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跟我接吻(1 / 2)
“身体再侧一点,看镜头。”
摄影棚里不断响起快门声,摄影师和模特配合默契,身材高挑的女孩几乎一秒切换一个动作。
身后的液晶屏幕上不断出现女孩的照片,面前坐着修图师,却不怎么需要上手修改,片子几乎可以原图直出。
摄影师:“可以了,收工。”
尤情不动声色地踮着脚尖拉伸,缓和小腿长时间站立的酸痛。
“今天状态不错。”严敏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再简单不过的一套白衬衫和西装裙在她身上也穿出了清冷干练的韵味。
当然,主要赖于她那张套麻袋都好看的脸,什么衣服上身都能被她衬托出高级感。
“钱照样先打你账上了。”
严敏知道她缺钱,具体原因没问,只知道她是边读书边挣钱,因而每次都无须等甲方审片同意,她会先给她结款。
尤情道了声谢,又问:“敏姐,我这几天课少,还有什么活能接吗?”
“我想想啊……”
严敏说:“还真有,前两天有个内衣品牌方找我,让我给他们介绍一个模特。”
“他们对身材和长相的要求都很高。”严敏看向尤情,打包票说:“你肯定没问题!”
严敏至今还记得初见尤情时的惊艳。
一米七的身高,细腰薄背却不柴瘦,而是匀称有致。
那是一个刮风下雨天,尤情撑着把伞出现在摄影棚外,散在肩上的一头乌黑长发被风吹得凌凌散散,雨幕下的那张脸却纯白干净。
她的神色波澜不惊,踏着风雨走过来的那几秒像一帧黑白电影画面,镜头感十足,严敏二话不说就签下了她。
尤情的照片出去后,圈子里都知道严敏手底下来了个不笑都好看的冷脸美人。
但其实相处下来,严敏发现尤情只是寡言但不冷漠,也很能吃苦,穿高跟鞋连轴转拍几个小时都站得住,也不喊累。
内衣模特的报酬比拍时装高,尤情有些心动,但想到什么,她又沉默下来。
严敏让她考虑考虑,还有时间。
尤情却摇了摇头,遗憾说自己接不了,连考虑的余地都没有。
“那好吧。”
严敏挺惋惜,按理说尤情这样好的条件就不该止步于此。
严敏多年前带的一个模特如今已经大红大紫,当初一看到尤情,她那颗沉寂多年的捧人事业心就激动得怦怦跳跃。
但尤情却直接表明自己不会进娱乐圈,只是缺钱才来当模特,并且吊带裙装和稍微暴露一点的服装她都没法接。
除了缺钱,她身上似乎还套着一层厚厚的枷锁。
下午两点,尤情从摄影棚外的地铁站上车,一号线坐到末站又转了三个站的公交车,终于抵达位于碧水青山脚下的北城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占地千顷,环境清幽,适合老人,也适合病人,院里有着专业的医生团队以及一对一的护工,能给予病人术后所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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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每个月的费用也十分昂贵。
独栋的一居院子里走出来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女护工,见着尤情便热情打招呼:“尤小姐来啦。”
陈君照例给她汇报起岳萍女士本周的起居日常和各项体检情况。
听到指标结果都是呈好转趋势,尤情可谓心头一宽,“辛苦了。”
陈君谦笑:“应该的,那我先走了,对了,老太太刚睡下。”
“好。”
走出几步路,陈君又忍不住回头。
怎么看都是一个寻常的大学生,穿的也不是什么名牌货,还是从庆州那种小地方来的。
陈君挺纳闷她们是怎么付得起院里的高昂费用的。
院里十分注重顾客隐私,陈君没打听,只不过总归好奇。
也是后来无意间听到财务说,费用一缴就是一年,不仅如此,院长还亲自出面慰问关照过,那就不是钱能解决得了的。
换句话说,这姑娘身后的人大有来头。
米色碎花窗帘伴随微风来回晃动,和煦的阳光倾洒进来,外婆很热爱生活,这间一居室布置得充满温馨。
尤情把在公交站台买的一束外婆最喜欢的茉莉花插瓶。
她坐在床沿,动作放轻给外婆掖了掖被子。
外婆身上熟悉的淡香皂角味令尤情安心,她无比珍惜现在。
一年前,外婆也是这么躺在床上,瘦骨嶙峋。
刺鼻的消毒水和医院特有的冰凉气息钻入她的鼻腔,尤情跪在病床前,大脑一片空白。
外婆的手颤颤巍巍握住她,“情情,别怕,我老了,总会有这么一天。”
“你要好好吃饭,别掉眼泪。”
“外婆不能再陪着你了,乖,要照顾好自己。”
尤情不断摇头,眼泪成串落下模糊了视线,她怎么都擦不干,却也不得不强撑着去想办法。
可她当时才十九岁,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学生又能有什么办法。
权威的专家医生需要排期,高昂的手术费用,一个个难关压垮着少女本就单薄的身躯。
后来,一双温热的手抚过她脸颊冰凉无措地泪,痞冽低浑的嗓音落在她耳边,“哭有什么用,还不如来求我。”
外婆还睡着,尤情没待多久,加上下午还有场家教辅导工作,便起身离开。
辅导结束出来,外面天都黑了。
这片区是老式的学区房,几十年房龄,对面还挨着家菜市场,小贩把摊子占满半条街,原本宽敞的三车道变得狭窄脏乱,吆喝声和讨价声嘈嘈杂杂。
一辆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顶配商务车掐着点开了过来。
更令人侧目的是那串连号车牌,一时间所有电动车三轮车都自发避让,生怕蹭上一点就要赔得倾家荡产。
车子停在尤情身侧,穿着整齐西装的司机走下来,打开后座车门,手掌挡在门框恭敬道:“尤小姐,请。”
尤情道了声谢,弯腰坐进去。
车子穿过连路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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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情靠着椅背一路沉默,任由晚风从半降的车窗吹进来,积压一天的疲倦感在此刻涌现,她慢慢阖上眼皮。
车子平稳停在瑭宫大门前,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看了眼,思忖片刻,没叫醒她,下车去打电话。
五分钟后,后座车门被打开。
有风窜进来,尤情仍然双目紧闭,浓密的眼睫毛乖顺垂落,往下是挺翘的鼻尖,饱满的唇。
一只手温柔托起她斜睡的脑袋,另一只手却揽上她的腰,轻而易举把人抱到腿面。
“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一道男人懒洋洋的嗓音划破寂静。
尤情颤了颤眼皮,缓慢睁开。
迎面是一张懒散矜贵的脸,利落短发,深琥珀色双眸,五官冷锐,单眼皮,薄唇散漫微勾,浑身上下透着股玩世不恭的调调。
锢在腰间的臂力忽然收紧,“校图书馆,家教,现在又找了个什么服装模特,为那点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有意思?”
尤情默了两秒,“梁西朝,我没迟到。”他微信说要八点前见到她,现在七点五十。
“没迟到?”梁西朝轻嗤,“我要说七点你过得来?”
“……”
“知道了,下次,会早点。”
尤情侧贴过去偎进他怀里,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气,身体也是柔软的,唯独那双漂亮的眼睛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
梁西朝就这么看着她,看她的求好,看她明明心不甘情不愿却又必须做到乖顺服软。
梁西朝冷笑,“还不够。”
他掐起她的下巴低头亲了过去,强势探入的力道不容丝毫抗拒。
车身忽然发出一个剧烈晃动。
站在远处等候的司机老欧顿时睁大眼睛。
“这——”他愕了声,又立刻转过身去,只当什么都没瞧见。
老欧原本是梁家老宅的专候司机,开始大家都挺羡慕他,说他竟然能被指去梁老爷子最看重的孙子跟前,前途必定一片光明。
虽然他们这位众星捧月的小五爷是出了名的离经叛道,可总归是梁家人,梁家世代书香门第,子弟小辈或教书育人温文儒雅,或从政为民规言矩步。
可等老欧到了小五爷跟前,才知道什么叫‘传言非虚’。
酒吧,酒店,会所,度假山庄,北城但凡跟吃喝玩乐沾得上边的产业,半壁江山都被梁西朝握在手里。
跟着他的这小半年,老欧几乎把北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娱乐场所都蹚了个遍。
梁家小辈个个堪称玉树芝兰,偏偏老爷子最疼的是从抓周礼那会儿就稳稳握住一方端砚的梁西朝,因而早早给他规划好了要走的路。
直到瑭宫在北城开了一家又一家,声名大噪,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老爷子跟前,气得他拄着拐杖在屋子里走了大半天,最后走到二儿子和二儿媳面前,灵魂发问:“小五……是亲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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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尤情从车里下来,白嫩的脸透着抹不寻常的红,肩上多了件西装外套把她整个人罩了起来。
梁西朝改了主意,没让尤情陪他进包厢,而是让人把她带去顶层他的房间。
“不是去接人吗?人呢?”
“我就说那姑娘金面难见,你们还不信。”
见只有梁西朝回来,包厢里的人一个接一个起哄:“果然是传说中的明珠宝贝,朝哥也藏得太紧了吧!”
梁西朝大刀阔斧往沙发主位坐下,冷着眉眼漫不经心道:“累成那傻样过来也是扫兴。”
梁西朝身边一直都没有女人,直到前阵子不知道从哪儿透出来的风声,说他身边其实有个固定女伴,跟了一年多,宠得跟明珠宝贝似的,要什么给什么。
结果传言纷纷,愣是不见真人出现。
就在大家都以为是假消息时,两个月前,梁西朝受邀出席拍卖会,一整场都兴致缺缺,却在最后忽然斥资百万拍了条明显是姑娘家佩戴的粉钻项链。
推杯换盏,包厢气氛热闹起来。
灯光明暗交替,梁西朝始终姿态散漫地坐在沙发上,握着酒杯却很少喝,有人敬过来也只是随意碰一个。
明显兴致不高。
眼看梁西朝身旁空了位置,在场的个别女人动起了心思。
梁西朝从前身边没女人,又知小五爷离经叛道的桀骜脾气,自然谁也不敢主动上前招惹。
可如今这个先例既已经开了,那有一就有二才对,就看这满包厢里哪个男人不是这样,新欢旧爱左右逢源。
包臀裙堪堪点着沙发边缘坐,葱白的指尖捏着酒杯敬了过来,“梁总——”
掐着腔调的话还没说完,梁西朝就已经睨了过来,目光凛冽压迫十足。
女人立时僵笑在脸上,喉咙像被堵住不敢再多言语半分。
瑭宫是仿宋雅韵风格的中式私人会所,验资制,坐落在北城中心地段,近年更有了北城新地标一说法。
顶层这里说是梁西朝的房间,更多的是会客和办公一体区,一间书房,一间主卧。
尤情把肩上的西装外套脱下,走到客厅的飘窗前,垂眼俯瞰大半个北城夜景。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外婆发来的信息:【情情,下午过来了吗,怎么也不叫醒我呀。】
尤情:【学校里正好有事,就先走了,明天再去看您。】
岳萍一直都以为自己住进疗养院是因为符合院里每年一位的慈善免费入住条件。
院里上下口风一致,就连外孙女也是这么说的,岳萍便没有怀疑。
实际上从聘请医疗专家团队,到术后疗养都由梁西朝一手包办。
换句话说,外婆的命是梁西朝续上的。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任何事都有价码,作为交换,她跟在了他身边。
梁西朝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尤情单薄身影坐在飘窗台的一幕,也不说话,整个人安安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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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西朝轻蹙眉,阔步走过去,“看什么呢?”
“夜景。”尤情道。
梁西朝从烟酒不忌的包厢上来,身上却没沾染到多少熏人的味道,靠近反而是淡淡的薄荷味。
梁西朝抽的烟是薄荷味,很呛的口感,吸进去整个肺腑都是冷的,但他抽得得心应手。
“好看吗?”
下巴被人勾住,尤情不得不抬起头。
梁西朝的长相和梁家一脉文人的儒雅风骨丝毫不沾边。
他就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色块张扬肆意,绝对的视觉冲击,但凡看过一眼便再难忘记。
“好看。”尤情定定望着他。
梁西朝轻哂,用指腹缓慢摩挲她白嫩的侧脸,视线停在了她的唇上。
往往跟他独处不到半分钟,便会直截了当进主题。
窗外的夜景变得模糊,眼前只剩梁西朝越发逼近的身影,玻璃窗上渐渐显露出交颈厮磨的一幕。
男人宽大的手掌握控她的后颈,舌尖撬开她的齿关□□进来。
没有一点缓冲,尤情的呼吸被迅速掠夺,窒闷感令她本能发出抵触。
有点难受。
喘不过气。
梁西朝松开了她,沙哑的嗓音裹着戏谑,“这么久了还没学会接吻?”
“只是……不喜欢。”
尤情的胸腔仍在起伏,被亲懵了,脑子回氧不足的回答脱口而出,然后就看到面前人变了脸色。
旖旎氛围瞬间跌至冰点。
梁西朝扯着唇,那张脸分明带着笑,眼底却浮现出一丝冷厉的光芒,“是不喜欢接吻,还是不喜欢跟我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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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情懊悔地垂下脑袋。
梁西朝本就不满她接太多兼职工作,这跟上赶着把把柄送到他手里有什么区别。
窗外正对过去那栋北城最高楼大厦正在切换灯光,一抹幽蓝打在尤情身上。
她慢吞吞抬起头,唇瓣主动贴到梁西朝的唇角。
梁西朝淡眸看她。
这姑娘瞧着乖顺柔情,实则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目的,他不为所动。
尤情开始往下,唇瓣轻轻碰了碰他的喉结,然后含住。
喉间燥热翻涌,梁西朝呼吸加重,锢在她后腰的手掌不自觉往下压。
下一刻,轻柔的一句钻进他的耳中,“梁西朝,我今天还没吃饭。”
尤情从他怀里抬起头,清透无辜的一双眼就这么看着他。
梁西朝立时沉下脸,啧了声,很不耐烦。
五分钟后,侍者推着餐车进来。
满桌佳肴全是清淡口味,且都没有尤情不能吃的东西,想必是被专门叮嘱过。
梁西朝这人就这么极端,不高兴时要她使尽浑身解数去哄,体贴入微时又像个满分情人。
尤情的食量不大,吃得也慢,因为外婆经常对她说,饭要慢慢吃,得尝出味道,她记住了,也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梁西朝已经坐到了对面沙发上,袖口随意往上折起,点了根烟夹在指尖。
尤情喜欢边喝汤边吃饭,瓷白的勺子一口又一口送进嘴里,两片唇瓣很快染上一层亮晶晶的水泽。
梁西朝就这么看着她,她吃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像在审度自己的私有物。
梁西朝深长地吸了口烟,冷冽的薄荷在肺腑打转,依旧燥意难消,掐灭,他起身走了过来。
“继续吃。”
梁西朝伸手捏了把她的脸,转身边解袖扣边往浴室去。
梁西朝身高189,宽肩窄腰,脊背傲然挺立,肌肉线条利落冷硬,充满力量感。
尤情收回目光,想了想,又给自己多盛了半碗饭,泡在鲜嫩的菌菇汤里继续吃。
夜静下来,主卧没开灯,单向玻璃外的朦胧灯光足以照明。
尤情被放到床上,面容平静得过分,像是预料之中,早已做好万全准备。
梁西朝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了她半晌,他发丝上的一颗小水珠滴到了她屈起的膝盖,慢慢往下滑,直到看不见的地方。
下一刻,男人薄凉的唇代替了它的侵进轨迹。
乌黑细密的短发骤然扎进她最脆弱的肌肤,尤情白净的颈往后绷仰,浑身都在抖。
“梁……”尤情的气息渐渐变得急促,听起来像是不能自抑的啜泣,“别这样弄……”
“哪样?”梁西朝笑了下,恶劣地继续用指腹碾过她水润湿滑的唇,一下比一下吻得更重。
梁西朝十分记仇。
对她的那句不喜欢耿耿于怀。
漫长的夜,势要逼她改口。
平静无波的一汪深潭不断被搅弄碾碎,尤情受不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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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复,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彻底软在他怀中。
“好烫啊宝宝。”梁西朝勾起唇,沙哑的情欲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你也就上面这张嘴是冷的。”
窗外阳光分外刺眼,尤情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她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薄被往下滑,锁骨布满深浅不一的吻痕,连绵至深灰睡衣遮挡着的地方。
浑身疲累感很重,梁西朝在床上少有温柔的时候,何况自己昨晚还惹了他。
尤情抻了抻脖子,缓了一阵才下床。
浴室备有新的洗漱用具,尤情把牙刷拆出来,挤了牙膏,站在洗漱台镜前慢悠悠刷牙。
她身上是梁西朝的睡衣,t恤款,长至膝盖,领口也很大,她这边一抬手,那边就往下掉。
藏在左肩膀的那枚鲜红吻痕就这么暴露了出来,吮咬的痕迹很重,仿佛是在她身上打下的专属烙印。
回想昨晚,尤情瞥了眼自己的手。
男人剧烈运动下硬实滚烫的腹肌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手掌心。
她本不想碰,是梁西朝硬抓着她手碾过去,最后,还非要她往上坐。
清冷似雪的面容添了点几不可见的红,尤情吐出口中柠檬味的牙膏泡沫,漱口,冷水洗脸,清醒下来。
尤情在沙发上看到了自己的衣服,已经变成皱巴巴的一团,穿是没法穿了,只好卷起来放进了包里。
她直接打开主卧衣柜,从占据半个衣柜空间的女式裙装里随手取下一套换上,反正尺码肯定合适。
直到拿出手机刷地铁闸口,尤情才看到梁西朝的微信。
l:【睡醒等我。】
尤情:【没看到信息,我已经回学校了】
l:【?】
尤情:【要回去赶教授布置的实验报告,明天上课要交。】
顿了顿,她补充:【是梁百川教授】
l:【拿我大哥当挡箭牌?】
尤情往上滑聊天记录,把她前几天才发过去的课表图片引用回复重新发了过去。
开学第一天他就要了她的课表,她压根不敢骗他。
又过了三个站,地铁里人挤人。
l:【行。】
尤情琢磨着这一字回复。
梁西朝不是个惜字如金的主,大少爷生来众星捧月,没人能给他气受。
他既然说行,应该就是没意见了。
广播通知大学城即将到站,尤情把手机放回包里起身下车。
刚进宿舍,一道身影就咻的一下跑了过来把她抱住,“情情你终于回来了,救命!!”
尤情偏头:“嗯?”
坐在床下秋千椅的楚子衿回头说:“你们梁教授的实验报告,她死盯电脑大半天了一个字也没打上去。”
梁百川教授既是北城大学颜值与实力兼具排top1的教授,也是他们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挂科率最高的大魔头,布置的实验课题是出了名的刁钻。
“情情……”言怡眨着水汪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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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情:“哦。”
“好不好嘛?”言怡是南方人,嗓音乖软可爱,让人没法说不。
尤情想了想,问她:“中午去吃三食堂吃?”
言怡立刻点头:“吃吃吃!我去给你打包回来都行!”
“不用。”尤情说:“我们一起去。”
北城大学一共三个食堂,一食堂二食堂都在宿舍区,三食堂距离最远,还得爬一个坡,尤情和楚子衿去过挺多次,而言怡懒得走,平常最不愿意去。
言怡抱着尤情的胳膊这么一通撒娇,把她的衣领也稍微拉了下来一点。
“哇偶——”言怡看到了她锁骨上的吻痕,纯白与绯红,对比强烈。
“跟你男朋友感情不错嘛~”言怡朝她暧昧挑眉。
梁西朝要尤情每周最少陪他三晚。
她没法回来宿舍住,每次出去和回来穿的衣服还都不是同一件,瞒不过宿舍里的人,于是编织了一个谎言。
尤情说自己有个从初中就认识的男朋友,她很喜欢他,他们的感情也很好,只可惜两人没在同一个大学,所以只能在校外谈起恋爱。
宿舍三张上床下桌,中间还有一张公共的长条桌,见尤情和言怡坐在那儿敲键盘,楚子衿也把电脑搬过去贴一块儿。
楚子衿读的是男多女少的工业设计专业,落单了被分到这个宿舍,三人相处和睦,至今没闹过红脸。
“对了情情,这个给你。”
楚子衿从兜里掏出一张印有粉色卡通蛋糕的会员卡递给尤情。
楚子衿在市中心一家小有名气的蛋糕烘焙坊兼职,老板娘送了她三张七折卡。
“我们店里现在推出了diy做蛋糕的活动,每个周末都有超多小情侣预约,你和你男朋友也可以去玩玩啊。”
“谢谢。”尤情微笑接过,把会员卡夹进了书里。
梁西朝不喜欢甜食,也从来不吃蛋糕,即便真要吃,嘴挑的大少爷大概也看不上寻常的街边商铺。
三食堂到周末只开放两个窗口,饭菜刚煮好,还都冒着热气,清淡不重盐油,尤情挺喜欢吃。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吃起来和外婆给她做的饭菜味道很相似。
当年外婆把她带回去的时候,她被医生诊断体重过轻,贫血,重度营养不良。
外婆听得直落泪,从那以后开始一日三餐荤素搭配变着花样,把她悉心养了回来。
要是没有外婆,她就和街边的流浪猫没什么区别,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一场料峭寒冬就能要了命。
实验报告顺利写完,言怡一身轻松,从食堂饱腹出来就说要去逛街,但尤情下午已经有别的安排。
楚子衿以为她又是去找男朋友,“那你今晚还回来住吗?”
尤情说回。
梁西朝知道她今天要赶作业,大概不会再找她,她是要去看外婆。
正想着,微信突然发出叮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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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定位】
l:【自己过来还是让人接你?】
尤情皱起眉头。
【过两天好不好?我想去看看外婆】
信息刚发送过去,严敏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小尤,是这样——”
严敏说有个成衣品牌要找三名固定模特,但需要亲面,问尤情要不要去试试,“报酬很可观哦。”
尤情欣然应下:“敏姐,您把面试地址发我吧。”
“行,时间约了一个小时后,别迟到了。”
“好。”
挂断电话,手机屏幕亮着的是她和梁西朝的聊天框。
尤情抿了抿唇。
莫名心虚。
梁家小五爷一出生就在金字塔顶尖,伸伸手什么都能够着,在他看来,她既然已经打上了他的标签,那便只能言听计从。
梁西朝尤其不乐意她接那么多在他看来类比黑工报酬的工作,他想要的是自己除了上课之外的其余时间都归他。
更直白点说,是归在他的床上。
外婆的疗养期是一年。
这一年里尤情必须努力存钱,然后在北城租一个房子把外婆安置进去。
病症可以痊愈,病态的关系也终有结束的一天。
况且,她这也不算是撒谎吧。
她是回他消息后才接到的面试电话。
严敏给的面试地址有点距离,但好在有直达公交。
也挺幸运,尤情一走出学校大门就看见了那辆公交车,她目之所及便只有那里,连忙小跑过去。
上了车,尤情习惯坐在末尾。
一路晃晃悠悠半小时,到站。
下了车,高楼大厦就在正前方。
谁知刚走没两步,一道高大身影忽然拦停在了尤情面前。
“尤小姐,请上车。”
尤情惊愕抬头。
余光一转,她瞥见公交车刚驶离的位置停了辆再熟悉不过的商务车。
尤情脸色微僵。
下一秒,她的手机响了。
铃声醒聩震聋,仿佛她不接它就会一直响下去,声势迫人。
尤情深吸口气,镇定接下。
“过来。”
听筒抛来冰冷一句便被挂断。
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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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梁西朝上大学的时候投资的,去年把周边几家商铺一并收购,扩建成为北城规模最大的室内外射击馆。
换好防护具,工作人员把她带到最大的一号场馆里头。
梁西朝就穿着黑色冲锋衣站在射击台前,眉目冷峻专注,装弹上膛,肩背挺立,凝神射击一气呵成。
随即,广播响起成绩——
“十环。”
“十环。”
“十环。”
梁西朝放下枪,摘掉脸上透明的护目镜,回头,看到尤情站那儿直直看过来的表情,他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发什么愣,过来。”
尤情压下心中忐忑,抬步过去。
“梁西朝,我可以解释——”
“想不想玩?”梁西朝直接打断她的话,一手环过她肩把枪塞进她手里。
枪身金属质感,分量不轻。
刚才在戴防护具的时候,尤情听工作人员粗略讲了下怎么使用,但解说和真枪实弹是两码事。
抬枪瞄准,射击,下一秒,广播报了个没有必要说出口的成绩。
尤情:“……”
耳畔传来一记哂笑,梁西朝手掌覆了上来,带她重新瞄准。
“身体平稳,集中注意力。”
他低沉的嗓音似有蛊惑:“把靶想象成你最讨厌,最不想看到的人,打中了,就再也不用见到他了。”
“试试。”
嘭的一声,子弹离膛。
尤情打出了八环的成绩,对一个没玩过的新手来说,已经很不错。
肩膀倏地一沉,梁西朝下巴抵到她肩,冰冷的唇咬着她耳朵,“想象成我了?”
尤情忍不住瑟缩,把枪架回台面,在他怀里转过身。
背光站在梁西朝面前,就像面对一堵高大的墙,这堵墙禁锢得她难以喘息,却也为她将一切困苦磨难抵挡在外。
眸中光芒聚拢,尤情弯着眉眼看他,“梁西朝,我不讨厌你呀。”
她的声音是一贯的平静陈述,尾音还带上了柔软的语气词,充满了说服力。
但梁西朝眼下不吃这套,单臂搂过她腰,眼里盛起强烈占有欲,“不讨厌?那就是什么?”
不讨厌,那不就是喜欢。
喉咙有点发痒,尤情咽了下去,她没再开口,只用手指移动过去摩挲梁西朝指根握枪磨出来的薄茧。
就像乖乖舔主人伤口的小猫,有点自己的小任性,又在寄人篱下的生存规则里学到了一些拙劣的讨好手段。
闻邺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也没做什么,手指勾着跟小学生谈恋爱似的,但两人之间的氛围莫名就充满了欲气。
闻邺坏笑了声:“——唷?我来得不是时候?”
突然的声响令尤情一怔,立刻就想要逃出梁西朝的怀抱。
梁西朝皱着眉看向门口。
“头发有点乱,我去个洗手间。”尤情扯出一句借口。
闻邺叼着烟懒洋洋走过来,下巴点向尤情的背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位就是传说中的明珠宝贝?”
“有事?”被打断,梁西朝明显不爽,抬手解了防护手套,又倒了杯冰水灌进去两口。
“没事我顺路还不能进来看看啊。”
闻邺和梁西朝大学那会儿没事就喜欢到射击馆玩,两人也都持有ccw,也就近两年忙着工作才少碰了。
“人多大啊,还是个学生?”
闻邺没看到正脸,光看那姑娘身段气质以及浑身行头加一块儿不超三百的穿着,凭直觉猜测年纪不大。
“别不是未成年呢吧?”
梁西朝扯唇冷笑,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点燃,“盼着老爷子一仗送我归西?”
闻邺挑眉,“你也不差这么一件事儿。”
梁西朝用一种‘不会说话闭嘴’的眼神睨他。
“行行行,我不问。”
认识二十多年的好兄弟第一次搂着个小姑娘,他还不能八卦一句怎么的。
“晚上老陆的局带她一块儿过去玩玩?”
“不带。”梁西朝直截了当拒绝。
“嚯,真藏这么紧啊!”
看看,不怪他八卦,越藏外边人越好奇,全都铆足了劲想知道,到底是谁能让梁家小五爷这么一个最不服管教的人俯首听命。
闻邺刚才可瞧真切了,那姑娘不过勾勾手指,他兄弟就弯腰靠了过去要亲人家。
梁西朝想到前一秒还在跟他调情,后一秒恨不得一掌把他推开万丈远的某人。
他冷笑一声。
谁藏谁还真不定。
洗手间距离不远,梁西朝又连续打了几枪,声响震得尤情心跳怦怦。
过了一阵她才从洗手间出来,那个陌生男人已经不在了。
梁西朝揽过她肩就把她往外带,尤情没问他要去哪里,全程安静听从。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处合院私房餐馆,这地儿也是梁西朝的产业,尤情陪他来过几次。
记得那会儿他刚知道她是学什么的,吃完饭就让人送进来两页纸,让她对各色菜式点评一番。
尤情很无语。
她是食工专业又不是食神专业。
梁西朝自然门儿清,不过是故意逗她,尤情又哪敢说他的东西不好,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全是赞誉。
梁西朝看了两行就笑了,纸一扔搂过她人压腿上,捏着她的脸问,“就没有一点不好?”
尤情想了想说,“有。”
“哪儿?”
尤情指着禁锢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牵了牵唇角说:“老板对顾客欲行不轨。”
梁西朝当时一笑,指尖从她衣摆伸了上去,“是还没在这做过。”
一句话惊得尤情再不敢轻易开他玩笑。
合院青砖黛瓦古色古香,进门先是一处荷塘,清澈的水面映着一汪明月。
经理点头哈腰把他们往里迎,尤情瞥见前头是包厢,神情不由绷了绷。
北城圈子说小不小,可要有点儿什么风吹草动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就能传遍。
如果被那边的人知道她如今跟着梁西朝,她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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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总,您请。”
门一开,包厢空荡荡。
尤情的忐忑瞬间落地。
经理亲自带人送餐进来,梁西朝嘴刁,看得上眼的东西并不多。
期间梁西朝接了个电话,尤情模糊听着似乎是下午在射击俱乐部出现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一顿饭吃得莫名和谐。
见她多喝了两口那盅瓦罐汤,梁西朝便让人接着又上了一盅。
尤情边小口喝着汤,边用余光往梁西朝身上瞥。
看样子,他似乎对今天的事浑不在意了?
尤情暗自松了口气。
但很快,她又更加捉摸不透。
吃完饭出来,门口停的车成了辆高调的gt银超跑,梁西朝亲自载着她往北城大学的方向开。
下了车,尤情站在路边看着那道扬长而去的金属银光车影,人还是懵懵的。
梁西朝就这么放她回来了?
他竟然像个人。
这实在不对劲。
接下来的一周全是食工专业的实验课,烤面包,做牛轧糖,整栋楼都是甜甜的面包香味。
为此言怡还特地开了个账号,重生之我在北城大学当厨子的日常,点赞量还挺高,只不过到后面写报告又开始薅秃头发,忙得不可开交。
难得闲下来的周五,尤情起了个大早,收拾整齐正要出门,严敏的电话来了,说甲方临时指定了人拍,不要她了。
尤情不疑有他,这事也算寻常。
可第一次这样,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整整两周过去,尤情都没接到一个新的拍摄单。
就连严敏也纳了闷了,开玩笑问尤情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转念又替她否认,说没理由,她一个乖学生能得罪什么人。
尤情捧着本专业书坐在椅子上,却半天也没有翻一页。
过了会儿,楚子衿推门进来,她上午有课,刚结束,边放电脑边对手机里说:“行吧,那就只能我去了。”
挂断电话后,楚子衿长吁短叹,“怎么都赶一块儿。”
尤情回头问她怎么了。
楚子衿说:“晚上要去送个蛋糕,结果一个个都没在,只能我过去顶班。”
送的还是一个到地方需要重新组装的烟花蜡烛款大蛋糕,光楚子衿一个人根本搞不定。
可偏偏老板娘高速堵车回不来,店里本该当值的员工骑电动车剐蹭进医院包扎了,只能楚子衿上。
尤情:“要送去哪?”
楚子衿:“瑭宫。”
“瑭宫——?”趴在床上剪视频的言怡立刻探出头来,“那不是身家没个千八百万压根进不去的地方吗?”
“见世面了呀衿衿!”
楚子衿压着眉心,“我现在只愁找不到人手帮忙。”
尤情眸光轻闪,合上书起身:“我陪你去吧。”
入夜,矗立云端的瑭宫二字烜赫夺目,明明是一处销金窟,一砖一瓦却尽显古风雅致。
听闻瑭宫里外设计均出自梁西朝之手,即便他背了个特立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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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尤情看来,在她面前的梁西朝又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强横、重欲、轻易不饶人。
尤情和楚子衿在瑭宫侧门外吹风一阵,才有人出来带她们穿过避客通道进去。
蛋糕花时间组装好,包厢的专侍生过来说五分钟后就可以推进去。
“好的,谢谢啊。”
至此,楚子衿紧张的情绪才算平复下来,也才有兴致往四周打量这大名鼎鼎的瑭宫会所。
“那些国画该不会都是真迹吧……墙上那盏四角宫灯好精致,难道是纯金的……”
尤情:“不是。”
楚子衿疑惑回头:“你怎么知道?”
“猜的。”
尤情细数才发现自己被梁西朝带来瑭宫的次数竟然比她这两年回那个家的次数还多。
“嘶……”一阵刺痛忽然传来,楚子衿捂着小腹弯下腰。
“怎么了?”尤情连忙扶住她。
楚子衿摇了摇头,脸色变得有些青白,她今天生理期第二天,偶有阵痛传来。
“要不要去洗手间?”
“我去了那蛋糕怎么办?”
“一会儿我推进去。”
“你可以吗?”
“嗯。”尤情让她放心,点个烟花蜡烛和重新抹面还是很简单的。
专侍生目光几次落在尤情身上,看她总有几分眼熟,又觉得没可能。
那可是他们梁总亲自带着进出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蛋糕店小员工。
复古繁重花纹的地毯落满彩带,生日趴气氛热闹,伴随着英文生日歌,尤情推着蛋糕缓缓走进去。
包厢里俊男美女谈笑风生,与女明星常驻头条的二代公子哥,财经杂志封面的科技新贵,浑身上下名牌加身的千金小姐。
尤情的出现也并非格格不入,毕竟任何场合总会有几个工具人npc的衬托。
忽略沙发方向那道极具意味的目光,尤情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把烟花蜡烛点燃,然后和专侍生退到一旁角落。
寿星是个活泼明艳的年轻女孩,在众人的欢呼祝福中站在璀璨的烟花蜡烛前许愿。
烟花燃尽,尤情过去把下面的底柱收起来,再用刮刀重新铺平,复原蛋糕表面女孩头戴皇冠的手绘图案。
这家蛋糕店小有名气的原因就是手绘图案十分贴合真人。
“祝您生日快乐。”
做完这一步,就没尤情什么事了,转过身正要离开,一只手臂却忽然拦在面前,“美女别急着走啊。”
尤情穿着蛋糕店的服装,淡粉polo款及膝裙,腰间还系着条白色花边围裙,温婉人妻的制服诱惑扑面而来。
“长这么漂亮做什么不好,送个蛋糕才多少钱。”男人脱口酒味浓烈,明显喝高,飘忽的眼神落在尤情脸上有着惊艳。
“50”
“什么?”
尤情神色冷淡看他,“你不是问我送个蛋糕多少钱。”
男人笑了,掂了掂手里的酒杯说:“我翻十倍,你陪我喝一杯,上不封顶,怎么样?”
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有人哄笑道:“老彭,你发什么酒疯为难人家小姑娘。”
“什么为难,我这是在交新朋友。”
彭峰停在她饱满的上围,眼神越发炙热,“怎么样啊美女?”
“好。”尤情应下,接过他手中的酒杯。
彭峰笑了,长得再冰清玉洁还不是那么回事。
“过来坐——”
他手伸过去正要搂她肩,谁料尤情直接一个错身躲开。
她走到懒散敞腿坐在沙发正中央的男人面前,迎着他滚烫又带有审视的目光慢悠悠开口:“梁先生,能敬您一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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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来了。”楚子衿挂断电话,朝不远处开来的面包车招手。
“还好今天有你在,不然就完蛋了。”
“小事,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嗯?”
“不是有五十块吗。”
楚子衿短促一笑,“不止,我们老板娘刚说要再多给我们一人二十,她还问你要不要也去店里打工呢。”
“暂时不了。”
一团火她尚未不知能否灭掉。
“你先回去吧。”
尤情说自己有点事要处理。
楚子衿看她从包厢出来就兴致不高的样子,问她是否被为难,她说不是,她便没再刨根问底,只说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喊她。
“放心,不会跟你客气。”尤情唇角弯起一个浅浅弧度。
面包车开远,一直候在避客通道口的侍者连忙上前,“尤小姐,您请。”
他伸臂指引瑭宫正大门方向。
尤情微微一笑,“不麻烦,还是从这里进去吧。”
“……好的。”
尤情对楚子衿说自己没有被为难是真的,众目睽睽,梁西朝接了她的酒,紧接却是冷漠的一句:“出去。”
让她出去并不代表她真的可以走。
况且她本就冲着他来,更不能走。
“您请。”侍者把尤情带到一个没有挂牌号的包厢,瞧着是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区域。
“谢谢。”包厢开门先看到的是一扇山水屏风的隔挡,不知里头情境。
尤情刚走进去,身后厚重大门便被关闭,紧接着暗灯覆灭,手腕被一把攥住带了过去。
尤情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冰凉的唇已然压了下来,她尝到了红酒的味道,愕然之余更加招架不住。
被挤压出来的酒液顺着唇角往下流,梁西朝低头覆了过去,她的下巴,细白的颈,锁骨,一寸寸被他吮吻干净。
才得一丝喘息不到两秒又被蛮横堵住,尤情连忙用手抵开,“等等……”
“躲什么,不是你要敬我酒的?”
梁西朝粗沉的气息停在她唇边,嗓音带上冷冷嘲弄。
尤情胸口微微起伏,脸也涨得通红。
梁西朝屈指刮了下她脸,“以后还敢随便敬男人酒吗?”
尤情摇摇头,复又抬眸看向他,“是你,就不随便。”她气才缓过劲,出口便像熨帖的轻声细语。
“这么会说话,又憋着什么坏?”
梁西朝瞥了眼她身上的衣服,想到彭峰方才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锐利锋芒。
尤情:“别扔——”
已经来不及,白色围裙被扯开扔到了角落。
梁西朝不悦睨她,“穿的什么玩意,你就这么闲不下来?”
“帮忙的,就这一次。”
尤情抿着唇,“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我刚才要是不在,你打算怎么办?”
尤情小皱眉头状似苦恼地想了想,问他:“报你的名字不能护住我吗?”
梁西朝沉眸巡梭她脸一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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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情顿了顿,接着问:“那我被人针对了,你会帮我吗?”
“嗯?”
尤情垂下眼睫,“梁西朝,我接不到工作了。”
“那不正好,以后下了课就来我这儿。”他去啄吻她唇,“不多练几次,怎么学会换气?”
尤情往后躲了躲,“你真的不帮我吗?”
梁西朝冷笑,“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尤情顺从勾住他脖子,“求求你。”
很乖的语气配上她这张冷霜的脸,征服的快感合该抵达巅峰才是。
梁西朝定看她两秒,慢条斯理开口:“要上课又要工作,你哪还有时间去疗养院。”
尤情脸色微僵,眼里装出来的那几分柔情瞬间散去。
梁西朝的意思很明显。
她要么工作,要么去看外婆的次数减少,由她自己选。
尤情握了握手心,仍然试图跟他斡旋,“我可以合理分配好时间的。”
呵。
似乎不想再看她这张巧言恭顺却无半分实意的脸,梁西朝把她转了个身,从后往前握控,不容置喙地直接抛出:“告诉我,你选什么?”
冰凉的掌心与温热的柔绵忽然相撞,尤情瞬间一个激灵,“外婆。”
“不对,宝宝。”
他无声轻笑,耐心纠正,手上却忽然用力裹覆,冲击巨大。
裙摆凌乱堆叠,尤情压住他作乱的手试图挣动,可往前等于迎送,往后是他坚硬胸膛,又如何能逃脱。
她闭着眼竭力隐忍呼吸,咬至滟色的双唇颤颤巍巍吐出一字:“……你。”
梁西朝满意地勾了勾唇,“真乖。”
包厢里。
闻邺看那女孩离开的背影,琢磨出点头绪,他挪到彭峰身旁拍了拍他肩,“劝你啊,近段时间别再出现在西朝面前,否则小命难保。”
彭峰顿时一咯噔:“为,为什么?”
就为个蛋糕店小员工?可朝哥刚才不都让她滚了吗,摆明没瞧上啊。
“别问。”
闻邺老神在在给他忠告,“惜命啊惜命。”
被这么半上不下地吊着,彭峰头皮更加发麻,唰一下就从沙发上起身灰溜溜跑了。
闻邺嗤了声,叼着烟往后靠,回想起一件旧事。
那是一年中秋节,梁西朝亲自开车送他妈去他外婆那边。
结果碰上个自来熟过了界的小表弟,竟然半夜偷开梁西朝那辆车出去,泡妞不说还在车上乱搞。
梁西朝知道了,一是教养使然,二是看在他妈他外婆面儿没立时发作。
回来后他就把那车报废了,过去半个月,那作死的小表弟醉驾当街被抓,一打听,是梁西朝亲自举报给他送进去的。
醉驾本就违法,小五爷为民除害大义灭亲,梁老爷子知道后也是半骂一笑,“这小子……”
不仅没人敢说他半个字的不是,也让所有人都清楚一铁律:属于梁西朝的东西,一个手指头都不能碰。
梁西朝常住的地方其实不是瑭宫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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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楼,三梯一户大平层,主厅二百七十度弧形环幕落地玻璃窗,四百平的大空间却仅有两间房,一间书房,一间梁西朝和尤情的主卧。
一进门,尤情脚不沾地被梁西朝抱到沙发上要求做正事。
“我先去喝口水。”
梁西朝把她摁住,“打完再喝。”
他从她包里把手机拎了出来。
尤情只好接过,解锁,滑到最近通话回拨给严敏,她以自己课业忙碌为由,说以后都不再接拍,如果有违约金她愿意支付。
严敏在那头很诧异,担忧问她是否真得罪了什么人。
尤情说没有。
严敏半信半疑,每个圈子里都有自己不成文的一套规矩,以尤情目前的名气来说根本没理由会被各家品牌方一拒再拒。
严敏说:“违约金倒是没有……我就是觉得可惜。”
也许是早有预料的结果,从包厢出来到水郡湾的这段路,尤情已经把情绪给默默消化了下去。
她其实不是个悲观主义,成长环境造就了很高的自洽能力。
算起来,她最难以承受的事是那次外婆躺在医院病床上跟她交代后事。
当时她整个脑子都是眩晕的,身体仿佛被投入了一个不见天日的湖底,冷得她浑身打颤。
况且,事实摆在眼前,即便她一天打十份工也赚不来外婆手术费的十分之一。
她的这份‘敬业’再怎么着也得首落在梁西朝跟前才是。
“不高兴了?”脸颊被温水杯壁贴了下,尤情回过神,接过杯子抿了两口,说“没有。”
梁西朝散漫一笑,坐下搂过她肩,“你要什么我没有,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你家教的工作我不就没干涉吗?”
家教对象是个五年级小女生,服装模特她的脸和身材得露于人前,梁西朝口中‘意义’的评判标准不正是自己的独占私欲。
手心被塞进一张银行卡,轻薄一片却如沉甸甸的当头一棒,叫她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不过两秒,尤情含笑应下:“知道了。”
梁西朝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捏了捏她脸让她去洗澡,看了眼她身上,啧了声叮嘱,“生理期快来别穿裙子。”
尤情一顿,说好。
好像就这两天,她自己都忘了。
主卧空间很大,一半分开做成衣帽间,女装占据了大部分位置,但尤情很少摘下来穿,来回上身的依旧是自己带来替换的那几件。
再就是梁西朝亲自给她选的吊带睡裙,一水儿全是真丝材质,尤情开始以为他是觉得真丝的手感好。
后来他身体力行给她解惑,如水的真丝被他剥开随意丢在一旁,“是你的手感很好宝宝。”
洗完澡吹干头发,尤情拿了个抓夹把长发全夹上去,她穿了件纯棉冰蓝t恤款睡衣,是她高三那年买的,因为水洗太多次有点褪色,款式也相当简单,对比起那些吊带裙简直毫无情趣可言。
但梁西朝倚在主卧门口看得起劲,直到见她手抓着领口往后扯,露出后肩的一块瘀青。
他皱起眉走过去,“怎么弄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尤情吓一跳,她想也不想就把衣领给提上去遮挡起来。
梁西朝更加不悦,“再藏一个试试,我让你身上一件不剩站我面前。”
再关切的话在他嘴边滚过都成了威胁语气。
“到底怎么弄的?”
尤情忐忑地抿着唇,“不小心撞的。”
她在校图书馆有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在做,昨天搬着一摞书正要往书架放,却被人不小心一撞过来,肩膀磕到了书柜边角上。
梁西朝冷下脸:“那人没长眼睛?”
“也是我自己没看见,我也有责任。”
“在我这里你错也是对。”
数落归数落,梁西朝转头就去拎了药箱拿过,从里面找出散瘀喷雾给她往上喷。
小姑娘皮肤细嫩,青了一块分外明显,梁西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下次不会了。”
尤情抬头看向他,刚洗完澡的一双眼流盼生辉,“我会多注意的。”
梁西朝没好气一笑,“行了,我手伸不到那么长,你图书馆的工作我不管,但有一点,再让我看到你带着什么伤回来,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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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情打好早餐找位置坐下。
她习惯了细嚼慢咽,对自己的食量有清楚的认知,不会浪费食物,打多少就吃多少。
吃完,她顺路又打包了两份回去。
听见开门动静,言怡从床上伸出脑袋,迷迷糊糊给尤情比了个爱心。
尤情手抬高空握了下表示收到,“给你们约的十点的位置,别迟到了。”
“好……”楚子衿的床上也传来沙哑应声,两人昨晚熬夜追剧,这会儿都没怎么回魂。
带上门,尤情往楼下走。
到图书馆打卡显示时间七点五十,这个点阅读学习区就已经来了不少人。
自习位置是预约制,很抢手。
签到打卡,穿上马甲,尤情开始今天的工作,编目数据,新书录入,最后是还书上架的搬运工作。
“——同学?”
尤情回过头,对上男生探究的眼神,再看他手里的书,了然:“去那边的自助还书机上操作就行。”
“不是,你忘了吗,那天我不小心在这撞了你。”男生指了指面前的书架。
“真的很抱歉,那天我有事急着走,你肩膀没事吧?”
梁西朝的药管用,尤情早上睡醒就没觉得痛了。
“没事。”尤情神色淡淡,说完便转过身。
男生愣了秒,追问过去:“你……不认识我吗?”
“我该认识?”尤情盯着他脸看了一圈,客观来说这人长得还行,但她的审美阈值早被另一个人直线拉高。
“不不,我随便问问……”
男生尴尬地挠了挠头,瞥见她的推车里还摞了好几堆书,当即道:“这些都是要摆上架的吗,我帮你吧。”
“不用。”
“我正好没事,按编号是吧,放心,保证不会给你添乱。”
“真的不用。”
男生坚持,“就当是我那天撞到你的赔罪,行吗?”
他都这么说,尤情也没必要再跟他扯下去,想了想便问他:“你力气大吗?”
男生立刻挺起身板:“那当然!”
尤情点点头,随即把他带到图书馆侧门卸货区,指着地上一大堆新到的杂志说,“麻烦你了。”
“……没问题。”
男生又叫住她,“欸同学,我是经管院的许明桥,能认识一下吗?”
男生脸上带笑,单眼皮,高鼻梁,皮肤挺好,阳光照过来也没有什么瑕疵。
“食品学院,尤情。”
上午十点,言怡和楚子衿一进到图书馆,便看到许明桥尾巴一样跟在尤情身后打转。
直到尤情停顿三次,对他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悻悻然转身,挪动没两步又朝尤情说了句话才肯走。
言怡挑了挑眉,一个箭步挪到尤情身边问:“经管院的大才子怎么在这啊,你走哪他还跟到哪的,什么情况?”
“图书馆新招的管理员吗?”楚子衿猜测。
“不能够吧,我听说许明桥家里挺有钱的。”
尤情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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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怡悟了,“也就开口的人是情情,才能让心高气傲的大才子来这儿当搬运工。”
尤情身材高挑,脸型是标准的鹅蛋脸,皮肤很白,玉骨冰姿浑然天成,是那种很直观的第一眼大美女。
而那张脸平素又总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因而就更引人探究和激起征服欲。
大一军训还没结束就有人凑上来跟她表白了,即便尤情亲口说出自己有男朋友也没能打消那些人念头,有的还放话说不介意做小三。
那人是一挺高调的富二代,想开跑车进校门还跟保安起过争执,身上自带一股迷之自信。
尤情抬眼上下扫他,跟扫描枪似的审判一圈,最后语气淡漠给出答案:“抱歉,我介意。”
那人脸丢大了,从今往后一看到尤情都绕着走。
也因着他,尤情身边少了许多烂桃花,言怡也很久没见到有男生敢往尤情身边凑了。
言怡摸了摸下巴说:“不过你俩刚才背影站一块儿还挺般配的,许明桥也算是我们学校里长得比较好看的了。”
从大一到大二,尤情面对各种款式的表白一直都坚定不动摇,言怡好奇地挤眉弄眼问:“情情,你男朋友肯定长得更帅吧?”
梁西朝臭着张脸给她喷药的模样一闪而过。
“还行。”尤情说。
包厢那天过后,彭峰立刻飞去了个海岛度假惜命。
结果落地才发现这地方热得要命,像个大蒸笼,当场他就想调头进机场回去。
可一想到闻邺那番话又踌躇了。
北城人脉圈盘根错节,梁家明面瞧着是清贵的书香门第,可圈子里随便拎出一家的掌家人,十有八九都是梁家带出来的学生。
知恩报恩,尊师重道,在北城没有谁敢轻易得罪梁家人。
正琢磨着,彭峰他爹的电话打了进来,勒令他必须在那岛上待足三个月才允许他回来。
“不是爸,为什么啊?”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自己惹了谁自己不知道吗,一整天吊儿郎当正事不干就知道给我惹麻烦,还有脸问,老子没发配你去非洲就不错了!”
“还有,你卡里钱我留了五百块,其余的转走了。”
“什么?!”彭峰行李箱一甩直接跳起来,“就五百你让我怎么过好几个月?”
彭爹语气凉凉传来:“你不是挺会交新朋友的吗,交去吧,多交几个新朋友养着你不就行了。”
“……”好一记回旋镖,彭峰默了半晌:“爸,您别不是在外头背着我妈养了私生子才急着把我一脚踢开吧?”
“滚犊子!挂了!”
“我还以为你会让彭峰去非洲挖煤。”
梁西朝在开车,手机挂支架上直接外放,打来的是闻邺,幸灾乐祸瞧热闹。
“不至于。”梁西朝道。
“所以那天那个真就是你的明珠宝贝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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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西朝踩下刹车,单手把着方向盘等绿灯,“你问太多。”
“不说我也能查出来。”
“尤情,北城大学。”
“什么名儿?柔情?”
闻邺念了两声,“这名字听着还挺乖的,不过我看她那晚落彭峰面儿那利索劲也没觉得哪儿柔情了。”
梁西朝扯了扯唇。
闻邺这反应和他当初刚知道她叫什么一样。
那会儿人瞧着还挺乖,一口一个梁先生,现在都直接连名带姓喊他,有事儿要求他了才会恭顺那么一回。
那天早上他醒来她人就不见了,他把床柜最底下一格抽屉打开,果然看到他给她的卡和前阵子送她的钻石项链都整整齐齐搁在里头。
接的时候给他好脸色笑那么甜说谢谢,转头就往抽屉一扔不带看第二眼,那抽屉就跟冷藏柜没区别。
梁西朝笑容未减,“不乖怎么了,不乖才有意思。”
闻邺:“得——”
闻邺听出他那边在开车,“去哪儿啊?北城大学接你一身反骨的小心肝?”
梁西朝懒洋洋道:“回家,老爷子跟前点个卯。”
梁家在市中心往南开一小时,偏市郊那块,老爷子退下来后喜静,说听着那车水马龙的声音就嫌烦,就连家里的停车场都离主楼远远的。
下了车,从二道垂花门进去,穿过长长的抄手游廊,再是两处高山流水的莲池,才算进到青砖灰瓦的主院里头。
老爷子把那张榆木桌摆在院子里,正站那儿挥墨。
梁西朝把手里捧着的锦盒放桌角,从里头取出一方砚台端端正正放过去,“爷爷,特地给您寻回来的。”
老爷子不为所动,提按,行笔,最后一字落下,挂笔,慢条斯理净过手,才道:“还知道回来。”
老爷子这一手字飘逸超迈,字里行间淡泊名利的气韵跃然纸上,重价的四大名砚他写不顺手,就好眼前着浑朴的螺纹小砚。
梁西朝挑的这块石质细润,正中老爷子心头好,他虽缓了脸色,嘴上却依旧道:“无事献殷勤。”
老太太从屋子里走出来,闻言责道:“你别这么说小五,孩子一片心意。”
梁西朝站定喊人:“奶奶。”
老太太握了握他的手臂,“怎么比前阵子看着瘦了不少。”
梁西朝笑笑:“没有。”
老太太说:“正好,你大哥今天也在家,一会儿都过来我这里吃午饭。”
梁西朝颔首:“行,那我过去看看大哥。”
人一走,老爷子笑眯眯把砚台拿起来细看,复又一瞧孙儿背影,没了笑容,道:“小五一天一个样没个定性,我看就缺个管教的人,这年岁也该成家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细想又道:“可我瞧小五没这个打算,况且那些姑娘也不匹配他的性子。”
“就他这样的,得找个脾气好地把他供着的媳妇才行,不然指定三天两头地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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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摆摆手,“算了算了,别祸害了人家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老太太一笑嗔他,“浑说,我孙儿才没那么差劲。”
老爷子和老太太育有两子,梁滔和梁诩。
梁西朝的父亲是老二梁诩,而老爷子口中的大哥实则是他大伯梁滔的大儿子,堂哥梁百川。
梁百川在书房批改作业,书桌上摊开了不少学生交上来的实验报告。
梁西朝从中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字体,精准拎出,翻看起来。
梁百川嗓音温润道:“你什么时候对这些有兴趣了?”
“字写得挺漂亮。”
梁西朝把手里这份报告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每页都有停留,不是随意翻动,而是真的在仔细看。
梁百川瞧他半晌,生出一丝疑惑,“你认识人家?”
和他交换眼神,梁西朝模棱两可道:“不能认识?”
“你又憋着什么坏呢?”梁百川抬了抬鼻梁上的银边眼镜,与梁西朝有五分相似的深邃双眸眯了眯,“小五,你可别祸害我学生啊。”
梁西朝用指腹碾过报告封面的姓名栏,“我怎么就祸害了?”
“爷爷说……你这阵子总让人给你介绍年轻女孩,还都一批批的?”
“?”
梁西朝的脸色瞬间变得很精彩,“我是在找酒吧服务生,一不坐/台二不陪酒,要服务质量高的才托老陆帮我找。”
挺正经一事儿怎么从老爷子嘴里滚了一圈就跟掺了假酒似的。
梁百川忍俊不禁笑了两声,“爷爷八成是故意说着气你。”
老爷子表面不满小五这些年的行径,但奶奶悄悄跟他们说过,小五的脾气其实和爷爷年轻的时候最像。
趁梁百川换钢笔墨水,梁西朝拿出手机拍了张手里的报告给尤情发了过去。
尤情:【?】
l:【你们梁教授就在我旁边,要不要我跟他说句好话,给你打个满分?】
尤情:【不要。】
尤情:【梁西朝不要。】
第二句不要,是不要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梁西朝扯了扯唇。
l:【说句好听的我就给你保密。】
尤情:【求求你。】
l:【不是这句。】
信息等了足足半分钟之久——
尤情:【语音】
显示两秒的语音,梁西朝点过去。
一句“老公”就这么公放了出来。
梁西朝无声一笑。
已经能想到那姑娘是怎么心如死灰捏着手机犹豫半晌最后冷着张脸喊出这句的。
梁百川手一抖,湛蓝墨水溅出一点在纸上,迅速氤氲开来。
他没来得及去擦拭,而是一脸疑惑地扭过头问:“这声音我怎么听着挺耳熟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百川,你老是看着你弟弟做什么?”
梁百川轻咳了声:“小五好久没回来了。”
梁西朝淡淡撇过去,笑:“大哥是太想我了。”
瞧他们堂兄弟感情好,老爷子心甚慰,这些年外头总有兄弟争家夺产的丑闻传出,而他们梁家断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别看小五浑是他自己作,要细算起来,也有他上头三哥一姐宠出来的份。
梁百川实际是在琢磨半小时前小五手机里放出的那句老公,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小五一口咬定是短视频误触。
再瞧他眼下散漫模样,又不像有个什么。
要真有点苗头,也该是小四羡之那不值钱的样子,手机不离身,回个消息嘴角撬得高高的才是。
午饭完,梁百川要回学校,老爷子让他顺便把应邀临摹的一副字帖给好友送去。
梁西朝当即道:“爷爷,正好我下午无事,我送去吧。”
“你这么闲?”
老爷子睨他,“你那会所终于倒闭了?”
梁西朝勾着唇,“托您的福,还没。”
“您不是常教我为学莫重于尊师,我也很久没去拜访宗教授了。”
宗教授还没升任副校长前教过梁西朝他们那一届。
老爷子微微一笑,颔首,“嗯,那你去吧。”
十二点下课,食堂人满为患。
言怡找了许久才在一处角落找到位置,忙伸手示意,楚子衿怀里捧着三杯三分糖加冰水果茶,尤情则两手托着自己和楚子衿的饭。
三人分工合作。
坐下,尤情用筷子把藏在菜底下的肉都夹到上面,拿手机拍照发送。
言怡问:“给男朋友报备呀?”
“不是。”尤情道。
外婆:【图片】
外婆:【我也正准备吃呢。】
外婆:【要多吃点呀情情。】
尤情:【好。】
尤情勾了勾唇,放下手机开始吃饭。
一缕阳光恰好从窗台映到她身上。
她分明眉目柔和,无瑕似玉。
“你看什么呢?怎么不吃啊?”
室友手肘碰了过来,许明桥才回神,“啊……哦。”
室友顺着他目光方向看过去,惊艳之余又嗤了声,“不是吧,尤情就算了,劝你趁早转移目标。”
许明桥扭头:“什么意思?”
“我上次,亲眼在校门口看到一辆迈凯伦超跑送她回学校,车都开远了人还巴巴地等在那目送,清冷大美女又怎么样,在钱面前还不是得跪舔。”
许明桥皱起眉头,“我觉得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怎么不是——”
许明桥打断:“行了行了,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本该下午当班的同学有事请了假,尤情要过去顶班,她从食堂出来便往图书馆去。
下午事情不多,把一些封面磨损了的书重新胶贴处理完,再就是还书上架。
小推车刚装满,一道颀长身影落了下来,“尤情,好巧啊!”
在这儿说巧?
是她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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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吗?”
“没……今天还有什么要我帮忙搬的吗?我下午没课。”许明桥望着她那双清透的眸不觉得如传说中冷漠,反而清雅绝尘。
“没有。”尤情淡然道。
许明桥凑上来的次数过多,尤情也不是全然看不出来他的意思,但图书馆是公共场所,她没有限制别人进出的权利。
尤情推着推车绕开他,开始分排复位上架,有个同学过来说自习区有个地方的插座失灵了,她走过去拍下插座号码微信发给校维修部的工作人员。
回到书架前,刚放回兜里的手机又响起新消息提示音。
以为是维修部的回复,她拿出来看。
l:【想不想我?】
尤情把手机放回兜里,继续搬书。
还剩最后三本,位置在最角落那排书架,她直接把书拿起来走过去。
找到位置刚摆上去。
下一秒,一条手臂忽然从后往前横压在她腰上把她牢牢禁锢。
尤情一惊,正要喊人,嘴巴被捂住,耳畔落下一记熟悉的低浑嗓音:“别动。”
尤情:“?”
尤情:“……”
她迅速平静下来。
“信息看了不回,故意晾我呢?”
尤情略心虚,“工作没忙完。”
梁西朝嗤了声,骨节分明的手掌抚向她腰侧,“怎么,你们图书馆规矩这么大,还不许工作人员谈恋爱?”
她今天穿的牛仔背带长裙,腰侧往里直接就是……
尤情连忙摁住他作乱的手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跑个腿。”梁西朝懒洋洋道。
什么事能劳得动他亲自跑腿?
尤情还没猜测出来,腰侧系着的调节扣忽然被他解开系到了第三排,围度一下紧缩,腰侧那里本来也并不空大的缝隙变得更小。
下一秒,梁西朝掰过她的下巴低头亲了过来。
尤情吓了一跳,连忙扭头躲开,“别——”她慌死了,“不行的,有监控!”
“这里拍不到。”梁西朝把她转回来。
进来时他特地看了眼她堆在服务台要上架的书号,专门找的监控死角开始守株待兔。
尤情的推车放在往前数三排书架那,人却不见了影。
许明桥左右看了又看,低声唤她名字:“尤情?人呢……”
听见声音,尤情心跳直抵喉间,呜呜地小声发出抗拒。
好在许明桥没选择往这边来,而是转头去了服务台方向。
尤情侧着头,两手并用抵挡梁西朝,“别这样……我知道错了。”
“哪错了?”
“秒回,以后我一看到就立刻秒回你。”
“哄我呢?”梁西朝单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搂着她腰把人往怀里贴,“微信又没有已读,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尤情沉默下来,双眸隐隐压着愠色,就差脱口一句‘那你想要我怎么样,说了你又不高兴’,但她还是忍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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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说出来,因为梁西朝会听爽。
梁西朝观她半晌,一笑,屈指蹭了蹭她挺翘的鼻尖,“行了,我没这要求。”
就在这时,梁百川的电话打了进来,趁他接听的空隙尤情扭头便要跑,被梁西朝手快一臂伸出去重新捉了回来。
“喂哥。”
“字帖送去了吗?”
“嗯。”
“那你人还在学校吗?”
“在。”
梁西朝垂眸瞥见小姑娘缩着脖子躲在她怀里的样子,觉得有趣,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亲过去。
尤情怕死了,躲又躲不掉,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但人梁教授直觉挺敏锐,安静两秒,忽然发问:“小五,你在干什么呢?”
梁西朝游刃有余:“捉兔子。”
“……啊?”梁百川疑惑道:“我只知道学校里常有野猫出没,哪来的兔子?”
梁西朝看着手腕上尤情刚挣扎时抓出来的一道指甲红痕,道:“有,也挺野。”
“……”尤情只当两耳不闻。
挂断电话,梁西朝拍了拍尤情的小脸,“大哥找我有事,我先过去一趟,车停校门口老位置,一会儿你自己过去。”
尤情试图垂死挣扎:“我还有工作。”
梁西朝挑着眉,“你替班的时间段不就是半小时后结束,怎么,把下一个班次的也替了?
“一替替俩?北馆劳模?”
尤情:“……”
这人不是说手伸不到这么长吗,现在连她是替班,多久下班都摸清了。
梁西朝抬了抬她下巴,“乖乖过来。”
尤情闷应,“知道了。”
梁西朝转身正要走,想到什么又回头,“对了,刚叫你名字那男的什么人?”
“同学啊。”
“同学?”
“嗯,同学。”
梁西朝眯眼看了她几秒,忽然撩开她衣领往她侧颈狠亲了口。
许明桥再看到尤情时,她正在服务台的冰饮机那儿接水喝。
他快步走过去,正想问她刚才去哪了的时候,视线忽地一顿,“你脖子怎么了?受伤了吗?”
尤情的脖子上贴了一枚创可贴。
“没什么。”
她不欲多谈,也没和他熟到这份上,瞥见他手里拿着的书,随即拎起扫描枪,“要借这几本?”
“啊不是,我还没选完呢,我再看看。”
“嗯。”尤情放下扫码枪,端起水杯继续喝剩下的半杯冰水。
许明桥站这儿没走,“对了尤情,你平时都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有推荐的吗?”
“应该不适合你。”
“没关系,我什么书都看,我们说不定还可以多交流交流心得。”
“是吗,我最近在看这本。”尤情点了点桌面右手边,“你对它有什么心得吗?”
看着上面食品毒理学几个大字,许明桥整个人尬了几秒,他悻悻道:“的确不太适合,那我就先借这些吧。”
许明桥抱着书三步一回头。
果然是冰山美人,但这样一个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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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故意在自习位置上拖延的男生,即便对面长得牛高马大她也丝毫不惧地过去帮着理论。
她是冰山美人不假,但也面冷心热。
出了图书馆,许明桥给舍友打去电话,问他知不知道想在图书馆兼职要什么条件。
“勤工俭学,别想了,你包不合适。”
许明桥顿挫,“好吧……”
“倒是听说有公益岗,但估计也就是帮着盘点清扫的。”
许明桥刚燃起希望,一听后半段又犹豫了,他家境不差,从小家里也是有佣人伺候的,还真没干过多少打扫卫生的活。
“我听老魏说你在食堂盯着人食品学院大美女连饭都不吃了,真的假的?图书馆也是冲着尤情去的?”
“可人家不是有男朋友吗,听说还特恩爱,没人撬得动。”
许明桥沉默片刻,“我知道,我只是……想多了解她。”
和下一班的同学交接完,尤情打卡下班,回宿舍换了身衣服才慢悠悠往校门口走。
那辆显赫的gt银就停在路灯下。
银色车身被暖调光晕包裹其中,显得没那么盛气冷傲。
开门上车,安全带没来得及系,尤情整个人便被抱了过去,分膝落座他腿上,姿势暧昧。
浅色牛仔裤包裹腰臀曲线,梁西朝大手肆无忌惮掌过去,压揉。
尤情推他,“先开车。”
梁西朝不为所动,看到她侧颈的创可贴哂笑一声,“我要给你亲满一脖子,你是不是得在这大夏天系上围巾?”
尤情默了一瞬,语气平静地说:“机械性紫斑。”
“嗯?”
尤情指着脖子上的吻痕,“机械性紫斑,轻者晕厥,重则至死。”
梁西朝定看她两秒,胸膛震动带出绵长几声笑,“宝贝儿,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可爱。”
“……”
“其实你撒娇一句不让亲,我会答应得更快。”
尤情转移话题:“梁西朝,你以后会经常过来跑腿吗?”
“怎么,想每天都看到我?”
“……”
怎么可能。
尤情主动凑过去,往他侧脸亲了下。
梁西朝懒散靠在椅背,指腹温柔摩挲着她的侧脸,路灯暖光透过防窥玻璃照进来,滤镜般柔和的氛围。
梁西朝慢悠悠道:“你当我真这么闲,天天给人跑腿。”
尤情瞬间安心下来,又听他说:“明后天陪我出去一趟。”
尤情拧起眉,“我有家教课。”
“不用去,你学生有事。”
“?”
梁西朝闲适撩眼,“不信你自己去问。”
莉莉妈妈:【是的尤老师,莉莉学校里组织明晚去看公益电影,我正要发信息告诉你呢。】
尤情默默放下手机,看他,“梁西朝,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比如呢?”
“比如你。”
尤情伸出双手挽着他的脖子,主动贴近,“我在你面前没有秘密。”
投怀送抱做得熟练,只是这具柔软的身体从来都不是心口如一。
梁西朝漆黑的眸凝视着她,一记似有如无轻笑落下,“最好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梁西朝面前,浴室这扇门形同虚设,他大步进来的时候,尤情正站在花洒下想事出神。
原本宽敞的空间瞬间变得逼仄。
细碎的隐忍低喘与淅淅沥沥的水声交缠其中。
梁西朝掐着她的下巴压过来,尤情故意往后撤,他一笑,追着向前,舌尖撬开她的唇关长驱直入。
尤情依旧很难跟上他的节奏,他的吻总是蛮横,舌头伸进去卷着她的来回吮弄。
身前是梁西朝,身后是冰冷瓷砖,尤情浑身湿漉漉,花洒温度似乎直线攀升,灼得她眼尾泛起潮红。
眼皮眨动,水流像泪线一样流淌下来,惹人怜惜。
不知何时他清健修长的手指代替了唇,她依旧无意识吞咽。
“好会含啊宝宝。”
沙哑含欲的低笑落在耳畔,他的掌腹划过她的肋骨向上攀爬,他薄凉的唇往下啃噬,上下合围。
“梁西朝……”尤情渐渐腿软无力,粉嫩的手指攀上他的臂弯。
也只有这种时候,她的嗓音才是真的婉转柔情,不似白日冷情冷静。
梁西朝把她抱上洗漱台,两臂撑在她身侧,幽晦的深眸一寸寸扫过她。
“宝宝,摸你自己。”
“我想看。”
尤情呼吸一窒,脸瞬间被烧热。
她僵在那,布满氤氲的双眸无措看向他,又可怜又勾人。
“不想吗?”
“……”
梁西朝低头舔着她通红的耳朵,耐心十足,“是不是不想?”
“……”
尤情蜷着手指缩在他怀里,顶灯的柔光浸满她的周身,也让她无处可藏。
“那换我来?”唇又被压住碾磨,灌入一记深吻。
“我来好不好,宝宝?”
他的嗓音带着灼热温度,只要她一刻不开口他都会问下去,不止不休。
良久,尤情低喘着气难耐启齿,“……好。”
从浴缸被梁西朝抱出来,他亲自给她擦身,套的依旧是他的睡衣。
察觉被放到了床上,尤情卷过被子就要睡,下一秒,男人健硕的身躯又压了过来,尤情拧着眉往后躲,“明天几点出门?”
他搂着她腰亲下来,“不着急,等你睡醒再说。”
等她睡醒不如放她现在早睡。
但梁西朝这人不讲理,自己怎么爽怎么来,对他来说浴室弄的那些不过是前菜。
度假村的开业剪彩仪式是上午。
陆泊年眼见中午了也不见自家兄弟那张金面,但好在,他打过去的第五通电话那边总算赏脸接了。
“不是哥们你人呢?”陆泊年撑着腰站在度假村大门口往外张望。
他好歹堂堂一大老板,弄得跟接待小弟似的,也就小五爷有这排面。
“路上,别催。”梁西朝懒洋洋的嗓音传来。
陆泊年无语,“我就问一句,您开卡丁车来的吗?”
梁西朝无声一笑,“挂了。”
怀里姑娘还睡着,他不欲多言,手机一放,直接把人横抱到腿上,让她靠他臂弯里睡。
指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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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
尤情转脸往他怀里钻,已经睡到自然醒依旧不怎么提得起劲,坐车里更犯困,干脆闭上眼睛,拒绝沟通。
梁西朝挺满意她主动靠过来的动作,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紧接抬头对前边的老欧道:“开稳点。”
度假村建在北城与临市交界线那块,山清水秀,天然大瀑布,东南亚风情,就连一栋栋别墅都做成了木屋树屋形状。
挺巧,这地方尤情前两天才听言怡提起,她是在短视频上面刷到的,听说热度很高。
梁西朝要先去见朋友,尤情不想跟着,好在他也没提,只把房卡塞过来,让她自己在这逛会儿或者回房间休息。
今天开业,度假村游客不少,接近三十度的高温四周却绿荫成群,树影摇曳,清新的山林气息扑面而来,的确惬意。
尤情没让工作人员带领,自己看了眼房卡号准备边散步边过去。
“……情情?”
身后传来的声音令尤情一瞬间感到慌乱,但好在,梁西朝此刻没在她身边。
她平静下来,转过身。
“情情,你怎么会在这?”
“就你自己来的吗?”
陈雪薇望着那张与自己年轻时肖似的脸一时恍惚,注意到她身上穿的那件薄荷绿连衣裙后又变得有些古怪。
这条裙子的牌子是出了名的好看昂贵却不耐穿,真丝薄纱易勾线不说,还不能水洗。
高仿吧。
陈雪薇潜意识里就不觉得这是正品,因为连她自己都不舍得花一笔并不小的钱买这样一条不保值仅仅只是漂亮的裙子。
“和同学。”尤情淡淡回应,说着脚跟往后,是准备离开的意思。
陈雪薇却上前一步牵过她的手,“情情,你最近怎么也不回家看看妈妈呀。”
面前是一张光鲜亮丽,慈目温柔的脸庞,任谁看了都道这是一对关系融洽的母女。
可同样也是这张脸,在冷冰冰的医院走廊里疾言厉色地指着她说:“你外婆的病就是个无底洞,我好不容易才过上如今的生活,不可能全填到她身上去!”
“说到底她只是我爸续娶的,我爸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我还有什么义务照顾她!”
“情情,你我才是血浓于水的亲母女,我是你亲妈,你怎么能帮着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
亲妈?
在父亲死后,在她九岁就抛下她离开的亲妈吗?
她倒是给了热心肠的邻居张婶几千块,可张婶再怎么样也是外人,她自己都有一家老小要照顾,又怎么会顾得上她。
她食不果腹的时候亲妈在哪?
她高烧不退的时候亲妈在哪?
要不是外婆,要不是她口中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砸门进来把高烧晕倒在地的她送去医院,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从那以后,她便只有外婆一个亲人,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只要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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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贺家被外界爆出续弦的太太贪慕虚荣,嫁入豪门却抛弃亲女,陈雪薇为了挽救自己和贺家的声誉才想起把她接过去,要给她一个富家千金的名头。
可当时尤情已高三毕业,年满十八,迟来的母爱尚且无足轻重,更何况是利益驱使下做给外人看的一场戏。
只不过,当年外婆骤然住院,在她的央求下陈雪薇给过五万块,作为条件,尤情愿意配合出演。
不过当时恰逢大一军训开学,算起来,她只在贺家住了不到一月。
也正是那一个月,她遇到了梁西朝。
而陈雪薇至今都以为岳萍被送回了庆州做保守治疗,以为尤情已经认清了谁才是她以后的依靠。
“你大哥前几天还说起你呢,情情,下周回家吃饭吧。”
陈雪薇见她不答,神色甚至近乎淡漠,她皱着眉不悦,但想起丈夫的交代,便继续耐着性子温柔道:“情情?怎么不理妈妈?”
尤情把被握着的手抽了出来,“我知道了。”再待下去,她担心梁西朝会过来。
手机没接,房间电话也没人接。
闻邺抖了抖烟灰调侃:“还是不接?你这心肝气性够大的啊。”
梁西朝捏着手机沉下脸色。
想也知道她不接电话为的什么,不就是怕自己一开口就叫她过来,而她是从来都不想在外人面前跟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陆泊年好不容易应付完一拨人紧着过来,一看,又没梁西朝影儿了。
陆泊年懵了,“小五人呢?来是没来啊?”
闻邺笑,“来了,但人这会儿可没空理你。”
听见开门动静,尤情睁开眼,撑着从床上起来。
“梁西朝?”
一出口她嗓子竟然是沙哑的。
梁西朝那点不悦瞬间消散,反手关门,皱着眉大步走过去,“怎么了?”
从床上起来,尤情一头长发还散乱着,还有一撮呆毛竖在头顶,难得清俏。
但她脸色却不太好看,过白,眉宇带着倦色。
梁西朝把她连人带被子从床中央捞过来,伸手覆上她额头。
倒是没发烧,但很快他发现端倪,“你手臂上这些红点是怎么回事?”
“陆泊年这度假村什么破卫生!”梁西朝第一反应是床品不干净,他单臂把她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抄起手机就要过去问责。
“不是——”
尤情摁住他,她对桃子过敏,刚才不小心误食了一口才变成这样。
梁西朝啧了声,面颊依旧沉着。
搂着她坐沙发上,提着她两条手臂上下打量,还要撩裙子检查被尤情一把摁住,说只有手臂上出了点疹子,别的地方都没有,不要紧。
“不要紧?”
梁西朝滚着喉结冷嘲,“才放你一个人多久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尤情垂头认骂,脑袋那搓呆毛也跟着垂落下来往梁西朝脸颊一蹭,他瞬间话哽在喉。
梁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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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村配有医疗站,尤情误食不多,的确只有手臂上出了几颗小红疹,医生说问题不大,给她开了药和一支止痒喷雾。
医生在那给尤情诊断。
梁西朝站一旁却越想越不对劲。
尤情其实是挺慎之又慎一人,尤其经过她外婆的病后,她对自身健康和生病用药这些事儿都格外敏感,又怎么会随便误食自己不能吃的东西。
医生走后,尤情服过药,梁西朝也抽完一支烟从阳台进来,他衬衣最上边两颗扣子被解开,两边袖口推了上去,臂肌线条精悍流畅。
梁西朝沉着脸色一步步走过来,最终停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尤情,“我问过给你递吃的那服务生,她说已经明确告知了你是蜜桃麻薯,可你还是一口吃了。”
尤情愣怔一瞬。
“你不想见人我哪次逼你了,犯得着用这种苦肉计?”他用力捏住她的脸,“看来还是我平时对你太放纵了,让你什么手段都敢使到我面前。”
梁西朝把她压在床上,指腹一点点捻过她的唇,黑眸晦暗幽深,“怎么,现在后悔了?”
尤情清凌凌的眼里始终平静地望着他,“我没有。”
梁西朝是她唯一的生路,她从踏上的那一刻就不曾后悔,但外婆是她唯一软肋,她只是担心这些事被她知晓,她会抱着她不停落泪,甚至自责是累赘。
“我刚刚,碰到了我妈。”
陈雪薇走后,尤情站原地想了会事情,恰巧服务生拿着一碟麻薯热情推荐过来,她顺手就接了,没留神,咬了一口才发现是蜜桃馅。
“你不是说,我不想你做的事情,跟你开口就行。”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眉眼微弯,极尽恭顺,“既然如此,我何必折腾自己,过敏药又不是吃着好玩的。”
梁西朝蹙了下眉,“很苦?”
尤情没说话了,一双眼就这么望着他。
梁西朝缓了脸色,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挪到茶水台,亲自给她倒水。
尤情喝了两口,捧着杯子看他,“梁西朝,你还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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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兄弟终于现身,陆泊年立刻从池里上岸,接过一身比基尼女伴递来的围巾随意往身上一披,笑笑走过来。
“我说,见你一面可太不容易——”
走近了才留意到梁西朝身边站着的人,陆泊年嗓音一顿,瞳孔惊愕。
“你……你们?”
陆泊年的视线在两人之间不停来回切换,表情略微古怪,不像闻邺那种看八卦的眼神,而是几度欲言又止,怊怅若失。
梁西朝搂过尤情给她介绍:“陆泊年,度假村老板。”
尤情微微颔首以示问好。
陆泊年动了动唇,几次想说什么又碍于眼下情况不对而咽了回去,那边,闻邺也从池里上来,伸手招呼他们过来喝两杯。
尤情听他声音,猜出他就是那天在射击馆出现的那个男人,湿散的大背头下是一张落拓不羁的脸,单眼皮,薄唇,右边眉毛还剃成断眉。
这片泳池看来是私人区域,只有几男几女,瞧着也都是熟人,不见旁的游客。
梁西朝闻邺陆泊年,还有在国外出差的江序,四人是一块儿长大。
俗话说近墨者黑,除了去年向家里低头乖乖继承家业的江序,剩下这三个没有一个好东西。
闻邺名下两家传媒公司,近两年娱乐圈里不少大花小花都出自他旗下,可家里的闻老爷子是个封/建顽固派,分明最厌‘戏子’。
陆家在北城经营着最大的法务公司,对独子陆泊年一直有着北城律师界一颗冉冉升起的律政先锋之星的期盼。
直到陆泊年的叛逆期被激活,素有慈父美名的陆爸多次被气得拎着他耳朵大骂:“老子开庭的次数都没有被你班主任叫来开会的次数多!”
尤情涂了药没法下水,梁西朝给她安排了个看景致的好位置,让她坐泳池边泡泡脚。
“……”
尤情没碰水,往躺椅坐下,漫无目的看着远处连绵山脉里的日落黄昏。
耳畔忽然响起咔嚓的快门声。
尤情回过头,就见一个长相明媚的女孩举着手机歉意道:“你刚刚那个侧脸特别好看,我忍不住就想拍下来了。”
尤情记得她,是刚才等在岸边给陆泊年递浴巾的女孩。
女孩把手机凑过来给尤情看,“你要是介意我这就删了,不过真的拍得挺好看的,要不然我把照片微信发你一份再删?”
“不用了。”
尤情滑动屏幕找到删除项。
女孩干脆就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语气爽朗道:“嗨,我叫艾米。”
尤情:“你好。”
“你是梁总的女朋友吗?”
尤情:“你是陆泊年的女朋友?”
这句是反问也是回答,艾米长长噢了声,笑笑说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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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池扑通两声溅起水花,是闻邺和梁西朝在游泳比赛,其余人都围在岸边欢呼。
两个男人紧实健硕的背肌,宽肩长腿的养眼身材,艾米也兴冲冲走近去看。
开阔的视野忽然被挡,尤情迟疑两秒,站起身,却只停在原地,没走前去。
梁西朝率先抵达终点,靠在岸边把湿发往后一撩,水流从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落,他冲闻邺抬了抬下巴。
闻邺笑骂了声艹,不服气嚷着再比一圈。
陆泊年接电话回来,看到尤情落单在那,点了根烟几经犹豫,最后把烟掐灭,大步走过去。
“好久不见。”陆泊年停在她面前。
尤情转头看他,思忖她和他萍水相逢的关系,应该用不到‘好久不见’这个词。
当年高考结束后,尤情在班主任的介绍下接了个家教辅导工作,小女孩叫小雅,是她的第一个家教学生。
那天课刚讲完,邻居电话来说外婆在家晕倒,尤情急着回去,一开门正撞进陆泊年怀里。
陆泊年把她错认成小雅,顺势搂着她调笑,“这么热情欢迎哥哥?”
尤情惊得一把把他推开,小雅听见动静转身扑了过来:“哥!”
陆泊年:?
哦,这才是他小表妹。
尤情留下一句歉意便匆匆离开。
在那之后的一周三次家教,陆泊年都会准时出现在那个家里。
再之后外婆的病越来越重,医生建议转去北城大医院治疗,尤情便辞了家教工作。
离开那天陆泊年没在,小雅很舍不得地抱着她说:“表哥还说下次从北城过来就要带我们一起去游乐场玩的,小尤老师,我舍不得你……”
陆泊年记忆里尤情的样子和眼下分毫不差,更准确来说,那年撞进她怀里的青涩和警惕已不见,现在的她更漂亮,一张脸清恬绝尘。
“小雅说你家出事了才匆忙离开,现在还好吗?”察觉到自己这话有些许突兀,陆泊年又补充道:“小雅也还记得你。”
尤情:“我很好。”
陆泊年紧接又问:“那你怎么会跟着西朝?”
这才是他最好奇的,但尤情并没有给他解惑的义务。
“这应该与你无关。”
她绕开他欲走,陆泊年伸手拦了过来,“等等——”
“你们在聊什么?”
早在身后脚步声传来那刻,陆泊年就收了手。
尤情神色自若:“陆先生叫我以后多来这边玩。”
“对,对。”陆泊年连忙让人取了五张度假村的畅玩卡送给尤情。
尤情不过一说,正要推辞,梁西朝随手替她接了过来,又搂过她腰问:“饿不饿?”
尤情点了点头。
吃过饭,晚上的度假村游玩节目也不少,尤情没什么兴致,但梁西朝还在牌桌上跟他们玩,她便只能陪着。
陆泊年今晚手气不佳,艾米笑嘻嘻地给了他一个贴面吻。
尤情也坐在梁西朝身边,一只手被他握在掌心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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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烟味大,梁西朝便让她去不远处的沙发坐着玩,过了会儿艾米过来说:“不然我们出去逛逛吧,看他们男人打牌没意思得很。”
尤情抬眸去看梁西朝。
梁西朝嗯了声,又道:“别乱吃东西。”
牌桌顿时响起一片‘哟’的揶揄,“看得真够紧的啊……”
所有人视线一下聚集过来,尤情微郝,垂眼跟着艾米赶紧出去。
交谈中尤情得知艾米原来是一名家具设计师,承接了陆泊年度假村的部分设计,一来二去地沟通谈到了床上。
她和陆泊年是你情我愿的开放关系,说好听点也能算是男女朋友,说不好听点,明天就一拍两散也属正常。
不过听艾米提起陆泊年的口气,似乎不太甘心止于此。
艾米问尤情是做什么的,身材高挑长得又漂亮,问她是不是模特。
尤情说是学生。
艾米看出尤情不愿多谈自己的事,便点到为止没有细问,拉上尤情去清吧小酌两杯。
但没想到艾米酒量竟然比她差,两杯下肚就抱着尤情开始吐槽起那票公子哥的高傲。
“要不是看他活好又年轻,老娘才不乐意伺候!”艾米嗓门大,一下周围全看过来,尤情略显尴尬,想扶起她回去,但喝醉了的人身体如灌铅。
“男人,就他妈没一个好东西——”
尤情想打给梁西朝,让他叫陆泊年过来提人,这边离他们的棋牌室并不远。
结果艾米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穷追不舍问:“你说他们是不是脾气超坏,超级难伺候嘛,是不是?”
尤情多少有点感同身受,她应:“是,你先坐好。”
她把手机拿回来,正要拨号,忽然被人拦腰从沙发上一提起来,摇摇晃晃的艾米也被一旁的陆泊年接住。
艾米还不肯离开尤情,手伸过来要拽,梁西朝蹙紧眉:“管好你女人。”
陆泊年:“……”
梁西朝身上也有着浓郁酒味,门一关便把尤情抵在门背亲了下来,每一下都是要把她吞并入腹的强烈,濡湿的舌尖伸进来放肆搅弄。
唇舌交缠,滚烫的气息不断喂进她口中,尤情闭着眼呜咽出声,受不了他极尽肆意的进犯,偏头躲开他又追堵过来。
“等等,别这样……”尤情边说边推他,声音抖得厉害。
梁西朝用鼻尖抵着她,薄热的呼吸洒在她发红的耳畔,“我脾气坏,难伺候?”
尤情:“……”
他果然听到了。
梁西朝捏住她的下巴,薄唇又压下来,却是一下下啄吻的温柔安抚。
“轻了哼唧重了不愿意,谁有你难伺候?我再脾气坏每次不都把你伺候舒服了,嗯?”
尤情脑袋一热,偏过头,“不是……”
“怎么不是?”
梁西朝嗓音压低,似笑非笑问她:“不喜欢我含你吗宝宝?”
尤情默了片刻,软着语气提醒:“梁西朝,你没醉。”
别装发酒疯。
梁西朝薄唇仍勾着笑,抱起她就往房间里头走,尤情吓了一跳,昨晚才累她没了半条命,再来她绝对吃不消。
梁西朝把她扔到了沙发上,右手伸到她面前。
尤情:“?”
她仔细看过去,才发现梁西朝右手背划了一道口子,血已经凝固。
方才过去清吧的路上碰到个乱窜的小孩儿直往花栏铁丝网里撞,梁西朝顺手捞了一把,手背便被划了下。
尤情把房间里配备的急救包打开,拆了一条碘伏棉签递给他。
梁西朝往沙发上一坐,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
尤情提醒,“你自己涂。”
“不会。”梁西朝懒洋洋道:“像我们这种脾气臭的都得别人伺候。”
尤情默了两秒,唇部轻轻抿了下。
梁西朝瞥她:“骂挺脏啊。”
尤情:“我没有。”
梁西朝:“我听见了。”
尤情:“……”
他有病。
“是有病啊。”梁西朝把受伤的手凑到她面前晃了晃,“这不等着宝宝你给我上药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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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情道谢接过,把篮子提到岛台,挪过凳子坐那儿就开始剥。
昨晚她和艾米闲逛时看到一大片荷塘,满池都是莲蓬,还可以泛舟去深处观赏。
尤情对划船没兴趣,只问莲蓬是否能购买,工作人员在看到她出示的房卡后态度变得更加恭敬,说会亲自采摘送过来。
梁西朝从浴室出来便看到她坐那儿剥得认真,十指白皙清透。
梁西朝走过去,“用不着你自己动手,直接叫个人来处理。”
尤情:“也没多少了,很快的。”
梁西朝见她把莲子一个个剥开却又不吃,而是全都放进了干净的保鲜袋里。
他勾起唇,“给我剥的?”
“……”
尤情仰头看他,“外婆喜欢吃。”
她剥好了准备一会儿走时好放进包里,下午再送去疗养院。
梁西朝啧了声,抬手捏她脸,“就没我什么事儿呗?”
外婆喜欢吃莲子,要不是梁西朝带她来这,还真见不着这新鲜一篮。
“那你要吗?”她举起手,指尖捏着一颗刚剥好的莲子。
梁西朝一笑,抓过她手把莲子和她的指尖一块儿含了进去。
下午两点从度假村离开。
上车前艾米追了过来,表示想加尤情微信认识。
艾米性格挺爽朗,尤情遂同意,但梁西朝似乎不太乐意,夹着烟靠车头看过来几眼,不过最后并没有说什么。
疗养院和水郡湾不是一个方向,进到市区,尤情让梁西朝把她随便放路边,她自己过去。
“等你来回折腾天都黑了。”
梁西朝让老欧直接开去疗养院。
到地方,尤情推门下车,想了想又折回说:“我很快出来。”
不劳他等自己太久。
梁西朝闭上眼靠在椅背,懒洋洋低嗯了声。
岳萍才刚抽完两管要送去化验的血,针口一小块还青着。
尤情看得难受,握住她手在针口周边缓慢轻揉。
“没事儿。”岳萍笑笑宽慰她,“医生说了就是几项常规检查。”
尤情不放心叮嘱:“您要多休息,别累着。”
“我在这里吃喝都有人伺候,累不着的。”这是实话,北城有很多家疗养院,梁西朝亲自选的这家从配置到服务都是最专业的。
闲来岳萍也就拿个壶浇浇院里种的那几株西红柿,想着小孙女喜欢吃。
尤情趴到她肩上,“外婆,您要永远陪着我。”
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转瞬即逝,唯有外婆是绝对不会离开她的人。
如果哪天外婆真的离开了,那就再也没有爱她的人了。
手机开始发出轻微振动,大约是梁西朝等得不耐烦的催促。
“外婆,我先回学校了。”
“好,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多吃饭,太瘦了呀。”
“嗯。”尤情笑应。
来时拎着一袋莲子,走时带走三个外婆刚给她摘的西红柿。
穿过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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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情?”许明桥语气带着惊喜,三步并作两步走前来:“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
“你呢?”
“我外公住这儿,我来看他。”
“嗯,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明桥一愣,追过去拦住她,“你是要回学校吗,我送你吧,我们一起回去。”
“谢谢,不过不必了。”
尤情紧接着说:“我男朋友会送我。”
许明桥霎时脸色一僵,回过神却见尤情已经走出好一段距离。
梁西朝正靠车头那儿打着电话,人比车高出一个头不止,双腿修长,出类拔萃。
下午五点的阳光已经不那么刺眼,粉橙色的光晕洒在他身上,尤情下意识驻足两秒。
想起什么,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原来是一则广告短信,不是他的催促。
路上,梁西朝还在讲电话,其实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个正经商人,在电话里与对方游刃有余地谈判交锋。
尤情安静坐在一旁,不时垂眼看袋子里红彤彤的西红柿。
以前庆州家里的园子里也种了很多西红柿,傍晚外婆穿梭进去逐一浇水,她也搬张凳子坐在旁边,给外婆念新学的课文。
傍晚的夕阳,酸酸甜甜的西红柿,以及外婆永远笑眯眯的脸庞,构成了尤情最幸福安宁的一段童年时光。
挂断电话,梁西朝手伸过去拨开她怀里的袋子,“就几个西红柿犯得着这么宝贝抱一路?”
“你想吃我让人送一箱精心培育的过来不就行了。”
“不一样的。”
至于哪里不一样,尤情没解释,说了他大概也无法理解,她和他的世界观从来都截然不同,是认知的偏差,无分对错。
但她还是挺感谢他送自己过来,要不然她这会儿还在公交车上晃悠。
“我打算用来煮面,你要吃吗?”
梁西朝这人就一得寸进尺的主儿,一把搂过她腰反问,“什么叫我要不要?”
哦。
尤情很识趣:“梁西朝,我给你煮西红柿鸡蛋面。”
梁西朝这才满意,用手指蹭了蹭她下巴,动作像在逗弄听话的宠物。
前头开车的老欧目不斜视却也听了个全程,深谙老爷子知之甚深,五少爷这脾气就得配个对他千依百顺的。
老欧这小半年接尤情出行,看得出来她是个挺聪明的姑娘,知进退,识时务,有点自己的小脾气却不会过了界限。
只不过……她年纪轻轻却察言观色到这份上,怕也是一路挺不容易的。
回到水郡湾天刚擦黑。
从度假村回来又折去疗养院,一直坐车里梁西朝早就嫌闷,进门就往浴室去洗澡。
尤情系上围裙进厨房准备煮面,西红柿一个切丁炒汁当汤底,两个切块下面吃。
打了个蛋正要煎,肩上忽然一沉,腰间横过一条手臂把她往后搂了过去,梁西朝低头亲着她白嫩的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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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情偏头躲了躲,“鸡蛋要焦了。”
“焦了就焦了。”
她亲手煮的,糊了他也不挑。
他现在只想亲她。
身体被转过来,梁西朝碎发还湿着,几滴水珠直往她脸上刮,尤情默了两秒,说:“鸡蛋焦了会产生某些有害物质,比如多环芳烃。”
“?”
“研究表明,多环芳烃致癌。”
梁西朝哼笑出声,“继续说,我听听还有什么。”
尤情又默了两秒,“我要煮面,不想亲。”倒是换了种表达方式,但依旧跟梁西朝要求的撒娇语气没有半点关系。
梁西朝伸手把火一关,什么多环芳烃给它直接从根源灭掉,让它焦不起来。
尤情被他抱到厨房中央的岛台上,亲了快五分钟还不够,她好话说尽他才肯松手,“你去客厅吧,我要煮面了。”
担心他去而复返,尤情把厨房玻璃门给关了起来,转头看着锅里被晾了五分钟半生不熟糊糊状的蛋,她有些无语。
本着不浪费原则,她打开火就着这个形态继续煎,煎完放梁西朝碗里。
洗干净锅后,她重新给自己煎了个无论熟度形状都很完美的蛋。
周一到周四都被实验课排满,铺天盖地的作业和实验报告要写,302宿舍每晚都是十一点后才关的灯。
言怡说自己躺床上做梦都是无机化学,生物化学,还有她挂了两次的食品化学,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成了精在她耳边念咒。
楚子衿这个非食品专业的也并没有‘置身事外’,尤情和言怡带回来的酸奶,罐头,烤饼干等实验品都分给她吃。
一上秤,足足胖了五斤。
楚子衿幽幽地说:“我觉得你们在上新东方。”
尤情:“合理。”
言怡:“很合理!!!!”
梁西朝在周二这天给尤情发来一条要飞外地出差的消息,尤情回了个好,彼此便没有后续。
梁西朝自然不用事无巨细向她报备行程,毕竟从始至终她才是召之即来的那个。
度假村离开那天加了艾米微信,尤情也是无意在朋友圈刷到她发的照片才知道,梁西朝是和陆泊年一起去的外地。
艾米发的九宫格照片里其中一张有梁西朝,他被人群簇拥在最中间,每个人的目光都相继落在他身上。
果然。
梁西朝身边从来不缺热闹陪伴。
“情情,晚上想去逛街吗?”
上着课,言怡凑过来问她,说是刷到附近新开了条商业街,很热闹。
尤情说好,她也很久没有参加宿舍集体活动,以往她的空闲时间都被瓜分给了各种兼职和梁西朝身上。
仔细一想。
她好像没有独属于自己的生活。
商务谈判结束,接下来依照惯例自然是寒暄攀谈的饭局,酒过三巡,梁西朝靠坐在沙发主位,修长的指尖夹着根烟,浑身那股慵懒劲散发出来。
乙方安排的几个陪局人一水儿年轻漂亮,酒敬过来先飘过来的是身上的香气。
陆泊年带着艾米,自然没人会不识趣再凑上去。
而梁西朝是单独来的,几场谈判下来所有人也都看出来,虽然一直发话的是陆泊年,可是最终决策的那个人却是梁西朝。
年轻矜贵,多谋善断,不露辞色。
“梁总,我代表辰星敬您一杯。”
被推着第一个过来的女孩面容带了抹羞怯的悸动。
梁西朝错眼一看,发现她长发垂肩,脸部轮廓竟然有一分像尤情。
“……梁总?”
手臂快举酸,面前男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女孩一时尴尬不已。
梁西朝拎起酒杯跟她简单一碰。
女孩眼睛一亮,窃喜之情正要涌上心头,却发现梁西朝只是把酒杯斜握手里,半分没有要喝的意思。
言下之意是再明显不过,她还不够格敬他酒,刚才那一碰也不过是绅士之礼。
一而再的冷落,女孩脸色挂不住了,起身便移了位置。
之后辰星那边似乎心照不宣的没再派人过来,梁西朝身边落了个清静,神情却依旧不怎么好看,嘴里叼着根烟,白雾缭绕下的一张脸散发着冷戾。
梁西朝今晚已经第五次点开微信,尤情的头像却始终安安静静。
他人一走她倒是落得个轻松。
不见主动发一条消息过来。
就跟没他这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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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情停在卖毛线手工品的小摊前,桌上摆满各种各样的钩织品和编织品。
她小时候穿的毛衣用的围巾全是外婆织的,外婆就喜欢弄这些,闲来也能打发时间。
尤情买了几包材料包。
逛完快晚上九点,尤情说今晚不回宿舍住。
言怡暧昧挑眉,“懂懂懂~”
尤情不置可否,实际上她是要去疗养院。
岳萍一拿到钩织材料包就很感兴趣,拆开试着钩了几针,“这比织毛衣简单啊。”
“那我想要这个。”尤情指着兔子款的材料包。
岳萍当即志气满满,“没问题,外婆一定给你钩一个漂漂亮亮的兔子。”
有时候给老人家布置一点小任务,能让她们获得被需要的满足感。
祖孙俩很久没有睡在一张床上,岳萍一躺下就打开了话茬,说着在院里新认识的老姐妹们,还约着等大家身子骨都好些,要一块儿学学跳广场舞。
岳萍拍了拍她的手背,“情情,在学校里有没有谈男朋友啊?”
“您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我是想着能多个人陪陪你。”
岳萍最是清楚,小孙女的性子太冷清,从小到大连朋友都不多,对什么也都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尤情说:“每天的实验都做不完呢。”
岳萍也只好笑笑,便说随她了,“要是有了对象,要带来给我看看,外婆帮你把把关。”
尤情想到了梁西朝。
以他的少爷脾气,在外婆这里别说过关,门都别想进来。
过了一阵,耳畔已经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外婆睡着了。
尤情还不困,盯着天花板看了看,轻轻转过身,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消息页面和今晚的夜一样安静。
尤情陪岳萍吃了早餐才离开,站台前,她低头用手机翻看下一班公交车即将抵达的时间。
“尤情——”
身旁突然传来一句不算陌生的声音。
尤情转头看过去,“有事吗?”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裙,乌黑柔顺的长发垂在身后,发尾随风轻轻扬扬的飘着。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装扮,她的长相本就是淡颜系,并不适合过度打扮,眼下这样反而更加脱俗清韵。
简单,也特别。
她就像永远都只可观的清冷悬月。
其实那天,许明桥是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的,却只看见商务车远远驶离的背影。
许明桥从小到大都不缺追捧,而尤情是第一个近乎漠视他的人。
他也因而更加心有不甘,迫切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能让她这么矢志不渝。
今天只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果然又碰见了她。
许明桥:“你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吧?”
如果她男朋友也在,怎么会不陪着一起进来看望长辈。
许明桥已经托人打听过,住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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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她既然能拿到图书馆勤工俭学的岗位,又怎么能付得起疗养院昂贵的费用。
想到老魏在食堂说过的那番话,许明桥眼神落定,信誓旦旦地说道:“尤情,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
尤情收起手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许明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挺自恋的。”
“觉得我误入歧途?想充当大英雄来拯救我?”
目的被直面戳穿,许明桥多少有点尴尬,“不是……我只是……”
就在这时,马路对面停下一辆车,半降的车窗里昏暗不明。
尤情一愣。
他不是在外地吗,怎么回来了。
“我先走了。”
许明桥急了:“等等——”
无论何时,男人的劣根性永远居上位,许明桥的不甘心多过被她拒绝的失意,当然,还有他堂堂经管院大才子的面子。
“尤情,我刚才那句话没别的意思,真的只是想帮你。”
风把他头发吹得凌乱,许明桥定定地看过来,眸中大概还是有那么几分真情实意的。
“可能这年头说一见钟情没人相信,但图书馆那天我真的……”
“我相信。”
尤情平静地说:“但我不喜欢你。”
许明桥黯然站在原地,复又抬眸去看对面那辆车。
这会儿他才注意到,那是一辆银色限量版迈凯伦超跑,比车身更瞩目的是那串连号豹子北a开头的车牌。
“那不是……”
想起什么,许明桥一怔,瞬间变了脸色。
尤情打开副驾门坐进去。
安全带刚系好,梁西朝一踩油门,强烈的推背感袭来。
开出一段距离,车停了下来。
熄灭引擎,梁西朝点了根烟,青筋脉络浮现的手臂懒洋洋搭在窗边。
清冽薄荷味无声散开。
车里气氛诡异,谁都没开口说话。
尤情舔了舔干燥的唇,看着他冷厉分明的侧脸,“你忙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梁西朝转头,“怎么,回来得不是时候?”
尤情:“……”
梁西朝把座椅往后一调,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尤情眼睫微抖,“我穿的裙子。”
梁西朝不为所动,敞腿等她。
尤情默了两秒,抓着裙摆,起身,跨腿往他身上坐了下去。
裙摆凌乱堆开在他腿上。
纯白的裙和黑色西裤,强烈反差。
梁西朝拢过她腰把彼此距离缩短,“这几天手机坏了?”
“没有。”
“手机没坏,那就是故意晾着我。”梁西朝嗓音淡淡,眼中充满深意。
尤情疑惑地回望他。
她怎么晾了?
他们之间根本就不是可以闲聊的关系,说白了,其实连共同话题都没多少。
“跟我没什么好说,跟那小子倒是挺能聊的,上次在图书馆到处找你的也是他吧。”
“你们同学关系处得不错。”
梁西朝慢条斯理的语气,波澜不惊的目光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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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句话里‘同学’二字,他分明咬得很重,掌控在她后腰的手也缓慢下落,指腹不轻不重碾着裙下细腻白嫩的腿肉。
尤情腿微微一抖,“我跟他只是碰巧遇到。”
梁西朝笑意更深,“从图书馆碰巧到大老远这儿。”
“……”
气氛又僵持下来。
恰在这时,陆泊年的电话打了进来,梁西朝直接挂了,那边接着打,挺迫切。
梁西朝不耐烦啧了声,接下。
“不是哥们你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回去了?扔我一人在这搞不定的啊!”
陆泊年怨气冲天,嗓门极大。
尤情不可避免也听到了。
梁西朝是突然回来的?为什么?
陆泊年还在抱怨:“我跟辰星说把会议改成视频形式了,你赶紧上线接。”
陆泊年又提了几句会议内容,尤情还坐在梁西朝腿上,正准备默默爬回去。
“知道。”梁西朝应下便挂了,把手机往中控一扔,捞过尤情直接压方向盘上亲了下来。
刚进电梯,陆泊年又来催促电话,高利贷都没他敬业。
梁西朝直接挂断,进门便往书房去。
尤情反手关上大门,在客厅沙发坐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轻微刺痛感传来。
被咬破了。
舌尖也被吮得发麻。
她扭头看了眼书房方向,微微沉思着。
夜深,洗过澡。
尤情站书房外走廊听了片刻,梁西朝还在开会。
她没去打扰,转身回房间睡觉。
睡梦中被骤然唤醒,一句呜咽还未出口,嘴唇被堵住。
梁西朝无疑是熟悉她的。
她被抱了起来坐在他怀中,面对面接吻,他的舌尖在她口中放肆搅弄。
睡意彻底消散,窗外是漆黑的夜,城市光影晃动,一记烟花突然在夜空绽放,白光璀璨耀眼。
梁西朝贴在她耳边,气息缱绻灼热,“好乖啊宝宝,喜欢这样的对吗?”
尤情模模糊糊中睁眼,伸手抚过他鼻尖的一滴薄汗。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身边没人,大床就尤情自己躺着,身上的酸软感很重,她缓了半晌才坐起身。
身上是梁西朝的睡衣。
尤情进衣帽间准备换掉,刚一脱,便被镜中的自己惊住。
深浅不一的吻痕遍布周身。
但凡衣服能盖住的地方,全是。
他的烙印,他的气息。
大少爷脾气捉摸不定,昨天他必然是不高兴的,那现在这样,算是消气了吧。
尤情抓着衣摆这么想着,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
接下来几天如常上课下课。
每日午饭的照片除了发给外婆,尤情也‘抄送’一份发给梁西朝。
她没忘记他那天在车里提的。
她不主动联系他。
既然如此,她点点转发也不是不可以,至于别的……
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可说。
这天,楚子衿下课回到宿舍,还带回来一个消息。
“姐们,刚吃到一个新鲜热乎的瓜,你们想听吗?”
“什么什么?”言怡从床上探出头来。
楚子衿挑着眉先卖起关子,她戳戳正埋头改作业的尤情,“你知道为什么许明桥最近都不去图书馆找你了吗?”
知道。
因为她拒绝了他的表白。
楚子衿:“因为他摊上事儿了!”
尤情:“?”
“听说是他去年发表的一篇学术报告,里面有一段数据分析是照搬别人的!”
言怡诧异道:“不会吧,抄袭啊?”
许明桥这经管院大才子的称号到底不是大家吹捧出来的,真材实料多少有点。
但要是这称号原本就是靠弄虚作假得来的,那就有点意思了。
“对!”楚子衿接着道:“许明桥说是跟对方买了引用授权,但是现在他们院里的稽查老师联系不上原主了。”
“这事儿要到最后真解释不清,许明桥挨处分不说,搞不好还会被劝退呢。”
言怡啧了两声,“等会儿,你刚说他那报告是什么发表的?”
楚子衿:“去年。”
“一年前发的东西现在被人翻出来?”言怡纳闷:“他怕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那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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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机往床上一摔,爆了句粗口,整个人烦躁又束手无策。
“这事儿是真的?”
“谁知道呢……”
门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许明桥脸上更加挂不住,手机捡回来揣兜,大步离开了宿舍楼。
在想到解决办法前,他没法待学校了。
“欸欸,快看!”
校道上,言怡话音刚落,许明桥也注意到她们。
他走了过来,目光先落在尤情身上,又看了眼言怡,有所示意。
“那,你们聊?”
言怡只移了几步,没走远。
事情出来之后,人人都在背地里议论,甚至斜眼看他,唯有尤情,从始至终对他的态度都没变过。
因为与她无关,所以她的眼里始终都是冷静漠视。
许明桥自嘲一笑,“你说我最近是不是挺倒霉的,先是被你拒绝,现在又莫名其妙摊上这事儿。”
闻言,尤情唇线微不可察地抿了下,若有所思。
“情情,你怎么不吃啊?”
食堂里,言怡眼见自己饭菜都快吃完了,尤情餐盘里的还是原封不动。
“怎么了,没胃口吗?”
“不是。”
回过神,尤情重新拿起筷子。
话虽如此,可最后却只是吃了几口。
下午是连上的两节课。
课间,尤情几次翻出手机看,没有一条新消息进来,过分安静。
心中的疑虑不断加深。
终于等到下课,尤情给欧叔发去的信息有了回音——
【欧叔,你知道梁西朝在哪吗?】
【少爷在瑭宫。】
尤情收起手机,对言怡说自己要出去一趟,书麻烦她帮自己带回去。
“没问题。”言怡应下。
尤情是自己打车过来的,一没会员卡二没邀请帖,按理说连瑭宫的大门都摸不到。
“尤小姐,这边请。”
侍者把她请了进来,却只把她带到一楼的茶歇区稍坐。
很显然,这是得到了命令。
要故意晾着她。
身后是一整面紫檀山水屏风,恢宏气派,墨绿暗灯之下幽幽檀香白雾缭绕。
尤情抬眼打量四周,不免回想起第一次被梁西朝带来瑭宫。
她的局促不安在纸醉金迷的灯光下无所遁形。
察觉她步伐怯后,梁西朝伸手握了过来,“往哪走呢。”
“从今往后,你只能走向我。”
那是她第一次踏入梁西朝的世界。
第一次知道梁西朝的规矩。
她只能走向他。
因为她脚下的路是他铺就的。
遇见梁西朝是在外婆治病的那家医院,院长姓唐,是梁西朝的母亲。
白炽灯刺眼的医院走廊,尤情独自坐在靠墙的凳子上,手里是厚厚一沓待缴单据。
她把身上的钱数了又数。
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薄薄的几张纸足以压垮一个十九岁少女的背脊,她弯下腰,把泛酸的眼睛藏进手心,单薄的身躯在冰冷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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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风刮过,一张单据被吹落到了地面,原本路过的人止住步伐,弯腰把那张薄纸拾了起来,递回她面前。
“谢谢……”
尤情伸手去接,顺势抬头。
湿润朦胧的视线里是一张矜贵冷峻的脸。
陌生又不陌生。
就在尤情踌躇该怎么开口让医院容许自己暂缓几天缴费时,护士的一句“不是已经结清了吗”让她陷入沉思。
只不过外婆病情每况愈下的噩耗让她无暇细想对方是谁。
她只知道自己每一天每一刻都活在孤立无援的苦苦挣扎当中。
初期的手术又是一笔高昂的费用,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护士又来告诉她,费用结清了,除了这个消息,还带给她一张写着车牌号的便签条。
上面一串数字写得洋洋洒洒。
尤情手抬在半空停了三秒,接了过来。
不巧是个台风暴雨夜,她等在停车场出口快半小时,雨伞被风吹坏,单薄的身子几乎湿透。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并没有让她知难而退,反而更加清醒和坚定。
等待许久,漆黑钢硬的车身划破滂沱雨幕,朝她开了过来。
猛兽蛰伏,势在必得。
“尤小姐一直坐在沙发上。”
顶层,大堂经理站在梁西朝面前事无巨细汇报,“十分钟前,尤小姐还要了一杯蜂蜜水。”
“她要蜂蜜水干什么?”
“这……要来喝啊。”
经理纳了闷了,除了喝还能干嘛。
梁西朝皱起眉。
小姑娘有一套自己的生活小习惯,她喝水只喝白开水,蜂蜜水那玩意儿她平常压根就没碰过。
梁西朝霍地站起身,刚走两步,又坐回去,沉嗓道:“请她上来。”
明亮反光电梯里,经理用余光暗暗打量尤情。
年轻漂亮,穿着简单,身上有明显的学生气。
原来梁总喜欢这一款。
纯白干净,看着没有半点攻击性,实际上只用一杯蜂蜜水就让他们梁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到顶层,经理伸手拦在电梯门边,语气比此前更加恭敬:“尤小姐,您请。”
“谢谢。”
电梯出来,尤情走进那扇敞开着的玻璃门。
梁西朝跷着腿坐在沙发上,姿态傲岸,明知她来,头也不抬。
尤情站定在门口,看他三秒。
三、二、一,转身离开。
手指就要碰到电梯按钮,身体突然被人腾空一扛,瞬间脑袋充血天旋地转。
尤情被吓到,本能惊呼:“梁西朝,你放我下来!”
梁西朝把她扔到沙发上,俯身牢牢禁锢着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这当什么?”
尤情抿着唇,把头扭向一边无声对抗。
梁西朝冷笑,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脸转过来,冰凉的指腹下滑,虎口管控她细白的侧颈,下一秒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舌尖被吮得发麻,呼吸被尽数夺取,他又凶又急,尤情很快就受不住,唇边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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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西朝扣着她乱动的双腕往上摁住,滚烫的气息接连喂进她口中。
衣衫在摩擦中走位,他冰凉的指尖不断挤压覆拢,尤情身体一颤,背脊不由弓起,却像主动迎送。
过了许久,直到她彻底在他怀里软了下来,梁西朝才终于松开,动作改为温柔安抚,薄唇一下下点在她的唇中。
尤情面泛潮红,眼瞳湿润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你说我想怎么样,是你自己过来找的我。”梁西朝吻掉她睫毛上的泪,声音听着比她还委屈,“你说我想怎么样呢宝宝?”
他依旧低嗓喊她宝宝,只可惜亲密无间的表象下满是恶劣独占欲。
尤情呼吸平复下来,直截了当问他:“许明桥的事是你做的吗?”
“不错。”
“为什么?”
梁西朝抚着她的脸,深眸一抹暗光闪过,“因为他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人。”
“可我已经明确拒绝他了。”
“他从开始就不该动你的心思。”梁西朝缓缓地说,声音暗藏冷锐警告。
尤情怔住。
梁西朝挑眉,“怎么,你当他真无辜?”
那份数据的原主是个没背景的专科生,许明桥的确给了钱,可人原主也明确告知了只能用作参考,不能照搬。
而许明桥压根没把人家放在眼里,转头就忘了这事,直接把这组数据搬进了他的报告不说,连来源署名也没有。
仗着才华自负,这能怪谁。
“我知道你舍不得辞掉图书馆的工作,那我只好给他找点事做了。”
她皮肤嫩,下巴被他捏得有些红,梁西朝俯身亲了亲那个位置,在她耳边缓缓开口,“这样他就没办法每天再围在你身边转了。”
尤情心底微微发寒。
那是不是也代表,以后她身边但凡出现一个男的,都会被他调查掌控。
只要他想,甚至校规也可以从处分变成劝退,让许明桥彻底接触不到她。
他的掌控欲像一座大山压来,密不透风,胃部忽然一阵抽痛,尤情咬着唇忍耐,脸色开始微微泛白。
“怎么了?”
梁西朝发觉,撑起手减轻自己压她身上的重量。
尤情顺势推开他,坐起身整个人却一摇晃,脑袋晕眩感袭来,有点低血糖。
小时候有上顿没下顿落的毛病,她肠胃其实不太好,今天中午没怎么吃,下午下课就来了瑭宫,被晾到现在也只喝了半杯蜂蜜水。
她刚一打晃,梁西朝便动作极快揽住她,掌心抚上她的肚子,蹙着眉问,“生理期提前了?”
尤情每次来生理期都不太舒服,梁西朝深知,也给她弄过不少药调理,可惜收效甚微。
“不是。”尤情偏开头。
梁西朝看了眼现在是什么时间,当即明白过来,立刻电话让人送了一桌吃的上来。
尤情依旧坐沙发上不动。
她是个很少明面上动怒的人,情绪不对也只是这样冷着,冷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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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脸白成这样,梁西朝可看不了半点,把人打横抱去餐桌,没搁椅子上,直接让她坐自己腿上。
“先喝口你喜欢的菌菇汤暖暖胃。”
梁西朝把汤盅转到面前来。
尤情在他怀里抬头:“许明桥的事按照校规处理,你别干涉。”
梁西朝看着她,“先把汤喝了。”
尤情不动,目光亦不移。
彼此无声对峙,气氛僵持。
恰在这时,尤情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开的铃声,音乐声音不小,很难忽视。
尤情调整情绪,接下,“喂。”
“喂情情,明晚有个女生社团的联谊会,听说有超多吃的玩的,我和子衿打算去凑凑热闹,你要不要报名跟我们一起去呀?”
“情情?在吗?”言怡一连串说完,见听筒没声音,又喊了她几句。
尤情垂着眼应:“我不去了。”
“好吧,那不打扰你跟你男朋友约会啦,拜拜!”
“嗯。”
挂断电话,尤情仍然低着头,思忖该怎么解决眼下僵局。
下巴忽然被轻轻抬了起来,梁西朝凝神盯着她半晌,忽然问:“她口中的你男朋友,是谁?”
尤情一愣。
又见他眉间积聚的戾气竟然散了不少,眼瞳一转,她嗓音放轻,“你还没答应我。”
“你先回答我。”
梁西朝把她抱住,目光灼热,“我是你什么人?”
尤情心中落定,从容不迫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梁西朝,你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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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晃了下腿,示意他放自己下来,又不是没有凳子。
梁西朝手伸过去握住她白嫩的腿肉,揉捏两下又裹在掌中,别有深意说:“你小腿还没我手臂粗,能有多重。”
“……”
梁西朝没让她下来,手上也没停,拿筷子不停往她碗里添。
尤情吃饭慢,每口都得细嚼慢咽,即便不是大快朵颐的吃法却也格外引起食欲。
她喝剩下的那半碗汤梁西朝解决了。
尤情余光落定,觉得奇怪,梁西朝是有点洁癖的,吃住都要一尘不染。
现在竟然直接跟她分食一碗,洁癖症失效了?
又见他还要动筷,尤情拦住,“我不想吃了。”再吃她要撑住了。
“行。”
梁西朝放下筷子,又用掌心揉了揉她肚子,没见半点肉,也不知吃到了哪里。
夏季衫薄,尤情压住他手,“梁西朝,刚吃完,别摸。”
梁西朝看着她一笑。
没什么人敢直呼他大名,除了她。
不点而朱的唇微张吐字,清清冷冷的语调,平直陈述,坦白说,没半点柔情蜜意掺在里面,但梁西朝就是听得爽。
这张嘴只能这么叫他的名字。
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都不行。
梁西朝用手蹭她脸,“还难受吗?”
尤情摇头。
“我让人给你找几副药膳吃吃看。”
“不用了,我没事,只有今天才会这样。”
梁西朝道:“怪我。”
少爷这会儿心情好,自然什么话都能哄着她来,做的混帐事也全认。
尤情不置可否,事情既已发生便就这样吧,她已然尽力。
“放我下来吧。”
“不放。”
梁西朝低下头,把脑袋埋进她的颈间,微凉的鼻尖蹭动着她。
“宝宝你身上好软。”
他喟叹着,说话时滚动的喉结就贴在她肩窝,突硬下压,浓黑短簇的头发一并扫着她,酥麻发痒。
尤情轻轻推了推,纹丝不动。
梁西朝薄唇开始流连,从她细白的颈到下巴,最后噙住她唇,却只是蜻蜓点水贴了两下,而后垂眸看她的反应。
她还能有什么反应,只需用一双清澈的眼回望过去。
梁西朝神色发暗,低头堵住她唇,嗓音闷哑告状,“宝宝你怎么一个眼神就把我吃死了。”
尤情心尖微颤。
她自问没这本事。
不过是恰好彼此生理吸引。
尤情不是个自恋的人,但从小到大周围人过于关注的目光也让她对自己的长相有了个大概认知。
不然,当初梁西朝也不会帮她一个陌生人,说直白点,他是见色起意,她是曲意逢迎。
同时,他也是她的救命稻草。
是她那段孤立无援人生的曙光。
周遭静下来。
窗外城市光影闪烁,明亮的灯光下彼此交颈相偎。
“哎哟我去——”
陆泊年大步迈进来正撞见这一幕,立刻刹脚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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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西朝拍了拍怀里惊住的人,安抚好,转头瞪向陆泊年:“进来不会先敲门?”
陆泊年很无辜,“你门压根就没关!”
玻璃门大敞开,他当然就直接进来了,况且谁都知道瑭宫顶层是他梁总的办公场所。
陆泊年怎么知道他兄弟会在堂堂办公场所搂着女人接吻,玩得比他还开。
尤情从梁西朝身上下来,整了整衣摆,径自往卧室方向去。
听见动静,陆泊年转过身。
梁西朝敞腿懒洋洋坐那儿,眉眼蓄着戾气,亲一半被打断他很不爽,他姑娘舌头都乖乖送进来了。
梁西朝打火点烟叼在嘴边。
冰冷薄荷浇灭燥热,这才偏头去看陆泊年,“你最好有正事。”
陆泊年理不直但气壮:“不好意思,还真没有。”
梁西朝蹙起眉。
“我能有什么事儿,刚在楼下喝酒,听说你也在这儿,特地上来叫你下去。”
陆泊年报了一串人名,有几个是外派出去难得回北城一趟的兄弟,圈子里一块儿玩到大的,关系还算亲厚。
“不去。”梁西朝淡道。
“得,兄弟如衣服呗。”陆泊年没急着走,修长的双腿交叠靠在桌边,也点了根烟。
吞云吐雾里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主卧方向,“小五,你跟她来真的?”
梁西朝挑眉看过来,意思是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陆泊年淡道:“我闲的,随便问问。”
梁西朝不置可否一笑,满目浮浪随性,他没回答,烟一掐开始赶人,“以后进来要敲门。”
“行,我滚,不打扰你们。”
陆泊年说着又往卧室方向看了眼,转身离开。
尤情坐卧房窗台那儿,也不玩手机,仿佛画了个圈把自己装在里面,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着。
梁西朝走过去蹭她的脸,“走吧,男朋友带你回家。”
尤情依言起身,任由他牵过自己的手,她落后半步,看着梁西朝宽阔的背部,神色有些恍惚。
男朋友或者老公都只不过是一个称谓,只要能化解矛盾,达到目的就行。
谁又会真的当真呢。
下行电梯里。
陆泊年独自站那儿,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刚才撞见的那幕。
原来那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一座大冰山也会主动搂着男人脖子亲。
陆泊年万花丛中过,会脸红的女人见多了,甭管演的真的都不少,但耳朵红却是装不出来的。
就在刚才,尤情那张脸还是冷的。
耳朵却红透了,她在害羞。
草,这年头竟然还有会真正害羞的姑娘。
指尖忽然传来灼热刺痛,陆泊回过神,发现是烟头猩红掉他手上,烙了个印。
洗过澡,尤情从房间出来,身上冰蓝色真丝睡裙贴合肌肤,裙下两条腿白皙莹润。
她走到岛台的热饮机接了半杯水,坐在白色高脚凳上慢悠悠喝。
脚上一只拖鞋忽然滑落,露出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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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西朝从书房出来,目光顿住,倚在那看了半晌,眼瞳愈发幽深。
他大步走过来,直接捞起她的腿,大手包裹住她的脚掌,指腹缓慢摩挲上去。
梁西朝意味深长一笑,“好小。”
尤情咽下含在嘴里的水,她满目镇定,旁若无事又喝了一口。
梁西朝手忽然上移,虎口卡住她的脚踝往下一拉,脚掌不偏不倚踩在实处。
“咳咳……”
尤情立刻睁大眼,一口水被他出格动作呛到。
掌下硕热明显,他的意图昭然若揭。
触及到新的知识盲区,尤情脸一热,眼下无措闪过,她试图把腿缩回来,无果。
“别躲。”
梁西朝压着她往前,尤情一条腿被迫曲起来,裙摆滑落堆叠,臀下凳子摇摇晃晃。
她坐不住,梁西朝干脆把她横抱起来放上岛台,低下头,开始时轻时重地吻她的唇。
后颈被他握住,她想躲也躲不了,蜻蜓点水很快变成撬唇深入,舌尖发麻。
他另一只手仍旧握住她的脚踝,继续教她碾磨新知识。
偏偏这里的顶灯格外明亮,徒生出一种他们在大白天乱搞的错觉。
“梁西朝……”
尤情抓着他衣领软声祈求,“我明天有实验课。”
明天的实验课又是个体力活,她是个好学生,还有别的新知识要学,不想不及格。
梁西朝垂眸看她,薄唇噙着恶劣的笑,“可你已经湿了啊宝宝。”
岛台顶上那盏灯的光晕越来越烈,最后一记过曝的白光从眼前闪过。
尤情脸上泛满潮红,化身树袋熊无力挂在梁西朝身上。
湿润的睫毛垂落,脑袋放空,眼前仿佛还是刚才那幕,梁西朝半跪在她面前,舌尖不断舔向她的唇珠,湿润,接吻。
尤情重新洗了次澡。
关了灯,刚躺下,又被梁西朝搂了过去,以为新知识还没学过,却见他只是把她当抱枕塞进怀里。
“睡吧。”梁西朝亲吻她眉心,餍足后的他格外温柔,与方才的恶劣捉弄判若两人。
黑暗是最好的遮蔽,尤情缓慢释放自己的情绪。
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清新薄荷味在这个闷燥的夏夜有点好闻,她动着鼻尖,轻轻嗅了嗅。
次日。
梁西朝和尤情一起醒来。
吃着早餐,梁西朝接了通电话,全程英文对话,他发音标准,低磁性感。
尤情侧耳听着,在听到‘病情’‘复查’几个字眼,倏地抬起头。
梁西朝对电话里道了谢,一挂,抬眼见小姑娘巴巴地看着他,他一笑,伸手摸摸她脸。
“faye医生是脑瘤方面的权威专家,这次回国参加一个学术论坛,我邀请他暂留北城,去疗养院给你外婆做一次术后全面检查。”
外婆生病后,尤情查过治疗这方面的专家,知道这位faye医生是权威名医,同时也很难预约。
尤情欣喜之余又诧异,“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半个月前联系的他助理,人家行程满,到昨天才正式敲定时间,虽然只有一个上午,但也足够了。”
尤情立刻道:“那我也——”
梁西朝打断她,“你就别过去了,安心上课,有了结果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她不放心:“可是……”
“你去了也没用,人家医生团队全英文交流,请问你一个四级水平的听得懂多少专业医学术语?”
梁西朝故意打趣,目的要她别太过记挂这事,但凡事关她外婆,她情绪总是格外紧绷,像只刺猬。
“……”
四级擦线过的尤情沉默下来。
梁西朝伸手蹭她脸,“乖乖上你的课,放心,我会安排专人全程陪同。”
尤情望着他,眼中情绪翻涌。
她嗓音发闷:“谢谢……”
梁西朝搂过她,语气里是游刃有余的掌控,“我说过只要宝宝你乖乖的,你要什么我都有。”
尤情脑袋一歪,难得玩笑口吻:“也不一定。”
“嗯?”
“英语六级证,我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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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怡一阵唏嘘,“谁能想到……”
尤情想了想,说:“只要他不就此消沉气馁,会把自己的名声挣回来的。”
尤情也在那个群里,偶然翻到过他们发出来的许明桥以往发表过的一些东西。
属于他自己原创的部分是出彩的,信息化时代新消息不断更迭,只要他沉心磨炼,什么都能翻篇。
不说别的,就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的那些人,又有几个能保证自己写的东西百分百干净。
下节是公共课,恰好许明桥他们专业也在,许明桥低调许多,不似往日意气风发。
下课后,许明桥没急着走,等在后门出口位置。
“有事吗?”尤情望着他。
“那天…”许明桥踌躇片刻,问出:“那天在车里的人是梁西朝吗?”
虽然是问话,言语中却已有八分肯定,捕捉到尤情稍怔的表情后,许明桥了然,“果然是他。”
而后便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尤情。
许家和梁家的爷爷辈有些微的交情,许明桥也是听过梁西朝的事迹的。
听说他是梁家人口中最叛逆的那一位,也是梁家最不容外人置喙的那一位。
表面排行第五却是梁家实打实的太子爷,不仅最得长辈叔伯钟爱,前头四个哥姐也一团和气,护他最紧。
许明桥纳闷的是,尤情和他,一个冷心冷情,一个高高在上,是怎么做到融洽相处的,怕不是其中一方需要一退再退,一让再让?
不过这些也都跟他无关了,许明桥今天主要是来跟尤情道别的。
“我准备转学去澳洲,今天过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尤情略意外,不过想想也合理,他自尊心还是受不了,选择从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好,再见。”
人与人短暂相识又分开,都是寻常,她冷静出口,又有一瞬间的恍惚。
等到将来和梁西朝说再见那天,不知自己是否也能这么平心静气。
言怡等在走廊,见她出来挽过她手臂,悄咪咪八卦许明桥说了什么。
尤情全盘告知,言怡听完啧声,“有钱人的退路果然不同凡响。”
国外镀金一层再回来就是高知海归,名头怎么都比一个学院才子来得响亮。
刚下课,食堂人很多。
打完饭,刷完卡,尤情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响了起来。
l:【校门口。】
尤情:【?】
l:【男朋友来陪你吃饭了。】
尤情微微皱起眉,打字——
【我已经在食堂打好饭了。】
l:【你胃本来就不好,光吃那些东西怎么养得回来?】
怎么就不能了,大几千人不都在这里这样吃。
尤情握着手机踌躇,半分钟没回复,大少爷耐心耗尽:【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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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谁能拗得过梁西朝的安排。
还好饭菜她还没吃,分给了楚子衿和言怡,没有浪费,她匆匆起身赶去校门。
停在树荫下的是一辆白色房车。
简欧装潢的小客厅,沙发,卧房齐全,开着空调,尤情刚一上车,从食堂匆匆走过来的热意瞬间被驱散。
“看看,都是你喜欢吃的。”
桌上已经摆满菜肴,梁西朝牵过她手,他坐她站,他抬头去看她,像在急求表扬。
尤情垂眼望去,荤素搭配,盅汤,饭后甜品,新鲜果切。
平心而论,这桌饭菜比学校食堂的要精致可口数倍。
但她不是白吃的,代价也要付出。
吃完了不可能跟在食堂一样放碗就走,免不了被梁西朝压沙发上又亲又抱一顿索求。
男人在这种事上分外热衷。
梁西朝喜欢亲,舔,碾着她的唇粒听她颤声,更喜欢一脸坏笑看她反应。
陪她吃饭是次要,吃她才是真正目的。
原本的午休时间被他整个霸道占据,以至于尤情规划好的六级复习只能挪到晚上,学习计划被他搅乱。
梁西朝最近一口一个男朋友自称上瘾,可若真是男女朋友,怎么会不事先问过她的意见,而是张口要她执行。
“这个周末想去哪玩?”
梁西朝搂着她,指腹捻玩她软白耳垂。
尤情低眸说:“这周我要回贺家。”
陈雪薇的催促信息已有一页长,上次在度假村答应她翻周就去,结果推迟已半月有余。
梁西朝刚好有电话进来,话题就此打住。
“我回去了。”尤情趁机从他怀里起身离开。
梁西朝一连把房车停在校门外四天,尤为显眼,每次尤情上下车都恨不得戴上墨镜遮住脸面。
最后她好说歹说,保证自己的胃一点事也没有,加上梁西朝自己有事忙开,‘男朋友送餐’服务结束。
尤情才松口气,结果周五中午又收到梁西朝信息。
l:【下楼。】
简短两字杀伤力极重,尤情眉心一跳,立刻从窗台探头出去。
这会儿正逢中午下课时间,人来人往,十有七八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在一处。
那人着一身黑色衬衣西裤,长腿交叠斜靠车边,年轻矜贵,气度不凡。
这般恣意张扬,除了梁西朝还有谁,尤情踌躇,拿着手机试图与他讨价:【去校门口等我好不好?】
l:【不好。】
l:【下来,东西给你我就走。】
尤情无法,只得下去。
她撂着头发挡脸,佯装路过,趁周围人少手一伸迅速接过,而后倚在一旁树干挡住身体。
梁西朝被她一连串动作气笑,“至于躲成这样?玩偷情呢?”
“……”
尤情默默解释:“我只是不想被围观。”
手上是一袋甜品,光看外包装就十分精致,梁西朝说:“里头一共四份,你吃两份,剩下的送给你挺会说话的室友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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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不知道,尤情其实是编了个跟他完全相反的人设。
庆州小地方来的,清贫男大,租房谈恋爱,每一样都跟堂堂梁家小五爷毫无关系。
尤情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梁西朝说:“用我哥的通行卡。”
说曹操曹操到,那边上坡走来的正是梁百川,尤情神色微凛,立刻扭头钻进了宿舍楼。
小姑娘跑得比兔子快不说,一句再见也没有,梁西朝盯着她背影啧了声。
“小五?你怎么过来了?”
梁百川注意到梁西朝,一脸疑惑走上前,“你站这儿干什么?”
“等你。”梁西朝伸进副驾窗,从里头拿出一个长条状的檀木盒递给他,“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梁百川前阵过三十五岁生日时梁西朝恰好在外地。
“放家里给我不就行了,怎么还特地送过来。”话虽如此,梁教授的嘴角已经高高翘起,深谙没白疼这个弟弟。
“对了,你来得正好,一会儿跟我去见个人吃顿饭。”
梁西朝问:“见谁?”
“我们院里有个老师休产假去了,有个新老师调任过来顶替她的空缺。”
梁西朝挑眉,“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还没说完呢,她就是陈老爷子的孙女,我记得还是你高中同学吧,以前来过咱们家里,爷爷还夸她——”
梁西朝听出他话里意思,皱着眉打断:“哥,你教授干不下去转行拉皮条了?”
亲弟弟小嘴粹毒,梁教授被怼得一愣,偏偏手中还握着礼盒,一时不知该夸还是该骂。
再回过神,人家已经上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梁百川伸长脖子:“你这?我话还没说完呢!”
又是一个不听老师讲完话就走的刺头学生,梁教授叹了口气,低眸再看手中礼盒,又失笑欢喜。
往前走了两步,梁教授发觉还有个地方不对劲。
看着左手边这栋粉白色楼,梁教授纳了闷,“小五刚说……特地在这儿等我?这不是女生宿舍吗?”
梁西朝离开北城大学不到两小时,微信两千人的校群里忽然就炸开了锅。
起因是有人偷拍了梁西朝和梁教授站一块儿的照片发了上去。
【啊啊啊帅哥加倍!我可以!】
【我知道他是谁,梁教授的堂弟!之前我去办公室交作业撞见过他来找梁教授!】
【难怪长得跟梁教授有点像,不过他更加年轻帅气,肩宽窄腰大长腿!】
言怡也在群里刷着消息。
她忽然一碰尤情手肘:“咦?情情你也被拍上去了。”
尤情眉心微跳,垂眸看去。
还好,只是其中一张照片有她。
她离得远,又一脸面无表情,就像是恰好路过。
【不愧是冰山校花,就算旁边有个大帅比也不带撂一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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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情:“……”
什么松弛氛围感,她当时满腹心虚,走太快头发被风吹到脸上忘了拨开而已。
讲台忽然走上来一位生面孔的老师,学生们都停下手中事,纷纷抬起头来。
“同学们好,由于王老师因为身体原因需要休假,生物化学这门课接下来将由我来代理。”
话音一落,周围立刻响起讨论声。
“美女老师耶!”
“好年轻啊,叫什么来着?陈静文?”
“人如其名啊!”
的确,新老师气质文文静静的,说话语速也很平缓温柔,虽然是第一节课,却讲得很仔细,得到大家一致好评。
陈静文自己也松了口气。
见她回来,梁教授起身问道:“第一节课怎么样,还适应吗?”
“嗯,还不错!”陈静文欣然自喜道。
梁教授颔首:“那就好,对了,刘主任那边还差个手续,你抽空过去一趟吧。”
“好,谢谢梁教授,我这就去。”
陈静文放下书便出去了。
办公室其余老师见梁教授如此关照她,纷纷问道:“梁教授和小陈老师是旧相识吗?”
又问两人是什么关系。
“哦,静文是我弟弟的高中同学,两家长辈也是认识的。”梁教授说:“我这也是受人所托。”
这话一出,众人便道:“原来是未来弟媳啊,难怪梁教授你对小陈老师这么关照!”
梁教授摆手:“没有没有,八字还没一撇呢。”
两方家长的确存了给两人牵线的心思,并嘱咐梁百川从中斡旋。
只可惜小五我行我素惯了,哪里能听旁人的安排。
梁教授怀疑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一个能管住小五的人。
“张教授,所有的资料都恢复回来了,我给您备份了一份在别的盘,以后就不担心误删了。”
“哎好好好!”戴着老花镜的张教授顿时满面慈笑,“谢谢你啊小尤同学,这些资料要是找不回来可就麻烦了。”
“不客气。”
尤情方才下课过来给张教授送作业,见她看着电脑一脸苦恼,问清情由后便帮了一把。
走出办公室,言怡的电话打了过来:“喂情情,我和子衿到二食堂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你们吃吧,我不饿。”
挂断电话,尤情垂眸站在原地,思绪有些放空。
已经傍晚,迎面吹来的风依旧分外灼热,胸腔也跟着阵阵发闷。
身旁空位忽然有身影落座,言怡扭头,“嗯?你不是说不饿吗?”
“饭还是要吃的。”尤情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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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城大学到贺家的距离挺远,打车最低五十,尤情选择先坐一段公交车。
贺家在别墅区里,到没有公交车直达的地段她再打车进去。
车上,陈雪薇发来两三条催问信息,挺像一位翘首以盼等待孩子回家的母亲。
尤情大概猜出缘由,自己作为她慈母标签里不可缺的演员,陈雪薇自然心急自己能否准时出现。
车子只能开到别墅区大门口,尤情在门卫处登记了信息,走进来。
“情情——”
陈雪薇亲自等在贺家别墅门前,见她便笑着迎上来,这会儿上午十点,夏末气候依然闷热,她脸上的妆化了一层,但五官底子好,影响不大。
养尊处优的豪门阔太,名牌珠宝加身,再看尤情穿的t恤牛仔裤,学生气太浓,陈雪薇蹙了蹙眉。
“情情,妈妈给你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一会儿上楼回房间换一件吧。”
尤情:“我吃完饭就走。”
陈雪薇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情情,你一定要用这种语气跟妈妈说话吗?”
“我只是认为,是个人就有她的穿衣自由。”尤情平静地看着她,即便是梁西朝也从没要求她必须穿什么,不能穿什么。
“对……对,你长大了,妈妈是不该管太多。”陈雪薇讪笑了声圆场。
“我们情情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陈雪薇颇为自豪地看着女儿。
她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容貌,即便是续娶,她也一直是太太圈里最漂亮最有气韵的。
进门,尤情跟这栋别墅的主人贺峰打招呼,“贺叔叔。”
“小情回来了。”
贺峰今年五十出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双眼狭长,透过镜片看人的目光隐隐透出一种商人重利的精算。
陈雪薇嫁给贺峰,在外人看来他算是自己的继父,实际上她的户口一直都跟着岳萍,并没有迁入贺家。
贺峰还有两个亲儿子,小儿子养在国外前妻名下,大儿子贺渊比尤情大六岁,是贺氏集团下一任接班人。
“你大哥昨天一整天都在家呢,但是今早刚出发去机场了,临时替你贺叔叔出去谈一桩公事。”
尤情和那位名义上的继兄关系算不上熟络。
只记得当初她刚住进贺家,有个阿姨对她态度很差,尤情并不在意,但没想到贺渊知道了,那个阿姨当天就被解雇了。
“我让人把你的房间都收拾干净了,还给你添置了很多新的东西,你上去看看喜不喜欢。”
“嗯。”尤情配合。
房间就在贺渊书房的隔壁。
她住在这里的时间算下来其实很短,那些时日她基本都待在医院陪着外婆。
推开门,一股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段夜不能寐的煎熬仿佛还在眼前。
尤情站在门口,忽然想起第一次被梁西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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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她的潜意识便认定,梁西朝再怎么样也不会过分伤害她。
“情情,客人来了,下来见见吧。”
陈雪薇出现在门口,身上又换了一套新的裙装。
今天的观众终于来了,也好,演完她早点收工回学校。
来客是贺峰的两位合作伙伴,一位带着妻女,一位带着妻儿,陈雪琴护着尤情的肩膀走到众人面前作介绍。
“这就是小情啊,果然随你,长得很漂亮。”对面夸道。
陈雪薇掩嘴谦笑,贺峰在一旁尽职扮演慈继父夸赞她的学业。
“情情,这是林太太的儿子林耀。”
陈雪薇忽然把她推前一步。
“我们去花园里逛逛吧,让孩子们聊聊,年龄相仿肯定有很多话题。”
“对对。”
陈雪薇离开前给尤情使了个眼色。
只不过尤情正垂眸看地,并没有接收她的暗示。
说着让‘孩子们’聊。
却把另一个女孩带走。
年轻男人环顾四周,径直往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看过来,“听说你大二了?学的什么?”
林耀的目光定格在尤情牛仔裤包裹的双腿上,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你身材不错啊。”
尤情转身走去茶台,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站在窗前慢悠悠喝着。
从这里看出去,花园景观错落有致,听说出自贺渊之手设计,他品位不错。
庆州大街小巷几乎都种有木槿,这里竟然也栽了一棵,枝叶繁茂,巧合的是,花开正对着她二楼房间的窗台。
尤情双唇抿了抿杯沿,有些出神。
“喂,我跟你说话呢!”
林耀一下站起身,“你挺傲啊,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了?”
“三小姐——”
忽然从厨房出来一个阿姨,打破当下气氛。
有别人在,林耀把朝天的鼻孔收了起来。
“大少爷走之前吩咐过,三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让我务必尽力。”
尤情神情微动,“谢谢你……”
她干脆一直待在厨房直到宴席开始。
长条饭桌,尤情被安排坐在林耀对面,她吃得很少,席间起身去了两次卫生间。
第二次离开就没再回到饭桌上。
尤情给陈雪薇发去微信,说学校有事,走出贺家门外不远,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把今天吃的为数不多的一点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恶心,反胃。
刚好碰到巡逻的物业,过来询问需不需要帮助,尤情镇静说没事,从自己包里拿出瓶水拧开漱了漱口。
“抱歉,把这里弄脏了。”
“没关系,我让保洁来处理就行。”
别墅区的物业服务上佳,见她脸色青白,一直询问需不需要帮忙联系医生。
但尤情此刻只想离开这个地方,不然,她不保证会再吐第二轮。
走出别墅区大门外,尤情双腿有点发软,抱着肚子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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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肩上突然被人一拍,尤情立刻如惊弓之鸟防备回头。
看清来人,她一怔,面上警惕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生人勿近的冷漠。
“你没事吧,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儿?”陆泊年寻思小五在这片区好像也没置办房产。
尤情不欲多言,撑着起身便走。
“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
尤情还是绕开他。
“至于对我这么防备?”陆泊年皱起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是怎么你了,不就当初抱了你一下,那也是你自己撞过来的,还是说你怕小五知道?”
“对。”尤情把手抽回来,继续往前走。
陆泊年直接给气笑。
真是惜字如金啊,多说一字都不愿。
不是,小五身边要什么百依百顺的女人没有,怎么偏偏就看上这款了。
尤情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陆泊年撑着腰来回踱步,气得踢了下车轮发泄,眼前却不受控浮现出尤情那张白的跟鬼一样的脸。
陆泊年暗暗咬牙,“草——”
还是上车跟了上去。
尤情是在一家小诊所门口下的车。
陆泊年低头从车窗往外看,别看这地儿破落,来看病的人还真不少。
可对于陆泊年他们来说,高级私人医院,专业护士陪同,专家医生一对一问诊,这些才是他所熟悉的。
这边不可能有什么停车位,陆泊年直接把车扔路边,走进去便看到尤情一个人坐在输液区那儿打着吊瓶。
别人打针身边都坐着人陪,就她自己孤零零坐角落那儿。
陆泊年拧眉看过去,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挺不是滋味的感觉。
正要走过去,他的手机响了。
是艾米,陆泊年这才记起自己开始是要去干什么。
艾米来电话说钥匙丢了,那房子是他的,备用钥匙自然也在他这。
“让让让让,别挡道啊!”
忽然被人群推了一把,陆泊年脑子也跟着清醒过来。
人躲他跟躲什么似的,他还巴巴凑上去干什么,说到底她是小五的女人,他的确不该多接触。
出来一看,挡风玻璃雨刷那儿夹了张新鲜出炉的罚单,陆泊年气得又骂了句脏话,一脚油门走了。
尤情得的是急性肠胃炎,需要输液两瓶,针水滴得慢,护士过来看了看,叮嘱她到时间要自己喊人,别回血了。
尤情说好。
护士余光又看了看她,这么漂亮一小姑娘怎么就自己来看病,身边也没个人帮衬,一会儿她自己要是想上厕所都得一手举着吊瓶。
趁现在有空,尤情用手机放了一节六级网课开始听,一节四十分钟,听完,吊瓶也打得差不多。
宿舍三人群里,言怡艾特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和楚子衿准备出去外面吃饭。
回复完,尤情顺手点开聊得热火朝天的北城大学千人群。
新来的陈静文老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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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说陈静文老师本人被当面问及和梁教授帅气弟弟的关系,脸害羞至通红,分外情意绵绵。
“小姑娘,你血回流了呀!!”
身旁忽然一句惊呼传来,尤情回神。
拔完针,尤情坐公交车回学校。
言怡和楚子衿都没在,尤情接温水吃过药,躺在床上静了片刻,闭上眼睛。
大概是药效作用,这一觉睡得很沉,再睁眼周遭已然一片漆黑。
宿舍外的走廊时有结伴出去玩回来的人说话经过。
每次午觉一睡醒都有种跟世界脱轨的感觉,尤情慢悠悠从床上坐起身,整个人深陷黑暗。
放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下,在这漆黑里分外刺眼,她踩着梯子下去。
l:【在哪?】
尤情:【学校】
回复完,尤情转头去开灯,接了半杯温水润嗓,胃里的灼烧感已经变得十分轻微,但总归还是有些不适。
l:【出来陪我。】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个发号施令,一个寡言听从,总的来说也算配合默契,但莫名的,也许是刚睡醒脑子还不够清醒,尤情想驳他一次。
尤情:【改天吧。】
发出去不到十秒——
l:【宝宝你外婆的复查报告出来了,不想看吗?】
梁西朝太知道怎么让她乖乖听话了。
尤情吁了口气,彻底冷静下来,回了个好,去阳台洗了把脸,拿上手机出门。
从宿舍到校门口的路上,尤情翻看了下手机里收到的一些未读消息,其中陈雪薇发来的占据了大部分。
一面说自己在贺家举步维艰战战兢兢,因为没有为贺峰生下孩子,贺家的将来都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一面又试图用亲情感化,说林家是她精心为她挑选的家世匹配的人家,又说她们才是彼此唯一的血缘关系,应该互为依靠,否则将来在这偌大北城根本无法立足下去。
尤情双手握紧手机,是互为依靠还是把她像筹码一样送出去,她自己清楚。
想起外婆的话,尤情闭了闭眼冷静下来。
外婆说,小情,别恨她。
恨会让你的心会得病。
她不恨,她只是,突然想点根烟。
想知道烟过肺再吐出来是什么滋味,能不能把难以消化的情绪也一并带走。
周日晚是校门口最热闹的时候,人车都不少,那辆商务车身在其中也变得平庸。
只不过靠在车外边的男人却十分惹眼,偏他身上自有一股冷傲贵气,叫人望而怯步,只敢看,不敢靠近。
尤情步伐从容朝他走过去,快到他跟前又放慢脚步。
梁西朝往前一步揽过她腰压向自己,“突然停下来干什么,就等着我去抱你?”
尤情说:“我只是走得慢。”
“行。”梁西朝轻笑,拢紧她肩膀上车。
“看看,都在这了。”
梁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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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张纸,全英文宛如天书。
梁西朝流畅翻译不说,还能给她通俗易懂地解释医学专业术语。
车里很快便只剩下纸张翻页和男人清沉平缓的声音,中间偶尔穿插女孩的轻声问询,气氛分外和谐。
老欧很有眼力,早已悄悄下车,留给他们独处。
最后一页也翻过,梁西朝屈指蹭她脸颊,“都听懂了吗?”
“嗯。”尤情点头。
外婆的手术恢复情况良好,照此术后疗养下去,甚至不用一年就能恢复如初,从疗养院出院。
梁西朝抬起她下巴,“听懂了,然后呢?”
尤情望着他,“谢谢。”
梁西朝扬眉,“谢谁?”
“谢谢……”尤情眉目一转,“梁先生?”
梁西朝佯装微愠,手掌直接挑开她衣摆钻了进去沉声威胁,“再说我是谁?”
尤情怕痒,腰间很快发软,终于乖顺勾住了他的脖子,盈盈启唇:“梁西朝,谢谢你。”
缱绻之间消弭一场等价交换,她已然熟练。
梁西朝却是一怔,心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快慰之余竟是更大的渴求。
甚至,欲壑难填。
各大拍卖会上吹嘘的什么矿山宝石都没有此时此刻怀里姑娘的眼睛漂亮。
清透黑曜,干净纯粹。
极致冷静,却也充满蛊惑。
梁西朝抚摸上去,突然很想知道,这双眼睛真心实意笑起来会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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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对这些二房的堂妹们,很是照顾,素日里,她们看中了自己什么首饰摆设,她都大方的送给她们。
争家产失败后,李国臣曾经一气之下,向当时正缺钱的崇祯告发,说自己父亲有遗产四十万两,其中有一半指明是给他的。现在他愿意把这一半捐献给朝廷。
那神秘人明明在绝对黑暗中,也没有持有魔元晶,可一双眼睛却如鬼火般渐渐明亮。
君无邪回到客栈,将黑猫放在桌上,打开了乾坤袋取出了养育苍御雪莲的容器。
君无邪跟着进了房间,房间内充斥着浓烈的酒香,在一楼墙边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酒坛,一排接着一排,数量颇为惊人。
尼布楚这座鄂温克部落的寨子,原本一个热闹的商站,此时却完全变了样。
“兄弟,不错,追上她有你的好处”其中一个男生突然对吴凡说道。
若不是当时洛阳确实危急,福王绝不肯拿出这么多钱来的。现在想想,他都还觉得肉疼。
当伍休他们六人在议论之时,也同时释放神识查看三条山洞中发生的一切。
傍晚,张天翊才离开太平戏院回家,张天翊连续练了一个多月武功后,养成了习惯,假如一天不练,浑身就会不舒服。玩归玩,玩乐之余绝对不愿意耽误了练武。
一抹月白色的影子从水中爬了上来,看身量竟然只是八、九岁孩童的光景!可是,哪个孩子会在夜晚独自到江中游水?
算了,不管他了,还有一千点豪气值呢,看看豪城里有什么能买的东西。
他能想象得出,叶翔身为第一杀手的时候多么风光满林,八面威仪,人人都赶着来巴结他,可如今虎落平阳,便无谁问津。
雾气笼至屋顶,宛如勾勒出一片朦朦胧胧的人间仙境,令人思绪万千。
不等宝塔全部落下,一道光芒从底部射出,罩住了慕斯以及下方剩余的银星战士。
张天翊在心中冷笑,你一个戏子也配说行得正,坐得直的?你只管忽悠,你哭的日子马上就会到来。
她已经凑到了冷昊轩的身边。伸手挽住了冷昊轩的胳膊。状似亲密的将头靠在冷昊轩的肩膀上面。那是一副怎么样的画面呢。至少看着像是一幸福的一家人了。
陈天豪虽然不在乎那点钱但自己投资的医药公司,龙族直播,神豪商城,神豪武馆那些人都得联系联系感情不是?
朱闻天等了没多久,就有电话打了进来,对方果然是进行每周例行报备的,是东山片区李长艳打过来的。
当时的火星联盟总部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通过几个重大的战役,火星联盟部队打退了侵略者,让摩羯星人不敢轻易冒犯。火星从此进入了一个相对和平稳定的时期。
“陈连子,你要是敢跑,老子以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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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叶开就不专业了,让他杀人行,净化水原什么的,他可不会。
阿丝娜努力抑制内心的激动,欣喜地遥望蓝盾城,即便用头巾和布巾蒙住了她的脸,可是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和里面柔和善良的目光,依然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在我接过枪后,男生们匆匆退到周围,整个训练室开始发出轻微的震动和嗡鸣。
要不是怖拉修的威势太强,他不逃跑的话,自己也没把握可以打赢他。
“罗树成也在学车?他也准备买车了?”曾红梅显然还是有些吃惊。罗树成这些年赚的钱在老家建了房子之后,应该所剩无几。现在承包工地还没做完呢,怎么可能有钱买车?
好狠的手段,好狠的心。不过你们既然想要,那就给你们。只是你们有命拿,却不知有没有命守着。
“不,没有……爹!”虽然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但风碧芸喊出这声爹之后,还是感到有些羞涩。
苍白的肌肤,黑色的绣花和红色的宝石,让他的身上充满了一种深深的邪恶和嗜血的性感。
这一幕有如拍摄偶像剧时一样的唯美,让人心疑下一秒会不会吻上去。
“只是这样一来,咱们村里的保卫工作人手估计不够了。”陆爱国说。
就在眼看着房门被打开,七零八落的脚步声走过来时,手腕却突然一紧,她被拽着倒在床上,接着全身被被子包裹。
邀请递交上去,反响很好,不仅化工部门愿意参加,上面的主管领导也愿意带队。
房门被人蓬的一下子推开,李掌柜在一个护卫的搀扶下,醉醺醺走进房间,一边走还一边嚷嚷。
听他把一番话说完,先前一些疑问顿时茅塞顿开,不过同时又生出了新的疑惑。
“将军,我看到孟获了,他在瞭望台上偷看我军情况!”孙观忽然说话,一下子打断了裴枫的思路,也让裴枫恢复过来。
“咳咳,失态失态,但作为出家人,慈悲为怀,若是舍弃我这污浊的身体去拯救一个无辜的性命,我相信三清也会原谅我的……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郑千秋说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仅这些热情的网友以及粉丝,还有那些新闻媒体们,他们更是积极。
血魔族有多强大,林奕不知道但雷坤清楚,血魔族与暗黑域灵修都是修仙界的公敌,只不过血魔族自上古时期被众仙击败后便隐藏起来,只有暗黑域灵修与修仙界时战时和,但这不代表血魔族实力就比暗黑域差。
周飞的话一说完,立刻得到了现场所有人的赞同,纷纷鼓噪起来。
结果,现在真想一出来,他们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到莫名的愤怒。
晚上,吴淡龙躺在床上,已是凌晨一点多,他清楚睡觉一定做梦,并且此梦是李靖相托,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李靖,所以不敢入眠。可是由于困倦,渐渐地还是入眠了。
而关于我命里的这一切还得,从我老家山里,从我的二叔、我的师傅,从我这次体检报告上的怪病说起。
东京国际电影节虽然比最顶级电影节的弱一些,但是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a类竞赛型国际电影节,影响力和含金量都是有的。
叶风开了车去了一处海边,准备找点娱乐项目,冲浪游泳什么的对他来说吸引力倒是一般,他找了处安静些的海边准备弄只海钓杆玩玩垂钓。
眼前这情况他们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他们才回来,这种时候她们是不可能丢下凌琳的。
有科学研究表明,当人类遇到重大打击或者死亡事件的时候,处于保护身体的本能,神经元会暂时抑制大脑的情感。
听斌哥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愣住了。然后再看林辰暮的目光就有些不一样了。
这位负责看着百姓剃头的刘把总扶起趴在地上的军士,怒其不争的训斥道:“好你的废物,这里头可是来不了明廷的大军,你瞅瞅你这个熊样,何故如此慌张”?
同时,台下的观众发现,观众场中的舞台投影也随着台上的偶像动作同步,还是等身高,敞开嗓子尖叫。
“启禀皇上,倭国人是那种不被打怕就不知道痛的民族,虽然此次答应和我们和谈,微臣以为这只是缓兵之计,说不定哪天又会卷土重来!”钟南确实对倭人印象不怎样。
常林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地下的黑衣人,说道:“起来吧。”见他起来后,常林向洛南问道:“他与你功夫相差多少?”常林所指的他,自然是这个黑衣人。
不过,就在下一刻,荆堂面前的骷髅王者却是鼓起了掌,看样子根本没有一点要出手进攻的样子。
或许是想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邢谓东拿出火机來。“叮”一声。火苗升腾。慢慢送到嘴边。点燃了一根香烟。抽了两口之后。才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就想要将烟掐灭。
两人见到顾长生也是大吃一惊,他们不可置信的对视一眼,眼睛都直了。
“您误会了。“hr四两拨千斤道:“萧总是个急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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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哪位?”水间月闭着眼睛接听电话,连来电号码都没有看。
可巧当时因为雷郡的人口持高不下,惹恼了很多将军,所以对于那次大地训练场的遇袭雷渊为了平息众将军的意见,将这事给忍了。
阳少庭同意狞笑不断,脸庞上狰狞可怕,满含怨恨的扫了傲宇一眼,便提剑走向了刘乐,好似要将一切怒火发泄在他身上一般。
天明宗现任宗主王山运,带着两名长老前来之后,神识一动,便将整个山脉笼罩在其中。三人都是金丹期修士,并没有发现韩斌的存在,当他们发现此地灵气浓郁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后,相继瞪大了眼睛。
而这僵尸,似乎非常的听从外婆的命令,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直接跳回了棺材。
那个曾经救走秦致远,救走孙静静,甚至有段时间,还一直盯着我后背在看的影子。
林晓看他衣裳皱皱巴巴的,上面还有几个泥点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瞧这衣裳脏的。”都有一股臭河沟的味儿。
李大一听这话更来气,“就你还当她是好人,她大老远的去咱们家告诉你,你当她是啥好人?”大姑娘还没出门呢,就东家长西家短的,现在都议论上狐狸精的事儿了,这姑娘没个好了。
暴戾劈空裂响伴着一阵地动山摇。轩辕逸被阻在了道道黑烟之后。
“要不要我陪你?”金大少不放心地看了看只有两盏白炽灯吊在廊檐下的公厕。这处公园夹在几所学校之间,附近没有住宅区,所以几乎没什么人会在大晚上来这里。
说着,古飞语便用手指了指刚才议论他们,说话极其难听的几人。
四张黑色符咒上面直接有墨汁般的液体飘散出来,在空中凝聚成四张狰狞可怖的鬼脸。
听到萧夜的话语,祖康脸上一喜,他没想到萧夜竟然完全不给这位美丽姑娘面子。
果然,林修在被带走后,天煞教的那人就找到游乐园的园长室,白山是帮不上忙,可连关鹏都败在手上,这就得重新审判实力。
直到念云将这些魔兵全都扔下了断桥之下的深渊,才真正终止了它们的生命。
那场面,正好在白凌用手遮住覃离的双眼,耳边传出扑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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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些家伙……杀不杀都无所谓了。”墨凝低头俯视着重伤的队员们,布满赤红色神秘纹路的脸上露出不屑,伸手朝着远处的杂乱石堆中一招,从里面顿时腾空飞出一道身影,正是灭空。
沈毅忽然就颓败了,前一刻在我勉强强悍的像个土匪的男人,被我轻轻一推,无精打采地坐到一边去,神情落寞。
雷兽丫丫一阵疾跑,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以魔法弹攻击,丫丫,但魔法弹打到丫丫身上,如泥入海。
对于老村长他们,萧铁有着敬意,不想拐弯抹角,这是一种尊敬。
“你什么人!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我端着枪问。
巨人面目非常粗狂,赤手空拳,一身兽皮衣服显得宛如原始人一般,原始,但却又孕育可怕的力量。
中午的时候,天晴了,太阳出来,白雪消融,终于又暖和了很多。
陈凌没有当场把陈弘胤弄死,而是选择把他逼走,固然是有讨好陈稀可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让陈弘胤的消失成为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如果炼丹房里的司马幽月听到他们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将手里的实验瓶给捏碎了。
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去验血型,大长老是秦陌寒的亲爹,血型怎么都会相配一些。
所以,素雅可以从虚拟之中出现在现实,当然,素雅手中还有些一些隐藏的底蕴,可那不是现在能拿出来的。
厉炜霆挑起一丝冷笑,他侧过身子,轻轻的抬起林瑟瑟的下巴,漫声说:“宝贝,我能做的,也会做给你看。
“将军……你们……你们……”一院子目瞪口呆的人在冲入院子里惊讶得直接结巴起来的秦福叫声下回过神来。
而如今吸收了“梦墟境”中所有混沌之气的暮云舒,体内就蕴含着这样古老、神奇却异常恐怖的力量。
或许就是因为以前吃的丹药多了,境界也没有真正的大圆满,就迫不及待的精进境界导致。
而根据云祈的说法,很明显,武道真丹领域之后,只怕还会有什么神灵领域,那才是真正的高武世界。
六大主宰也是十分郁闷,但是也没办法,谁让他们先跳出来了呢?
有极药宗强大底蕴的支撑,加上十二天道图,月梦璃、绿儿、白光等人,也是跨入了帝释天之境。
接下来便是正常的法医工作,大约过了五分钟,电视屏幕突然一眨,就跟信号不好中断了一般,然后等画面再恢复正常的时候那几个医生已经倒下。
这高人若是赵朔,试问赵朔这样精明的人,何以会看中梁以儒这样的平行?嚣张而不知收敛,狂傲而无实才,却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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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习武之人,这点寒气还是受得的。”商青鸾抬步出门,这几日的疗养,霜儿的身也是好了大半,如今又回到了一旁伺候着。
夏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原想只是靠一下,可靠着靠着便睡着了。
我喝醉了,准确的来说是被沐苏和王贺,还有马超他们几个给灌醉的。反正我也不管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不会害我就是,所以只要是他们过来找我喝酒,我是一概全包。
沈靖渊对自己的长相尽管不太在乎,但是少年时期因为长的太过俊俏也惹来不少的麻烦,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内心里是不太喜欢自己像是会发光的外貌的。
就好比如此刻,正在大雪纷飞的野外靠练武热身的沈靖渊,就被她给吓了一跳,继而愈发绷紧了面庞。
花园里,假山错落有致,鲜花也开得正好,看着看的乱七八糟的鲜花,杨卿卿毫无心思。
直到回到家,薄一伟才后知后觉想起没把昊昊给带走,现在就算想去带走孩子估计也没机会了,黎筱必定会把孩子看得死死的。
“行行行,你打那么多比喻干嘛?”木兰儿还没有等龙俊说完,她就已经阻止龙俊继续说下去。
苏然之所以要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让我在王秋真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如果龙俊所说的话是真的话,那么,岛国岛主所说的话,完全是欺骗她的谎言。
浩瀚的丹田之海瞬间沸腾起来,无数的灵元犹如潮水似的翻涌,九条长生桥横跨辽阔的丹田之海,整座丹田都绽放出了五彩缤纷之色。
“好了,既然主要人物都到了,可以开启炎神古池了。”炎九歌回过头,对着不远处的大日圣族长老说道。
笑话,这子弹的速度,在现在这等修为的楚征眼中,犹如一颗断了翅膀的蚊子速度差不多,自然不会伤到自己。
当然如果说没有占领的话,那或许也并不是十分准确,毕竟从一某个角度上来说的话,我倒也的确是已经占领了这座城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是你连你爷爷养的一条狗都不如。”萧澄淡淡的笑道,眼底带着漠然的嘲讽。
宇信虽然对甄脱的突然来访很诧异,但人家毕竟大老远地跑来了,宇信也不好闭门不见。再说甄家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当年自己势单力薄往渤海求贤时,甄家不曾亏待自己。现在自己发达了,也不好意思在甄家面前摆谱。
毕竟老一辈的想法不能按照年轻人的想法来推断,一些明星什么的,他们根本不会在意,也不会去主动认识。
等牛排上来了,于童先接过苏茜的,帮她一块块的切好,然后才开始自己吃。
陆离野重墨的烟眸深意的觑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推开车门,阔步下车。
再后来,江茗茗嫁给了叶世轩,偶尔有几次见江茗茗和叶世轩一起出现在电视或是杂志上,也没见江茗茗戴着那只镯子。
视频是被杨戬公司运维部的同事最先看到的,看到的时候,他们还在开玩笑说:你说这背影像我们苏姐不。
囚车缓缓停下,侍卫抓起我,干脆利落的拖到了青台之上,我双腿跪在地上,两条胳膊被人按着动弹不得,眼光所及之地全是斑斑驳驳像是没冲洗干净的血渍,触目惊心。
电梯缓缓上升,终于停了下来。我急急忙忙的上了电梯,这才安心。眼看着电梯就要关上,忽然一只脚插了进来,卡住了电梯门。
简风见她神情古怪,想起之前的事,觉得慕茵一定在腹诽他无能,悻悻转过了脸,见齐晦从里头出来,也不等他,自己先跑开了。
想必眼前的人,知晓不了太多的消息。只有问问水曦,才能够知道的详细一点。
正是那慕容震,他此刻全身被水团包围着,这个水团就好像一颗透明的彩色泡泡,将慕容震包在了里面。
“其实我说这么多,并不是说非得让你跟我走,我只是希望能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就算是你选择离开,又或者是回家都没关系,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我是你哥不会逼你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二哥说。
在四人面前,有着灵晶投射的画面,那是五千里之外,鬼族和海族之人扎营下来的布局。
时间、一分一秒缓缓在流逝,也在双方人马被动欣赏军鼓号角声中流逝。
其实秦狄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当即也不和风玉树啰嗦,接过扫把,向风玉树微一点头,便缓缓向百花园踱去。
所以张英夏就是分别徐雷,康博,邝毅三人手里分别拿了一千五百万。凑两个启动资金。
“我这不是也就是去撞撞运气,谁知道张明星胃口那么大的!枉我当初知道试戏通过的时候,还兴奋了半天。结果闹了半天,我们是属于批次产品。能不能上这电影,还得过海军培训那一关的。
深呼吸一口气,我开始集中精力,脑海中想起阳符的画法,猛的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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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宝莲怒放,妙火渲染周天,七彩毫光映照天地,风华绝世美少年再现天际,并追杀上天,自所有人也都忍不住想跟着继续看个热闹,难道其还竟敢打上天庭?
“想法倒是不错,但是就是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会跟随你。”玄月的想法顿时让圣王微微点头,但是依旧挑毛病的说道。
它身长5公里,俨然是一头青年龙,而且由于修炼无名秘法的缘故,它已经从五级虬龙进化成六级角龙。
“奇怪,都走了这么久,为什么看不到一株灵萃呢?”薛鈅拎着巨斧,望着静悄悄的丛林,眼中流露出困惑的神色。
从其上的气息波动来看,还是一件半圣级魂兵,而且剑意浓郁,杀伤力显然非同一般。
正解说着,牧师沫沫一个大招海浪漩涡术,控制拉扯住了对方三人,包括主力输出的中单和下单。
“放火!”刘大怒吼一身,早已准备的高丽步兵,直接将前方已经洒上火油的植被点燃。
朴正昌不知所措的站在地上,四周的高丽兵不是倒在地上,就是如受惊的野马般,四处乱窜,一时间一片混乱。一名高丽兵被箭射中喉管,直接倒在了朴正昌的身旁,鲜血喷出,溅得朴正昌满脸都是。
“哪能呢,只要雷老觉得能够入口,到时候再泡几泡就是了。”王奋腼腆地笑道。
陈珂马上意识到,肥帅应该是被那个格鲁兽袭击了,然而房间里没有灯,自己根本没有视野,一时之间也不好去救肥帅。
“我们在仙界奋斗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得了一个中品仙器,这凡人界倒好,随便出来一个,都身怀仙器,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混天殿青木莞尔笑道。
换做是别人,怕是早就恨不得将这件事推得远远的,早就给血不朽跪下了。
刘雨辰、吴大林心里好不爽,这个洛一凡运气咋就这么好呢?为什么就不挨骂、挨打呢?
持正举着桃木剑,立在向向面前,看着打斗中的人鬼,脸上全是意味深长。
龙允儿再一次话痨附体,将一切前因后果解释的明明白白,而萧峰在得知这个长廊是宋云心曾经实验开发人工智能的地方之后,心中的怪异被悄悄的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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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看出来吗?,当然这样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不过乔治,你需要明白因为位置的不同,他们进攻成功的几率也是大打折扣的,所以你需要明白这一点,尽可能的让球员把位置给调整回来”,林一说道。
听完凌天的话,孙毅斌倍感压力,保全公司可不是那么好做的,需要大量的高手坐镇,但是高手的培养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就连孙毅斌自己,苦练十几年,才勉强算是高手。
那一拳将力量打入了自己的身体当中,不单单对身体造成破坏,力量也附在了身体当中。
当然了,本次日向一族送来很多东西,竹取一族也有自己的还礼,正好是以外交的形式送出去,这也算是一种礼尚往来吧?
林晨眼神彻底的冷了下来,随即,拳头一阵刚猛的砸了过去,直接砸在了他的鼻梁和脸颊上面。
“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这种质疑的话了。”楚默挑了挑眉,道。
好似排山倒海,好似风雨雷电一般,无穷无尽的力量,朝着柳成林涌来。
卧龙皱眉,这样不是办法,张扬的做法很显然是在拖延时间,里面到底有什么,使他竟然都不跑,还要往里叫人?
吃饱后,福多多病怏怏的神情好了许多,腿脚也不似刚才的那般有气无力了。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刘然才花了二十多天,期间人家的身体还在慢慢恢复。
韩萧一把推开车门,把李太太的脑袋向外一推,李太太半个身子就在身外。
他苦笑不已,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宣布胜利,但没办法,比武确实还要进行下去。
王权轻声下令,武士们要是离开空旷的道馆,跑到外面去就是找死。
海殿官方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在试图突破,可惜机械靠近就消融,普通人靠近就会被吞噬血肉成为黑色的骨架在外围游走,即便这样,你也觉得可能通过么?”宝乐轻弹了长尾剑,叮的一声,轻悦震响。
从古至今,皇权的争斗都伴随着流血,骨肉相残,兄弟反目,这是至高无上的皇位斗争,在权力的面前,雪崩终于不再隐忍,露出獠牙与利齿,准备拼死跟方玄争上一争,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
方玄突然一把瀚海乾坤罩夺了过来,先口头感激,接着躬身行礼,最后平静的这件宝物收到了魂导器之中。
谁能想到,一直以来行事都非常低调的道格拉斯,会突然爆发出超强的实力,仅仅一招,就把夺冠热门玉天恒击败,一下子震惊了全场。
千仞雪睫毛轻颤,忍不住发出一道娇酥的声音,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温泉所包裹,舒服到了极点,全身的伤势一瞬间就恢复如初。
叶月也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不再上岛,除了下楼吃饭,打起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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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八十万第一次。”王强学着电视机上拍卖的流程,他大概知道,这是施压的一种方式,意思告诉大家,再不报价想要的东西就归别人了。
我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准备进去看韩绯月,却见韩绯月已经起来了,正从屋子里出来。头发披散着。
王强分明发现老朱对高云生不太感冒,问好的语气没有其他两位那位好,他同时隐隐有点明白,王老板给老朱介绍三位大人物,目的不外乎提携一把,王强非常好奇,老朱和王老板认识十几年了,怎么到今天才想到提携?
这里距离领地有不短的距离,没想到当初的地精先辈能将逃生通道做的如此出色,瑞兹心里也感叹一番。
“和他们拼了!万一这些nv真人缠住我们,其余的nv真人追上我们的马队,那可就糟糕了!绝对不能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我们来到这里,本来就是为了保护贩马队伍的,现在该是我们拼命的时候了!”韩世忠道。
“那咱们去看看。”抱着宁可多走几步,也不愿错过一间的原则,杨天龙带着大伙儿大步流星地朝着刚才一进来的那个房间走了过去。
实际上他已经被联合包裹打动了,心里在想,只要联合包裹业务价格稍微再降低一点,就答应合作。
不一会时间,他已经数完,惊讶地发现一晚上卖出去十五台随身听。
姜允其实很好糊弄,一向看起来没有多少谋略。可是狄啸却不同,他因为龙战一直看我不惯,上次想趁机在行宫那里置我于死地,却被我侥幸逃脱,想必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营地周围,花豹人布下了无数的陷阱,外人随意踏入会死的很难看。
玄灵破狱珠中一百年,陈曦的驱赶已经完全被光芒覆盖,耀眼的银色光芒下,连头脸都看不清楚,玄冥真水早已经消失不见,所有的能量都围绕在聚灵阵内的陈曦身周,随着时间流逝缓缓进入他的体内。
“谁说你是风家的孩子的,慕容瑾然,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为什么家里不让你在外面顶着我们风家的名字生活吗?”这下换到是风子喻双手环胸很是悠闲的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根本就没有对眼前这紧张的气氛给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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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洛叶都没有再见过艾伦,她也不以为意,她最后那句话可不是再诓艾伦。
若是皇帝知道了她嫁过人,做过妓子,她的下场都会死路一条的!这是她的宿命更是她的结局,她身上好几条人命,老天爷让她活了这么久也实在是便宜她了。
十多个还没在官场闯出名堂的人顿时瘫软,看来以后很难得到高升了。
洛叶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她最近也听说了,也觉得自己留下来的可能很悬,“留下可以,不留下也行。”她的节奏不是跟着老师走的,全靠自己掌握。
珂珂则摇摇头,送去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怎么没想给她梳妆?娘娘说什么都不妥协,她不喜欢在头上弄一堆饰品,说俗气,发髻更不让盘,说麻烦,她对自己此刻的形象万分满意。
大修就相当于吊在你眼前的胡萝卜,能不能吃的下去,还要看自己的本事。
她没有想到居然又碰到了洛叶,这是什么样的缘分?而且对方显然到现在依旧完好无损,身边也有黑色的气缭绕。
卜旭到底还是找了个取款机,看了看里面的金额,账户里现在有340万,是卖了三块玉石和最近摊位营业款的结余。
郑曙光一回来就将门反插上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钟希望身后一把将她搂抱在怀里,急切地吻着她。
他可以不杀邢月仪,或者说邢月仪的行为尚不至死,但是他需要让她明白,让邢家明白,她恶劣的行径,已经将两家人的交情以及的曾经的恩情已经全部消费,甚至还透支了。
“我……”胖子罗一口气憋住,鼻子酸酸的,真想放声大哭,感觉自己比吴畏就好那么一点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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