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潇湘雨夜,皇帝颦卿(1 / 1)

第186章 潇湘雨夜,皇帝颦卿

潇湘馆。

黛玉回到馆内,只觉气闷无可释,便在窗边逗一回鹦哥,见它不肯学诗,因恼道:「皇帝坐拥四海,下什麽旨意别人都得听从,我如今养着你,偏你却不肯听我的!」

紫鹃刚巧进来,闻言噗嗤笑了:「姑娘拿一只畜生撒气做什麽?」

黛玉闷闷着说:「做畜生倒比做人好。」

紫鹃看她一眼,知道姑娘又自怨自怜,形单影只的伤心着,因而不多劝她,又出去了。

黛玉闷坐一会,见天色越暗,就从屋里后门出去,到退步房檐下,见那两只大燕子都回来了,在檐下伴着一窝小燕子。

因想到:「天要下雨,燕子父母也知道回来护着孩子们,我的家里却并无父母,先前是在舅舅家寄居,如今变成在皇帝宫里,还比不过燕儿搭个窝自在。」

心里想着,不免又落下泪,越发无可释怀。

不知多久,莺儿来到跟她传话:「老太太见要下雨了,叫姑娘们今日不必去请安,待在家里头。」

黛玉只得独坐,见风雨要来,出门去立在前院,看那湘竹被风吹动,她身上的衣裙也被吹拂,飘飘欲乘风而去。

雨滴开始下来,却又未成雨。

新来潇湘馆的藕官见状,忙去叫了紫鹃来。

紫鹃赶忙拉着黛玉回屋里,说要下雨了姑娘还在外头做什麽,小心风吹多了身子又不好等话。

琐碎话语声中,大雨倾盆而下。

后院的梨树与芭蕉树被雨点打得哗啦啦响,雨水在地上汇聚,流入小沟内,顺着流出了潇湘馆。

下了半个时辰,大雨才渐渐止住,变为淅淅沥沥的小雨。

吃过晚饭后,天色渐渐暗了,黛玉吩咐雪雁去关门,她在书房里点灯,铺开纸张,细细凝思一会,写一首《雨霖铃》。

「疏风渐逼,黯云翻墨,欲满空碧……」

才刚动笔,忽听门外传来紫鹃惊讶声音:「陛下怎麽来了?」

这贼王怎麽来了?!

黛玉也有此问,忙放下笔,起身来迎,片刻后,见到那高大人影掀开帘子走进来,许是太监没给他打好伞,发梢上尚有几点雨滴。

黛玉半低头,行了一礼:「陛下雨夜来访潇湘馆,奴婢未能远迎,但请恕罪。」

楚延也不作声,先打量她一回,见黛玉纤弱身子单薄,身上披一件家常穿的中衣,细眉间隐有几分愁绪。

坐下后,才对她说:「林妹妹何必又跟我怄气。」

她久未自称奴婢,如今又叫,分明就是一肚子气酝酿着。

黛玉听了,冷笑道:「奴婢不敢,我们算得什麽,不过是顽意儿的东西,陛下有旨意怎麽着,我们也只能听人摆布,自古以来在主子面前奴婢都是如此,我怎敢怄气?」

楚延看了她两眼,忽然笑起来:「既如此,朕倒要跟林姑娘讨回欠的债,过来给朕抱下!」

黛玉大吃一惊,睁大一双眼睛看来,仿佛在看天底下最无耻的贼王,他怎麽能说出这话来?

换做是宝玉见她恼了,定然会百般讨好,又是赌咒发誓,又是伏低身子道歉,两人解劝开,方才和好。

可如今,她才说一句,皇帝就不耐烦了,要直接来欺辱她!

黛玉又仔细看他,见他嘴角带着笑意,便知道他是拿自己取乐,因而转身朝窗外,望着那淅沥沥的小雨出神,也不说话了。

可不成想,她腰间忽然多出一双手,将她吓得身子一激灵,回头就看到了他。

「林妹妹莫要抗旨不尊。」

楚延一本正经的说着,将她搂着回到椅子,叫黛玉坐他膝上,不等她反应,又笑道:「林妹妹可知道贾蔷和龄官如今怎样了?」

黛玉挣扎了下,才停下,冷笑着说:「他们怎麽样与我何干?便是宝玉怎麽样,也跟我没干系,他选了赦免,撂开手不再理我,难道我就为此哭死不成?」

楚延微皱眉,定定看着坐在腿上的黛玉,半晌才确认,她并非是在撒谎。

贾宝玉纵使抛弃两人感情,黛玉也不会哭得死去活来,她不会跟个怨妇似的自暴自弃。

她敢于用白绫自尽,仅是为保住自己清白,而非为贾宝玉守贞。

想到这,楚延笑道:「若是宝玉选在军营服徭役,林妹妹不会因此高兴?怎能说跟你没干系。」

黛玉道:「他这样选,我心里自会高兴,感念他素日情谊,可这跟我什麽干系,我却不明白,不如你给我说说。」

她坐怀里朝他看来,反倒让楚延哑然失笑,伸手去握住她的小手,「这话叫我迷惑了,可见林妹妹才情与众不同。」

黛玉扭过头去,手也不挣开,随他握着,只当还债。

楚延道:「龄官和贾蔷说了什麽,我也没问,只知道她还在我房里伺候,又求我开恩,叫贾蔷能过得好些,我也答应了。」

黛玉不作声。

楚延笑起来:「林妹妹嘴上说不在意,心里怕是比谁都在意,说是没干系,其实林妹妹的心全在他身上系着。」

黛玉心知这贼王的可怕,他什麽事情都知道,又是皇帝,人又霸道贪恋女色,偏又给人好说话的样子,叫人不禁卸下心防。

因说道:「陛下今晚来我这儿,只为说龄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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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楚延搂着林妹妹腰肢,靠在她椅子上。

虽说是讨她的债才让她不得不被抱着,可林妹妹腰细体柔,烟眉樱唇的绝色模样,让人喜欢的很。

黛玉看向窗外的雨,抿了抿唇,才轻声道:「是为讨债来了。」

楚延笑道:「你既已猜对,又何必嘴上撒谎?我就是为林妹妹而来的!」

黛玉忽而恼了,抬眸看他:「你也不必跟我说这些好话来骗我,身为皇帝,又何须说这话来哄人?」

楚延道:「我怎麽哄你了?我不信聪明伶俐的林妹妹看不出来。」

黛玉道:「果然是为讨债来了!」

楚延一拧她小脸,黛玉偏过头去,脸上突然红了,猛地挣扎下来,背对着他:「讨债也该有个度,如此欺辱人,还说为我来的,这话叫人怎麽信?」

楚延笑道:「你看,你不是看出来了?」

看向窗外的小雨,说:「冷子兴说,林妹妹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家,下雨天必黯然神伤,往日里有贾宝玉哄着,如今他不在,朕就勉为其难代劳。」

黛玉气极反笑,回头朝他道:「何必提冷子兴,你我皆知这不过是你的幌子,你会梦中做法,知道园子里的事不出奇。可陛下竟也有算错的时候,我固然每日长吁短叹,可也不会下雨就泪流,岂不闻春雨贵如油的说法?春日来了细雨绵绵滋润大地,我高兴还来不及,伤感作什麽?」

说着,转过头去,幽幽道:「也不必再提宝玉。」

楚延笑道:「梦中做法知道园子的事?你可又冤枉我了。」

黛玉冷笑:「园子里头,常听戏的老太太都不知道藕官是唱什麽的,偏你记得最清楚。」

楚延道:「你难道不知我是雷击佛塔而生?」

黛玉嗤一声笑了,回眸看他:「你是雷击佛塔生的,难道我是西方灵河岸上仙草还泪生的?」

楚延一拍手:「了不得,竟叫颦丫头猜对了!」

黛玉脸一红,又冷笑:「果然是能掐会算,谁跟你说我的字是颦颦?你还知道些什麽,且说一样来,我再听听你算得可对。」

楚延笑道:「可要赌局?」

黛玉忙问:「赌什麽?」

不涉及到她自身,她答应的飞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