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绝食(1 / 1)

中午时分,天气炎热。

陈巴金本打算睡个午觉,可想到自己不听话的女儿,他心中郁闷丶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出门去找自己的老夥计下棋解闷。

走到巷口,见大树下几个老头老太在乘凉丶唠闲。

他正巧闲来无事,凑过去闲聊,然后听说了徐家昨夜的事。

「徐家老三那麽厉害?」

陈巴金只听说过徐孝苟练武,不晓得其本事出众。

「厉害得很,我儿说年轻人里就属三苟最厉害。还混得开,朋友多。等个十来年,肯定是村里响当当一号人物。」

「徐福贵摊上那麽个好赌的爹,还能靠儿子翻身,真是命好。」

「他娶了个好媳妇,生五个娃四个儿子。回头问问人家平时吃什麽,有什麽生儿子的窍门没。」

「……」

陈巴金是出来解闷的,听别人说这个话题,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身又回家去。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儿子,第二遗憾是长得丑。

「我要是有徐家三苟这麽个儿子就好了。」

这是他美好的幻想。

推开院门回到家,他见婆娘端着一碗饭走出陈秀莲的卧房:「怎麽,她还是不吃?」

秀莲她娘摇头叹气:「一口没动,唉,这孩子咋就这麽倔呢。」

前段时间陈巴金把女儿关在家里,严加看管,不让她出门找徐孝牛。

昨天开始陈秀莲忽然说要绝食,一口饭不吃丶一口水不喝。

陈巴金以为女儿就使使性子,没想到来真的。

「不吃就不吃,饿死算了,我就当没这个闺女!」

他气得冲着陈秀莲的卧房大声喊道。

「老头子你就小声点吧。」

「……」

陈巴金忽然计上心来,大声说话:「我刚在外面听说徐家出事了。」

「徐家出事了?」

秀莲他娘惊讶。

「是,徐家差点遭了大难。我给你说……」

陈巴金悄悄在婆娘耳边说完,又吩咐说:「我出去一趟,你哄秀莲吃点东西。」

等到他刚走,饿得脸色苍白的陈秀莲走出卧房:「娘,徐家出什麽事了?」

「你先喝口水,吃点东西,娘慢慢给你讲。等你爹回来我就说你一口没吃。」

「好…好吧。」

陈秀莲喝了水,吃了半碗饭,然后听她娘讲徐家发生的事情。

得知徐家没有事,她心中的石头落地。

————

刘家大宅。

刘耀宗的三儿子刘鸿图回到家。

他前几天在县城玩乐,玩腻了这才回家。十七岁的年纪,家中不缺钱,又没结婚,正是游手好闲的时候。

他平时除了练武,就是和朋友们吃喝玩乐丶遛狗撵兔。

这次刚到家,他见到一位让他眼前一亮的美女。

苏锦书穿着一袭淡蓝色夏裙,裙纱纤薄。她挽着头发,画着淡淡的妆容。

「姑娘,你是?」

刘鸿图疑惑,怎麽几天不在家,家里出现个陌生姑娘?

难道是他爹给他找的未婚妻?

「小女子名苏锦书,是云边郡岚亭县来的……你呢?」

苏锦书简单介绍自己的身份,反问道。其实她见对方与刘耀宗眉眼有几分相似,猜测到对方身份。

「我是刘鸿图。」

刘鸿图得知对方的来历,心中更加确信这是他爹给他相中的未婚妻。

否则他爹怎麽会在家里留宿一位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原来是刘家三公子,苏锦书有礼了。」

苏锦书说着,颔首屈腿款款行礼。

刘鸿图越看越觉得满意,眼前女子不论是容貌还是气质他都很喜欢,其出身也与他配得上。

「我爹呢?」

他问话的时候,刘耀宗从外院走进来:「鸿图回来了?你已经与苏姑娘相互认识了吧,这位苏姑娘与我实在有缘,我就留她住下了。」

说完刘耀宗看向苏锦书:「我刚派人去县城买瑶琴去了,过两天你就能弹琴。」

「谢谢刘老爷。」

嗯?

刘鸿图看到他爹和苏锦书之间的状态,觉得不对劲。

这眼神,不像是给他介绍的未婚妻,反倒像是他爹给他找的后娘。

这……

他一时间心情复杂,五味杂陈。

不过他一向不掺和他爹的生活,他爹要是愿意的话,他也只能祝福。

————

徐家的药草田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除了八亩的枯叶乌,徐福贵决定把六亩铁根草也顺便卖了。

铁根草的药材部分是地下的根,一般人看不出来,其实他家的铁根草也种下八年丶有一定价值。

收药材的商家带来的人正在田里劳作,采下一株株枯叶乌和铁根草。

徐福贵带着大牛丶三苟和四云在旁边监工。

因为药材价格贵,他们得盯着丶防备那些干活的人私藏,或者是商家故意数错了数目。

这很有必要。无奸不商,为了占点小便宜采购的商家经常这麽干。

忙碌了一天,总共十四亩的药材被采摘一空,装满了几辆马车。

采购的商家开始清点算帐。

因为云边郡打仗的缘故,大部分药材的价格都涨了,包括枯叶乌和铁根草。

「品相完好的枯叶乌,一株550文。总共35捆,一捆80株,是…」

算师在旁边拨动算盘,说:「2600株,是1430两。」

「不对!」

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是徐孝云:「35捆,一捆80株,是2800株,总共1540两。」

算师连忙重新算了一遍:「对对对,是我刚才算错了。」

到底是算错还是故意为之,他们心里清楚。

反应过来的徐家等人面色不善,尤其是徐孝苟:「你再好好算算,再算错小心你脑袋开瓢。」

「是是……」

算师额头冒出汗来。

徐福贵心中暗道,商家就是喜欢欺负不会算帐的老实农户,随后惊讶地看了眼徐孝云。他刚才还没反应过来呢,儿子徐孝云就算出来了。

「品相稍次的枯叶乌,一株400文,总共8捆,一捆80株,是…」

经过刚才的事情,算师再也不敢算错,报出准确数目:「640株,256两银子。」

「还有铁根草,一株180文,共42捆,一捆30株,总共1260株,226两零800文,添到227两。」

六亩的铁根草,价格远远不如那15年的枯叶乌。

「总共2023两。」

徐孝云脱口而出。

与此同时算师也算出结果,点头道:「对。」

确认无误后,商家交给徐福贵一张千两银子的银票,两张500两银子的银票,又给了23两银子。

交易成功,皆大欢喜。

商家的车队离开后,徐家众人回到家,个个喜笑颜开。

「爹,咱家有钱了,两千两银子呢!」

「爹,能给我看看银票吗,我还没见过。」

「……」

面对孩子们的兴奋,徐福贵同样激动,但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都淡定,这才多少银子。勤俭节约才能守住钱,否则再多的银子也得败光。

知道你们爷爷不?咱徐家以前是地主,就是你们爷爷败光的。」

「知道知道,爹你都说过无数次了。」

「知道就好。」

徐福贵让孩子们「欣赏」了一下千两银子的银票,随即拿回卧房藏好。

这笔钱虽多,却是十四亩药材换来的。尤其那八亩枯叶乌,种下十六年了,比徐孝苟的年龄都大。

以后徐家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徐孝牛丶徐孝苟都到了成婚的年纪,谈婚论嫁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还有徐家这座老宅很多年了,徐福贵打算翻新修建,添置些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