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9章:雷火瓮(2 / 2)

他领着我们在猎屋周围转了一圈,边走边用木棍点地,每点一下,雪地里就会“咔嗒”轻响,露出隐藏的机关陷阱。

屋后埋着连环套,三根兽筋拧成的绳索藏在雪下,触发后能同时勒住猎物的脖子和双腿。

木屋东侧的松树上挂着一张几乎透明的网,网上缀满细小的骨刺。

最阴险的是西边的雪堆,看着平整,下面却是个深坑,坑底插着削尖的竹钉。

“这些是防人的。”老刘头冷笑,“你们命大,刚才过来的时候,走的是北面小路,那里的机关昨天刚刚拆掉。”

接着他又带我们绕到猎屋后方,指着远处一片看似平静的雪地:“那儿埋着‘雷火瓮’,鄂伦春人的老法子,防的不是人,也不是兽……”

雪地下埋着陶瓮,瓮里装着硫磺、硝石和晒干的毒草。一旦踩中,爆炸的毒烟能笼罩方圆十丈。

“去年冬天……”老刘头用木棍拨开积雪,露出个焦黑的陶片,“就在这里,炸死过一头比牛犊还大的白狼。那狼跟人一样,能两条腿走路,还能学人说话,真他娘的邪性。”

金不换蹲下身,捡起陶片闻了闻,脸色微微一变:“这应该不是对付野兽的吧?”

老刘头眸子里的光闪了闪:“那东西……有时候会变成人形。”

那时我一直不明白老刘头说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后来问过金不换才知道,所有成了精的动物,在猎人嘴里都成了“那东西”。

回到猎屋。

老刘头往火塘里加了把松枝,火光映着他脸上的阴影。

“知道我为什么对火狐骨心动吗?”他突然开口,“三十年前,我爹带着六个猎户进黑瞎子沟,就回来一个。”

说着,老刘头解开衣襟,露出后背上的一块巴掌大的伤疤。

疤痕周围布满诡异的青黑色纹路,像树根般蔓延。

“那东西留下的。”他灌了口参王酒:“每年冬天都会发作,疼得人想撞墙。”

金不换趁机把火狐骨往前推了推:“这玩意能镇住,还可以促进伤口慢慢愈合。”

“嘶……”老刘头疑惑的看向金不换:“你怎么知道?”

金不换叹了口,脱去身上的衣服,指了指胸膛上那道爪痕:“几年前被那东西抓的,幸亏它当时才刚刚睡醒,还有些犯迷糊,要不然我这条命就交待在那里了。”

老刘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盯着火狐骨,眼里挣扎的光终于熄来。

他一把抓住骨片按在伤疤上,诡异的是,那些青黑色纹路竟然真的在开始缓缓退缩。

“三天后出发。”老刘头把骨片贴身收好,“我得准备些东西。”

他起身从房梁上取下落满灰尘的皮囊,解开后倒出几颗漆黑的土疙瘩,每颗都有拇指大小,尖端泛着幽蓝的光。

“黑瞎子沟的土。”老刘头把土疙瘩分给我们,“含在舌下,能暂时骗过那东西的鼻子。”

周二宝接过土疙瘩时,手猛地抖了抖,下意识地扔了出去:“这,这是人牙。”

老刘头讪讪一笑,的眸子在阴影里闪烁:“那六个猎户的……总得留个念想。”

我觉得一阵恶心,正想扔掉,却见金不换冲我摇头。

三天后的黎明,我们整装待发。

老刘头换了身装束:鹿皮袄外罩着件用狼尾编织的斗篷,腰间别了一把剔骨刀,刀柄系着红丝带。

他给每人发了根兽骨哨,哨子末端坠着颗干瘪的狼眼。

“遇到野兽就吹。”老刘头把哨子挂在脖子上,“这玩意发出的声音能吓住一些体型小的兽类,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金不换检查着装备,突然发现少了什么:“老刘头,你的猎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