旁人看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恐生事端。”

云苓将梅花枝先放到一旁垫了油纸的桌子上,将手上的尘土随意在身上擦了擦,从袖口取出一封包好的信件。

梁崇月快速拆开将信件上的内容看完了,心里大概有数了。

“云苓,研墨。”

渣爹还在饭厅等着,梁崇月不能再偏殿多待,看见云苓将手洗干净后,就拿起了那块她常用的徽墨,梁崇月出声阻止道:

“这墨太香,用完身上会有味道,换成本公主抽屉里面那块。”

云苓闻言,立马放下了手里的墨块,从殿下抽屉最里面掏出一小块寻常墨块来,开始为殿下研墨。

梁崇月坐在案前思索了片刻,外祖父的信件里没有提到了禄安山的事情,梁崇月不想外祖父继续误会下去。

她和向家之间的牵绊再深,若是一直放任嫌隙不管,长久下去,必将出事。

梁崇月先是将禄安山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随后又将自己后面的规划都同外祖父细细叮嘱一番。

看着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的信件,梁崇月拿起来将墨水吹干后,塞入了信封里:

“这封信除了李瑾,旁的人一概不能交付,你可明白?”

云苓接过殿下手上的信件,朝着殿下郑重点头:

“殿下放心,奴婢明白。”

望着云离开的背影,梁崇月快速收拾了一下书案上的残局,将手洗净,还低头闻了闻身上,确认没什么墨香。

不放心还用梅花在身上滚了滚,这才动身回到饭厅。

一进饭厅,梁崇月就闻到了香味,小厨房这汤底熬的不错。

“怎么去了这么久,这锅子都好了,快来陪朕用些。”

梁崇月净了手,走到渣爹身边坐下,这才发现桌子上还摆了酒。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今日朕喝酒,你饮茶,朕倒要尝尝这肉有多香。”

齐德元为渣爹倒酒,酒香飘出来的瞬间,梁崇月面前的牛乳茶都不香了。

但梁崇月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这酒再香也不能喝,不然背后的伤口在出征前就再也养不好了。

“那儿臣就以茶代酒了,父皇莫怪。”

信件交给了云苓,梁崇月心中放心,解决了今晚最重要的事情,梁崇月也有心情陪着渣爹好好吃顿饭了。

“父皇先前和儿臣说了那么多和皇弟们之间的趣事,父皇怕是早就将同儿臣之间的趣事给忘干净了吧。”

梁崇月一边吃肉,还不忘一边主动找点话题跟渣爹闲聊,不然这话权落在渣爹手上,明里暗里的点她,肉再好,这顿饭她也吃不香了。

梁湛给崇月夹肉的手一顿,像是没料到出去来一趟,崇月回来还能这样孩子气。

“你一声不吭就骗朕去了边关,还要朕怎么记得和你之间的趣事?”

渣爹的声音明显冷了点,梁崇月自讨没趣,撇了撇嘴,将碗里的肉都吃了个干净。

早知道就不问了,渣爹没太计较,她都快忘记她的欺君之罪了。

“父皇,这个肉味道不错,您多用些,方才在太和殿就看您一直饮酒,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胃里空着就喝酒,伤身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每天都窝在翊坤宫里,时间过得很快,外头的雪一日下的比一日厚,梁崇月正在看《四十二国策》最后几章的内容。

背后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估计等到过了年关就基本结痂了,等到出征的时候,她就不必担心这伤口会裂开了。

“崇月!”

母后略带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梁崇月将手上的书收好,母后已经走了进来。

母后的脸色不太好看,齐德元就跟着母后身边,看向她时,脸上带着纠结犹豫之色。

梁崇月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眼下于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出征,她觉得渣爹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再生变故。

毕竟一举拿下北境,造福的可是大夏后世千千万万的子孙、百姓。

“母后有什么事?这样着急,坐下慢慢说吧。云苓上茶。”

梁崇月镇定自若的上前将母后搀扶坐下,将茶水放到母后面前。

“母后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儿臣在这,天塌不下来。”

崇月镇定无畏的态度无形之中给向华月喂了一颗定心丸,心定之后,向华月才开始懊悔自己刚才太紧张冲动了,好在没有吓到崇月。

“娘娘,要不奴才来讲吧。”

齐德元的声音适时传来,梁崇月将目光移到齐德元眉心的川字纹上,自从挨了一顿打之后,齐德元脸上的皱纹好像更加深了。

“那就有劳齐公公了。”

齐德元心中一直念着殿下的好,见殿下这样客气,立马将腰弯的更低了:

“殿下这是折煞奴才了,这些都是奴才该做的,这件事本也是该直接同殿下说的。”

“陛下有旨,召公主殿下去养心殿议事,议的或许是殿下远去北境和亲一事。”

齐德元说完后,见公主殿下没什么大反应,还以为是殿下这是吓到了。

毕竟历朝历代公主最怕听到的就是和亲二字,不然方才皇后娘娘也不会紧张担忧到差点失态。

“殿下放宽心,陛下早年间就已经下旨,大夏的公主永不和亲,想必此事陛下另有谋划。”

齐德元宽慰她的同时,眉头倒是越皱越紧,将今日早朝上,北境使臣求见渣爹,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北境新王愿以整个北境为聘礼求娶大夏镇国公主为王妃的消息昭告天下。

“不废一兵一卒,就能拿下北境,那帮老臣怕是高兴疯了吧。”

梁崇月自嘲一笑,想起燕阳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梁崇月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论被病娇爱上怎么办?

小说里以江山为聘的事情竟然也会落到她头上。

齐德元见公主殿下这样,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殿下,齐德元心里也不好受,只能在一旁继续安慰着:

“殿下放宽心,那北境皇室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陛下心中有数,陛下那么疼爱公主殿下,一定不会让殿下前去北境和亲的。”

梁崇月侧目看了眼齐德元,北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室确实都是一群疯子,不过她现在倒是不太担心渣爹会不会同意。

暂且不论燕阳此计有几分真心。

渣爹同意的话,她身为北境王妃,手上的势力就不只是向家的七十万大军那么简单了。

不同意的话,攻打北境,燕阳那个从小和毒虫毒蛇一起长大的怪物,这么冷的天,能在边关制造这么大规模的瘟疫,大夏的军队对上燕阳一定会有很大的损耗。

此事该头痛的不该是她,相反,她此时应该去想想,燕阳要是真的能做到江山为聘,那他没夺权篡位之前,在北境的地位应该就不低。

她该怎么让燕阳兑现用江山为聘的同时,这江山还要能到她的手上来。

梁崇月沉默良久,身边的人倒是慌得不行,尤其是齐德元。

北境新王都愿意以江山为聘礼,就为了求娶公主殿下为王妃,哪怕他现在说再多让公主殿下宽心的话,这有利而无一弊的交易,陛下是绝不可能拒绝的。

陛下先前下旨大夏公主绝不远嫁和亲,江山为聘,再无人敢提及这道圣旨。

天下人都盼着天下太平,只是送出去一位公主,大夏能拿到北境的所有城池,天下的百姓也不用再受战乱离别之苦。

齐德元都能想到,此事传出皇宫,传到百姓耳朵里,百姓该多么盼望着公主殿下早日出宫和亲。

想着想着,齐德元眼睛开始发痒,想起了那日小李子和他说,公主殿下在养心殿昏倒,整个后背都被血给浸透了,太医说殿下背上的伤口足足有三寸深。

皮开肉绽,伤口坏死了大半。

“殿下,您放心,陛下肯定不舍得您,什么整个北境为聘,说不准就是北境那位新王的阴谋,只是想将殿下您骗过去。”

梁崇月瞥见齐德元泛红的眼眶,没想到齐公公竟然会这么舍不得她。

“齐公公不必伤怀,若是本公主一人可换整个北境,换来天下太平安生,本公主自然愿意。”

梁崇月说这话时,眼睛扫视过整个偏殿。

这间偏殿是渣爹和母后特意为她重新修整过的,里面的一寸地方都是从前他们爱她最好的证明。

梁崇月这话是说给渣爹听的,想必齐德元一定会传达到位。

梁崇月起身,准备收拾一下去面见渣爹,刚站起来,就被人抱了个满怀,温暖熟悉的怀抱,总是会叫她安心很多。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肩膀在不住的颤抖,梁崇月将母后的手拿下,第一次学着母后的样子,抱着母后:

“母后别担心,也别怕,儿臣受天下万民供养,这是儿臣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梁崇月说完后,母后被她揽在怀里,小声抽泣起来。

云苓见状,上前将齐公公拉着退下,将整个偏殿留给娘娘和殿下。

殿里没有外人,梁崇月也不必再装,将嘴边靠在母后耳边,小声道:

“母后放心,儿臣绝不做亏本的买卖,北境那地方易守难攻,能直接拿何苦要辛苦打,儿臣不会永远不成婚,都是男人,君后的位置给谁坐都是一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抚好母后的情绪,梁崇月披着件墨狐皮披风就随着齐德元去了养心殿。

梁崇月背后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不再需要步辇,这一路上,梁崇月沉默不语,看见齐德元回过头来想要安慰她,嘴巴张了张最后只叹了口气,将头转了过去。

“系统,去查燕阳和北境现在的局势情况,最主要的就是北境那些朝臣对于燕阳这一荒唐行径的态度。”

燕阳想靠联姻得到她,她看上了整个北境,可若是联姻不过是北境的一场骗局,那她原先的打算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等她到了北境,就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是,宿主,我明白了。”

翊坤宫距离养心殿本就不远,梁崇月心里想着事情,走的也快些,到了养心殿,就看见养心殿外头跪了一群大臣。

一身官服,脸上被冻得发紫也不肯离开,今日早朝上的事情估计已经传出皇宫了,这些人现在跪在这里,无非就是想对渣爹施压,让渣爹同意她远嫁北境和亲罢了。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来了!”

梁崇月本想着当做没看见,直接进去,不知道是哪个跪的不专心的,转头看见了她,一嗓子喊了起来,这声音听着像是没跪多久的。

梁崇月侧目看了眼齐德元,齐德元立马明白了公主殿下意思,刚想将那位大臣的官职告知殿下,跪在养心殿外的大臣们听到声音,齐齐回头。

给梁崇月磕头行礼的同时,嘴里还说着各种好听的吉吉祥话,声音大到盖住了齐德元的声音,这一幕落在梁崇月眼中简直讽刺至极。

齐德元站在殿下身边,见殿下脸色愈发难看,看向那些大臣的目光也愈发冰冷了起来。

梁崇月听着他们像是唱戏一样说完这一连串的吉祥话后,才笑着开口道:

“都这么会说,都是文臣?”

跪在养心殿前的大臣们不明白殿下为何这样问,相互对视一眼后,将目光聚集在一位最年长的老头身上。

“回公主殿下的话,吾等大都是文臣。”

梁崇月冷笑出声,她认得这个老头,光禄大夫姓段,渣爹朝堂上的老头不多,这人爱倚老卖老,她颇有印象。

“那你们跪在这里可是要逼着本公主去北境和亲啊?”

梁崇月脊背挺得笔直,眼中像是有寒星闪烁,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也足够叫这些自诩文人雅客的文臣们慌上一慌了。

跪在养心殿外面的的文臣们面面相觑,有人心思被直接戳穿,面露羞愧,自然也有人自以为为了百姓着想,就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了:

“北境同大夏不和已久,恩怨已深,公主殿下受万民供养,北境新王已经派使团前来表明,只要公主殿下愿意和亲北境,就可将整个北境当做聘礼,殿下可不要为了一己之利,不顾大夏万民啊!”

舌尖抵着上槽牙,梁崇月听着光禄大夫几句话将这些文人骚客心中的怯懦体现的淋漓尽致,直接一个大大的白眼翻上了天,冲着这些虚伪至极的男人毫不客气道:

“北境老皇帝还活着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北境皇室都是穷凶极恶之辈,恨不得能让大夏的铁骑一日就踏破北境的皇城,怎么老皇帝死了,你们也就忘记北境皇室的残暴凶狠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在这些人脸上扫过,见光禄大夫还有什么狗屁要放,直接出言继续怼道:

“新王登基,就敢以江山为聘,你们这群蠢货,年纪大了,读的书都还给先生了吗?”

“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在意此事真假,若是真的,本公主去和亲,成为你们这些怯懦之人换取安宁的棋子,本公主在那荒凉之地苦熬,你们在京城里继续享受着本公主一人之躯换来的安定祥和!”

“若是假的,左右不用你们去和亲,你们到时候口风一转,继续宣扬着北境皇室的卑鄙行径,此事就好像能和你们完全脱了干系一样。

后人不会记得你们今日跪在这里逼迫父皇送本公主和亲,只会感慨本公主年少时就政绩斐然,完全能够称得上是天之骄子,为了大夏奉献己身,可惜天妒英才,最后落了个客死他乡。”

梁崇月越骂越想骂,一步一步,缓缓逼近这些跪在地上,看似势弱正直,实际上历史上这种人才是造成女子不幸的罪魁祸首。

“本公主真的死在了北境,后人会说你光禄大夫今日之错吗?会说你们这些文臣刻意逼迫吗?”

“不会,都不会,因为你们的名字都不配留在史书上遗臭万年,后人再读起这段历史的时候,只会觉得大夏此时明明有攻下北境的实力,父皇却愿意送上一位公主,示弱于人,只求所谓安宁,这才铸就了失败的局面。”

梁崇月说完,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光禄大夫身上:

“本公主从前从未看不起过文人骚客,今日也算是长了见识,原来文人的脊骨能弯成这样。”

瞧见光禄大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梁崇月也并未觉得解气,历史上多少位公主死在了和亲的路上,其中不乏有这些文臣的逼迫,文官的嘴比武将的刀剑还要厉害,还要毒。

她可以主动献身前往北境和亲,但绝不接受这样的逼迫,给大夏后世的公主、皇子们开这样一条可悲的先例。

“公主,此乃为国为民之举,你怎可如此任性?”

光禄大夫直接双手撑地,艰难起身,手上的灰都还没掸干净,就敢用手指着梁崇月的鼻子怒斥。

梁崇月今日本就火大,原定的计划被燕阳那个疯子打乱,一到养心殿就撞见这么多的神经病。

这一世,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指着她的鼻子骂她。

“你该尊称本公主为殿下,没规矩的东西。”

梁崇月直接一脚将光禄大夫踹飞出去十米远,要不是有养心殿外的麒麟拦着,光禄大夫怕是要飞的更远。

光禄大夫倒地之后连着吐了好几口血,眼皮子都耷拉了下来,眼看就要不行了,也没人敢上前去搀扶一下,喊个太医来看看。

此时已经有人后悔不该来养心殿前跪着,陛下早朝的时候,就对北境新王求娶镇国公主殿下一事不快,他们此时还撞到镇国公主殿下刀口上。

要是陛下真的舍不得公主殿下,将殿下留下,派兵攻打北境,那他们今日跪在这里的这些人,往后的仕途就算是彻底毁了。

人群中几个胆子大的,转头去看了眼光禄大夫的惨状,若不是还在往外吐血,他们都以为人都已经死了。

“光禄大夫看着可是要不行了,公主殿下竟然敢在养心殿外伤人,陛下都不管,那我们......”

“一个月前,公主殿下杀了两位贵妃,早知如此,咱们就不该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着周围跪地文臣的窃窃私语,齐德元已经顾不上快要断气的光禄大夫了,公主殿下这闹出的动静这么大,想必陛下早就听到了。

却一直没派人出来制止,陛下肯定是想让殿下撒撒气,这些文官也确实讨厌。

大夏是陛下的大夏,公主殿下和不和亲是陛下的决策,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真拿自己当碟子菜了。

“都住嘴,给本公主听好了,若是北境真的愿意以江山为聘,此事是真,无需你们逼迫,本公主愿意为了大夏的百姓和将来前往北境和亲。”

梁崇月此言一出,整个养心殿前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以为公主殿下闹这一场是不愿和亲的,却没想到公主殿下会在此时说出这话。

声音这么大,想必陛下肯定是能听得到的,这下若是北境真的愿意以江山为聘,公主殿下可是一点反悔的余地都没有了。

“殿下您......”

齐德元想说殿下不必这样急着表态,这江山为聘是个什么说法还没有明确,这一下子就将自己架住了,但对上殿下坚定的神色,齐德元再一次将话憋了回去。

梁崇月知道齐德元要说什么,但有些事情不是她现在不说,以后就不用做的,现在说了还能搏一个忠君爱国的好名声。

“齐公公。”

“诶,奴才在,殿下您有何吩咐?”

梁崇月的目光扫视在场跪着的人,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足以让这些人回去了再也睡不了一个安生觉。

“诸位大人方才规劝本公主的时候,气势浩大,既然一心想劝父皇送本公主和亲,那就在这里继续跪着吧,跪到明天早上,直接起身就能去上早朝,以表诚心。”

“劳烦齐公公帮忙将这些大人的名字官职记录下来,他们那些希望本公主去和亲,想来是因为这去到北境肯定是比在大夏要好,本公主若是去了,也不能忘了他们。

名录记好之后就送进来吧,本公主这就去求父皇恩典,恩准诸位大臣做本公主的陪嫁,一同前往北境。”

梁崇月说完后,也不顾在场众人反应如何,直接甩袖离开,留下齐德元和跪在地上的大臣们面面相觑。

齐德元瞧着这些人一瞬间就面如土色,都觉得解气,欺负镇国公主殿下,这些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那斤两重的骨头,还不够殿下踢上一脚的。

梁崇月走到养心殿门外的时候,正好大门打开,小李子拿着笔墨,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抬着长桌和凳子走了出来。

“奴才参见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陛下在里面等着殿下。”

梁崇月的目光在小李子手上的东西上面扫过,两人心照不宣的相互对视一眼,小李子带着人往后退了几步,让殿下先进去。

梁崇月绕过屏风,看着渣爹正在下棋,棋盘上却没有棋子,这是在等她了。

“崇月来陪朕下一会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崇月看见渣爹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龙袍,看样子今日早朝下的够晚的,那帮老迂腐肯定因为和亲一事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梁崇月将手伸入袖口,借着袖口遮挡,从商城里买了一对可以安神静心的香囊,放到渣爹面前。

“这是儿臣画了花样,让云苓绣的,里面有安神的香料,正好派上用场了。”

梁崇月将其中一个亲手给渣爹系上,一个挂在了渣爹的龙案前,将那个已经不香,金线都炸开,需要用套子裹着的香囊换下,收到了背包里。

忙活完这些,梁崇月坐回渣爹对面,开始认真同渣爹对弈起来。

两人都没有提及远去北境和亲一事,气氛倒是比往日里要好得多。

对弈的时候,时间悄悄就溜走了,梁崇月刚才被那些迂腐、懦弱、自私的大臣气的后背的伤口疼,在渣爹这待得时间长了,气都顺了,伤口也不疼了。

黑子落下,梁崇月抬头偷瞄了一眼渣爹,见他眉头微皱,下棋并不专心。

梁崇月收回视线,没有多说什么,渣爹做什么决定她都会试着去理解学习,但没有人能挡住她前进的脚步。

养心殿外,小李子手中拿着笔墨,在路过光禄大夫尚有一口气在的尸体时,上脚踢了踢,和光禄大夫那双充血的眼睛对上,小李子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朝着一旁值守的小太监道:

“光禄大夫不行了,送回家里去吧,至于做公主殿下陪嫁,陪着殿下和亲一事,就从光禄大夫的嫡子中选一个吧。”

听闻小李公公此言,光禄大夫急的都快能撑着地站起来了,右手竖起一根手指头冲着小李公公拼命的比划着,嘴巴一张嘴就往外头吐血,挣扎了半天,硬是一个字没憋出来。

小李子将手上的笔墨交给一旁的小太监,弯下腰来,伸出一根细白的手指,将光禄大夫竖起来的那根手指按了回去,小声微笑着同他道:

“奴才知道大人只有一位嫡子,三十有五了,两年前才高中了进士,如今已经是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想必除开大人您的打点外,修撰大人也一定有过人之处,不然怎么会升的这么快呢。”

“大夏和北境相隔万里,殿下若是去和亲,这一路上山高水远,实在无趣,正需要修撰这样的有能之士为殿下解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李子伸手将光禄大夫充血的眼睛盖住,飘飘然的留下一句:

“大人放心,公主殿下想做之事,还没有做不成的,您儿子,一定能进陪嫁名单的。”

说完,小李子起身时,脸上的笑意收敛,眸中的冷漠也消失不见了,又回到了平时那个专心做事的样子。

小太监们已经将长桌和凳子摆好,笔墨也已经放置好了。

小李子从那些脸色惨白的大臣身前走过,走到师父身边。

“师父,外头天冷,您先进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说着,小李子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汤婆子送到师父手上,齐德元接过之后,感觉整个人都暖和多了。

齐德元侧目看向已经搭好的长桌,小声同小李子道:

“陛下这是默许这些大人陪嫁和亲一事了?”

“这奴才也不知道,陛下只是说这先记录下来,以后有用。”

至于是什么用处,陛下没说,他们自然也不好胡乱猜测圣意。

“那你就先记着,咱家进去侍奉圣驾了。”

齐德元说完看了眼天,这天色眼见着就要不好了,又回过头来同小李子嘱咐了一句:

“你记好就快撤,这天寒地冻的,不必同他们耗着。”

“是,奴才明白。”

齐德元一个眼神都没这些在官场上做到头的文官们留,进到养心殿,正好听见落子的声音,明白陛下和公主殿下这是在对弈。

不便去打扰,回到后殿开始准备茶水和早膳,陛下到现在可还未用过早膳呢。

这一局棋下了许久,两方都是对弈的高手,这些年时常对弈,对于彼此已经了解清楚,梁崇月有时都能料到渣爹会走哪一步。

梁崇月早上只随意垫了两口糕点就被渣爹召见,这棋也下了许久,难免有些饿了。

“陛下,您还未用过早膳,现在已经巳时三刻了,可要传膳?”

齐德元端着热茶从后殿出来,梁崇月远远的就闻到了齐德元手上端着的牛乳茶的味道。

牛乳茶不顶饿,她现在想用膳了。

“父皇,这局棋先放着,咱们先用膳吧。”

梁湛闻言,刚拿起的黑子又放了回去,大手拍在大腿上,对着齐德元道:

“那就传膳吧。”

“是,奴才这就去。”

齐德元的速度很快,梁崇月刚净完手,饭桌上就已经摆满了,大都是她爱吃的。

“你用惯了翊坤宫的膳食,今日就换换口味,陪着朕尝一尝这御膳房的吧。”

梁崇月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为渣爹布菜:

“儿臣从前听从父皇教导的时候,也没少在养心殿里同父皇一起用御膳房做的膳食啊。”

梁湛看了眼这一桌子卖相、香气都不如翊坤宫的膳食,又看了眼正在布菜的崇月:

“你从前吃的都是你母后让翊坤宫的厨司做好送来的,这御膳房的菜,你啊,长这么大总共也没吃过几回。”

梁崇月正在盛汤的手一顿,没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想到不过是一顿饭,母后竟然这样细致入微。

“你们都下去吧。”

齐德元带着人离开了养心殿,梁崇月默不作声的吃着面前的膳食,味道还可以,只是比起翊坤宫的终究还是差了些。

“北境不久前登基的那位新王,传闻他蓝眸独眼,周身总有一条长蛇相伴左右,崇月你可知道他?”

终于开始聊到正题了,梁崇月将嘴里的饭菜咽下,漫不经心的开口:

“在边关时见过,是儿臣一时心软,救了他,没成想却是放虎归山。”

梁崇月根本就没想瞒着渣爹,渣爹的眼线遍布整个大夏,燕阳那双蓝眼睛实在特殊,此时瞒了,也瞒不了一辈子。

梁湛像是没有料到崇月和那位北境王还真是旧相识,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很快就消失不见,继续开口道:

“他说愿意以整个北境为聘礼,求娶你为北境王妃,你可愿意?”

渣爹问的直接,梁崇月感觉渣爹问完,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瞬。

梁崇月倒是不再怕的:

“儿臣说过了,若是他真的愿意以整个北境为聘礼,归顺于我大夏,儿臣自然愿意远去北上和亲。”

梁崇月说完,放下了碗筷,郑重其事的看向渣爹,逼迫渣爹也和她一样放下碗筷,与她对视:

“父皇,儿臣受天下万民供养,儿臣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

“若是以我一人便可换来大夏后世长久的太平安宁,儿臣自然是愿意的,这样将士们也能少流血,少牺牲。”

情到深处时,好像那日的战场就在梁崇月眼前重现了,还有向靖川在她面前倒下的时候。

梁崇月今日的装扮随意,脸上未上脂粉,还有些憔悴,却难掩国色天香,精致的眉眼深邃,唯有眼尾带着湿漉漉的红。

梁崇月端起牛乳茶朝着渣爹敬起:

“若是儿臣远嫁离开,父皇可会想念儿臣?”

说这话的时候,梁崇月的声音的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她从前练武受伤的时候都不会落泪,背后的伤口全都烂了也没哭。

现在湿润的眼角噙着一汪泪,大眼睛忽闪间,就晕开在了通红的眼尾。

梁湛最是见不得崇月这样,并未第一时间端起茶盏同她碰杯,而是闭上眼睛,沉思片刻,长叹一口气后才拿起茶盏,随意的与崇月端起的茶盏轻碰了一下。

“北境皇室心狠手辣,朕的几十万铁骑大军能踏平北境的皇城,朕就不会用公主去换和平,不会你的姐姐,也不会是你。”

梁湛说完,轻抿了一口还有些烫的茶水。

梁崇月对着渣爹露出开心的笑,实际上对于渣爹现在的态度并不惊讶。

先祖皇帝从前也相信过北境皇室的鬼话,后来被骗的损失惨重。

北境已经是臭名昭著,这一点不会因为换了一个新王就会有所改变。

更何况是江山为聘这种空话。

不过梁崇月也很好奇,她随口夸赞一句,燕阳就能直接挖眼送她。

想要娶她,江山为聘这种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顿饭吃的倒是比梁崇月想的要简单,不过想想也是,渣爹自己还没有摸清北境的真实目的,她的政绩已经足够渣爹好好思虑再三值不值当了。

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外头正好飘雪了,刚才还气势很足的一群文官,现在一个个脸色冻得发紫,缩在原地瑟瑟发抖。

见她出来,一个个的都开始用祈求的眼神注视着她,嘴巴一张开就开始打颤,瞧着倒是可怜的很。

梁崇月站在廊下,等着云苓为她系好披风带子,冷眼旁观这些人的惨状。

“齐公公。”

披风系好后,梁崇月转头朝着齐德元招呼道:

“本公主说了,让他们跪上一整天,吃喝就不必了,拉撒让人带着去,别脏了这块地。”

梁崇月说完后,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下,带着云苓离开了养心殿。

出了养心殿,拐到宫道上,云苓犹豫着开口道:

“殿下,您这样可会损了您这么多年的好名声,为了这样一群人,奴婢觉得有些不值得。”

梁崇月知道云苓对她忠心,也是真的在担忧和关心她。

“一个两个都逼着本公主,那本公主何不成全他们,让他们如愿,今日就算是有人跪死在了养心殿前,也无碍,史书是成功者书写的,他们连踪迹都不会出现在史册上。”

梁崇月直视前方的眸中带着刺骨的冷意,那些人的脸一张张的在她面前浮现,他们或许以为今日自己不过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做了历代文官都会做的事情。

可她梁崇月是个记仇的性子,想道德绑架她,把她架在火上烤,做梦。

不让他们付出代价,往后就会有人有样学样,这也是为什么今日渣爹没有派人出来制止的原因。

大臣跪一跪就能改变天子的决策,那还算什么天子,那玩意叫傀儡。

梁崇月到了翊坤宫就收到了系统送来的消息,不过母后还在偏殿等着她,现在没空翻看。

向华月见到崇月归来,就像是出窍的灵魂又自己飞回来,立马有了精神,起身朝着崇月走去。

梁崇月身上的披风都没来得及脱下,手就被母后牢牢的抓住,注视着母后泛红的眼眶,梁崇月直接将母后揽在怀里。

“母后不怕,儿臣不会有事的,父皇也说了不会将儿臣送出去和亲,换取所谓的和平。”

至于这话能算数多久,梁崇月也不知道。

但在母后面前,梁崇月总是报喜不报忧的。

向华月深知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对于陛下所言,她是一个字也不信。

向华月从崇月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随意的擦了一把眼角的泪,定了定心神,一双手紧紧的抓着崇月的手:

“你是母后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母后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就算是你父皇也不行。”

梁崇月知道今日之事将母后吓到,让她又想起了不开心的从前,没有顺着母后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话接茬,免得她在过去痛苦的回忆里越陷越深。

“崇月放心,你外祖父知道此事后,已经暗中和母后通过信了,向家就算是......”

梁崇月知道母后要说什么,在母后说出来之前,赶忙伸手在母后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母后,儿臣明白,外祖父一家对儿臣的好,儿臣都明白,母后放心,不会到那一天的。”

母后从前和她说外祖父家的事情都不会这样直白,翊坤宫现在虽然像是个铁桶一般,但这样的话落到了别人耳朵里,从前有叛变的花枝,往后也保不齐还有第二个。

“若想避免和亲,北境皇室的风评在那,自然有千百种办法,不是儿臣不愿意和亲,只是现在条件还没谈妥,不过母后放心,儿臣心里有数,此事无需母后和外祖父出手,儿臣自己就能解决。”

梁崇月打一开始就不抗拒和亲,她眼里只有利弊,爱情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她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

将母后哄好之后,梁崇月亲自把母后送回了主殿,才回到自己的偏殿。

殿中烧着地龙,梁崇月身上热出一身薄汗来。

“云苓你也先下去吧,本公主想一个人静静。”

“是,那奴婢去为殿下煎药。”

想起那臭的发苦的药,梁崇月都犯恶心,偏偏每日母后都要看着她吃,想逃都逃不了。

梁崇月长叹一口气,朝着云苓摆手:

“去吧,去吧,这一次别放糖了,放了糖更喝不下去。”

云苓退下,梁崇月打开了系统给她送来的消息,看着上面关于燕阳的消息,从一开始的只有短短几行字,变成七八张纸那么多。

“宿主,这些都是已经精简过的。”

最上面还有系统留下的备注,这就证明原先更多,梁崇月的眉头微微皱起。

系统从前查不出来,到现在一查就是这么多,其中肯定有原因。

梁崇月开始一页一页翻看起来,才看了一张纸,梁崇月就开始质疑起来系统的好感度评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小狗,燕阳他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他这99%的好感度是你们虚构的吗?”

系统有些心虚带不解的看着燕阳名字旁边99%的字样,这东西不应该有错才对,这可是高科技算法算出来的,要是有错,那先前的数据总不会是凑巧算出来的吧?

系统想了想就立马摇头否认了,这套高科技不是厂长厂里生产的,这可是主神界流传下来的,肯定不会有错的。

“宿主,你放心,这应该不会有错,这只能说明北境皇室的血脉确实不太好,不仅残暴血腥,还虚伪狡诈,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和亲的事情?”

系统有点担心宿主,它翻看过北境皇室的所有历史和资料,北境历史三百年,这三百年间就没出现过一位稍微正常一点的君王。

几乎每一任君王多少都带着点残暴,它去宿主背包里拿零食的时候,偶尔还会看见燕阳的眼球,它不相信这个燕阳是个例外,北境皇室这强大的血脉,无一幸免,也无一例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自然知道系统说的有理,但早已经不是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时候了,就算有系统帮忙,她也只能顺势而为,尽量将对自己不利的局面转变成对自己有利的。

梁崇月此时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和直觉。

“小狗去查一下外祖父现在在忙什么和现在京城里百姓们对这件事的看法。”

系统不解,宿主从前是从未畏惧人言的,而且渣爹也不见得会因为百姓们说什么就改变主意,不然养心殿外就不会跪着那么多文官了。

不过虽然不解,系统知道宿主现在没空回应它这些问题,把话都憋到了肚子里,开始为宿主查找起资料来。

梁崇月注视着案上点着的两盏烛火,呼吸间烛火就会随之摇曳,这才是真的仰仗别人的鼻息活着,相比之下,她幸运多了。

调节好情绪,梁崇月开始继续翻看起了关于燕阳的资料来,上面的内容多的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从未遇到过的,她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梁崇月这一看就看到了天黑,陪着母后用完晚膳就收到了系统发来的资料。

“宿主,人类真的这么没良心吗?”

梁崇月坐在书案前,抬头看了眼气到连肉都吃不下的系统,开始翻看起了系统送来的资料。

才看了几行字,梁崇月就明白系统这样生气的原因了。

“你没看出来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宣扬的?为的就是先下手为强,改变百姓们的主观看法?”

系统被宿主说的一愣一愣的,它哪里看得懂人类的弯弯绕绕,这资料上写得不就是京城的百姓们在各种地方,不论什么时候都在闲聊宿主和亲的好处。

没良心的人类,宿主为了大夏做了那么多的贡献,,要是没有宿主,他们哪里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他们遇到事情就只知道谈论好处,一点不懂得感恩。

系统被宿主说了,还是坚持己见,小狗嘴撅的都能挂茶壶了。

梁崇月面无表情的翻看完了这一切,将这些资料随手用火烧了。

看见系统还是闷闷不乐,梁崇月喝了一口牛乳茶润润喉咙朝它开口道:

“人为自己本没有错,他们这一生拥有的东西太少,所以遇到事情只会考虑自己能得到什么,会失去什么,这也是眼界高低的区别,随他们去吧,先不必理会。”

刚才的资料上显示外祖父已经在命人控制舆论的走向,但显而易见,对方抢先下手来势汹汹,就是要用舆论逼着她远嫁和亲。

外祖父的人再多,再厉害,百姓们本来就因为眼界受到限制,自然会选择明面上好处更多的一条路。

一个国家的长远发展是君王该操心的事情。

梁崇月研墨起笔,写了一封给外祖父的信。

“云苓。”

云苓正在外殿用小炉小吊子给公主殿下熬今晚要吃的药,听到殿下呼唤,立马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手中汤药,起身朝着内殿小跑过去。

绕过屏风后,还不忘拿起熏过香的外衫盖在身上,遮一遮身上的苦药味。

“这满屋子都是药味了,多你身上这点也不嫌多。”

云苓一路小跑着到殿下身边,裹紧了身上的外衫,笑着同殿下道:

“殿下不喜药味,能遮住一点也是好的。”

梁崇月知道这种事情上没必要同云苓争辩,她觉得这样做能让她好受些,那就让她去做就好了。

梁崇月把手里的东西交到云苓手上:

“用那只染了蓝色内羽的飞鸽送出去,今晚辛苦一下,等到飞鸽回来,若是有回信,第一时间送过来。”

云苓明白此时的局势对殿下不利,一刻也不敢耽搁,接过殿下的信件朝着殿下行了个礼,就转身出了内殿。

离开前,还不忘将小炉子的火搅散些,才起身出去。

梁崇月靠坐在书案前,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燕阳的那些资料都甩开,准备着手下一步计划。

偏殿的烛火燃到了天亮,梁崇月才拿到了外祖父妃回信。

“宿主,鸽子身上有伤口,奴婢刚才检查过了,像是用箭射出来的,好在没有伤到翅膀。”

梁崇月看着刚从鸽子身上取下来的瓷瓶,这还是飞鸽第一次出现问题,还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梁崇月眉头微皱,有些担心

“最近天也冷了,将鸽子们好生照顾着,别放出去吹风了。”

云苓手上还有那飞鸽身上的血,低头看了一眼,朝着殿下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梁崇月打开瓷瓶,瓷瓶里面的信件没什么问题,梁崇月这下就更加疑虑了,若飞鸽只是受伤,不可能到天亮才飞回来。

“小狗,去查一查,这只鸽子出任务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系统还没睡醒,昨晚守着宿主守到半夜,困得不成样子,刚眯着一会儿,就收到了任务,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开始干起活来。

没办法,自己选的宿主,没成想选了一个卷王,就算是猝死也得跟着干。

梁崇月打开信件,还没开始看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在烛火的照亮下,信件的后面明晃晃的画着一只蓝色的眼睛。

梁崇月透过写满暗语的信件看到那只蓝色眼睛的时候,身上的血液一冷,已经不必再查了。

燕阳来京城了。

梁崇月盯着那只占了半张纸的蓝色眼睛,半天没动一下,蓝色眼睛画着的位置正好是一张纸的一半,剩下的一半,什么都没有。

剩下的那只眼睛,还躺在梁崇月的背包里。

满信件的暗语,梁崇月一个字都没看,盯着那只蓝色的眼睛,梁崇月再一次起了杀心。

她不需要那么多爱她的人,更不需要一个陌生男人不明不白,病态的爱。

梁崇月直接从商城里买了一个六寸的草莓蛋糕,分了一半给系统,一半自己吃。

现在只有糖分可以暂时盖住她嘴里的苦味,缓解她的疲惫,压制住她心里憋着的怒火。

“宿主,你咋啦?”

系统看着眼前的草莓蛋糕,又看了眼冷着张脸,疯狂蚕食蛋糕的宿主,就好像宿主面前的不是个漂亮好吃的草莓蛋糕,而是宿主的仇人一样。

梁崇月嘴里都是蛋糕,没空回应系统的话,只抬眼看了眼它,就开始低头继续吃起蛋糕来。

系统被宿主那一眼吓了一跳,宿主冷着眼看它的时候,和渣爹好像哦,尤其是和生气时候的渣爹,简直一模一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把半个六寸的草莓蛋糕全部吃完了之后,感觉心情都好多了,整个人就好像活过来了。

梁崇月书案上的垃圾收拾了一下,调整好心情,才开始看外祖父给她的回信。

那蓝色的眼睛实在碍眼,看的她心烦。

将外祖父给她写得信看完后,系统也送了新的资料过来,梁崇月正在看着,外面突然传来的嘈杂声。

梁崇月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系统第一时间就把还没吃完的蛋糕收拾到了宿主的背包里。

将现场的一切都处理了个干净。

“殿下,九皇子来了,闹着要进来,奴婢回来的时候,看见主殿那已经端了热水过去,想必皇后娘娘已经被吵醒了。”

云苓换了一件衣裳走了进来,梁崇月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

“都处理好了?”

“都处理好了,殿下。”

梁崇月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衣衫,等飞鸽等的一宿没睡,此时出去一定会让人看出端倪,梁崇月拔下了头上的几根玉钗,放到了梳妆台的抽屉里。

又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脸色不太好看,但谁睡着了被吵醒,脸色都不会太好看,梁崇月此时的状态倒也还行。

梁崇月转身用眼神询问云苓,在等到云苓肯定的点头后,梁崇月将书案上的东西全都收拾好后,带着云苓走了出去。

一出去,她的九皇弟手上拿着弓弩站在翊坤宫的院子里,看见她出现,脸上还带着仇视的目光。

梁崇月的目光在他手上的弓弩上扫过,注意到他衣角沾到的零星血迹,心中已然有了猜想。

“九皇弟大清早的闯入翊坤宫,可有什么急事?”

梁崇月听到母后寝殿开门的时候,回头朝着站在门口的春禅姑姑道:

“母后感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就别出来了,这天寒地冻的再吹了冷风就不好了。”

梁崇月说完后,春禅姑姑就将母后寝殿的大门给合上了。

转过头来,梁崇月在对上九皇弟就没有刚才的好脸色了,一张脸沉得比今日这天还要冷。

梁宽刚才的嚣张气焰,对上五皇姐那双同父皇生的极像的眼睛时,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三分。

“若是没什么事,皇弟就回去吧,快到年关了,尚书房的太傅们都休息了,你们也没课,将宫规抄写十遍吧,年前送来。”

梁崇月说完,就准备让李瑾公公送客,她根本不信小小梁宽能挑出什么风浪来。

“谁说我没事的,我就是有要紧的事情才突然闯进翊坤宫的,五皇姐和皇后娘娘都是宽宏之人,想必不会同皇弟计较的吧?”

翊坤宫的奴才都知道不打扰主人睡觉,连院子里的雪都还没扫,梁崇月披着披风站在雪地里,冷眸冷脸看着梁宽在这道德绑架她。

这小子怕是不知道上一个这样道德绑架她的,家里已经预备着给他过头七了。

“九皇弟,既然有要紧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说吧,要是不够要紧,这宫规就再加上十遍,本公主派人去盯着你抄,免得你大早上的不好好练武,拿着的弓弩到处闯。”

听到弓弩二字,梁宽立马将拿着弓弩的手收到了背后,脸上挂上得意的笑:

“五皇姐放心,要不要紧,皇姐稍等便知。”

梁宽说着抬脚就开始朝着梁崇月的偏殿走去,还没走几步,就被李瑾上前拦住:

“九皇子有什么要找的东西,不妨让奴才去给您找,这大早上的,还有轮班的宫人还在休息呢。”

梁宽见一个阉人也敢拦在自己跟前,立马就上手给了李瑾一耳光: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那些宫人又算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还要本殿下在这里等着他们起床不成?”

梁崇月知道李瑾说的是刚结束晚上守夜的那些宫女们,宫女的院子就在后院,看样子梁宽今日就是想来找那只受了伤的鸽子的。

不找到鸽子是不会罢休,这是记恨上了他母妃的事情了。

梁宽还在叉着腰骂李瑾,李瑾在这宫里到底还是个奴才,梁崇月想要上前制止,在对上李瑾阻止的眼神后,硬生生忍下了。

李瑾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再抬起头来时,狠辣不见了,而是一遍遍的朝着梁宽认错道:

“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的错,还请九殿下恕罪。”

梁宽自从母妃被皇后赐死在冷宫之后,他就一心想为母妃报仇,他还未成长起来,一时间要不了皇后的狗命,但她这狗奴才,他还是能做主的。

“李瑾公公你也是跟在皇母后身边的老奴才了,一点规矩不懂,是该进慎刑司好好学一学规矩了。”

梁宽越说越过分,梁崇月用帕子捂住嘴巴轻咳一声,梁宽的话瞬间止住了,但是回头的眼中还带着不忿。

“五皇姐可是觉得皇弟这话说的不对吗?这敢拦主子路的奴才,可不是好奴才,当然要好好调教,依皇弟的意思,就该送到慎刑司好好学一学规矩。”

梁崇月一时间有点看不清眼前人了,这就是渣爹说的除了她之外,在众多皇子中还算不错嘛?

她先前还以为是真的还不错,没想到是矮子里面拔高子,她真是高估了。

“李瑾是翊坤宫的总管太监,有什么事,自有母后拿决断,九皇弟这是要做母后的主吗?”

梁崇月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和这样头脑简单的人说话,都不能太隐晦,不然这种蠢猪听不懂。

梁宽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被五皇姐一句话给堵了下去。

但凡此事若是换一个人在此,他都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了李瑾去。

若不是他,母妃也不会死,父皇驾崩之后,这皇位一定是他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也懒得再给梁宽脸了,直接朝着李瑾道:

“清晨闯进翊坤宫,九皇弟有什么要紧事不愿意同本公主说,那还是去找父皇说吧,李瑾送人出去,别打扰了母后休息。”

梁宽闻言自然不愿意,他蹲守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叫他逮到了,要不是有人暗中用石头打了他的手,那只鸽子肯定跑不了。

他一晚上没睡,就是为了等那只鸽子飞回来,亲眼看着那只鸽子是朝着翊坤宫的方向飞的,从翊坤宫上面飞过,再看就找不到了,肯定是落到了翊坤宫里。

“五皇姐别急啊,皇姐不会是做贼心虚了,所以才着急赶皇弟走的吧?”

梁宽越说越觉得有理,北境上赶着要梁崇月和亲,肯定是有所图谋。

寻常公主遇到这种事情,肯定退避三舍,梁崇月都不拒绝,在父皇面前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说不定梁崇月早在边关的时候就已经和北境有了勾结。

那飞出去的鸽子还不知道是去找谁的,他今日一定要逮到那只鸽子,揭穿梁崇月的诡计,好让父皇明白这世间唯有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梁宽正想再说什么,不知从哪飞来一只鸽子,停留在翊坤宫的院墙上,发出一声咕咕的声音,立马将梁宽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鸽子!”

梁宽惊呼出声,看见那只鸽子身上还有昨晚被他射杀留下的血痕,得意的看了梁崇月一眼,不屑的留下一句:

“五皇姐很快就知道什么是要紧事了。”

说完,梁宽就拉开弓弩准备再次将那只鸽子射下来,梁崇月一脚将他手上的弩箭踢掉。

“你做什么?”

梁宽眼看着鸽子受惊飞走,手上被踢到的地方传来阵痛,双眼愤怒的对上梁崇月,恨不得能现在就拆穿这个女人所有的把戏。

“皇宫内外除了父皇的禁军,其余人是不得射杀飞鸽的,九皇弟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梁崇月声音比冬日清晨吹来的寒风还要冷,梁宽被她问住,他还真不知道这个。

看了眼被梁崇月踢飞出去的弓弩,梁宽心头闪过一丝慌乱。

“皇弟又没被父皇带在身边教养,自然不如皇姐知道的多。”

梁宽这样的人,一心虚就开始将自己将自己放到弱势者的位置上,大有一种我弱我有理的架势。

“是吗?我记得宫里的骑射课上将军会教,皇弟可是没有好好上课?”

父皇一般只会询问太傅,他们学的怎么样,骑射上面除了秋季围猎的时候展示一二,平日里父皇也不会多问,他真是不记得将军有教过这些东西。

不过梁宽一向是全身上下嘴最硬,哪怕自知理亏,也绝不认输。

“那自然是将军教导皇姐时比皇弟们用心,连宫中这些事都同皇姐说了。”

听梁宽强词夺理,梁崇月都嫌烦,不知道渣爹生了这么多没有用的孩子天天在宫里待着,他看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时候会不会和她一样烦。

“皇姐有父皇亲自教导,皇弟们自然是比不得,不过皇姐到底是女子,女子学了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要出嫁从夫,若是遇到性格暴虐的夫家,皇姐的后半生可就不这么顺遂了。”

梁宽意有所指,说的就是北境皇室,梁崇月听出来了,但是不甚在意。

“皇弟劝皇姐趁着还未出嫁,改一改脾气秉性,毕竟男人都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皇姐又不必科考,每日将自己关在翊坤宫里读这么多书作甚?”

对于梁宽的言语挑衅,梁崇月只将目光微微转向他,与他对视,见他眼神有下意识的躲闪,就明白这是个色厉内荏的,连同她做对手都不配。

“冯答应她温柔小意吗?”

梁宽最近最是听不得冯答应三个字,他的母妃一夜之间从娴妃变成了冷宫里一具尸体的冯答应,谁敢在他面前提到这三个字,他都会立马翻脸,哪怕是对上梁崇月,心里刚才的那点畏惧也消失了。

“我母妃是这宫里最温柔的女子,她也绝对做不出下毒之事,一定是被小人陷害的。”

梁宽说到小人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口音,直视着梁崇月,用眼神诉说这个小人是谁。

“她这么温柔小意,怎么死了?是父皇不喜欢她,不相信她?还是她实在太蠢,连暗害人的工夫都做不好,还想给你谋前程?”

梁崇月不想给一个人脸的时候,自然就是哪里最痛戳哪里。

见梁宽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梁崇月用帕子盖住嘴巴,轻咳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

“这一代皇子字辈从崇,冯答应这样的温柔小意,怎么九皇弟都这么大了,连字辈都没用上?”

梁崇月自然不明白为什么梁宽的名字为什么特殊,但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后宫里的女人多,孩子多,但像梁宽这样是皇子,却没有从“崇”字的却没几个。

梁宽一天之内被点到两次燃点,已经快要爆炸了,垂在身体两边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下颌角时不时的抽搐,看得出来在强忍心头怒火。

“你浑说,我母妃不会是那样的人,我母妃这是宫里最温柔的女人,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梁宽气到想要对梁崇月动手,但被梁崇月一个瞪眼给吓了回去了。

梁崇月不常在人前发火,平日里对待宫人也和煦好说话,发火时却是回回都见血。

梁宽回想起昨日在养心殿门外偷看到的一切,梁崇月直接踢死了朝廷命官,父皇都不管,还默许了梁崇月让那些跪着大臣们充当陪嫁一同前往北境。

梁宽开始心头发虚,,开始后悔今日什么都不顾就冲进了翊坤宫。

梁崇月是个有仇当场就报的人,他没了母妃,母家在梁崇月面前还不如她昨日一脚踢死的光禄大夫。

“要紧事就同要紧的人说吧,本公主上次被冯答应的鸩毒吓病了,现在还未完全养好,九皇弟,还需本公主派人送你出去吗?”

梁崇月再一次出声赶人,两次语言暴击,梁宽本就是个孩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接连打击,又是畏惧,又是气愤,直接眼眶一红,转身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站在原地,目送着梁宽离开,等人走后,那只刚出发的鸽子又悄无声息的飞了回来。

“将鸽子处理好,别再让跑出来了。”

云苓不知道她明明已经将那只受伤的鸽子处理掉了,不知为何,还会有一只就连伤口都差不多的鸽子出现。

“殿下,那只鸽子不是养在咱们宫里的那只。”

梁崇月闻言,眉头微皱,转头看向云苓时,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是她没有抓住。

“奴婢已经将那只受伤的鸽子处理掉了,可这只鸽子身上受伤的位置和那只被奴婢处理掉的鸽子一模一样,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情?”

云苓不解的同时,梁崇月也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努力回想刚才自己漏掉的那件事。

脑中出现了好几个人,梁崇月最后还是想通了整件事,能在宫里做到这一步的就只有渣爹。

“鸽子既然来了就收下吧,来的这样巧,说明背后之人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梁宽昨晚的动静不小。”

望着梁宽离开时踩在雪地里留下的一串脚印,梁崇月侧头朝着李瑾道:

“梁宽大晚上不好好待在昭阳殿里,到处乱跑,小心着凉了,冯答应没了,也无人照看他,多关注点,别病死了。”

李瑾明白该怎么做,梁崇月转身回了偏殿。

到了偏殿,云苓去逮那只送上门来的鸽子了,梁崇月自己解下身上披风,净手后继续看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很多事情果真如她所料,梁宽因为冯答应的死,这几日到处蹲点,就是为了找到她和母后的错处,好给冯答应报仇。

倒是个孝顺孩子,就是不知道冯答应九泉之下会不会替她这个笨儿子的智商感到着急。

梁崇月看完了梁宽一晚上的迷惑操作,在看见他手上的鸽子是被暗卫出手打掉的时候,梁崇月想起渣爹那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她在宫里走的每一步明棋都在渣爹的眼皮子底下,在渣爹的意料之中。

等梁崇月把这些全部看完,她算是明白,为什么有渣爹的暗卫出手相救,这鸽子还能到天亮了才飞回来。

鸽子倒霉起来,才飞出几百米就倒了好几手,燕阳胆大包天,居然就住在曲安宫道,大半夜的也和梁宽一样不睡觉,就等着鸽子从宫里飞出来。

鸽子还没到外祖父手上,就已经被他截胡了。

因为她写得全都是暗语,燕阳看不懂,研究到了快天亮,才把东西装回去,将鸽子放飞了出去。

结果外祖父回信的时候,又被燕阳给截胡了,看不懂也不看了,直接在上面画了一个蓝色的眼睛,又给鸽子放回来了。

鸽子是披着月色出的翊坤宫,迎着朝阳飞回来的。

皇宫距离曲安宫道本就不远,梁崇月已经确定燕阳是和北境使团一起到的京城,只不过使团住在驿站,他住在曲安宫道。

不知道哪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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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定位燕阳位置。”

梁崇月独坐在书案前,闭上眼睛就是她那些中途崩坏的计划,自从她及笄之后,做的几乎每一件事都会出现意外,不知道梁宽那个傻孩子是哪只眼看出来她日子过的顺遂的。

她背后那道刀疤但凡是砍在梁宽身上,现在人都死在冯答应前头了。

燕阳来京城,梁崇月心里原定的计划又要再改,燕阳这个阴险狡诈的疯子,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

刚登基称帝,就敢离开北境,梁崇月总觉得他在北境还留了一手,江山为聘是个幌子,就等着她掉进这个疯子设下的陷阱里,然后他将网一收。

让她这个长年撒网打鱼的人,也有一天会被别人的网给网住了。

梁崇月放下手中手捻,将从养心殿里拿来的那个炸了线的香囊拿了出来,将外头包着的布套子拿掉。

梁崇月这才看见里头炸开的金线原来是被搅碎的,能对她送出的香囊做出这种事的人只有渣爹了。

看来她借着养病的由头前往边关,渣爹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渣爹最后还是舍不得了,这炸开的金线只有短短一小节,动手的人只剪了一点点就停手了。

梁崇月把香囊放在手上把玩着,这里面还有一点淡香,放在养心殿久了,还沾染上了龙涎香的味道。

两相掺和之下的味道也好闻的很。

梁崇月想事情想得头疼,索性将事情先放一放,她不头疼的时候,她不继续往前进的时候,自然有人替她头疼。

梁崇月从前见过云苓绣东西,这香囊上的花样繁琐,她是不会,不知道云苓能不能修补好。

梁崇月正研究着,云苓手上捧着一只鸽子走了进来。

“殿下,这鸽子腿上绑了东西。”

梁崇月正专心在手上的香囊上,她已经猜到这鸽子是谁放过来的了,自然明白这鸽子腿上的东西是谁绑的。

“拆了放这吧。”

云苓见公主殿下并不为昨晚的事情着急担忧,自己刚才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了些。

将鸽子腿上的东西拆下来,云苓把鸽子关好后,将东西洗干净送到了殿下面前。

梁崇月随意的瞥了一眼,倒是个白玉小瓶,是她之前给渣爹送补药的时候一同送去的。

小瓶小巧精致,只有梁崇月小手指的一半长,梁崇月还记得当初这东西送到渣爹面前的时候,渣爹还显小笑话过她。

梁崇月本想把香囊上炸开的金线全都挑开,没想到这线一挑就停不下来了。

除了刚开始被剪坏的几小节金线,后面的金线刚挑起来就开始松动,原本还有个形状的香囊,已经被她挑变形了。

“殿下,这香囊要不给奴婢吧,奴婢虽然做不到完全复原,但能将这香囊回复到原来的形状。”

云苓知道这香囊有多精美,殿下回回都说是她做的,但这样精美细致的东西,就算是宫里的绣娘也得是老师傅才有可能做得出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闻言,又看了眼手上快要散架的香囊,抿了抿嘴,还是选择放过它,将香囊交到了云苓手上。

梁崇月拿过瓷瓶从里面掏出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

“北伐不变。”

梁崇月没有想到渣爹这么快就做出了选择,却用这样的方式传信于她,未免过于谨慎了些,

不过也是,前朝后宫,多少双眼睛盯着看,年前的早朝肯定每日都会因为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

渣爹选了一条牺牲最多,却是回报最安心、丰盛的路。

梁崇月将那张纸条仔细看了看,又确认了一下瓷瓶里确认没有东西了,这才放心将纸条烧掉了。

云苓已经将炸线的香囊用皮套重新包好,放进了袖子里,见殿下撑着头,闭着眼睛冥想,放慢了手里的动作,静静的侯在一旁陪着殿下。

没有了火玉,梁崇月身上还有伤,一天三顿药,加上一晚上没睡,梁崇月现在闭上眼睛就想睡觉。

“云苓,本公主睡一会儿,除了母后,其余人来找,一律都说本公主病了,不宜见客。”

“你也下去歇一歇吧,这件事托给李瑾就好了。”

梁崇月说完,将书案上摞着的东西全部收好后,起身去床上躺下了,眼睛刚一闭上,梁崇月很快就睡着了。

等梁崇月一觉睡醒,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寝殿内点了不少烛火照明。

冬天天黑的早,梁崇月睁眼后第一个看见的就是系统那张肥嘟嘟的脸,正趴在她的床头,闭着眼睛睡觉。

梁崇月知道系统没事不会前来打扰她,点开系统面板,果真是燕阳的定位出来了。

仪亲王府。

梁崇月默念着定位上面的名字,想起了她刚及笄出宫时发生的事情。

仪亲王府没规矩是出了名的,连着两代里没什么有才能的儿郎长成,若不是靠着那点子皇室血脉,早就搬出京城了。

“他的胆子倒是够大的,仪亲王也是不想活了。”

梁崇月确定好了燕阳的位置,现在渣爹已经向她表态这一战要打,燕阳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除非他自愿成为阶下囚,将北境的传国玉玺交给渣爹,然后再自愿一辈子被囚禁在深谙的牢房里。

渣爹百分百会成全他,说不定还会直接赐死,让他早点投胎的好。

至于和亲一事,她说她和燕阳见过的时候,渣爹眼睛都比平时睁的大了,自然不会希望因为和亲,助长她的势力范围。

人啊,都各有心思,至于要不要乖乖听话好好备战,还是先去会一会这个燕阳,梁崇月犹豫了一瞬,就做出了选择。

她从未被渣爹坚定选择过,渣爹现在看重她是她这些年来辛苦谋划出了成绩,但凡渣爹生出个稍微正常点的皇子来,她能得到的东西就会大大缩水。

梁崇月揉了揉系统的狗头,起身就看见云苓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殿下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醒啦,这是刚煎好的药,殿下趁热喝了吧。”

梁崇月多希望自己再晚一点醒,就能正好错过这一碗药了,春香姑姑就跟在云苓身后,满脸堆笑的望着她。

梁崇月捏着鼻子,硬着头皮将面前一海碗的苦药给喝了下去。

“劳烦春香姑姑告知母后,就说本公主有事要回府一趟,过两日再进宫,这药让云苓带上,回府煎。”

春香手里拿着殿下喝完的药碗,眸子里闪过一抹不够坚定的信任,公主殿下最不喜欢喝药了,这苦药每日若不是娘娘派她来看着,怕是殿下一口都不会碰的。

见春香姑姑没有立马回话,梁崇月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春香姑姑放心,本公主还想着这身体能在年关前养好,这药会好好吃的。”

有了殿下的保证,春香就算是再想说什么也是不能了,只强撑着脸上得体的笑容,拿着药碗退了下去。

梁崇月换了身衣服,看了眼外头的天色,现在出宫还来得及。

梁崇月让云苓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带着云苓出门了。

出去偏殿的时候,母后主殿的大门还是关着的,梁崇月盯着看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迈开腿朝着外面走去。

等到了午门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快要宵禁的前一刻出了皇宫。

镇国公主府的马车常年都停在午门外,今日驾马的人正好是暗十,见她出来,立马迎了上来。

“属下暗十见过公主殿下。”

梁崇月也许久不见暗十了,从前他和暗九两个人每天都挂在她的房梁上,像两只蝙蝠大妖。

她出宫独住之后,渣爹把四方台的人指派给了她,暗九和暗十回归了组织,之后守在她殿外的就是井随泱和良方了。

“走吧,回府。”

马车离开午门,朝着曲安官道行进。

此时的翊坤宫主殿内,梁湛听着齐德元的回报,正在和皇后下着同崇月未下完的残局。

“崇月不懂事,没有派人告知陛下,想必也是担心陛下近日事务繁忙,怕打扰了陛下。”

梁湛抬头看了眼正在研究棋局的皇后,听着她漫不经心的为崇月找补,这母女二人最近倒是懒散了,皇后连场面话都懒得好好同他说了。

不过想起自己派暗一送去的那只鸽子,梁湛猜测崇月肯定是去忙整军的事情去了。

心里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是朕与她随意进出皇宫的,没有告知朕也无妨,不是派人来告知皇后了吗?”

向华月听出了陛下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只是笑笑,将棋子落在她一早就看准的位置上。

“陛下可别在让着臣妾了,臣妾又吃了。”

梁湛低头一看,果真看见自己刚下的棋子被皇后的黑子团团围住,倒是让她赢了。

“皇后的棋艺非凡,就是朕也赢不了你了。”

梁湛的目光在这些棋子上面扫过,他还记得哪些是崇月留下的,哪些是皇后后面补上的。

“陛下说的哪里话,这棋艺普天之下,陛下若是认第二,可无人能有本事认这第一了,陛下政务繁忙,臣妾每日无事,天这样冷,也就是在宫里练练字,下下棋打发时辰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回到长生天吃了顿晚饭后,就开始看书,下午睡够了,现在也不困。

“殿下您身上的伤还没好,今晚这药?”

云苓前来请示殿下这药还煎不煎了。

这晚上的药奇怪的很,煎制的时候,还得让殿下闻着药味,若是殿下不喝,这药煎出来也是一股子苦味,殿下晚上睡觉都要闻着这股苦味一同入睡。

“煎了吧,今晚不会睡得太早,正好喝点药,提提神。”

云苓这还是第一次见殿下主动提到喝药,立马应声退下去为殿下煎药。

梁崇月准备趁着今晚将《四十二国策》剩下几章全部看完,不知道时间够不够。

“殿下,您找属下?”

井随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殿下面前,见殿下正在看书,说话的声音都放缓了不少。

“去多备些雄黄酒,撒在府上各处,多洒点,最近公主府上可能闹蛇灾。”

井随泱不明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蛇冬眠的时候,殿下却说府上会闹蛇灾,井随泱心中不解,却也没有多问。

“今晚会有人上门,你们抓他的时候注意点,尽量不要靠近他,免得被他下毒。”

听到会有人上门,还会下毒,井随泱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是,属下明白。”

“退下吧,人抓住了,先搜身,一处都别放过,这个疯子哪里都藏着毒。”

井随泱能感觉到今晚要来的人与殿下很熟,却不是朋友,而且殿下今晚回府就是为了这个人。

井随泱没有随着殿下前往边关,不知道殿下在边关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边关回来那段时间殿下沐浴过后的水房里倒出来的水都是红色的,全都掺着血。

“是,属下遵命。”

井随泱说完就退了下去,梁崇月继续翻看着手上的《四十二国策》,沉浸在先祖的智慧里时,梁崇月总觉得时间过的飞快,直到听到外面传来井随泱的一声高喊:

“有毒蛇,保护殿下。”

梁崇月双眼抬起,看着眼前绣着凤凰于飞的屏风,已经能想象到燕阳笑嘻嘻的出现在她眼前时的景象。

合上还没看完的《四十二国策》,一切都在梁崇月的预料之中,燕阳心急,她果然没看完。

梁崇月将背包里的那颗眼球拿了出来,她今天还抽空为这颗眼球做了防腐处理,但是拿在手上,还是一样的恶心吓人。

梁崇月找了个小碟子将眼球放到上面,开始漫不经心的作画。

系统本来是在一旁啃棒骨的,听到井随泱在底下喊有毒蛇的时候,心里害怕,直接咬到了舌头。

先前为了吃饭有真实感,系统特意打开了在吃饭方面的所有感官,没想到这一下咬到舌头能疼的它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掉。

系统也顾不上舌头疼了,连棒骨都不要了,立马起身往宿主身边跑,刚跑到宿主身边,系统就看见了那颗躺在碟子上的眼球。

索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两眼一闭,把头靠在殿下腿边上,看不见就能假装不知道。

梁崇月早就想好要画什么了,她虽然学的不比武功强,但好歹也是认真学过的。

梁崇月画了一幅自画像,第一次给自己画画,梁崇月不求完美复刻,神似即可。

懂画的人自然就能明白她画中奥秘。

梁崇月刚画了一个雏形,就听到楼下传来动静,没想到燕阳这么快就被抓住了,倒是高看他了。

听着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梁崇月继续画画,等着人被井随泱压上来,五花大绑捆在了椅子上时,梁崇月也没抬头看一眼。

“大小姐这是不想见到我吗?可是我怎么觉得大小姐今日就是在等我?”

井随泱正准备用东西把燕阳的嘴巴堵上,梁崇月抬眼正好看见这一幕:

“不必这么麻烦。”

井随泱停下手里动作,站到了一边,梁崇月看着被绑在椅子上,被扒得只剩下里衣里裤的燕阳,脸上还有红印,刚才被抓的时候,应没少挨井随泱打吧。

“放了几条蛇?”

梁崇月注视着燕阳,哪怕只剩下一只眼睛,梁崇月还能从燕阳眼睛里看出思念缱绻来,当真是个不怕死的疯子。

“不多,小几十条,很快就能抓住的,想必难不住大小姐府上的暗卫。”

听见燕阳贫嘴,梁崇月收了目光,开始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注视笔下画卷的眼神,比看燕阳时还要深情。

“殿下当真就不想知道吗?我这蛇都是有毒而且不冬眠的,要是跑了一条,咬到人,我不负责的。”

“这蛇的牙上我还涂了东西,一旦咬到人,是肯定会死的,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要是咬到了大小姐在意的奴才,我...您求我,我也不会给解药的。”

燕阳的声音从引诱到蛊惑,就希望能从这个女人嘴里听到他想听到的问题。

梁崇月越是不理他,他体内失控不住的毒药就快要控制住他的神经,快要把他真的逼成一个疯子了。

他九死一生才从边关回到北境,就是为了眼前的女人,不惜提前动用这些年费尽心血安插各处的暗线。

差一点就死在了那个老东西手上,要不是梦里都是这张脸,他险些没熬下来。

现在不顾劝阻来了京城,每天就只能站在仪亲王那个蠢货家里最高的屋檐上,注视着那座摘星楼,等着她出来。

要不是昨晚守到了她放飞出来的飞鸽,他不知道还要等上多久才能见到她。

燕阳越是着急,身体里的毒药就会顺着血液流遍全身,突然整个人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眼前一白,缓了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再开口时,语气倒是正常多了。

“一共五十条,去找去吧。”

听出燕阳说话时的有气无力,梁崇月这才抬眼用眼神示意井随泱离开出去抓蛇。

井随泱离开了,梁崇月没有立马理会燕阳,而是找系统检测燕阳现在的身体情况。

“宿主也觉得他现在的状态不对是不是?我就说我看好了买的毒药怎么可能有的治,刚才肯定是毒发了,不过他还真能抗诶,这都没死,牛掰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梁崇月的目光落在燕阳毫无血色的嘴唇上,人看起来还没有他的嘴硬。

“北境王大驾光临我府上,有何贵干?”

放下手中毛笔,梁崇月靠在椅背上,眸光平静中透着森森寒意,像是在看一个活死人一般,注视着燕阳的一举一动。

“自然是来会我的梦里佳人,大小姐终于愿意理我了,什么北境王,叫的好生疏,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名字,或者......”

燕阳故意停顿了一下,面上浮起一层羞涩的红,双眸直视梁崇月的眼睛,浅笑着开口道:

“大小姐叫我夫君也可以。”

燕阳真不愧是做戏的高手,能骗过北境老皇帝的演技,方才那一笑瞧着眉眼清亮,就算是被束缚在椅子上,身上都是绳子,也瞧着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要不是梁崇月已经看完了他了所有资料,可能都会在他虚假的笑容下怔愣几秒。

“我不是向家的大小姐,你也不是燕阳,更不会是我未来的夫君。”

梁崇月一直以来的习惯就是遇到爱说谎的就和他玩真心,多说点他已知的真实消息,对方就会以为已经骗过你了。

燕阳闻言也不恼火,脸上的笑从见到她之后就没下去过。

日思夜想了这么久的人,就坐在对面,他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北境确实算不得什么好地方,一年到头难能见到几回太阳,比不得四季分明的京城,大小姐嫌弃也是应当的。”

难得从燕阳眼中看到几分真诚,说的像是心里话一样。

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她说的不是北境,而是他。

燕阳扯开话题,梁崇月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移了目光,燕阳的那只蓝色眼睛实在太过显眼,她看着看着就会忍不住陷进去,像是被他下蛊了一样。

“大小姐面前摆着的是我的眼睛吗?没想到大小姐这么喜欢,是因为爱屋及乌吗?”

听到燕阳提到那只眼睛,梁崇月反手用茶盏将其盖住了,阻挡了燕阳看过来的目光。

得多变态的人才能对着一只眼球说出这种话来,梁崇月都有点后悔把眼球拿出来了,本来只是想刺激一下燕阳,看看有没有效果,没想到这一刺激,倒是更疯了。

听着茶盏反扣在碟子上发出的清脆声响,燕阳脸上的笑容更大了,那自信的眼神像是笃定了梁崇月爱他。

“大小姐不愿也无法,我用北境换你,夏王是父亲更是皇帝,他不会拒绝的。”

说这话时,燕阳的眼神比刚才还要笃定,梁崇月真是不确定是不是疯子都是这样盲目自信。

燕阳没来之前,还以为能和他聊出点什么来,现在看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宿主,燕阳的身体检测报告出来了,发你面板上了。”

面板上出现一张表格,梁崇月一眼就锁定了燕阳极度危险的生命值,已经快要低到负数了,这人还能活着,有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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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你放心,他没有金手指,活着可能和北境的一种秘术有关系,就是那种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好的那种。”

系统描述的过于抽象,但梁崇月还是听懂了。

“去查一查这个秘术,查仔细一点,看看是不是和燕阳可以控制野兽有关系。”

系统一看见燕阳就想起了向靖川,本来是靠在宿主身边查资料的,现在一抬眼就能对上燕阳的脸,直接起身朝着楼下走去。

系统的身高体长是一般猛犬的两倍,不动是还好,一站起来就更明显了。

“这狗好像比我在边关看见时胖多了。”

燕阳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系统就想起来自己原本准备分给好朋狗的骨棒被这货抢走了一半,他又不吃,就是纯贱。

系统气的很,它在边关认识的那些好朋狗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就是因为这个家伙,走之前都没吃饱。

系统停下脚步,胸腔剧烈起伏,对着燕阳喘着粗气,梁崇月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它的反常,并无阻止。

系统不是真的狗,自然不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那一定就是燕阳惹到它了,先前找不到机会报仇,现在系统想起来了,绝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的。

系统转头看了眼宿主,见宿主正低着头画画,又想起了那些死在战场的好朋狗,也顾不上太多了。

直接一个飞扑,爪子落地的时候,发出咚得声响,云苓在楼下煎药,听到声音还以为是出事了,用湿的布包着,端着还没煎好的小炉子就冲了上去。

一上去就顺着声音看见被井随泱绑回来的那个男人,正被小狗压在身下框框扇巴掌。

小狗那一爪子快赶上她脸大了,这一巴掌接着一巴掌,那男人的脸立马就出血了,殿下也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云苓刚才冲的太凶,药溅出来烫了手,现在缓过来才感觉到疼,见殿下并未往她这里看过来,云苓放低脚步,原路退了回去。

“让你抢我骨棒,害得我那些兄弟上战场之前连口肉都没吃着,你个王八蛋,呜呜呜,你赔我骨棒,赔我好朋狗,呜呜呜......”

在边关的每一天,梁崇月也忙的很,完全放养系统,在驻地里也没人对军犬下手,她也不担心系统安危,倒是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样的事情。

她记得那段时间,她的气运花的没多少了,系统把它藏的零花钱都贡献出来了,那些骨棒好像是它之前买的,准备自己时不时来上一根的。

燕阳听不懂小狗说话,但梁崇月能听懂,随军出征的军犬都是外祖父专门培养的,没有战争的时候,每日都有人给它们特训。

上了战场,每一只都是抱着死的决心去的。

那一晚过后,没有军犬活下来。

下一次还会有新的顶上去。

听着系统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梁崇月放任它打了一会儿,等到燕阳只有胸腔还有微弱起伏的时候,梁崇月才出声制止系统。

“再打就打死了,他可没有双胞胎兄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宿主的声音,系统的思绪开始回笼,看了眼被自己压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燕阳,开始懊恼刚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宿主,对不起。”

系统用爪子戳了戳燕阳的脑袋,见爪子上的毛被他的鼻息吹动,立马从燕阳的身上跳了下来。

系统在燕阳身上借力起跳的时候,梁崇月还听到了燕阳痛苦的呜咽声。

这下看起来是真的快要不行了。

“没事,正好能看看北境的那套秘术是不是真的能保证他不死。”

渣爹已经对她表态了,是不相信北境皇室的同时也不愿意看到她的势力增长。

这一点是燕阳不论拿出多少东西来,都改变不了的。

“去复刻一张燕阳的脸出来,他要是死了,咱们就准备准备接管北境吧。”

梁崇月想不懂燕阳这不怕死的脑回路,边关现在还有她发布悬赏他的公文,他居然敢送上门来,这应该是真的脑子不好,不然做不出来这种傻事。

梁崇月让系统把燕阳往边上拖了拖,别碍着她走路。

“时刻监察燕阳的生命情况,要是死了,本公主要知道他的准确死亡时间。”

系统见宿主没有生气,自己也为好朋狗们都报了仇,心情好了不少,也不嫌燕阳碍眼了,毕竟也碍不了多久,人都快死了。

云苓上来给殿下送药的时候,看见反手被绑在椅子上,像是垃圾一样被扔到一旁的男人,身上脸上都是血和爪印,云苓就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殿下,这是您的药,奴婢一刻不离的看着煎的。”

熟悉的苦药味,闻起来比燕阳自信的笑容还要让她头疼。

“放这吧,本公主再考虑一下喝不喝。”

药没煎出来的时候,梁崇月想着不能让母后担忧,药要好好吃。

现在药放到她面前了,母后毕竟是在宫里,她背后的伤口也快要好了,她每天还在吃商城里的特效药,这苦药她少吃一顿,母后也不知道。

梁崇月盯着那碗药,犹豫了一会儿,药的热气还在向上飘扬,梁崇月直接大手一挥:

“拿下去吧,以后都不用废这个劲了。”

云苓听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是,以后都不用再煎了,没有春香姑姑看着,殿下是不会喝的。

云苓想劝劝,见殿下看向那碗药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是,奴婢这就把药端下去。”

药被云苓端走了,这股子药味还没散下去,闻着直叫梁崇月头晕。

今晚该见的人也见到了,梁崇月起身走到露台上,打开扣上的窗户锁,任由冷风席卷她每一寸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

梁崇月才刚吹了没一会儿冷风,一个黑衣黑袍的身影就从地上一跃而起,飞到了她的窗边。

“一楼有门你不走?”

梁崇月看着井随泱不经意间往里面张望了两下的眼神,无语的伸手挡住了他的视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去拿两根坚固的铁链上来,要够长够粗,本公主要用。”

井随泱不明白殿下要做什么,还是松开了手,怎么上来的,怎么下去。

梁崇月感觉屋子里的药味应该散了不少,关上了露台上的窗户,回到了殿内。

随意的瞥了一眼燕阳,正好看见他身上显现出了奇怪的黑线。

很细,但是全身都有,弯曲的形状看着像是一条条缠绕在一起的小蛇,梁崇月凑近看了看。

这些小蛇正在以一种很慢很慢的速度行动着,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清。

“小狗,再去给我复刻一身这样有黑线的皮衣,按照我的身形复刻。”

系统正在盯着看燕阳的生命体征波动,听到宿主的任务,转头看过去的时候,看见那一身黑线的燕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宿主,这应该就是北境的秘术,燕阳就是这秘术的操控者,想要靠着他的皮拿下北境,会不会不太容易啊?”

毕竟这身皮复刻容易,秘术却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复刻出来的。

系统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梁崇月想到了另一种情况。

“或许燕阳只是个棋子,北境正在的新王另有其人,所以他才敢刚上位就离开北境,还不怕死的到了京城,他敢这样做,背后肯定有他的底气。”

系统听完了宿主的话,刚习惯了燕阳这一身黑线的鸡皮疙瘩又冒了出来。

“宿主,你说的好吓人,会不会太玄幻啦?”

系统心里对宿主是相信的,但在看看这个时代,有些事情它本身就存在着限制,不见得能做得到。

“要不赌一把,那身皮和面具要是还没做就先别做了,你再上去补两巴掌,燕阳今晚也死不了。”

系统有点不相信,燕阳现在身上都是黑线,系统不是很想上去补这两巴掌。

“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真的打死了怎么办?就验证不了了。”

梁崇月看出系统的不愿意,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等井随泱拿着铁链上来了,梁崇月在她屋子里选了一根好柱子:

“就这个了,把人绑到这个柱子上去,一定要绑牢靠了,变成蛇都跑不了的那种。”

殿下提到蛇,井随泱顺便将那些毒蛇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那些蛇都已经抓到了,一共五十条,一条没少。”

梁崇月微微点头,这些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天全都带到郊外处死,原地挖坑埋了,小心点,别让人看见了。”

燕阳身上诡异的地方太多,梁崇月免不得要小心一点了。

“是,殿下。”

井随泱和云苓一起将人捆在了柱子上,还先用棉布缠绕了好几圈,确保人被缠的死死的,再上的铁链。

铁链碰撞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尤为明显,梁崇月选了个好位置,躺在床上就能看见燕阳的一举一动。

等两人忙完,梁崇月朝着井随泱道:

“这几日的雄黄酒不能少了,每天早晚都要撒,畜生不是人,总有蛇会不请自来。”

井随泱听不懂殿下话中深意,有些事情只要照做便好。

“没事了,你们退下吧,今晚也不必守夜了,云苓下去好好休息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殿中的人全部退下,梁崇月走到已经神志不清的燕阳面前,抓住拴在他脖子上的铁链,发出粗重的碰撞声。

“宿主,你也去休息吧,他要是死了,监测机器会自动报警的。”

系统在一旁打着哈欠,刚才打的太过激动,手好像还扭了一下,有点疼,一会儿去找云苓姐姐给按一按。

“你先休息,本公主还不困,正好多看会书。”

系统知道宿主卷,也不劝,抬脚朝着楼下走去,去追云苓姐姐去了。

梁崇月从一旁拿过一盏烛台,对准了燕阳剩下的那只眼睛,伸手扒开他的眼皮,正准备仔细端详一番他的状态,就与燕阳的眼睛对上,下一秒本该奄奄一息,瞳孔微微扩散的人,眸光锁定梁崇月的同时,眼睛危险的眯起,朝着梁崇月坏坏一笑。

梁崇月被他的反应吓到,下意识一巴掌甩到了燕阳的脸上。

已经被系统打的血淋淋的脸庞,梁崇月这一巴掌下去,燕阳脸上的伤口微微渗血,顺着刀削般的下颌线往下流淌,滴落到捆着他的白色棉布上。

“大小姐这是舍不得我死了吗?”

梁崇月没想到燕阳的生命力这样顽强,刚扇了他一巴掌的手上沾到了他的血,黏糊糊的,还带着腥臭味。

梁崇月忍下心里嫌弃,朝着燕阳莞尔一笑:

“是啊,你要是死了,我上哪找这么漂亮的蓝眼睛。”

她说完后,燕阳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惊喜的看向她。

梁崇月放下烛台,转身洗干净手才重新坐回书案前,忽略掉燕阳灼热的目光,专心看自己的书。

燕阳咳出一口血,除了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其他倒是没什么,安静的注视着梁崇月看书,目光不知道是落在人身上了,还是在书上。

“大小姐对皇位有想法,何不答应了和亲?我愿意以北境一国之力助大小姐登上皇位。”

梁崇月正好看到一处可以解她当前困惑的地方,没有立刻回应燕阳的话。

“大小姐年幼时就已经政绩卓著,随便一件事都足以让一个皇帝千古留名,不论是你死去的两个皇兄还是那些还未长成的皇子们,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的,他们若是登基,距离大夏灭国就不远了。”

“我知道大小姐忠君爱国,自然也不希望看见大夏在昏庸无能的帝王手上灭国吧?”

梁崇月已经看到了《四十二国策》最后的几章,燕阳实在聒噪,梁崇月拿起一旁的烛台,吹灭之后,起身走向燕阳。

“本公主是大夏的镇国公主,有本公主在,大夏的安危就不劳北境王操心了。”

梁崇月说完,直接将烛台塞进了燕阳的嘴里,大小真合适。

嫌弃燕阳脸上血脏,梁崇月塞的时候,还用帕子垫了一下,才捏着燕阳的脸,不让他乱动。

燕阳呜呜出声,剩下的那只眼睛委屈的看着梁崇月,像是个小媳妇一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再发出声音,我就卸了你的下巴,让你再也说不了话。”

梁崇月说完,燕阳就住嘴了,但梁崇月明白他绝对不是被他这两句话吓住了。

梁崇月看完最后几张内容之后,书案上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殿内的光线也暗淡了不少。

梁崇月没有让云苓守夜,收拾好《四十二国策》后,自己起身换了新的蜡烛,重新点燃。

转头时对上燕阳的目光,才知道他还没睡着。

梁崇月上手拿下了燕阳嘴里的蜡烛,随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等燕阳活动了一下已经酸的不行的嘴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边关的瘟疫是你的手笔?”

燕阳嘴巴还没活动完全,就笑着接话:

“知我者,大小姐也。”

“为什么要这么做?瘟疫的强度不算大,你是有能力将这件事搞大的人,却没有这样做。”

梁崇月一边和燕阳说话,一边在看他的身体监测报告,看着数据上,他的身体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恢复。

梁崇月上辈子是学医的,数据上的缓慢,投射到人的身体上,那就是一种极其恐怖的恢复速度,她有火玉在身的时候都没有燕阳身体恢复的速度夸张。

梁崇月对这种能力很有兴趣,但她从前也体会过,这或许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作为交换,其中艰苦和危险只有自己知道。

“因为大小姐的家人在那里,已经死了一个了,死多了,大小姐该生我气了。”

燕阳脸上带着爱慕和讨好的笑,脸上被抓出来的伤口末端已经开始恢复,不明显,但梁崇月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很快就察觉到了。

梁崇月的目光在燕阳脸上的伤口短暂停留就转移了视线。

“你能连我都绑走,还会在意这些?”

梁崇月身上的钗环首饰卸下大半,只留下一根白玉簪子挽住头发,一侧头发落在身前,莹莹烛火下,美的不可方物。

“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像这样将大小姐牢牢捆在身边,让你逃了。”

燕阳说这话的时候,眼眸眯起,似有墨渊翻涌,浓烈的占有欲如困兽般在其间挣扎,几乎快要喷涌而出,将梁崇月团团围住。

梁崇月低头浅笑,不屑又漠然,燕阳不论是真实还是虚假的情绪在她这里都掀不起半点波澜。

燕阳没有看清这抹笑,但也清楚,他这样的人,自然是入不了她梁崇月的眼的。

边关的瘟疫是他所为不假,没有将事态闹大,也是为了她。

本就是为了拖出一个让他回去放手一搏的时间,北境派出去的军队在边关全军覆没,留在北境的大军定然敌不过大夏的猛攻。

和亲是他的私心,也是为了减缓大夏大军压境的威胁,若是能两全,是他不幸人生中唯一的幸事,若是不能,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夏王不是老东西那样目光短浅的畜生,梁崇月也不是甘愿屈之人下之辈。

“你不信我,也没关系,我今日过来就是想和你谈个交易,等我说完,希望大小姐好好考虑一番,再给我答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难得一见燕阳正经的样子,梁崇月也跟着认真起来,等着听听他能说出什么值得她考虑一下的交易来。

“我以北境一国之力,助你登上皇位,换你继位后,百年内绝不派兵攻打北境的承诺。”

梁崇月还以为燕阳能说出什么值得她考虑一下的重要事情,她登基继位,和攻打北境这是两码事,从来都不存在相干关系。

北境是为了大夏后世千秋万代的子民打的,她翻阅过大夏的史书,从两百年前起,大夏和北境就已经不能和谐共存了。

先祖皇帝多次想过出兵攻打北境,苦于北境之地险峻难攻,加上气候恶劣,才迟迟没有动手。

如今是最好的时候,北境的军队在边关死伤了一半,错过这一次机会,再给北境百年时间,百年后的局势谁也猜不到。

她不可能拿后世子孙的太平日子去换眼前没有影的事情。

“你先说说怎么帮我,我再考虑考虑。”

梁崇月没有一口拒绝,其实比起北境的一国之力,她更对燕阳的身体恢复能力更感兴趣。

梁崇月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到燕阳面前,听着他给自己画大饼。

“你答应和亲,做我的王妃,北境自然就有你的一半,北境军队可以随时听你调遣,提前压到边境,我带兵从外面打,等夏王将大部分兵力调离皇城周边,你便可带兵逼宫了。”

“我知道定国公是你母族,你逼宫,定国公再忠君爱国在你和夏王之间也会选择你,与其慢慢等夏王退位,不如强攻进去,釜底抽薪,囚禁夏王,逼他退位让贤。”

燕阳说完,见梁崇月迟迟没有反应,只靠坐在椅子上,面色如常的看着他,一时间他也猜不透梁崇月心里在想什么。

时间悄悄在两人中间流逝,烛光慢慢暗了下来,梁崇月眉头皱起,垂下头做出思考的架势,燕阳立刻补充了一句:

“此计虽险,胜算却大。”

梁崇月这下是听出燕阳有些着急了,刚才给她画大饼的时候,像是在叙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样。

听得梁崇月还以为自己是到了什么危急关头,从哪请了一个军师过来为她出谋划策来了。

梁崇月默默看了眼背包里躺着的那三块兵符,她有这东西在手,有没有燕阳,有没有北境,还重要吗?

她进出皇宫自由,进出养心殿自由,渣爹对她也不设防,她想逼着渣爹退位让贤,这件事还需要外人插手吗?

她比渣爹还着急打下北境,就是为了在登基前结束这件事,不然等她登基了,哪还有御驾亲征的时间。

要不是燕阳最后那句“此计虽险,胜算却大”,梁崇月都要怀疑燕阳是不是渣爹派来试探她真心的了。

“所以你就是这样杀了北境老皇帝,退位让贤上位的?”

梁崇月一句话将燕阳接下来的话全部堵死,本以为梁崇月是在考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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