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其:一乐(2 / 2)
这种味道,别人闻不出来的。城市里的鼻子只认得新装修和咖啡豆,可这陌生的少年,居然能把那GU来自信纸深处的气味一字一句地拆解出来……就像亲身去过那地方,甚至——刚从那里来。
方回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喉间挤出来的:「你闻得到这种味道?」
「嗯?」少年耸了耸肩,神情无辜,又带着点得意,「就这鼻子呗,天生灵敏。你不觉得吗?整节车厢那麽多味儿,偏偏这一GU特别扎鼻子。我跟你说,这味儿啊,一闻就知道不是这边的……」
他食指伸出,在空气中b划了一下,「那是从山里来的。老山,cHa0得不行的那种,雾里出水,水里藏雾。味儿里还混着香。不是那种市场买的香,是祖祠里供出来的……嗬,你闻这味儿,背凉不凉?」
方回额角青筋微跳,喉头像被什麽堵住,眼神如刀,直直地剖向那少年的脸。他的脑子在迅速盘算,这少年到底是谁?为何能闻得出那味道?为何……说得如此准确,准确到彷佛他不是「猜」的,而是「记得」的。
那一瞬间,整节车厢彷佛都静了一下,光线冷了些,连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都像放慢了节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被他这一下盯得微微一愣,然後夸张地拍了拍自己x口,嘴里发出一声大得过头的「哎哟」,像是演给谁看似的,「吓我一跳!哥你眼神这麽凶g嘛?我就是鼻子灵点嘛,又没犯事儿。」
他咧嘴笑,笑容灿烂,露出一口整齐白牙,那笑明明应该是无害的,却让方回心头莫名地泛起一点不舒服。太亮了,太直接,像一盏突兀照进密室的强光,将人不愿让外界看见的部分一把掀开。
「我叫一乐,快乐的乐。」他抬起手,朝方回伸了过来,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乾燥,指腹却带着些微粗茧,不是键盘留下的,而像是长年拿刀或做什麽粗活留下的痕迹,「你呢?哥你这气质,肯定是有故事的人。来来来,别板着脸了,这车还得摇好几个钟头呢,咱聊聊天呗,反正也睡不着。」
方回没有回握。
他的眼神落在少年的掌心上,那手与这少年的打扮一样,矛盾得可笑。一身戏服般的夸张外表,说起话来却像街边晃荡的小混混,一会儿猫,一会儿狐,无一分寻常。
他只简单地吐出两个字:「方回。」
声音里带着些乾涩,冰冷、节制、拒人千里。
「方回?」少年挑了下眉,对方回的冷淡也不恼,手啪地在自己膝盖上一拍,笑得更欢了,「好名字!方方正正、回环曲折,有文化!哥你这一身,果然不是一般人。我就说嘛,我鼻子灵,眼也不瞎,一看你就不是随便什麽人。」
他盘腿坐得更稳了些,双手一撑,身子往後仰,脑袋靠在钢管隔板上,晃啊晃的。
「你去哪儿啊?这方向……看行驶角度、气压变化,再加上窗外这植被——西边吧?大山里?是不是有事要办?家事?办事?寻人?逃婚?」他眼神一亮,「不会是逃婚吧?不对不对,像你这样的,逃什麽婚?大概是有个未婚妻等着你回去,整天穿红戴绿地站在镇口望穿秋水,结果你这都市人已经心如Si灰,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和一个银灰sE的行李箱回去交差——唉,太惨了,剧情太饱满了,我都想给你写歌了。」
他一边说一边像真的在编,手指在空中一挥一挥,b画着画面,一副投入过头的模样。说到激动处,他忽地伸手指向方回:「不行不行,你太有主角气质了。从今儿起,我就叫你——万里哥,万里归宗的万里,怎麽样?有没有一点史诗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里归宗。
方回侧过脸,眉头微微一跳。他开口,语气极冷:「你很吵。」
「我吵?哎哎哎,你这人说话真没情调,咱俩这叫天造地设的缘分!你中铺,我下铺,多难得啊?缘,妙不可言。」
「不是缘,是误会。」
「嘿,你这人怎麽这麽冷血啊?你知道吗?我这人从小最怕冷,尤其怕那种人不说话只用眼神看人的冷。那感觉吧,就像你在泡面里下了一片薄荷叶,一整碗都不对味了你懂吗?」
「不懂。」方回几乎是立刻回应。
「没关系,你慢慢就懂了。」一乐笑嘻嘻地靠近一点,眨了眨金sE的眼睛,声音压得很低,语调却还是调皮,「万里哥,我鼻子灵、眼神也好、还命贱耐磨,专门黏你这种不好说话的冰块人,咱俩啊——车还没到,就算是认识了。放松点行不行?」
方回侧头,没有答话。
窗外的雨还在下,细得几乎无声,像雾一样贴在玻璃外,车厢里摇晃如旧,灯光映得他脸sE更显冷白。
一乐坐在下铺,背影摇晃,笑意未减,像什麽都没察觉,又像在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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