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兴师问罪(三)(1 / 2)

('楚望舒大步走入大堂,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明知故名:“听说父亲找我,有何事?”

楚长辞猛的一拍茶几,茶杯翻到,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他起身怒喝:“孽子,还不跪下。”

跪下?

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谁敢当着自己的面直斥“跪下”二字。就算那天云氏,也不过是借着祖宗的名义要求自己下跪磕头,而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打他的脸。

楚望舒眉头一挑,不卑不亢:“父亲,不知孩儿做错了什么!”

“你还敢顶嘴。”楚长辞似是怒不可遏,“楼儿,你来告诉他。”

楚望楼叹道:“七弟,昨晚的事情,总要给几位叔伯一个交代吧。”

“什么交代!”楚望舒笑了:“打架打输了,还有脸找长辈出气?”

“竖子!”脾气暴躁的愚山天雄勃然大怒。

楚长辞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又听楚望舒说道:“这事,不正是大哥你提出来的吗。”

楚望楼一愣:“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却没看他,转而看向楚长辞:“父亲,昨夜是大哥邀请我赴宴,我刚入席,有个叫愚山小狼的站出来冷嘲热讽,若仅仅给他说几句也就罢,可他却说,任何人想跟他们饮酒,与他们结交,就得过五关斩六将,与他们交手。赢了才有资格坐在酒宴上。拓跋二公子更说,这是规矩!那我就奇怪了,既然是规矩,大哥不可能不知道吧,既然大哥知道,又邀请我赴宴,也不阻止,那说明这件事大哥是晓得的,或者说大哥是刻意为之?”

楚望舒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傻子,有话说话。

楚望楼脸色顿时一变。

几位族长也微微皱眉。

楚望楼怒道:“七弟,什么规矩,我怎么不知道?拓跋兄弟也没说过,分明是你在酒宴上与人起了冲突,血气方刚才有此事。你怎能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就算为了躲避父亲的惩罚,也不该将为兄陷为不意吧。”

好一个颠倒黑白!

楚望舒心中冷笑,他不会白白背这个锅,可楚望楼也不会,双方各执一词,就看谁的话有分量了。

安府的族长冷哼一声:“心术不正。”这话显然是咬定他刻意陷害兄长。

元府族长沉声道:“就算起了冲突,交手切磋,点到即止,何苦将我儿打成重伤?”

其实他当晚手下留情,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风波,豪门子弟切磋不稀奇,各有胜负,但被打成重伤,家里的长辈不可能坐视不管。

“拳脚无眼,怎么收手?”楚望舒冷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知拳脚无眼,你昨晚为何不离席?偏偏要与他们动手?”公孙族长阴测测道。

因为我是庶子,所以不配与你们的儿子坐在一起?楚望舒心中闪过一抹杀机。

“既然自己实力弱,就夹着尾巴做人好了,到处招惹事端,真当自己是中州太子,道门嫡传?”楚望舒冷笑。

“放肆,你一个小小庶子,也跟这般跟我说话!”公孙族长双目圆瞪,袖子无风自动。

“即便我是庶子,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楚望舒针锋相对。

“够了!”徒然,一声怒喝,震的整个大堂都是一颤。

楚长辞冷冷的盯着自己这名庶子,冷冷道:“你一个庶子,在外不知收敛,惹是生非。现在非但不认错,还冲撞长辈,污蔑兄长,实在可恶。我见你修为大涨,原以为你浪子回头,知道要发奋刻苦,谁知你竟然心理膨胀,无法无天。今日若不严惩,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可以捅破天了。”

“父亲......”楚望舒觉得血都涌到了脸皮上,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楚望楼做什么都是对。我终究是你儿子,在外受人欺负,就是活该,还手伤人,就是惹祸?

“闭嘴。”楚长辞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大声道:“来人,把他拖下去,杖责两百。”

楚望舒低下头,额头青筋直跳,戾气浮上心头,杀念膨胀,几乎忍不住想暴起杀人,杀光所有人。可他还是忍住了,他并没有这个能力。

“你有意见?”楚长辞见他低头不说话,冷声质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楚望舒转身,随着两名侍卫走出大堂。

就在大堂外,两名侍卫将他按倒在地,一棍棍打在他屁股上。没有丝毫留手,每一棍打下都发出闷响。几十棍下去,楚望舒裤子都打烂了,鲜血淋漓。他固然体质强大,也不可能无视这种疼痛。一百棍后,木棍断裂,侍卫换上新的,继续打。

楚望舒卧在地上,抬眼看着台阶上的众人,有人冷漠,有人冷笑,有人鄙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两百棍打完,楚望舒浑身大汗淋漓,双目赤红。

楚长辞俯视他,声音冷淡:“你可知错。”

“孩儿知错。”楚望舒握紧拳头。

楚长辞点点头,吩咐两名侍卫:“送七爷回去。”转头,朝几位族长拱了拱手,声音同样冷漠:“诸位,夜深了,不便久留,不送。”

几位族长知道他心里不悦,而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杖责两百,就算是练体巅峰,就也躺个七天八天。于是拱拱手,联袂而去。

两名侍卫搀扶楚望舒回到他的小院,小院子灯火如豆,楚望舒没有回来,水研姬和水玲珑总觉得睡不踏实,一个心不在焉的在灯下捻针挑线,一个坐在炭火边无精打采的腌制过冬咸菜。

小院吱一声推开,大小美人齐齐一震,水玲珑撒欢似的从炭火边窜起来,飞奔出房门。水研姬放下针线,随后走出。

一到院中,就看见两名侍卫架着半死不活的楚望舒走进来,就像狱卒架死刑犯那样。水玲珑脸上绽放的喜色凝结,花容失色,尖叫道:“望舒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侍卫把楚望舒推给水玲珑就走,水玲珑拖着楚望舒,小身板站不住,朝后蹬蹬蹬踉跄几步,被追出来的水研姬扶住。

水玲珑呜呜的哭起来,嘴里不停得说,望舒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楚望舒嘶哑着声音说:“别哭别哭,快扶我回房间。”

房间里,楚望舒趴在床上,裤子褪到小腿,被打烂的屁股鲜血淋漓。水研姬捧着碗,修长莹白的手指从碗里挑出粘糊的药膏,轻轻涂抹在楚望舒屁股上。心都快碎了,不停垂泪。

水玲珑是不能在屋里的,虽然焦急望舒哥哥的伤势,可她还没做好要看望舒哥哥屁股的准备。

“这个狠心的东西,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

“楚望楼是他儿子,难道你就不是了?虎毒还不食子呢。”

“我可怜的儿......”

楚望舒安慰她:“娘,都是皮外伤,涂了药膏,明天就好。”

“瞎说,哪有好的这么快的?”水研姬啜泣。

这是我亲手炼制的外伤圣药......楚望舒心里嘀咕,继而脸色阴沉:“这次孩儿被楚望楼给坑了,由此可见,孩儿在父亲的心里,终究只是个不成器的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也有本事了,咱们何苦待在楚府熬日子?大不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水研姬恨恨。

“娘,你是被气傻了吧。你只要一天还是楚府的妾室,又能走到哪里去?况且,离开楚府,云氏母子就更肆无忌惮了,我也不能整天守着你们。况且,就这么一走了之,岂不是便宜他们了。说到底,还是我实力不够。”楚望舒抽了口冷气:“轻点轻点,我伤到骨头了。”

“叫你逞能。”水研姬涂抹好,拿来纱布要给楚望舒包扎,柔声道:“屁股抬起头。”

楚望舒一捂裆部,苦着脸:“娘,我自己来吧。”

“你还害臊了?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哪里没看过?”水研姬指头戳了戳他的后脑勺:“来来来,娘看看你怎么给自己屁股包扎。”

楚望舒无计可施,只能抬起屁股,让她把纱布一圈圈缠在他的烂屁股上。

水研姬吹灭油灯,给他盖上被子,走出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幽幽道:“望舒,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今年就和玲珑把亲事结了吧。”

都长这么大了......

楚望舒如遭雷击。

第二天蒙蒙亮,楚望舒醒来,屁股火辣辣的疼痛已经消失,他解开纱布,摸了摸,手上是一层粘糊的药膏,此外,皮肤光洁,伤口痊愈。趁娘亲和妹子未醒,跑到小院冲了澡,在小院修炼了一个时辰,又出门了,他现在是恨不得有分身之术,一个留在府里,一个去黄杏坊炼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到了黄杏坊,掌柜老符正在洒水扫院,见到是他,急忙施礼。楚望舒摆摆手,径直去了内院。

一直忙忙碌碌到午时,又练了几炉丹药,把昨夜晾干的丹丸收入瓷瓶,用木塞封住。贴上相应的丹名。楚望舒长长吁一口气,拍拍肚皮,笑骂道:“别叫了别叫了,马上找好酒好肉招待你。”出了内院,给了掌柜老符一些碎银,让他去买来酒肉,坐在丹炉边大快朵颐。

吃干抹净后,又开始无止修的炼丹。在任何炼丹师眼中,任何药材闲置着都是罪过,就应该练成丹药储存起来。楚望舒多少也有这种职业病,不过他更多的是想增加储备量。以后未必有时间和精力没日没夜的炼丹了。

黄昏时分,黄杏坊储存的药材被消耗一空,昨日买的两车药材也耗费的干干净净,楚望舒独自把内院清扫干净,拎着一壶酒,两个碗,晃悠悠到大堂,老儒生坐在柜台上昏昏欲睡。

楚望舒咳嗽一声,老儒生立刻惊醒,好不尴尬。

“铺子还没开业,你睡不睡觉都不碍事。”楚望舒把碗摆在桌上,给他倒了一碗酒,笑道:“明日开始,铺子正式营业了。”

老儒生喝了一口酒,拘谨道:“东家在内院是炼丹?”

“我也没想过要瞒你,炼丹其实不难,这可不是我吹嘘,在牧野城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比我更精通炼丹术的人了,你以前的老东家丹阳子也不行。”

老儒生没说话,看神情显然不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过段时间你会明白。从明天开始,咱们铺子正式营业,内院西侧那件屋子里有我这两天炼制的丹药,回头我给你列一份单子,会清楚的写明丹药的用途和售价,你记得把铺子里药柜上的药名换了。再给铺子招两个伙计,后续人手的增添你自己看情况考虑,这个权力你还是有的,我就不过问了。晚上你得宿在铺子里,每个月我准你回家三天。”

老儒生认真聆听,记在心里。

楚望舒喝完碗里的酒,见他依然拘谨,摇头失笑,拍拍老儒生肩膀,笑道:“以后跟我做事,太多的规矩没有,还是那句话,本分做事就行。至于私下里的相处,怎么随意怎么来。”

把那壶酒往老儒生面前一推,“走了!”

老儒生望着楚望舒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头看一眼碗中酒,由衷的笑了:“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此后的三天,楚望舒除了夜间回楚府休息,其他时间都把自己关在黄杏访内院,整日与丹炉作伴,木炭换了一批又一批,铲出来的炭灰都堆成一人高。药材也换了一车又一车。到了第五天,饶是楚望舒心志坚定,瞧着丹炉也只感一阵反胃。他去储藏丹药的屋子瞧了瞧,一枚枚瓷瓶摆满了宽敞的屋子,几乎让人没有立足之地。估摸着这些丹药够黄杏坊未来半年的售量了。

老符终究不是国士,他只是一个算账老儒生,对黄杏坊惨淡的生意束手无策。而楚望舒成竹在胸的自信伟岸形象,也在老符心中坍塌。

说好的日进斗金呢?说好的生意兴隆呢?

楚望舒决定不再炼丹,起码近期不再碰丹炉了,他走到大堂,随口问了一句:“最近生意如何?”

老符哭丧着脸:“开业第一天几乎没有客人,开业第二天,有个目盲老妪来店里买药材,老朽一问,才知道是找错门了,她本是要去百米外的仙草堂。老朽见她目不视物,便亲自送她过去。第三天,有个病急乱投医的汉子,说家中妻子难产,想问问铺子里有没有产婆......”

“莫非你还亲自跑了一趟去为产妇接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家莫要说笑,老朽怎么会接生,再说即便我愿意,人家也不愿意嘛。”老儒生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倒是老朽在行当混迹了十几年,小有人脉,给他介绍了一位产婆,索性孩子顺利降生,母子平安,昨日还给老朽送了一顿吃食。”

“此后两天,铺子无人问津。”

楚望舒听后久久无言,喟叹道:“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老儒生眼观鼻鼻观心,不予评价。

“我昨日还亲自炼制了一炉祛疤丹药,想着也许会颇受世家小姐们喜爱。”楚望舒嘀咕。

老儒生装聋作哑。

“不如这样,你去写一份招子,附言:黄杏访开业大吉,免费赠送千金丹药,先到先得。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老儒生斟酌片刻,觉得可行,补充道:“东家,老朽觉得,可以雇一些花粉勾栏里的风尘女子沿街发招子,虽然有些不光彩,但多少能博一些眼球和关注。东家若觉得此法有辱黄杏访名声,就当老朽没说。”

楚望舒咧嘴一笑:“你是掌柜,你说了算。”

他也就提个意见,至于如何着手操办,这些都交给老符去计较,也没跟老儒生商定细节,打定主意甩手掌柜做到底。

楚望舒趁着午时还有一段时间,急冲冲出了铺子,赶着回家跟母亲妹子吃饭。这些天他早出晚归,从不在家里用餐,娘亲善解人意,倒还好说,水玲珑已经老大不高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研姬私底下告诉楚望舒,这妮子头几天都会烧几叠他爱吃的小菜,眼巴巴的等他回来吃饭,又不好意思说,小嘴巴一天撅到晚。

楚望舒回到小院,水玲珑和水研姬正在吃饭,一叠腊肉炒大葱,一叠咸菜,冬日少蔬果,往日就只有咸菜,如今稍稍有了改善,加了一叠腊肉。

水玲珑见他回来,愣了愣,喜滋滋道:“缸里还养着一条鱼,我这就去烧,望舒哥哥你等等。”

楚望舒把她的小身子压过凳子上,笑道:“不用了。冬鱼补身子,留着你和娘亲吃吧,我待会儿自己煮肉汤,那东西不是更补?”

想着自己这几天在外面大鱼大肉,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水玲珑难过低头:“家里就剩一条鱼啦,吃了就没了。”

水研姬宽慰道:“总得要吃的,过几日就发例钱了,姑姑在去府外买几条。”

楚望舒给自己盛了碗米饭,夹了块浓香四溢的腊肉,转头问:“我那件袄子做好了吗?”

“还没呢,再过几天就好。”

“再过几天就开春了。”楚望舒翻了个白眼。

水玲珑泫然欲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做了,改天逛逛铺子,买一件就好。做袄子费时费力,你天天熬夜不好,浪费灯油。”

水玲珑本来心里还有几丝甜蜜,听到最后一句话,心里委屈的快哭了,瘪着小嘴。

楚望舒拿筷子敲了敲这个胡思乱想的小妮子,白眼道:“年纪不大,心思就这么重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拍在桌上:“给!”

水玲珑和姑姑对视一眼,眨了眨纯真水灵的眸子,打开一看,顿时闪瞎了眼。

“哇,好多银子。”城府不深的小妮子尖叫出来。

水研姬抢过来一看,惊声道:“望舒,你哪来这么多银子?还有,还有金饼子......”

楚望舒本想将生肌丸的事情如实相告,可转念一想,他这十六年都生活在水研姬眼皮子底下,在楚府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是奇遇得来都显得勉强,改口道:“娘,这是三姐那儿借来的银子。”嗯,这个锅让楚浮玉来背,反正她左右逢源吃的开。

水研姬点点头,又发起愁来:“你没事借这么多钱干啥?你三姐这些年也不容易的,存点私房钱以后嫁人也好过点,你可要还人家知道吗。小时候你跟玉儿走得近,这些年是越来越生疏了,这些年娘也多少看明白了,你是在怪三姐不念旧情,疏远你对么?她娘胆小怕事,不敢得罪人,玉儿她也是不得已。”

“娘,别说了。”楚望舒皱皱眉。

水研姬摇摇头,她很少跟楚望舒争执。倒是水玲珑望着银子流口水,插嘴道:“这些天都没见到三姐姐,前几天碰到她的丫鬟啦,听说三姐姐这几天总是夜里出去跟那些臭纨绔们鬼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瞎说。”水研姬呵斥。

水玲珑嘟着嘴,一脸委屈。

“终于可以肆意溜达,不怕了?”楚望舒捏捏她的鼻尖,道:“怎么回事,说说看!”

“我知道的也不多啦,”水玲珑很享受楚望舒亲昵的动作,挽着表哥的手,抬起脑袋,笑嘻嘻道:“就是听丫鬟说的嘛,傍晚总有人送请柬来府里,有时是楚望楼邀请三姐姐。书上说女子待嫁闺中,不迈中门,外出则以轻纱覆面。所以我觉得三姐姐总这样,不好!”

楚望舒嗤笑道:“狗改不了吃·屎。”

水研姬眉头一皱再皱,忍不住出言:“望舒,别胡说,玲珑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

“姑姑我不小了。”水玲珑嘟囔。

总说我小小小,别人家的闺女,十三岁都嫁人了,我过了祭祖大典,十五了。什么时候能嫁给望舒哥哥呀......

想归想,这种不能与人言的女子心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那就更改打,这么大了都不懂事。”水研姬瞪眼。

水玲珑只好向楚望舒投去求助的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没搭理,目光幽深。

饭菜简单,嘴也不多,水玲珑做家务没什么负担,水研姬去府上的绣坊做事,白日依然需要操劳,毕竟她只是失宠的妾室,没有享福的份儿。

楚望舒搬了张椅子到院子,又在身边放了只小凳子,泡上水研姬春天采摘下来,烘焙晾晒制作而成的花茶,口感甜涩,清香扑鼻。

身后飘来少女清幽的体香,以及脆生生的叫声:“望舒哥哥!”

楚望舒“嗯”了一声。

少女试探道:“今天不出去吗?”

“不出去。”

身后少女欢喜的勾住他脖子。

楚望舒嘴角勾起,把她拽到身前,伸手揽住腿弯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少女刚刚发育的挺翘小臀在他腿上压出一个弹性十足的形状。

“十五了?”

少女顺势环住他的脖子,娇羞的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天在外面有事,其实刚才是骗娘的,那些银子算是我这几天的收获吧,但说出来怕她怪我不务正业,耽误修行。钱财虽然是身外之物,可没钱还真不行。俗人追求大富大贵,富是钱,贵是权。权力这东西我现在还拿不到手,可赚点银子总不是难事吧?这些年你和娘亲的苦我都看在眼里,以前是我太没用,给不了你们什么。只凭着一股子倔强,想着把你死死拽在手上。可终究有一天你还是离我而去。”楚望舒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有着沉沉的,化不开的悲伤。

水玲珑心中一痛,咬着银牙:“我不会的。”

“这些年你读了不少书,看待事情睿智又透彻,你心里其实比谁都明白,对嘛?”

水玲珑看着这个男人,或者说少年,眼波迷离。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是废物,楚望云可好,楚望生也罢,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人物。”楚望舒摸摸少女的头,柔声道:“现在啊,我就想多赚点银子,让娘亲不用这么劳累,让你能买新衣服,穿上漂亮的绣鞋,还有钗子,嗯,必须是金钗子,要镶嵌东海最好看的珍珠。”

“以前是无奈,现在有能力,如果我还做不到这些,那不是枉为人子和枉为......嗯,是人夫还是哥哥?”楚望舒打趣。

少女立刻羞红了一张俏脸,低声道:“坏蛋!”

楚望舒哈哈大笑。

越发羞不可抑的少女咬咬唇瓣,鼓足勇气,低着头不敢看他,细弱蚊吟道:“人夫......”

那一低头的风情,国色无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小书头上缠着白布,一脸苦相的在玉华街转悠,进了一间铺子,照着药方看了一会,又唉声叹气的出门,寻下一间铺子。

他身为楚府嫡子楚望生的小厮,待遇不错,但到手的银子其实不多。豪门大户也有豪门大户的窘境,特别是楚府这种手握兵权的名门望族,手底下有几万的军队要养,军队是一只填不饱肚子的老虎,军饷、粮草、甲胄、骑兽、丹药......哪里都要钱。连他这个下人都知道,楚府大半的银子都花费在军资上。

祭祖大典已经过去六天,三爷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这些天奔波买药,可苦了他。本来三爷伤好是件喜事,可有杨那个多嘴的老东西,在少爷面前说什么“额头伤口太深,等结痂后,恐怕会有疤痕。”

这下可踩到雷池了,三爷本来就对自己长相不如楚望舒那个庶弟而耿耿于怀,这下子多出一道丑陋的伤疤,这还得了?当下就大发雷霆,摔杯子踢桌子,逮到什么砸什么。有杨那老东西见势不妙,溜之大吉。也是他多嘴,谄媚的说:“三爷即便有疤,那也是英武十足,一点也不丑。”

本来事情还没到这般不可挽回的地步,因为玉华阁近来推出一款外伤圣药,叫什么生肌丸来着。据说能生死人肉白骨,区区伤疤自然不在话下。可连老天都跟三爷作对,玉华阁那般惫懒的道士,炼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说,最近更是以药材珍贵缺稀为由,断了生产。要等下一批生肌丸,得下个月,那时候少爷疤也长好了,黄花菜都凉了。

性子跟他生母一样凉薄的三爷冷笑一声:“既然这么英武,不如你也添一个?”抓起花瓶就把他砸个头破血流。

楚小书一边愤懑主子冷血,一边自怜自艾,想自己这些年做牛做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冷不丁的被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拉住衣袖,腻声道:“公子,黄杏坊开业大吉,免费赠送丹药,是丹药哦,可不是那些糟践的药草,那是仙人才是炼制的上好丹药。黄杏坊主人体恤百姓疾苦,免费赠送仙丹,您看看吧。”说着还用那对饱满的峰峦在他胳膊上蹭啊蹭。

楚小书一阵心猿意马,就随手接过招子,冷笑着端详起来,心想若真是仙丹神药,还需要你们这些卖肉的**来多事?不过这噱头蛮大,宣传手段也算别出心裁。伸手在女子臀上摸了一把,笑眯眯道:“黄杏坊?这是哪家新开的店?小爷我从没听过。”

浓妆艳抹的女子掩嘴笑道:“黄杏坊可不是新店,百年老字号啦,公子不信可以打听打听,附近的人都知道。”

楚小书不以为意,心急着买药养伤,留了疤不好看,还要担心感染。早点喝药心里踏实。没想到走了一会,又碰上一个花粉勾栏的女子,逢人就发招子,摇摆腰肢吸引路人。

楚小书心里嘀咕:“这黄杏访还真舍得下本钱,也罢,既然是免费的丹药,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不过丹药什么的我可不信,小爷也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若是卖假药骗人,看我不砸了你们这百年老字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向女子问清黄杏坊的位置,疾步而去。

黄杏坊在玉华街深处,周边有一家医馆,一家专营跌打损伤的小店,其他铺子都紧闭着门,好多年没租出去了。

楚小书来到黄杏坊大门口,知觉门前冷落,进了铺子才知道什么叫做“生意惨淡”,除了趴在柜台上喝小酒的掌柜,铺子里一个伙计也没有,更没有客人。感情只有我傻乎乎的被哄骗来了。楚小书心中不是滋味,就想要转身走人,又觉得既然来了,不妨看看。

“掌柜的,你们这些卖免费丹药?”楚小书走入大堂,大声囔囔。

青衫葛巾的掌柜笑了笑:“是赠送。”

“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儿?不会是卖假药坑钱我吧?”楚小书狐疑道。

“小兄弟这是什么话,黄杏坊百年老字号,岂会做自掘坟墓的事儿,再说天底下哪有以次充好,还免费赠送的?”掌柜连连摆手。

楚小书想想也是,如果是卖假药,何必还要免费赠送,图什么?

“你们这儿可有治疗外伤的药?”

“有三味丹药,分别是化瘀散,止血丹,九光丹。”

“可有治疗伤疤的药?”

“止血丹和九光丹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都给我来一些。”

掌柜的摇摇头:“小兄弟,我们只赠送一味丹药。你可以选择其中一种。”

楚小书一皱眉头,心说事儿还真多,要是丹药不好,看老子回头不砸了你这破店。

“哪个好一点?”

“九光丹!”

“那就来这个。”

掌柜点点头,道:“稍等!”起身去了后堂,片刻后手中拿着一个瓷瓶,在柜台上铺上一层牛油纸,剪下小小一张,小心翼翼从瓷瓶中倒出两粒黄褐色的丹丸。楚小书伸张脖子瞅着,心想还真是丹药?看着颜色,不会是烂泥巴捏的吧?

掌柜折好牛油纸,上前来递给楚小书,叮嘱道:“小兄弟是本店第一个顾客,老朽自作主张多送你一粒。九光丹一次只需要服用一粒,如果受伤不重,可以半颗吞服,半颗捣碎了敷在伤口上。”

楚小书接过纸包揣在怀里,觉得免费丹药入手,再待下去没有意义,转身出门,走到门口,转头瞪眼道:“要是无效,我可要回来找你这老头好好说道说道。”

老儒生笑着揖礼。

楚小书走后,老儒生嘀咕:“要不明儿关门歇业?免得这小子真的来砸招牌,老朽年纪大了,可不好跟年轻小伙子动手动脚。”

楚小书出了黄杏坊,不放心,又在玉华街逛了一会儿,买了一副药,这才回了楚府。冬日天色黑的快,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在屋子里生起灶子,煎上药,忽然想起怀里那包免费的丹药,心中一动,就掏出来仔细端详,从外观上看一点也不出彩,不过凑到鼻尖嗅了嗅,就能闻到一股淡不可闻的药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趁着煎药,试一试这丹药也好。楚小书把药丸掐成两半,一半囫囵吞下,另外一半用指头捏碎,敷在伤口上。

服下丹药一盏茶的功夫,小腹就升起了一团火似的,烧的浑身暖洋洋,而额头却感觉一片清凉。楚小书心中一惊,这药丸该不会有毒吧?怎么觉得浑身血脉在沸腾,像是泡热水澡似的,居然还有点舒服......倦意上涌,他就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睡竟然睡到了第二天清晨,起床后知觉神清气爽,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紧接着就闻到浓重的焦味,楚小书先是一愣,旋即变了脸色,三两步冲到火炉边,揭开药罐,焦味扑鼻,药汁早就干透,里面的药材也烧成一团团焦炭。

这可是半两碎银买的药啊,可以换一顿不错的吃食了!

楚小书又心疼又懊恼,怎么就睡着了呢,睡不醒的懒货。他狠狠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猛然间想起自己额头有伤,下意识的就龇牙咧嘴......咦,不痛?

他在一敲脑壳,果然半点也不痛。楚小书眼珠一转,急匆匆跑到院外,拉上来一桶井水,粗暴的解开脑袋上的白布,他眼睛立刻瞪着滚圆,一脸不可思议。

水面倒影中,额头黏着一层薄薄的痂,轻轻一抹就抹掉了,露出光洁的皮肤,没有半点疤痕......

“灵丹妙药,灵丹妙药......”楚小书喃喃自语。

早知道还买什么药?白白花费了半两银子。

很快他就醒悟了,有了这神丹,还在乎什么半两银子,少爷还在为头上的伤疤苦恼呢,而我身上还有一粒......九光丹?对,就是九光丹。

楚小书郑重其事的把那枚丹药握在手里,如果把这枚丹药献给少爷,赏钱还会少吗?半两银子算什么!想到这里,他都懒得洗漱了,急匆匆出了门,直奔楚望生小院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月初,寒风料峭,各家各户祭祀祖先之后,等待着来年开春前的大雪,农田闲置,百姓在这个需要开始准备修理工具,进山打猎,砍树烧炭来维持生计。

牧野城依旧热闹,城中商贩密集,行人如织,城外百姓带着自己冬季时令蔬菜来城中叫卖,宽阔的城中主干道,不时有豪华马车驶过,倘若是那种骨架粗大的铁心木制造的车厢,那就是豪门老爷们的座驾。而若是精巧乌木制造的车厢,那就是夫人小姐们的座驾。

这时,有一骑从城门口方向疾驰而来,进了城后,非但不减速,反而快马加鞭,骑乘在龙马上的骑卒大声呵斥:“让开,让开!”

百姓纷纷退避,没有人敢朝骑卒的背影吐唾沫,甚至几架豪华马车也退避三舍,停在路边,给他让路。概因骑卒身上穿的不是轻甲,而是鲜红的驿服,这是个驿卒,且是规格最高的红色,这说明驿卒身上有紧急公文,也许是六百里加急,也许是八百里加急,也许是最罕见的日行千里。

片刻后,一份份公文由城主府送往各个手握兵权的豪门大族手中。

公文上内容相同:“蛮夷六族拜火族、黎族、赢土族、黑齿族、靖人族、玄股族,出兵十五万,联合侵扰边境,情况紧急。”

楚长辞坐在书房中,神色沉肃,书桌上摆着那份公文。楚府做为仅次于城主府的庞然大物,牧野城屯兵二十万,其中五万就在楚府麾下。他自然是第一时间收到这份公文。

书房的门推开,楚望楼急匆匆的走入,面色疑惑:“父亲有何急事找我。”

“有六个部落的蛮夷犯境,声势不小。”楚长辞把公文推给长子。

楚望楼脸色一变,扫了眼公文中的六个部族,惊骇愕然:“这,这六部竟然会联手?”

所谓蛮夷,是人族、妖族之外所有种族的统称,有的蛮夷部族是半妖组成。有的蛮夷部族是上古神魔后代形成的部落。非人非妖,相貌各异,遍布在九州各地,但都偏居一隅,不成气候。蛮夷之间也不是和睦的,时常有战争,东荒六部蛮夷,各自都是血仇,很少会联合侵犯边境,故而楚望楼有此一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共同的利益面前,仇人也能做朋友。”楚长辞沉声道。

“可为何会在此时侵犯边境?”楚望楼皱着眉头问,他还是沙场新将,很多东西都摸不清头绪。如今人、妖两族划江而治,九州太平,唯有边境时常发生战争。战事一般聚集在春秋两季,秋末时,蛮夷入侵人族领地,掠夺食物用来熬过严寒冬季。到了开春,食物消耗光了,又出来掠夺。按理说,冬季天寒地冻,并不适合打战。除非是真的走投无路。

楚长辞沉吟片刻:“蛮夷六部联军,又是在这个季节。想必部落里出了什么乱子。楼儿,我已经让人准备龙马,即刻带领亲卫赶往边境,你留在城中,负责粮草运输、以及军资筹备,尤其丹药这方面,尽可能搜集,越多越好。”

“是!”

楚望生一早起床,心情就很差,对镜梳头时,他看着自己头上缠着的白布,想着以后额头上会有一个丑陋的疤痕永远跟随自己,心中就有股无名之火乱窜。

早餐是非常养人的银耳燕窝粥,一叠桂花糕,一叠蜂蜜糕。这些在普通人眼中就是山珍海味的美食,楚望生却食之无味,其实受伤还是其次,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败在那个废物的手上,当着所有族人的面,成为楚望舒这个小贱种的踏脚石。

额头上的这个疤痕,会成为他一生的耻辱印记,时刻提醒他,曾经被楚望舒踩在脚下颜面尽失。

身段娇柔眼儿媚的婢女捧着刚刚熬好的药汤进屋子,腰肢款摆,风韵十足,年岁不大,但却已是久经风月。楚望生时常与她行鱼水之欢,可惜这种侍寝丫鬟,每日行房事之后,就会被逼着喝避孕的药汤,不允许怀上子嗣。嫡长子只能由正妻所出,这是规矩。

“少爷,该喝药了。”婢女柔声道。

楚望生一巴掌拍飞药汤,瓷碗碎了一地,黑乎乎的滚烫药汁浇了婢女一身,她不敢叫出声,强忍着疼痛,怯生生的立在一边。

“喝什么喝,喝药就能消了我的疤吗?滚,给老子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婢女慌忙跪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收拾瓷碗碎片。楚望生见她碍眼,心烦意乱的一脚踹翻在地。

二八年华的婢女俏脸发白,低头啜泣。

“少爷少爷,大喜事,大喜事啊.......”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大呼小叫的冲进屋子。婢女娇柔的抬头一瞥,正是楚望生的贴身小厮,楚小书!

“大喜事?”楚望生阴冷一笑,抓起碗就朝冲进门的那家伙砸去。

楚小书这会儿学乖了,来了个急停,身子往身后一躲,避开了飞来的碗。只听身后“哐当”一声,碗飞入院子摔了个粉碎。

“少爷,别生气别生气,真的有喜事。”楚小书站在门槛上急忙摆手,不敢进来。

“楚望舒死了?”

楚小书“呃”了一声:“没死吧,没听到消息啊?”

“水玲珑自愿做我玩物了?”

“水玲珑那小贱婢死犟!”

“那你告诉我哪里来的喜事!”楚望生大怒,碗筷起飞,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爷您听我说啊。”楚小书战战兢兢。

“进来说话!”楚望生怒道。

楚小书哭丧着脸:“您先把气消了,您不消气我就不进来。”

“嘿,你个狗奴才......”

“少爷,您的疤有希望消除了。”楚小书见自家少爷又有暴走的迹象,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楚望生一听,果然冷静下来,直勾勾的盯着楚小书:“你买到生肌丸了?”

“那倒没有......但是少爷您看我额头。”楚小书连忙撩起头发,给楚望生看自己光洁的额头。谄媚笑道:“小的昨日在黄杏坊偶然得到了一枚神丹妙药,起先小的也不相信除了玉华阁,谁还能卖丹药。可谁知昨夜在屋中一试,神丹入腹,顿觉得飘飘欲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今早一起来,哎呦,额头的伤居然完全消失了,连疤痕都没啦。”

楚望生招招手:“你过来!”

“少爷......”

“狗奴才,还不滚过来,你若没骗我,少爷就当你立下大功了,回头想要什么只管说。你若敢骗我,当心你的小命。”

楚小书屁颠屁颠跑进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生迫不及待的掰正他脑壳,仔仔细细观察他的额头,果然光洁白皙,没有丝毫瑕疵。顿时呼吸急促起来,急不可耐道:“丹药呢,丹药在哪里?”

“在这儿呢。”楚小书掏出那枚九光丹,献宝似的捧在手心。

楚望生夺过丹药就要吞服,楚小书一惊:“少爷,使不得。”

“嗯?”

“少爷,这药得一半吞服,另外一半敷在伤口上。”楚小书犹豫了一下:“您的伤口都结痂了,恐怕还得刮开。”

楚望生当下命令婢女取来一柄小刀,一点点的剥开血痂,整个过程自然是龇牙咧嘴。美貌侍女纤手颤抖,战战兢兢。

刮去血痂后,把丹药掐成两半,一半喂给楚望生,一半揉碎了敷在伤口上,再用纱布缠好。

片刻后,楚望生就感觉到了楚小书形容的那种血液沸腾,热流涌便全身的舒畅感。不过他体质强健,倒是没有沉沉睡去。只是躺在床上,享受婢女灵巧小手按摩,美曰其名是舒筋活血。

又一个时辰,那股令他浑身燥热的感觉稍稍淡去,楚望生翻身坐起,推开侍女,“去,给我铜镜过来。”

婢女乖巧的踩着小碎步搬来铜镜,搁在楚望生面前。楚小书殷勤的为少爷揭开层层百步,原本面目可憎的伤口果然消失了,轻轻搓去薄痂,伤口呈现淡淡的红色,过两天颜色淡去,自然就完好如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生瞪大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仰天狂笑起来。

“狗奴才,你立功了,立大功了,去,到账房领五两银子,就说是本少爷赏你的。哈哈哈!”

“谢少爷,谢少爷!”楚小书欢喜的眉开眼笑,免费赠送的丹药,不但治好了自己,还治好了少爷,平白得了五两银子的丰厚赏赐,天上掉馅饼,不过如此了吧!

楚小书欢天喜地的跑出门去了。

婢女捧着铜镜正要放回原位,冷不丁的就被楚望生拽过胳膊按在床上,楚望生抓起一只枕头垫在婢女小腹处,淫笑道:“急什么,本公子憋了这么多天,一肚子火没地方宣泄,今儿个好好临幸你。”

楚望楼从书房出来,往西府走,行了几步,碰到小人禀告说三公子楚望生伤势已经痊愈。他便折道朝楚望生宅子走

庭院深深,曲径百折,沿途丫鬟仆人,无不恭恭敬敬称呼一声:“大爷!”

楚望楼心情似乎有些沉重,脸上没有往日那般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使得一些自诩美貌的婢女打消了秋波暗送的心思。楚府上下众所周知,大少爷楚望楼很优秀,在牧野城青年俊彦中是佼佼者。他不但在修炼上天资横溢,性情上也几乎完美无缺,温和又不失威严,懂兵法韬略,熟读圣人经典,最关键的是他身上极少有寻常纨绔子弟那种纵情声色的气息。这样一个豪门嫡子,将来注定是平步青云,不可限量。

楚望楼十八岁及冠那年,云氏给他娶了一个平妻,正妻位置始终空悬,后来便随父亲楚长辞进去军队,一来培养嫡系人马,二来历练历练。牧野城中不知道有多少豪门请媒人登门,想把府上千金嫁入楚府。

很少有人知道楚望楼其实风流成性,只是他从来不吃窝边草,除了云氏不喜之外,主要还是想在楚长辞面前塑造一个不沉迷美色的形象。再者楚望楼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提不起兴趣,府上唯一让他心动的两个女子,一个是水族落魄千金,一个是三妹楚浮玉。

楚望生这两年步步紧逼,一半就是得了大哥楚望楼的授意。至于后者,纯属是心中龌蹉的思想,夜深人静的时候念想一下。前几日听到楚望舒杀了个回马枪,从拓跋春竹手中救中楚浮玉,他惊怒之余,还有一丝不能与人言的庆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楼走入这栋雅致宽敞的小院,见到了容光焕发的胞弟,正坐在屋中悠然品茶。额头有一大块红痕,除非之外不见伤疤。

“大哥!”楚望生惊喜交加。

楚望楼点头示意,坐在桌边,凝视着楚望生的额头,啧啧称奇。

“还不给大少爷上茶!”楚望生转头吩咐面色潮红,媚眼如丝的婢女。

楚望楼久经花场,一眼便看了出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婢女聘婷身影。

“大哥若是喜欢,只管送你便是。”楚望生嘿嘿笑道。

“非我所爱,食之无味。”楚望楼摇摇叹息。

“大哥莫急,水玲珑那小贱人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楚望生握紧茶杯,神色狠辣:“他楚望舒一个庶子,凭什么跟我们斗?自以为有几分身手便可以耀武扬威?爹爹说过,谁笑的最好不打紧,谁笑到最后才是关键。就像沙场征战,我可退百里千里,一退再退,只要能得胜果,一切都不重要。”

楚望楼沉吟不语。

婢女端着热气腾腾的茶返回,楚望楼接过茶杯,笑容温和的点点头。

婢女羞红了脸,眼波柔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生不耐烦的挥挥手:“出去!”

“母亲那边可有什么计策?”楚望生低声道。

“不知!”

楚望生不满的叫了一声大哥!

楚望楼失笑道:“后宅的事情母亲从不让我们过问,有言在先,男子主外,女子主内,不过顾此失彼。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

“干脆派人把那小子干掉。”楚望生脸色阴毒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母亲似乎也有此意,只说时机未到,因为他极少出府,即便楚府也走不远。再者我们没有适合的人手,军中好手不能用,母亲的意思我能猜到几分,前几日听翠竹说母亲写了封密信,传书青木城。我猜测应该是请云氏派遣高手相助。”

“也可能是跟大舅商议你与梦言表妹的婚事。”楚望生揶揄道。

楚望楼眉头一皱,脑海中浮现那个刁蛮跋扈的身影,心中不喜。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氏又是青木成显赫大族,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抗拒。也罢,男人三妻四妾,什么女人没有?一个正妻名分而已,给她就是。

“前日我在府中碰到了水玲珑,说出来你或许不信,我猜她还是处子。”楚望楼喝了一口茶,悠然道。

楚望生目瞪口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他楚望舒占着茅坑不拉屎,怨不得遭人妒恨。”

楚望楼捏着茶盖,轻轻拂过杯沿,沉声道:“不说这些,边境出事了。”

楚望生愣了愣:“什么事?”

“三天前,周边的几个蛮族联手侵犯边境,来势汹汹,打了边军一个措手不及。今日千里加急的公文才刚刚送入城中,父亲午时就要赶赴战场,主持战事。”

“这帮蛮子疯了?寒冬腊月的打什么战。”楚望生目瞪口呆。

楚望楼叹了口气,“父亲让我留在城中筹备军资,重点提到要搜罗丹药,想必前线受损颇大,药材紧缺。待会儿我要亲自跑一趟玉华阁。”

门外忽然刮进来一阵大风,帷幔翻飞,槛窗震动,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墨云翻滚,片刻后,院里噼里啪啦一片水点子,一场冬雨汹汹来袭。

楚望生目光注视着雨水淅淅沥沥的沿着檐角滴落,像飘摇不定的珍珠帘,被寒风一刮,又飞花碎玉似的歇歇打入。

他忽然笑道:“这雨大风急的天气,三姐今晚怕是出不去了。”

楚望楼“嗯”了一声,低头喝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她就这么恨嫁?整日抛头露面跟那帮家伙饮酒作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美多迷人?这下倒好,楚府三小姐艳明远播,啧啧,娘亲怕是暴怒如雷了吧。就她这样还想嫁个好人家?”楚望生哂笑。

“她不是恨嫁,是不想嫁。”楚望楼顿了顿,放下茶杯,“不妨和你说些内情,你听过就好,别跟母亲去说。母亲本意是想把她许给拓跋家的嫡长子做平妻,我前几日有件事求拓跋春竹,就跟她说母亲是要让她给拓跋大少爷做妾,她果然慌了,答应晚上出席酒宴帮我说服拓跋春竹。其实我跟拓跋春竹的交易就是她。”

楚望生又一次目瞪口呆。

“所以她就开始自暴自弃了?真想做那人尽可夫的婊·子?”

“没有,后来被楚望舒搅黄了。她也不是要自暴自弃,她这是在自污,坏了自己的名声。效果确实也不错,拓跋府再也没有提过这门亲事。”

豪门世子饮酒作乐,一般都是找青楼女子作陪,或者家中妾室,小门小户的庶女偶尔会参加,但次数极少。因此楚浮玉放荡之名,在牧野城上流圈子已经颇为响亮。哪家公子哥要在府上邀请好友饮酒作乐,都会派人来楚府投请柬,邀楚浮玉出席。既有面子又不需要花钱,岂不是比请那些勾栏里的庸脂俗粉更来的划算?

“娘亲自然大怒,但这事儿还没有告诉父亲,因为她知道这是楚浮玉无声的抗争。告诉了父亲,也只会怪她没能力管教子女。”楚望楼笑道。

楚望生眼珠转动,不知在想什么。

“你这伤疤消失无踪,想必是用了玉华阁的生肌丸吧?你倒是有几分先见之明,玉华阁生肌丸是个好东西,不过供货量不多,父亲想为两千亲兵备一份丹药而不可得。正发愁呢。你怎么买到手的,这落下伤疤就不好看了。”楚望楼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生闻言,得意笑道:“大哥错了,我可没有生肌丸,治伤的丹药另有出处。得来偶然,不花分文。”

楚望楼眼睛一亮:“此话怎讲!”

楚望生当即将黄杏坊的事情大略讲了一遍,楚望楼皱眉沉思,发现自己确实对黄杏坊没有丝毫印象,便道:“这件事情大哥就交给你办了,能售卖丹药的铺子,或许跟玉华阁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务必帮父亲购置两千份丹药,最好让父亲对你亲眼有加。娘亲不敢对楚望舒轻易痛下杀手,就是因为父亲近来比较重视他。”

楚望生大为振奋,笑道:“大哥放心,我明日就亲自带人过去看看,保证帮你办妥。”

“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此事与我无关。”

兄弟俩会心一笑。

第二日清晨,楚望舒在城中转了一圈,在墙角找到一种冬季才能见到的毒虫,状如蟋蟀,但没有触须,尾巴五彩绚丽。他把毒虫的尾巴剪下来,收入瓷瓶。

又沿着河边刨地,搜罗出蛰伏沉眠的蟾蜍,可怜的家伙骤然惊醒,四肢无力乱蹬,片刻后,凹凸不平的背部渗出一层浓稠的蟾毒。

“冬三九的蟾毒最浓烈,最纯粹。”楚望舒用树枝刮去蟾毒,涂抹在牛油纸上。随手把蟾蜍抛开,这个遭到了无妄之灾的家伙在地上扑腾了几下,死了。

冬季蛰伏中的动物最忌讳被打搅,非死即伤,蟾蜍分泌出那层精华凝聚的蟾毒后,就注定油尽灯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毒虫盛产之地当属南疆,其次是东荒。毒性最大则西域排第一。

楚望舒带着两种毒物走入玉华街,先是在街口的几家药材铺买了十几味毒性深浅不一的药材,又去了趟玉华阁,买了三种九老山特产药材,以及数十种药效不深却极稀少的灵草。

当他回到黄杏坊时已经临近正午,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只见铺子大门口人头攒动,长长的队伍从铺子里排到大街上,人与人之间相互推搡、催促。

“前面的快点,磨蹭什么呢?领个药需要这么久吗?”

“他奶奶的,前面的是生孩子还是办丧事?老子在门口杵了两柱香了,倒是给我动啊。”

“该死,什么灵丹妙药,我看是骗人的吧,有药快拿出来,别浪费本大爷时间。”

“我娘就剩一口气啦,大家快让让,让我先领药。”

“滚犊子,老子媳妇还难产呢,等着神丹救命。”

“你才滚犊子,媳妇难产找产婆啊,来这里做什么......”

争吵声、叫嚣声不绝于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转头四顾,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揪着队伍尾巴上的一个老汉,问道:“老人家,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都挤在这个铺子前?”

老汉看了楚望舒一眼,呵呵笑道:“领神丹啊,这杏黄坊在玉华街也算百年老字号,老汉年轻的时候这招牌还是很有名气,后来渐渐就落魄了,本以为会就此沉寂,可没想到昨日忽然名声大震,说铺子里有神仙炼药,赠送神丹普济世人。前街黄石坊的老掌柜,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几日前从楼梯上滚下来,奄奄一息,大夫都说回天无力了。他儿子病急乱投医,听到这铺子有救命神丹,就领了一颗回家,嘿,你猜怎么着?那老掌柜一夜之间伤势痊愈,今早儿精神抖擞,带着儿子来铺子里感恩戴德的拜神仙呢。还有两里外的长春街,做豆腐营生的红婆女儿,感染风寒,药石无救,也是在这里领了一枚神丹,把病治好了......”

老汉兴趣盎然的说了几个例子,笑道:“老汉我也是道听途说,都传杏黄坊有仙人赠药,过来凑个热闹而已。人上了年纪,三灾九病说来就来,身上留一颗神丹保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上了。来来来,小后生,既然碰到了就别错过。排我后面来。”

楚望舒看了眼挤的水泄不通的门槛,皱了皱眉,摇头拒绝了老汉的好意,绕到黄杏坊后门,掏钥匙开门直接进了内院。

内院中,老符正指挥着三个年轻伙计搬运丹药,一盒盒装满瓷瓶的篮子从屋子里提出来,匆匆搬到大堂。伙计抽空抹了把汗水,猛地瞧见一个面生的家伙出现在内院,吃了一惊,只以为是有贼人翻墙入院,大喝道:“大胆贼子,敢擅闯黄杏坊。”

喊上另外两个伙计,气势汹汹的围了过来。

“东家,你可算回来了。”老符好似见到了救世主,苦着脸奔上前,紧紧拽住楚望舒衣袖,旋即察觉自己失态,恭恭敬敬做了个揖。

东家?三个伙计面面相觑,不禁傻眼。

“我都知道了。”楚望舒点点头,走到内院口,隔着门缝窥视大堂内的景象,铺子外已经够拥挤了,没想到大堂内人更多,摩肩擦踵,相互推搡,三个伙计勉强维持秩序,一个伙计为众人派发丹药,若不是听说仙人赠丹,心怀敬畏,只怕早就有人哄抢了。

楚望舒眯着眼观察片刻,发现有人奸猾的很,领了丹药却不走,而是继续挤在大堂内,悄悄混入队伍,一领再领。这也就造成了里面的人不出去,外面的人进不来的状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必再送丹药出去,让伙计通知他们,免费丹药赠送完毕,谁若想要,用银子来换。”楚望舒道。

“这,这不好吧?说好是免费赠送,不可言而无信。”老符为难的说。

楚望舒心说,这得要我多少丹药啊,老子花钱出力,可不是真的要普渡众生。

“这么给人白领,不出一天库房就告罄,还做什么生意?咱们目的已经达到,是时候赚银子了。”

老符欲言又止,楚望舒不耐烦的摆摆手:“知道你们这些读书人脸皮薄,不过既然读书读不出功名利禄,那就早点适应商人重利轻情的风格,风骨气度赚不来银子,更没法当饭吃。”

“是!”

当下去了大堂,朗声说各位各位,我们的丹药已经送完了,今天到此为止,谁若需要丹药的,让店里伙计登记一下,排队花银子买药。

这下子可算是惹了众怒,骂声一片,一些个贪小便宜的,更是鼓噪起哄,扬言不送丹药就不走人。

老符也不是傻子,毕竟是念头通达的读书人,当即半威胁半劝诫:“仙人普世济民,也得花银子,点石成金的本事到底有伤天和,诸位为难我不要紧,可不要让仙人为难了。”

这话对任何一个见过世面的人来说,就是天大笑话,但吓唬升斗小民却有奇效。众人闻言,果然不在鼓噪,仍是不甘心的骂骂咧咧几句,却不敢再有过激的举动,无奈朝门外挤去。小有家底的人则依然排队,让伙计登记名字,丹药那可是只有玉华阁才有东西,他们这些市井百姓而言那是可遇不可求。几两银子咬咬牙总是拿得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了浑水摸鱼占便宜的百姓,剩下依然有百余人,秩序好了,也不拥挤了。

楚望舒转头道:“你带伙计去外面照顾铺子生意,多拿些丹药出去,待会儿我要炼丹,不喜有人打搅。”

旁边三名伙计一惊复一惊,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炼丹?眼前这个年轻东家就是那神仙人物?

因九老山道教影响,炼丹传说在东荒广为流传,但市井百姓理解能力有限,比如道教说“余考览养性之书,莫不皆以还丹金液为大要者焉。服此而不仙,则古来无仙矣。”在百姓理解中,就成了服金丹可白日飞升,羽化成仙。

“余问诸道士以神丹金液之事,及三皇内文召天神地祇之法,了无一人知之者,皆言唯上古已度仙人,乃当晓之。”在民间又被曲解为,只有仙人才能炼制金丹。

因此乍听眼前这个少年东家竟有此等神仙手段,伙计们岂能不震惊。

楚望舒可不管他们如何心情跌宕、思绪起伏,在井口打上来一桶水,开始洗药材,一个眼神机灵,小有城府的伙计屁颠颠跑上来,谄媚道:“东家,小的来帮您。”

楚望舒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瞎凑什么热闹?滚去大堂帮忙,东家炼丹是你能参与的吗?”老符呵斥。

等老符带人离开了,楚望舒神色露出一丝无奈,前天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不炼药了,计划赶不上变化,猛然想起水玲珑和娘亲留在楚府不安全,想炼一道消肌蚀骨的五毒散给水玲珑防身,顺便把解药也炼出来。再者这两天他的炼体境界到了九重极限,在不能突破练气境的情况下,必须另辟奇径。于是便想起了九老山一门炼体秘法,叫做无垢道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垢道体是练气境的修炼法门,但如果有无垢金丹辅助,炼体境界就可以修炼,这是他前世和道门那位红颜知己论道时,参悟出来的秘法。恐怕就是当年创出污垢道体功法的前辈都不曾发现。

这时,大堂中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打骂声,以及百姓的抗议声。

楚望舒眉头一皱,起身走到门后,眯着眼观察。

大堂内,一个紫衣公子哥大大咧咧坐在太师椅上,神色倨傲。六名扈从正在驱赶百姓。公子哥身边眉清目秀的狗腿子逮着一名伙计大声叱骂,拽着衣领,噼里啪啦一顿耳光。

“没有丹药了?混账东西,我家公子屈尊降贵来此,是尔等的荣幸。别不识好歹,睁大狗眼瞧清楚了,我家公子是楚府的嫡子,一句丹药告罄就想打发了?信不信我砸了你们的招牌。”

被打的伙计不敢还手,捂着脸低头,瑟瑟发抖。

楚府嫡子?

老符强压下心头震骇,定了定神,陪着笑脸道:“楚少爷,实不相瞒,丹药真的已经送完。铺子只是小本买卖,可送不出这么多丹药啊。您来迟了一步,若是早些来,老朽咬咬牙,也要把丹药给你双手捧上。”

紫衣公子哥手指轻轻敲击椅子扶手,神态悠然,嗤一声笑:“你跟我说这些不管用,招牌是你们自己打出去的,既然说好免费赠送,那就不能怪本公子狮子大开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你们想反悔?晚了,这两千粒九光丹,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符满嘴苦涩,有心辩解,但看眼前这位楚府公子哥老神在在,一副吃定你的模样,所有语言顿时化为无力的叹息。他知道这些豪门纨绔,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习性。开门做生意,别说是这些钟鸣鼎食的二世祖,就算是城内青皮混子,也是尽量笑脸相迎,能用银子解决,就绝对不动拳脚。

可这两千粒九光丹,何止是狮子大开口,简直是敲骨吸髓,九光丹的售价是一两银子一粒,两千粒就是两千俩银子啊。在玉华街这种寸金寸土的地段也可以买下三到五座铺子。

楚望生掀起眉头,似乎失去了耐心,冷笑道:“不说话我当你默认,如果觉得实在心疼,拿不出手,无妨,我带的人会亲自取,你让伙计领路便是。”

楚小书立刻踹一脚身边的伙计,骂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带路!”

伙计憋屈的快哭了,看看掌柜,又看看身世显赫的紫衣公子,左右为难。

“楚公子,我虽然是这家铺子的掌柜,可我也是替人办事,做不了主。”老符唉声叹气道:“本以为好不容易从玉华阁出来,独自管理一家铺子,总算苦尽甘来,可这糟心事儿是一茬接一茬。老朽我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可上面的人肯定要怪罪下来,毕竟这丹药不好炼,材料又贵,投入了不少银两。总不能血本无归吧?若是上面的大人雷霆震怒,这事儿老朽可担不下来。楚公子可以?”

楚望生眯着眼,寒声道:“你敢威胁我?”

老符低眉敛睑:“老朽不敢!”

楚望生默然,在心中思量,其实这次出来,楚望楼给了他一千两银子来办这件事,只是他听楚小书说丹药是免费赠送,不收分文,于是便起了歪心思。你既然免费送,那送一颗也是送,送两千颗也是送。不愿意我也得让你吐出来,这两千两银子,够少爷我潇洒大半年了。人性之贪,可见一斑。

如果这黄杏坊是玉华阁的分店,那楚望生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勒索。丹药不在玉华阁卖,反而另立门户,这其中猫腻不言而喻,玉华阁某位高层中饱私囊,用玉华阁的丹药赚银子揣自家荷包。既然不干不净,他楚望生也敢尝试火中取粟,成了,赚的盆满坡满,不成,也无妨。难不成还敢来楚府兴师问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丹药,我今天是要定了。”楚望生冷冷地道。

“您稍等,我得先问过东家。”老符擦了把汗,低声说。

楚望生目光朝内堂瞥去,权衡再三,没有直接闯入,终究要留一丝底线:“速去速回。”

内堂,老符连声告罪,愁眉苦脸:“东家,我,我真是没办法了。这楚府少爷,连玉华阁都不怵。”

楚望舒脸上看不出喜怒,眯着眼深深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紫衣公子哥,淡淡道:“你去回话,两千粒九光丹半价售给他,若再不依不饶,让他有来无回。你只管原话转述。”

老符返回大堂,原原本本的将话转述与楚望生,已经做好面对这位世家子滔天怒火的老符见到紫衣公子哥爽朗一笑:“皆大欢喜。”

老符在心里呸了一声,狠狠鄙夷这些欺男霸女为祸乡里的二世祖。脸上却堆满笑容,指挥伙计搬来一盘盘九光丹。

楚望生让扈从清点丹药,拍拍老符的肩膀,“掌柜的,我先跟你交个底,这次权当做是楚府和你们黄杏坊打个照面,以后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就当是我楚府照顾你们黄杏坊生意了,价格最好保持不变。玉华阁的生肌丸也不过二两银子一粒。”

这是打定主意坑上我们黄杏坊了?

老符眉头紧皱,不冷不淡的道:“这个老朽可拿不了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生冷哼道:“别不识抬举。”

老符干脆沉默。

“少爷,丹药数量无误。”楚小书道。

楚望生从鼓胀的荷包里掏出十个金锭子,一个十两,总计一百两黄金。咧嘴笑道:“掌柜的,接好了。”

老符慌忙拎起长衫下摆,接住金锭子。

“以后我就不过来了,若需要购置丹药,会让他来跑一趟。”楚望生指了指楚小书,后者露出“愿为少爷做牛做马”的表情。

说完,也不看老符脸色,大步奔出黄杏坊。

楚望生等人走后不到一炷香时间,百姓们又蜂拥而来,更加热情了,连楚府少爷都来黄杏坊买丹药,这说明神丹货真价实啊。玉华阁的神丹太贵,咱们小老百姓买不起,可黄杏坊的不贵啊,咱们也不去买一两银子的什么九光丹,我们买治病强身的丹药,也就几十个铜钱而已,实惠!

内堂,楚望舒脸色阴沉,他不出面,自然有他的忌讳,人族脱离部落时代已有几千年,但沿袭了万年的族群旧规一直存在着,豪门氏族更是重族法不重律法。族谱除名是最重的处罚之一。楚望舒是楚府庶子,若被楚望生知晓黄杏坊是他的产业,会惹来很多麻烦。哪怕楚府要收走杏黄坊,也合情合理,楚望舒的产业就是楚府的产业。

“以后黄杏坊的事,我能不出面就不出面,哪怕吃点亏也无妨。”楚望舒心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磨药、点火、开炉炼丹!

他先是花了一个时辰炼制好五毒散和解药,细心清洗丹室后,炼制第二炉无垢金丹。

无垢金丹并非道教传统意义上的金丹,早期的金丹无一不是绝世罕见的丹药,成丹讲究机缘。丹鼎派出现后,金丹更多的时候代表的是内丹。如今所谓的金丹,不过是夸大其词。楚望舒前世曾经有幸见过真正的金丹,九老山花费十年准备,集天时地利人和,耗资无数,才炼成一炉道教典籍中所谓服食可成仙的金丹。

楚望舒能炼制无垢金丹,还得归功道门那位红颜知己,丹方秘法皆了然于胸。但他从未尝试炼制过,因此失败了一炉,药泥呈灰白色,火候过了。第二炉炼出来的药泥是淡淡的浅白,不算失败,但楚望舒不满意,重新炼制。

第三炉才算真正成功,药泥是半透明的莹白,捏成药丸后,在阳光下莹润通透。

他把那粒尚未凝固的污垢金丹吞入腹中,马上就感觉到了一阵绞痛,楚望舒闭上眼睛,运转秘法。腹中痛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随着他的内劲运转,传遍全身。四肢百骸、奇经八脉,身体各处好像又一把把尖锐的小刀切割。

楚望舒皮肤呈现出诡异的深红,好似被抛入沸水的虾,紧接着一缕缕黑色的污垢从他毛孔里排出来,黑色的污垢慢慢变成深红色,最后竟是毛孔喷涌血雾。

“凡铜千锤百炼后,方能成为神兵利器。据说那位前辈创法灵感来源于某次观大师炼器,心有感悟,认为炼体如炼器,若能将肉身千锤百炼,去芜存菁,便能成就传说中的无上道胎。只是道胎虚无缥缈,本是道祖晚年修撰道藏时所提出的猜想,语焉未详。后人猜测是以肉身合道,成就不死不灭。也有人猜测是某种精神境界,与肉身无关。那位前辈虽然失败了,不过阴差阳错,却创出了世间数一数二的炼体神功,污垢道体更被称为道门第一肉身。”楚望舒身受千刀万剐似的痛楚,心性坚韧,意识依然清醒。

污垢道体第一层:洗经伐髓!

楚望舒睁开眼,眸子神采奕奕,抓起一把药泥塞进嘴里。内劲在体内汹涌澎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气登昆仑!

污垢道体第二层:铜皮铁骨!

二气游沧海!

楚望舒强忍着刮骨般的剧痛,伸出颤巍巍的手,又一把药泥吞入腹中。内劲顺着经脉攀升,由丹田入心脏,就要冲入泥丸时,内劲后继无力,瞬间急转而下,宛如万顷波涛砸回丹田气海。

三气入青冥!失败!

楚望舒仰头喷出一口鲜血,眸中神采暗淡,面色也萎靡不振。

“炼体境入第二层是极限,与我当初预判的一般无二,强行上第三层只会遭反噬。欲速则不达,是我太心急了。”楚望舒摇摇晃晃起身,走动井边打了一桶水,双臂握着井绳时微微颤抖,费了极大努力才拉上水桶。

洗去身上的血污后,楚望舒赤·裸的身体站在小院中,阳光下,他身体泛起一层淡淡的莹光。

他低头环顾自身,苦笑道:“本想一气入青冥,没想到飞到一半跌下来,连带着第二层也跌了大半,还得花我小半月时间去重修。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引以为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月中旬,边境战争持续了半月,每三天就有紧急军情送达牧野城,城中戒备森严,重开宵禁,手握兵权的豪门都在调兵遣将,征收钱粮。甚至开始强征民兵,押往前线服役,一时人心惶惶。

这几天黄杏坊关门歇业,这间神奇的丹药铺如昙花一现,还没来得及在牧野城惊起波澜,就沉寂下去。楚望舒专心修炼无垢道体,将第二重推至圆满,第二层圆满,则肌肤莹润,皎皎如光。

玉华阁。

第三层炼丹房,一尊两人高的青铜丹炉摆在中央,三足圆顶,炉身雕刻花纹,中心太极图,气孔中火光熊熊,顶盖的小孔中飘出淡淡的药香。丹阳子站在丹炉边的高台上,眯着眼凝视丹室的动静,时而吩咐童子加炭或减炭,眼睛里有少许血丝。

半柱香后,药香越来越浓郁,充斥丹房。丹阳子浑浊的眸子顿时一亮,低喝道:“快快灭火。”

童子拉开火炉门,用铜铲小心翼翼将炭火清理出来。转身跑去桌上拿来小木铲和盘子,喜滋滋道:“老爷,成了?”

丹阳子点点头,将药糊铲出,盛在盘里,交给童子,重重吐出一口气,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边境战争如火如荼,药材供不应求,更别提丹药,偏偏又是这寒冬腊月的日子,消耗的全是仓库里堆积药材。普通药材倒是不需要玉华阁操心,豪门贵族自己想办法去,但牧野城盛产丹药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前来购买丹药的豪门都踏破门槛了,玉华阁无法拒绝,因为这本是玉华阁建立的初衷之一。道门在各大城建立玉华阁,就是为战争时期给军队提供丹药。

玉华阁有七位炼丹师,为了供应军队需求,没日没夜的炼制丹药,失败率也越来越高。炼丹本来就是精细活,急不得的。逼迫的越紧,越容易失败。丹阳子自己也三天没合眼了,他炼制的是生肌丸,玉华阁诸多丹药中生肌丸可谓一骑绝尘,大受豪门好评。但这种丹药不好炼,而且得到丹方的时间尚短,整个玉华阁只有丹阳子能炼制。成丹率在五成左右,这些天他不眠不休,透支精神,成丹率下降到三成。

据说黑市里,一枚生肌丸的价格已经涨到十两银子。

“老爷老爷,城主府又派人来求丹了。要一百粒。”伙计在炼丹房外囔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元府的人来求丹,要两百粒。”又有伙计急匆匆跑上来。

“老爷,白府的人来求丹。”

“老爷,虞山府的人来求丹......”

“老爷,公孙府的人来求丹......”

“老爷,楚府派人求丹,说边境告急,急需丹药,请玉华阁务必支援。”

丹阳子心烦意乱,茶也喝不下去,怒道:“把最后五十粒生肌丸送去城主府,其他各府,一律回绝。”

门外终于安静了,丹阳子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前线的战况似乎远比想象的惨烈,这帮蛮子不合时宜的挑起战火,一副要玉石俱焚的样子。丹阳子道门出身,远比各大豪门族长要敏锐,他察觉出这次蛮夷攻打边境的背后有着端倪。

“老爷,咱们这生肌丸在黑市上能卖十两银子一粒呢。您今儿刚炼的两炉,可以卖五百两银子。”童子一边干活,一边说。

丹阳子眸光一冷,横了他一眼,童子没察觉到老爷的视线,弯腰铲着炭灰,继续说:“但据说最贵的还不是生肌丸,而是种叫做九光丹的疗伤药,能卖十五两银子呢。”

“九光丹?”丹阳子脸色一沉:“这是我们阁里的丹药吗?”

“不知道,据说是前阵子新开的那家黄杏坊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关门歇业了。我也是听人说的。”童子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丹阳子心中暗想,莫非是阁中有人偷了丹药去黑市贩卖,他并没有听说话九光丹,不过丹名可以随意改,这不是重点。生肌丸治疗外伤有奇效,然而玉华阁不是没有比生肌丸更珍贵的丹药,若是放在黑市上,自然更赚钱。

丹阳子觉得有人趁乱发横财,他沉声道:“你让你去黑市买一粒九光丹来。”

但是九光丹早就卖完了,黑市里也没有,玉华阁的伙计无功而返。

城主府!

拓跋无疆在书房中与幕僚议事,拓跋无疆今年四十,正值壮年,修为已迈入小真境巅峰,十年内有希望突破真人境。名副其实的牧野城第一高手,麾下养了两百幕僚,核心幕僚十人。拓跋家掌兵八万,悍将如云。观其外表,青袍长须,面容清逸,更像儒士。其实拓跋无疆同样也是兵法大家,早年与楚长辞齐名,继承城主之后,坐镇牧野城,十余年未踏入战场。

“蛮夷悍不畏死,前线损失惨重,城主,眼下要想减少士卒死伤,还得尽快购置药材。”有幕僚说。

“我们的商队已经前往青木、碧泽两城出发,购置药材粮草,等运往边境,只怕还有半月。”

“蛮夷飞蛾扑火,如同疯魔,此中定有原由,城主不妨派人前往蛮夷部落,一探究竟。”

“这半月已经陆续有五万民夫赶往前线,途中冻死数百人,若在强征民兵,只怕要激起民愤。”

拓跋无疆闭目养神,好似没有听见幕僚谏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外,管家的声音传来:“城主,派去的人已经回来了,只求来五十粒生肌丸。”

拓跋无疆这才睁开眼睛,眉头一皱,五十粒生肌丸有什么用,杯水车薪。

“玉华阁里的废物,平日不勤与炼丹,只知修行。更不知囤积丹药,任由二流豪门买卖,一旦遭逢大战,丹药供不应求,我定要向监司楼状告他们。”拓跋无疆冷哼。

幕僚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置词。

“我让你查的黄杏坊,可有消息?”

“查清楚了,黄杏坊本是一家百年药铺,没落多年,半月前忽然撅起,据说店中来了会炼丹的神仙。但只开张几日,便关门歇业。据说开门前,楚府嫡子楚望生曾去大闹一场,狠狠敲诈了一笔。小的估计,铺子幕后的东家,顾忌此事再次发生,才歇业关门。而铺子早就人去楼空。”管家站在门外,恭恭敬敬回答。

拓跋无疆冷笑:“楚长辞诸多子嗣中,也就楚望楼马马虎虎,其他的尽是些废物纨绔。”

“继续查,把黄杏坊幕后东家查出来。”

“是!”

愚山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愚山天雄:“黄杏坊的幕后主人可有眉目?”

“卑职无能,尚未有头绪。”

“继续查。”

“是!”

李府!

“废物,区区一个小药铺的主人都查不到,养你们何用。”

“老爷,黄杏坊昙花一现,实在无迹可寻。”

“继续查,把九光丹找出来。”

楚府!

楚望生与楚望楼对坐饮茶,楚望生刚和美貌婢女白日宣淫一番,眉色有些飞扬,但看大哥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好表现的惬意悠闲,沉默的陪着饮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早收到父亲的信,你上次得来的九光丹效果很好,父亲让我们再购置五千粒,送往边境。并且夸你办事很好。我让你去查黄杏坊背后的东家,查的怎么样了?”

“还没消息。”

“你说他好端端的关门歇业干嘛!”

楚望生干笑道:“谁知道呢。”

楚望楼眯了眯眼,“我听下人说,上次你只花了五百两购买九光丹,连恐带吓的敲了黄杏坊一笔,不久后,黄杏坊就闭门歇业了!”

楚望生脸色微变,囔囔道:“哪个狗奴才乱嚼舌根,看我把剥了他的皮。”

“我先剥了你的皮。”楚望楼忽然翻脸,拍桌大怒:“一粒九光丹,没准就能救一条我楚家将士的命,那些沙场悍将,都是金山银山喂出来的,为了区区五百两银子,我楚家会损失多少良将悍卒?你也行过冠礼了,何时能把目光放长远一些,净看到一些蝇头小利。”

楚望生不敢与大哥顶嘴,黑着脸不说话。

牧野城豪门世家也分等级,手握兵权才是一流世家,其次是屯田囤地的二流世家,最末的当属行商的富户。类似的情况在每个手握兵权的豪门里发生,起源于黑市中出现的九光丹,让黄杏坊这个招牌跃入牧野城顶尖势力的视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某座小院,楚望舒晒着温暖的阳光,躺在长椅上,院子里的青铜丹炉早已熄火,他悠然品茶,身边有个清秀娇俏的少女伺候。

少女偷偷打量年轻的东家,阳光落在他脸上,俊美的外表镀上一层光辉,愈发显得温润如玉。看着看着,不由得痴了。

楚望舒忽然转头,露齿一笑。

少女与他目光接触,慌不迭的低下头,双颊如烧,心中小鹿乱撞。

她叫香儿,是老符的闺女,二八年华,青春正茂,因为父亲是读书人的缘故,自小便识字,喜欢看才子佳人,英雄美人的,都是偷偷瞒着父亲看的。看的多了,自然就幻想过自己也能像书中的千金小姐,相逢才华横溢的落魄才子。或者自己是流落风尘的可怜女子,与浪迹九州的刀客剑客相识,发生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这里是她的家,半个月前,住进来一个少年,还是父亲的东家。见到楚望舒的那一刻起,香儿觉得她等到了命中注定的才子或者刀客。

少年东家身世神秘,谈吐优雅,自信从容,俊俏的一塌糊涂。香儿思来想去,也只有“一塌糊涂”能形容东家的俊俏了,他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好看,皱眉的时候也好看。最震惊的是他还会炼丹,这可是仙家手段。少年东家炼丹的时候很避讳外人,偏偏对她不一样,非但不赶人,反而要求她生火打杂,香儿就觉得自己在东家心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这时,院门开了,父亲从外面回来,怀里揣着一个包袱。

香儿小碎步迎上去,父亲把包袱递给她,挥挥手赶人。

包袱里沉甸甸的,不出意外,又是银子。香儿如今见怪不怪了,东家是个有本事的。

老符望着女人的背影走入房中,收回目光,“东家,如今我们的九光丹在黑市已经卖到十五两银子,过几日,还能再涨。”

他脸色有些兴奋。

楚望舒点点头,“准备一下,明日黄杏坊重新开业,黑市那边不用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符“呃”了一声,满脸疑惑的看着东家。

楚望舒笑道:“物以稀为贵,如果丹药多了,在黑市也就不值钱了。每天买一百粒九光丹,撑死也就一千多两,我们库存的丹药有上万粒,打战打完了也卖不完。如果正常售卖,价格是肯定要降低的,销量却会上去,到时候每天银子如水流般进账。再者边境战火不休,每天都在死人,咱们留着丹药说不过去,边境将士是没有半点错的。”

老符心悦诚服,叹道:“东家大义,受教了,受教了。”

楚望舒失笑:“以后千万别用“大义”“仁义”之类的词句奉承我,别扭。”

确实别扭,当年我可是亦正亦邪的怪人。

午后,楚望舒去了一趟玉华阁,怀里揣一瓶九光丹,伙计领着他上顶层炼丹房,见到神容憔悴的丹阳子,开门见山的抛出瓷瓶,笑着说:“道长瞧瞧我这丹药炼得如何?”

丹阳子从瓷瓶里倾倒出一粒橙黄丹药,嗅了嗅,惊疑不定:“这是你炼的?”

“是!”

“这是什么丹?”

“九光丹!”

丹阳子大吃一惊,恍悟:“黑市上的九光丹就是你炼制的?”

“没错!比那生肌丸有过之而无不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丹阳子盯着楚望舒半晌,摸不清他的来意:“如果你是来卖丹方的,那就不好意思了,边境告急,我这边炼丹已是焦头烂额,委实没精力研究新丹方。”

楚望舒摇摇头,指了指九光丹:“像这样的,我还有近万粒,其他丹药加起来,零零散散,也有两三万粒吧。”

丹阳子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几乎赶得上玉华阁一年的丹药储备。

“你怎么有如此数量的丹药?”他瞠目结舌。

一言难尽,我最近看到炼丹炉就想吐......楚望舒心里哀叹,嘴上却笑道:“道长别管这些细枝末节,我来是与你做一桩交易,成了,边境的丹药需求也就解决。不成,就当我黄口小儿,说了场大话。”

“实不相瞒,黄杏坊是我的产业,但半个月前我那三哥来铺子里捣乱,威逼利诱,强买了两千粒九光丹,我不愿此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索性关门歇业,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但风险比之前,只高不低,如果黄杏坊只是黄杏坊,我估摸明日开业,后天就会被豪门大族们寻着各种理由搜刮抢夺一空,因此向老道求二十名玉华阁守卫,镇一镇那些名门望族。”

“你将丹药转卖玉华阁不就成了,何苦这么麻烦。”

“我不但要利。还要名。”楚望舒道:“事后,我将九光丹的丹方赠送玉华阁。”

丹阳子眼睛一亮,笑眯眯道:“小事而已,小事而已。”

倘若楚望舒将丹方换成银子,丹阳子未必如此痛快,道门中人看不上黄白俗物,但做为“炼金丹得长生”的丹鼎派弟子,一张好的丹方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次日,黄杏坊重新开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乎在第一时间,这则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入豪门府邸,第一个迎来的客人并不是来购买丹药,而是一伙人持着封条蜂拥而入,要将黄杏坊的东西抄查充公。等仔细瞧见侍卫胸口金线绣成的大鼎标志后,立刻偃旗息鼓,赔笑道歉说误会误会,慌不迭的逃出去。

整个上午,一连数次类此的狗血事件,但都无疾而终。中午时分,各大豪门再次派遣狗腿子,恭恭敬敬的购买丹药。

二月初,维持了整整一个月的战事终于平息,蛮夷六族经过最先骁勇无畏,悍不畏死的一鼓作气后,再而衰三而竭,随着丹药的补充,青木城、碧泽城的军资逐渐到位,人族边军开始一点一滴扳回局势,滚雪球似的扩大战果,再马革裹尸一个月后,成功击退十五万蛮夷联军。

此役,杀敌十万,俘虏三万,剩余两万溃散的散兵游勇得以侥幸逃脱。

前线捷报传回牧野,举城欢庆。

惊蛰之前是雨水,经历了一段尤为彻骨的料峭春寒后,气温开始回转,雨水也越来越充沛。楚府还算太平,楚长辞留在军中处理战后事宜,云氏在嫡长子楚望楼的陪同下回青木城娘家探亲,顺便商议楚望楼和云氏嫡长女的婚事。

家主夫人嫡长子都不在府中,楚望舒完全可以作威作福。然则他自顾不暇,黄杏坊在短短半月一鸣惊人一飞冲天,他整日炼丹炼药,足不出户,只有晚间才回到楚府陪着娘亲和妹子。其中也有许多琐碎杂事,药材短缺,小民闹事,各大豪门族长递送请柬,诸如此类。

名利双收!战场告捷!

皆大欢喜。

楚望舒午后从外归来,拎着一坛酒,一份用牛油纸包着的吃食,优哉游哉,晃荡进楚府。

中门不开,府上往常进出走的都是侧门,楚望舒进府的时候,恰好看见一对父子在与门房交谈,语言极是恭敬,是似想进府。但门房以侯爷不在府为由,将父子拒之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哥行行好,我们不进内院,只是想见见我那妹子,送些礼。”

门房皱着眉头,左右为难。

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偷偷塞给门房一锭银子。

门房沉吟片刻,点点头,告诫两人:“你们在偏厅等着,我去问问晏姨娘。”

“多谢多谢!”

楚望舒跨门而入,瞟了眼父子俩,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长了一张胖脸,眉目依稀有几分俊朗。若非人到中年发福走形,皮囊还会更好一些。另一个年轻人白皙俊俏,眼圈深深,一眼就看出是个酒色掏空身子的纨绔。

楚府这种豪阀贵族,平素里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或是有事相求,或是想攀附,楚望舒见怪不怪,擦身而过。反正他们也进不了内院,内院向来都是非楚家人不得入内。

“这位公子是......”富家翁遥望楚望舒的背影,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皮囊让他不由的侧目。

门房笑了笑:“府上的七爷,说起来晏老爷当年还见过的。”

富家翁恍然大悟,想起很多年前,那个与外甥女关系亲密到几乎形影不离的稚童,他当年见过几次,一眨眼已经长成风度翩翩的俊美公子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由门房领着,穿过花园和曲折蜿蜒的折廊,带到一处僻静的偏厅,门房说了一声稍等,便出去传话。

晏家是牧野城三流豪门中排末尾的小家族,是楚府一根指头就能捏死的小鱼小虾,本来是没资格迈入楚府门槛。

这得归功于晏家生了个好女儿,当代家主晏岳的同胞妹妹晏云柔,容貌美艳,姿色不俗,被楚长辞纳为妾室,连带着晏家鸡犬升天,十几年来,从三流豪门的吊车尾,跻身到三流豪门前列。

晏岳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时而望向门外的目光中透着几许焦虑。倒茶的小丫鬟十五六岁,梳着丫鬟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小胸脯鼓鼓的,腰肢纤细,像一根新抽嫩芽的柳枝。

豪阀大族的一个小丫鬟姿色便如此不俗。

晏岳看着小丫鬟,心中向往,并非向往丫鬟美色,而是向往楚府的权势。

一个超级豪门的崛起和积累,短则百余年,长则数百年,楚府就是这样一个传承四百年的大豪阀。而他晏家祖上是商人,日积月累近百年,才小有家底,这几年攀附着楚府狐假虎威,又迈进了一个层次。但与楚府相比,宴家仍然微不足道。对任何家族而言,香火传承太重要了。偏偏他的嫡长子又是个酒色财气无一不沾的纨绔,大本事没有,惹祸的功夫倒是不浅。

晏岳思绪飞扬的时候,门外聘聘婷婷走进来两位女子,当先一位是三十许的风韵美人,挽着青丝,发髻插一枚金步摇,鹅蛋脸薄施粉黛,秀美端庄,气质雍容。

她身边跟着一位素衣白裙的少女,尖尖的瓜子脸,纤薄红润的唇,最出彩的是一双秋波盈盈的丹凤眼,顾盼生辉。

晏岳眼睛一亮,起身迎上去:“妹子!”

晏云柔温婉一笑:“大哥。”

楚浮玉施礼:“舅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岳上下打量楚浮玉,笑呵呵道:“果然是女大十八变,我都快认不出浮玉了,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祖儿,快,快来见过姑姑和表妹。”

晏耀祖目光在楚浮玉身上扫过,将眼底那抹火热与垂涎掩饰的极好,弯腰作揖:“姑姑,表妹。”

晏云柔笑着扶起侄儿,柔声道:“不必多礼,祖儿越来越像大哥当年的模样。”

晏家兄妹俩坐在偏厅,喝茶叙旧,晏云柔多年未见娘家人,心情极好,笑容满面,她本就是极出彩的美人,而今风韵不减当年,晏耀祖大逆不道的偷瞄姑姑。时而又看看表妹,一双眼睛在母女俩身上徘徊。

楚浮玉笑容温婉,落落大方,在母亲与舅舅饿叙话中,偶尔插几句嘴。

晏家虽然也在牧野城扎根,但与楚府来往不多,一来晏云柔的身份只是小妾,还轮不到一个妾室的外戚耀武扬威。二来楚长辞常年在外领兵,晏家就算有心拜访增进关系,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

一杯茶见底,晏云柔笑道:“大哥,有话直说。”

晏岳干笑两声,复而叹息:“妹子,大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来找你帮忙。”

晏云柔点点头,继续听着。

事情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纨绔子弟之间的争风吃醋,晏耀祖是个标准的废柴纨绔,文不成武不就,都是家里惯的,谁让他嫡长子呢。三流世家也没有楚府这么高的眼界,从小就培养接班人。尤其是这几年晏家在牧野城混的风生水起,晏耀祖虽然不成器,眼力见还是有的,惹不起的人绝对不惹,这是身在纨绔底层多年培养出来的经验。可最终还是终年大雁却被雁啄瞎了眼儿,前阵子在勾栏里与一名公子哥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把人家腿给打断了。

对方的家世不见得比晏耀祖更显赫,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殊不知那公子哥的姐姐最近被城主府的大公子看上了,纳为妾室,未来城主的小舅子被人打断腿了,这可了得?于是祸事上门了,晏家的铺子这几天不是被砸就是被封,麻烦缠身。晏岳四处跑关系,处处碰壁,实在无奈扯起楚府的大旗,也不管用。

这后面自然是有城主府的人在运作,否则谁敢不给楚府面子?晏岳求爷爷告奶奶,花了不少钱,对方才松口,答应赔钱了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要多少?”晏云柔蹙眉。

“一千两......”晏岳踌躇片刻,嗫嚅道:“黄金。”

晏云柔目瞪口呆。

楚浮玉冷笑道:“狮子大开口。”

二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家丰衣足食一整年,楚府这样的大豪门,一年的也就万两银子的开销。这一千两黄金就是一万两银子。

晏岳苦着脸,哀求道:“妹子,我知道这件事难为你了,可哥哥我就只有这么个嫡子,总不能让他在外面无缘无故的被人废了吧。”

晏云柔苦笑道:“大哥,不是我不想帮忙,这一千两黄金,把我和玉儿卖了也拿不出来啊。”

楚浮玉翻了个白眼。

晏岳犹豫了片刻,低声道:“要不,要不妹子去求求侯爷?只要侯爷肯出面,就算城主府也得给他面子。”

晏云柔摇头:“大哥,且不说侯爷不在府上,即便是我去求他,也于事无补。侯爷真要出面,自然是一句话的事情,可人情就欠出去了。楚府家主的人情,岂是随便能给的?相比起来银子反而是小事了。”

晏岳见她冷着脸,不为所动,气恼的转头吼道:“畜生,还不过来跪下。”

晏耀祖不情不愿的跪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岳一脚把他踹翻,又踢又骂:“叫你惹是生非,叫你不知上进。现在惹事了祸事,看谁来帮你。你死不足惜,老子就当没生过你这儿子,现在连整个晏家都得为你买单,一千两黄金,你让老子砸锅卖铁散尽家财吗?列祖列宗积攒下来的基业,全败在你这不肖子孙身上。”

晏云柔皱了皱眉:“大哥,事已至此,你拿他出气又有何用?”

晏岳果然停手,转身,哀嚎道:“妹子,大哥是真的没办法了,你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看在死去爹娘的份上,帮帮大哥,帮帮晏家。”

晏云柔左右为难。

晏岳老泪纵横:“好妹子,要不......大哥给你跪下成不成。”

说着就要下跪。

“舅舅......”楚浮玉柳眉一蹙,上前扶住,晏云柔也急忙搀扶住他,悲泣道:“大哥,使不得......可,可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是大哥没用,没能守住家业,爹娘死的早,我一个人累死累活操持,没想到还是晚节不保,将来到了地下,有何颜面见爹娘和列祖列宗啊......”四五十岁的人了,竟然嚎啕大哭。

晏云柔一咬牙:“大哥稍安勿躁,我,我和玉儿商量商量。”

“好好好......”晏岳颤巍巍的坐回椅子上。

晏云柔扯着女儿的手往门外走:“你随我来。”

楚浮玉亦步亦趋的随着娘亲往外走,出了门,甩开她的手,皱起好看的眉头:“娘,你扯我有什么用,女儿哪有一千两黄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云柔眼波柔柔的望向女儿,轻声道:“娘这些年在楚府衣食无忧,也攒了不少私房钱,加上当年陪嫁过来的嫁妆,大抵有一千两。玉儿,你那儿有多少。”

楚浮玉道:“一百两。”

晏云柔直勾勾的看着她,楚浮玉面不改色的与娘亲直视,很快败下阵来,小声嘀咕:“五百两,再多没有。”

晏云柔眼睫毛一颤,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垂泪道:“娘小的时候,父母去世的早,你舅舅年长娘亲十多岁,一个人撑起了偌大的家业,当时有好多旁系觊觎家产,家里又有庶出的兄弟,经常趁着你舅舅出门在外,欺负娘年纪小,变着法子折腾我。那时候日子过的是真苦,是你舅舅从小就护着娘,没有他,娘早就死啦。一直到出嫁,他也咬咬牙拿出了两千两银子的嫁妆,对当时的晏家来说,真不少了。祖儿虽然不争气,可毕竟是你舅舅的嫡长子。都说长兄如父,刚才看他要给我下跪,玉儿,你不知道,娘心里有多痛。”

楚浮玉咬着唇,蔫蔫道:“八百两,女儿所有的积蓄只有八百两,都给娘好了。”

这是她给自己攒的嫁妆。

“一千八百两也不够啊......晏家这些年日子是好过了些,变卖家产估摸着能凑齐,可这样的话,晏家也就没落了,东山再起的希望渺茫。”晏云柔眼睛忽然一亮,拽住女儿的手:“玉儿,你去求求大公子吧,几个兄弟姐妹里,你与他最能说上话......”

她话没说完,便被楚浮玉冷冰冰的打断:“娘,你别痴人说梦啦,几百两银子楚望楼或许会给,一千两黄金,呵呵,除非女儿自荐枕席睡到他床上。”

不知为何,晏云柔娇美白皙的脸庞忽然涨红,怒喝道:“浮玉!”

楚浮玉吓了一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脸色一慌:“女儿胡说八道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院里,午后的阳光总算有了几分炽热,楚望舒躺在竹椅上,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左手边的茶几上放着一壶酒,一堆吃食。水玲珑坐在小杌子上,陪着他晒太阳。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蛋,反射出一层晶莹的光辉。

楚望舒瞟了眼身边的小美人儿,浮生如梦,若每天都能如此悠闲,人生就完美了。

“去拿只酒杯。”楚望舒戳了戳水玲珑的小腰。

水玲珑“哦”一声,小碎步跑进屋,拿了只酒杯折回来。

楚望舒给她倒了杯酒,笑道:“一人饮酒寡淡,尝尝!”

水玲珑没喝过酒,小啜了一口,眉毛立刻拧成一团。

楚望舒问道:“好喝吗?”

“真难喝。”水玲珑苦着小脸。

楚望舒哈哈大笑。

水玲珑朝楚望舒皱了皱鼻子,生气的呲牙,赌气的又喝一口。片刻后,双颊爬上两团红晕,娇媚动人,眼波儿也变得迷离。

楚望舒抓起一块肉片塞嘴里,咀嚼咽下,似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摆在茶几上,“妹子,帮我把这银子给三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玲珑扑闪着大眼睛,迷惑的看着他。

“你手腕上那只湘木手镯,大概值五十两银子,里头有我的十两例钱,算它四十两吧,你把这两锭银子送去给三姐,咱们把湘木手镯买过来,不欠她人情。”

四十两......水玲珑吧唧了一下嘴唇,流口水了。

“手镯是三姐姐送我的,望舒哥哥干嘛要和她分的那么清楚。”

楚望舒恨其不争的在小丫头脑瓜上敲了一下,气道:“银子是身外之物,人情还是最磨人的东西。就这么想跟她纠缠不休?”

小丫头捂着脑袋,无辜道:“送礼是人情往来,也是增进感情的途径,人家送我们礼物,咱们有机会还礼就好啦,直接给银子的话,感情就变味啦。”

楚望舒补偿性的揉揉表妹的脑袋,笑道:“和她礼尚往来做什么,快把银子送过去。”

水玲珑不吃这套,鼓着腮帮子,气咻咻的哼了一声。

楚望舒见她死认银子的模样,叹了口气:“我不想欠她人情,乖,听话。”

水玲珑这才不情不愿的走出院子。

晏云柔愁眉苦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柔声道:“娘,这事情咱们母女真没办法,我知道你想帮舅舅,可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

晏云柔咬咬牙:“实在不行,娘就去求侯爷。”

“父亲有多久没歇在娘的房里头了?”楚浮玉悲观的摇头:“就算娘你去求,父亲也不会答应。”

晏云柔握住女儿的水,清泪涟涟:“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你舅舅一家落难?”

“玉儿,你这几天在外应酬,没少与那拓跋家的嫡子共饮吧?要不你去试试看?”晏云柔抓住楚浮玉的手,一脸希冀。

楚浮玉跺脚,气恼道:“娘,你别说了,无缘无故,人家为何要卖我面子?拓跋家的两个嫡子,都是打蛇随棍上的主,女儿求他们一次,下次就会让女儿十倍百倍的还回去。那天要不是七弟,我,我......”

没来由的眼眶一红。

“上次怎么了?”晏云柔瞧着女儿神色不对,忍不住追问。

楚浮玉摇摇头,不说话。

母子俩沉默了片刻,晏云柔无计可施,哀叹道:“如果你那七弟还是嫡子,凭你们姐弟俩的关系,这事就好办了。”

楚浮玉黯然:“哪有那么多如果,再说这几年,我们疏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楚浮玉的贴身丫鬟领着水玲珑找来,她跟在丫鬟后面,脚步轻快,明眸善睐,未语先笑,有着小女孩的可爱和初长成的美艳。

“三姐姐!”水玲珑嫣然一笑,朝着楚浮玉招手。楚望舒的一干兄弟姐妹中,她也就愿意和楚浮玉说话。

“三姐姐怎么在这里,若不是燕儿领着,我都找不着你呢。晏姨娘也在?”

楚浮玉勉强一笑:“玲珑,我舅舅和大表哥来了,找我娘叙旧。”

水玲珑垫着脚尖往偏厅里张望,笑吟吟:“是哦,那你和姨娘站在外头做什么,难道是知道我要来吗......咦,姨娘你怎么哭了。”

说完,水玲珑眨巴着眸子,又好奇又小心翼翼,晏云柔眼圈通红,刚刚哭过。

“唉,一桩破事而已......”楚浮玉简单的把晏家的遭遇说了一遍。似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转而笑道:“玲珑来找姐姐什么事?”

水玲珑从绣工精美的小荷包里掏出两锭银子,捧在手心,有些窘迫和不好意思:“望舒哥哥让我送银子,就当是买湘木手镯的。”

楚浮玉立刻皱眉,脸色不悦,恨恨道:“我送玲珑你的礼物,关他何事?”

她握住水玲珑的手,把摊开的小手合上,柔声道:“好妹子,姐姐送你镯子,是喜欢你这妮子。真心把你当妹妹,做姐姐的有好东西当然要和妹妹分享。与那臭小子有关系?还人情也不需要他来还,礼尚往来,你要觉得心里有疙瘩,就用这银子买了礼物再来送给三姐姐,哪有直接给银子的道理,难道我湘木手镯还送不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玲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甜甜笑道:“我也是这么觉得,望舒哥哥死倔。”

楚浮玉看着她轻盈的身姿越去越远,轻轻叹息一声,看向满面愁容的母亲,“娘,女儿再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

晏云柔手帕默默擦拭泪痕:“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苦命的大哥。”

楚浮玉一阵心烦气躁。

楚望舒独自饮酒,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两个多月来他修到练体巅峰,再也无法寸进,混沌体想要平衡五行跨入练气,简直比登天还难。无垢道体第二层大圆满境界也打磨的差多了。他的修行之路被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拦截,前世那人为了帮助他平衡五行,苦心孤诣了三年,经过无数次失败后,钻研出一种阵法,需要配合五种五行奇宝,配以天时,依次调理丹田中紊乱的五行灵力。今生他得人馈赠,平衡五行少了很多麻烦,难就难在五行奇宝难觅。非是简单的财力就可以解决,牧野城较之广阔九州而言,是微不足道的一隅,有钱也未必能买到五行灵宝。

开春之后带娘亲和水玲珑离开这里。等待他跨入练气境乃至更高境界,再杀回来报前世之仇。

楚望舒浮想联翩,耳中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门口人影一闪,水玲珑穿着淡黄色裙子翩翩而入,裙裾飞扬。

“银子给了?”

水玲珑眼珠子转了转,觉得应该和望舒哥哥坦诚相待,老老实实回答:“没有,三姐姐说礼尚往来,送礼物就好,没有送银子的道理。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就回来啦。”

楚望舒面无表情的招招手:“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玲珑缩了缩头。

楚望舒瞪眼:“过来,你这傻丫头,人家三言两语就把你打发了,枉你自称饱读诗书,读成书呆子了?”

水玲珑瘪着小嘴,可怜兮兮:“你别凶我嘛。四十两银子可以做很多衣服,买很多好吃的。”

楚望舒心中一痛。

水玲珑见他脸色晦暗,愈发心虚,弱弱道:“那我跟你说个事,你就别生气好不好。”

楚望舒“嗯”了一声。

水玲珑纤细的两条柳眉立刻飞扬起来,“刚才我在偏厅见到三姐姐,她的舅舅和表哥来府上探望,听说是在她家表哥在外面惹了祸事,与城主府嫡长子妾室的弟弟争风吃醋,把人家腿给打折了。人家扬言若不赔一千两黄金,就让晏家的少爷人间蒸发。晏家走投无路,这不,就求到晏姨娘这儿来啦。”

她小嘴叽叽喳喳一口气说完,扑闪扑闪的桃花眼里有种叫做“八卦”的东西。

楚望舒沉吟片刻,默不作声的从怀里掏出一张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浮玉最见不得娘亲流泪,但这事儿她确实无能为力,一时心烦气躁。这会儿她看到水玲珑去而复返,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苦兮兮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他有完没完,就那么巴不得跟我撇清关系?”楚浮玉心底蓦地升起一股闷气,大声说。

水玲珑神色古怪,深深看了眼楚浮玉,把她看的心底发毛。

“怎么了?”楚浮玉一头雾水。

水玲珑不说话,抓起她的手,把一张东西塞进她手里,带着哭腔:“拿去!”

说完,掩面而去。

楚浮玉在身后喊了几声,她也不理会,哭着跑远了。

这小丫头,莫名其妙的。

楚浮玉茫然的摊开手上的东西,忽然娇躯一震,瞠目结舌。

是一张一千两黄金的银钞。

水玲珑一路小跑着,抽抽噎噎,心都要碎了。楚望舒塞给她的是一千两黄金的银钞,水玲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一千两黄金可以做很多事情,够他们在牧野城买一栋大宅子,然后她和姑姑不干活吃喝享乐花十年。可望舒哥哥一脸视金银如粪土的表情说:给三姐送过去,以后互不相欠。水玲珑很想当场就晕过去,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自然不依,没这么作践银子的,晏家少爷的死活干她何事?但楚望舒逼着她送银钞过来。

以后再也不多嘴了,嘤嘤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院里,水玲珑抹着眼泪跑进去,没注意脚下的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楚望舒身子一晃,瞬间出现在她身边,搀住她的手臂。谁知被她一把推开,那双被楚望舒私下底评价不输楚浮玉丹凤眼的桃花眸子泪眼汪汪,边哭边骂:“一千两黄金就被你拱手送人了,那么,那么多银子呜呜呜......够我们天天大鱼大肉吃,吃......反正吃很多年了。有这笔银子咱们就不用看别人脸色过日子,姑姑也不用整天操劳......你你你.......你这个败家子,刚有点钱就胡乱挥霍,呜呜呜,玲珑对你太失望了。”

她是真气疯了,从小到大都没有对楚望舒“恶言相向”。也是这些年受的苦太多,对银子看的格外重。日常花销,她都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省着花,精打细算,平白无故送出一千两黄金,换成银子那就是一万两,就像万箭穿心,小心肝都碎了一地。万两银子扔水里能溅起大浪,换成铜钱可以打水漂三天三夜......

楚望舒瞧她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施展秘技“怀中抱妹杀”,往常只要他一抱水玲珑,再大的气她也消了,可这次水玲珑用力推开他,哭鼻子囔囔:“你别碰我,不许你碰我。”

楚望舒沉着脸,佯怒道:“你不让我抱,我就去找三姐了,她比你温柔多了。”

水玲珑哭声顿时一噎,被口水呛的直咳嗽,下意识的就要去拉楚望舒,但又抹不开脸,就呜呜呜的瞪着眼睛和他僵持。

楚望舒大步往外走。

水玲珑“哇”一声哭起来,泪水如决堤,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你去你去,反正从小你就跟她好,你这个没良心的坏东西,呜呜呜......”

她蹲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半晌听不到动静,泪眼朦胧的回头一看,院子里没人了。

水玲珑顿时感觉脑门上被砸了好几记惊雷,有种生无可恋的凄凉感。

表妹果然没有姐姐亲。

她深深吸了口气,让肺部充满空气,正要畅快淋漓的大哭一场,小腰一紧,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去而复返,把她脑袋按在自己胸口,柔声道:“好了,别闹了,你看这是什么。”

水玲珑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看见楚望舒掏出一张银钞在她面前晃了晃,她一下子不哭了,瞪大眼睛,鼻音浓重的说:“不是,不是给三姐姐了吗?”

“我怎么可能把全部家当都给她,没了银子,你和娘还得过苦日子,就为了给晏家擦屁股?你当我傻啊。”

“给我。”

水玲珑伸手抢过银钞,仔仔细细端详上面的纹路和大印,破涕为笑,喜孜孜的折好塞进怀里。

“我先帮你保管着,反正这些年例钱都是我管着的。”生怕楚望舒抢回去,她仰起头,振振有词的说。

楚望舒点点头,他还有两万多银子,这半个月来,没日没夜的炼丹卖药,总共收入五万三千两白银,扣除药材费,人工费等开支,纯利润四万多。

“以后可不能乱给银子,就算三姐也不行。”水玲珑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警惕。

楚望舒叹道:“你该高兴才是,送出这一千两黄金,我与她算是彻底两清了。”

水玲珑“呵呵”一笑,带着嘲讽意味。

楚望舒一个暴栗敲在她脑瓜上,水玲珑哎呦一声,捂着额头,眼角有泪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还跟小时候那会一样,小醋坛子!”他接着揉了揉水玲珑脑袋,低声笑:“姐姐永远是姐姐,妹子将来可以做媳妇。”

送走了千恩万谢感激涕零的娘家兄弟,晏云柔楚浮玉这对母女俩着实松了口气,有些情面是怎么也无法抹开的,比如血脉亲情。所以再不情愿,也只能帮忙。

晏云柔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如释重负,瞟了眼坐在身边,摆弄头发的女儿,笑道:“二夫人和望舒都是厚道人,真有难处,楚府上下也只有他们肯帮忙。”

水研姬当年是府里的二夫人,这么多年了,她也没习惯改口。只不过晏云柔是明哲保身的软弱性子,又生了个女儿,没指望母凭子贵。

楚浮玉低声“嗯”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儿颇为欢快。

“一千两黄金啊,望舒怎么有那么多银子?”晏云柔满头雾水。

“他啊,本事大着呢。”楚浮玉抿了抿鲜艳红唇,声音不自觉带着温柔,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些年一门心思守着他那个妹子,眼界窄,气量更窄,这会儿回过神来,发愤图强,就立刻不一样啦。”

“你们关系不是疏远了吗,往常说起他,你都是咬牙切齿的。”晏云柔没来由的叹了口气:“这笔银子咱们可还不起呢。”

楚浮玉眯眼笑,容光照人,“不用还。”

一千两黄金还人情?哼哼,谁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月初,万物出乎震。春雷惊蛰!

柳树新抽嫩芽,野草冒出新绿,牧野城总算有了几分绿意,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瞧见“东风渐绿两岸柳,燕子衔泥报春归”的温煦风景。

楚长辞和回娘家探亲的大夫人嫡长子陆续归来,那些处理战后军务的大家族也归来了,据说城中百姓夹道欢迎,礼乐齐鸣,欢呼如沸。声势浩大,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春光灿烂,鸟声啾啾,燕子在蓝天白云之下自由翱翔。

小院子,野草嫩绿,生机勃勃。水研姬挥舞铜锄除草覆土,打算种些时令蔬菜。楚望舒如今是不缺银子的,黄杏坊日进斗金,经过战争洗礼之后,一跃成为仅次于玉华阁的丹铺。而今丹药品种诸多,除了疗伤丹药,还有用于修行练气的辅助丹药,更有专为女子炼制的补气养颜、调理身子的丹药。尤其后者,大受豪门夫人、千金追捧。玉华阁是不屑炼制这种丹药的,这一块市场平白留给了黄杏坊。

水研姬其实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干,楚望舒今非昔比,她也不必再去干活,可这些年的艰辛,把这个曾经的水族大小姐压迫成了操劳命。楚望舒也就随她去,生活充实并不是坏处。

水玲珑也想帮姑姑干活,楚望舒趁着娘亲不注意,把她拽进房间,耳鬓厮磨。

现在她坐在望舒哥哥的大腿上,火热的吻在她脖颈间流连,桃花眸子媚的要滴出水来。雪白的脖颈和俏脸染上一层嫣红。

心里又甜蜜又娇羞,她和楚望舒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三月底恰好是黄道吉日,日子是水研姬挑的,但只是私下里定好,水研姬随后还要去找楚长辞商量。

男婚女嫁,得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水玲珑俏脸通红,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又扭了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感受到温软弹性的小臀儿在他胯部摩擦,眉头一皱:“怎么了,不习惯?”

水玲珑贝齿咬住唇瓣,妩媚万分又有点怯生生的看着他,“望舒哥哥,你藏着什么东西呀,硌的我好难受。”

楚望舒神色古怪。

“好东西,你摸摸看。”

水玲珑果然听话的小手往下一握,恰好握住他那根昂头的东西,力道有些重,楚望舒闷哼了一声。水玲珑眼珠子一转,她不傻,相反聪慧的很,只是未经人事懵懂不知,这下子什么都明白过来了,脸蛋霎时间涨红,触电似的缩回手,楚望舒一把按住她的小手,眯着眼:“好东西,很好的东西,你将来会喜欢它的。”

水玲珑羞不可抑,使劲的想把手从那“脏东西”上抽回来,但楚望舒牢牢按住。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先红了,也不挣扎了,小胸脯起起伏伏,抽抽噎噎哭泣。

再也不跟你亲热了。

楚望舒轻笑一声:“再过一个月都要成亲了,你羞臊什么?洞房花烛的时候肯定要碰它,提前熟悉熟悉嘛。”

水玲珑泪珠滚滚,哽咽:“那你也不能这样欺负我。”

水研姬把锄头靠在墙上,笑吟吟的看了眼儿子的房间,走入厨房洗净手,离开小院。

书房,楚长辞站在书桌前,手中一杆粗壮的狼毫笔书写出酣畅淋漓的墨迹,龙飞凤舞四个大字:“抱元守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楼站在一边观看,击掌称赞:“好字,父亲书法又有精进。”

楚长辞把狼毫笔递给身边的正妻云氏,笑道:“少拍马屁。”

每逢战事结束定要写几天字,这是他给自己定的规矩,研习书法,可以抚平心中的杀气和戾气,楚长辞修的是道门心法,讲究抱元守一,不染杂念,杀气太重会坏了道心。

“这次你的表现很好,军资粮草,丹药补给,处理的井井有条,稳中有序,没有出差错。楼儿,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士,不仅在战场上骁勇无畏,在军务上更要熟练。”

“三弟也费了很多心思,并不是孩儿一人的功劳。”

楚长辞点点头:“我会好好奖赏他,今晚拓跋城主在府中设宴,邀请城中权贵们共庆胜利。今晚我打算带你和生儿一起去,嗯,把玉儿也带上。”

东荒可不像提倡女子足不出户的中州,在这里女子普遍都很自由,而且类似的豪门宴会,都会有各府的千金小姐参加,莺莺燕燕,增添乐趣。楚浮玉是他最出彩的女儿,虽然是庶女,但楚长辞也没有嫡女。

云氏把毛笔浸在水盂中,仍由墨水散发出来后,才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拨弄笔毛。笑吟吟的听着父子交谈。

书房的门响了两下,伴随着温婉的声音:“侯爷,妾身有时相谈。”

书房三人都是一愣,云氏眉头轻轻皱起,楚长辞沉吟了片刻,朗声道:“进来!”

水研姬款款入屋,依次朝楚长辞三人见礼,楚长辞许久未见这位曾经自己最宠爱的妻子,不禁有些恍惚,她今年三十二,十六岁嫁入楚府,眨眼间已经十六年。水研姬长的极美,眉眼与水玲珑有几分相似。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风霜,非但无损她的容颜,反而有种历经沧桑的韵味。恬静、沉稳、平和、淡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氏见侯爷痴痴凝视水研姬,眉头一拧,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水研姬细声细气:“侯爷,妾身来是想与您商议望舒的婚事。”

“他的婚事?”楚长辞一愣。他不算个合格的家长,除了操持军务,修炼,府里的事情都交给云氏打理,也就嫡长子楚望楼的婚事会过问一下,其他庶子的婚事懒得操心。

“望舒年纪也差不多了,他与表妹玲珑亲梅竹马,感情甚笃,妾身想让他俩早日完婚。这样一来玲珑也有了归宿,妾身也好对她死去的父亲有个交代。”水研姬其实还有另一重意思,庶子成婚之后,代表已经成家立业,可以搬出去居住。同时也断了楚望生等人的念想。这些心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楚长辞闻言,点点头,转而看向云氏,“你觉得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当然是他,母亲却不是生母,而是当家主母。

云氏温婉一笑:“妹妹心急了些,望舒还没行过冠礼,不急着娶妻,不过他确实到了男女之情的年纪,如果有这方面的念头,可以先纳一房妾室。”

水研姬柳眉一蹙,楚望舒纳不纳妾她无所谓,但水玲珑肯定是不能做妾的。

云氏继续说道:“虽然望舒是庶子,可也是侯爷的血脉,娶妻之事应该庄重一些,需要操持的事情太多,单单是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就不容易。”

水研姬柔声道:“三月底就有一个好日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巧了。”云氏笑了笑,朝楚长辞道:“侯爷,前段时间我带楼儿回青木城云府,楼儿与他表妹情投意合,我也有意让楼儿娶她做正妻。这事儿已经与我大哥说过了,就等侯爷你拿主意。三月底确实就有一个黄道吉日。”

“这事怎么不早说。”楚长辞一怔。

云氏柔声道:“正要说呢,妹妹就来了。”

“你的意思呢?”楚长辞看向沉默的嫡长子。

“孩儿没有异议。”楚望楼道。

楚长辞点点头,略一沉吟,便对云若水道:“这事儿你来操办。”

云府在青木城的地位,就像楚府在牧野城一样,都是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楚望楼等有条不紊的筹集军资,除了楚府自身底蕴,还有青木城云府在暗中相助。否则他一个及冠之年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将五万大军的军资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就是联姻的好处。

云氏温婉可亲的笑道:“嗯!”

水研姬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事不可为,淡淡道:“侯爷,夫人,妾身就告退。”

楚长辞点点头,待她走到门槛,忽然想起一事,“等等,今夜城主府有盛宴,你通知望舒一声,晚间与我同往。”

水研姬微微一怔,脸上绽放笑靥,明媚动人,柔声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楼眯着眼,看着水研姬聘聘婷婷的背影,心思莫测。

水研姬回了小院,水玲珑正在院子里洗被单,楚望舒负责晾晒,两人见她回来,都停下手头的动作,水玲珑桃花眸晶晶闪亮,闪烁着希冀和羞涩。

水研姬与儿子目光交接,微微苦笑,不需要说话,眼神说明了一切,楚望舒顿时心里有数。

“由此可见,楚望楼确实对玲珑有企图有念想。”楚望舒把被单交给娘亲,望着黑瓦铺设的围墙,望着蔚蓝的天空。

“可云氏为什么也不同意?如果只是与楚望楼的婚事碰在一起,大可以另择良辰,她却说可以让你先纳妾。”水研姬幽幽道。

“她是不甘心。”楚望舒冷笑一声:“这女人心思歹毒,眼里揉不得沙子,我若成婚了,就可以离开楚府,不用仰起鼻息过日子。”

水研姬眼底闪过一抹阴霾,“这不正合了她的心意?”

那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找人报复楚望舒。

楚望舒摇摇头:“天大地大,我何必一直留在牧野城?天大地大,我一心要躲,她找得到我?”

楚望舒心里还有一重算计,成婚后,他就可以离开楚府,以楚府旁支的身份在牧野城立足,那么黄杏坊的秘密即便公开,也不关楚府什么事。楚家传承四百年,旁支多了去了,难道所有家产都是楚府嫡脉的?

他一转头,看见蹲坐在杌子上的水玲珑泪眼汪汪,委屈无限的模样。

楚望舒心有猛虎,然而他现在还是只刚长乳牙的幼虎,受制太多。伸手捏了捏水玲珑又滑又嫩的脸蛋,柔声道:“好妹子,再给我点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抓紧收集五行灵宝,突破丹田桎梏。

水玲珑撅着嘴。

水研姬从侄女手中接过被单,想起一事,轻声道:“他说今晚城主府有盛宴,要求你也一同前往。”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楚长辞。提到自己的男人,水研姬语气平平淡淡,毫无波澜,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意思。

“这是好事,说明他越来越看重我,那天当着各大家主的面惩罚我,有利也有弊,自己儿子把一群地位相当的各府嫡子打成重伤,抛开麻烦不说,其实也挺有面子。楚府这样的大家族,就是要有能继承香火的后代,让别人知道我后继有人。”楚望舒笑笑,“可他终究不会太看重我,毕竟我永远跨不过练气境这个门槛。”

不过我迟早会展翅高飞,等我突破到练气境,你还会把我当成一个不堪大用的庶子吗。

淡淡夜色中,楚府角门处依次驶出两辆马车,十几名覆甲侍卫骑乘龙马护行。当头一辆马车宽敞奢华,油漆崭新,后面一辆则逊色很多。

楚长辞与楚望楼、楚望生同坐一辆马车,楚望生有点害怕父亲,安安静静坐着。楚望楼则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另一辆车厢里,是楚望舒和楚浮玉这对关系古怪的姐弟。

楚浮玉今天盛装打扮,头戴精美金钗,额头贴着花钿,唇瓣嫣红,肤白如雪,一双丹凤眼秋波盈盈,极是灵动。她素手捏起糕点,小口小口的吃着,时不时看一眼闭目养神的弟弟。

“七弟今天真俊俏。”楚浮玉试图挑起话题,但楚望舒置若罔闻,理都不理她。

楚浮玉小嘴一撅。

“七弟,今晚城中的贵人云集,各大豪门的嫡子嫡女都在,想必热闹的很。”楚浮玉坚持不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仍是不搭理她。

“七弟......”

楚望舒不耐烦的睁开眼,烦躁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楚浮玉沉着小脸,死死盯着他:“你就那么不爱搭理我?”

楚望舒懒得说话。

“那你今日何必让玲珑送一千两黄金给我。”

“我送你银子了?”楚望舒嗤笑:“我怎么不知道。”

他不想理她,送银子有点一刀两断谁也不欠谁的意思,好像要斩断他与楚浮玉之间理不清道不明的羁绊。

“没有。”楚浮玉冷冷一笑:“那是我捡来的银子。”

楚望舒侧着身,挑起车帘,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沉沉夜色,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我和玲珑会在今年完婚。”

车厢里短暂的寂静,楚浮玉撇开脑袋,眼眶微微发红,尽量用冷淡的语气:“关我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主府在牧野城的中心,是真正的鹤立鸡群,巍峨不凡,府门跟小型城门似的,阔气庄严的建筑物之间,点缀着亭台楼阁,假山流水。

马车在城主府大门前停下,楚长辞等人下车,自有仆人恭敬相迎,领着众人前府内走。

方甫踏入府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青石路两侧,种植着桃树,枝头花蕾含苞待放。

在外里走,穿长廊,过花园,渐渐来到设宴地点,是一片巨大人工湖,灯火漫漫,湖水清澈,波光粼粼,湖边同样栽种了桃林。和煦的晚风把淡淡的花香送入鼻腔。

湖边有几座亭子,湖心也有一座亭,通过长廊衔接岸边,每十步便有一盏石灯,端着酒菜的婀娜婢女往来在长廊上。

湖边的几座亭子里,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和华丽长裙的大家闺秀列案而坐,年纪最小的不过十岁,最大的也才二十出头,饮酒笑谈,佳肴丰盛。湖心亭子则是牧野城真正手掌大权的一批权贵。

这时,管家高喊一声:“百战侯到!”

百战侯是楚家世袭的封号。

一道道目光汇聚过来,纷纷眼睛一亮,楚府在牧野城的地位不必说,楚望楼也是大名鼎鼎,但他身后的一对庶弟庶妹委实太出彩,这副皮囊简直可以在牧野城横着走。

公子哥们看向楚浮玉的目光,毫无掩饰的炽热,尤其她今天做过一番精心打扮,长裙飘飘,青丝高挽,头上戴着金钗玉簪,以及华美的金步摇。额心一抹嫣红花钿,平添了一股仙气。可偏偏楚浮玉的气质属于妖娆妩媚那种,实足一个颠倒众生的尤物。两种矛盾的气质糅合在她身上,非但不冲突,反而更添魅力。

楚望舒一身浅蓝色精美长袍,束发紫金冠,身材颀长,面容俊美,双眸如含星子,眉宇英气勃勃。许多大家闺秀目光如同磁石附铁,吸附在他身上,心里的念头几乎一致:这俊哥儿是何人,之前从未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湖心亭中,一名紫衣中年男子起身,朗声大笑:“楚兄,来晚了来晚了,自罚三杯。”

楚长辞微微一笑,沿着湖面长廊走向亭子。

楚望楼和楚望生大步走向一座亭子,楚望舒与楚浮玉识趣的没有跟上,那亭子里都是身世显赫的嫡子,比如城主府的大公子二公子,楚望楼坐那边很正常,然而他们确实庶子庶女,不能过去,只能坐在相邻的一座亭子里。

这时,拓跋春竹边上一个俊朗青年忽然开口:“浮玉妹子,不凡到这边来坐。”

他嘴角含笑,满脸诚挚。

楚浮玉下意识瞥了眼楚望舒,见他面无表情的走开,犹豫一下,柔声道:“谢拓跋公子。”

吟吟浅笑,步履款款,在那边落座。

楚望舒挑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在岸前饮酒,看了眼那位被称为拓跋公子的家伙,听称呼,因为是城主拓跋无疆的嫡长子拓跋冬雷,未来的城主。

“楚兄?”相邻桌案上的一名紫衣年轻男子微笑,“据我所知,楚府只有两位嫡子,这位楚兄如何称呼?”

众人闻言,顿时含笑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一个庶子而已。”楚望舒淡淡道。

几个地位较高的大家闺秀听后,微微有些失望,只是个庶子啊。而相对家世“弱势”的小姐们则暗想,不知这位俊哥儿有没有成家,楚府的庶子,又长的这般俊俏,也不是不能考虑。

“在下杨木甫。”紫衣公子哥微笑颔首,看楚望舒的眼神里有些疑惑,心说,这名字有点熟悉。

今天宴会是庆功宴,因蛮夷而起,怎能不谈蛮夷?

“这群蛮夷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六族联合,犯我边境。还不得铩羽而归,折戟沉沙。”说话的是楚望生,这家伙极其高调。

当即有人附和:“多亏边境有楚侯爷这根定海神针在,连战连捷,才能将蛮夷驱逐。”

楚望楼笑道:“最出彩的应该是咱们拓跋大公子,率一万大军屡次奇袭蛮夷军营,神出鬼没,小弟是自愧不如。”

顿时引来众人笑着附和。

拓跋冬雷谦虚道:“望楼虽然这次没有参战,但在幕后运筹帷幄,输送粮草药材,井然有序。没有你这个后盾支持,五万楚家军可就惨了,不像我们几个家族,前期因为军资问题,束手束脚。九光丹不正是你们楚府挖掘出来的,大战初期,我曾被两万蛮夷包围,若不是楚伯父率军救援,诸位可能就见不到我了。一百粒九光丹,稀释之后,救了我数百名将士的性命。”

众人满脸惊奇,竖着耳朵聆听,除了几个嫡子随着父亲出征,其他众人都没有见识过冬末这场声势浩大的战争。

拓跋冬雷微微一笑,俨然是这群豪门弟子的核心,开始大谈战场上的经历,蛮夷联军十五万,浩浩荡荡,杀了边军一个措手不及。初期让蛮夷纵横边境五百里,烧杀掠夺,沿途村庄尽毁。随着军资到位,牧野城各族赶赴战场,民兵杂役加入,局势渐渐扳回来,最后将蛮夷全军覆没在边境。

一群跋扈享乐的纨绔听的身临其境,更别说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千金小姐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蛮夷这次损失惨重,父亲这次除了庆功宴外,还想与诸位家主们商议,准备在入夏之前,出军剿灭蛮夷。”拓跋春雷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话题一下子就打开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其中尤以楚望生最活跃,恨不得成为众人的焦点。也许是他表现欲太刻意,惹人不快,有个明显家世不菲的公子哥笑道:“楚二公子确实在这场战争中表现颇亮眼,比如战争前夕,就逼得黄杏坊关门大吉,厉害厉害。”

说话声阴阳怪气,暗指楚望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无良纨绔。

活跃的气氛顿时一滞,众人面色古怪。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熟知内幕的人都心照不宣不去提,没想到被人当众说出来。不清楚内幕的人则小声询问身边的同伴,窃窃私语。

说话的人是个与楚府不对眼的世家嫡子,在城中势力稍弱楚府,但也弱不了多少,否则不敢明着削楚望生的面子。

楚望生大怒,正要怒喝,被大哥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

楚望舒没忍住笑出声。好在没人关注他,唯有身侧的杨木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楚望舒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不然肯定会有所警惕,他一边饮酒,一边将目光转向波光粼粼倒映着灯火的湖面,这个在牧野城堪称顶级的盛宴对他显得毫无吸引力,他当年参加瑶池宴,万丈雪峰簇拥着淼淼天湖,青玉石柱支撑着宫榭亭台,悬于天湖之上,高低错落,画廊曲折环合,建筑勾心斗角,巧夺天工。

那才叫顶级盛宴,九州最拔尖的那一撮人齐聚昆仑。

短暂的尴尬后,众人知趣的转移话题,宴会气氛又活跃起来。

楚望舒收回目光,瞥见楚浮玉坐在拓跋冬雷身边,言笑晏晏,容光照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听身边的杨木甫一击掌,满脸兴奋的恍然大悟,双目灼灼看着楚望舒,大声道:“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前段时间把好几家嫡子给打成重伤的楚望舒吗。”

楚望舒正要举杯饮酒,手顿时僵在半空,心说你小子想要搞事情是吧。

刚刚活跃起来的气氛顿时凝固,一簇簇目光投向他。其中几道尤为炽烈,正是那几个曾经被他教训的公子哥,其实从楚望舒入座之后,他们就时不时投来或仇恨或阴冷的目光,不过没有发作,毕竟被人打了一顿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楚望舒环顾一圈,与楚浮玉目光稍稍对视,轻描淡写的移开目光,自顾自喝酒。

原来这是个虎人啊!

众人心中同时浮起这个念头。

拓跋春雷那一亭里,有个长相貌美的小姑娘盯着楚望舒看了一会,忽然推案而起,众目睽睽之下,大步流星的走向楚望舒,在他案几前停下来,像只高傲的孔雀,昂起尖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你就是打伤我二哥的那个楚望舒?”

这下子,众人眼神都精彩起来。

有戏看了。

楚望舒抬头看一眼这只骄傲的小孔雀,一身紫色长裙,雪肤樱唇,脸蛋圆润,五官精致,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漫不经心道:“我打的人多了,你二哥哪位。”

小孔雀哼了一声,掐着腰,声音婉转清脆,出乎意料的好听:“听好了。”顿了顿,抑扬顿挫道:“拓跋春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这小姑娘不是来找他茬,是找她二哥的茬。

不远处的亭子里,拓跋春竹脸色阴沉。

“然后呢,想给你那色迷心窍的二哥找场子?”

“这里就是我家,找什么场子。”小姑娘皱皱鼻子,“再说我也打不过你。”

楚望舒被她逗笑了,“你火急火燎的跳出来想干嘛。”

“当然是结交少年英杰咯。”小姑娘招呼亭外的婢女,把她的绣墩搬过来,要和楚望舒共坐一案。

满场都是瞠目结舌的面孔。

“我叫拓跋怜儿。”小孔雀喝了杯酒,自报家门:“拓跋府的嫡女,但不是长女。”

楚望舒摸不清这小丫头要整什么幺蛾子,不予理会。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儿,兴致勃勃道:“喂,楚望舒,我二哥可是练气一重的大高手,你能把他揍一顿,你是什么境界啊。”

楚望舒还是不理她,小孔雀一根筋很执拗,喋喋不休:“你是庶子,为什么修为这么强?楚望楼你打的过吗?你们当家主母没有给你下狠招使绊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是些交浅言深的问题,似乎她真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楚望舒斜着眼睛瞟她,冷笑道:“装什么?”

她眨巴着纯真的眸子。

“拓跋怜儿是吧,你这样当众打你二哥的脸,容我猜猜,你和拓跋家的长子是同父同母,拓跋春竹应该是平妻所出。虽然你大哥是嫡长子,但东荒毕竟不是中州,只要是嫡子,都有希望成为牧野城未来的城主。”

拓跋怜儿面容一僵。

“你大哥固然优秀,可拓跋春竹年纪轻轻便跨入练气境,自然也不是吃素。而论左右逢源交友广泛这方面,他应该比大哥更强,比如我的大哥楚望楼,与拓跋冬雷关系平平,但和拓跋春竹确实推心置腹的好友,楚府未来家主的身份妥妥的归楚望楼,有他这个助力,未来的夺嫡之争,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拓跋怜儿深深看了眼楚望舒,低声道:“看来是下过苦工的,你也不是安安分分的庶子。”

楚望舒看着脸色阴沉的拓跋春竹和面容淡定的拓跋冬雷两兄弟,一笑置之。以他的心智,何需下苦工,窥一斑就能见全豹。他是教训了拓跋春竹没错,可那是在酒宴散后,没有外人在场。拓跋春竹显然也不会把当晚***楚浮玉的事情抖露出去,由此可见,这小丫头必然在那座小院安插了眼线。单是这一点,足以让楚望舒这个江湖老手琢磨出很多东西。而楚浮玉曾经说过,云氏有意将她许给城主府的嫡长子,楚望楼却有把她作为货物送给拓跋春竹,可见兄弟俩私下里不可能和睦,甚至斗争比想象的要激烈。

拓跋怜儿绝对想不到,他区区十几息内,就把拓跋家的大致的情况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算你说对了,反正这些事也不算什么秘密。”拓跋怜儿托着腮帮,笑吟吟看着他:“这儿有酒,你有故事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再次斜睨她,嘴角哂笑:“我和你很熟?”

小孔雀受不了他那副蔑视的眼神,恼怒的把酒杯往案几上一放,恶狠狠威胁:“信不信我大喊非礼,让人把你拖出去千刀万剐?看你爹会不会护着你。”

“我父亲不会护着我,你父亲倒是有可能。”楚望舒嗤笑:“没准儿捏着鼻子就把你嫁给我了呢。你看看,满座王公贵子,放眼豪门望族,你要大喊非礼,我肯定很配合的把手按在你似乎还没发育的小胸脯上,你说你这辈子还能不能嫁出去?不信,咱们试一试?看你爹是命人把我拖出去剐了,还是把你嫁给我。”

“什么叫还没发育。损人很有一手嘛。”拓跋怜儿磨牙,哼哼道:“我才不拿自己的清誉跟你赌呢,你烂命一条,不划算。”

这个宴会很无聊,但小姑娘很有趣,在无聊的宴会上碰到有趣的小姑娘,很有趣。

“你一个注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搀和在夺嫡之争里干什么,就是因为拓跋冬雷是你大哥?”

小孔雀果然只是想气一气二哥,削削他脸面,并不是真的看上楚望舒,虽然他皮相的确很好。小脸冷冷冰冰:“你管的着?”

“再容我猜猜,拓跋冬雷肯定对你很好,而你又势必受拓跋城主的宠爱,或许你是所有子女里最受宠的。”

“知道的不少嘛。”

“显而易见啊,你要是不受宠,拓跋冬雷凭啥对你好?”

小孔雀一脸不屑的冷笑:“想挑拨我们兄妹的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笑了笑,云淡风轻。

小孔雀小脸忽然露出张牙舞爪的神色:“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德行,明明一个庶子,假装成世外高人世人皆醉你独醒的姿态。”

楚望舒淡淡道:“看不惯就滚回去。”

“偏不滚。”小孔雀哼道。

“因为那亭子里坐着一尊让你自惭形秽的大美人,你这个往日里光芒耀眼的小公主受不了这种冷遇,所以干脆过来和我搭伙。”

小孔雀被人戳穿心事,也不反驳,更不掩饰,鄙夷道:“一个人尽可夫的狐狸精罢了。也不知道被几个男人睡过了......”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震慑全场。

拓跋怜儿捂着红肿的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扇自己耳光的少年。

满堂寂静,也不知多少酒杯乒乒乓乓摔碎在地上。

离两人最近,一直偷偷打量他们目睹了全部经过的杨木甫,则是吃了死老鼠般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哥们是要上天啦。

大概这辈子都没被人扇过耳光的牧野城小公主,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发狂似的一扫满桌菜肴,起身,在所有人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指着楚浮玉声嘶力竭道:“我说错了?我说的是事实,谁不知道你楚府的三小姐是有邀必应的贱人,夜夜如城中公子哥饮酒作乐,放浪形骸。谁都可以邀请她赴宴,谁都可以让她陪酒。”

“啪!”

又是一巴掌。

这下子漂亮的小脸蛋彻底红肿了。

楚望舒眯着眼,眸光阴冷如刀,小孔雀含着泪,倔强的跟他对视。

拓跋冬雷惊呆了。

拓跋春竹惊呆了。

楚望楼惊呆了。

就连最痛恨楚望舒的楚望生也惊呆了,都来不及幸灾乐祸,满脑子浆糊。

其他人下意识的噤若寒蝉,半点没有看热闹的心思。这可是拓跋家的小公主,拓跋城主最疼爱的女儿。乖乖,被一个庶子连续扇了两个耳光,事情闹大了,更大的是拓跋小公主大庭广众之下斥责楚府三小姐是放浪形骸的贱人。楚浮玉“放浪形骸”的事情,在场很多人都心知肚明,毕竟权贵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但这种事不能放在台面上说的,说出来事情就大了。这是在赤裸裸打楚府的脸,把一个显赫豪门的尊严踩在脚下,还吐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人出来指责楚望舒,或者指责拓跋怜儿,都感觉手足无措。

短暂的沉寂后,拓跋春竹拍案而起,面目狰狞,眼底却分明有兴奋之色,厉声道:“楚望舒,你算什么东西,连我妹子都打。区区庶子,真当我城主府是好欺负的?”

楚望楼皱皱眉,没说话,这时候他恨不得落井下石,把楚望舒彻底打入深渊,可他是楚府嫡长子,若是附和了拓跋春竹的话,楚府的面子往哪搁?楚长辞的面子往哪搁?他自己的面子又往哪搁?

楚浮玉丹凤眼瞬间绽放璀璨光彩,痴痴望着楚望舒。

楚望舒巍然端坐,目光从拓跋怜儿身上移开,看向心理阴暗的拓跋春竹,一字一句:“手下败将。”

“你......”如果说拓跋春竹之前还是半怒半幸灾乐祸,这会儿就是彻底暴怒了。

就在一点即燃的紧张气氛中,亭子那边匆忙忙跑来一个管家,皱着眉头问:“城主让我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拓跋春竹冷笑道:“你去告诉父亲,二妹指责楚府三小姐放浪形骸不知廉耻,被楚府庶子给打了两嘴巴子。问问他这事该如何处理。”

拓跋冬雷冷冷的横了一眼。

拓跋春竹老神在在,只当没看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家转身就走。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没有任何动静,城主不曾大发雷霆要惩治楚府这个胆大包天的庶子,楚长辞也不曾大发雷霆和城主府翻脸,但谁都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不可能真的平平静静,表面上的平静,代表着暗地里波涛汹涌。

城主府肯定对楚府有怨言的,楚长辞也肯定不会对城主府没有怨言,拓跋冬雷紧皱眉头,拓跋怜儿坐在绣墩上抹眼泪,推开了想要给她抹药膏的婢女,气呼呼的像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但都不及楚浮玉惶恐。她脸色煞白,仿佛世界末日,娇躯瑟瑟发抖。

楚长辞是不知道她夜夜与公子哥们饮酒作乐的,东荒不及中州那般繁文缛节,但不是没有,她一个楚府的千金,整日与一群公子哥夜饮,陪酒,放浪形骸,脸还要不要了,楚府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楚长辞表现的越冷静,事后爆发越恐怖。

几经波折后,宴会上的气氛降温了不少,公子千金们默契的遗忘了方才的事,但谁也不可能真的当做没发生过,谈笑时就显得有些避讳和低声,少了大声喧哗。

推杯换盏后,拓跋冬雷从怀里取出一只精巧锦盒,端起酒杯,笑容温和:“浮玉,我妹子娇生惯养,不知轻重,都是我这个做大哥把她宠坏了,我向你赔个不是。”

楚浮玉端起酒杯,浅浅一笑:“拓跋公子严重了。”

两人举杯饮酒。

拓跋冬雷深深看了眼这个本该是他平妻的女子,有几分迷恋,几分恼火,几分痛恨,几分怜惜。大家都不蠢,她为什么自污名声?就是因为不愿嫁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这里有一盒百日香,浮玉一定要收下,权当做赔罪的礼物。”他把锦盒推给楚浮玉。

周遭的千金小姐们眼睛一亮。

“黄杏坊的百日香?不是说没货了吗?”

“是啊是啊,我都等了好几天,也没买到货。”

“一盒百日香,怎么也得五百两银子。”

“拓跋公子什么身份,他要百日香,黄杏坊即便没有,也得有。”

“可惜不是千日香。”

“那东西黄杏坊似乎只售卖过十盒。”

大家闺秀们满眼艳羡,窃窃私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百日香这种东西,是楚望舒捣鼓出来的女子用品,可内服可外敷,内服能体生异香,百日不散,调理身体。外敷则祛疤白肤,让女子脸蛋如新生婴儿般白嫩粉润,光彩照人。

道门某些高等级丹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功效,返老还童不在话下,只是到了那种级数的丹药,不可能在凡俗流通。楚望舒的能力炼制那种神丹够呛,但炼制出其中最微不足道的附带效果:美白养颜,体生异香,就太容易了。

除了百日香,还有一日香十日香,乃至最高级的千日香。

城中千金贵妇,用的大多都是十日香,一百两银子一盒,价格高昂,但让这群为美貌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女子趋之若鹜。

楚浮玉眸子亮晶晶,打开盒子,一股幽香弥漫,掩盖了菜肴的香味,却又不会觉得太浓重,清冷幽香,令人陶醉。

男人无法拒绝绝色美女,女子同样无法拒绝胭脂水粉。

“多谢拓跋公子。”楚浮玉嫣然一笑,与拓跋冬雷举杯对饮,关系融洽。

男人艳羡,女人也艳羡,前者是艳羡美人的笑靥,后者是艳羡那盒百日香。

小孔雀一脸羡慕嫉妒恨,也不抽泣了,咬着牙瞪着楚浮玉,好像她是横刀夺爱的不要脸小三,嘴里嘀咕:“狐狸精,我求了大哥好多天的,他都不送我。”

楚望舒眉头一皱,“信不信我再揍你!”

小孔雀破罐子破摔的委屈哭喊:“就是狐狸精,就是狐狸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惹来一阵注目。

这是个死倔的姑娘。楚望舒感到头疼,他再冷酷再偏激,也不至于真要与一个小姑娘不依不饶。拓跋怜儿虽然有着千金小姐普遍都有的刁蛮通病,可心性似乎不坏,反而有点率真。

楚望舒半认真半开玩笑道:“你收回刚才的话,我送你份礼物,好不好。”

小孔雀瞥了他一眼,鼓着腮帮,一张红肿的小脸彻底变成球形,气鼓鼓道:“你是想低头认错了?晚了,宴会结束,我要让父亲把你吊起来打。”

楚望舒作势要打。

她一捂脸,哭道:“别打我,我知道错了。”

真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丫头,有心机也不会给大哥当枪使,有心机也不会当众落她二哥的面子,在满城公子千金面前暴露城主府子嗣不睦。

楚望舒懒得跟一个傻丫头计较,从怀里掏出一盒东西,轻轻推到她面前:“擦一擦,把脸上的肿胀消了,丑死了。”

拓跋怜儿瞅了瞅紫漆小盒,又警惕的瞥瞥楚望舒,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道:“你不会是在盒子里藏了机关,我一打开就银针咻咻,把我见血封喉吧。”

“爱要不要,本来也不是要给你的。”楚望舒翻白眼,伸手要拿回盒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孔雀抢先一步打开盒子,“谅你也没那个胆子......”

浓郁的幽香几乎在一瞬间扑满亭子,似十二月严冬中的一缕清幽梅香,又似六月灿烂阳光下浓郁的紫鸢花香,浓郁,但不刺鼻,清幽,但不飘渺。仿佛糅合了四季的味道。清凉的夜风把香味送到远处,凝而不散。

盒子一打开,甚至把楚浮玉那盒的百日香都盖过去了。亭子里的公子哥们,千金小姐们,嗅了嗅鼻子,起先一脸茫然,转头四顾。随后一个个都看向拓跋怜儿方向,惊奇茫然。

什么东西?

好香!

“这是什么东西!”拓跋怜儿表情发懵,盒子里是一块橙黄透亮,形似琥珀的软膏,轻轻嗅了嗅,“香味好熟悉。”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盖上盒子,凝神看盖子表面刻着“黄杏坊”三个字,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忽然尖叫一声:“哎呀,千日香!”

她母亲就有一盒千日香,当日她见过,只不过任她撒娇卖萌,母亲都无动于衷,坚决不给她。自己留着服用,果然体生异香,容光照人,本来已经极少去母亲房里的父亲,日日流连,甚至明言:很喜欢她身上的香味,让人沉醉。

“千日香?拓跋二小姐刚才说千日香?”

“是她手上那个吗?这就是千日香?果然名不虚传,这香味让人陶醉,如果我能有这种体香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哪来的千日香,黄杏坊不是早就断货了吗。”

“好像是楚府那个俊俏庶子送的。”

“不可能,他一个庶子,哪来的千日香?这可是一千两银子的东西,最关键是有钱也买不到。”

“是呀是呀,听说黄杏坊幕后东家是玉华阁的人,否则本姑娘早派人上门威逼了。”

霎时间,千金大小姐们的目光一道道灼热如火。

“楚公子,你还有千日香吗?人家愿意高价求购。”

“楚公子,人家瞧你面善,不如让人家给你斟酒,只求一盒千日香。”

“楚公子,我是李府的嫡女,咱们两家是世交,你还有千日香吗?”

“楚公子......”

楚望舒嘴角微笑,自顾自饮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女见他郎心如铁,暗暗咬牙,转而打起拓跋怜儿的注意,希望拓跋怜儿能转卖千日香,银子好谈。

拓跋怜儿把千日香紧紧拽在手上,像个护崽的小母鸡,龇牙咧嘴:“去去去,这是我的,是我的,姓楚的小子送我的赔礼。”

楚望舒斜着眼看了她一眼。

小孔雀立刻改口:“楚公子送我的珍贵礼物。”

楚浮玉咬着唇,泫然欲泣的盯着楚望舒。

拓跋冬雷面无表情,握着酒杯的手暗暗发力。

楚望楼沉着脸,心思莫测。

楚望生心里狰狞,面目也狰狞,该死该死,这小杂种又出风头了,区区一个庶子,却将他这个嫡子的风头盖过去。他一个庶子,有什么资格被人称“楚公子”,这是嫡长子才有的资格,即便他楚望生,也只是“楚二公子”。

拓跋怜儿喜滋滋的用白嫩指尖勾了点膏状的千日香,歪着头,询问楚望舒:“直接涂脸上?”

楚望舒没好气道:“放酒水里先稀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她把手指伸进酒杯,搅合,再次歪头:“这样?”

“水太多,千日香太少,浪费了。”

小孔雀立刻一副要哭的样子。

“你没用过膏药?”楚望舒不可思议,旋即明白过来,她一个金枝玉叶的千金大小姐,连受伤都不会有,怎么可能会用这东西。于是伸手去拿千日香。

小孔雀吓了一跳,急忙把盒子往怀里塞。楚望舒抢先一步,夺了过来。

“你还给我。”小孔雀扑在楚望舒身上争抢,带着哭腔:“你是男人,要一诺千金。”

楚望舒手按在她额头,一把推开老远,小孔雀踉跄歪倒身子,又要再度扑过来,楚望舒轻声道:“坐好,我给你抹。”

小孔雀愣了愣。

楚望舒挑起一块指甲盖般的千日香,手指一撮,真气化开药膏,变成浓稠状,往拓跋怜儿脸上涂抹。

所有人都脸色古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孔雀脸颊通红,她脸本来就红肿,但耳根子和脖颈都染上一层粉红,乖乖的端坐,低眉敛目。

“你不妨再害羞一些,能假装对我芳心暗许就更好。”楚望舒淡淡道。

小孔雀愤愤道:“你想干嘛,气你们楚府的那两个嫡子?”

“嗯。”楚望舒说:“没理由不气气他们,这样做虽然幼稚,但很爽,气人就要这样气,轻描淡写不露痕迹,你那种就太做作了。”

小孔雀咬牙:“你果然不是好人。”

“是好人会辣手摧花?”楚望舒嘀咕。

“可我喜欢。”小孔雀低声说。

楚望舒无声的瞥了她一眼。

涂抹完毕,他把手在小孔雀的裙摆上擦干净,惹来她咬牙切齿。

“凉凉的,好舒服。”小孔雀低声说,眼珠子一转,“这东西怎么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便吃。”

小孔雀生怕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更怕对千日香食髓知味的母亲得到消息“蛮横”的抢走,在一众千金虎视眈眈之下,把千日香塞进嘴里,腮帮鼓鼓,嚼都没嚼,吞了下去。

片刻后,她俏脸升起两团酡红,随后浑身大汗,奇异的香味顺着汗水逸散,细瓷般的肌肤渗出一丝丝黑色污渍,有点臭。

小孔雀大慌。

楚望舒从容淡定,漫不经心道:“人吃五谷杂粮,久而久之,体内都会沉积杂质,这是好事。”

小孔雀泫然欲泣:“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还骗我现在吃。”

“就是要看你出丑。”楚望舒坦言。

“混蛋!”

小孔雀撂下一句“跟你没完”,在众人羡慕又促狭的笑声中,奔出亭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酒宴继续,可谓一波三折,变故横生。楚望舒这下子算是出名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公子哥千金小姐们都默默记下了“楚望舒”这个名字。

相比起来,拓跋两兄弟,楚家两兄弟,就显得“平平无奇”,既没有掌掴城主府大小姐,也没有千日香。

“大哥,这小杂种要上天了,要不要我鼓动几个好友,找他茬?”楚望生咬牙切齿,压低声音。

楚望楼犹豫片刻,缓缓点头。

楚望生阴测测一笑,眼睛转动,酝酿阴谋诡计,但还不等他谋划出险恶计谋,湖心亭那边伺候着的管家,匆匆跑来。

“诸位公子,城主与几位家主,觉得饮酒不够尽兴,想看看各位公子的修行成果,为酒宴助兴。”

简而言之,就是让自个儿的后辈们比划比划,助助兴。

好战者立刻两眼放光,沉稳的则皱了皱眉头,像楚望楼、拓跋冬雷这几个圈子核心人物,则老神在在,他们很少参与这种比武。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不需要一鸣惊人。

但管家旋即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动心了。

“城主大人拿出了珍藏许多年的混元金石,谁若能摘得魁首,就把混元金石送他。”

顿时一片哗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混元金石是一种内蕴金属性灵力的矿石,还没有炼成兵器,就已经是灵宝。若能炼成兵器,必定非同凡响。

楚望生兴奋道:“大哥,你还没有一柄称手的兵器呢。”

楚望楼大为意动。

拓跋春竹和拓跋冬雷两兄弟目光交触,无声中火花迸射。

这可是金属性灵宝啊,城主拓跋无疆当年就得到两块,一块已经铸成了战甲,另一块留到至今,两兄弟都试图从父亲手上求来这块金属性矿石,打造成趁手的神兵利器,但一直没有成功。今日见父亲拿出来作为彩头,两人难免想入非非,这是要借此决定下任城主的人选?

拓跋两兄弟胡思乱想,在场公子哥们同样心潮澎湃,不管武力是强是弱,都流露出对灵宝矿石的渴望。正如方才楚望舒拿出千日香,大家闺秀们知道得不到,仍然控制不住去渴望。

比武的规则很简单,没那么多讲究,只要打服了所有竞争对手,就能摘得桂冠,获得灵宝。

城主还让管家传话,尽管放开手脚比试,九光丹和生肌丸要多少有多少,不存在让人“捡漏”的可能性。

公子哥们双眼放光,大家闺秀则露出期待的神色,这种事情她们搀和不了,看个热闹。

众人都跃跃欲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不愿做出头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短暂安静后,一个紫衣少年推案而起,神采飞扬,大步走出亭外:“我先来!”

他环顾一圈,自信满满:“哪位兄台与我交手?”

这人十五六岁,却没有半点稚气,相貌算不上英俊,胜在气质凌厉,锋芒毕露。

湖心亭,拓跋无疆侧身看着湖边神采飞扬的少年,饮了一口酒,笑道“天雄,这就是你那小儿子?果然少年英杰!”

愚山天雄很受用,嘴上说道:“城主过誉,小狼哪当的起少年英杰四个字。年轻气盛还差不多,不够沉稳,不够沉稳。”

拓跋无疆微笑:“轻狂不枉年少,历事之后,自然沉稳了。”

愚山天雄与拓跋无疆碰了碰杯,饮下酒水,喟叹道:“这孩子天赋是不错的,前阵子,在楚兄的七公子手下吃了亏,没想不到因祸得福,让他半只脚跨入练气境,我那些儿子里头,就属他最有出息了。原本我指望他吃一堑长一智,可还是这副毛毛躁躁的脾性,吃的亏仍然不够。”

“怎么说?”拓跋无疆看向楚长辞,旋即,他发现在座的几位家主脸色都有点不对劲。

愚山天雄连忙摆手:“小孩子过家家,不说也罢。”

儿子技不如人,依靠老子出面兴师问罪找场子,这种事私底下可以做,说出来就不光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辞露出讥讽的笑容。

拓跋无疆摇头失笑,他这种人精,端详双方的细微神态,就看出端倪来了,也不过点破,“神神秘秘的。”

愚山小狼话音方落,便有一位青年起身,先饮下一杯酒,豪气干云道:“小狼贤弟,愚兄还会会你。”

毕竟是点到即止的比试,不能使用刀剑。愚山小狼擅长剑法,好在东荒善战,牧野城有是边境雄城,这些传承几百年的家族都有几手压箱底的近战功夫。

愚山小狼嘴角一挑,笑容冷冽:“只管来便是,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是郭家的嫡子,郭云飞。郭家和愚山家向来不睦。这郭云飞虽然不是练气境,但应该有练体九重的实力,与愚山小狼相差不大。是一场龙争虎斗啊。”杨木甫笑着说。

楚望舒知道他是在与自己说话,哦了一声。

两人在湖边拉开架势,距离亭子这边十丈左右,不远不近,练体境的争斗还做不到气劲横飞,灵气震荡的地步,不担心波及但酒宴。

管家理所应当的充当裁判,他气息内敛,站姿如松,是名练气境大高手,否则也做不了城主府的管家。

“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管家话音落下,郭云飞脊椎一弹,脚下发力,如箭般蹿了出去,手掌弯曲如爪,朝愚山小浪胸口探去。五指苍劲,仿佛能爪裂虚空,隐隐有风啸声响起。

愚山小狼并不硬抗,侧身跨出一步,避开胸口的同时,左手钳住郭云飞手腕,右臂肌肉鼓起,筋膜炸开,强大的力量推动拳头,狠狠砸向郭云飞的脑袋。

郭云飞被扼住手腕,无法抽身退开,反应迅猛的一仰头,躲过拳头的同时,左手鹰爪自下而上挥出,撕裂愚山小狼的袖子,五指嵌入血肉中,正要一拖一带犁出五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愚山小狼手臂一颤,内劲炸开,把五根嵌入血肉的手指尽数震开。

两人齐齐后退,微微喘息。

愚山小狼气血旺盛,虽然吃了小亏,却斗志昂扬,主动扑来。脊椎弹缩如弓,爆发出强大动力,肌肉筋膜炸劲,拳头大开大合。两人迅速交手,寸劲短打,噼里啪啦的脆响声,地面踩出一个又一个脚印。

酒宴众人神采奕奕,女子亦是兴奋的俏脸绯红。民风善战,不分男女。

“楚兄,愚山小狼是你手下败家,你觉得他们谁赢面更大?”杨木甫问道。

“愚山小狼!”楚望舒一口咬定。

“说说看?”杨木甫来了兴趣。

“愚山小狼半只脚踏入练气境,内劲浑厚达到巅峰。那位郭云飞虽然武技更强一筹,强的有限,不能速战速决,迟早要被愚山小狼耗尽体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木甫微微点头,他所在的杨府是二流世家,本身也就练体七重,没楚望舒那份眼光。他对楚望舒的话将信将疑,总觉得这种一锤定音的预判能力,应该属于跨入练气境很多年的父辈们的权力。然而半柱香后,不算越战越勇的愚山小狼将体力渐渐不支的郭飞云一拳打开架势,空门打开,紧接着一记贴身靠,将他高大威猛的身子撞的凌空飞起,疾奔两步,奋尽全力擂在那家伙胸口,把他打的吐血三升。仍然不肯罢休,趁他病要他命。

管家不得不插足,抬脚挡开他的拳头,衡在两人中间,朗声道:“愚山小狼胜。”

而失败者郭云飞已经昏厥过去,当即便有仆人跑上来喂服九光丹,抬到一边修养。

掌声如雷鸣。

湖心亭,拓跋无疆赞道:“气机浑厚,内劲外泄,确实是练气境的先兆。”

愚山天雄爽快一笑,痛饮三杯,笑吟吟望向楚长辞,“楚兄,你那个庶子不知有没有突破到练气境?可别被我儿赶上啊。”

楚长辞皱眉,心里不悦,旋即怅然,他那个儿子永远都无法突破到练气境。哪怕练体境再强,又有何用,终生止步练体境,能有什么出息?

杨木甫大为钦佩,真被他一语中的。鼻端忽然嗅到一阵沁人幽香,香风阵阵,却是沐浴更衣后的拓跋家小公主拓跋怜儿,去而复返。

她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裙,顾盼生辉,雪肤樱唇,身上有股让人向往的清淡香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拓跋怜儿眼波流转,很享受众人惊讶的目光,莲步款款,径直走向楚望舒桌案,提起裙子坐下,笑吟吟道:“香不香?”

楚望舒没说话,身边的杨木甫一个劲点头:“香,好香!”

拓跋怜儿心里喜悦,皱了皱鼻子,“又没问你......咦,有人受伤了,在干什么?”

杨木甫道:“城主大人提议让在场诸位公子们比武助兴,彩头是,是......”

“混元金石!”楚望舒提醒他。

杨木甫一击掌:“对,混元金石!”

“呀!大哥二哥为了这块石头争了好久呢,父亲都没给。”拓跋怜儿吃了一惊,喜孜孜道:“这下可好了,石头归大哥啦。”她对胞兄似乎极有自信。

楚望舒瞟了她一眼。

拓跋怜儿眼睛一瞪:“看什么看,难不成还是你的?”

楚望舒没好气道:“滚回你席位上,赖在我这儿干嘛。”

“就不回去,你还能赶姑奶奶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抬起手。

拓跋怜儿吃过教训,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气鼓鼓的道:“你打呀,打呀,打肿脸,又让你赔一盒千日香。”

“懒得理你。”

拓跋怜儿尖叫道:“楚望舒,你放尊重点,我是城主府嫡女。”

楚望舒嗤笑:“嫡女怎么了,多一条腿还是多一只手?”

“混蛋!”拓跋怜儿捏着粉拳要打他,被这家伙眼睛一瞪,立刻怂了。嫡女的身份在这可恶的家伙面前不好使,不然她不会吃那两个耳光。

众人脸色要多古怪就多古怪。

拓跋冬雷暗暗皱眉,她这妹子心高气傲,娇蛮无理,但别说跟一个男人同案而坐,大庭广众之下连一个笑容也未必会给陌生人。

这不是好兆头。

好在第二个挑战者上场,将众人视线吸引过去。

这家伙楚望舒认识,在那座临河小院里揍过,名字记不起来了,明显是给愚山小狼送人头去的,两人噼里啪啦你来我往,逢场作戏的一番“苦战”,最后愚山小狼艰难胜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稀稀拉拉一阵掌声。

拓跋怜儿瞧不出里头的水分,兴致勃勃,津津有味。末了,还斜着眼睥睨楚望舒:“瞧瞧,这才是高手,就你爱打女人,你敢上场试试手吗?”

楚望舒阴阳怪气道:“呦,你还是女人了,跟那个野汉子私相授受,珠胎暗结。”

拓跋怜儿说不过他,带着哭腔道:“楚望舒,你登徒子,你无赖。”

杨木甫扶额,当做没听见。

之后一连六人,都在愚山小狼手底下铩羽而归,楚望舒大抵摸清楚牧野城豪门纨绔圈的实力水准,普遍停在练体境,练气境凤毛麟角。也对,练气境的实力,在道门也能勉强当个外门弟子。

拓跋怜儿和楚望舒打冷战,她自认为的冷战,不和他说话,也不看他一眼。以此来暗示本小姐对你很冷漠。

当第九人被击败后,拓跋冬雷叹了口气,站起身,朝亭外走。

拓跋怜儿一愣,眼底露出担忧神色:“大哥心急了,二哥都没上场呢,他这会儿上去,可不就要被人车轮战了嘛。”

“你大哥不出场,石头就归你二哥所有了。”楚望舒道。

拓跋怜儿冷着小脸不理他,见他淡定的不说话,自己先忍不住了,小声道:“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笑道:“不是不跟我说话吗。”

拓跋怜儿小脸一红,“快说快说。”

楚望舒当即不纠缠这话题,开门见山:“愚山小狼跟你二哥交情莫逆,他若是得了石头,你说它最后会不会落在你二哥手上?事后只要付出些代价就好,可以是银子也可以是人情。或许这正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策划。”

拓跋怜儿恍然大悟,傲娇的哼一声:“我早知道了。”

楚望舒笑了笑,这丫头看来的确很受宠爱,半点没有与身份相匹配的心机和城府,如果是夹缝里生存的庶子庶女,早就锻炼出深厚城府来了。转头望向楚浮玉方向,发现她也在看自己,两人目光交接,楚浮玉嫣然一笑,楚望舒面色淡淡,收回目光。

拓跋冬雷二十二岁,俊朗温和,气质不张扬不豪放,很内敛,当得起儒家“温润如玉”的说法。十八岁突破练气境,而今是练气四重的水准,比楚望楼还要高一层。

“小狼贤弟,十五岁便半只脚跨入练气境,最多一年,就能晋升,你大概是我牧野城最年轻的练气境高手。为兄痴长你几岁,咱们若是同龄,恐怕我都不是你对手。”拓跋冬雷温和笑道。

愚山小狼桀骜跋扈,意气飞扬,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格,抱拳道:“还请拓跋大哥手下留情。”

拓跋冬雷点点头,说了句小心,身影一动,瞬息间逼近愚山小狼三丈处,大袖挥舞,一股淡青色气劲席卷而出。

一出手,就是练气境的真气外放。

愚山小狼不敢硬抗,脊椎一缩一弹之间,催动身体跃开,方才立足的脚下炸开土块,出现一道深坑。他身体还没站稳,重心一荡,硬生生调整姿势,朝拓跋冬雷冲去,不给他第二次发力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练体境和练气境交手,唯一的办法就是贴身短打,靠武技和力量取胜,胜算依然很小,毕竟练气境也是练体巅峰过来的,但总比站在远处当活靶子要好。

拓跋冬雷嘴角哂笑,看穿愚山小狼的心思,面对他一跃而起,气势磅礴的一拳,不躲不闪,轻轻抬起手掌,淡青色的真气绕臂冲出,这招家传掌法,比起当日拓跋春竹施展起来,不可同日而语,如果当日是对上拓跋冬雷,楚望舒没有半点胜算。不过他现在也不可同日而语,无垢道体第二重巅峰,肉身可以媲美练气大成。

“砰!”

黑暗中光焰一闪,愚山小狼断线风筝似的飞出去,鲜血狂喷,噗通一声砸入湖中。

十几息的时间,胜负立分,愚山小狼高看了自己,小觑了拓跋冬雷。

拓跋怜儿撇撇嘴,外行看热闹,远远没有前几战精彩纷呈你来我往。

愚山小狼狼狈的从湖里爬上来,手臂折断,嘴角鲜血随着湖水流淌。

管家让仆人送上一件大氅,递给他一粒九光丹。

拓跋冬雷没受伤,也没啥大消耗,管家示意要不要来一枚回气丹,他摆摆手拒绝。看似云淡风轻,实则骄傲至极的作风,让楚望舒嗤笑。

第二位挑战者不出意外的迅速跨出亭子,来的快,败的也快。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之后,拓跋冬雷仍是没受太大的伤,但不得不停下来服丹纳气。楚望舒眼光何等毒辣,几场比试下来,不但把拓跋冬雷的招数、战斗习惯摸清,他的真气混厚度也了然于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儒家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的是士气。修道也有类似的说法,这个气指的是真气。不管纳气法门如何高深,永远是入不敷出,难逃“再而衰三而竭”的臼窠。但是前半句“一鼓作气”又有高下之分。道门一鼓作气最恐怖的应该是丹鼎派的“黄庭经”,号称生生不息,一气未尽,一息已生。

与之相比,拓跋冬雷的真气不精纯也不浑厚,属于练气境界中的最末流。

“练气第四重。”愚山天雄喟叹道:“放眼牧野城,无人能挡大公子风采。”

“冬雷自小便嗜武成痴,有这般境界不足为奇。”拓跋无疆笑呵呵道。

他不是不知道两个嫡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乐的冷眼旁观,但年他不也是这般过来的,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特别是豪门大户,容易养出不学无术的纨绔。只要在他能忍受的框架内,怎么折腾都可以。

长子嗜武,次子人情练达,八面玲珑,各有各的好处,各有各的坏处。谁能夺嫡成功,各凭本事。

“我大哥祭祖大典前,就是练气四重啦,二哥是初入练气境,他也就只能靠那些狐朋狗友消耗我大哥。”拓跋怜儿娇声说。

“你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蠢吗。”

也许是刹那间的神态与水玲珑太像,楚望舒不由的抬起手,按在她脑袋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拓跋怜儿“啪”一声打开他的手,自信满满:“大哥说过,唯有实力才是立足天地间的根本,任何外力都只是一时的。二哥是走了歪路。”

“这话有些偏颇了。”楚望舒摇头。

拓跋怜儿不屑道:“你懂什么,我大哥堂堂城主府嫡子,见识岂是你这个庶子能比。”

小丫头大概是从来不需要看人脸色,言语之间便少了忌讳和斟酌,说出来的话口无遮掩,有点伤人。

“那你有没有听活:“人力有时穷”这句话?退一步,“团结就是力量”总听说话吧。”楚望舒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谆谆教诲:“九州武力巅峰,当属神帝。以一人之力击败十二妖尊,与天帝决战长江流域,斩去那尊千古大妖一臂。神威盖世当的起天下无敌四个字。女娲重生道祖转世也不过如此,但人、妖两族最终划江而治,而不是人族覆灭妖族,为什么?无非就是人力有时穷。罢了,说这些你估计听不懂,我换个简单的说法,咱们牧野城屯兵二十万,黑压压白茫茫的人海,道门真人也得饮恨。所以你二哥交友广泛,好处就在这里。”

“不对!”拓跋怜儿认真的说。

“哪里不对。”楚望舒一愣。

“黑压压的人海才对,又不是雪花,怎么是白茫茫?”拓跋怜儿一本正经。

小姑娘的思维真是羚羊挂角。

楚望舒无言以对。

拓跋怜儿得意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冬雷胜算仍然很大,但不绝对,仙道五重,练体与练气作为千里之行的第一二步,差别不大,变数很大,强个一两层境界,没多大裨益,因为根基不一样,练体境打败练气境,比比皆是。世俗豪门的修道根基就跟书上说的空中楼阁一样,纸老虎而已,一推就倒。这方池子太小了,无趣无趣。”

拓跋怜儿见这家伙喃喃自语,尽说一些云里雾里的言词,故作高深。

“喂,你是不是瞎扯一些典籍上看来的深奥东西假装渊博?”

楚望舒闻言,失笑道:“我假装渊博做什么,博你青睐吗?”

拓跋怜儿红着脸啐了一口:“谁知道呢。”

拓跋冬雷连战八人,情理之中的八连胜。盘膝而坐,吐纳恢复。

“你二哥要上了。”楚望舒道。

仿佛在验证他的话,拓跋春竹缓缓起身,走向亭外。在他起身之前,与楚望楼有过目光交流,楚望楼练气三重,理所应当成为己方压箱底,而他初入练气境,扮演大炮灰的角色再适合不过。

拓跋怜儿不知道内幕,惊讶的张大嘴巴,觉得这家伙好厉害。

“你二哥和我那大哥是同穿一条裤子的,那天就是两人狼狈为奸合谋拾掇我,然后偷鸡不成蚀把米。”楚望舒不故作高深,坦言解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大哥终究是吃了亏,未必能打败楚望楼。”

“那怎么办!”拓跋怜儿下意识问道,浑然忘了刚才还嘲讽他假装渊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会给他机会。”楚望舒微微一笑。

“啊?”拓跋怜儿小脸茫然。

湖心亭,有人促狭笑道:“拓跋春竹上场了,我和期待这场龙争虎斗。”

拓跋无疆横了他一眼。

楚长辞笑道:“我也很期待。”

拓跋无疆满脸无奈。

几个家主都是一阵善意的哄笑。

其中拓跋家两兄弟的战斗,算不上龙争虎斗,更不精彩,拓跋春竹初入练气境,而拓跋冬雷是练气四重天,两人同宗同源,按照楚望舒的说法,都是空中楼阁毫无根基,因此境界的高低至关重要。

两兄弟以同样的家传武学见招拆招,激烈碰撞,湖面因为逸散的气机而荡漾一圈圈波纹。大抵就是拓跋冬雷越战越勇,拓跋春竹苦苦支撑。

起先拓跋春竹怀着与大哥争锋相对的心思,催动真气破体,与之硬撼,半空中白光青芒交织,煞是缤纷绚丽。几十招后,逐渐力竭,改为真气包裹肢体,小心应对。

拓跋冬雷并指如剑,真气压缩到极致,化为剑气迸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春竹一拳砸碎凌厉剑气,身体微微一震,出现短暂凝滞,就那么眨眼间的破绽,拓跋冬雷已经欺身贴近,右掌翻转,起浪滚滚,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携带雷霆万钧的贴在拓跋春竹胸口。

拓跋春竹身体出现微微僵直,随后炮弹似的倒飞出去,管家飞快掠出,将他接住,落地后踉跄倒退数步,这才定住身形。

拓跋冬雷轻轻喘息,朝管家微微点头。

“大公子胜!”

随着管家朗声宣布,亭子立刻响起议论声,交头接耳。其中最兴奋的当属看似精明实则没有半点心机城府的拓跋怜儿,就差拍手鼓掌。

楚望舒不忍直视,心说拓跋无疆怎么养出这么个胸不大更没什么脑子的女儿。

“拓跋大公子好厉害,这就是练气四重的威势?”

“我看着似乎都快有练气五重的境界了。哎,想我苦练十几年,也才练体境巅峰,半点没触摸到练气境门槛。”

“牧野城青年一辈第一人,岂是随便说说的?”

“可惜拓跋大公子已有正妻,倒是还缺个平妻。”有几个大家闺秀小声议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听说,本来城主府是有意让拓跋大公子娶楚府三小姐做平妻,可惜是个狐媚子,品行不端,最后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一个庶女,能做城主嫡长子的平妻,那是天大的福分。”

“现在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

她们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掩盖声音,不少人面色古怪。

楚浮玉俏脸阴沉,袖子里,素手紧握成拳头。

她是不想嫁给拓跋冬雷,可不代表她喜欢任人嘲讽讥笑。

湖心亭,有人笑道:“此次魁首,当属拓跋冬雷,虎父无犬子,当年城主也是年青一代的显赫翘楚,我们望尘莫及。”

“记得城主当年,二十五才突破练气五重,不知道冬雷侄儿能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哈哈,我觉得有希望。”

一阵高明之极的奉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无疆心情极好,举杯与众人痛饮。唯有楚长辞嘴角哂笑,似乎很多人都忘了他的嫡长子楚望楼。他前些日子已经突破,如今亦是练气四重。但他自然不会说出来,期待看到长子大放异彩震惊四座的情形。

拓跋春竹服用九光丹后,苍白的脸色渐转红润,摆手拒绝上前来搀扶的婢女,脚步虚浮,走回亭子。坐下后,手腕颤抖,举杯饮酒,眸光稍稍恢复神采。

他沉声道:“拓跋冬雷被我消耗不少,虽然有养气丹恢复,顶多也就巅峰时期的十之八九,而且他连番交战,精神难免疲惫,你上场后,不需要速战速决,徐徐图之即可。”

楚望楼面色淡定从容,眼睛清亮有神,低头喝了一口酒,说了句让拓跋春竹一头雾水的话:“拓跋,我已经是练气四重了。”

拓跋春竹心智不差,短暂愕然后,幡然醒悟,脸色铁青。

楚望楼起身,目光遥望纳气养息的拓跋冬雷,轻声道:“我恰好缺一柄称手兵器,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希望不要坏了我们的交情。”

楚望楼在众人拭目以待的视线中,大步走出。

拓跋冬雷依旧在调息,他也不催促,耐心的很,等了将近两柱香,旁观众人都有几分焦躁了,拓跋冬雷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神采奕奕。

“望楼,我就知道最后一个会是你。”拓跋冬雷朗声笑道。丝毫看不出有对这位跟二弟同穿一条裤子的年轻人的不满。

“大公子手下留情。”楚望楼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冬雷率先发难,全力出手,一掌拍出,青色真气凝聚成巨大的光掌,呼啸而去,而他人随着光掌,掠向楚望楼。

楚望楼深吸一口气,双膝弯曲,脚掌深陷,衣袍鼓舞如球,一拳捣出,同样迸发出巨大的拳形光浪。

一拳一掌,半空碰撞。微微僵持后,双双玉碎。

以两人为中心,狂暴的气浪轰然炸开。

几座亭子都随之晃动,气浪横扫,案几掀飞,酒菜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拓跋怜儿胸闷如堵,遭到无形气浪的推挤,身子倾斜跌倒,不偏不倚撞在楚望舒怀里。

楚望舒一手环住她盈盈一握的小腰,一手扶着她肩膀,轻声道:“没事吧。”

“没,没事......”

拓跋怜儿慌忙从他怀里坐起,脸蛋染上一层红晕,不敢看他,假装凝神观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楼与拓跋冬雷双双一颤,后撤几步,卸去反撞之力,拼杀在一起。

楚望楼以指代剑,使出家传剑法中的梅花剑法,一剑快过一剑,夜色中,白色的剑光一闪而现,复一闪而逝。拓跋冬雷或避或挡,临危不乱。

楚望楼每发一剑,便跨前一步,第六剑后,气息一滞,似已力竭,但在短暂的停滞后,白光破空喷薄,半空中盛开五瓣梅花剑气。

拓跋冬雷脚尖一点,身子横空倒掠,只觉凌厉剑气扑面,嗤嗤连声,衣袖、裤管等多处地方,被剑气洞穿,还有一道剑气直扑面门,他微微侧头,剑气擦着他脸颊掠过,左脸皮肤在剑气之下崩裂,多出一道血痕。

几招交手,堂堂城主府的嫡长子竟如此狼狈,众人都是惊掉一地下巴。

湖心亭,拓跋无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楚长辞,平静道:“楚兄,你这长子,怕是有练气四重的修为了吧。我记得前年还是练气二重,一年多的时间,硬生生跨过两阶,了不起,了不起啊。”

楚长辞笑道:“去年我把他扔在军中历练,大大小小也打了十多场,生死之间有大潜力,总算没有白费,修为到了练气三重,祭祖大典后,又得他四叔指点,侥幸达到练气四重。”

诸位家主诧异不已,心想,日后这牧野城年轻一代第一人的位置,拓跋冬雷不见得能坐稳了。

做为一城之主,众多豪门的领袖,当代城主应该是城中第一人,继承人是后辈中第一人,这几乎是雷打不动的规矩。拓跋春竹比大哥拓跋冬雷要更受父亲喜爱,拓跋冬雷能始终屹立不倒,除了摆在明面上的嫡长子地位,还有一层原因,他是牧野城青年中的第一高手。

拓跋冬雷轻飘飘落在通往湖心亭的长廊栏杆上,面色阴沉,心里惊讶楚望楼的实力,倒也不至于措手不及。交手的刹那,他就察觉到楚望楼的实力了,比他如今不复巅峰的真气要强上一筹。他愤怒是因为他被人摆了一道,倘若楚望楼是练气三重,他自信可以付出一定代价后取胜,可对方既然是同阶实力的高手,他胜算就渺茫了。

拓跋春竹好深的心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拓跋冬雷冤枉他二弟了,或者说小觑了楚望楼,在场的豪门子弟,不是只有你兄弟二人是聪明人,哪个都不缺心机城府。其他人忌惮城主府的势力,但楚望楼不会。他也对灵宝虎视眈眈,关键时刻摆了拓跋春竹一道。由此可见,豪门贵族的兄弟之情,虽说不上廉价,也不会太真挚深厚。

楚望楼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腾空掠来,两人在廊道的栏杆上起起落落,且战且走,打的廊道崩塌,断木横飞。

拓跋冬雷与楚望舒双双飞起,在半空中交手,掌法拳法交替,见招拆招,每次碰撞都炸起刺目光浪。打的湖面生起波涛,声势浩大。彼此吃了对方一拳一掌,各自飘开,踩着断木,悬浮在水面。

楚望楼嘴角沁出一丝血迹,脸色苍白。

一直处在下风的拓跋冬雷反而面不改色,只是双眼死死盯着楚望楼。

提心吊胆了一炷香的拓跋怜儿长长吐出一口气,小脸上喜色浮动。连她这个门外汉都看出来,这回大哥占上风啦。

可惜她终究只是门外汉,看不出门道,只听身后楚望舒悠悠道:“胜负已分!”

拓跋怜儿一愣,刚想转头询问,便远远瞧见方才还气势巍然的大哥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噗通一声栽入湖中。

管家踏波飞掠,将落水的大公子捞起来,返身落回岸边。

小孔雀嘴巴一瘪,泫然欲泣。

“你们楚家都不是好人,你是无赖,你大哥是坏蛋。”小丫头把怨气撒在楚望舒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眯着眼,不做理会。

这个结局显然出乎在座众人的意料,但湖心亭里的一家之主们心里有数,并不意外。

愚山天雄笑呵呵道:“楚家出龙了,望楼侄儿今年刚满二十吧。”

愚山小狼和楚望楼是至交好友。

楚长辞心中大悦,客套道:“小狼贤侄天赋也不差,再过几年,没准就能赶上我家望楼。”

“那就承楚兄吉言了。”

李河屠道:“楚兄,你这儿子可比你有出息啊,当年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似乎才只是初入练气境。”

楚长辞愕然:“我倒是忘了自己是何时跨入练气境的。”

“你忘了,我可还记得,当年咱们还为了争晏家的小姐打过一架呢,我当时是练体境巅峰,本以为能和你打个势均力敌,没想到你偷偷摸摸修到了练气境,狠狠揍了我一顿,我得记一辈子。”李河屠道。

楚长辞摇头失笑。

“那闺女就是晏家小姐的女儿?长的比她当年还要俊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辞脸色猛地一沉。

他已经知道楚浮玉做的那些事情,整夜与豪门公子哥饮酒作乐,艳名远播,指不定别人怎么看楚府呢。宴会也分私宴和公宴,像今晚这种,就是公宴,公子小姐们随着长辈参加宴会,谈笑风生,是正常的交际。而那种私下里饮酒作乐的,就属于私宴,往往会有风尘女子参加,不怎么光彩,毕竟请那些风尘女子来喝酒,又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喝酒?大家闺秀是不会参加那种宴会的,对名声不好,一次两次还行,多了,就要惹来闲言碎语。楚浮玉就是个例子。

楚望楼翩然掠到岸边,负手而立,衣袍飘飘,嘴角含笑,望向满亭的公子哥们,“谁还想试试?”

寂静无声!

没人敢应战。

哪怕他经历了一场恶战,哪怕他真气耗损不少。

因为这没意义,一颗养气丹就养回来了。

练气四重,在普遍停留在练体境界的豪门贵子眼中,那就是高山仰止可望而不可即。

楚望生脸色兴奋,雄赳赳气昂昂的左顾右盼,与有荣焉。

拓跋怜儿恨恨道:“我大哥如果是巅峰状态,肯定不输给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大哥其实天赋一般,甚至还不如楚望楼,不过胜在刻苦勤奋,但修炼一途,光有勤奋不够,往后,会渐渐后劲不足。在场的愚山小狼,楚望楼都会超越他。”楚望舒笑道。

“你懂什么。”小孔雀龇牙:“不许你诋毁我大哥。”

楚望舒大手罩在她头顶,任由拓跋怜儿如何挣扎也摆脱不掉。他目光落在负手而立气度不凡的楚望楼身上,嘴角冷笑:“真当自己天下无敌?”

拓跋无疆见久久无人出战,心里叹了口气,混元金石落在一个外人手上,他还是很心疼的,脸上却不动声色,微笑道:“罢了,这混元金石就当是给望楼贤侄修为精进的贺礼。”

楚望楼环顾众人,心中快慰,很享受无人敢婴其锋的气氛,仍然客套道:“诸位,还请指教。”

众人缄默。

这时,有人起身,朗声道:“大哥风姿无双,我愿意试一试。”

所有人都愣住了,将目光投向那位狂妄自大的家伙。

楚望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拓跋无疆正要命下人去取混元金石,忽然“咦”了一声,眯着眼望向岸边:“这是哪家的公子?胆量不凡啊。”

愚山天雄幸灾乐祸,嘿然道:“楚望舒,排行老七,就是他打伤了我儿子。”

拓跋无疆似笑非笑看了眼楚长辞,见他面沉似水,哈哈一笑:“有趣有趣,莫非楚府还藏了一头潜龙?”

众人都笑了。

拓跋无疆心情愉悦,他当然不认为楚望舒会是楚望楼的对手,以他的眼光,能看出楚望舒连练气境都没到,怎么可能是练气四重楚望楼的敌手!但他很开心,你们看我两儿子私下里较劲是吧,当做看热闹是吧,风水轮流转,轮到我看热闹了。

拓跋怜儿睁开乌溜溜的大眼儿,小嘴微张,难以置信的看着身边忽然起身的楚望舒。

他要干什么?

他要挑战他大哥?

争夺混元金石?

拓跋怜儿看着他走出亭子,缓缓而去的身影,脑海中的诸多疑问沉淀、确认。

他真的要是争夺灵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道道目光追逐着楚望舒的背影,震惊之后,流露出的是好笑、鄙夷、不屑、幸灾乐祸......各种情绪。这种场合,你一个庶子凑什么热闹?没看到各府嫡子都缄默了?这时候出场,几个意思,出风头,以此来表现自己与众不同吗?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愚山小狼嗤笑道:“不自量力,他撑死了练体巅峰,比我还不如,想挑战练气四重的楚望楼?”

其中有个曾经被楚望舒打伤过的公子哥,嘿嘿笑道:“这是不是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

哄笑声响起。

拓跋怜儿转头,恶狠狠瞪了眼那家伙。

拓跋春竹笑道:“这让我想起了当日酒宴,楚家这位庶子跋扈张扬,仗着望楼在场,对我们诸多兄弟出言不逊,不过实力确实是有的。”

众千金皱了皱眉,对楚望舒的感观有差了几分。

楚望生嘴角哂笑,悠然道:“我这个七弟啊,平素里不受重视,难免心中不平衡,儒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眼下不就是个好机会嘛。三姐,你说对不对。”

楚浮玉紧咬唇瓣,一言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恍然。

“没准他会赢呢,谁说练体境打不过练气境了。”拓跋怜儿大声说。她想起楚望舒之前喃喃自语的话,什么修道五重,什么空中楼阁,什么相差不大......反正不明觉厉就是了。

拓跋春竹哈哈一笑:“妹子,一旦跨入练气境,才算登堂入室,练气境是一道至关重要的风水岭,练体境击败练气境,不是没有,但除非是九老山道门的嫡传弟子才行,否则他不可能挡得住楚望楼三招。你不懂。”

拓跋怜儿涨红了脸,她确实不懂,所以无法反驳。

“大哥......”

她看向脸色苍白的拓跋冬雷,眼神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猫。

拓跋冬雷微微摇头。

楚望生面目微微狰狞,恨不得对酒当歌一番,他一直寻思着报仇,祭祖大典后,他连杀楚望舒的心都有了。可惜楚望舒今非昔比,打是打不过了,大哥身为嫡长子又不好无缘无故对庶弟出手,胸中憋着股闷气。

“你?”望着踱步而来的楚望舒,楚望楼诧异道。

“财帛动人心,何况是灵宝!”楚望舒咧嘴一笑:“早想和大哥较量一番,多多指教。”

楚望楼眸光闪动,不怒反喜,母亲对水研姬恨之入骨是因为女子争宠,他不管后宅的恩恩怨怨。胞弟对楚望舒恨之入骨是因为祭祖大典上结下化不开的仇。他对这个庶子谈不上恨之入骨,只是觉得有点讨人嫌,身边养了一个祸水般的小丫头,偏偏就爱吃独食,半点不懂审时度势。这些年楚望生拾掇这个庶弟,他始终冷眼旁观,不推波助澜,当然也不会做和事老,性子倔没关系,看看到最后谁磨的过谁,水滴还能穿石呢,总有你楚望舒乖乖把妹子献上做床榻玩物。强抢民女这种事情,楚望楼不太愿意做,觉得太掉份,偶尔兴致来了才做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祭祖大典后,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庶弟,当年测出体内五行相冲无法修炼后,楚望舒开始自暴自弃,泯然众人矣。熟料竟是在韬光养晦,图谋不小。那次晚宴,除了要给胞弟出口恶意,还存了试探的心理。又一次大吃一惊。此后,他便开始警惕楚望舒。

娘亲那里有一系列谋划,只等时机一到,就与他来个图穷匕见。而今晚,不妨趁这个机会试探他的深浅,顺便深深教训一顿。

楚望楼脸上挂上温和的笑容:“七弟,小心了!”

话音方落,楚望楼弹出一道凌厉剑气。

楚望舒面无表情,只是微微侧头,那道剑气在他耳边划过,削弱一缕鬓发,身后不远出,炸出小土坑。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剑气射来。

楚望舒脊椎一弹,一个纵身,轻灵的避开迎面而来的剑气。

又是两个小土坑。

楚望楼指尖连续弹动,真气压缩迸射,擦过空气时,发出轻轻的啸声。

楚望舒腾挪跳跃,灵活的避开一道道剑气。近不了楚望楼十丈之内,每次他竭力想要逼近,就会被迎面而来的剑气逼的只能躲避。楚望楼也不急,轻描淡写的弹射剑气,耍猴儿似的戏弄他。

楚望生喝了一口酒,击掌大笑:“好身法好身法。”

“猴儿看了也得羞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你真气可别不够用啦。”

惹来一片笑声。

拓跋怜儿转过头,脸色愤愤,他每说一句,就瞪他一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下意识站在楚望舒这边。

楚望楼连弹十几记剑气,终于图穷匕见,并指如剑,浑厚气机撑死袖管,白光破指而出,在半空分化成梅花瓣形剑气,笼罩而来。

这招梅花剑法第三式:血梅朵朵。曾让拓跋冬雷吃了小亏,但楚望舒不是拓跋冬雷,他连练气境都不算,这招凌厉无匹的剑气笼罩下来,身体毫无疑问会洞穿出六个血洞。重伤都是小事,极可能性命不保。

楚望生倏然握紧酒杯,神色透出狰狞兴奋。

拓跋怜儿惊呼一声。

反应最激烈的是楚浮玉,她猛然起身,撞翻一桌酒菜。

负责督战的管家眉头一皱,脊背微弓,脚下发力,正要抢在剑气落下之前救下这个命悬一线的小家伙。但接下来一幕让他目瞪口呆,甚至都忘了出手搭救。

只见那个练气境都不是的家伙,竟然不知死活的不退反进,双膝弯曲,脚下炸起土块,利箭似的射了出去,飞蛾扑火的撞向梅花剑气。

“楚望舒!”楚望生捏碎掌中酒杯,脸上闪烁着扭曲病态的兴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亭中众人哗然。

楚浮玉刚刚站起,见到这一幕,一个踉跄,跌坐回去,脸色煞白,像一朵没有生气的纸花。

紧接着的一幕再次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楚望舒冲起之时,侧过身,以肩膀为迎击剑气,没有人注意到他身体表面亮起淡淡莹光,哪怕见到了,恐怕也来不及细思。因为这只扑火的飞蛾没有被烧死,反而扑灭了火焰。

一撞之下,梅花剑气溃散。

湖心亭中,楚长辞霍然起身。

楚望舒撞碎剑气后,踉跄落地,但没有停下来,一鼓作气继续前冲,在坚硬的地面留下一个个深深脚印。他快到看不清身形,只有残影。

朝着楚望楼就是蛮横到极点的一拳。

楚望楼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怒喝一声,真气滚滚冲涌,手臂像是粗了一圈,以拳对拳。

“啪!”

白光一闪,练气四重的楚望楼倒飞出去,指骨断裂,虎口崩开,可怕的力量沿着他手臂一路攀升,在后肩炸开,左肩胛骨断裂。

楚望舒没退,好像楚望楼蕴含真气的一拳不疼不痒,他一个跨步,一拉一拽,把倒飞出去的楚望楼拉扯回来,然后是势大力沉的贴身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楼觉得自己被攻城木狠狠撞中,每根骨头都在晃动,就连肌肉筋膜都在颤抖。不可控制的再次后仰倒飞,再次被拽回来,楚望舒一掌贴中他胸口,一个刹那间,拍出七掌,最后一掌将他打飞出去,贴着湖面滑出数米,分出一道白色水浪,这才摔入湖中。

满堂寂静。

所有声音都好像被掐住。

楚望生呆呆站在亭子里,表情凝固,好似一具行尸走肉。

拓跋怜儿瞠目结舌,小脑瓜当机。

拓跋冬雷满脸茫然。

拓跋春竹嘴唇颤抖。

愚山小狼手中酒杯摔在地上而不自知。

楚浮玉双手剧烈颤抖,深深望着伫立在湖边的颀长身影。

这一刻,他光芒万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

饶是拓跋无疆见多识广,此刻也一阵茫然,几十年的养出来的城府都无法掩饰他的瞠目结舌。

楚长辞愕然之后,就是掩饰不住的愤怒。飘出亭子,踏波飞掠,捞起湖中生死不知的嫡长子,就近原则落在湖面廊道,探了探脉搏,松了口气,旋即怒火如沸,他这个嫡长子胸骨尽碎不说,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创,尤其受损最重的心脏,几乎停跳。就靠一口真气护着。急忙忙掏出一粒九光丹,一粒玉华阁重金购来调养内伤的丹药,囫囵塞进长子嘴里,再以真气化开。

楚望楼临门一脚就踏入鬼门关,总算被拉了回来。脸色依旧苍白,不省人事。

楚长辞站在断裂的廊道边缘,负手而立,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庶子,一缕烛光在他幽深的瞳孔中闪耀,看不出喜怒。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情绝对不是脸上这般平静,惊讶是肯定的,愤怒也有,还有一丝恍惚,一丝遗憾。他这个庶子,曾经是所有子嗣里最有灵气的一个。当年云氏使了个小手段,轻而易举就把头号劲敌打入冷宫,他也不闻不问,固然是因为水族没落,其中还有一个不曾与人言的原因,便是对这个儿子的失望。楚望舒要不是五行相冲的体质,他有极大的信心,这个嫡子必成大器。

楚望舒傲立岸边,目光隔着湖面与楚长辞对视,他的眸光更加深邃莫测,快意、怨恨、不满、悲伤......诸多情绪。

看啊,你悉心培养的嫡长子,你练气四重的嫡长子,你寄予厚望的嫡长子,你视为未来楚府顶梁柱的嫡长子......狗屁的嫡长子,他在我面前脆弱的像纸糊,你重利不重情,你对我们母子冷眼旁观,你觉得一个废物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前途远大的嫡长子。那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你会不会为往日的冷漠而后悔?

楚家即便出龙,那也是我,是我楚望舒!

过往的岁月中心里翻涌不息,楚望舒瞳孔骤然锐利,眸光像是两道利剑,楚长辞莫名的心里一凛,尽生出不敢与之对视的荒唐感觉。他惊讶这个庶子不经意间流露的刻骨情绪,这时,楚望舒已经转身不再与他对视。面朝亭子,目光缓缓从一张张或惊愕或茫然或仇恨或恐惧的脸上掠过,嗤地一笑:“在座练气境也不少,谁不服?”

无人出声,公子哥们心中是不忿的,可没有敢迎战,这少年刚才霸道绝然的身姿,深深震慑了众人。与之相反,千金小姐大家闺秀,一个个目光炽烈。英雄爱美人,美人也爱英雄,何况这个少年俊美无俦,皮相好的无法无天。论修为,牧野城青年第一高手不假了吧。

楚浮玉心中大定,低着头,嘴角悄悄翘起。

楚望舒并没有见好就收,咄咄逼人:“楚望生,你对我恨之入骨,我给你一个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生气的浑身发抖,双拳紧握,青筋怒爆,他又一次被当众羞辱了,可他这次没有勇气应战,甚至不敢与他对视。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绝望,这辈子,也许再也不可能是楚望舒的对手。

“拓跋春竹,我品性不行,要不你来指导指导?”

拓跋春竹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愚山小狼,练体境巅峰啊,半只脚踏入练气境了,好厉害的样子,要不咱们对练一下?”

愚山小狼一脸吃了死老鼠的模样。

“李浩,元庭北,还有你们几个,打架打输了,有脸喊长辈出来撑腰找场子,真是好本事,好骨气啊,要不今儿你们一起上?看看你们老子还会不会来我楚府兴师问罪。”

在场的公子哥和大家闺秀们神色精彩,这件事他们也听说过的。

那几个嫡子紧咬牙关,也有跃跃欲试的,一起上?你确定要我们一起上?

楚望舒嘀咕一声:“一群废物!”

“你说什么!”愚山小狼拍案而起。

拓跋春竹也随之站起。

当日在场的公子哥们纷纷起身,一时间亭子里有六七人起身,人多力量大,胆气也足了,不怕楚望舒了。你确实很强大,但还能与我们这么多人抗衡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深吸一口气,纳气而不吐气,身体骇然听闻的膨胀了一圈,双眸中射出莹莹光芒,紫金冠炸开,满头黑发狂舞,一脚跺出。

“轰隆隆!”

地面剧烈震动,自楚望舒脚下开始,崩裂出六尺宽的裂缝,一路蔓延到亭子边缘,青石地基崩裂,溅起一层石粉。

亭子里的豪门贵子们动摇西晃。

跺脚地裂,肉身无双。

方才还气焰彪悍的几人,如坠冰窖,浑身发寒。

楚望舒冷笑一声:“废物!”

这一次,再没人敢出言。

拓跋怜儿痴痴望着他,目光朦胧,许多年后,她仍然记得这个压的满城贵子抬不起头的身影。

湖心亭,拓跋无疆失声道:“这,这......纯粹的肉身之力?这不可能,即便是道门的嫡传弟子,也不见得有这份本事。”

愚山天雄又是忌惮又是嫉妒,注视着楚长辞的背影:“楚家竟藏了这么一条真龙?还未到练气境,就已经如此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桌豪门领袖,都是面露惊容。

楚长辞耳聪目明,听的一清二楚,心里苦笑不跌,他亦是一头雾水。

楚望舒转身,面朝湖心亭,朗声道:“拓跋城主,小侄赢了!”

湖心亭中,响起拓跋无疆的豪爽笑声:“楚贤侄天纵之才,潜龙在渊,他日必定不可限量,如此才华,才配的上灵宝。”

很快,仆人提着一份包装精美的盒子跑来,恭恭敬敬递给楚望舒,眼神中有着敬畏,刚才的战斗,以及一脚撕裂地面的可怕一幕,他是看见了的。

楚望舒还没踏入练气境,感受不到盒子里的金属性灵力,当下拆了包装,盒子里是一块拳头大小的暗金色石头,形状嶙峋,虽然察觉不到内敛的灵力,但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是真货。心情一下子明媚起来,五行灵宝,得其一!

“把盒子包起来。”楚望舒把盒子又交还给仆人。

“......”仆人点点头。

湖心亭中,拓跋无疆气笑了:“这小子!”他堂堂一城之主,一言九鼎,岂会骗人!

楚望舒大步返回亭子,直到他坐回案几,那些或灼热或嫉妒的目光,仍然聚焦在他身上。

小孔雀看他的目光好似闪着明亮的星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不动神色,喝一口酒,吃了几筷子食物,感觉舒服多了。

小孔雀使劲盯着楚望舒,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再看我,我脸上也开不出花来。”

小孔雀脸蛋一红,鼓足勇气:“你,你真厉害。”顿了顿,小声嘀咕:“难怪敢打我。”

“我说了练体境和练气境好似相差很大,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对吧!”

“嗯嗯!”小孔雀连连点头,这时候就算楚望舒说我能一只手打败你爹,她估计也会点头。

“怕不怕!”楚望舒沉着脸。

小孔雀立刻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楚楚可怜:“怕!”

楚望舒哈哈一笑,小声道:“其实我现在脚疼的在发抖,你不要说出去。”

小孔雀掩嘴娇笑。

宴会接近尾声,宾客陆续离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辞带着几个子女往府外走,命随行的仆人先去准备马车,并将昏迷不醒的大公子抬走。一路上,各府权贵纷纷上前交谈,祝贺。楚长辞笑容满面的应付,心情别提有多复杂。

府门外,楚府的两辆马车已经调转方向,车夫坐在驭位等候。

楚长辞在门口驻足,负手而立,檐角灯笼明亮。

楚望舒楚浮玉楚望生三人也随之停下来。

楚长辞沉吟片刻,转身,目光灼灼:“你的修为是怎么回事。”

这话自然是在问楚望舒,楚浮玉楚望生一齐看向楚望舒,前者目光晦涩,后者则带着刻骨的恨意和深深的忌惮。

“练体九重。”楚望舒淡淡道。

“练体九重?”楚长辞幽深的目光盯着他,好似要看穿这个庶子的内心。

楚望舒毫无畏惧的与他对视,解释却不如不解释:“孩儿注重打熬身体,重视根基,体魄比一般的练气境强出数个境界。”

楚长辞没能从庶子神色中看出端倪,微微失望,叹道:“你下手太重了,他是你大哥。这次事出有因,我也不计较,等望楼醒后,你得向他赔个不是。那块混元金石就当做赔礼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混元金石当做赔礼?!

楚望舒脸色一变,拳头悄然紧握,淡淡道:“父亲为何厚此薄彼。”

楚长辞道:“也不会让你吃亏,回头我让账房支你二十两黄金。”

二十两黄金?楚望舒险些嗤笑出声,区区二十两黄金就想要我混元金石?真当我是傻子。

楚望舒笑了笑,是冷笑,语气愈发冷淡:“不如我给父亲二十两黄金,你卖我一块混元金石。”

楚长辞脸色一沉,皱眉道:“你终生不能踏入练气境,即便肉身强又如何,混元金石落在你手上,明珠蒙尘,望楼虽然败给了你,但他潜力无限,未来成就最少也是小真境。混元金石在他手上,才算物有所值。”

楚望生低着头,嘴角狞笑。废物在厉害也是废物,我是打不过你,可家里自有人治你。你一天是楚家人,一天就是庶子,而我是嫡子,总有机会玩死你。

楚望舒心中戾气翻涌,我拼死拼活的努力,这是我应得的,是我靠实力换来的,凭什么要让给楚望楼,楚望楼楚望楼,你眼里只有楚望楼,云氏和楚望生刻薄待我,你不闻不问,理所应当。我得了宝贝,就要献给你的嫡长子,给他赔罪?他是你儿子,我就不是?你把所有的资源都用来培养他,我不管,那是你的东西。但,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楚望舒咧嘴一笑,“父亲想要为大哥铺路,可以,让他自己来拿,我保证不会打死他。”

“混账!”楚长辞显然怒急,竟在城主府门口不管不顾,一巴掌扇了过来。

楚望舒抬手挡了一下,整个人被拍飞出去,嘴角沁出血丝。

楚浮玉提着裙子跑来搀扶,被他迁怒般一把推开,摔坐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辞气的脸色通红,却没在搭理这个庶子,而是深深看了一眼楚浮玉,拂袖而去。

楚望生小跑着跟上父亲,双双上了马车,车夫一抖马鞭,哒哒哒远去。

楚浮玉跌坐在地,俏脸煞白如雪,她被父亲临走前那一眼惊吓了。

楚望舒摇摇晃晃起身,目光阴沉,楚长辞看似简单的挥巴掌,其实是怒而出全力,并没有留手。若是普通练体境,恐怕得被他一巴掌拍死。伸手抹去嘴角血迹,瞥了眼仍然跌坐在地,宛如末日降临的女子,正要说话,冷不丁听见一声轻柔的声音:“楚望舒!”

转头看去,高大的门楣下,俏生生站着一个少女,脸蛋瓷白,身段窈窕,无意间窥见方才那一幕的拓跋怜儿,神色有些怯生生。

楚望舒皱了皱眉:“你有事吗?”

拓跋怜儿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波落在他红肿的脸颊,带着些许关切的语气道:“你没事吧。”

楚望舒摇头。

拓跋怜儿一咬唇瓣,小碎步走下台阶,摘下腰间的香囊,脸色红透,低下头,细弱蚊吟道:“这,这个送给你......”

女子赠送贴身香囊,代表情系于郎。

楚望舒怔在原地,错愕不已。

他被这丫头......表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皮相极佳,他是知道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杀人不眨眼的青丘狐妖看中,抓回去当做鼎炉,前世也不缺自动投怀送抱的美艳女子,或看中他的潜力,或看中他的皮囊。奈何郎心如铁,不知惹来多少闺怨。

可拓跋怜儿喜欢他什么呢?酒宴上他还扇了这丫头两巴掌,不该对他恨之入骨嘛,最不济也是恶感不深,好感欠奉。难道是因为自己在酒宴上一鸣惊人,技惊四座?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女人心海底针!

一瞬间,又仿佛很久后,拓跋怜儿始终不见楚望舒表态,芳心一沉,忍不住抬起头,看见他古怪的脸色,小脸蛋上动人的绯红一点点褪尽,转为变得苍白。

楚望舒柔声道:“我也不说什么庶子嫡女,配不配得上的虚伪话,但我觉得你有更好的归宿,你不了解我,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情不知所起,不知所终,等你年纪在大一些,就知道了。”

说着,他像是揉水玲珑脑袋那样,伸出去摸拓跋怜儿的脑袋。

拓跋怜儿又一次打开了他的手,“哇”一声哭了,泪珠啪嗒啪嗒,哽咽的张张嘴:“楚望舒,我恨你一辈子。”

转过身,抹着眼泪跑了。

楚望舒悻悻收回手,叹了口气。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楚浮玉坐在地上,裙摆散开,像一朵娇颜盛放的白莲花。失魂落魄,喃喃自语:“情不知所起,不知所终......”

上了马车后,楚望舒一言不发,脚边放着包装精美的盒子,这块混元金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大不了与楚府决裂。但他还没有准备好,按照他的计划,应该是在三月底与水玲珑完婚,然后离开牧野城寻觅五行灵宝。等他跨入练气境,有了足够实力,回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他得提前思考退路了。

马车不疾不徐的行驶在宽敞街道,夜深了,万籁俱寂,两侧的房舍楼阁安静伫立,酒楼茶楼各种铺子的牌坊布幅在风中晃动。

楚望舒闭着眼睛,推敲下一步计划,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临阵磨枪的人永远死的最快,楚望舒危机感一直都很强,习惯了走一步看三步。从他听到混元金石那一刻,就已经在心里推敲下一步路该怎么走。楚长辞索要混元金石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睁开眼,瞥了瞥对面的楚浮玉,这没出息的女人苍白着一张如花似玉的狐媚脸,双眼无神,好像不是回府,而是在前往断头台的路上。

“知道怕了,当初怎么考虑到如今的状况!”楚望舒冷笑。

楚浮玉置若罔闻,指头紧紧搅在一起。

“乖乖当你的庶女,乖乖听主母的话,与世无争多好,偏偏不知量力,想反抗命运?好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不就是你楚浮玉?”

楚浮玉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带着哭腔道:“楚望舒,你狼心狗肺。”

“有病!”楚望舒讥讽:“你自己作死,关我屁事。”

楚浮玉愣愣看了他半晌,忽然一笑,又凄美又妩媚:“有什么大不了,顶多找个男人嫁了,做妻也好做妾也罢,都是我的命,你说得对,这都是我的命,关你什么事。”

楚望舒眯着眼,“你不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吗,有用?楚望楼管你死活啊,楚望生更不搭理你。你楚浮玉再不幸,也是活该!”

楚浮玉气的扑上来抓他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不轻不重的一扫腿,就把她扫翻在地上,这女人就撑着羊毛地衣,抽抽噎噎的哭起来,玉簪纵横。楚望舒闭上眼睛,索性眼不见为净。

楚浮玉向来是不甘心认命的人,见自己楚楚可怜的模样没激起这个七弟的怜惜,破罐子破摔,抱住他的腿,哭道:“父亲真的会杀了我的,七弟,救救我,救救我......”

“救你?我拿什么救你,我自身难保。”

楚浮玉咬着唇:“七弟,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我,我不想待在楚府了。”

楚望舒冷冷的盯着这个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女子,叹道:“你就这么不想嫁人?”

楚浮玉抬起泪痕交织的俏脸,认真的点点头。

楚望舒闭上眼,神游天外。

楚浮玉仰着脸,一双灵气四溢的丹凤眼期待的看着他,久久得不到回应,眼中希冀的光芒渐渐褪尽,就在她绝望之时,听见楚望舒淡淡道:“三月底,我会带娘亲和玲珑离开牧野城,你这几日先回去准备,东西别多带,也别走漏风声,包括晏姨娘也不能知晓。银子方面不用愁,我既然能送你一千两黄金,自然有大把的银子。至于去哪里,我现在还没想好。不是往南去中州,就是北上。”

顿了顿,又道:“最多两年,我会回楚府,你若是舍不得晏姨娘,可以回来带她走,之后,我们各走各的,互不相欠。”

楚浮玉惊喜坏了,小声嘀咕道:“不是说一千两黄金后,就互不相欠嘛。”被楚望舒瞪了一眼,吓的不敢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浮玉得了承诺,芳心大定,端坐在软椅上,双手交叉于腹,又变成了仪表端庄的大家闺秀,好像刚才又哭鼻子又抱大腿,只是个错觉。

楚望舒看了看她,叹道:“我真不明白,你迟早要嫁人的,给拓跋冬雷做平妻,不算辱没你了吧。何必较劲呢,你说你文不成武不就,除了一张还过得去的脸蛋,到底想要什么?”

楚浮玉抿了抿嘴,嫣然道:“三姐舍不得你这个弟弟咯。”

楚望舒冷笑:“少蹭鼻子上脸,信不信我把你丢在楚府?”

楚浮玉立刻做出一副楚楚可怜,怯生生的娇柔模样:“七弟,姐姐不敢了。”

“望舒,你一千两黄金哪儿来的?打家劫舍?”楚浮玉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好奇的凝视他。

楚望舒没好气道:“我说黄杏坊是我的,你信不信。”

楚浮玉白了他一眼:“不信!”

“那就闭嘴,别聒噪。”楚望舒闭上眼,继续推敲他的计划,捎上楚浮玉不算什么,累赘肯定是累赘,但也不至于太麻烦。一架马车坐两个女子和坐三个女子,没区别。至于安生立命的银子,更不愁,谁不知道黄杏坊日进斗金。

车厢里沉默了片刻,楚浮玉踌躇许久,柔声道:“七弟,我想修道。”

楚望舒多沉稳的性格,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当然是嘲笑,他翻着白眼:“你没天赋没毅力,修什么道?修一辈子也没出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也不介意他的言语刻薄,轻轻叹道:“我是没天赋,小时候就知道的事情,可那会儿有个小家伙信誓旦旦说要护着我,爱着我,结果是童言无忌,没几年就忘光了,既然男人靠不住,只好自力更生啦。”

楚望舒咬牙道:“楚浮玉,你少阴阳怪气,这些年是谁对不起谁,你心里清楚。”

楚浮玉一脸凄然。

“你想修道也不是不行,天无绝人之路吗,你虽然天赋不佳,但却有一个许多女子可望不可即的优势,没准还真能给你修出个陆地神仙。”楚望舒话锋一转。

楚浮玉眸子晶晶闪亮。

“九老山知道吧,道门祖庭,我记得其中有一支派系,最适合女子修道,叫做黄羊观。专修阴阳交合之道,房中术举世无双,以你的姿色,若是去了黄羊观,不知多少道门弟子争着抢着要与你双修,一百零八种姿势都不带重复的让你体验一遍,修啊修的,指不定哪天就天人交感飞升成仙了,想必很多人愿意为你奉献精元,至死不渝呢。怎样,离开了牧野城,我就带你去道门吧。我也正好踢开你这个包袱,哪天你修成陆地神仙了,和那些江湖豪侠床榻双修时,记得说上一句,我楚浮玉当年若没有楚望舒提携之恩,这辈子就不会有今天啦。嘿,顺便帮我名扬天下,想想就开心。”

楚浮玉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好呀,到时候七弟也一起来,姐姐传授你房中术,同参阴阳大道。”

楚望舒抬手就是一巴掌,扇的她脸颊高肿,冷笑道:“贱人!”

楚浮玉捂着脸,青丝散乱,眼眶含泪。

翌日清晨,楚长辞双眼遍布血丝,在书房中翻阅典籍,不停有仆人从藏书阁搬来书籍,进进出出。管家在一边候着,整理归纳典籍。

楚长辞一夜没睡,回府后,就让人去藏书阁搬书,连带着几个仆人也一宿未曾合眼,管家小心翼翼劝说侯爷要注意休息注意休息,楚长辞也没搭理,看架势,是要一次性把藏书阁千余本古籍孤本都翻个遍,也不知道想找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人端上来的早餐早就凉透,楚长辞喝了一杯又一杯浓茶,终于放下手上的书,长长叹了口气。

“五行相冲,天生废体,至于根源语焉不详,千年以降,不,自从道祖扣天门,传万法以来,似乎都没有这种奇怪的体质,更别说破解之法。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管家见侯爷意态萧索,壮起胆子问:“侯爷,这是出什么事了,您一宿未睡。”

楚长辞摇摇头,不愿多说,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在寻找破解五行相冲的方法,楚望舒昨晚的表现实在太惊艳,想想看,练体境便能击败练气四重,等他跨入练气境那还了得?仍由他成长下去,将来楚府就不会是牧野城的豪门了,而是整个东荒的豪门。

楚长辞就是这样一个看中利益的人,他在楚望舒身上看不到希望,就果断放弃,当他看到了楚望舒的潜力,自然特别对待。可让他失望了,楚望舒是天生废体,练体境再强大又如何,终生也就止步于此。

“夫人!”房外传来仆人恭恭敬敬的声音。

云氏领着两丫鬟步伐匆匆的进了书房,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侯爷......”

楚长辞看了她一眼,眼圈桃红,神容憔悴,皱了皱眉,挥手让管家和丫鬟们退下。

书房门关上后,不等楚长辞说话,云若水抢先跪下,哀声道:“侯爷,你要为楼儿做主。”

她今早已经听楚望生添油加醋的说了昨夜的事情,再看到楚望楼重伤昏迷的惨淡模样,心都快碎了,那个杂种,他怎么敢,怎么敢打伤嫡长子。早饭都没吃,风风火火赶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楚长辞哪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皱眉道:“比武较量,公开公正,做什么主?”

云若水咬牙:“那是与其他府的嫡子而言,可楚望舒一个庶子,打伤了您的嫡长子,就该受罚。”

“没这样的道理,”楚长辞摆摆手:“比武难免会受伤,他虽是庶子,但已真本事赢了楼儿,众目睽睽,回头我要惩罚他,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楚府!”

顿了顿,安慰道:“楼儿伤势是重了点,趟床上养个十天半月,自然就好了。”

云若水恨不得宰了楚望舒,怎肯善罢甘休,哭泣道:“妾身受不下这口气,侯爷,楼儿可是你嫡长子,那楚望舒算什么,他昨日敢打伤楼儿,明日没准就敢杀兄夺嫡,必须要严惩。”

楚长辞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微沉,怒道:“有我在,他还翻不起什么浪来,这事你别管,我回头让他交出混元金石,算是给楼儿赔罪。”

云若水腾的站起身,怒视楚长辞:“那混元金石本就该是楼儿的,若没有他横插一脚,楼儿又怎么会受伤?他就是包藏祸心,就是想和我们母子作对,前阵子打伤生儿,你不管,现在楼儿也差点被他打死。侯爷,你怎么能这么偏心,生儿楼儿哪里比不上一个庶子的小杂种,那小杂种有什么好的......”

杂种?

这话几乎触碰了楚长辞的逆鳞。

我生的儿子是小杂种,那我是不是老杂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个注重血脉的年代,这话简直诛心。

他一掌将那张价值百金的上等紫檀雕花书桌拍断,古籍散落一地,得知五行相冲无解后,心情本就不好,此刻怒不可遏:“闭嘴!”

整个书房都震了震,房梁灰尘簌簌。

云若水浑身一颤,自知失言,苍白着脸不敢说话,一边用手帕抹眼泪,一边啜泣。

楚长辞重重吐出一口气,意兴阑珊的摆摆手:“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别管了,先出去。”

云若水福了福身子,委屈无限:“是!”

城主府,拓跋无疆走入书房,书桌上已经放着一份情报等待他查看。

拓跋无疆坐在椅子上,望着房梁出神片刻,婢女乖巧的端上一盏热茶,这位一城之主依然在出神。直到茶水渐凉,他才拾起情报翻看,纸上笔墨不多,寥寥三行:

“楚望舒,

五行相冲,天生废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楚府嫡子,十年前与其母一齐贬为庶出,排行第七。”

拓跋无疆盯着“五行相冲天生废体”八个字看出许久,好似内涵玄机一般,久久凝视,忽然笑了,举起茶盏一饮而尽,喟叹道:“可惜,可怜,幸好......”

不久后,有名雍容华贵的妇人步入书房,端庄美丽,顿时满室生香,沁人心脾。

拓跋无疆抽了抽鼻子,笑道:“体生异香,千日不散,这黄杏坊的东西,当真有趣。”

这名妇人便是城主夫人,拓跋冬雷和拓跋怜儿的生母,她温婉一笑,复而叹息:“老爷,那楚望舒究竟是何人?”

拓跋无疆一愣。

妇人道:“哎,怜儿那丫头,从昨晚哭了一宿,眼圈儿都肿啦,妾身当是何事,婢女说她昨晚给那楚府的楚望舒打了。妾身怒极,正要求老爷去他楚府兴师问罪,谁并非如此。”

“哦?”拓跋无疆皱眉。

“那丫头,原来是少女怀春思情郎,她看上那楚望舒啦。”妇人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楚府庶子,怎么配得上她的女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也不必哭个一宿。”拓跋无疆摇头失笑。他想起昨夜那少年凌厉霸道的身姿,确实是个很出彩的年轻人。恐怕不止他女儿,在场许多大家闺秀都对他芳心暗许了。

妇人白了他一眼,无奈道:“今早儿门房偷偷禀告,说咱们那女儿,没羞没臊的跑出门,给那小子送香囊,结果给人家拒绝了。这不,一时悲伤难抑,哭了一宿。”

拓跋无疆拍桌,骂道:“混账,我女儿哪里配不上他楚望舒?”

妇人再白他一眼,“怜儿也到婚嫁年纪,能有心上人是好事,不过婚姻大事,还是得父母做主,我问了,那少年可相当不凡,虽然是庶子,昨夜宴会却大放异彩,据说连他大哥都不是他对手。风姿无双,冠绝一代。”

拓跋无疆摇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小子的确不凡,原本以他的天资,别说牧野城,整个东荒都会大放异彩,可之前我却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昨夜便让人去搜集了一些情报,你猜猜怎么着?”他把那份情报递给妻子。

妇人展开一看,一双柳眉顿时颦蹙。

“天生废体,终生不得踏入练气境,再过几年,就泯然众人矣。”拓跋无疆道:“你去告诉怜儿,断了这份念头,那小子配不上她。”

妇人微微一笑:“妾身晓得。”

“城主,城主......”管家神情惶急的推门而入,半点顾不上礼仪,手里握着一份皱巴巴的公文:“边境有紧急公文。”

拓跋无疆脸色当即一变,伸手一抓,那份红铜封口的公文飞入他手中。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三月中,一股起源于边境的瘟疫席卷牧野、青木、碧泽三城,最先遭灾的是边境守军,疫情初期,边军中出现了高烧不退士卒,并未得到重视,紧接着浑身溃烂,痛苦不堪,数日后死亡。等到军中高层醒悟过来,已经来不及阻止疫情扩散,军中出现了大批染病的士卒,每日都有人在死亡,每日都有人染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急报传回牧野城时,全城高层都为之震动,当天派遣城两千士兵护送将近百余名大夫,千余名杂役前去镇压疫情。随行的还有几位玉华阁道士。

三月底,军中疫情非但没有得到镇压,反而愈发凶烈,东荒境内的百姓也出现了感染疫情的情况,死亡人数与日俱增,很快就有百姓开始奔逃,没病的往东荒内逃,有病的无人问津躺在床上等死。万亩良田荒废,万间房屋空置。

牧野城城主府前几日下了一份关城门手谕,将数万逃疫百姓挡在城外。守城甲士披坚执锐,在城头烧陈醋,面缠白巾。每日黄昏换班时,都得以烈酒擦身,喝药,才能入城回家。

牧野城内,货物开始变得格外紧俏,粮食蔬果,一日一个价。虽然城外没有发现染病个例,但依旧人心惶惶,平民百姓鲜有出门,青楼妓院也闭门歇业。

今日一早,楚长辞从城外归来,他去了一趟楚家军驻扎的营地,很不幸,楚家军中也出现了感染疫情的士卒,死亡人数多达三百,确认患病者更有五百之众。军队采取了坑杀焚尸的严酷策略。军队人心不稳,陆续有人叛逃。更有一营近乎叛变行径的擅自脱离守地。楚长辞此去,便是为了镇压和安抚军队士卒。

回到楚府后,舒舒服服泡了一桶药浴,让下人拿走衣物焚烧,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直奔书房,让府上仆人去请来嫡长子楚望楼。

楚望楼重伤初愈,脸色依旧苍白,气息浮动,坐在檀木椅上与父亲议事。

“父亲,军中情况怎样?”

楚长辞神色凝肃,叹道:“不容乐观。一日不解决瘟疫之患,军心便一日不得安稳。”

楚望楼忧心忡忡道:“此次瘟疫,是不是和蛮夷有关?”

楚长辞面色凝重,缓缓点头:“疫情确实是从蛮夷的尸体上传来,六部蛮夷联手犯境,果然另有隐情,监司楼的诸位道长推测,它们部落极有可能出现了瘟疫,死伤不少,走投无路才会举兵犯境。”

“九老山那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派人传信,一来一回,少说也得月余。”

一个月?那得死多少人!

楚望楼愈发苍白。

人族自古艰难,除了妖祸之外,还有各种天灾,其中瘟疫是最令人闻风丧胆的灾祸。一旦发生瘟疫,基本只能用命来填,修为强横者或许不惧瘟疫,但天底下终究是百姓居多。楚望楼倒不是悲悯那些普通人,而是心疼军中士卒,五万士卒是楚家花费银子喂出来的底蕴,损失一人,就减一分。他是今后的楚府当家人,如何不心疼?

“瘟疫大体已经控制下来,不会传播到这边,但无根治之法。”楚长辞叹道。

“军队那边,闹事者如何处理?”

“杀!”

“父亲,此法终非长久之计。”楚望楼苦涩道。

书房的门被敲了三下,不等楚长辞出声,门外的人便自行推门而入,云若水孤身一人而来,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

楚长辞皱了皱眉,又快速平复,温言道:“你怎么来了?”

“母亲!”楚望楼低头道。

“妾身听闻侯爷回府,特意让厨房煮了碗药汤,侯爷趁热喝了吧。”云若水朝楚望楼点头笑了笑,莲步款款,端着药汤放在书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辞拍了拍正妻的手,笑道:“有心了。”

云若水摇头,柔声道:“最近城外不太平,妾身知道侯爷为了军营的事心力交瘁,却无能为力。只能以这些小事来略尽绵薄之力。幸好有楼儿为侯爷分忧。”

说着,绕到楚长辞身后,“侯爷,妾身给你捏捏肩膀......不妨碍你们谈事吧?”

楚长辞摇头道:“无妨!”转头对楚望楼道:“楼儿,此次瘟疫来势汹汹,为父却不能继续坐镇军营,此次回来,另有要事,有位大人物途径牧野城边境,为父要与拓跋城主领兵出迎,此去怕是有好些日子。原本不想你冒险出城,不过军中琐事繁多,有些事需要我们楚家的人一锤定音,也需要有你去稳定军心。”

楚长辞话音方落,云若水已经惊呼出声:“侯爷,你不会是想让楼儿前往军营和那些瘟人待在一起吧?”

楚长辞皱了皱眉,不悦道:“有何不可!”

“侯爷,楼儿伤势未愈,怎可去军营冒险。”云若水泫然欲泣。

楚望楼本想说话,被她狠狠瞪了一眼,闭口缄默。

“可妾身听说此次疫情不同往常,极其凶猛,若是平日就罢了,但你也看到了,楼儿身子虚浮,气血衰落,最怕三灾九难,他可是你嫡长子,若有个万一,将来谁来扛楚府大梁?侯爷三思呐。”

楚长辞皱皱眉:“那让生儿去?”

“那更不行。”云氏吓了一跳:“生儿只是练体境,可没有百病不侵的能力,他怎么能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氏眼珠一转,悲戚道:“侯爷,妾身也不是不明事理,只是楼儿去年从军,妾身一年都提心吊胆,委实不想让楼儿再冒险。况且,侯爷的几个子嗣个个都是人中之龙,侯爷往日重点培养望楼,固然是对楼儿的偏爱,可也应该把目光稍稍放在其他子嗣身上。”

楚长辞若有所思。

云氏趁热打铁:“望舒不就是很好的人选么!前段时间他在城主晚宴上一鸣惊人,侯爷想必也看到了,想必区区瘟疫奈何不得他,况且多给他历练的机会,未来也可以成为楼儿的左膀右臂。毕竟都是兄弟,血浓于水,您和六弟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这话说的漂亮,但楚长辞心知肚明她在打什么注意。他想了想,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让楚望舒去做事,总比让长子去冒险要好,楚望楼现在的身子状况,确实是冒险。

楚望楼心领神会:“父亲,孩儿觉得此事可行。七弟办事稳妥,胸有大气,必然不会辜负父亲所望。”

母子俩一唱一和。

楚长辞点点头,想起一事,“我去军营之前,晏家的家主曾来找过我,说想为长子求娶浮玉,这事你怎么看。”

“那是极好的。”云若水笑了笑,又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浮玉今时今日的名声,想嫁个门当户对的怕是难了,我楚府的女儿,即便是庶出的,也不能给人做了妾。而那晏家虽然家世一般,毕竟是晏妹妹的娘家,想来不会亏待了浮玉,若是还没有娶正妻,我看不如就这么定了。”

楚浮玉名声狼藉,她这个主母也有责任,楚长辞狠狠骂过她了。

“就这样吧,她的婚事你来操办,越快越好。”楚长辞一锤定音,他如今很厌恶自己的三女儿,恨不得早点把她嫁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府,小院内。

水玲珑一遍遍的清扫各个房间,院子里晒着被褥,自从边境起了瘟疫之祸,她基本就没走出过小院子,被褥从早晒到晚,房间更是除尘洒水,因为舍不得花钱买陈醋,更不舍得买烈酒,所以她清扫卫生格外勤快。

水玲珑推开窗户,让阳光洒进楚望舒的房间,忍下心来用一件陈旧的衣衫充作抹布,把衣柜、书桌、床脚等平时难以清扫的细节都统统清理干净,浑身香汗淋漓。

清扫完楚望舒的屋子,又继续清扫水研姬和她的房间,其实房间已经很干净了,她每天都这样清扫......

水玲珑忙活的气喘吁吁,小脸蛋红扑扑宛如苹果,从水缸里舀了一桶水,擦汗,净面,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她侧头看向蹲在院子里,手握一截新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的楚望舒。

这段时间楚望舒没有离开过楚府半步,楚府上下不管少爷小姐,还是丫鬟仆人,都不准踏出楚府半步,日常采购都是专人负责,进府之前需焚药熏身,以烈酒净面净手。

楚望舒在地面写下这样一段话:“九州历1190年......东荒爆发瘟疫?”

他皱着眉头沉吟片刻,继续写道:“病死近十万人......”

“好像是有这事儿。”他喃喃道。

记忆有些模糊不清,只是依稀记得东荒以东的边境,确实有爆发过一场骇人听闻的瘟疫。当时他不过是楚府一个不堪大用的庶子,世人不知他这个小人物,他也同样不关心天下事,满脑子都是水研姬和水玲珑两个至亲的人,想着如何跟楚望生抗争,保护妹子。所以尽管这事儿在外界闹的如火如荼,他事不关己,没有太多印象。时隔二十年,如果不是再次经历,他肯定想不起了。

他此刻蹲在院子里一筹莫展,并非瘟疫之事,而是他隐隐想起同年五月,似乎发生过一场震惊东荒,乃至整个九州的大事,可就是想不起来了。二十年的时光,足以遗忘太多人太多事。而且楚望舒往事不堪回首,极少愿意回忆少年时的事情。

水玲珑双手负在背后,一蹦一跳,娇憨道:“望舒哥哥,你在干嘛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连忙把字迹抹去,笑道:“我在想怎么带着玲珑远走高飞。”

想到这里,他悠悠叹了口气,当真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打算在三月底带娘亲和妹子离开楚府,眼下府门不开,城门更是禁止出入,他没法带妹子娘亲离开牧野城了。

水玲珑听了他的话,娇羞的低下头,喜滋滋道:“我们再等等,瘟疫过了,望舒哥哥再带人家走嘛。”

“这场瘟疫没那么简单,估计要出大事。前阵子蛮夷联军攻打边境,我就觉得不同寻常。如果只是天灾还罢,就怕幕后有人操纵这一切。”楚望舒叹了口气。

水玲珑眨着桃花眸子,一脸懵懂。

这时,仆人匆匆来报,说是侯爷让七少爷过去一趟。

楚望舒一路上思考着楚长辞传唤他所为何事,特别是在这种节骨眼上,他难免有点心虚,莫非是发现他想“逃走”,楚浮玉那娘们说漏嘴了?或者今天终于要图穷匕见,逼他交出混元金石?

反正没好事......楚望舒悲观的想。

也幸亏这场瘟疫来得及时,让楚长辞没精力为难他,否则他可能得提前带妹子娘亲跑路。

楚府占地面积广阔,院落比邻,楼阁相望,以楚望舒的脚程,也走了一炷香时间才到家主楚长辞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是一座雅致楼阁,飞檐翘角,檐下朱红细漆雕花紫檀斗拱间,悬大匾“万世兴荣”四字。前院植有绚丽春花,一只半人高的大缸孤零零的立在院角,水缸边缘生长着几丛绿油油的野草,分外坚韧。

楚望舒目光中闪过一丝惘然,默默走近大缸,大缸内储了半缸前阵子的浑浊雨水,水面平滑如镜倒映出楚望舒俊秀绝伦的样貌,他看着水中的倒映,恍惚中,水面泛起涟漪,一张清秀可爱的小脸蛋出现在倒影里,时间回溯到十年前,也是一场滋润万物的春雨后,小男孩点着脚尖趴在水缸前观赏亭亭玉立的莲花,根须在清澈的水底纤毫毕现,几位肥硕的红鲤悠游期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口大缸是水研姬放在这儿的,莲花和红鲤也是她的手笔,那时候水研姬还是平妻,相貌美艳,深受楚长辞宠爱。楚望舒年幼时常常来父亲的书房玩耍,有时候看莲花,一看就是一整天,百看不厌。那会儿他觉得父母恩爱,相敬如宾,自己是幸福的,觉得世上再没有这样圆满的家庭。

十岁那年水族遭了灾,举族几乎灰飞烟灭,母亲也从平妻沦为妾室,母子二人待遇一落千丈。那时他才懵懂的明白,原来父亲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娘亲。从来都是笑容温和的云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慈心。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而今,水缸饱受风吹日晒,越发粗糙,缸底积了一层厚厚泥沙,更添了几分孤寂和破败。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楚望舒凝眸望着水中的人影,自嘲一笑。

楚望舒收敛心神,扣了扣紫檀木房门,里面传来楚长辞浑厚的嗓音:“进来!”

楚望舒推门而入,如果单看书房陈设,根本无法想象这是一个统兵数万的百战老将的书房,墙壁上挂着许多名家字帖、山水画、双鹤雨蕉画、溪涧游鱼画......窗口摆着两盆君子兰,一丈长的厚重书桌搁置着笔墨纸砚,焚香袅袅。

楚长辞一袭儒雅青袍,头发用一根墨玉簪随意扎着,眼神冷厉。其实很少人知道,楚长辞年少时的梦想,是成为一个负笈游学的大儒士,生平有两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今日穿了一件白裙的楚浮玉跪在书桌前,低着头,从后方看去,挺翘的臀儿在裙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形。

楚望舒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对楚长辞道:“听下人说父亲找我,不知何事!”

楚长辞一拍桌子,吓的楚浮玉娇躯一颤,戟指喝道:“想都别想,上回因你胡闹,让为父在城中显贵面前丢尽颜面。为父的脸丢了就丢了,可你连女儿家自身清誉都不要了?你可知外人是如何说你的?楚家花魁!!”

“而今你已到了嫁娶年纪,名声狼藉之下,谁会娶你?”

楚浮玉咬着唇,小声道:“女儿不嫁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

书桌猛地一震,砚池里的墨水溅出来,楚长辞怒不可遏,“不嫁?好啊,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死丫头脑后生反骨!不想嫁人是吧,那还不容易,改日我便让人送你去紫霞观。”

“父亲莫要说胡话!”楚望舒眉头一皱。

紫霞观是打着道观名号藏污纳垢之所,里面收容的都是妙龄道姑,出入紫霞观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白日里正正经经的拜三清,祈福,招待香客。晚上若有留宿观内,便会有俏丽道姑夜敲房门,与君一夜和谐欢好。

楚浮玉抬起头,水润的眸子荡漾起一层雾气,悲泣道:“那父亲也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火坑?”楚长辞气笑了:“晏家长子是你表哥,怎么就成了火坑?你嫁入晏家,算是亲上加亲,不会受半点委屈。”

“我那表哥整日纵情声色,不学无术,女儿看不上他。”

楚长辞愈发暴躁,戟指怒骂:“你还看不上他,你自己名声又好到哪去?晏家不想嫁,拓跋府你都看不上,你想怎样,想怎样?”

楚浮玉就不说话,低着头,沉默的抗议。

楚长辞气的差点要一巴掌拍死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婚事已经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三天后都给我乖乖滚进花轿,嫁去晏家。”楚长辞深吸一口气,平复恼怒情绪,“想不想嫁,由不得你做主。”

楚望舒心中叹了口气,轻声道:“父亲,即便三姐要嫁人,也不必这么急吧,不如等瘟疫结束后,在商议婚事。”

他悄悄给楚浮玉打眼色,希望她配合自己的缓兵之计,可这女人一点觉悟都没有,反而“哇”一声哭出来,像个面对凶徒凌辱而无能为力的弱女子。一边哭一边囔囔:“女儿不嫁,死也不嫁。”

楚长辞脸色阴沉如水,手慢慢握紧,这是他要发怒的征兆,也说明他彻底失去耐心了。

楚望舒心里骂了一声蠢货,上前一步,有意无意将楚浮玉挡在身后,笑道:“父亲,找我何事?”

楚长辞被成功转移话题,沉声道:“三天前我去过一趟军营,人心思乱,矛盾重重,虽然有军法镇着,却不是长久之计。这次让你去军营,一来是做为磨砺,二来是让军中士卒看看,我楚家愿意与他们患难与共,携手抵抗疫情。”

其实就是让他去军营做做样子。

果然没好事!

楚望舒眉头一皱,毫不犹豫道:“孩儿不懂军务,去了也没什么作用,再说以孩儿庶子的身份,怕是不妥。大哥有伤在身,不宜前去,不如让三哥去吧,他好歹是嫡子。”

“生儿修为尚浅,去了不妥。”楚长辞道。

“孩儿也是练体境。”楚望舒又顶了回去,他肯定不能去的,娘亲和妹子还在府上,他前去边境,一走就是十天半月,可不放心把玲玲留在楚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你的身体,还担忧区区瘟疫?身为楚家子嗣,为楚家分忧是分内事,推推诿诿成何体统。”楚长辞不悦道。

楚望舒想了想,“那孩儿要带上玲珑,我不放心她留在府上。”

“不放心?”楚长辞脸色隐有怒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哥什么德行父亲岂会不知?”楚望舒哂笑,他对楚长辞越来越没耐心了,说话有些针尖对麦芒。

“可以!”楚长辞反而没有发怒。

楚望舒又看了看抹眼泪的楚浮玉,轻声笑道:“不如让三姐跟着我一起去。”

楚浮玉双肩一颤,抬起泪痕交织的俏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她一个弱女子,前往瘟疫爆发的前线,不是找死是什么。

“好!”楚长辞干脆利索的答应,大概是对这个女子哀莫大于心死。

当下拿出早已准备好了手书,以及一块腰牌,让楚望舒做好准备,明日启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失魂落魄的跟在楚望舒身后。

“楚望舒!”她忽然追上来,一只手死死拽住楚望舒的袖子,双眼迸射出凄然欲绝,“你真恨不得我死吗?”

楚望舒一脸无辜:“三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呐。”

楚浮玉气哭了。

楚望舒顿时露出快慰的笑容:“不离开楚府,你难逃嫁人的宿命,我这是救你,权宜之计而已。三姐,你从小冰雪聪明,这会儿怎么糊涂了?”

楚浮玉眼睛一亮,抹了把眼泪,左顾右盼,鼻音浓重的压低声音:“你打算趁这个机会离开牧野城?”

楚望舒一翻白眼:“不是,我娘还留在楚府呢。跟你直说吧,计划有变,短时间内我大概不会离开牧野城了,有太多事情要处理,但这大半月,我们一直被关在府里,什么也做不了。”

楚浮玉咬咬牙:“那什么时候走。”

“不好说,见机行事。”

“可我等不了,就算我活着回来,父亲还是会把我嫁去晏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只能是你命不好,天意如此。乖乖做晏家媳妇,相夫教子。弟弟我铁定在你大婚当日送一份厚礼。”

楚浮玉眼波一眨不眨的盯着楚望舒,恨恨道:“那我就跟你同归于尽,把你的事情抖出来。”

楚望舒猛地掐住她如花似玉的脸蛋,语调阴冷:“你可以试试看,楚浮玉!”

楚浮玉更凶悍,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摔在楚望舒脸上,冷笑道:“你说你会还我一巴掌,昨晚你已经还了,这巴掌你什么时候还?”

楚望舒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楚浮玉红着眼睛,眼眶湿润,抬起头,一点都不退缩。

楚望舒终究没打在她娇嫩的脸蛋上,轻轻垂下手。

楚浮玉反手又是一个巴掌,凶悍的不得了。

“怎么,不敢吗?废物!”她冷笑,丹凤眼中流露出不屑之色。

楚望舒嘴角抽了抽,刻薄道:“早知道让楚长辞把你丢进紫霞观,到时必定恩客如云,夜夜笙歌。没准儿府上这些有贼心没贼胆的畜生们也就有机会尝一尝某人的滋味,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让你这“楚家花魁”名正言顺,名副其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浑身发抖,抽出青丝间的发簪,狠狠刺入楚望舒胸口。

楚望舒纹丝不动,看也没看仅仅划破一层油皮的胸口,夺过银簪,两指生生夹断,把两截簪子扔在楚浮玉胸口,转头离去。

翌日,一架马车离城而去。驭车的是楚望舒,由三匹龙马拉架,这种龙马独产于东荒,体内有一丝稀薄龙血,头生独角,唇边有龙须,可踏水而行,亦可陆地奔袭。日行千里夸张了些,百里不在话下。

车厢内,楚浮玉和水玲珑坐在软榻上,水玲珑悄悄掀开一角窗帘,水汪汪的眼儿朝外张望,脆生生道:“三姐,我们要去哪里?”

她的对面,坐着面容憔悴的楚浮玉,目光空洞无神,愣愣发呆。

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去送死!”

“啊?”水玲珑瞪大眼睛,又无辜又茫然的样子。

楚浮玉恨恨道:“你望舒哥哥带我们去送死呢,前线闹瘟疫知道吧,他奉命去处理军务,偏偏还要带上我们一起去,臭小子蔫儿坏。”

水玲珑点点头,义愤填膺:“真坏!”

楚浮玉反倒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玲珑眨眨眼,笑道:“我这样说,三姐是不是开心了许多?”

楚浮玉忍不住伸手掐掐她水嫩的脸蛋,叹道:“你这妮子,难怪他那么喜欢你。”

水玲珑笑眯眯道:“望舒哥哥以前还是和三姐最好,玲珑没少吃醋呢。”

楚浮玉忽然有点意兴阑珊,勉强一笑。

楚望舒眯着眺望,明明是初春大好的光景,城外却显得萧条荒芜,田野间杂草丛生,官道行人绝迹。早些天蜂拥在城外的难民都被各自遣返回乡,牧野城以城主府和监司楼为首的统治阶层纷纷下达抵抗瘟疫政策,医者自然首当其冲,不管真心悬壶济世也好,迫于权贵铁腕也罢,都得投入抵抗疫情中。逃医者一旦被抓到,于闹市腰斩,全家为奴。其次是里长亭长这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权贵,天灾人祸期间,逃一人杀全家。乡间设立了隔离病坊,将患者聚集一处,控制疫情扩散。妥善安葬亡者,救济遗孤,开仓放粮。种种措施下,总算稍稍安定了民心。

途径一座村庄时,见到不少村民在焚尸,面缠布帛,应该是乡长在带领大家治理瘟疫,此地途径牧野城已有百里。瘟疫蔓延到了这里,显然不是官方说的那样得到了控制。

太阳渐渐西沉,金红色的晚霞扑满天空。

楚望舒马车驶出驿道,在一条溪边停下。水玲珑钻出脑袋,问道:“怎么不走了?”

“不走了,今晚在这里休息。”楚望舒扶着水玲珑跃下马车,至于后面那位大美人,就置之不理了。

楚浮玉脸色淡漠,跳下马车,悄悄揉了揉屁股蛋。在马车上颠簸了一日,俏臀儿又酸又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边,楚望舒牵着水玲珑来到溪边一块大石边,伸出袖子拂去灰尘,让她坐下。看见这一幕的楚浮玉,神色一黯。

“怕不怕?”楚望舒喝了口水,又把水囊递给身边的丫头。

“不怕。”水玲珑咕噜噜喝了一大口,笑道:“好甜。”

楚望舒瞥了眼如临大敌,避讳一切外物的楚浮玉,笑道:“瘟疫如狼似虎,传播途径不一,没亲眼见过根源,我也估摸不准,刚才来的路上看见一座村庄,那里显然也有人感染了瘟疫,以这种迅猛的传播速度来看,应该是通过气流传播,所以,玲珑,在外面歇一会,就赶紧回马车里去。”

楚浮玉脸色刷的苍白如纸,慌忙用锦帕捂住口鼻,依然不放心,又从包裹里掏出一小罐陈醋,洒在帕子上,重新捂住口鼻。

楚望舒朗声大笑:“我就随口一说,三姐你别紧张。”

楚浮玉气恼的捡起石子砸他,被他轻巧躲开。

水玲珑依偎在望舒哥哥怀里,与他一起眺望晚霞。

兴许是醋味太刺鼻,楚浮玉走到溪边,蹲下身,清洗帕子,圆滚滚的臀瓣恰如一轮满月,分外妖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相比起来,身边的小丫头,身段小荷才露尖尖角,没彻底长开,否则楚望舒一定“爱不释手”。

楚望舒惋惜的捏了捏妹子的小臀儿,叹息道:“玲珑啊,以后一定要争气。”

水玲珑一脸茫然的样子。

楚浮玉拧干手帕,就要擦拭脸蛋,只听身后那家伙淡淡道:“玲珑,十种瘟疫,九种是通过水流传播,接下来的日子里,生水勿碰,烧水的话,待水沸腾半柱香时间,才能饮用,也许你身边的这条河,就暗藏着瘟疫。”

楚浮玉吓了一跳,触电似的抛开帕子,溪水湍急,把它冲走了。

楚望舒故作惊讶:“咦,三姐你干嘛呢,好端端的帕子说丢就丢了。玲珑啊,刚才我说的话,也不一定对,毕竟这里不是疫源,水应该是没问题的。”

水玲珑没心没肺的咯咯娇笑,她看出来了,望舒哥哥是在逗弄三姐姐。

楚浮玉眼神凄迷,咬着牙背对他们,脸颊流下两行清泪。

水玲珑很有些眉飞色舞,玲珑玲珑,心窍玲珑,她可不蠢,也不是那种柔弱入水的女子,小时候她来楚府做客,楚浮玉与楚望舒经常作弄她,小受气包一枚。她俩没少为楚望舒争风吃醋,水玲珑输多赢少,就跑去姑姑那里哇哇的哭,然后水研姬就会教训楚望舒一顿,让他陪玲珑玩。这一招屡试不爽,但仍然不是楚浮玉的对手。

风水轮流转,轮到她扬眉吐气了。小丫头心里颇有点后宅争斗,得宠后耀武扬威给手下败将看的小得意。

晚上吃的自带干粮,水玲珑准备了腊肉,起了锅,在沸水里煮了下半时辰,一片片切开,夹在干粮里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自信不惧瘟疫,但身边两个女子不行,就没去打野味,他脸上轻松,其实心里很警惕。刚才也不纯粹是逗楚浮玉,小心无大错。

楚浮玉坐在马车边咀嚼干粮,赌气的拒绝了水玲珑的腊肉。小白牙使劲撕扯干粮,好像那就是楚望舒。

楚望舒练体境巅峰,食物需求量极大,一大锅腊肉几乎都进了他的肚子,水玲珑早早吃完,坐在篝火边,单手撑着香腮,笑吟吟看他狼吞虎咽。

“楚长辞不愿长子去前线冒险,又知道那楚望生不成气候,于是把我推出去做事。我猜的没错,是那对母子使的伎俩,我那父亲就是这样,心里透亮,却喜欢装糊涂。”楚望舒举起水囊咕噜噜饮用,水玲珑掏出手帕擦了擦他嘴角。

“城主府晚宴后,楚望楼对我恨之入骨,其实已经撕破脸皮了,妹子,你信不信我前脚刚走,后脚楚望生就把你霸王硬上弓了。”

水玲珑咬了咬牙:“信!”

“所以我得带着你一起走,我现在的修为,还没资格与楚府翻脸。委屈你了。”

水玲珑摇摇头。

“以你的身子骨,带上你其实很冒险,不过我有准备。”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瓷瓶,递给水玲珑:“三百两银子的辟毒丹,黄杏坊出品,你每日服一粒,就不会感染瘟疫了。”

他不能说这是自己炼制的,说了估计水玲珑也不信。

水玲珑接过瓷瓶,一脸肉疼的表情,这丫头注意力估计在“三百两”上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边的楚浮玉眼睛一亮。

楚望舒继续啃着干粮,对她希冀的眼神视若无睹。

楚浮玉一咬唇瓣,声音娇柔:“七弟......”

“三姐有事?”

“辟毒丹......还有吗?”

“有啊!”楚望舒又摸出一枚瓷瓶。

楚浮玉脸色一喜。

“三百两银子。”

楚浮玉眼圈一红,咬牙切齿:“楚望舒。”

水玲珑悄悄推了把楚望舒,觉得望舒哥哥这样欺负三姐姐,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眯着眼,默默眺望西方晚霞,不说话。

夜深人静,楚望舒盘坐在溪边吐纳,无垢道体臻至第二重巅峰,他的修为已经到了练体境极致,不管肉身也好,内劲也罢,都很难在更上一层楼。打破桎梏的唯一方法是突破到练气境,可他没有集齐五行灵宝,这就尴尬了。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哪能他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车厢里一个女孩一个大女孩,悠长的呼吸声,她们睡的很安详。

楚望舒打开马车的门,轻手轻脚进了车厢,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醋酸味,水玲珑和楚浮玉并躺着熟睡,身上盖着薄毯。前者侧着身,睡姿安详。后者蜷缩着,以一种胎儿般,很没安全感的睡姿,精致好看的眉毛微微皱着。

楚望舒坐在软榻上,仔细端详水玲珑的睡容,掖了掖毯子,没敢抚摸她的脸颊,怕把她吵醒。

男人这辈子不能辜负两个女人,一个是生你的女人,一个是愿意为你生孩子的女人。

水玲珑就是那个愿意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可惜前世两人缘深分浅,她成了别人肆意玩弄的玩物,而他孑然一身,流水浮萍。两人最后一次相逢,是在十年后的昆仑瑶池宴,那次他第一次在九州崭露头角。

十年后的重逢,同时也是永别。

楚望舒不长不短的一生中,有几个女人在他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都不如水玲珑,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遗憾、最刻骨的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楚望舒枯坐在黑暗中,往事纷至沓来。

楚浮玉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梦话,眼角竟流出一滴泪。

楚望舒的回忆中断,转而看向这个女人,那些女人中,她也勉强算半个吧。轻轻叹了口气,把辟毒丹放在她枕边,蹑手蹑脚退出车厢。这时,后背一疼,有什么东西砸中了他。

楚望舒转身的同时,顺手捞住瓷瓶。

楚浮玉醒了,翻身坐起,瞪着眼睛看他,不说话。

楚望舒和她沉默中对峙了片刻,无奈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楚浮玉冷笑道:“我可没有三百两银子,你还是收着给你的玲珑妹子吧。”

“玲珑有了。”

“那我也不要。”楚浮玉赌气道。

“随你!”楚望舒把瓷瓶放入怀里,打开车门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无声哽咽,泪水哗啦啦的流。哭了半天,也没了睡意,她抱着膝盖发呆。

有些东西,放的下才能豁达。

有些东西,不依恋就不会痛苦。

楚望舒又回来了,二话不说,把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车厢:“出来,有话跟你说。”

夜色凄迷,星子寥落。

嘴上说有话要说的楚望舒,看了眼身边板着脸冷冷冰冰的紫衣女子,反而没话说了。想了想,把辟毒丹拿出来,丢在她怀里。

楚浮玉冷着脸扔掉。

楚望舒捡起来丢回去。

楚浮玉再丢开。

楚望舒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白天跟你开个玩笑,你也没必要赌气赌到现在吧,真不怕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死了省心,这辈子没投个好胎,下辈子争取投好一点。”楚浮玉淡淡道。

“小心眼。”楚望舒嘀咕。

耳朵灵光的楚浮玉拔高声音:“你说什么!”

楚望舒没接茬,眺望夜色,叹道:“确实没投好胎,我也是,你也是。回想起来,这些年过的战战兢兢,担惊受怕,当真生不如死啊。可就算这样,也得咬牙挺下去,来世上走一遭不容易,这一回母子更不容易,为了娘和妹子,我怎么也得忍下去。楚望生这小贱种,三天两头找我麻烦,这些都可以忍受,就怕他哪天彻底失去耐心,真把玲珑给**了。还好,咱们那父亲总算念着点旧情,没真的不管不顾。我这个不堪大用的废物和一个打入冷宫的娘,在云氏眼中没有威胁,不然她铁了心要我们娘俩的命,我就不会有今日。但她终有一天会后悔,不,想必现在已经后悔了。”

楚浮玉默然,静静凝视着他。

“我也知道你不容易,庶女的地位连我都不如,更何况长了一张狐媚脸蛋。难保哪天就当做利益交易给送出去,谁不想过好日子呢,我是有怨气,但也知道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没理由让你为了我跟主母嫡长子翻脸,你也没那实力。这些年,习惯了。”

楚浮玉咬着唇,两行清泪滑落。

楚望舒伸手温柔的擦拭泪痕,柔声道:“三姐,破碎的东西是补不好的。”

不管他怎么擦,始终擦不去两行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天后,长途奔波,一行人在天黑之前赶到招摇山,楚家的军队驻扎在山脚平原上,沃草千里,广袤无垠,招摇山多桂树,草木繁盛,山势不奇不险,但格外高耸。

山上哨楼密布,登高远望,可俯瞰十里之外。

马车奔驰在草原上,龙马发出欢悦嘶鸣,四蹄如飞。楚望舒在举目远眺,一顶顶帐篷出现在视野尽头,错落有序。军营大门设有两座哨楼,目力极佳的哨兵当先发现二人,朝下方守卒打了个手势。等到楚望舒两人驭马奔至营门,十几名守卒横矛挡住去路。

“来者何人!”唯一腰悬长刀的络腮胡汉子喝道。并且用眼神示意手下安分些,免得这般无法无天的兵痞口不择言,冲撞来人。

楚望舒从行囊中取出龙虎腰玉,抛给络腮胡,又取出楚长辞的手谕一并交给他,朗声道:“我要见你们的徐青奴徐将军,这是信物。”

络腮胡认不出这是大将军楚长辞的腰玉,也不识字,只觉手感温润,质地如凝脂,毫无瑕疵,非是寻常之物。当即正了正颜色,抱拳道:“两位先等着,容我禀告。”一手按刀柄,一手握紧腰玉,匆匆跑进军营深处。

楚望舒跳下驭位,又掏出两锭银子,抛给离自己最近的兵卒,笑呵呵说:“疫情凶险,几位不妨拿这些银子购置一些药草、烈酒、陈醋。”

那兵卒眼睛一亮,掂了掂银子,笑纳了。

“军中疫情如何?”

众人闻言,顿时摇头叹息。

那接银子的士卒苦闷道:“大半个月前,忽然就有人病倒了,起先也没在意,以为是染上了风寒,可没想到病情一天一个样儿,一旬不到就死了。过不了几天,又有人陆续病倒,到今天已经死了几百人啦。”

“瘟疫的根源查清楚了吗?”

“据说是前段时间那群蛮子身上带过来的,奶奶的,这群蛮子死了都要造孽。”他唉声叹气,“俺小时候也遇到过一次瘟疫,远不及这次凶猛,染病毫无征兆,防不胜防,前几日左卫营那些白眼狼叛逃,大将军杀的好。大将军其实对我们底下这些小兵很不错,军中药材也不缺,可那些庸医就是查不出瘟疫来源,大伙儿心都慌着呢,就怕什么时候轮到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点头微笑:“其实也不用畏惧如虎,我对医术略知一二,大兄弟不妨听听我的话,第一:不喝生水;第二:不食野味;第三;勤洗贴身衣物;第四;注意通风。”

楚浮玉探出一个脑袋,嘀咕道:“说的头头是道,你又不懂医!”

楚望舒含笑瞥了她一眼,后者厚着脸皮回以妩媚笑颜。

络腮胡汉子疾步返回,身后紧随一名披甲将领,手按刀柄,龙骧虎步。人未至,声音已传来:“来者可是七爷楚望舒?”

楚望舒微笑回应:“正是,见过徐将军。”

徐青奴浓眉大眼,唇厚脸方,典型的沙场莽夫形象。身穿青铜片甲,腰悬长刀,几步奔到楚望舒面前,上下打量,而后双手拍拍楚望舒双臂,笑道:“五六年没见,都长的跟俺一样高了。”

刘青奴出生贫寒,靠着刀口舔血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是真正的沙场悍将,与楚长恭同为楚长辞左膀右臂,对楚府情况了如指掌,楚望舒笑笑,摸不清他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意,并没有表现的太多热情。

“这次我奉父亲之命,来军中视察疫情,还望徐将军多多关照。”

“不敢不敢。”

两人在营门寒暄一阵,徐青奴带领着走进军营。

刘青奴把楚府三位“钦差大臣”领到自己大帐中,帐篷是由牛羊皮革缝制,内层用鱼胶糊了好几层厚布,再由老竹搭起骨架,牢固扎实,耐得起风吹雨淋。

帐篷里铺着羊毛地衣,用屏风放开床榻和外堂,外堂一张主案,两侧各有三张客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青奴请“钦差”入座,正色道:“不知七少爷和三小姐来访,未曾让人打理出整洁帐篷,两位先在我这儿稍等片刻。”

刘青奴惊艳的看了看依偎在楚望舒身边的水玲珑,只当是楚望舒的侍女。心里多少有些不喜,这就是钟鸣鼎食的豪门纨绔,进军营都不忘带美貌侍女。

“无妨,正好有事要问徐将军。”楚望舒笑道。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望舒措辞片刻:“我在营门听士卒说起,瘟疫来势汹汹,军中将士染病颇为突兀,至今仍不知因何而起,军医可曾寻出瘟疫源头?”

“一头雾水,”徐青奴忧心忡忡:“蛮子的尸体早就焚烧干净,水源是食物都严格把关,每日营中都会用沸水烫洗衣物,焚醋煮酒,这几日染病的人少了些,可每几日总会有人染病。”

“隔离区中有多少病患?”

“已达四百之众!”

已经过一番细谈,楚望舒心中有了思忖,感染速度快,死亡周期更快,任由病情恶化,最多能活一旬,如果有药物治疗,大概能延命到两旬。单以此来看,这次瘟疫也不像传闻中那般凶猛,楚望舒前世甚至见过更加厉害的瘟疫,真的是万里无人烟,鸟兽绝迹。但凡瘟疫都得寻到根源,对症下药。有的是伤寒引起,有的是尸体污染了水源;有的则是来自于牲畜等等不一而足。

神农典记载:“季春行下令,民多疾疫。”这是关于瘟疫最早的记载。后世医者知往鉴今,对瘟疫的认识愈发完善。例如“阴阳失位、寒暑错时。”“温凉失节,体染戾气。”等等都指出瘟疫的多样性。因此查出病因是治疗瘟疫的重中之重。

楚浮玉百无聊赖的坐在桌案前,插不上嘴,就拿起一只瓷碗,用袖子擦了擦,给自己倒了一壶酒,两瓣红唇砸吧砸吧,有滋有味。

徐青奴笑道:“这是我自己酿的桂花酒,招摇山到处都是桂树,一到秋天漫山遍野的金黄色,桂香沁人,七少爷和三小姐要是入秋了再来,准能看见“金玉满山”的瑰丽景色。军中禁酒,可老徐我粗鄙汉子一个,不好女色,唯独不能没了酒,去年偷偷上山采了些经霜月桂,酿了几坛,七少爷可得为我保密啊,否则大将军非打我五十军杖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嫣然笑道:“别有一番风味。”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挂了好几斤勾人媚意。楚望舒见多了她这种姿态,无动于衷,让人惊讶的是徐青奴也脸色如常,真如自己所说,不好美色好美酒。

三人在帐中坐了小半个时辰,夕阳褪尽,天色青冥,负责安排帐篷的士兵复命,说一切安排妥当,两位上宾随时入住。

楚望舒起身告辞,说:“不打扰徐叔叔处理公事,父亲不在军中,一些事务还得劳烦徐叔叔操心。”

徐青奴满脸笑容说哪里哪里,起身送至帐外。

士兵领着楚望舒姐弟往营帐走,一路上神色严肃,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偶尔用眼神偷偷瞟向楚浮玉和水玲珑,又生怕被两位仙子似的美人儿察觉。

楚望舒把一切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两人的营帐相邻,距离楚长辞的帅帐不远,士兵说这两间帐篷其中一间本是楚望楼公子的营帐,另外一张是楚长恭的,恰好给两位少爷小姐用。

楚望舒很有贵公子风范的赏了几两碎银,打发走这位恋恋不舍的士兵。与楚浮玉各自入帐。

帐篷陈设简单,除了必要的床榻和书桌,没有多余的装饰品,更没有饱受寒士诟病的华贵地衣。水玲珑进了帐篷,第一件事焚炉煮醋,再把烈酒洒在帐篷各处,更换被褥......忙开了。

楚望舒说我去三姐那边看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来到楚浮玉帐门前,咳嗽一声,算是打了招呼,径直推开枝条构架的简易帐门。一股刺鼻的酸味迎面扑来,书桌上正煮着一碗陈醋,楚浮玉跪在床上,撅起圆滚滚的臀儿,正铺设被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搭理。

楚望舒坐在书桌上,指尖轻轻扣着桌面,耐心的等她忙活完,笑道:“父亲让咱们来协助防疫,虽然形式主义偏多,但表面样子还是要做的,待会儿随我去趟隔离区?”

楚浮玉顿时花容失色,狠狠瞪了眼楚望舒,冷冰冰道:“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别啊,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父亲来时说好的,让你好好表现,争取博一个贤惠能干的好名声回去。你这般惫懒,回去后我肯定要跟父亲告状。”楚望舒笑道。

“你去你去!”楚浮玉带着哭腔,咬着唇,凄然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总比丢了命好。”

楚望舒心中暗笑,瞪着眼道:“不去也得去。”

“天色不早了,我要歇息了。”楚浮玉索性耍起无赖。

“还不出去?”她见楚望舒无动于衷,立刻瞪眼。

楚望舒嗤地一笑,老神在在的端坐。

楚浮玉豁出去了,快速解开腰带,脱去衣裙,犹自不甘心,把里衣也一并脱下,仅穿一条绸裤,一件粉色肚兜,含着泪把衣物砸在楚望舒脑袋上。

楚望舒落荒而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身段玲珑,细白的肌肤像是乳白色的马奶,恨恨的瞪着他仓惶而出的背影,嘴角翘起。

所有感染疫情的将士都被隔离在军营南边的角落,零零散散数十顶帐篷,隔离区和普通士卒的营帐之间,用木栅栏隔开,双方泾渭分明。

楚望舒让一名兵卒带路,那兵卒将他领到隔离区前,便畏惧如虎的停下步伐,楚望舒也没强留,放他走人。他从怀里摸出一块干净的布帛,缠在脸上,离开木栅栏走入隔离区。

此时,恰好有几名杂役,抬着两具尸体走出来。

楚望舒凑上前观察尸体,死者面色晦暗,脸上呈现轻微腐烂状,嘴唇青紫。双眉紧皱,死状颇为痛苦。

方甫接近营帐,便听哀嚎四起,每顶帐篷外都有杂役生火熬药,帐篷内点起了油灯。楚望舒蹲在营帐外看一个杂役熬药,分外专注,时而抽动鼻翼,嗅一嗅浓烈的药味。

杂役被他瞧的浑身不自在,但也看出楚望舒非是寻常人,敢怒不敢言。药汤沸腾,蒸汽顶起盖子,杂役慌忙用麻布裹住把手,小心翼翼的把身前的几个碗倒满。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让他过来见我。”楚望舒终于开口了。

杂役犹豫不决。

楚望舒给他吃了个定心丸,“你只管禀告就是,就说有楚府的人到此,让他速来。”

杂役捧着碗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趁着这会儿功夫,端起药罐子凝神看起黑乎乎的药渣,然后眉头紧皱。

片刻后,一位青衫男子在几位杂役簇拥下走来,相貌清朗,留了一簇山羊须。

两人相视愕然。

“七少爷?”

“有杨大夫?”

此人正是楚府的“御用”大夫有杨,没想到被楚长辞拉来充壮丁,可见他对军营的疫情是何等重视。

“奉父亲之命,前来视察疫情。”楚望舒开门见山,“我对医术算是略通一二。”

有杨恍然,心中稍微思量,就明白了楚望舒来此的真正意义,无非是稳定军心,至于后一句他自动忽略,认为只是世家子要颜面的说辞,他也不去戳破。

“有杨大夫消瘦了许多。”

“谁说不是?”有杨叹气道:“七少爷想见我,让兵卒传话即可,何必亲自来此,这儿绝非善地。”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正想瞧瞧这次疫情实况。”楚望舒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杨也不好阻拦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钦差大臣”,命令杂役端来烈酒,浇在楚望舒覆面布帛上,还想让楚望舒喝一碗药汁预防,被其摇头拒绝。

两人进入帐篷,药味、醋味、以及夹杂期间的一股腐臭味扑鼻。楚望舒当即就皱了皱眉。

这个帐篷躺着十名感染疫情的兵卒,大部分都还有力气呻吟,但也极其痛苦,几个濒临死境,连动一动身子的力气也没有。帐篷口有一个最中气十足,挥手拍开杂役递上去的药汤,凄厉道:“让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等死,快让我出去。”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跌跌撞撞朝外冲去。

楚望舒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然后就有三名杂役扑上去,拿木棍钳住四肢,取来绳索捆好,扔回床上。那家伙躺在床上扭动身体,目光恶毒的盯着楚望舒这个罪魁祸首,嘶吼声中带着一股困兽般的绝望。

楚望舒大步上前,甩手一顿巴掌将这个家伙抽的七荤八素,接着给他切脉,翻开他的眼皮,而后捏住他下颌,看舌苔。

“有杨大夫,我观他脉象中,肾经疲软,舌苔发黑,应该属于水疫,可门前杂役熬的汤药,是治疗土疫的方子。”楚望舒看向有杨。

有杨面露异色,着实被楚望舒一连串专业至极的动作,以及这番话惊讶到了,这七少爷说自己粗通医术,还真不是信口胡诌的?

“七少爷不妨在看看其他人。”

楚望舒一言不发的换了个病重垂死的人诊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又换一人,他一连为五名病人诊脉,惊奇道:“五疫俱全,有意思,有意思。”

五疫说法来源于道教一位精通医术的长生真人所著的医书《素问》,认为瘟疫不同于一般的外淫六邪,而是一种疫毒之气。因此瘟疫是毒又是病,古来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默不作声的收集病者身上的信息,又问有杨借来最近几日的病情手札,临走前,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避其毒气。前者不一定没人都能做到,但后者却轻而易举,我观帐篷中毒气囤积,弥而不散,怕是连你们都会殃及池鱼。”

有杨虚心采纳建议:“今日起营帐门只在夜晚关闭,白日通风,驱散毒气。”

“如此甚好。”

楚望舒用烈酒净手,告辞离开。

晚宴之时,徐青奴派人来请他,大帐内,灯火辉煌,十几名身覆铁甲的人物列案而坐,大口吃酒,大块吃肉。甚至还有六名姿容清秀的女子翩翩起舞。

楚望舒先是眉头一皱,而后释然,军营里是有军妓的,人都有七情六欲,尤其是这些刀口舔血的将士,积攒了一肚子的戾气杀气,总不能再让他们做道德高人,无欲无求吧。

徐青奴瞧见他姗姗来迟,起身相迎,“七爷刚来军营,就去隔离区视察疫情,辛苦了。”

“诸位!”徐青奴环顾大帐,朗声道:“这位是我们七爷,前来军营处理疫情,以后乖乖听七爷的调遣,胆敢阳奉阴违,军杖伺候。”

十几个千夫长百夫长,遥遥举杯,态度不冷不淡。

徐青奴拉着楚望舒入座,这是给他的接风宴,让军营里的大小将军们和楚望舒碰碰面,聊聊天,给他们知道楚府来了这么号人物,是来处理疫情的。

舞女翩翩,歌舞助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自顾自喝酒,跟谁都不热络,偶尔会和徐青奴交谈几句,一副世家公子孤傲做派。

徐青奴看似热情耿直,心思其实细腻的很,暗自观察楚望舒,对他是愈发失望,是个半点不懂人情世故的公子哥,待人接物、心机城府方面,比起大公子楚望楼差远了。侯爷怎么会派这么个庶子来做事。

酒过三巡,楚望舒说了开场后第一句话,顿时令整个晚宴的气氛一滞。

“自今日起,军营里停止肉食。”

众将士面面相觑,惊愕之后是愤怒。

徐青奴眉头微微一皱。

这话什么意思,军队中岂能没有肉食,将士们没日没夜的操练,为你楚家冲锋陷阵,不就是图个衣食温饱。再说没肉吃,哪个还有力气上阵杀敌。哦,现在来了瘟疫,楚府损失惨重,就要克扣我们的用度了?还是你楚望舒想趁着这趟差事,捞些油水?若是后者,可别怪我们不给卖你这个庶子的脸面。

楚望舒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无动于衷,淡漠饮酒。

一个百夫长忍不住,愤然起身,瓮声瓮气道:“七爷这话是何意?”

“字面意思,今天起,任何人不准吃肉。”

百夫长大怒:“岂有此理,军中哪有不吃肉的道理。将士们没肉吃,哪有力气上阵杀敌?七爷先问问大将军同不同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亲已经授权于我,不必这位操心。”楚望舒淡淡道。

一个个将军怒目相视。

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他们头上来了。

徐青奴给了众人一个眼色,示意稍安勿躁,挥手让舞女退下,笑道:“七爷,军中自有规矩,军营本就人心惶惶,你在克扣将士们的用度,不许吃肉,这,这怕是闹起争夺来的。”

楚望舒面不改色道:“聚众闹事,斩!”

徐青奴双拳紧握,脸色铁青。

楚望舒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刚才我去了一趟隔离区,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瘟疫根源来自何处?蛮夷的尸体早就焚烧干净,得病的人也隔离了,可这些天军中仍然有人陆续病倒,不奇怪吗?归根结底,有两种可能,饮用的水源出了问题,吃的牲畜出了问题。”

百夫长冷笑道:“这只是你的猜测,无凭无据。”

“不,有凭据的。”楚望舒微笑:“我看你印堂发黑,眼圈疲厚,不是纵欲过度就是身患隐疾,如果猜的没错,你已经感染瘟疫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放屁!”百夫长大怒,这小子是在咒他死呢。

“你虽然是大将军的子嗣,但如果军营也不是随你瞎折腾的地方。”

“对,若是不说个子丑寅卯,我们定上报大将军,告你一状。”

“黄毛小子,信口雌黄。”

众将士也满脸怒色。

徐青奴端着酒杯,看热闹。这帮军混子一个个桀骜不驯,岂是那么好管束的,你要是大将军或者大公子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庶子,大家碍于大将军的命令,自然不会明面上为难你,最多井水不犯河水,可你第一天来,就禁止全军吃肉,这就不懂事了。

徐青奴想,让他碰碰钉子也好,收敛收敛。

群情激奋,众人都在等楚望舒如何收场,是服软还是硬杠。

楚望舒一脸兴趣缺缺的模样,拎起酒壶起身,一言不发的走了,走了......

众将士先是目瞪口呆,随后嗤笑,最后哄堂大笑。

这庶子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段子可以在茶余饭后做为笑谈,楚府的庶子第一天来军营,就在众人的气势威压之下,落荒而逃。

楚望舒往自己帐篷方向走,路过楚浮玉帐篷时,没听到呼吸声,推开帐门,里头空空无人。

“三小姐人呢?”他询问帐外的守卫。

“三小姐去爬招摇山了。”守卫低头。

楚望舒从后营门离开,在山脚寻了一条羊肠小道,攀登招摇山。

四月初的晚风有些清凉,夜空璀璨,星辰密布,山风吹拂繁盛枝叶,疏影横斜。楚望舒脚程快,半个时辰便爬上峰顶,虫鸣声轻柔如水,空气中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香气。

峰顶有一块巨岩突兀横生,岩上有一袭紫衣,青丝如瀑,衣袂翻飞,翩翩如浊世谪仙。

楚望舒挥挥手,让远处几名侍卫离开。

“小时候喜欢背着娘亲看杂书,记得一篇游记里写过,有位儒生在风景独秀的仙山中迷失了方向,偶遇山中仙子,为他指引方向。出山后,有感而发,赋诗一首:“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仙人石上笑。”那会儿又羡慕又嫉妒,只觉得儒生是读书读坏脑子的酸儒腐儒,换了是我,好不容易碰上九天仙子,岂有不抢回家做媳妇的道理?可惜老天一直不给我这个机会。”

那袭紫衣噗嗤一笑,迅速板起脸,冷哼道:“仙子一见是个小坏蛋,逃之夭夭啦。”

楚望舒瞧着她,一脸失望:“原来不是仙子,是山间野林的狐狸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恼羞成怒。

楚望舒一个疾步上前,握住她抓起一块石子的白嫩小手,恶人先告状般指责姐姐:“深更半夜,你来峰顶做什么?”

楚浮玉甩开他的手,带着余怒未消的口吻,道:“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这可是军营,一群见了母猪都垂涎欲滴的粗汉子,哪管你是楚府千金啊,万一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把你拖入密林里就地正法,我怎么跟父亲交代?”

楚浮玉眼角眉梢全是媚态,咯咯笑道:“那还挺期待的,再怎么样也只是看上了这具臭皮囊,总比被亲弟弟逼着去送死要好吧!”

她这是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这女人还真怕死到一定境界了。

楚望舒跟这个姐姐从来都是争锋相对,不知忍让,哼哼道:“你来都来了,窝在帐篷里就没事了?瘟疫真要找上你,你就算躲在天涯海角都没用。”

楚浮玉“呸”道:“小时候有个游方术士给我算过命,说我大富大贵,一生无病无灾。”她好似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重复道:“对,无病无灾。”

楚望舒一言不发,仔仔细细的端详着眼前这张俏丽绝伦的脸蛋。

楚浮玉挑挑眉,“瞎看什么。”

“看相啊。”楚望舒耸耸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出什么了吗?”楚浮玉眨了眨眸子。

“三姐是短寿之相。”楚望舒盖棺定论。

一直忍气吞声的楚浮玉终于爆发了,流着泪尖叫道:“楚望舒,你真就巴不得我死?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内媚外媚兼备,向来淑女仪态十足的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拿拳头砸楚望舒,像极了被负心汉始乱终弃的可怜女子,咬着银牙要跟负心人同归于尽。

楚望舒一动不动任她施为,脸上很快被挠出几道抓痕,水玲珑赠送的袍子被撕裂,无垢道体第二层大圆满的体魄,也被掐的青紫了几块。

到最后反而是楚浮玉自己折腾的没力气了,软塌塌的坐在大岩上抹眼泪。

楚望舒摸着自己脸上的浅浅抓痕,眼神阴沉。从她袖子里摸出锦帕,把那张哭成花猫似的脸容擦干净。

然后姐弟俩坐在大岩上俯瞰夜色中的军营,很久都没有说话。

五万人的大营是一个巨大的圆,以帅帐为圆心,一什成圆,十什为一大圆,大圆覆小圆,将主帐层层守护在军营中央。几乎可以了断绝刺杀的可能性。

楚浮玉抱着膝盖,良久,鼻音浓重的问道:“军中疫情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容乐观。”楚望舒悠悠吐出一口浊气。

楚浮玉当即如临大敌。

“你也不用这么怕,乖乖呆在营帐里,尽量少出来,但一定要多通风。我给你的辟毒丹别忘了服用。晚点我写一份手册给你,照着上面做,基本不会出大乱子。瘟疫这东西,治起来困难,但是预防不难。”

“你不逼我去隔离区了?”楚浮玉狐疑的盯着他。

“哪能啊,毕竟是亲姐弟,我总不能看着你白白牺牲吧。军心涣散关你我何事?还真傻兮兮的给楚望楼做嫁衣?”

楚浮玉俏脸立刻荡起如花笑靥,要多妩媚有多妩媚,腻声道:“谢谢七弟,七弟果然是楚家最好的男人。”

楚望舒拍开这狐媚子缠上来的一双柔薏,道:“少得寸进尺。”

楚浮玉小心翼翼道:“要不我们偷偷回家?”

楚望舒无奈道:“你又想吃父亲的鞭子了?虽然我嘴上说不想便宜楚望楼,可士卒是无辜的。好吧,说这话太矫情,我也想展现自己的价值,让父亲多倚重于我,这样玲珑和娘在楚府会好过很多。”

“就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你想说什么,徐青奴外表忠厚,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光是在营门口那毫无做作的寒暄就不是一个大老粗能做出来的,随后在营帐你又自曝其短,聪明的很。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可能不知道我在楚府的尴尬位置,可你根本没法从他身上看到任何的轻视和怠慢,为人处世很有一套。跟这种人打交道,利弊皆有。”

在山顶坐了一个时辰的楚浮玉缩了缩肩膀,凉风吹久了也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楚望舒善解人意的把袍子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低声道:“别染上风寒,否则神仙难救。”

楚浮玉嗯了一声,刚要起身,忽然啊一声惊叫,跌坐回岩石上。

楚望舒茫然看着她。

楚浮玉可怜兮兮道:“蹲坐太久,脚麻了。”

楚望舒嘀咕了一声:“麻烦。”

转身蹲下。

楚浮玉嘴角翘起,张开双臂勾住楚望舒脖子。

两人在月光下沿着来时的羊肠小道下山,楚浮玉趴在他背上,嗅着男子阳刚十足的气息,眼波如水。轻轻哼起了歌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枯叶今时落,飞燕向南飞。

冬雪年年有,娘子几时回?

青草明年生,大雁去又回。

春风今年吹,公子归不归?”

楚望舒目光温柔,低声附和:

“黄叶今年落,一岁又一岁。

秋风明年起,娘子在不在?

青草年年生,春风时时吹,

大雁去复归,游人离未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昨日来了一位主家的少爷,据说是奉了大将军之令,来军营视察疫情。未曾及冠的年纪,心却很大,今早便写了二疏十六议,一疏治病;一疏防疫。治病方面的意见被有杨一一采纳,但防疫方面的议条,泥牛入海,其中深受到士兵诟病的一条:全军禁止肉食!

开什么玩笑,不吃肉,让大伙儿每日清汤寡水?士兵可不是清心寡欲的道士,更不是餐风饮露的仙人。

防疫八议中,只有“不喝生水”“勤敞帐门”两项被采纳,其他比如“衣物一日一换,被褥三天一洗”的建议直接被士卒无视。没人愿意相信这个楚府少年郎,而楚望舒在军中也没有威信,议条实行起来尤为困难。

除此之外,那晚在酒宴上“落荒而逃”的典故在军中流传开来,被士卒引为笑谈。

楚望舒私下里找徐青奴谈论,被他满面笑容的搪塞过去。

一转眼过了两天,楚浮玉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待在帐篷里不出去,吃的伙食也不碰荤腥,只吃一些素菜。唯有在傍晚的时候,才像徐青奴要一壶桂花酒,来楚望舒帐里对饮,取笑他几句。

这天,楚望舒带人去附近的水源查看情况,帐篷里就剩下水玲珑和楚浮玉,楚浮玉倚靠在床榻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桂花酒,喝的脸蛋酡红,眼波迷离。

水玲珑坐在杌子,缝补那件被楚浮玉撕出几道口的袍子,小白牙咬断线头,语气颇为幽怨:“三姐,你是不是跟望舒哥哥打架了?”

楚浮玉一怔:“没呢!”

“那他的袍子怎么破了。”

“就不能是刮破的呀。”楚浮玉翻白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脸上好几条抓痕呢。”

楚浮玉狡辩:“谁知道他干嘛去了,没准找军营里的那群娘们玩耍去了。”

水玲珑乌溜溜的眸子一转,笑吟吟道:“也是哦,望舒哥哥也说是被疯女子抓的。”

楚浮玉磨牙:“他真这么说?”

“嗯!”

“这个混蛋!”

“啊?三姐,袍子又不是你撕的,生什么气呐。”水玲珑贼兮兮的表情。

楚浮玉恍然大悟,扑过去扰水玲珑的胳肢窝,气道:“死丫头,你消遣我是吧。”

水玲珑咯咯直笑,拼命闪躲。

门口咳嗽一声,楚望舒站在那里,沉着脸:“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楚浮玉撇撇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玲珑扮了个鬼脸。

“望舒哥哥你回来啦。”

楚望舒点点头,在案几边坐下。

“我去拿桂花酒的时候,听徐青奴说你把一个病秧子带走了,单独隔离起来?”楚浮玉给他倒了一杯酒,笑吟吟道:“那家伙据说是名千夫长,手下喽啰不少,听徐青奴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希望你别多管闲事,他在隔离区死掉,是他命该如此,你这般多此一举,恐生事端。”

楚望舒啜饮一口微涩的酒液,面无表情道:“下次让他亲自来跟我说。”

楚浮玉掩嘴笑道:“三姐可没有给人当枪使,只是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我虽然躲在帐篷里不出面,也能感觉到士卒们都憋了一股子怒气怨气,就差个爆发的契机,你可别给人家做了出气筒。”

“如果楚家的军队如此目无法纪,那楚长辞就是个废物,楚望楼也是废物。不听话的士卒,杀了就好。”楚望舒淡淡道。

楚浮玉瞪大眸子,惊诧的看着他,似乎被这个忽然霸气起来的七弟给吓住了。

楚望舒笑着给三姐倒酒,“那家伙是我的实验对象,如果能成功,这瘟疫我算破解了一半,可救苍生数万。”

楚浮玉满不在乎道:“苍生死活与你我何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皱了皱眉,叹道:“你这凉薄的性格,倒是跟云氏很像。”

楚浮玉眯起那双魅力无限的丹凤眼。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云氏这女人刻薄寡恩,楚望生无法无天,楚望楼虚伪卑劣,其他兄弟姐妹中,心性最好的是大姐,最朴实的是小幺子。最让我讨厌的其实是你,你这个女人虚伪势利,喜欢卖弄风骚,野心不小,偏偏又懒惰的很。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不就是你这种人?”

“为了占取更大的利益,左右逢源,明知道那几个家伙心理阴暗,偏偏就利用他们卑劣的心理,说起卑劣你不比他们差了。”

楚浮玉气的胸脯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道:“我就当你喝醉了。”

拂袖而去。

“不送!”楚望舒懒洋洋的道。

水玲珑眨了眨眼,习以为常,但若是其他人就会疑惑这对姐弟的相处方式,太怪异太诡异。相看两相厌?有点像。感情笃深?也有点像。姐弟俩的关系就好比三月的天,说变就变,前一刻相处融洽,下一秒就立刻不欢而散。楚浮玉在楚府从来都是待人亲和,落落大方。可在楚望舒面前她时而妖娆,时而冷淡,喜怒无常。

楚望舒更怪,以他杀伐果断爱憎分明的性格,如果厌弃一个人,绝对不会时不时的冷嘲热讽。

“望舒哥哥,袍子缝补好啦,你试试看呗。”水玲珑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不是新袍子,不试。”

水玲珑瘪着嘴,要哭的样子。

外面传来叩门声,楚望舒摸摸小丫头的脑袋,道:“进来!”

进来的人是徐青奴,他神色古怪,看向楚望舒的眼神更加古怪。楚望舒有些诧异,他和这位军营里的一把手,几乎是井水不犯河水,徐青奴除了第一天寒暄客套外,两天来对他都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

“有话就说。”楚望舒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

“刚才有士卒禀告,张重山昨夜发了高烧,今早有杨大夫已经确诊,是,是得了瘟疫。”徐青奴满脸震惊。

“张重山是哪个?”楚望舒愣了愣。

徐青奴苦笑道:“是那天七爷指名道姓说他会得瘟疫的那个。”

楚望舒哦了一声,意料之中的事,不奇怪,“然后呢。”

徐青奴好奇道:“七爷是怎么知道他会得瘟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猜的!”

“猜的?”徐青奴愕然,见他一脸淡漠的神色,顿时恍然,这位爷是心里有芥蒂呢。

徐青奴悻悻道:“还请七爷如实相告,瘟疫猛如虎,士卒们都提心吊胆的,若是能除了这瘟疫,人心才能定啊,大将军为了这个没少发愁,以往得病的都是普通士卒,现在就连百夫长都陆续病倒了,损失太大啊。”

楚望舒不动声色。

水玲珑眨着星星眼,满脸崇拜的看着他,望舒哥哥好厉害......

“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二疏十六议......”

徐青奴立刻点头:“一切照办。”

“行吧。短则五天,长则一旬,我会解决瘟疫的事情。”楚望舒满意点点头。

徐青奴大喜过望,不过眼中仍有疑虑,似乎在掂量楚望舒话里的真实性。

“把库房的钥匙给我。”徐青奴走到门口的时候,楚望舒忽然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稍后我会让人送来。”

徐青奴走后,楚望舒捏了捏发花痴的妹子脸蛋,“看什么呢。”

水玲珑憨憨道:“望舒哥哥,你还会医术啊。”

楚望舒又捏了捏她鼻子,“会一点,处理瘟疫应该没问题。”

这话肯定是谦虚了,楚望舒最拿手的不是炼丹,相比起炼丹,只是学医时附带的技能,楚望舒要说他不会医术,九州的医术圣手们就只能跪下来说什么是医术,小的不知道呐。他的一生所学,大半传承自那人。

水玲珑从小就不喜欢别人捏她鼻子,跟龙族逆鳞一样,摆着头甩掉他的手,愤愤道:“不许捏我鼻子。”

楚望舒又捏了捏。

水玲珑撅着嘴,又幽怨又无可奈何的委屈模样。

楚望舒哈哈大笑,揽住她娇软的身子,喃喃道:“还是那个小受气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举着杯小口啜饮,喝的很慢,一杯酒足足喝了一炷香时间,然后将酒杯倒扣在桌上,拎着半壶酒走出帐外。

那名被他单独隔离出来的千夫长,叫做千牛,就是那天在隔离区被他一脚踹翻的家伙。听名字就知道是没有姓氏的微末出身,凭着不怕死的悍勇在战场上立过几次大功,前年好不容易累积够了军功,被提拔为千夫长,总算是鲤鱼跃龙门了。熟料天有不测风云,今年染上了瘟疫......

楚望舒拎着酒壶晃悠悠到千牛的帐篷外,气色红润了不少的家伙正在煮药,蹲在地上,鼓着腮帮子吹火。

“七爷!”三十出头的汉子起身,粗犷的脸上露出喜色。

楚望舒点点头,让他去帐篷里搬两杌子出来。后者殷勤道:“七爷里边坐。”

“滚蛋,你的狗窝又酸又臭。”楚望舒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粗犷大汉揉着屁股委屈道:“我每天都打扫帐篷,衣服一天一换,被褥三天一洗。”被楚望舒一瞪眼,立刻噤若寒蝉,屁颠颠的跑帐篷里拎出两个杌子。

楚望舒揭开药罐盖子瞧了瞧,坐下来先喝一口小酒,随后道:“把手伸出来。”

名字叫千牛,身体也壮的跟牛的汉子,正襟危坐在小凳子上,把右手递出去。见这位主家来的少爷搭脉后眉头一皱,他的心也跟着提起来,少爷眉头舒展,他悄悄松口气,少爷眉头再皱,他立刻跟着紧张。心情好似怒海惊涛中的扁舟,跌宕起伏。

楚府少爷松开手,没说话,继续喝酒。千牛想问却不敢问,生怕这几日被他敬若神明的少年嘴里说出噩耗来。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千牛哭丧着脸道:“哎呦,大少爷,您倒是说话啊,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给我个痛快吧。”

“我可不是大少爷。”

千年一脸幽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死不了。”

得到肯定答案的汉子松了口气,偷偷抹了把泪,依然没忍住,竟然当场哽咽起来。

楚望舒无奈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好歹你是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千夫长,就这德行?”

“那不一样。”汉子摇摇头:“战场上厮杀,死了也个痛快,没准临死前还能拉几个蛮子垫背,在病营里等死就太憋屈了,回头我那些兄弟跟我家人交代的时候,和我儿子说,你爹是病死在塌上的,多憋屈!”

“矫情。”少年嗤笑道。

千牛嘿嘿一笑,碘着脸奉承道:“少爷,您真是神农在世,道祖转生,救苦救难,人间谪仙啊。”

“拍马屁也拍的牛头不对马嘴。”楚望舒没好气道。

“我就想问问,我啥时候能完全康复?”

“按时吃药,三到五天便可痊愈,其实疫毒已经驱散七七八八,剩下一点余毒就得软磨硬泡,没那么快好彻底。你身体底子不错,好好休养几天,记得我给你说的注意事项,这阶段最容易死灰复燃。”

“也就是末将不识字,否则一定拿笔记下来。”千牛嘿嘿笑道。

楚望舒见药汤在罐子里滚了好半天,估摸着火候也差不多了,就握住滚烫的把手将药汤倾注入瓷碗,不多不少,刚好一碗。千牛受宠若惊,慌忙接过瓷碗,同时偷偷瞟了一眼少年的手,暗暗咋舌,这药罐把手他都不敢徒手去碰,可这少年好像只是做了件寻常事,那只手白皙修长,连个火泡都没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爷,这是不是代表您已经能够治好瘟人了?我那些还躺在病营的兄弟有救了?”

“没呢,你能捡回一条命,是因为有炼体七重的底子。还有就是染病不深,一开始我也没把握,现在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病入膏肓的士卒,我也无能为力,自古瘟疫,都是用命来填的,能救活的人少之又少。”

“是这个理。”千牛失望的点点头,咧嘴道:“也蛮好了,起码一部分兄弟有活命希望。”

楚望舒没那么乐观,这是场五疫之灾啊!

此次瘟疫的棘手程度,远超他这种门外汉想象,五疫之毒,古来罕见。人体五行,金属肺;木属肝;水属肾;火属心;土属脾。疫毒侵入人体,入肺则为金,入肝则为木,若侵入心脉,则神仙难救。其中变化又跟时刻有关。演时卯时木疫最旺,子时亥时则水疫最旺,以此类推。所以每个时段都需要不同的药汤治疗。刚开始楚望舒每天子时都得起夜为这家伙熬药,扎针,后来教会他自己熬药,每日只需过来施针一次就行。

“说起来挺纳闷,你一身炼体七重修为,甭管搁在民间还是军中,也算是小高手,怎么滴偏偏染上了瘟疫?该不会被手下的人使了绊子,下了黑手吧?”楚望舒咂咂嘴,舌头涩的不行,桂花酒算不得好酒。

“放你娘的......”千牛下意识的破口大骂,又迅速刹住嘴巴,呐呐道:“老子跟兄弟们都是可以换命的交情,在战场上厮杀,背贴背,比亲兄弟还要亲。得知老子感染了瘟疫,那些兵痞子们一个个哭着喊着说来世再做兄弟呢。”

楚望舒“噗嗤”一声笑起来。

“其实我也挺郁闷,老子就是晚上吃了顿独食,喝了碗烈酒,第二天就头昏眼花,又吐又拉,被人给架到病营去啦。他奶奶的贼老天,放着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的豪绅恶棍不去惩罚,揪着我这点小错误干啥?”

“吃什么了?”楚望舒眸子精光一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山雉,还有伙房偷的一碟羊肉。”千牛干笑两声,摸摸脑袋。

“野山雉?”

“可不是嘛,就地取材,招摇山抓来的。从军就是好,顿顿有肉,我当年饥一餐饱一餐,日子没什么着落,就冲着有一口肉吃才来参军的。咱们都是些粗人,除了军饷和肉,其他都不在乎,能给我们吃饱饭有银子拿回家,叫我们上阵搏命,绝对眼睛不眨一样。”千牛欲言又止。

楚望舒笑眯眯道:“你也知道了?”

“前天我的手下来探病,跟我说了,您别跟那些大老粗一般见识,他们啊,把肉看的比命重要,不让他们吃肉,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楚望舒“哦”了一声,摇晃着所剩不多的酒壶,沉默片刻,冷笑道:“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反正你们要肉不要命,最多一个月,五万楚家军能剩一半就是老天眷顾。”

“您这话是何意?”千牛悚然。

“原先呢我以为瘟疫是通过从蛮夷尸体上传过来,那么气流是它传播的媒介。这个猜想至今保留,不一定是错的。可当我知道它是五疫之毒时,恍然醒悟,也许它的传播途径并不单一。按理说蛮夷的尸体已经处理,瘟疫爆发后,染病的人都被隔离,预防措施也还不错,但依然没有遏止感染源头,不奇怪吗?若说疫毒自个儿飞过来,太牵强。所以我猜测是通过牲畜带到这儿的。所以我怀疑军营中圈养的牲畜,就是你们感染瘟疫的罪魁祸首。”

千牛脸色一变再变,猛地扑倒在楚望舒脚下,抱着他腿,囔囔道:“七爷,您可不能坐视不理啊。将士们的性命就靠你了。”

楚望舒一脚把他踢了成仰天王八,骂道:“一边去,你身上的疫毒还没驱除干净,想害死我?”

千牛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楚望舒,像条被主人痛打了一顿的乞怜狗。楚望舒受不了一个而立之年的壮汉这副模样,皱眉道:“最好的办法是把那些牲畜给埋了。可你也知道,我的话不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斩后奏!先把那些遭瘟的畜生给埋了。”千牛眼嘿嘿笑道:“小的从军十五年,就是不缺肝胆相照的兄弟。”

千牛被楚望舒隔离在军营偏僻的一角,百米外几乎没有其他帐篷,因此这叫人事情还得楚望舒自己去。千夫长麾下有十名百夫长,百夫长又最让千牛推心置腹的只有两位,名字很有意思,一个叫二狗,一个叫玉龙。

二狗姓陈,五百年前据说是甲姓大族,虽然家道中落了几百年,但家族在牧野城勉强算是小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陈二狗小时候读过几年书,自然而然就有了一股似是而非的半吊子儒雅气质,五官端正,身材颀长。而另一个名字颇有雅气的玉龙就要寒碜多了,一米六的身高,臂膀粗壮,本就不好看的脸还有一道丑陋的伤疤,五大三粗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乍听上级千牛将军要见他们,都是神情愕然,心直口快的玉龙囔囔道:“喂,主家少爷,该不会是你把我们老大给治死了吧,叫我们过去听遗言吗?”

不像个沙场老将更像儒士的陈二狗瞪了这匹夫一眼,“不得胡说,前日不是让手下探望过老大吗?病情有所好转,甚至有痊愈的可能。”

后者嘀咕道:“瘟疫如狼似虎,一天一个状况,谁知道呢。”

陈二狗再瞪,匹夫就讪讪不说话了。

二人随楚望舒去见千牛,第一眼就瞧见脸色苍白但眼神清亮的老大在帐篷外翘首期盼,朝着他们招了招手,豪笑着大步上前,张开双臂,笑骂道:“他奶奶的,你们两个也太不够意思了,枉老子把你俩当成换命交情的兄弟,老子染病这几天连个面都不露。”

两人齐齐后退一步,竟是如避蛇蝎,陈二狗道:“老大,您没事就好,兄弟情在心中,咱就别像个娘们那样矫情了。”

玉龙符合着点头:“拥抱就不必了。”

在恩人面前被手下拂了面子,千牛感觉有些下不来台,恼羞成怒道:“混账,你们俩个还认我这个老大?我的病好的七七八八了,别说拥抱,大被同眠也无妨。就算把你们传染了,这不是还有七爷在吗,七爷的医术通天彻地,堪称神农在世。”不漏痕迹的拍了一个马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来!”

两名手下连连摇头。

千牛气的跳脚,怒道:“老子不稀罕抱你们,真当自己是青楼花魁吗?赶紧的,死过来,有要事商量。”

心思缜密的陈二狗从怀里摸出两块方巾,两人裹住口鼻,这才不情不愿的挪过来,千牛额头青筋直跳。

“老大,你既然不是交代遗言,找我来做什么事,总不能是喝酒打屁吧?”玉龙纳闷道。

“老子今儿个交代你们办件事,关乎到全军几万弟兄的死活,附耳过来......”千牛压低声音。

三人一阵交头接耳。

“老大,你没骗我们吧?要是怪罪下来,可是要砍头的。”玉龙听后,大吃一惊。

“坑杀牲畜,若是在战时以破坏粮草罪论处,斩首示众。非战时轻一点,革职查办。”陈二狗补充道。

千牛满不在乎:“怕什么,出了事有主家少爷担着,主家少爷是奉了大将军的命来处理疫情,他有这个权利。”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屁话,老子的病都是他给治好的,病营里一堆嘴上有毛的庸医,顶个屁用?”

“会不会弄错了?坑杀牲畜会惹众怒的。”

“那也是为他们好,七爷医术高超,绝不会错。”

“好吧,我们听你的老大。”

“我也没意见,反正有主家少爷顶着。”

“今夜子时,带上两百兄弟,挖坑埋畜。”

楚望舒面无表情的旁观,等三人商量完毕,他率先离开。没有回帐篷,而是去了徐青奴军帐中,以寻觅新水源为由,要求借兵两百。

徐青奴出于职责询问了详细情况,得到姬千渡不离开军营五里之外的承诺,当即便写了一份手谕。寻找新水源不是个好理由,但徐青奴现在对楚望舒抱着极大的期待,这位小爷真能治好瘟疫,那是大功一件。

圈养牲畜的地方隔着军营有半里路,只有寥寥十多名兵卒守护,但白天毕竟人多眼杂,所以行动时间确定在夜里子时。楚望舒向军医营要了百余斤药材,在自己军帐外架起大锅煮药,等到药汤熬煮好了,天色也黑了。

子时,两百士兵在陈二狗、玉龙带领下准时来到楚望舒营帐外,楚望舒已经恭候多时,先是让几名士卒从伙房搬来碗碟,又指了指架在帐外的三锅药汤。

陈二狗不解的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预防瘟疫的药汤。”楚望舒笑道。

两百将士举碗分食,场面壮阔,颇有歃血为盟的气势。可惜不能豪迈的摔碗明志,否则更能唬人。用完的碗还得乖乖还给伙房。

一伙人扛着铜锹、铜镐浩浩荡荡出了军营,守门与巡逻的士卒早已得到通知,利索的放行。出了军营,燃上火把,井然有序的靠向牲畜圈。那儿只有十几名值守的士卒,看管这些畜生可不是苦差事,相反,还是个有油水可捞的美差,特别是值夜的士卒,夜深人静,在数量茫茫多的锦鸡中偷偷逮一只出来,不管是搭篝火烤了吃,还是架起锅熬汤喝,都是暖心暖胃的快活事儿。

军营里的牲畜,大部分都是草原里抓来的牦牛和白羊,或者从招摇山脉抓一些野山雉,剪掉羽翼,养个几年,它们也就习惯了有人喂养的生活,赶也赶不走了。只有一小部分都从牧野城附近的村庄用真金白银买来的。军队驻扎在招摇山下,整整五万人的吃穿用度,可不是操持小家小户那样简单。粮仓里不但要粮草充足,还有圈养牲畜,士兵打战可不就为了一口好吃食?但也不是顿顿吃肉,隔三差五吃顿肉。与牲畜圈相对的方向是菜圃,种植时令蔬菜。光是吃这一项,就是件浩大工程。

楚家巅峰时代,掌兵十万,那是先祖再世的时候。如今就没这个财力物力支撑一个十万军队了,楚长辞只是个守成有余的家主,有生之年恐怕也无法恢复祖宗荣光。

楚望舒等人悄无声息的接近牲畜圈,牛羊圈子用栅栏围着,泾渭分明,有帐篷六顶,几名值守的士卒围着篝火烤两只锦鸡,无聊的打着哈欠。这几日不断有值守的士卒染上瘟疫,换锅换碗实在烦不胜烦,索性就不在煮鸡汤了,换成了烤鸡。

当两百人马走到十丈外,值守士卒才惊觉,慌忙踩灭篝火,把烤鸡藏进帐篷。脸不红心不跳的上前迎接。

“两位将军,你们这是?”带手下打秋风的小头目笑容可掬。

“速速把人叫起来,在帐外待命。”陈二狗沉着脸道。

小头目不敢有异议,当下把几个窝在军帐里打盹的手下喊起来,回来复命:“值守人员共十七名,请将军示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二狗没搭理他,而是看向楚望舒。

这次行动是这位主家少爷一手主导,主家少爷一声令下,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动工挖坑,只是主家少爷聚精会神的端详这些臭烘烘的牲畜,似乎还有其他想法,楚望舒不说话,他就等着。

牲畜圈卫生状况很糟糕,满地粪便堆积,苍蝇乱舞,别人或许只是觉得臭不可闻,但楚望舒是炼药大家,立刻就嗅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楚望舒挑了一个牛圈,打开栅栏门进入,众目睽睽之下一掌拍在一人高的大黑牛脑袋,大黑牛轰然倒地,颅骨尽碎。四周黑牛惊叫着散开。

“拿刀来!”楚望舒转头,朝目瞪口呆的众人喊了一句。

虽然是打着寻找新水源的幌子来挖坑埋牲畜,但将士“朝食不免胄,夕息常负戈”是惯例。玉龙一咧嘴,摘下腰间军刀,大步走入牛圈,双手奉上。

楚望舒接过,娴熟的开膛破肚,肢解牦牛。

大好的牛肉!

玉龙偷偷咽了口唾沫,碘着脸笑道:“主家少爷,您这是要烤牛肉慰劳兄弟们吗?您真是宅心仁厚的少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没解释什么。刀尖轻轻挑出牦牛心脏,再轻轻一划,拳头大的红扑扑心脏就剖成两半,深红色的浓稠鲜血流淌。

他接着从怀中摸出一包药粉,抖了点在半片心脏上,浓稠的鲜血遇到药粉开始变得稠糊,片刻后,一粒粒小凸点开始出现,一旁的玉龙瞧的云里雾里,但楚望舒却瞳孔猛地一缩。

几息后,密密麻麻的小凸点忽然变成了一条条细小如靡的幼虫,蛆虫似的在心室里挪动。

楚望舒转头,笑吟吟道:“要不要吃烤肉?”

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粗犷汉子脸色发白,喉结滚动,拼命摇头。颤声道:“妈了个巴子,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牛心里会有这种东西?难道将士们吃的肉里面也有?”

说着,朝身后的士卒招手,吼道:“弟兄们,这牛里面有虫子,吃不得了,吃不得了。”

由于夜晚黑暗,又隔着楚望舒两人,栅栏外的士卒瞧不真切,纷纷笑道:“头儿,牛身上当然有虫子,你身上也有啊,你身上的虱子每晚都爬上我的床。”

一片哄笑声。

“混账东西,胆儿肥了是不是,敢嘲笑老子。”玉龙瞪着一双虎目,忽然又没了气焰,白眼道:“懒得跟你们废话,快过来瞧瞧......”

话音未落,他忽然顿住了,那些令人毛骨悚人的虫子似乎见光就死,迅速失活力,萎靡不振,而后又蜷缩成小小的颗粒,不仔细瞧,几乎看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士卒涌入栅栏,手持火把,纷纷围观。

“头儿,虫子在哪呢?”

“一定是被头儿吃了吧。”

“好吃吗?”

“味道美极了,看头儿回味的表情。”

“头儿吃虫就够了,一会儿咱们干完活把这头牛分了。”

“有理有理。”

“哈哈哈哈......”

陈二狗排开众人走上来,环顾众人,呵斥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这东西现在不能吃了,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吗?”

士卒们对外貌凶神恶煞的玉龙一点也不怵,但对陈二狗却好像怕极,他一呵斥,就没人敢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二狗朝玉龙投去质询的眼神,后者耸耸肩,朝楚望舒努努嘴。

此时的楚望舒已经用到剖开了牦牛的肝脏、肾脏、脾脏以及肺,如法炮制的洒上自己精心配制的催化药粉,很快,方才让玉龙毛骨悚人的一幕重新出现在众士卒眼中,喧哗声忽然一静,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楚望舒把药粉收回怀中,缓缓站起身,军刀插在地上,目光在士卒们瞠目结舌的面孔上扫了一遍,徐徐道:“如果我所料没错,这些牲畜才是疫毒的源头,至于为什么军队里饲养的牲畜会是主导这次疫情的凶手,我还没有彻底想明白,但只要能解决这次瘟疫之祸,细枝末节就不重要。”

他看了一眼陈二狗,后者心领神会,朗声道:“挖坑,埋了这些畜生。”

“该死,原来是这些畜生做的孽。”

“混蛋,前几日还吃了牛肉,主家少爷救命......”

“别瞎囔囔,干完活一起求少爷救命,干不完活,你还有什么脸求少爷救你?”

众人蜂拥而出,就选在栅栏外开始挥舞工具挖掘深坑。

值守士卒面面相觑,冷汗淋漓,看了这么久傻子也看明白这伙不速之客所来为何,他们既然负责值守,这些牲畜有一丝一毫的损失就跟他们息息相关,若被活埋了,他们亦难辞其咎。

陈二狗杵在那里没动弹,低声问道:“望舒少爷,是蛊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都是主家少爷主家少爷的叫,其实他是知道楚望舒身份的,楚府第七子,之前是对不知民间疾苦的少年不服气,才故意主家少爷的叫唤,有暗讽的嫌疑。这会儿却是真心实意的服了。

楚望舒咧咧嘴,想笑又没笑出来,“懂得不少嘛。”

“以前读过一本叫做《林间走狐》的杂书,书名取的似是而非,其实是一本详绘南疆蛊毒的古书,是我爷爷爷从一个落魄儒生手上买来,估摸着书名是掩人耳目,真实名字就不得而知了。”陈二狗道。

“别说出去。”楚望舒忽然道。

陈二狗沉吟片刻,意会了他的意思,沉默着点点头。

这场瘟疫不简单啊。

至于如何不简单,陈二狗不懂,楚望舒却感受颇深,这是用五种蛊毒模仿的五疫之毒,蛊毒闻所未闻,不过养蛊本就如此,杂七杂八的毒虫混在一起,总是能培育出四不像的蛊虫。

关键是能让五种属性的蛊毒相生相化,不是五疫之毒,胜似五疫之毒。这份蛊毒造诣,堪称惊世骇俗了。

楚望舒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前世熟悉的几个蛊术大家,包括妖族,相符的倒是有几个,但此时此刻会出现在东荒的,一个都没有!

是妖族暗中下手?所图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长江之盟牵制,无法堂而皇之侵略东荒,于是采用这种这种暗法来耗损人族气运?就不怕被神帝顺藤摸瓜,找上门来?

思来想去无果的楚望舒没来由感叹一声:大手笔啊!

正当两百士卒热火朝天之际,远处亮起一片火光,隐隐有杂乱脚步声传来。最先发现异常的是楚望舒,他眯着眼远望。随后是陈二狗和玉龙,等到埋头挖坑的士卒错愕抬头,那伙人的脚步声已经如洪流般震耳欲聋。

“什么人敢擅自活埋军中圈养的牲畜。”人为至,声先闻。

陈二狗脸色一变,目光杀气四溢的扫了一群手下,喝道:“谁告的密?”

那人大笑道:“本将军有未卜先知之能!”

来人是一位手持两柄青铜大斧的猛汉,毛发如狮,长相竟比玉龙还要粗犷几分,瞳孔不是黑褐色,而是罕见的碧色,说明此人身上有蛮夷血脉。

陈二狗脸色微微一变,上前拱手:“青狮将军,我们奉望舒少爷的命令,来此杜绝瘟疫之源。”

“瘟疫之源?你说这群畜生?”青狮用大斧指了指牛羊,大笑三声,旋即脸色一沉,喝道:“可有徐将军手谕?可有病营大夫的指示?倘若没有,就是涉嫌破坏军资,老子现在一斧头剁碎你,也合情合理。也别跟我提那个主家的小儿,若是大将军发话,我二话不说,亲自动手埋了这群牲畜。望楼大公子的命令,我也绝无异议,可这楚家庶子算什么?他一个黄口小儿,连战场都没上过的雏儿,在这里指手画脚?我们将士抛头颅洒热血,连口肉都吃不得?”

他身后带了数百名士卒,纷纷鼓噪起来,怒喝连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龙悄悄挪到楚望舒身边,浓眉紧皱,低声道:“少爷,大事不妙啊。”

“这人是谁?”

“青狮,他娘是蛮夷奴隶,父亲就不知道是谁了,他本是最下贱的仆役,从小生的力大无穷,受到大将军赏识,便带着他上过几回战场,渐渐累积了战功,做上了什长。这蛮夷杂种福缘不浅,去年又被望楼大公子看重,短短一年,连跳几级,当上了千夫长,跟千牛老大一个级别。”

玉龙听他一口一个黄口小儿,心中怒火如沸,大步上前,瞪着眼道:“放你娘的臭屁,七少爷医术精湛,妙手回春,连我家老大的疫病都被他治好了,他说这些牲畜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况且我们刚才亲眼所见,牦牛五脏都有虫子。”

青狮对他这番话嗤之以鼻,不屑道:“你那个没卵用的老大,兴许躺在塌上奄奄一息离死不远了,亏他还是个千夫长,比娘们还弱不禁风。也好,老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为我兄弟让出位置,春末望楼公子重返军营,我就向他把那位置要过来。”

“你他娘才弱不禁风,你娘就是太弱不禁风才生下你这杂种,可惜老子参军晚了,否则也可以做一做你的爹。”

被踩到心中痛处的青狮怒不可遏,杀机沸腾,双斧一旋,当头砍下。

“当当!”

两声刺耳的金鸣,双斧冲天抛飞,在他身后重重砸落在地,屈指两下,就轻易弹开百斤重大斧的少年探出胳膊,掐住青狮的脖颈,问了一句:“黄口小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眯起那双好看的眼睛,微笑道:“我既然奉了父亲的命令,治理瘟疫一事,我的决定就是父亲的决定,你藐视我,便是藐视大将军,想造反?”

“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被狠狠掐住喉咙的家伙一张脸涨的青紫,发出“喝喝”的声音,但他说不出话来,因为眼前这个少年根本没打算让他说话。从那双杀气和煞气都十足的眼神中,青狮能感觉到对方此时的心态,绝对会杀了他。这是沙场上磨砺出的直觉。

他终于惊惧起来,前日跟徐将军喝酒,无意中从他口中得知关于这个庶子的零散信息,本是前途无量的嫡子,生母出生碧泽城显赫大族。可惜娘家落魄了,母子俩在府中不受主母待见,跟嫡长子和嫡次子也势如水火,青狮向来以大公子狗腿自居,今夜得到“碟子”禀告,说这楚府庶子偷偷带着人马坑杀牲畜,想也想没就召集弟兄,并派人通知徐将军,匆匆赶来。

青狮的本意是想给这家伙一个下马威,要是能当着弟兄们的面狠狠羞辱一顿那是最好,望楼公子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春末的时候望楼公子回了军营,说不定还会大力嘉奖他呢。

“住手!”

闻讯而来的徐青奴及时出现,刚巧救了青狮一命。

楚望舒把这个八尺壮汉随手一抛,撇撇嘴:“无趣!”

徐青奴覆轻甲,披大氅,大步走来,腰间军刀摆动,他脸色阴沉似水,强行按捺住怒火。却听俊秀少年恶人先告状的率先发难:“你怎么管理军营的?这么多人擅自离营可是杀人的大罪,我正要帮你将主事者就地正法。”

徐青奴愣了愣,险些就要不顾身份的破口大骂,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底火气,好言好语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出去找新水源么?怎么跟这群牲畜较上劲了。”

楚望舒心说:找什么水源,那是唬你的借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我观察,这些牲畜就是疫情的源头,当及时掐灭。不然疫情只会愈演愈烈。”

玉龙拍着胸脯道:“徐将军,末将可以作证,那牦牛体内全是虫子......”说到这里,小腹被徐青奴一脚踹中,连退数步,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起不来了。

徐青奴恶狠狠道:“回头再找你算账。”

一旁想出声援助的士卒立刻噤若寒蝉。

徐青奴苦笑一声,低声道:“七爷,借一步说话?”

“可以!”

两人走了十几步,在离众人不远但又恰好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地方停下来。

“七爷啊,不是末将说你,知道你想着赈压疫情,心是急了些。可坑杀牲畜这事儿,便是大将军也是再三斟酌。你大可先跟老将我商量商量。这军队确实是你们楚家的家底,可将士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参军大战,建功立业是其次,谁不是为了一口饭吃?你这贸贸然的坑杀牲畜,就跟抢他们的银子没什么两样啊。这几日疫情不见好转,大家心里又惊又怕,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若再让他们知道你要坑杀牲畜,叫他们吃不上肉,这军心就要乱了。是,老将拼着这脸皮不要,也能给您压下来,但您就要彻底被士卒们厌弃了。”

楚望舒眉头一皱:“那些牲畜确实有问题,你们军营里若是有兽医,应该能看出来。算了,你不妨去问问,最近是不是有牲畜无故死亡?”

徐青奴沉吟:“七爷可有把握?”

楚望舒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犹豫不定,楚望舒淡淡道:“不急着让你相信,记得前几日我从隔离区提走的那个千夫长吗。”

徐青奴点点头。

“他身上的疫毒已经解了。”

徐青奴瞬间瞪大眼睛。

“这些牲畜坑杀与否,你自己决定,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东西,这些牲畜杀不杀,不重要。只是在我配出药方之前,依然还会有人感染瘟疫。而我没把握在十天之内配出药方。”楚望舒说完,朝玉龙陈二狗招招手,大声道:“撤了。”

一伙人当即跟着楚望舒返回军营,玉龙经过青狮时,故意用肩膀狠狠撞了对方一下,骂道:“好狗不挡道。”

身后的手下有样学样,双方险些酿成冲突。

回营的路上,陈二狗和玉龙追上楚望舒,不甘心道:“七爷,就这么算了?”

“要不然呢?”楚望舒瞥了他们一眼。

玉龙道:“等他们回营后,咱们再杀个回马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二狗道:“他们已经有了戒心,肯定会加派值守人员,况且你能带着两百人无声无息离开军营?”

楚望舒摆摆手:“这几日管好自己的弟兄,让他们别碰肉食,生活起居遵守我颁布的防疫事项。他们自己不怕死,你瞎操什么心?”

玉龙叹道:“毕竟是出生入死的袍泽。”

楚望舒惊奇的看了这家伙一眼,没想到这个外貌不似好人的粗汉子,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

楚望舒回了营帐,盘腿打坐到卯时,修炼如逆水行舟,不能松懈,虽然他卡在了练体九重的境界,但从未停止过打坐养劲。帐外天色青冥,再过半个时辰,天就亮了。他本想小睡一会,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丝毫困意,心情格外烦躁。

他想喝酒,可军营里只有徐青奴的大帐中有几坛酒,刚跟徐青奴闹了些不愉快,不想拉下脸讨酒喝。

好在这军营里还有个人有酒,他出了帐篷左转,掀开对方的帐篷进去,一股浓重醋酸味缭绕,帐篷四个角落都烧着陈醋。

楚望舒没好气的白了床上的美人一眼,心想这女人是有多怕死。

床榻上,楚浮玉蜷缩在薄被里,一双白嫩小手抓着被角,呼吸均匀,满头青丝蓬松散乱,睡相有些娇憨。

楚望舒在营帐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床底上摸出一坛桂花酒,坐在屏风外的桌案上,自斟自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掐指算算,姐弟俩来军营也有半旬,这半旬里共感染一百一十五人,病死六十八人,五十余人染病不深,剩下的都是苟延残喘,离死不远。

楚浮玉日子过得战战兢兢,把自己画地为牢在帐篷里,每天的娱乐时间就是找楚望舒聊聊天,自从上次闹得不欢而散后,她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喝闷酒。每日除了喝酒就是睡觉。徐青奴心疼自己酿的桂花酒,可楚浮玉总能厚着脸皮去讨要,他不好拒绝,强颜欢笑的把酒奉上。

春眠不觉晓!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从床上传来,沉思中的楚望舒被吓一跳,皱眉看去,楚浮玉狠狠一掌拍在自己脸上,嘟囔了几声,一个侧翻,继续酣睡。一只圆润修长的大腿伸出来,夹住被子,登时将那饱满挺翘的臀儿也带出了被窝。

非礼勿视!

楚望舒一低头,继续饮酒。

气候逐渐回暖,军营卫生状况又差,也没有驱蚊的檀香,帐篷内很容易养蚊子。蚊子嗡嗡嗡满帐篷飞了一圈,又缠上了床上香甜可口的“食物”。

接着又是噼里啪啦一阵扇耳光的声音,女子都嗜睡,楚浮玉起床气还特别重。蹙着眉头就是一阵胡乱拳打脚踢,把被子都给踹下了床。恼羞成怒的坐起身,一看帐外,已经天光大亮。

再定睛一看,猛然间发现屏风外坐着一个人影。

楚浮玉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柄匕首,大步走出来,满脸怒容忽然烟消云散,松了口气,挑眉笑道:“呦,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想摸上我床呢,原来是七弟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眼皮都不抬,淡淡道:“穿好衣服。”

楚浮玉低头,看了一眼自个儿仅是裹了一件肚兜的娇躯,一挺胸脯,笑容醉人:“七弟真是个正人君子,多少人想看姐姐这模样还看不到呢,或者说七弟已经看厌了?也对,你看过不少次了。”说着,扳起指头算了起来:“那天在河边看过了,刚来军营的当晚你也看过了,再加上这次,哎呦,都三次了。”

楚望舒无奈道:“少阴阳怪气的,没心情跟你吵架,不介意的话,过来陪我喝几杯。不爱搭理我就继续睡。喝完酒我肯定走人。”

楚浮玉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回床上穿好衣衫,赤着脚来到桌边坐下,也不说话,冷着脸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姐弟俩沉默对饮,三杯后,楚浮玉嘀咕道:“别给我都喝光了,这是最后一坛,回头又得去徐青奴那儿讨酒,老兵痞可吝啬了。”

楚望舒没搭腔。

楚浮玉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试探道:“不高兴?”

“嗯。”

“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呗。”楚浮玉喜孜孜道。

楚望舒也不生气,反而亲自给她填满酒水,“昨天跟几个将士偷偷去了一趟牲畜圈,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些祸害给埋掉,谁想有人告密,被楚望楼的一个走狗给阻止了......这下你可以安心了,瘟疫之源总算查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小啜一口,舔了舔嘴唇,纳闷道:“你既然查出原因,大可以向徐青奴证明,何必回来生闷气!”

楚望舒冷笑:“人家摆明了不相信我,我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邀功似的自证清白。我虽然说我有把握,但禁止食肉已经让很多人埋怨,坑杀牲畜,他徐青奴也要思量思量,万一给我这个庶子背了黑锅怎办?过几日等千牛的病彻底好了,他自然会按我说的乖乖照办。再说,这军营说到底将来都是楚望楼的家底,我吃饱了撑着为他劳心劳力?只要最后能解决瘟疫,死多少人我不在乎。”

“啧啧啧,昨日不知是谁讽刺我性情凉薄来着?自个儿马上也原形毕露了。”楚浮玉无情的嘲讽。

楚望舒自嘲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楚浮玉欢畅的娇笑起来,花枝乱颤。

楚望舒眼皮子一抬,打趣道:“别笑了,在笑就掉下去了。”

楚浮玉眉眼顿时染上几分媚态,风情万种道:“想看吗?姐姐可以让你瞧瞧的。”

“点到即止。”

“死样!”楚浮玉娇媚的白他一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酒过三巡,楚浮玉娇媚的脸蛋爬上一抹红霞,分外诱人。姐弟俩关系缓和之后,她立刻就故态萌发,一双白嫩的小脚丫踩在楚望舒的靴子上,见楚望舒没生气,便顺着杆子往上爬,拿脏兮兮的脚丫子蹭他的裤管。

楚望舒没好气道:“你别蹬鼻子上脸行吗?”

楚浮玉一手端酒杯,一手撑着桌角,低头看了看已经擦干净的脚底,笑眯眯道:“好了!”

抱着膝盖蹲在竹椅上。

这时,帐篷简易竹门响了两下,有人在外面恭声道:“望舒少爷在里面吗?”

“我在!”楚望舒听出是有杨的声音,朗声道:“有杨大夫找我有事?”

对方沉默了片刻,试探道:“方便进来说话吗?”

楚望舒先是看了楚浮玉一眼,朝她胸口努努嘴,楚浮玉丹凤眼一瞪,把领口往上拉了拉。楚望舒道:“进来说话!”

越来越憔悴的有杨进了帐篷,好在一双眸子还算精神,先是拱手,表示礼敬。目光只是在楚浮玉脸上一扫,不做留恋。有杨在楚府做事已有小十年,女儿都九岁了,见到楚浮玉的次数寥寥无几,上一次见到是她十二岁的时候,那会儿已经是春笋般俏丽难掩的美人儿,几年不见,竟是愈发祸国殃民。

“你状态不对,再这般劳心劳力下,身子就垮了,注意别被疫毒趁虚而入。”楚望舒看他气色憔悴,提了个醒。

有杨苦涩道:“临行前,侯爷千叮万嘱,对我抱有大期望。可我自家人知自家事,医术勉强登堂入室,要治好这瘟疫,却是痴人说梦。今日来找七少爷,有两件事,第一,昨夜之事我已有所耳闻,老朽就想问问,那源头真是营外圈养的牲畜?”

“千真万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牲畜大多都是草原土生土长,为何会染有疫毒?不是那蛮夷传过来的?”

“瘟疫传染方式何曾单一过?你忘了惊蛰之后,南雁北归,正是飞鸟大规模迁徙的时节,疫毒从它们身上一路带来东荒也不是不可能。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

有杨点点头,又道:“第二件事,老朽今早不仅听闻了昨夜的“荒唐”事,还特地去看了一眼上次您带走的那位千夫长,诊脉后发现,疫毒已经清除干净......”顿了顿,深深作揖:“请七少爷教我!”

楚望舒一笑:“笔墨伺候!”

楚浮玉不理不睬。

楚望舒在桌下踢了她一脚,再次道:“笔墨伺候!”

楚浮玉这才不情不愿的给他在旮旯里翻出一只旧笔,一张皱巴巴的牛皮纸。

“墨呢?”楚望舒瞪眼。

楚浮玉怒道:“我怎地知道?笔和纸还是楚望楼遗留这里的破烂,我上哪给你找墨?”

有杨尴尬无比。

楚望舒伸手拽住她的袖子,把那柄匕首摸出来,以刀代笔,迅速在牛皮纸上刻出整整数十味药材,交给有杨:“这有五副药方,你按时辰给患者煎药,服用三到五天自然痊愈,仅限于染病不久的病人,病入膏肓的就无能为力了。对了,还得同时辅以针灸,这个却不能传给你,晚些我亲自去一趟隔离区。”

有杨捧着那张牛皮纸,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狐疑道:“这几副药方闻所闻为,七少爷是从孤本里寻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笑道:“都是我自己瞎捣鼓,未必就比孤本古书记载的要差,崇古贬今要不得,比之闭门造车还要遗祸无穷。今人站在古人的肩膀上,若是仍无进步,又有何颜面去见后人?医术也是一样的道理。”

有杨心服口服,喟叹道:“七少爷大才,一手堪称造化的医术不说,这份心思远识就让人自愧不如。”

由于心里更偏向温良恭俭前途无量的大公子楚望楼,有杨对这个七少爷谈不上厌恶,但肯定不喜欢就是了。之所以表面上能和和气气,一来是他的不喜欢纯粹出于客观的角度,就像有人喜欢吃萝卜,不喜欢吃青菜。二来他对楚府的勾心斗角有自知之明,无心插手也没能力插手。所以就算不喜欢楚望舒,礼仪上仍然周全。今天算是改观了,一个医术如此高明的少年,让他这与歧黄之术打交道半辈子的人如何能厌恶起来?

满怀期待而来,兴高采烈而归。

“你就这么轻易把方子送人了?”

“那又怎样,这药方治标不治本,主要在预防上,中疫毒不深的人才有希望,况且还得配合我的针灸,他拿去也没什么大用,能彻底治疗瘟疫的方子我还没捣鼓出来,一旦捣鼓出来,光凭一张方子,就值万金,怎能可能白白给他?”

楚望舒目光有杨离开帐篷,忽然被一双冰凉柔软的手捧住脸,他下意识的往后一躲,皱眉道:“你干什么?”

楚浮玉眨了眨那双纯真难掩,妖娆更难掩的丹凤眸子,惊讶道:“让我瞅瞅你是不是戴着张人皮面具的妖精,你真是我七弟?”

楚望舒不悦道:“无聊透顶!”

“真能装啊,”楚浮玉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端详他的脸:“你这几年的争风吃醋都是装出来的咯?暗地里不仅默默修炼,连医术都这么厉害。喂喂,快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黄杏坊不会真是你弄出来的吧。”

楚望舒反击道:“五十步笑百步,你不装?楚府上下谁不知道三小姐温柔贤惠,相貌好,性格好,是牧野城一等一的大家闺秀。再瞧瞧你这几天的表现,别人不啐你一口狐媚子才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很配合的露出祸国殃民的狐媚子神色,秋波暗送:“三姐只在七弟一个人面前才这样,高不高兴?”

楚望舒沉默不语,楚浮玉也没有顺着杆子往上爬,几番磨合之后,姐弟俩已经能把握住那个度,不越雷池。

午时!

帐外,士卒们凑在一起吃大锅饭,昨日已经有过加餐的烤羊肉,今天竟然又加餐了,每人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鸡汤,汤上浮一层黄油,几块炖烂的鸡肉,喝上一口,唇齿留香。士卒们一边享用美味鸡汤,一边交流。都觉得今天的加餐和昨夜那场风波有关。

“哎,我听说那个主家来的少爷昨晚想挖坑埋了咱们的牛羊。”

“早知道了,真是不当人子,咱们流血流汗给他楚家卖命,他倒好,居然想把牲畜都给埋了,好比在咱们心口插刀子啊。”

“谁说不是呢,大将军让他来协助咱们抵抗瘟疫,可你瞧瞧他都做了什么,整日游手好闲,装模作样的写了什么二疏十六议,全是瞎扯淡。”

“大将军要是知道了,一准抽他经扒他皮。”

“大将军一世英明,也会有这种不识人间疾苦的混账儿子。”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看看望楼大公子,再看看他,天差地别呐。”

也有不同意的,一个昨晚参与挖坑的士卒大声道:“你们这群二楞头,知道啥?这些鸡鸭牛羊都有问题,昨夜我亲眼见到,内脏里都是虫子,吃了要死人。主家少爷说它们才是这次瘟疫的罪魁祸首。望楼大公子打战是厉害,可眼下军中闹了瘟疫,还不是缩在牧野城享福,有关心过我们这些士卒的死活?这个小少爷就不一样,他不但写了那什么疏,还帮我们老大的老大治好了瘟疫。反正这鸡汤我是不会喝了,你们不怕死,尽管喝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番话说完,立刻遭到身边士卒群起攻之,一个年纪大的士卒更是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骂骂咧咧道:“好哇,原来昨晚你也参与,这事儿老子待会找你算账。在此之前,先跟你掰扯掰扯,你说牛羊内脏有虫子?妖言惑众,前天老子还吃了一锅牛下水,还不是好好的。至于治好了瘟疫更是扯犊子,这瘟疫染上即死,药石无救,谁不知道?”

年轻士卒挨了打,不敢还手,只好瞪着眼睛以示抗议。

“嘿,小兔崽子想造反?有本事你用眼神杀死我......”老卒说完,忽然脚下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卧槽,老尧你咋了?”

“抽什么风啊,喂喂,醒醒!”

“哎呦,没呼吸了,快叫大夫。”

一片混乱。

年轻士卒挠挠头,一脸痴呆状的喃喃道:“我的眼神真能杀人?”

这天,有二十人染上瘟疫,三人不治身亡。

这天,一个震惊全军的消息传出,身染疫毒的千牛千夫长,康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五天后。

军帐中,徐青奴听到有杨大夫的禀告,“今日有十人完全康复,确定体内不再有疫毒,比昨日多了三人。而那些病入膏肓的患者,也有几个病情好转,死的人比以前少了。”

徐青奴激动的一拍手,“好好好,七爷的方子果然管用,有杨大夫,依你看,彻底根治疫情,需要多久?”

有杨神容疲惫,这些天他带领营中大夫治理病人,一天只睡两个时辰,可谓心力交瘁,不过他眼睛神采奕奕,沉吟片刻:“怎么说也得半个月时间,拔毒祛病,徐徐图之,这个急不得。还有那些没病但喝下药汤的士卒,也得多观察观察,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不会感染上瘟疫。”

徐青奴点点头,红光满脸,豪气的挥挥手:“这些事情你放手处理,有什么为难的就来找我,有杨大夫,等瘟疫结束后,我会亲自写信给大将军,让他重重奖赏你。”

有杨摇头笑道:“我哪敢居功,七爷才是真正的居功至伟。”

徐青奴哈哈一笑:“这个就不用我们操心,如实禀告大将军,怎么奖赏,大将军自会定夺。”

这时,有士兵匆忙来报:“将军,七爷要走了。”

徐青奴一愣:“走?走什么?”

“七爷说要回城去了,让我来通知您一声。”

徐青奴猛地站起来:“他现在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往营门走了。”

徐青奴大步奔出军帐,恰好追上驶出营门的马车。

楚望舒正跟千牛、玉龙、陈二狗三人道别。瞧见徐青奴火急火燎的赶来,楚望舒勒住马缰,转头笑道:“徐将军,有事?”

“七爷,你这走的也太仓促了吧,之前也没听你说过。我正想着过些日子摆个庆功宴呢,你可不能走。”徐青奴一叠声埋怨。

“我该做的都做了,之后的事情交给营里的大夫们处理,我帮不上忙了。离家半旬,思归难抑。”楚望舒抱拳道:“见谅!”

“你这也太急了,”徐青奴有心埋怨几句,又不好约束这位楚家的七公子,叹道:“那七爷稍等片刻,我回去写封信函,您带回去转交大将军,这是末将的职责。”

楚望舒颔首:“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徐青奴急忙忙的往回跑。

楚望舒见他走远了,朝千牛三人挥挥手,不耐烦道:“你们也回去吧。”

千牛披着甲胄,腰胯军刀,双膝一跪,重重磕了三个头,红着眼圈,哽咽道:“七爷救命之恩,千牛今生不忘。”

楚望舒笑着点点头,轻声道:“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抽马鞭,龙马嘶鸣,飞驰而去。

徐青奴写好折子,他的军帐在中心位置,离营门很远,一来一回,一炷香时间。他赶到营门的时候,马车早已不见踪影,千牛三人还愣愣站在原地,眺望远方。

“七爷人呢。”徐青奴一愣。

“走了!”陈二狗躬身。

“走多久了!”徐青奴又好气又好笑,不是说好等他的吗。

“大半柱香的时间了,徐将军要赶一赶?”

徐青奴算了一下,大半柱香的时间,以三匹龙马的脚程,也有十几里路了。无奈道:“罢了。”

他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七爷为何急不可耐的要走,甚至连一分信函的时间也不愿意等。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真是思归心切?

楚浮玉在马车里颠的有些难受,外面响起噼啪的马鞭声,楚望舒使劲的赶着车,好似身后有追命鬼似的。

楚浮玉凑到车门前,骂道:“你急什么急,放慢些,我和玲珑难受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果然很听话的放缓了速度。

“火急火燎的干嘛呢,我今儿澡都没洗。”楚浮玉抱怨道:“连封折子的时间也不等。”

楚望舒在外头,笑道:“赶时间,一寸光阴一寸金。”

楚浮玉习惯性的拆他台:“那你变个金子出来呗。”

“现在还变不出来,等回了城,你瞧着便是。”楚望舒一抽马鞭,又开始火速赶车。

“哎哎,怎么又开始了。”楚浮玉身子后仰,一屁股摔在羊毛毯上,胃里翻江倒海,气的大骂:“楚望舒,你有毛病是不是。”

紧赶慢赶,第二天日落前,马车赶回了牧野城,递交文牒后,楚望舒驾驭马车入城,没回楚府,而是向玉华阁的方向而去。

正门人多眼杂,他走的是后门,之所以不回黄杏坊,因为那栋不大不小的宅子容不下一辆马车。

马车停在路边,楚浮玉一跃而出,脸色苍白,黑眼圈,颇为憔悴,扑上来就是拳打脚踢,好似跟楚望舒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天半的时间,她和水玲珑都被折腾惨了,都说舟车劳顿,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一路颠呀颠,颠的头晕眼花,身子骨都要散架,实在受不了就跳下车哇哇吐,刚开始耍赖死活不上车,楚望舒不愧是禽兽,一抽马鞭就走,可怜楚浮玉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哭,差点要断绝姐弟关系。等了晚上,躺在车里睡不着,天旋地转感觉整个人还在颠。

水玲珑那么个对楚望舒千依百顺的人儿,此刻也是浓浓的怨气,跳下马车,都不爱看楚望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一胳膊把张牙舞爪的姐姐扫一边,“一寸光阴一寸金,现在给你变钱去。”

楚浮玉这才发现,身处之地完全陌生,她并没有去过玉华阁,更认不得后门。

随着楚望舒进入玉华阁,楚浮玉好奇的东瞻西望,明显是在揣摩这什么地方,好在她不傻,听到伙计和楚望舒的对话,猜出这是牧野城大名鼎鼎的玉华阁。

“丹阳子道长在不在?”

“在的,”伙计显然认得楚望舒,姿态恭敬,“其他道长都出去了,老爷坐镇玉华阁,平时不出远门,不过这几天脾气不大好......”

“我懂。”楚望舒笑了:“你去通报一下。”

伙计犹豫了一下,说不保证老爷一定见你。

楚浮玉在旁边阴阳怪气,说准备吃闭门羹吧,人家堂堂玉华阁掌舵人,是你相见就见?

她怨气还没消呢。

玉华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近来因为瘟疫之事发愁的丹阳子端坐蒲团,背负道祖遗像,前方一尊太极阴阳铜炉,他手里捧着一卷古籍,桌案上则摆着小山般的书籍,有医术,有丹书,甚至有堪舆地势图和游士手札。

丹阳子虽然掌管着玉华阁,道门丹鼎派的弟子,丹鼎派内丹外丹兼修,对岐黄之术自然精通,此次瘟疫棘手之极,他亦是无可奈何,唯有寄托于九老山派丹鼎派真人前来解决灾祸。

遍览古籍一无所获后,丹阳子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正想让门外的童子沏壶茶提神,规规矩矩守在门外的童子反而自己扣门进来。

“真人,那个楚府公子又来找你了。”

丹阳子皱皱眉头,心说这小子来找我做什么。

“让他进来吧。”心力交瘁的道士甚至懒得下楼见他了,本来也可以选择不见,不过两人做了几回生意,勉强算结下不大不小的香火情,而且楚望舒此子给他的印象还算不错。

童子领着楚望舒上玉华阁顶楼,他一身劲装,长发用一块头巾牢牢扎着,瞧着风尘仆仆。身后跟着两位姿容出众的美人,丹阳子禁不住流露出惊艳神色。童子更是从头到尾偷看两位漂亮的姐姐。

“数日不见,楚贤侄风采更胜往昔。”丹阳子笑容淡淡,抬手示意楚望舒坐到自己对面。

楚望舒正襟危坐,腰杆挺直,笑道:“道长却清减了不少。”

老道士闻言苦笑,叹道:“瘟疫横行,百姓疾苦,得了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百姓苦归百姓苦,牧野城的达官显贵们可不苦,兴许也跟咱们一样坐下来喝着茶,顺便赏一赏春景,然后感叹一声瘟疫横行,百姓疾苦!”

丹阳子佯怒道:“不是说好不谈这事嘛。”

“可晚辈来此,就是为了跟道长你商量这件事。而今牧野、碧泽、青木三座东荒边境最城池,都遭到了这场瘟疫的侵袭,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有新者感染瘟疫。”

丹阳子沉吟不语,静等下文。

“在此之前,晚辈还想问一问,九老山使者还有多久抵达东荒边境。”

“快则一旬,慢则半月。”

“东荒纵横百万里,急也急不来。”楚望舒感慨。

“有话就说,磨磨蹭蹭。”丹阳子近来尤为缺少耐心。

楚望舒咧嘴笑道:“晚辈不才,这段时间出了趟城,帮父亲在军中治理这次瘟疫的事儿,其实也就是瞎捣鼓,偶然发现这次瘟疫是五疫之毒。精通岐黄术的郎中都称这次瘟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其实根源并非疫毒,而是蛊毒。种毒之人我不清楚,与蛮夷应该有所关联。疫毒是这种蛊毒的衍化而来,其实中神农典上有过记载,叫做五疫之毒。”

“五疫之毒......”丹阳子指尖扣在桌案上,细细咀嚼,仍是没有回忆起有关五疫之毒的信息。他忽然发现一个更关键的问题:“神农典?你看过神农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听师傅提过直言片刻,”楚望舒轻飘飘揭过。“恰好我已经配出解药,回城之后过家门而不入,急匆匆的就赶来跟道长您做生意了。”

丹阳子没有流露出太多惊喜,也没追问解药,而是紧锁眉头,仔细咀嚼楚望舒一席话。蛊毒?既然是蛊毒,那就有人下毒,目的何在?耗损人族气数?可这场瘟疫虽然来势汹汹,愈演愈烈,然而对练气境的修士,构不成太大威胁,甚至练体境的武者注意预防,亦可安然无恙。那么到底图什么?

楚望舒没有打搅丹阳子思考,他亦有此疑惑,故而向丹阳子点到即止的吐露实情,打个预防针,最好能修书一封把消息传回九老山,让那帮道士定夺。

片刻后,楚望舒试探:“道长,要不咱们谈谈生意的事儿?”

“你说。”丹阳子点头。

“我把方子卖给玉华阁,并且保证不再像别家出售,十五万两白银,不赊账。如果道长有五行灵宝,可以用五行灵宝换取。”

“好,十五万两白银。”丹阳子一口答应,至于五行灵宝,想都别想,这东西可不是银子能买的。

“成交!”

两人会心一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药方递给丹阳子,老道士迫不及待的看起丹方,楚望舒有条不紊道:“丹方的成本不高,如果能把那味长春藤改成碧螺花,药效会得到很大提成。”

丹阳子抚须颔首,起身道:“我这就让账房给你准备银钞,我这就去试试方子。”

楚望舒笑道:“既然如此,银子也不急。”

丹阳子回头笑道:“我倒是不担心你骗我银子,否则一定派人封了你日进斗金的黄杏坊。”

你的黄杏坊?

水玲珑懵懵懂懂,但楚浮玉给这句震的不轻,脖颈僵硬的扭头,傻愣愣盯着楚望舒。

黄杏坊是他的?短时间内名声鹊起的黄杏坊,备受名门千金贵妇人追捧的黄杏坊,是自己这个三弟的?

这可是日进斗金的铺子啊,一天赚的银子就够她楚浮玉锦衣玉食整整一年。

难怪他有一千两黄金,难怪他能拿出千日香,楚浮玉惊呆了,她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七弟,他身上笼罩着迷雾,看不清也看不透。

一刻钟后,账房管事送钱上来,用牛油纸包裹一叠厚厚银钞,每张面额一千两。

水玲珑目瞪口呆,楚浮玉双眼放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把银钞交给水玲珑,笑道:“咱们家的银子都归你管。”

水玲珑笑靥如花,用力点头:“嗯!”

楚浮玉心里酸溜溜的,低声道:“你匆忙忙的赶回来,就是为了卖药方?”

“趁着军营那边没回过味来,先把药方卖出去,到时候就算楚长辞有了药方,也没用了。我帮他治理好瘟疫,没道理再给他送钱,楚府的钱以后还不是楚望楼的,徒做嫁衣的事,我可不干。”

“可到时候父亲质问你怎么办。”

“所以我没给徐青奴写信函的机会,等会儿我们不回府,在外面逗留几日,嗯,就说你生病了,不得不放缓脚步。”

楚浮玉瞪眼:“为什么不是玲珑?”

楚望舒义正言辞理所应当:“这种招人恨的事情,怎么能让玲珑来。”

楚浮玉带着哭腔骂道:“楚望舒你王八蛋。”

楚望舒把马车留在黄杏坊,在街边买了两顶帷帽,两女的姿容委实太出众。万一被有心人发现,回头就很难在楚长辞面前解释。

三人来到相隔一里的黄杏坊,同样走的后门,楚望舒没带钥匙,敲了半天门,里头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来啦来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门的是个二八年华的清秀少女,穿一身鹅黄色衣裙,头上插一枚镶金花钿头,瞧见楚望舒,脸先红了,怯生生道:“东家!”

楚望舒笑容温和,“我来看看你们,顺便在这边住几日。”

“东家请进。”少女被他的笑容晃的有些眼花,低着头,侧身让开路。

片刻后,老符飞奔而来,惊喜交集:“东家,您可有阵子没来了,现在外头闹瘟疫,挺凶的。”

说起来,老符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东家是何方神圣。

两人走入内堂,香儿热枕的给楚望舒端上茶水,是开春后炒的新茶,茶香尤为清雅。同时还端上一盘蜜饯。

楚望舒捏起一块蜜饯含在嘴里,满意点头道:“香儿做蜜饯的手艺,跟我这妹子不相上下。好吃好吃。”

少女羞涩一笑,这时候看见东家的妹子摘下帷幔,脸色顿时一白,好漂亮......

水玲珑朝她嫣然一笑,香儿勉强回了一个笑脸。

“还不错。”另一个戴着帷幔的女子也摘下来,尖尖瓜子脸,眼波柔媚,容颜精致,很挑剔的评价:“就是太甜了些,吃多了会腻。”

香儿又是一个五雷轰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我妹子,她是我三姐,”楚望舒介绍:“这位是铺子的掌柜,叫老符就是。香儿是老符闺女。”

水玲珑楚浮玉微微点头,老符郑重其事的躬身:“见过两位小姐。”

香儿跟着福了福身子,松了口气,又有些担忧,只是姐姐和妹妹吗?可她们跟东家长的一点也不像啊。

老符见女儿患得患失的模样,知女莫若父,叹了口气,傻闺女,还惦记着白日梦呢,东家是你能高攀的?即便这两位天仙似的小姐是东家的姐妹,更说明东家的家世非同一般,眼界也高,你这点姿色,不可能入他眼。不过这些话老符不打算说明,打心眼里觉得不可能的事,没必要做这个恶人。少女怀春嘛,总会有思慕对象,年纪再大点,知道了现实和梦想的差距,就认命了成熟了,乖乖嫁个门当户对的婆家。

“这几日铺子里收益怎样?”

“生意自是不如以前的,东家之前储存的九光丹这类疗伤丹药卖出去的不多,倒是你炼制的一些伤寒祛病的丹药,格外畅销,东家炼的不多,早就卖光了,库房里还寸了好些药材,我没敢擅作主张卖出去。前前后后,大概赚了六万两银子。我换了五万两印钞,剩下的一万两银锭子做流通。”

楚望舒喝着茶,指尖轻扣,“回头把银钞给我妹子,你去玉华阁买些药材,名字我写好给你,这几天开始,我们卖治疗瘟疫的丹药。”

老符大喜过望,随即有些担忧:“治疗瘟疫的丹药?”

“只是预防而已,没病的人可以吃,有病的人吃了没用,牧野城里都是一些没得病的,正对他们的胃口。这时候就是体现出招牌的好处,搁在别家出售预防瘟疫的丹药,保准无人问津,但我们黄杏坊的招牌在这儿,只会门庭若市争相抢购。”

吃了晚餐,楚浮玉和水玲珑进了屋子休息,两人同住一间,院子屋子有限,楚望舒占了一间,老符夫妻占了一间,香儿一间,剩下几间,一间是库房,一间储存药材,最后一间闲置,如今给楚浮玉水玲珑睡。

院子里,炉火熊熊,那尊闲置了多时的丹炉终于迎来了半个多月后的第一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看顾火炉,香儿在旁分辨药材,清洗,剪碎,站在大椅上,踮着脚小心翼翼倒入丹室。

趁着空闲时间,楚望舒坐在丹炉边,喝着茶,轻轻哼那首小时候谱的曲子。

“枯叶今时落,飞燕向南飞。

冬雪年年有,娘子几时回?

青草明年生,大雁去又回。

春风今年吹,公子归不归?”

......

香儿抹了抹汗水,甜甜笑着:“真好听!”

楚望舒兴致不错,“想不想学,我教你。”

“好呀好呀!”

他坐在凳子上,香儿蹲在地上,楚望舒唱一句,她跟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姑娘眼眸晶晶闪亮,脸颊晕红如醉,痴痴看着楚望舒,情意绵绵。

屋子里,水玲珑洗了澡,跪坐在床上,床铺散落着一张张的银钞,她数了一遍又一遍,没喝酒,却感觉整个人都要醉了。

楚浮玉披着薄纱,玲珑浮凸的身段若隐若现,惹人遐思。站在窗边,推开一道缝隙,偷看院子情景。转头气啾啾道:“玲珑,那小蹄子在勾搭你望舒哥哥呢。”

水玲珑“哦”了一声。

“小财迷,等她把你望舒哥哥勾搭到手,你这些银子都是她的了。”

水玲珑警惕的抬起头,眼珠子转头:“不会的。”

“怎么不会。”楚浮玉走到床边,蛊惑道:“你望舒哥哥多风流的人呀,指不定要分出一点给那个香儿呢,你没看到她在饭桌上,那眼神儿,恨不得都挖下来放你望舒哥哥身上。”

水玲珑想了想,嫣然道:“没事,我把银子都藏起来。”

低着头,一张一张数银钞,然后搂在怀里,撒欢打滚,“两百张两百张,够玲珑花八辈子了。我要买一栋大宅子,请一百个丫鬟伺候。天天吃鸡吃鱼,天天做新衣服。”

楚浮玉翻了个白眼,这丫头,穷苦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幸福好幸福。”水玲珑兴奋的扭身子。

楚浮玉很艰难的咽口水,坐在床边,期期艾艾:“好妹子,给姐姐一张呗。”

水玲珑“嗖”一声缩到床角,护犊子似的护住银钞,“不行!”

楚浮玉看着那叠厚厚的银钞,有些移不开眼,“你有两百张,就给姐姐一张好不好。”

水玲珑拼命的摇脑袋,气鼓鼓道:“上回不是给了你一千两黄金么,那可是一万两银子。”

“我......”楚浮玉心说那一万两银子还不是给了晏家那群白眼狼,我一个铜板都没有啊。楚浮玉是这样想的,她都要离开楚府了,娘亲一个人留在府上无依无靠,手头上得有银子放着,她才放心。但她不敢跟楚望舒要,因为要了也是白要,只好打水玲珑注意,这丫头耳根子软。

“妹子,你也知道七弟要带我们一起走,你姨娘她一个人留在楚府,孤苦伶仃的,姐姐不放心她。”楚浮玉说到这里,眼圈一红,都说女人是天生戏子,说哭就哭,“你姨娘就我一个女儿,我要不在了,她得多伤心。往日里在府上如履薄冰,还有我这个女儿陪着,遇到点事情也能帮衬,可我走了,她一个人很艰难的。每个月那点例钱,连买件好的首饰都要存几个月呢。三姐平日是真心待你,你就帮帮三姐吧。”

水玲珑立刻心软了,犹豫再三:“三姐你别哭啦,我帮你还不行嘛。”

楚浮玉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姐姐就要两张。”

水玲珑嗯了一声:“但我得先问过望舒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表情僵在脸上。

“有什么关系嘛,票子这么多,少一两张他不会发现。”

“万一发现了,打我屁股怎么办。”

楚浮玉拍着胸脯保证:“有本事让他打我屁股。”

“既然这么有本事,三姐你自己问他要呗。”

楚浮玉恼怒道:“水玲珑,你这辈子都注定要被他吃的死死的。”

水玲珑一钻被窝,露出一颗小脑袋,扮鬼脸:“三姐才是那个想抢我银子的妖精吧,不给不给。”

她尖叫一声,喊着好多银子好多银子真开心真开心。继续撒欢打滚。

这两个丫头,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日,黄杏坊抛出一个重磅消息,雇佣了无数伙计满城发放招子,出售预防瘟疫的丹药,并且承诺,服用丹药,可以避免感染瘟疫,百年老字号,假一赔十。

这下子全城都轰动了,宵禁、封锁城门、开放粮仓......几乎断绝了外界物资输送,全靠各大豪门库存和百姓自己的存粮过日子。因此牧野城至今没有一例感染瘟疫事件,可外界瘟疫一日不除,就如铡刀悬在头顶,万一瘟疫来了呢,城中人口密集,瘟疫一旦侵入,就会以野火燎原之势蔓延。

预防瘟疫的方法和药方玉华阁也有,但没像黄杏坊这样夸下海口,毕竟玉华阁没有找出解决之道,怎么敢保证一定不会感染?楚望舒可以,他已经有了根除瘟疫的方子,何况是预防?

黄杏坊如今是口碑仅次于玉华阁的老字号,尤其大家族大豪门,都清楚黄杏坊不可能无的放矢,否则别想在牧野城混了。

一时间百姓都蜂拥而至,不管是不是真的,先买了再说,有备无患嘛。

黄杏坊外大街,摩肩擦踵,人头攒动。

“让开让开,我们是城主府的,统统站一边去。”一伙佩刀侍卫蛮横打开人群,开辟出一条道路。

百姓敢怒不敢言,怒目相视。

一伙人风风火火冲进大堂,大堂同样人满为患,这群侍卫用刀鞘推搡百姓,人群顿时东倒西歪,清出一片直达柜台的通道。领头的是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还算俊朗,只是眉宇间神态倨傲,目不视人。身边跟着一瞧就是狗腿子的小厮,笑容谄媚。

公子哥敲了敲柜台,以命令的口吻道:“黄杏坊还有多少药丸?我楚府都要了。”

几名伙计面面相觑,这才开业第一天,就被人承包了药丸,虽说是件可喜可贺的事,但显然也会惹众怒,百姓们不敢和楚府的人叫板,必然要朝黄杏坊吐口水。

“公子,这个我们做不了主啊。”伙计苦巴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让你们掌柜的出来说话。”公子哥皱了皱眉,语气不耐烦。

“哎哎!”伙计转身,匆忙跑进内院。

内院,丹炉火光熊熊,楚望舒专心致志炼丹,香儿从旁帮忙。水玲珑和楚浮玉舒舒服服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吃蜜饯。偶尔好奇看几眼丹炉。

伙计小跑进内院,瞥了眼两位绝色美人就不敢再看,低声喊了声东家,掌柜的在哪儿。

楚望舒对铺子里的伙计和颜悦色,香儿觉得他是和善可亲,知根知底的楚浮玉则看透他天性凉薄,不屑与下人摆脸色。

“在里头喝酒呢。”

楚浮玉说的其实没错,换了别的东家,肯定要问一句:何事?

楚望舒没有。

伙计“哦”了一声,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毕恭毕敬的进了屋。

过了一会儿,老符大步走出来,香儿抬头,甜甜叫了一声爹,没得到回应。老符皱着眉头,在楚望舒身边低声道:“东家,那个楚府的三少爷又来了。”

楚望舒揭开丹盖,挥手扫开水汽,往里面瞅了瞅,闻言,手臂一停,把十几斤重的青铜丹盖严丝合缝盖好,皱眉道:“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伙计说要买光铺子里的药丸。”

楚望舒沉吟片刻:“答应他,不过必须出两倍价格,我在门后看着。”

两人一起往外走,楚望舒摸了摸香儿的脑袋,自然而然,轻声道:“小火。”

“哦。”香儿像只小猫般享受主人的抚摸。

楚浮玉瞥了她一眼,往嘴里塞一块蜜饯,屁颠颠的跟上去看热闹。

大堂内,楚望生等的不耐烦,搁他以前的性格,早发怒了,不过黄杏坊有玉华阁做靠山,又有“两千九光丹”的前车之鉴,只好忍着性子。

老符做出火急火燎的样子跑出来,他当即就破口大骂,随后要求黄杏坊出售全部药丸。

“楚公子有需求,小铺自然不敢推托,但我们东家说了,你得出双倍价钱。”

“什么?”楚望生勃然大怒,砰地一拍桌子,阴阳怪气道:“黄杏坊觉得本公子是肥羊不成,不可能。该什么价格就什么价格,多一个铜板都不行。”

内院出口处,楚望舒嗤笑道:“短视,他也就这德行了,看似精明市侩,其实都是些小聪明。”

楚浮玉不漏痕迹的靠在楚望舒手臂上,柔柔弱弱道:“是呀是呀,哪有七弟天纵奇才,雄才伟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肩膀一抖把她震开。

老符苦笑道:“楚公子,城外瘟疫闹的厉害,这药丸很受百姓追捧,是好事,可如果小铺都卖给了你,百姓们自然不敢与你过不去,但我黄杏坊就得背黑锅了,百年老子号,最看重招牌,损了名誉,可比损失银子还要心疼。”

楚望生怒道:“少来这套,信不信本公子砸了你们招牌。”

老符没说话,柜台边四名守卫同时跨前一步,门口还有六名守卫。

楚望生见威逼无效,皱了皱眉,哼道:“你们铺子有多少药丸。”

“三千粒,每粒三十文。卖您六十文,共计一百八十两。”

楚望生眼珠子一转,笑道:“掌柜,本公子与你商量个事。你们铺子以后的药丸,都归我楚府了,不得出售给别人。”

老符一愣:“这是为何。”

“别管为何,同意的话,立即签字据,不然......”楚望生抬了抬手,伸手侍卫齐齐抽刀三寸,四周百姓吓的后退。

老符犹豫不决,这事情他可没法做主,得问问东家,售空一天的药丸无所谓,若是一连几天都这样,黄杏坊怕是真要天怒人怨。万一又有豪门世家来买药丸,他卖还是不卖?

忽然,自家闺女脚步轻盈的跑出来,在他耳边低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生瞧见香儿,眼睛猛地一亮,这姑娘模样生的清清秀秀,白皙动人,与他房里的大丫鬟不相上下,但有一双令人倍感清凉的水灵眸子,只比水玲珑和三姐稍差。

老符听女儿细声细语:“东家说答应他。”心里虽然疑惑,不敢违命,点头应允:“楚公子,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过你得先给定金。”

楚望生利索的掏出银钞,拍在桌上:“这里有五百两,定金也算里面。”顿了顿,“不过,我要留两个人在铺子里,难保你不会阳奉阴违。”

老符温和一笑:“是这个理。”

楚望生留下两名侍卫,志得意满离开。

内院,楚浮玉扶着楚望舒的肩膀,捧腹大笑。

楚望舒诧异看着这个神经病,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楚浮玉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一边笑一边说:“你可真坏,楚望生自以为聪明,想垄断黄杏坊的药丸,好从中谋取利差,岂知你其实是想趁玉华阁那边推行药方之前,赚快钱。再过几日,这药丸就无人问津不值钱啦。楚望生聪明反被聪明误,被你坑了一把。”

“说对了一半,我可不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卖他药丸确实是为了坑他,不过他这叫自作聪明。”楚望舒冷笑,拍开肩膀上的手,捏了捏三姐嫩滑嫩滑的脸蛋,啧啧道:“想不到三姐还挺聪明,嗯,小觑你了。”转身朝炼丹炉走去。

楚浮玉愣在原地,手指轻轻触摸脸颊,白皙的脸悄然爬上两团红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难缠二世祖离开后,铺子继续经营,人数立刻少了七成,骂骂咧咧的退出黄杏坊,大家都是冲着预防瘟疫来的药丸来的。倒不是没人不想吐唾沫,主要是守着正门的六名守卫威武彪悍,让百姓不得不收敛火气。

午后,老符领着两伙计进内院,怀里各自捧着一大袋银子。水玲珑高兴坏了,抱着沉甸甸的三袋银子亦步亦趋走进屋。楚浮玉眼波流转,趁楚望舒不注意,也跟着溜进屋。

屋内,梨花木四方桌,堆积着小山般的财物,有红线串着的铜钱,大小不均的碎银,也有银锭,堆的像是一座小宝山。水玲珑坐在桌边数钱,一枚一枚铜钱的清点过去,没有任何不耐烦,灵气十足的桃花眸子笑成月牙儿。

楚浮玉片刻后走进来,笑道:“妹子,这么多铜钱,你数到天黑也数不完。”

水玲珑没搭理,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红线,把一枚枚铜钱串好,脸上洋溢幸福色彩。

“妹子,姐姐帮你。”楚浮玉在她对面坐下,从橱子里取出小秤,秤银子。她根本不碰碎银,专挑那些白花花的大银锭。一开始正经的称量银锭,半盏茶功夫就露出狐狸尾巴,先是小心翼翼瞟一眼水玲珑,见她心无旁骛的串铜钱,就悄悄握住一锭银子,顺手牵羊藏进袖里,不多时,六十两银子便被她监守自盗。

唔......有些沉了。

楚浮玉打算见好就收,忽然门口光线一黯,楚望舒走进来,摇头笑道:“总共也就三百多两银子,有必要清点?”

“当然要,一个铜钱也要。”水玲珑语气笃定。

楚浮玉眼珠子一转,找了个托词要闪人:“我去外面烧壶热水泡茶。”

“帮我也泡一杯。”楚望舒在水玲珑边上坐下,楚浮玉经过时,他耳廓一动,从桌子上拾起一枚铜钱,屈指弹向正要跨过门槛的她,楚浮玉小腿一痛,哎呦一声跌倒在地,银锭砰砰摔落。

水玲珑听到动静,转过头,满脸愕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羞的俏脸通红,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漂亮的丹凤眼瞪着楚望舒,蒙上一层水雾,又委屈又愤怒又羞愧。

楚望舒故作惊讶道:“呦,三姐私房钱不少嘛,出趟远门身上还捎几十两银子,啧啧啧!”

楚浮玉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她好歹是豪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做出这种事情,还被人抓了个现形,再厚的脸皮也扛不住,张了张嘴,“哇”一声哭出来,捂着嘴跑出房。

水玲珑喊了声三姐,没叫住她,急忙推了推楚望舒:“望舒哥哥,可别让她跑出去。”

“她不会出去的。”楚望舒笑。

水玲珑嗔道:“你非要这样揭破三姐面皮才开心?”

“这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关她屁事,她想要,行,得问过我同不同意。”

水玲珑叹道:“三姐也是没办法,她不放心晏姨娘,想走之前留点银子给她。昨晚就问我讨要过银子,我没答应,这会儿也就几十两银子,便随她了。这下可好,多尴尬。”

“想要银子,偏偏还死要面子。”楚望舒撇撇嘴。

“三姐在你面前尤其要面子,不肯示弱。”水玲珑也撇撇嘴:“况且你那么欺负她,她是怕你不同意,到时候岂不是更丢人?”

“总比刚才要好吧。”

水玲珑咯咯娇笑:“三姐起码三天不会跟你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翻了翻白眼。

水玲珑试探道:“要不我给她一千两?”

楚望舒没说话。

深知他脾性的水玲珑掩嘴偷笑:“刀子嘴豆腐心。”

楚望舒气势汹汹瞪眼。

“别说是我的主意。”楚望舒低声道。

楚望生返回府中,红光满面,身边的头号狗腿楚小书。府上管账的管事在侧门等了大半天,眼见楚望生回头,诚惶诚恐的凑上去,哭丧着脸:“三爷,您还是把银子放回账房吧,万一侯爷问起来,老仆不敢替您打掩护的。”

管账房的楚良是个年过五旬的老汉,楚府家生子,大夫人的心腹之一,这几年克扣楚望舒例钱都是经他之手,前些年楚望舒追问例钱,没少被他冷嘲热讽,在庶子面前趾高气昂,不过在小主子跟前自然不能倨傲,像条年迈的老狗。

楚望生大怒,一脚把这老货踹翻在地上,骂道:“只知敲骨吸髓的废物,要你何用,父亲问起来,你只管如实回答。滚一边去,省的坏了本公子的兴致。”

楚小书身为三爷的头号狗腿,主子亲自动手打人已经是天大的失职,忙跟上去踹了两脚,“还不快滚,三爷的想法,是你这种鼠目寸光的奴才能看透的?”

楚望生回了院子,坐在那张铺设绣繁华盛景幕布的桌边,大丫鬟主动奉上一盏茶,清秀的脸蛋有些惨白。前几日刚刚堕胎,豪门大族里规矩森严,楚望生至今无子嗣,正妻未娶,长子自不是她一个丫鬟能生的,含辛茹苦瞒了两个月,最后落得一顿痛打,孩子依照规矩堕了。

楚望生喝了会茶,享受着丫鬟柔软小手在肩膀上揉捏,瞪了眼不动声色偷看他丫鬟的楚小书,“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办事,药丸要是压在手上,仔细你的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小书点头哈腰,一溜烟蹿了出去。

瘟疫如虎,终究还未波及到城中,一段时间的战战兢兢后,府门不再禁止外出,楚望生今早得到楚小书的禀报,说黄杏坊有卖预防瘟疫的药丸,顿时起了心思,自作主张从库房支取了一千两银子,风风火火出门。楚望生很有几分小聪明,知道现在什么东西火爆,如今珍贵药材都快抵得上黄金了。这次去黄杏坊就是打了“买断”的主意。时候药丸肯定是要连本带利赚回来的。

楚府是牧野城一流豪门,豪门有豪门的气魄,不过撑起派头的还是要靠生财有道。两个月前边境动乱,楚府损耗不少钱粮,流年不利,瘟疫紧随而至,损失更是惨重。外头的铺子生意不好,又不是秋收季节,缺钱又缺粮,全靠库房里的积蓄撑着。楚望生是享福惯了的纨绔子弟,吃穿用度还有外面的花销,一概不能少。

各府各族都是如此,倒是玉华阁日进斗金,银子哗啦啦的来,不过玉华阁道士看不上黄白之物,可也不会白白给了这些豪门。

家里没钱,就只得想办法来钱。

于是主意打到了黄杏坊。

“别捏了,不就是掉了个孩子,看你一脸要死要活的样子,晦气。”楚望生厌烦她幽怨神情,站起身,“给爷消消火气。”

大战三百回合,她皱着眉头,很痛苦的样子,流产后不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经不住房事。楚望生并不理会她的感受,在他眼里,女子只是发泄工具,谁管工具有什么想法。

楚望生咬牙切齿的喊着水玲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对那个得不到又垂涎欲滴的女子,怀着很复杂的情感,渴望、憎恶、痛恨、爱慕......最后在爆发的刹那,他高喊着另外一个名字。

丫鬟身子一僵,清秀的脸蛋布满震撼与错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书房。

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金兽,焚着号称寸金难买的麝香,楚长辞翻阅一份来自玉华阁的书信,片刻后,严肃的脸庞露出欣喜之色。

“楼儿,你来看看。”楚长辞把信笺递给身旁的长子,他处理事务的时候,总喜欢带着楚望楼,认真培养他做接班人。

楚望楼阅信后,同样无比欣喜,“父亲可以安心了,玉华阁已经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方,军营那边总算可以松口气。”

楚长辞点点头,旋即哼道:“一张药方一千两黄金,玉华阁这是要敲骨吸髓,我们楚府还没回复元气,光是这张药方,就得花去大半积蓄了。”

玉华阁的道士并不看重金银,不代表他们不需要黄白之物,道门做为统领东荒的庞然大物,想要政权稳固,百姓安稳,就必须得“敛财”,否则这些豪门会脱离掌控。

“这事交给你去办吧。”楚长辞刚说完,门外就有侍卫禀告:“侯爷,账房管事求见。”

楚长辞一怔:“让他进来。”

楚良低头弯腰走进来,抬头一眼,发现楚望楼也在,心中一凛,立刻打消了打小报告的念头。寻思着找个借口离开,却听楚长辞道:“你来得正好,待会儿给楼儿取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

楚良脸色大变,额头迅速沁出冷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辞眉头一皱,楚良脸上的神色变化,瞒不过他。

“楚府库房有三千多两黄金,今年初,边境打战打了一个多月,耗资一万六千两银子,三月初这一场瘟疫,又耗费八千两,库房余银所剩无几,一千两黄金还是有的。”楚长辞对自己家底如数家珍,说话的同时,眸光锐利的盯着楚良。

楚良浑身大汗淋漓,他知道私吞银子是死罪,平时揩点油水无所谓,但今年流年不利,他要是不知死活搞小动作,会死的很惨,所以他才不愿意替楚望生背锅。

“库房里还有一千两黄金,自然是拿的出来的,可,可取了这一千两,府上就没银子开销用度......”楚良艰难的吐出这句话,这时候,楚长辞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一眼,让他如坠冰窖,噗通跪下来,磕头如捣蒜:“小人说的都是实情,并没有做监守自盗的事,有账本可以证明小人的清白,是三爷,三爷昨日从库房取了一千两银子,小人挡也挡不住啊。”

楚望楼眉头一拧。

楚长辞脸色瞬间阴沉,吩咐门外的侍卫:“去吧三爷叫来。”

楚望生住在东跨院附近,因为是嫡子的缘故,院子离楚长辞的书房不远,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就到了。

书房气氛有些凝滞,他一进门就看见跪在书房,战战兢兢的楚良,再看父亲身旁使劲朝自己使眼色的大哥,心里顿时有数。

楚长辞淡淡道:“听说你管账房那边要了一千两银子?”

楚望生镇定自若:“是的。”

楚长辞语气愈发冷淡:“府上可有缺你用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生微微一笑:“没有。”

“你有急事需要银子?”

“没有。”

楚长辞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好大的狗胆,私取账房的银子,就是触犯家法,你母亲平时怎么管教你的?”

我可是在为府上挣银子。

楚望生昂起头,不卑不亢:“父亲,孩儿知道不该私自拿账房的银子,眼下正是春耕,离秋收还有大半年,钱粮紧缺,而城外瘟疫横行,库房压力越来越重。正因为这样,孩儿才想为父亲、大哥分忧,昨日孩儿听说黄杏坊研制出预防瘟疫的药丸,可以让人不受疫毒侵害,灵机一动,便从库房支了一千两银子,与黄杏坊订立契约,他们今后的药丸只能卖给我,我们可以在自己的铺子了售卖这种药丸,从中牟利。”

说完,就看见父亲和大哥脸色古怪。

这是被我惊讶了吧,没想到我有这份机智吧。咦,大哥为什么是这种表情。

楚望楼哀叹一声,闭上眼睛。

“先不问你有没有牟利,你有回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暂时还没有,但昨日已经有几十两银子入账,今日应该会有更多银子。”

楚长辞点点头,似笑非笑:“一千两银子的投入,每日只回本几十两,何时能挣回本钱?何时能牟利?”

楚望生顿时语塞,他根本不懂经商,“这......细水长流嘛。”

楚长辞目光灼灼,丢给他一封信笺。

楚望生茫然的拾起信笺,仔细一看,倨傲自得的表情顿时凝固在他脸上,眼中只有那几行字,玉华阁已经研制出解决瘟疫的药方,解决瘟疫的药方......他感觉头顶有道惊雷砸下来,砸的他耳畔轰鸣,头晕眼花。

难怪大哥的表情如此古怪,玉华阁研制出了药方,那么他花费重金购买的预防药丸,还有什么用?不是变成鸡肋了么。

完了,这下子闯祸了。

楚望生惊道:“父亲,虽然玉华阁有了药方,但,但这要一千两黄金啊,普通百姓怎么可能买的起?我们的预防药丸,正好适用他们,只要卖的好,一定能收回本钱的。”

楚长辞冷笑道:“一千两黄金是针对我们这些豪门而言,普通百姓,玉华阁只会免费施药,不会卖药,你连这点都不知道?”

楚望生傻眼,脸色发白,他自以为找到了生财之道,结果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无形中被坑了一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辞冷哼一声:“自作聪明,你能想到的事情,别人会想不到?真有利可图,会轮到你出手?最多明天,玉华阁发布告示,解决这次瘟疫之患,你一千两银子,就真的打水漂了。”

“来人,拖下去仗责五十。”

“父亲!”

“父亲!”

楚长辞彻底暴怒,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整日不学无术,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胆子敢私自拿库房的银子。拖下去。”

楚望生一边求饶,一边不由自主的被两名侍卫拖了出去。

很快,书房外传来惨叫声,以及木棍打在肉体上的闷响声。

半个时辰后,楚望生趴在床上里哼哼唧唧,裤子扒下,大丫鬟小心翼翼涂抹药膏,由九光丹捣碎混入热水形成的膏状。

涂抹完药膏后,屁股一片清凉,楚望生抬头,朝床边的楚望楼道:“大哥,我被黄杏坊坑了。这个仇必须要报。”

楚望楼平淡道:“要不是你打歪主意,怎么会陷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虽这么说,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楚望生恨恨道。

“算了吧,黄杏坊背后靠着玉华阁,不是你想动就动,别多事了,省得父亲责罚。”

“那我派人去盯着黄杏坊,看看他幕后东家是何方神圣,就盯着,不做多余的事。”

楚望楼沉吟一下:“也好,让云府那边的人盯梢,小心些。”

楚望生眼睛一亮:“娘亲已经请云府的高手偷偷潜伏进来了?为了那个小贱种?”

“嗯,”楚望楼沉声道:“不知为何,每次见到他,我总有心悸的感觉。虽然知道他不可能跨入练气境,这祸害一天不除,我心里头不安。”

楚望生神情兴奋:“这样一来,水玲珑就是我们的了。”

楚望楼亦是露出一丝笑意,随后告诫:“这件事别传出去,保密。”

“大哥,我知道的。”楚望生不满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天后,楚望楼亲赴边境,随行的十辆马车中装载药材,俱是那张药方中的药材,这几天边境那边没有书信传来,瘟疫应该暂时压制,只待药方抵达,这场瘟疫也算安然度过。

牧野城依旧平静,瘟疫没能侵入这里,玉华阁贴出告示后,举城欢庆。

这天清早,云若水在丫鬟的服侍下穿好衣裳,梳头,戴上金银首饰,早上一碗南瓜粥,一叠小菜,几份样式简单的点心。

她拾起筷子,又蹙眉放下,不满道:“这都几天了,还是这些东西,如何能入口?”

老婢翠竹伺候在桌边,闻言,苦笑道:“夫人,侯爷亲自下令,削减府上用度,老奴早上吃的都是白面馒头,您就忍忍吧。”

云若水没好气道:“忍什么忍,偌大的楚府,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

但她也就发发牢骚,断然不敢去楚长辞那边闹腾,别忘了,私自拿公中的银子是楚望生,她儿子。她折腾起来,受罪的还是楚望生。

翠竹也知道这个理,但还是得顺着她的脾气劝:“说谁不是呢,哎,流年不利,等边境那边瘟疫解决了,日子太平了,府上在外的铺子就能恢复营生,库房里就会有银子。”

云若水点点头,心中却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掐指算算,那小贱种最多一旬,就该回来了。她布置下的暗手,也该适时而动。

然而五天后,一位功德圆满的人返回牧野城,给楚府带来了一场不小的震动。

这天,楚长辞在书房吐纳修炼,得到下人禀告,说有杨求见。楚长辞愣了愣,旋即皱眉,楚望楼启程前往边境,算时间,这会儿也才刚到吧。接下来还有熬药治病料理患者,一堆事情需要有杨这种医术精湛的大夫处理、把关,他怎么回来了?莫非军营那边又有变故?

“赶紧让他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有杨进入书房,原本是个颇有风骨的中年人,此刻胡子拉渣,风尘仆仆,瘦了好几圈。楚长辞对待幕僚啊手下啊很掏心掏肺,见他如此憔悴模样,想说一声“辛苦了”,话还没说出口,有杨就拜倒在地,大声道:“侯爷,在下不负所托,军营内的瘟疫彻底解决了。”

呃!

楚长辞楞了好久,语气狐疑:“彻底解决了?望楼才启程半旬,算算时间,你此刻应该才与他会面,不对,你今日回城,与望楼应该擦身而,你回来做什么?”

我回来做什么?这下子轮到有杨愣住了。

什么叫大公子刚刚启程,关大公子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和他会面。军营里头瘟疫都解决了,我不回来难道一直待在军营么。

有杨沉默片刻,理不清思路,谨慎措辞:“大公子也去边境了?那想来我确实和他擦肩而过,军中瘟疫刚刚解决,士卒军心已定,大公子理当去视察一番。”

楚望楼是去送药方药材,可不是去视察的。

楚长辞眉头深深皱起:“你刚才说军中瘟疫......解决了?你确定解决了?”

有杨一头雾水,茫然道:“小人怎么敢欺瞒侯爷,瘟疫早就解决了,七爷一旬前就动身回府,侯爷好似一点都不知道情况......”

楚长辞沉声道:“望舒没有回来,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说清楚。”

“侯爷派我前往军营治理瘟疫,可惜我医术有限,在军营绞尽脑汁也查不出根源所在,更别提对症下药,眼看着军营将士一个个死去,一个个感染瘟疫,直到您派七爷赶赴边境,七爷医术通神,第二天就整理出了二疏六十议,预防瘟疫,效果显著......”

有杨娓娓道来,说的都是楚望舒好话,能不说好话么,楚望舒这次立了大功,必定重重有赏,再说,这些都是事实,他实话实说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辞认真听着,先是惊讶,之后震惊,到最后瞠目结舌。

“你说瘟疫根源是他发现的?”

有杨点点头。

“是他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方子?”

有杨点点头。

楚长辞揉了揉太阳穴,“容我冷静冷静。”

他心里翻江倒海,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他那个七子,怎么可能精通医术呢,连玉华阁的道士都束手无策的瘟疫,他三五天就找出根源,并且研究出药方来。祭祖大典之后,自己这个儿子三番两次大放异彩,完全出于意料。是一只隐忍,还是浪子回头?

楚长辞觉得太不可思议,这可是玉华阁道士都解决不了的瘟疫啊,他一个没及冠的小子,怎么可能呢......等等,药方?玉华阁?

楚长辞猛地睁开眼睛,目光锐利盯着有杨,以一种求证般的语气说道:“你说他研究出了药方,药方可带在身上?拿给我看看。”

有杨自然带着药方的,他是杏林中人,对医术痴迷,这张药方在他眼里,就像绝世秘籍之于修道之人、绝世美人之于纨绔子弟。

楚长辞接过药方,没有立刻打开,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制心中的某种情绪,这才展开纸张。

果然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张药方和玉华阁推出的那张药方,一模一样,真的是一模一样。

楚长辞脸色极其古怪,看着药方发愣,先是茫然惊讶,随后是愤怒暴躁,有杨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但看侯爷古怪的脸色可以猜出他此刻心情不好。

“七爷,是不是没有回来?”有杨能猜测出其中一二。

楚长辞点点头,吐出一口浊气,温和道:“你先下去吧,这些天有劳了,回头我自有重赏。”

“小人告退。”有杨赶紧离开。

书房中安静下来,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窗台上摆着一盆长青兰。院子里的古树上,传来清脆的、细细的鸟啼,春暖花开,欣欣向荣。

楚长辞背靠太师椅,昂着头,闭着眼睛,许久许久,长叹一声:“楚望舒啊楚望舒。”

翌日,大清早。

楚府外的长街口,一辆马车哒哒哒的驶进来,楚望舒赶着马车,不疾不徐。他派去城门口盯梢的伙计,回报了有杨回城的消息,有杨乘坐的马车有楚府的标志。

他没必要在黄杏坊待着了,是时候回府,接下来就是收拾行头,找个机会带娘亲一起离开,暂且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但这是暂时的,我还会回来,我说过会报仇,我要杀光你们。

楚望舒把马车停在侧门口,交给门房,然后扶着玲珑下马车,楚浮玉莲步款款跟在后面,回了府,她又变成那个仪表俊秀,气度不凡的千金小姐。浑然看不出马车上喋喋不休嚼舌头说楚望舒坏话的样子。

进了侧门,楚望舒摸摸水玲珑的脑袋,让她先回去,随后转头道:“随我去见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楚浮玉不想去,她现在很怵楚长辞,生怕他又要把自己嫁人,况且水玲珑偷偷给了她两千两银钞,她急着交给娘亲,有了这笔钱,只要不给晏家白眼狼擦屁股,娘可以好几年不用为银子发愁。想来也不会再出现“一千两”黄金的事情了,前段时间晏家趁她名声不好的时候,上门提亲,恶了她,也恶了娘。

“我不去。”楚浮玉气鼓鼓的拒绝。

“行啊,把银钞还我。”楚望舒摊开手。

“你,你知道?”楚浮玉吃惊的张大嘴巴。

楚望舒冷笑。

楚浮玉顿时蔫了,乖乖随他去楚长辞的书房。

两人并肩走着,来到书房外,让侍卫进去禀告,等了片刻,守卫把两人请进去。

楚长辞端坐在紫檀案前,神色晦暗,目光深沉,待一子一女进了屋子,关上书房的门,他猛一拍桌子,喝声如雷:“跪下!”

楚浮玉身子一颤,条件反射的跪在地上。

楚望舒落后一拍,神情镇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长辞虎目如电,扫过这对子女,楚浮玉不敢与他对视,敛眉低头。他再看向楚望舒,后者目光平静,不为所动。

“军营事了,为何回城却不归家,耽误情报,导致府上亏损一千两黄金,该当何罪?”楚长辞喝道。

楚浮玉头几乎要低到丰满胸脯里,战战兢兢。

“孩儿为父亲解决了瘟疫之祸,有罪无过。”楚望舒丝毫不惧。

“那我问你,你何时会歧黄之术?”

“久病成医,仅此而已。”

“即便如此,难不成还能胜过有杨?胜过玉华阁的道长?瘟疫的药方,从何而来。”

“父亲都说了,我的医术怎么可能与玉华阁道长相提并论,所谓药方,其实取自古籍孤本,乃前人智慧,孩儿只是借用罢了。”

“古籍何在?”

楚浮玉听着父亲和七弟的对话,头不敢抬,她能听出其中蕴藏的火药味,她只想七弟早点应付过去,给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渡过这次危机,没错,就是危机,楚浮玉如今的心态很悲观。

“孩儿读书万卷,早忘了。”楚望舒振振有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猛地抬头,这借口太烂了吧,连我都不信。可楚长辞却点点头,又道:“为何玉华阁的药方与你一模一样。”

“大概玉华阁的道长也与我一样,翻出那篇药方了吧。”

楚长辞不置可否,端起茶杯,浅浅啜一口,低垂眼睑,在沉思着什么。他不说话,楚望舒也不说话,楚浮玉更加不敢说话,书房气氛凝滞,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无形中给了楚浮玉很大的压力。

楚长辞忽然抬头,眼中宛如有实质的锐光,精气神旺盛到极点的体现,沉声道:“你和浮玉一旬前就离开军营,为何入城不回府,去了哪里?玉华阁的药房是不是你们给的。”

说到最后一句,他徒然拔高声音,隐含怒气。

楚望舒前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相比起楚浮玉微微颤抖的肩膀,他镇定自若,朗声道:“父亲,孩儿也是逼不得已,一旬前我和三姐离开军营,本想带着好消息回来见您,可三姐身子骨弱,途中病倒,孩儿恐她感染疫毒,心急如焚,更不敢带她回城,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即刻返回军营,但顾忌三姐身子恐怕经不起舟车劳顿,只得停留在城外,悉心照顾,所幸三姐福大命大,孩儿又粗通医术,这才把她救回来。”

我......

楚浮玉抬起头,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分明是你回城之后又卖药方又赚银子,这个锅我可不能背。

“三姐,你说是不是?”楚望舒适时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楚浮玉沉默了片刻,在心中权衡,点点头:“七弟说的没错,父亲,是女儿身体不争气,拖累了行程,全靠这些天七弟没日没夜的照顾,侥幸捡回一条命,父亲要怪罪的话,就怪罪女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锅我不得不背。

楚长辞目光灼灼的凝视她,楚浮玉不敢与他对视,怕露出马脚,索性低头。

一盏茶的时间,楚浮玉度日如年,后背沁出汗珠,她快撑不住了,这才听楚长辞淡淡道:“你们先回去吧,这次处理疫情,你们立了功劳,不过眼下府上拮据,暂时先记下,往后在赏赐你们。”

楚浮玉重重吐出一口气,撇头看了看楚望舒,齐声道:“谢父亲,孩儿女儿告退。”

出了书房,楚望舒不禁松了口气,他的说辞,漏洞很多,但这种事情,本来就不需要多么严谨,只要他一口咬定,楚浮玉就是生病了,药方就是从古籍里看来的,至于古籍,忘记了。楚长辞没法证明他说的不对。但这样一来,父子之间的嫌隙会加深,可楚望舒会在乎?他马上就要离开楚府了,况且这些年,楚长辞不当人父,他何必当人子。

一回头,发现楚浮玉呆在原地没动,楚望舒问道:“傻站着做什么。”

楚浮玉咬着鲜艳红唇,一张妖艳精致的狐媚脸苦兮兮,“腿,腿软了。”

“一点用都没有。”楚望舒搀扶着她继续往前走。小真境的威压不是楚浮玉这样的普通人能抵抗,她吓的腿软也是正常。

“七弟,我,我觉得父亲把我给记恨上了。”楚浮玉压低声音。

“不单是你,还有我。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刚才说的都是废话,药方就是我给玉华阁的,我就是故意不回府的,军营那边瘟疫早就解决了,他相当于白白送了一千两黄金给玉华阁,不记恨我们才怪。”楚望舒哂笑。

楚浮玉抓住他的胳膊,紧张的不行,“那,那我们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年你先安安分分待着,别出府,随时等我消息,时机一到,我们立刻走人。”

楚浮玉连忙点头,“嗯嗯。”顿了顿,秋波盈盈的丹凤眼看来,似撒娇似哀求道:“七弟,姐姐的未来就全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辜负我。”

楚望舒沉默地与她对视,很久后,淡淡道:“你的未来与我何干?离开牧野城后,我只能保证不抛弃你,将来你有自己中意的男子,想嫁人了,我也不会吝啬嫁妆,如果不想嫁,就先陪着我娘吧,不至于养不起你。”

“不能现在就走?”

“你傻吗?我们刚回来,又立了功,肯定遭人关注,怎么走?过些日子,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们偷偷走。”

楚浮玉茫然点头,螓首微微一侧,想把脑袋靠在楚望舒肩膀上,楚望舒怒道:“你干什么。”

楚浮玉媚笑道:“七弟把肩膀借姐姐靠靠嘛。”

“这是在府上,我搀你已经于礼不合。”楚望舒沉声道。

楚浮玉用力推开他,生着闷气,独自往前走去。

楚望舒没兴趣搭理她,他暂时没法离开楚府,受人关注是一回事,但不是全部的理由,黄杏坊那边还没有处理妥当,他要离开,怎么也得几年时间,没了他炼制丹药,黄杏坊必将一落千丈,他想在这几天多炼制一些丹药储备,起码要供黄杏坊几年内的储量。老符是个兢兢业业的好掌柜,香儿那丫头对他痴迷,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楚望舒不会接受她的心意,父女俩给他的感观都不错,他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

东跨院,楚望生居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小书送来一封迷信,楚望生撕开信封,信上的内容让他如遭雷击,茫然呆坐了半天,才消化里面的骇人消息,对于信息真实度,他不怀疑,这是他母亲云若水从娘家那边借来的高手送的消息,那人负责监视黄杏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楚望生喃喃自语。

楚望生从椅子上惊的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去我母亲那里。”

楚小书茫然跟在他后面,他没资格看信上的内容,但也看出不是小事,三爷刚才都惊呆了。

楚望生来到云若水房里,她在喝茶,看书,布置奢华的房间里,铺设鸳鸯戏水的珍贵地衣,檀木圆桌上立着三足小香炉,熏香袅袅,每一根立柱边都摆着长脚木架,木架上是珍品兰花。里屋用一张四面屏风隔开。

“娘,娘......”楚望生风风火火的闯进屋子。

云若水放下书,嗔了儿子一眼,“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语气温柔,半点没有责怪的意思,她对这个次子极其溺爱,更甚长子楚望楼,否则楚望生也养不出一身的跋扈气焰。

楚望生脸色很不好看,先挥退屋里的几个丫鬟,把那封密信给母亲看。

云若水接过密信,凝神一看,顿时瞳孔紧缩。

楚望生低声道:“母亲,那楚望舒早该一旬前就回府了,可他并没有回来,父亲说他治理好了军中疫情,且方子与玉华阁的一模一样,想不到他这几天藏在了黄杏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信上说的,应该属实。”云若水面色阴沉,恨声道:“想不到,黄杏坊竟然是他的产业。”

瘟疫、药方、黄杏坊,这些东西串联起来,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再说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楚望舒一回来,沉寂大半月的黄杏坊就开始售卖药丸。而楚望舒又是从黄杏坊出来的,驾着马车昨日回了府。

“这小子什么时候会炼丹了?”楚望生又羡慕又嫉妒。

“会不会炼丹说不准,他应该和玉华阁的道长有点关系,丹药没准是玉华阁那边拿的,从他把药方交给玉华阁这点能看出一二。”

“我们该怎么做?”

“先别急,黄杏坊是不是他的产业,还得考证,你让人继续盯着,一旦确认是他的......”云若水眯着眼,眸光冷冽。

“咱们就去砸了他的招牌。”

“砸?为什么要砸。”云若水嘴角勾起阴冷的笑:“他一个庶子,未曾成家立业,他的产业,就是我楚府的产业。”

楚望生眼睛一亮,兴奋的一拍掌:“娘说的对,他的产业就是我楚府的产业,正好我楚府库房拮据,从名下产业里取点银子,合情合理。”

云若水没说话,沉默思考,“娘这里倒有一个更好的计划,这些天先盯着黄杏坊那边,他如果常去,那说明黄杏坊多半是他的,如果他不去,也可能是玉华阁其他人在幕后操纵。暂且静观其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眼皮轻轻一跳,面色不改,茫然道:“父亲何出此言。”

“药方的事情你怎么解释?古籍中找来的?忘记是那本古籍?好,这些暂且不提,城门口的守卫能证明你七天前已经进城,而玉华阁的伙计能证明你当天去了玉华阁,而马车也停在玉华阁整整七日。这些你又如何解释?”楚长辞叹道:“望舒,直到如今,你就与我明说了吧,府上库房拮据,至今仍有数千两的抚恤金未曾发放给战死、病死士卒亲属,你身为我楚府子嗣,理当为家族奉献,放心,家族不会亏待你的。”

为家族奉献?我?

楚望舒险些当场翻脸,心中怒火熊熊,凭什么要我牺牲,楚府的东西将来都是楚望楼的,库房拮据,要我奉献辛苦挣的银子。凭什么?

家族不会亏待我?放屁!

云若水百般刁难我母子,楚望生视我如仇寇,肆意欺辱,我的少年时光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你不闻不问,现在反而要我牺牲,要我奉献,做你的千秋大梦。

楚长辞,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这样的话,是一个做父亲的该说的?如今想起我来了,当初怎么没见你出面为我主持公道,当初你怎么没想过会有今日。让我出银子供你们锦衣玉食,想都别想。

“我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父亲切莫被小人蒙蔽了眼睛,城门守卫的话能信?父亲信不信我只要十两银子,就能叫他们改口,玉华阁伙计亦是同理,如果玉华阁的主事人丹阳子道长这么说,那我才真正无话可说。至于黄杏坊是我的产业,更是禁不起推敲,第一我虽然粗通医术,但不会炼丹。第二也没能力和渠道从玉华阁内部拿丹药出来售卖。连父亲都没这能力,何况是我。”

我打死不承认,你们能怎样。

“还要狡辩。”楚长辞尚未说话,楚望生抢先怒喝出声:“我的人亲眼看见你从黄杏坊出来,还有水玲珑和三姐。”

楚望舒冷笑:“那你不妨让三姐过来对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休逞口舌之利,今天黄杏坊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楚望生大怒。

“可笑,黄杏坊就在那里,三哥想要只管去取,关我何事。”楚望舒嗤笑。心里暗自决定,一离开书房,就去丹阳子那里搬救兵,让他派人镇守黄杏坊,而他自己不方便出面。

“如你所愿,”楚望生忽然阴沉沉一笑:“我自然去过黄杏坊,可惜那里除了一堆药丸,就只有几百两银子。黄杏坊日进斗金,怎么可能只有那么点银两。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你说什么!”楚望舒脸色大变。

楚望生嘴角勾起歹毒的笑容,用唇语说的一句话。

书房空气刹那间凝固,楚长辞眉头一跳,愕然望向庶子,这一刻,有种叫做杀气的东西从他体内迸射出来,简直如汹涌澎湃的海潮。楚长辞戎马生涯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如此浓烈如实质的杀气。

“够了。”楚长辞一声厉喝,满室的杀气顿时消散,他冷漠的盯着楚望舒,声音同样冷漠:“也罢,既然你没这份心,我也不勉强你,从今往后,你的例钱取消。你走吧。”

楚望舒转身的一刹那,额头青筋怒暴,双眼一片赤红。

楚望生那句唇语:那女子我玩了。

玉华阁,主事人丹阳子道长,盘坐蒲团,被一张昨日送来的密信折腾的寝食难安,就连雷打不动的晨昏功课经都破天荒的没了心情。

丹阳子是道门丹鼎派外门弟子,修道半个甲子,天赋有效,无缘晋升内门,年纪一大,便被打发出来管理道门在世俗的基业。丹阳子小真境巅峰的修为,与监司楼主事人相仿,但他也好,监司楼那位同门也罢,此生只怕永远没有踏入真人境的指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他愁眉不展,或者说如坐针毡,原因是那封密信中的内容:某个大人物失踪了。

楚长辞与拓跋无疆曾经秘密出城,迎接某位大人物驾临东荒,可惜人没接到,那位大人物中途折去了青木城,数日后,又无缘无故调头往牧野城这边过来,随后消失。

道门培养的探子苦苦寻觅数日,一无所获,很快这则消息就出现在东荒边境三城各个监司楼和玉华阁主事人的书桌上。

晴天霹雳!

唯有这个词语能形容各位主事人此时此刻的心情。

丹阳子指尖急扣桌案,喃喃自语:“怎么会失踪,一行百余人,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找到,莫非还能凭空消失不成。此中肯定是出了变故的,道门那边,想必是鸡飞狗跳了。诶,这位公主,也没听说是这等顽劣刁蛮的性格啊。”

伙计匆匆来报:“老爷,黄杏坊出事了。”

“黄杏坊出事,你这般火急火燎做啥,与我何干。”

呃......伙计愣了愣,讷讷道:“您之前借给楚公子的侍卫,都被人打伤了,黄杏坊那边也出了变故,无人主事,他们就回来了。”

“什么事。”

伙计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丹阳子清癯脸庞露出怒容,又迅速褪去,叹道:“那也是楚府的家事,与我们不相干,你派人去楚府给楚望舒送个口信就好了。”

“是。”

黄昏,黄杏坊。

大门紧闭,伙计和守卫都离开了,剩下空空荡荡的大堂,颇有人去楼空的凄凉。哭声从内院传出来,断断续续,声声哀怨。

东面屋子,夕阳的余晖从镂空窗照射进来,满室染上一层如血光芒。

床榻上躺着一位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孩,脸色惨白,嘴唇惨白,失去了色彩,她死了,是悬梁自尽。

女孩的母亲趴在床榻边,哭泣声如杜鹃啼血,从开始的嚎啕大哭,到如今的抽咽低泣,几乎哭干了眼泪。

老符如同木雕似的伫立在床榻边,鼻青脸肿,衣襟上沾染干涸的血迹。他望着安详睡去的女爱,脸色无喜无悲,或者说是麻木。

哀莫大于心死。

老符四十不惑,膝下只有一女,年轻的时候好读书,自诩圣人门徒,可惜没读出个锦绣前程,幸好及时悬崖勒马,在父母张罗下,成家立室,没真的白首太玄经。二十五岁才能生了个女儿,已经算晚了。妻子产后身体虚弱,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后续子嗣。老符将女儿视为掌上明珠,打不得骂不得,就算心里女儿心比天高的寄情丝于东家身上,他也只是暗自叹息,没忍心苦口婆心的去打击女儿。

心比天高,可偏偏就命比纸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符缓缓走到床边,俯下身,伸出手似是想抚摸女儿苍白的脸容,又收了回去,轻声道:“闺女啊,爹这一辈子,习武不成,读书也不成。年幼时听私塾先生说儒家圣人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便觉世间男儿志,无一能出其右。年轻的时候一门心思读书,想读出一个太平盛世,读出一个前程似锦。可这人啊,得认命。爹不是那块料,就算再兢兢业业,发愤图强,不是你付出了,就一定能得到回报。这道理直到你死了,爹都没告诉你。东家人很好,可他不是你的良人。”

“你这辈子是我符剔的女儿,就该认命。爹不说你,是不忍心。东家不说,是不关心。爹说句真心话,你别生气,你呀,配不上他。”

“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读书读书不成,习武又没天赋,穷困潦倒,在玉华阁做个混日子的账房先生,要不是东家大方,你穿金戴银的日子,指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啊,别怨他,这都是命。爹相信,东家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爹很久没给你唱小曲了,今儿唱一首,你九泉之下走好: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人生长恨水长东。

他不知道,屋外,有一个少年捂着嘴,弯着腰,将一口鲜血生生咽回肚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府平日里中门不开,唯有祭祀,嫡子娶妻,或者有重要宾客来访,才会中门打开。府上的人出入走的都是一旁的侧门。楚望舒做为庶子当然走的是侧门,楚府的侧门足有普通大户人家的正门那么宽敞。最后一缕夕阳沉入西山,夜幕渐渐笼罩,楚望舒木然行走,有着些许失魂落魄。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罢了,在楚望生这类钟鸣鼎食的豪门弟子眼中,微不足道,在他这个叱咤风云的九州第一真人眼中,理当更加微不足道。可他此刻绝难做到冷漠处置,相反,他恨如狂意难平。

只是替那少女觉得不值。

不管是道门讲究的淳厚淡泊,还是儒家养气的宠辱不惊,前世今生他都不曾学会。那个于他而言亦师亦父的人曾经说过:你楚望舒凉薄与厚道并存,爱恨两极,非儒非道,是真正的红尘心。

因此他前世不修道,不尊儒,亦正亦邪,喜怒无常,饱受世人诟病。

方甫迈过门槛,一个身段娇柔的婢女踩着碎步匆匆迎来,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

“七少爷,出事了!”婢女言简意赅。

这是楚浮玉的贴身丫鬟。

楚望舒心中没来由的一沉,“什么事?”

“边走边说,小姐特意让奴婢在这儿等您。”婢女似是怕耽误大事,步伐急促,一路小碎步穿过前院,楚望舒咳嗽一声,这位相貌极其出挑的女婢放缓了脚步,娇柔回头一瞥,见楚望舒蹙眉沉思,恍然大悟,方才一时心急,竟忘了把事情告之七爷。

女婢神色复杂:“水姨娘与男人偷情被府上侍卫撞见,奸夫正是府上当值侍卫晁斧丁。”

她刚说完,忽觉背后涌起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坠冰窖。楚望舒刹那间杀机大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月初的天气,温暖宜人,她却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楚望舒顿在原地,许久不曾开口说话,似是在消化这则惊涛骇浪的消息。

“我娘呢?”

“水姨娘自然被夫人派人带走了,处境如何还不知道,女婢只听说昨夜侯爷雷霆震怒,下令要杖毙了水姨娘。”

“玲珑呢?”

“玲珑小姐在三小姐那儿,您过去看看吧,她,她情绪有点不好。”

楚望舒化作一道残影消失不见,外院到内院,两百多丈的距离,只用了十几息的功夫便来到了楚浮玉的院子。

院子里,楚浮玉正与母亲晏云柔低头细谈,两人眉眼有五六分相似,俱是紧蹙眉头,忧心忡忡。屋子房门“哐当”撞开,楚望舒冲了进来。

在楚府美貌与水研姬不相上下的宴云柔大吃一惊,素雅的脸容微微变色,还不等说话,一旁的女儿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是望舒!”

楚望舒绕过屏风,一眼就看见水玲珑失魂落魄的坐在床沿,目光呆滞,像是一具被抽干灵魂的行尸走肉。

“妹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玲珑听到声音,愣愣转头看过来,定定瞧他半晌,泪水登时如洪水绝提,哭道:“望舒哥哥,快去救姑姑,快去救姑姑。”

楚浮玉悄无声息的走进来,叹了口气,“就在刚刚,有侍卫发现水姨娘在房中私会奸夫,那人正是府上当值守卫,好像叫做晁斧丁,随后,云若水就命人来带走水姨娘,玲珑妹子情急之下,拿发簪刺死了两人。我得知此事后,怕楚望生几人趁机对她不利,就把她带过来了。”

楚望舒摇摇头:“她哪敢杀人!”

楚浮玉小心翼翼道:“你再想想?我听说那两名下人死状极惨,浑身溃烂,面无全非,玲珑妹子兴许是因此受了惊吓。”

“五毒散!”楚望舒一字一句道:“我给过她一剂毒药,本是留给她做最后的保命手段......”

“能不能也给姐姐一副?”楚浮玉试探道,但被楚望舒冷冰冰的目光瞥了一眼,识趣的闭嘴,也知道自己要求不合时宜。

“那男人在哪里?”

“已经被侍卫擒住,望舒,三姐多嘴一句,这件事对水姨娘很不利,侍卫撞见的时候,说姨娘正与那人在房中拉拉扯扯,脱着衣衫。更巧的是,玲珑当时并不在院子里。”

“下三滥的伎俩真是屡试不爽,当年她不就是用这一招才将我们母子从嫡贬庶?如今老调重弹,真以为凭借这个就吃定我了?”楚望舒淡淡道:“我害怕的不是这个,而是一个男人竟然无声无息的潜入了我娘亲的屋子,真要被他做了什么事,以我娘刚烈的性子,注定只有咬舌自尽这条路子。”

楚浮玉这才发现,他半拢在袖子里的手,竟然在剧烈颤抖着。她心中说不清是心疼还是悲楚,原来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两个人永远都是水玲珑和水研姬。

“玲珑受了惊吓,情绪有些激动,我会照看好她。反而是水姨娘那边,按照楚府的规矩,她......”楚浮玉撇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确实没看到,他只是温柔的凝视水玲珑,抚摸她的脑袋,轻声道:“刚刚想通了一些事,我去去就回,玲珑就拜托三姐照顾了。”

楚望舒大步走到院外,一眼就看到宴云柔呆呆坐在石桌边发呆,显得心事极重的样子。楚望舒想了想,觉得应该出言感谢一下,便开口道:“晏姨娘,麻烦您了。”

晏云柔依然在发呆,好似没有听到楚望舒的话,楚望舒皱了皱眉头:“柔姨娘?”

晏云柔浑身一颤,如梦初醒,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七爷,怎么了?”

楚望舒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走了。

楚长辞书房内。

不知是巧合还是出于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楚望舒刚刚来到楚长辞的书房,房中恰好传来云若水的呵斥声,以及水研姬的抽泣声。与以往不同的是,书房外站了十几名披甲护卫。

云若水:“贱人,你若如实招来,也好省一顿皮肉之苦。”

“侯爷,妾身一直安分守己,从未做过任何不守妇道的事,我是被冤枉的,侯爷你要为我做主啊。”水研姬凄苦的声音。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当十几双眼睛都是真眼瞎吗?捉贼拿脏,捉奸在床,你还有什么好抵赖?侯爷,妾身没有管理好后宅,妾身也有罪过,请侯爷责罚。”

楚长辞的醇厚嗓音都是响起:“贼子包藏祸心,与你何干?要怪也是怪侍卫失职,哦,我倒忘了,这贼子本就是府中侍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这个家贼说的是谁。

“不是的,侯爷,不是这样的。你要相信我!”水研姬声音里透着一丝绝望。

“事到如今依然口口声声说是冤枉?你这贱人,忘记自己是怎么贬为妾室的了?当年侯爷念在你诞下子嗣,才没有一纸休书将你扫地出门。本以为你会痛改前非,没想到变本加厉,屡教不改。这次若轻饶了你,楚府颜面何存,侯爷颜面何存。翠竹,给我狠狠打。”

楚望舒猛地推开房门。

书房中有四人,楚长辞端坐长椅,左侧立着结发妻子云若水,右侧是今日快马加鞭赶回去府的嫡长子楚望楼。水研姬披头散发跪在地上,衣衫略显凌乱,翠竹正揪着水研姬的头发,后者竭力反抗,反而被越揪越狠。

兴许是见到楚望舒终于来了,翠竹非但不忌惮,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示威性的瞟了他一眼,狠狠一巴掌摔在水研姬脸上。这一巴掌下去,就像了了多年夙愿那样心胸畅快。很多年前她就想这么干了。

但下一刻,翠竹整个人就像断线风筝似的飞了出去,朝着后方的一家三口狠狠撞去。楚望楼伸手一抹一带,就像翠竹接下,轻描淡写的抛在地上,也不管她是死是活。

“七弟,父亲的书房岂容你撒野?平日里你怎么顶撞我这个兄长都无所谓,但这次你竟然敢在父亲母亲面前动手,简直无法无天。”说着,凌空一掌拍来,一道淡青色的气劲呼啸撞向楚望舒。

楚望舒右脚跨前半步,身子微微躬起,蓄力一拳。轰一声,气浪叠爆,墙壁上的名帖字画掀起,纷纷坠落在地。他勇猛精进,五指成爪,朝楚望楼脖子爪去。

“住手!”

楚长辞一拳打在他掌心,气浪再次炸开,书桌上的笔墨纸砚一股脑儿扫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身体滑退数米,强咽下涌到喉咙的血液,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但刚才看见母亲挨打,终究是没有忍住。

“父亲,母......姨娘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私通外汉?这是子虚乌有。”

楚长辞沉着脸。

云若水微微一笑:“有没有私通外汉,你说了可不算。”

“你说了就算?”楚望舒眯着眼。

“放肆,怎么跟你母亲说话。”楚长辞斥责。

“当时府上巡逻的一队侍卫亲眼目睹,还能有假?”

“就不能是入室偷窃的贼子?”

“确实是贼子,不过是个偷香窃玉的贼子,”云若水淡淡道。

水研姬惊慌道:“不是这样的,侯爷,妾身也不知道那人怎么会在房中......”猛然间瞧见儿子朝自己摇摇头,她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哽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说明我姨娘私通外汉,没准是某人栽赃陷害呢?倘若有人想设计陷害母亲您,也找人深夜潜入房中,随便衣服一脱,您就是私通外汉了?”楚望舒冷笑道。

云若水反而成竹在胸,丝毫不动怒,嫣然道:“我知道你忧心生母,但凡是都得讲究证据,那奸夫众目睽睽之下被抓了现形,百口莫辩,你一句有人栽赃陷害,就可以将事情都抹去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说这是栽赃陷害,那得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毕竟在一个妾室房中发现半裸的外汉,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楚望舒闻言默然,心中泛起深深无力感。他明白处境很糟糕,这种事情属于越描越黑。

说到底他们母子依然是地位卑贱的庶子和妾室,侍不是妾,妾不如妻,小妾地位也就比丫鬟稍稍高一些罢了。当家主母想拾掇你,随便找个理由和借口都行。

“为娘处事向来公允,你若不信,咱们就来个对簿公堂,也好叫你心服口服。”云若水朗声道:“来人,把那奸夫和人证带上来。”

门口侍卫应声离开。

一炷香的时间,两名侍卫裹挟两人进来,一个披头散发,鲜血淋漓的粗壮汉子,有些面熟,楚望舒略一回忆,便认出此人乃是楚府侍卫,有过几面之缘。另外一个是亦是府上老丁,着青衣,蓄长须,神色从容。

“侯爷,夫人,犯人带到。”

楚长辞微微颔首,挥退两名侍卫。

云若水踏前一步,指着那名汉子,厉声道:“晁斧丁,你从九州历1180年入我楚府当值,如今已有十五载,侯爷可有亏待你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名叫晁斧丁的奸夫低着头,“没有。”

“那就是我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云若水怒道。

“八年前,小人娶妻,是夫人施了我二十两银子,否则小人现在还是光棍一条。三年前,小儿重病,也是夫人派府上大夫救治,小儿侥幸捡回一命。夫人待小人恩重如山,永世不忘。”晁斧丁不断磕头。

“你与水姨娘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合污,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晁斧丁抬起头,指着水研姬,大声道:“侯爷,是这个贱人先勾引我的,小的一时鬼迷心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两年前,小的有次在内院当差,见到水姨娘被府上丫鬟欺凌,水姨娘平日里待府上的人还算厚道,小的看不过去,就出手帮了几次。水姨娘感激我的恩情,每逢见面就会闲聊几句,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小的原本是没什么多余心思的,可有次水姨娘浣衣时,偷偷将贴身荷包塞给小的,并暗语让我夜间去她小院......”

“一派胡言,当年你的确帮过我,可事后对我动手动脚,还说我一个被冷落的妇人,注定翻不了身,不如趁着还有几分姿色......被我打了一巴掌,当场斥退。定是你怀恨在心,污蔑于我。”水研姬凄厉道。

楚望舒牙关紧咬,一股辛酸冲到鼻尖,他只以娘亲这几年处境不好,没想到非但受人欺凌,还要遭府上侍卫侮辱。

云若水从袖中摸出一只陈旧的荷包,“是这个吗?”

“这个荷包小的一直藏在枕头底下,昨夜给夫人您搜刮出来了。”晁斧丁头都不敢抬。

“侯爷,水姨娘的绣工你最熟悉不过,你瞧瞧这是不是出自她手?”云若水把荷包交给楚长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辞脸色铁青,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楚望舒冷笑道:“娘在楚府十几年,做过荷包无数,又能代表什么?”

“望纾,你这就强词夺理了,荷包是从这个晁斧丁宿房找出来的,水姨娘若不是跟他有苟且,怎么会把女子贴身之物送人。”云若水说罢,朝晁斧丁道:“说下去。”

“我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但也知道男女有别,况且她是侯爷的侍妾,但仍然没有忍住,半夜里趁着职责之便,偷偷去了水姨娘的小院。这个贱人一见到我,便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说她这几年被冷落,心中寂寞,需要男人呵护爱怜,说着便开始宽衣解带......”晁斧丁说到这里,不断磕头求饶:“侯爷,是我不该,色字头上一把刀,小人没有把持住,跟这女人苟合,罪该万死。这几年,小人每次都趁着值夜与她私会,自知对不起侯爷和夫人,要杀要剐,都没有怨念。”

楚望舒几乎要暴起杀了这个无耻之徒。

云若水笑吟吟的望着他,道:“望舒,这下你该相信了吧?我知道让你相信自己生母是这样不堪的人,有些为难你了。然而事实胜于雄辩。这件事如何处置,还得看侯爷。”

楚长辞看都没有看晁斧丁,淡淡道:“拖出去砍了。”

楚望楼道:“交给孩儿来办吧。”

“嗯。”

云若水小声道:“那她又该如何处置?”

楚长辞看了水研姬一眼,幽幽叹了口气,道:“杖毙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脑中嗡的一响,仿佛有焦雷在耳畔炸开,自始至终所保持的从容镇定,都被这四个字击溃。

杖毙?

你要杖毙我娘?

你杖毙她试试看啊!

你真的看不出这个用心险恶的女人是把我们母子往死路上逼?

楚望舒微微低头,不让人看到他脸上的狰狞和眼中滔天杀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没有了那股令人心悸的狞色。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他的局。所图无非就是他的黄杏坊,如今黄杏坊在牧野城名声赫赫,单是黄杏坊三个字,就让许多人信服,都得挑起大拇指说个“好”字。黄杏坊三个字背后所代表的是巨大的利益。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是怕挑明了之后被我拒绝么?觉得霸占儿子的产业会坏了名声,所以想出这么个计策让我乖乖就范?

她水研姬在你心里只是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你不就是想要钱吗,好,我给你!

楚望舒笑了笑,笑容中除了凄凉还是凄凉,然后他闭上眼睛,深深吸气,深深吐气,虽然闭着眼睛,但能感觉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半晌,他听见自己苦涩的声音:“父亲,求你放了我姨娘。”

云若水佯怒道:“族有族法,家有家规,这个贱人做出这等有辱门楣之事,岂能饶恕。”

楚望舒猛地跪倒在地,“父亲,就算姨娘......做错了事,但她生我养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父亲看在孩儿的份上,饶她一条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听见自己的声,空洞而悲凉。

楚长辞目光深深望着他,沉声道“你是在以楚府子嗣的身份恳求?”

“是,孩儿知道府上近来库房拮据,为了家族,孩儿理当尽自己一份力。”楚望舒双拳紧握,青筋怒爆,一字一句道:“孩儿在奉上白银十五万两!”

“但我身上只有十一万两白银的银钞,不过黄杏坊里还有数千粒丹药,售卖成银子,比十五万两只多不少。”

楚望楼故作惊讶道:“七弟,这,这......黄杏坊什么时候是你的产业了?近来风头正盛的黄杏是我楚家的产业?既然是我楚府的产业,收回来也是正理,断然不能抵消水姨娘的过错。”

楚望舒没理会他,而是目光灼灼看着楚长辞。

楚长辞沉肃的脸上展露一抹笑容,宽慰道:“你有心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姨娘说到底也曾经是我妻子,虽然如今离心离德,为父却也不愿赶尽杀绝。”

水研姬浑身颤抖,泪水涟涟,心如死灰,“谢侯爷不杀之恩。”

楚望舒俯身搀扶起娘亲,柔声道:“娘,我们走。”

云若水眉梢一挑,却没说话。

回去的路上,水研姬沉默寡言,眼圈通红,强忍着没让自己在儿子面前哭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你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我知道,大家都知道。”楚望舒握住娘的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明白的。云若水之所以敢故技重施,是看出父亲想敲打我的心思,是我害了你。”

水研姬只是含着泪摇头:“只要你和玲珑平平安安,娘受多大的委屈都无所谓。”

楚望舒摇摇头,沉默了半天,又道:“娘,我是不是错了?”

水研姬侧头看他。

“以前我觉得不讨父亲喜欢,是因为我没用,我是不成器的儿子。所以一直努力想让自己变得强大,好叫父亲能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让他知道我这个儿子并不是真的一无是处。可我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我始终是个无关既要的庶子,随时都能成为弃子。为了利益他要把妹子送给楚望生,为了利益他可以将结发妻子贬为妾室,为了利益他更可以算计亲生儿子。在他心目中始终只有正妻和嫡子。”楚望舒喃喃道:“父若不父,休怪子不当子。”

水研姬反手握住儿子的手,有些心疼,有些担忧:“娘对他其实早就死心了,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缘分再深,也已经尽了。他怎么待我,我都无所谓了。可你毕竟是他儿子,骨肉亲情,血浓于水,能忍,还是要忍。”

水研姬目光眺望蓝天白云,怅然道:“父若不父,子不当子,你这孩子不迂腐,就是太偏激。娘就得亲自看着你,才放心。望舒啊,云氏有的是办法让我们母子万劫不复,但终究没有把事做绝,便是因为他心中仍然顾念血肉亲情,云氏也得忌惮一二。这世上不孝子有很多,不当人父的也很多,可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仍然是骨肉相残。娘不愿意看你走到那一步,因为太悲哀。”

水研姬见儿子迟迟没有说话,一转头,愣住了。

楚望舒泪流满面:“娘,孩儿听你的,这口气我忍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忍辱负重,简单的四个字,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能忍辱负重的人大多都成了英雄,能忍辱负重的人,则是枭雄,最差也是人杰。楚望舒可以忍辱负重,是因为他的少年时代让他不得不忍辱负重。

他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用忍辱负重,重生后更认清了现实,没有实力,你只能忍辱负重。

他可以暂时隐忍,不和楚长辞撕破脸皮,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做。

入夜的时候,天边开始翻滚起墨云,狂风大作,一场春雨将来未来,刚刚入夜,却好像已经是三更天。

晚上行人本就不多,又碰上这么个鬼天气,人就更少了。平时沿河游乐的画舫也因为天气原因而停泊不出。河面河岸,一片漆黑。

夜幕中走来一个青衣少年郎,右手提两坛烈酒,左手攥一叠厚厚黄纸。他身后跟着一位白裙飘飘的美艳女子,眼波流转,顾盼生辉。此刻咬着纤薄的唇,亦步亦趋。

他慢悠悠的走到石拱桥的中央,蹲下神,把两坛酒往身边一搁,然后从怀里摸出火折子,鼓着腮帮吹了半晌,好不容易吹出了点点星火,被狂风一吹,熄了。

他尝试了几遍,见实在点不着黄纸,幽幽叹了口气,自嘲一句:“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老头儿,我来看你了。这会儿你应该在下面一家团聚了吧?真羡慕你,命苦是苦了点,可一家人相亲相爱啊。不像我,出身在没有恩义可言的豪门大族......算了,这些糟心事不提也罢。这次我是来说“对不起”的,抱歉,我食言了。黄杏坊的招牌我保不住,欠你的人情,也还不了。”

楚望舒把一叠黄纸用力撒了出去,狂风一卷,纷纷扬扬的在空中翻滚,徐徐落入河中。

白裙女子走到桥边,双手撑着石栏,眺望黑色河面,柔声道:“你在祭奠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头儿,命途多舛,青壮时面对日益衰弱的家业无能为力,年迈是面对儿女的惨死亦是无能为力。那座黄杏坊就是他送给我的产业,老头儿有三子二女,长子从军战死,次子浪迹天涯,一去不回。长女呢,和我那妹子的家人一样死在了当年碧泽城战役中。而他的幼女在一次彩灯节会上被楚望楼看上掳回府上,一起出行的幼子也被掼死在桥头,尸体扔进了河里。那天,我拿着银子走入了黄杏坊,这个惨兮兮的老头儿跟我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然后把地契房契留给了我,一个人来到桥头跳河自尽......”

楚浮玉愣住了。

楚望舒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再和你说说一些更糟心的事。今天那场针对我娘的栽赃陷害,其实云氏在暗中策划,目标不是我娘,而是我,或者说是黄杏坊。咱们那个当爹的,问我要银子,我没答应,他也不想想,我凭什么给楚望楼攒家底,这不,就有今天这出戏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拳头不够硬,脾气又是太硬,就会死的很难看。就把黄杏坊和银子给交出去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冤。”

“黄杏坊的掌柜叫老符,是个兢兢业业的老儒生,办事能力一般,不过胜在踏实。香儿是个好姑娘,性格活泼,天真乐观,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低着头,细声细语,我朝她一笑,就脸红了。其实我知道她喜欢我,不过这种事情我不好拒绝,只能装傻。也是在今天,楚望生带人去了一趟黄杏坊,当着老符和他妻子的面,把他们闺女给奸污了。那丫头性子犟,想不开,上吊自尽了。下午我偷偷去了趟黄杏坊,站在门口半天,没敢进去。我不敢面对老符,更不敢面对她。幸好,这笔账我还能还,我肯定要还。”

“可就算是这样,老符也没怪我,他跟闺女说:“闺女啊,你放心,东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哈哈哈,他傻啊,他竟然觉得我会还他家一个公道?我才是害死他女儿的凶手啊,我还他公道?哈哈哈哈!”

楚浮玉看着这个状若疯狂的少年,心痛如绞。

楚望舒红着眼,转头,惨笑道:“你说他傻不傻?”

楚浮玉没说话,泪如雨下。

楚望舒眺望漆黑河面,目光古井无波,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在桥头站了很久,微笑道:“快下雨了,你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摇摇头。

楚望舒眉头一皱:“听话。”

她仍然倔强摇头。

楚望舒叹了口气,柔声道:“谢谢你告诉我,晁斧丁还没死,即便你不恰好看到楚望楼放走晁斧丁,他也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我,不然怎么引我出城?这是阳谋啊,挖坑给我跳,我还不得不跳。三姐,我出城办点事,办完就回来,之后带你们离开这里。”

楚浮玉犹豫了一下,忽然抱住楚望舒,哭道:“望舒,我好怕。你抱抱三姐,抱抱我。”

楚望舒轻轻拥住她,目光温柔。

楚浮玉似乎不满足,紧紧往他怀里靠,身子微微颤抖着。

怕什么?

男人怕美人白头,女子怕良人不归。

黑云层层翻涌,狂风呼啸,时而有闪电划过,将天空照的青白蓝紫,继而雷声滚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道人影在牧野城门关闭之前,成功离开,城楼摇曳的火光将他面容照亮,俊美无俦,冷冽如刀。楚望舒手中拎着一坛酒,在桥头倒酒一坛,剩下一坛他也不喝,而是拎在手里带出了城门。

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

况且忍气吞声从不是他楚望舒的性格,快意恩仇,仗剑九州才是真性情。

出了城门朝西走,雨水为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粘稠的湿气。沿着迢迢官道行了二十里,两边是一场瘟疫之后元气未复的荒凉田地,在远处就是绵绵青山,潺潺溪水,偶尔见到一方池塘。

二十里后,出官道朝南,入小径,复行十里,遇一妇人在溪边哭喊求助。

楚望舒走进溪边,上上下下打量布衣荆钗的普通妇人,年岁三十许,白白净净,气质婉约。

“天色已晚,骤雨将至,这位嫂子为何这时候还独自一人在外?”

姿容颇有些秀丽的妇人抹了抹泪花,抽噎道:“公子,民妇家主五里外的长春镇,白日忙着开垦田地,这会儿便想趁着雨水为至,来此浣衣。谁想刚下了水,杂草之间便窜出一条蛇,咬了民妇一口,顺水游去。公子,民妇是不是要死了?”

说着,拉开裤管,露出纤巧白皙的脚裸,小腿肚上,果然有两个细小的伤口,水肿难消。

楚望舒蹲下身,握住妇人的脚裸端详,宽慰道:“是条无毒的蛇,嫂子回家后用烈酒擦拭伤口,好好包扎一下,两一两天就能消肿,实在不放心,明日去看一看大夫,也花不了几个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妇人松了口气,摇头道:“民妇贱命一条,哪里需要看什么大夫,俗话说没鸟的娃儿有老天照应。”嫣然一笑,眼波盈盈,羞涩道:“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楚望舒连忙松开手,连连告罪。

妇人却突然探臂揽住楚望舒的脖子,投怀送抱,痴痴笑道:“脚有什么好玩的?公子若是喜欢,妾身把衣服都脱了让你玩个够好不好。”

楚望舒咳嗽一声,“嫂子自重。”

妇人挑了挑悬挂好几斤媚意的眉梢,一根手指在楚望舒胸口画圈,柔声道:“公子,民妇就一粗俗妇人,不懂什么三从四德,也不做不来贞洁烈妇。家中汉子是个不同情调的粗人,实在没趣。公子俊俏,民妇生平仅见,难免心痒难耐,公子放心,民妇只求与公子做一回露水鸳鸯,事后两不相干,绝不痴缠。”

秀丽的脸盘爬上两抹晕红,任君采撷。

楚望舒再也绷不住脸,十足奸夫***一拍即合的无耻之徒,嬉笑着把手探入妇人的裙下,笑道:“嫂子真性情,我喜欢。”

“小冤家,去死!”妇人娇嗔道。

一抹寒光乍现,直刺楚望舒后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脸上挂着登徒子浮夸笑容的少年伸出两指夹住匕首,笑呵呵道:“青蛇竹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嫂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妇人见刺杀失败,不慌不忙,弃了匕首,双腿一夹楚望舒的腰,两条手臂好似柔软无骨,缠住楚望舒的双臂,与此同时,将自己波涛汹涌的胸脯压在楚望舒脸上,咯咯笑道:“公子,妾身今日非把你就地正法不可。”

当是时,溪水中炸开两团惊涛,黑暗中两道寒芒瞬息间逼至。

仓促之间,楚望舒目不视物,只能听声辩位,手中匕首掉落,抬脚一踢,匕首化为流光急射向左侧那名刺客咽喉。刺客收剑格挡,“叮”一声脆响,他身形飞旋着落地。

右边那名刺客长剑已经递到楚望舒不足三寸之处,楚望舒不躲不避,转了个身,把那名以人为枷锁束缚住他身体的妇人当成肉盾。

那刺客冷血无情,非但不顾忌误伤同伴,反而剑势再添几分凛冽,竟是要将两人一剑贯穿。

妇人脸色微变,“呸,你这拔**无情的负心汉。”

“咱们既然做这份把脑袋栓裤腰上的活计,完成任务当为首要,你那个病秧子男人,我会替你照顾。”那刺客声音沙哑,难听至极。

“昨晚你趴在我肚皮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提上裤子不认人了?”妇人身体猛地一坠,四肢松开,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剑。

长剑直刺楚望舒胸口。

楚望舒身躯后仰,顺势一脚踢在对方的手腕上,轻松化解了这一剑。起身后又与妖娆妇人对了一掌,迅速后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刺客首领,甩了甩手腕,提着精铁铸造价值千金的心爱剑器,摇摇头,沙哑着嗓子道:“可惜了!”

“楚公子,你是怎么察觉出奴家不对劲的?”妖娆妇人朝楚望舒眨了眨眸子,语气温柔,仿佛情人之间的撒娇。

楚望舒笑道:“要不你先回答我,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会来此,提前在半路堵我?”

妖娆妇人眨了眨眼睛,笑道:“你猜!”

楚望舒耸耸肩:“除了我那心狠手辣的母亲,还能是谁?你们是受聘来杀我的杀手团伙,还是青木城云家的走狗客卿?”

黑衣首领嘿嘿一笑,声音如粗砂卡在喉咙里似的,“楚公子不妨下去问问阎罗。”

“真觉得吃定我了?”

“难道不是?公子的修为是炼体巅峰,但你的实力不能以炼体境来衡量,我们三个练气五重的,对付你总该十拿九稳了吧。”

楚望舒点头:“确实很稳!”

黑衣男子冷冷一笑,还不等他说话,远处那个俊秀少年郎忽然暴起,十几丈距离一掠而至,单手按住他的额头,另外一手按在他握剑的手腕上。推着他一路奔出十几步,以楚望舒的果决,就要运劲炸烂这颗脑袋。但黑衣首领低估了楚望舒,楚望舒同样也小觑了这名杀伐经验丰富的杀手,两人短兵相接后,看似楚望舒推着黑衣首领奔袭,其实后者也在不断后掠,以卸去额头凶猛力道。

而妖娆妇人起初惊骇之后,迅速做出反应,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毒蛇般向楚望舒脖子舔·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楚望舒虽然无奈,但也当机立断弃了这次好大的机会,屈指弹开软剑,脚下滑退十几米。途中还与身后那名黑衣刺客对拼了两招,对方虎口崩裂,惊骇与楚望舒的恐怖力道,立即撤退,楚望舒也不追击。

黑衣首领吐出一口血沫,揉了揉滚烫额头,心有余悸。有种终日大雁却险些被雁啄瞎眼睛的后怕。阴沉着嗓子道:“年纪轻轻,练体九重,搁在豪门望族里不稀奇,但这一身汪洋气血,凶悍肉身,是那些温室里的花朵永远不可能拥有的本事。论捉对厮杀,我远不及你。可惜了一个少年天才,今日注定要命丧于此。”

“轰隆隆!”

天际划过闪电,惊雷滚滚。

楚望舒脸上从容淡定褪去,终于露出几分沉重,“是可惜了,早知道就先把你身边的骚蹄子给做掉。功亏一篑!”

妖娆妇人眯了眯眼,杏眼儿杀机大作。

黑衣首领沉声道:“布阵!”

说完,他仗剑出阵,脚下踩出一串繁琐步伐,却瞬息间奔至楚望舒眼前,明晃晃的铁剑横劈而下。

楚望舒脚步一错,避开剑锋,正要还击,斜地里刺来一剑,继续避开,紧接着又有毒蛇吐信般的软剑从刁钻角度攻来,一退再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门的三才剑阵厉害是厉害,不过你们三个都是半吊子,使的似是而非,威力大打折扣。”

“杀你足够了。”黑衣首领居三才中的“天”位,主攻,“地”、“人”辅助。

他见楚望舒退缩,不打算给这个少年郎喘息换气的机会,再一剑刺向心口。楚望舒这回不退了,两指夹住剑锋,朝黑衣首领拍去一掌。妖娆妇人软剑一抖,围魏救赵。然而楚望舒铁了心要玉石俱焚,一掌结结实实拍在黑衣首领胸口,己身只来得及微微侧身,软剑挑破胸口衣襟,划出一道细而深的伤痕,鲜血长流。

黑衣首领被一掌击退数十步,胸口气机翻江倒海,见少年被两名手下围住,不怒反笑,“既然知道是三才剑阵,那你应该知道被困入阵中的后果吧。”

啐了一口血沫,大步归阵。

三才剑阵以八卦为基石,故而有“兼三才而两之成卦”的说法,三爻组成一卦,剑阵有九种变化,暗藏正反五行,阵中三人每人需管到一个以上的生克变化,因此没有深厚造诣的人根本无法胜任。这三人仅是练体境的修士,又粗通皮毛,发挥不出剑阵的威势,但对付一个同样练体境的楚望舒,绰绰有余。

楚望舒入剑法后,左冲右突,无法破阵,想要拼命反击,却又被彼此呼应的阵势化解,反而自身险象环生。

天剑居上,地剑居中,人剑居下。

三剑齐出,分别从不同方位攻击,让他不能左右闪避。

楚望舒脚下一踏,陀螺似的冲天飞起。固然避开了三人齐心协力的杀招,可也将自己置身险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名刺客心中大喜,呈三角阵势,剑尖直指半空。

即将饮恨在剑阵之下的少年不慌不忙,面色从容,双手合扣,在丹田处做了一个虚压的动作。内劲如一锅浇了冷水的沸油,瞬息间狂暴,周身骨骼发出节节爆竹的声响。

有一道闪电划过,天地骤亮,照着少年沉肃的脸盘,竟然乏着一抹淡淡的玉质光泽。

以楚望舒的身法,未必不能凭空借力跃出去,但肯定会在瞬间又被包裹在剑阵中,也就懒得做无用功,气沉丹田,想块陨石般砸回剑阵。

天人无忧,道体无垢!

一剑刺在大腿,一剑刺在小腹,软剑最刁钻,不是刺,而是缠绕住楚望舒的脖颈。

楚望舒落地后,不去管身上的伤势,右臂一揽黑衣首领的后脑,踏前一步,一个头槌撞了上去。

“嘭”一声闷响,然后妖娆妇人和那名黑衣黑巾裹面的杀手就看见自家老大的脑袋仿佛西瓜一样分崩离析,头骨盖裂成四瓣,脑浆和血液“啪”一声摔在地上。

楚望舒随手推开这具死状凄惨的尸体,脸上的鲜血和脑浆将他衬托的仿佛修罗恶鬼。他转头,朝妖娆妇人无声的裂了裂嘴角:“很久没杀人了。”

“轰隆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恰好一道闪电划过,少年脸上的狰狞表情纤毫毕现。

妖娆夫人心中寒意森森,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如坠冰窖。与那名同样惊骇莫名的杀手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同时朝两个方向逃窜。

楚望舒脚下一踏,踩出深三寸的脚印,追上黑衣杀手的背影,一拳捣碎他的后心。

那人前胸炸开一道血雾,濒死前发出一声惨叫。

他再转头看那名几息间掠至溪边的妖娆妇人,不知她是想入水遁走,还是想越溪入山。没有追击,而是俯身捡起黑衣杀手身边的长剑,掂了掂,做出一个掷矛的动作。

长剑飞旋,携带着一股破空的啸声,将妖娆妇人贯穿在溪边。

“哗啦啦!”

豆大的雨点子劈头盖脑砸下来,声势惊人,漫山遍野都是哗哗的雨声。

楚望舒仰头任凭雨水冲刷去脸上的血污,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要把胸中万千郁垒和滚滚戾气一起吐出来,“总算舒服多了。”

大步走向苟延残喘的妖娆妇人,被贯穿胸膛的女子在血泊中艰难爬行,凭借着练体八重的体魄吊着一口气,眸子死死盯着溪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人者人恒杀之,嫂子,觉悟还不够呐。”

与那名被一拳捣碎心脏和体内气机的杀手不同,妖娆妇人只是断了心脉,死亡在所难免,但也不会立刻死去。她侧过头,脸色因失血而苍白,一双媚态十足眸子只余怨恨和不甘。

楚望舒摸了摸脖子上一圈淡淡的血痕,笑道:“嫂子这眼神可比刚才卖弄风骚诱人多啦,公子我被你们逼的连压箱底的手段都使出来了,死的其所!”

不动神色的拧断了她的脖子。

楚望舒眯着眼看向涟漪密集的溪水,嘀咕道:“死前还念念不忘看着溪水,难不成里面还有能救你的人?”

话音方落,惊涛炸起,一团黑影瞬息间袭来,比原先两名炼体境的杀手快了何止一倍。凌厉的刀光当空怒劈,裹挟着万千雨势劈下。

楚望舒应对的非常仓促,愣了一下,才抓起长剑格挡。刀剑相击,登时如断线纸鸢般倒掠,一直隐匿水中的杀手得势不饶人,再补上一掌。

楚望舒与他对了一掌,喷出一口鲜血,凌空飞出数丈,摔在泥泞中。

伏杀之中藏伏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耐心极佳的杀手偷袭得手之后,却违背常理的没有趁势追击,而是低着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楚望舒满身泥泞的爬起来,又咳出一口血,扬了扬指缝间一枚细如牛毫的银针,笑道:“等你很久了,练气七重?”

杀手是一名锦衣中年人,没有刻意遮掩面容,豹头环眼,身材昂藏。他凝视着掌心一点黑印,皱了皱眉:“你早知道我藏在水里?”

“你藏不藏水里我不知道,不过知道你们肯定有后手就是了。直到她临死前的异状,我才警觉。”楚望舒嘴角一挑:“想听吗?”

“说说看!”

“还不知道这位从牧野城一直跟踪监视我的大侠,是何方神圣?云家的客卿供奉,还是某支旁系高人?”

锦衣汉子嘴角哂笑,不作回答。

“我自认为灵觉敏锐,别说练体境,根基浅薄些的练气境,想不漏痕迹的跟踪我,断无可能。从我是黄杏坊幕后东家暴露开始,我就已经怀疑身边是否出现了你这么号人物。看来云若水没耐心了,图穷匕见,想把我这个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今夜的狙杀也在你意料之中?”

“云氏自以为傲的计谋在我眼里不过尔尔,她为什么放着晁斧丁不杀?无非是想引我上钩。然后在途中将我暗杀,消弭后患。”

“可你还是来了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胸中郁垒堆积,不吐不快。”

“然后白白送了小命?”

“你在溪底瞧了这么久,不就是想在我默驴技穷的时候出手么。可你依然着了我的道,与其夸下海口,不如早些将毒逼出体外,我可以给你时间。”楚望舒笑道。

锦衣中年人果真一心一意运功逼毒。

楚望舒看起来颇为得意,话匣子就有些刹不住,喋喋不休道:“其实三个蹩脚刺客我十招之内就能杀光,你信不信?之所以隐忍演戏,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油尽灯枯的假象。你也没让我失望,乖乖上钩了。”

锦衣中年人争取时间逼毒,楚望舒也在暗中运劲疗伤,之所以不堂而皇之的服用丹药,是怕对方狗急跳墙。

一炷香后,呵气入青冥,楚望舒神采奕奕,内劲在体内游走,畅通无阻,化开淤血,打通经络,更化解了对方植入他体内的真气。

锦衣中年人整双手臂呈现黑紫色,伤口黑血流淌。他笑容镇定,还有闲情逸致与楚望舒聊天:“你年纪不大,手段却棘手,假以时日,成就肯定在楚望楼之上,起先家族派遣我来杀你,还埋怨家族小题大做,如今看来,倒是先见之明。”

楚望舒忽然暴退,他立足之地,出现一道一尺长的深深刀痕。

再一次偷袭不得手的锦衣中年人脸色已有几分狰狞,脚下不断炸起泥泞,穷追不舍。

楚望舒且打且退,一路退去近百丈,最后被一刀划伤腹部,露出深可见骨的刀痕。他一脚踹在后者胸膛,朝后翻出一个赏心悦目的弧度,翩然立定,潇洒之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必你也发现了,这毒不是你一个练气七重的修士可以压制的,嗯,你现在有两条路,第一条是豁出命跟我玉石俱焚,还不一定能杀我。第二条是毒发身亡。”

深知今日在劫难逃的云家高手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不见惶恐畏惧,反而静下心来。这份心态让楚望舒大出意外。

“知道练气镜和练体境的区别吗?信不信我站着不动,也能叫你身首异处?”他手中长刀一撩,一道黑光从刀尖甩出来,化为凌厉的半弧形刀光。

楚望舒脚步一错,侧身,刀光贴身他胸膛掠过,第二刀紧随而至,接着是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

几乎耗尽真气的锦衣中年人瞪大眼睛,无法相信这个少年有如此惊人的反应力。须知刀光破空,是由真气所化,迅若奔雷,寻常人肉眼只能看到华光一闪,绝对做不出应对之法。他只是一个练体境的修士,绝对不该有这份反应力和速度。练体境和练气镜作为修道的第一道分水岭,就在于真气可以化形离体,而练体境只能靠拳脚肉搏,练气境杀练体境不说如宰鸡屠狗,总之不会很难,更不要说像他这般陷入胶着。虽然他中毒再先,大部分真气用来压制毒素,可眼前这少年展现出来的实力,仍是让他心惊胆战。

“九州有个说法“水气火兵”,你的黑水真气勉勉强强能够使用气兵了,云族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族,可总不至于连一本气兵秘籍都没有吧?要不你使一招看看?这种粗劣的真气离体除了浪费真气,实在找不出可取之处。”楚望舒好心肠的帮他出谋划策。

被逼入绝境的练气士低吼一声,脸色呈现诡异的潮红,头顶冒出白汽。双眼血红,流出两行血水,紧接着七窍流血,猛地一跺脚,锦衣随之裂开,周身肌肉膨胀,青筋怒爆。

自残秘法!

楚望舒神色微变,心说终于来了。他有底牌有后手,对方当然也会有压箱底的搏命技法,自残秘法就是此人最后的手段。这种秘法在九州数不胜数,多是一些耗损寿元或者拼着经脉俱断为代价,强行提升真气的法术。不是走投无路绝对不会使用。

楚望舒抛出手中的铜剑,大喝道:“驭剑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陷入癫狂的中年人此时神智模糊,杀意翻涌,听到驭剑术三个字后,来不及辨识真假,下意识的侧身避开飞射而来的长剑,然后身形一闪即逝,再出现时已经在冲到楚望舒身前,一刀刺向心脏。

楚望舒单手按住刀背,狠狠一压,长刀贯入小腹,云族中年人嘶吼着持刀冲锋起来,长刀挑着楚望舒奔行数十丈。遭受重创的少年双手死死握住刀身,一路滑退,一路咳血。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中年人回光返照之际,神智恢复短暂清明。回忆起自己这荣辱交错的一生,六岁习武,二十五岁突破至练气镜,此后二十年在练气镜艰难攀升,天赋算不上好,也不能说差。倒是被家族重视的儿子年纪轻轻已经是练体大成,为了给儿子博取更多资本,他才接下这次任务,本以为是顺手而为的小事,没想到阴沟翻船,折损在此。

“死前能拖一个练气修士下水,你也不亏。”说着,运起真气,就要拍碎这个少年的天灵盖。

可手举在空中的他忽然顿住,像是有什么东西抽干了最后的余力。缓缓低头,看见胸口那一截剑尖。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云族中年人张了张嘴,已经无力问出心中的疑惑,带着浓浓的不甘和茫然,气机断绝。

楚望舒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疲惫,扯了扯嘴角,虚弱笑道:“都说了是驭剑术,哪有只去不回的道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牧野城南边三十五里外,有一座人口数百户的小镇,因为紧邻着牧野城,粮食瓜果蔬菜都大批输送入城中,镇中居民都比较富庶。前段时间闹了一出瘟疫,小镇死绝了三十来户,又逃亡七十余户,如今所剩人口只有半数,一间间房舍空置。一亩亩良田荒废。万幸的是牧野城的神仙道士们开坊施药,将这场瘟疫给镇压了下去,不然这座规模不算小的镇子,就要彻底人去楼空。

如今惊蛰已过,耽误了最佳的春种,镇上居民经过一番亡羊补牢,秋末时还是能从老天爷嘴中扣出一些吃食的。收成肯定要差了些,但也不至于饿死。

晁斧丁坐在长廊里,身边温了一壶酒,自家娘子酿的黄酒从来都是他衷爱之物,可这壶黄酒从滚烫到温热,再到如今彻底冰凉,他都没有喝上一口,只是愣愣望着院外,魂不守舍。

晁斧丁从小在镇子长大,祖上三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平民,如果不出意外,他长大后本该子承父业,打理从父亲手上传下来了几亩薄田,娶个妻子,安安分分过日子。说起来他也算有些机缘,十岁那年有一个落魄的游方术士路过家门,晁斧丁当时捧着碗蹲在自己门槛上没心没肺的吃着大碗白米饭,那游方术士驻足停留,貌似饥肠辘辘,又不好意思问一个稚童要吃食。晁斧丁嫌他碍眼,又赶上秋收时节,家有余粮,就把那吃了半碗的米饭施舍了出去,让他赶紧滚蛋。

游方术士大快朵颐之后,跟他说:修道之人出世离尘,富贵荣华恩怨情仇都是俗世羁绊,因此最忌惮染上因果。老道观你资质尚可,传你一套拳法,算是还你的一饭之恩,咱们互不相欠。

晁斧丁勤加苦练,长大后又参军磨砺了几年,后来被楚府看上,从军中调回牧野城做了一名护卫。

老天爷算是待他不薄了,瘟疫来临时家中老小都没感染,一家平安。如今镇上对玉华阁的神仙道士和黄杏坊感恩戴德,殊不知那个黄杏坊的幕后东家,竟然是楚府的少爷。更不知他参与了一场构陷楚府七爷的计谋中,否则乡亲们铁定戳着他脊梁骨骂。晁斧丁倒也无所谓,谁敢乱嚼舌根,杀了便是,他在镇上称王称霸惯了。

肩上忽然一重,侧头看去,刚刚将儿子哄睡的妻子抱着裘衣回来,披在他肩膀上。相夫教子小十年的温婉女子遥遥望一眼敞开的院门,又看了一眼丈夫,柔声道:“孩子刚刚睡下,妾身去爹娘屋子瞧过了,两位老人家都已经歇息......”

晁斧丁摆摆手:“你先睡就是。”

相貌平平气质婉约的女子欲言又止,低声叹了口气,转身回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晁斧丁不禁又想起楚府那位貌美如花的夫人,他记得那位夫人十五岁嫁入楚府,如今已是十六年。当初年少的他遥遥见过那位夫人一面,当场惊为天人。只觉得这种仙子似的美人,也只有侯爷有福享受。五年前那场栽赃嫁祸也是出自他手笔,与这次如出一辙的充当奸夫的角色。当年在云氏找上他的时候,晁斧丁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一小半是出于形势所迫,更多的则是恨不得那个朝思暮想的女子跌入尘埃,最好永世不得翻身。

从当初第一次见面到如今,时隔十六年,从平妻贬为小妾的女子三十一岁,非但没有年老色衰,反而有了黄花闺女不具备的成熟风韵,越发的勾人。

前些日子故技重施,晁斧丁本想借此机会,好好玩弄那个处境艰难无人问津的女子,了却多年夙愿。可惜被大夫人一眼看穿心中龌龊,严厉警告他不得多此一举。起初晁斧丁无法理解大夫人的有意,后来才知道志在楚望舒。如果真由得他玷污了水研姬,这女人指不定就当场自尽了,晁斧丁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忍下来。

只不过这一忍,将来再也没有机会了,大夫人虽然没有杀他,可楚府是万万回不去了,本想着举家迁移,却被三公子留了下来,三公子直言了当的说:“知道你急着离开牧野城,楚府不能容你,夫人也不想再看到你。可是现在不行,你得在牧野城待满三天,三天之后,带着五十两黄金,想去哪就去哪。”

晁斧丁不是傻子,他精明的很,自觉告诉他这件事没有结束。

他不敢睡。

晁斧丁坐在长廊里看雨,看着被雨幕中的模糊世界,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意乱。

现在撑死了二更天,长夜漫漫,竟是从未有过的难熬。他不是傻子,这几天一直在思量三少爷那番话的用意,想杀人灭口?害怕自己逃离牧野城所以为了稳住他?显然不是,之前在楚府杀了他不是更简单,何必多此一举。那为什么要让自己留在牧野城三天呢?是有什么绕过不自己的环节吗.......好像还真有!

晁斧丁隐约间猜到了什么,心中一凛。

大雨瓢泼,小院渐渐起了积水,*****笼舍里的几只老母鸡把脑袋缩在翅膀里,瑟瑟发抖,春季普遍都是细密而绵长的雨水,极少有这种雷暴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院外,漫漫雨幕中,少年披头散发,拖刀而来。

晁斧丁猛地从长椅上站起身来,脸色煞白。

脸色同样苍白如鬼魅的少年慢悠悠踱步入院,柱刀而立,檐角灯笼的光芒中眸子炯炯明亮,少年笑了笑,好似老友寒暄的口吻道:“我来了!”

我来了......

晁斧丁双眼圆瞪,面目狰狞,他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在见到这个少年时串联起来,大公子不让他走,把他当成了鱼饵引诱这个少年上钩。

“来之前,宰了四个狙拦路虎,一个练气境,三个炼体境,每一个都能轻易杀了你。现在我身受重伤,差不多油尽灯枯了,你要不放手搏命一次?说不定我阴沟翻船,你呢,还可以拿我人头去云若水那里邀功请赏。”楚望舒笑着伸出一只手掌,做了个请的手势。

晁斧丁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俊美少年郎,额头青筋突突怒爆,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他心一横,抄起靠在椅子边的佩刀,一步跃出长廊,挥刀怒劈。

楚望舒脚尖一踹刀身,刀尖豁然扬起,当空划过一道弧光。下一刻,气势汹汹的晁斧丁手中佩刀脱落,哐当摔在地上,而他本人则捂着手腕愣在原地。

楚望舒探手接住飞旋而起的长刀,把眼前男子的剩余手脚筋都挑断,后者颤巍巍的艰难站立,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

“没想过会有今天吧?”楚望舒哂笑,一脚将这个汉子踹翻在地。再一脚踏在他胸口,长刀贴着晁斧丁的脖子插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念俱灰的晁斧丁闭目等死,久久不见对方动手,睁开眼,怒视少年,嘿然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老子有今日之果,无话可说,但如果你以为我会向你求饶,那就大错特错了。”

楚望舒点点头:“明知必死,所以死前不妨充一充好汉,或者你是想用言语激我杀你,好拍拍屁股走人?”

晁斧丁脸色剧变。

“其实我很羡慕你,有一个圆满的家庭,父母健在,妻子贤惠,儿子想必也挺懂事吧,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可这么好的一个家,你怎么就不珍惜呢?安安分分在楚府当个侍卫,月俸不少,乡下也有良田。将来儿子想读书或习武,都有银子供他。可这一切都被你亲手葬送。”拔出长刀,迈步走向内院。

“一人做事一人当,楚望舒,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祸及妻儿算什么英雄好汉?”晁斧丁大吼。

窗户里亮起了烛火,显然是被他的吼叫惊醒了。

楚望舒很快折了回来,左手拎着三颗头颅,腋下夹着一个稚童。

晁斧丁目呲欲裂。

楚望舒先把两颗白发苍苍的头颅丢在他面前,再把那颗凝固着惊恐悲恸,眼角尚有泪花的女子头颅也丢过去。笑道:“老幼有序,总不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我先宰了你父母,嗯,你这个妻子不错,说自愿一死求我放过两位老人,可惜我没搭理她。哦,还有你儿子,躲在床底下不敢出来,兴许是见到了这幅凄惨画面,吓傻了。”

稚童双目无神,仿佛木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晁斧丁凝视妻子头颅,两行清泪化血泪。

“你说祸不及妻儿?放屁,我这人就是不讲究,谁要是惹毛了我,就恨不得杀他全家。你既知祸不及妻儿,为何对我娘下手?”楚望舒蹲在他面前,捏了捏稚童的脸蛋,笑容和煦:“其实吧,我比以前好多了,回到楚府的这些日子也都在修身养性,从来都没杀过人。就算你陷害我娘,我也只是想把你碎尸万段,没想过杀你全家,真的。可惜世事总是无奈,发生一件令我很不开心的事情。”

他脸色忽然狰狞起来,状若恶鬼,“我已经很辛苦的忍住了杀意,但它就像一万只蚂蚁,在我心里噬咬,一直爬到我的咽喉,啃噬我的理智。对,就是你现在心情,那种从里到外,从肉体到精神的痛苦。你的命是命,你家里人的命是命,我娘呢?香儿呢?她们就该死?放心,云若水和她的儿子很快就来陪你,黄泉路上你慢些走,说不定还能见到。”

“每个人都有不可逾越的底线,就像龙有逆鳞,触之则怒。我曾经发过誓,谁要是伤害我娘,我要他百倍偿还。如果没猜错的话,五年前那个所谓的“奸夫”也是你吧。屡次三番害我至亲,肯定不能留你活路了,不过我给你个机会,求我吧,只要你求我,我答应放过你儿子。”

晁斧丁仿佛绝望中看到了一线曙光,抱住楚望舒的脚,喃喃重复道:“放了他,放了他......”

“求求你,只要你放了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我可以去侯爷面前为你娘平反,只要你放了我儿子......”

楚望舒仰天狂笑,然后捏断了稚童的喉咙。

晁斧丁目光一片呆滞。

重生以来所压抑的杀气、戾气、煞气在胸中翻江倒海,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楚望舒手起刀落切下晁斧丁的脑袋,扬起头,感受着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的酥麻,喃喃道:“我本良人,奈何风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在这座躺满无头尸体的宅子里倒头就睡,三名蹩脚刺客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都是小打小闹,若非他刻意示弱,三人在楚望舒手上走不出十招,最致命的是云族那名练气五重高手的搏命一刀,伤了脏腑,还有就是出水之时偷袭的那一掌,击伤了手太阴肺经。来这里之前他吞了三枚九光丹,一枚治疗内伤的丹药,暂时压制了伤势。

一觉睡到卯时破晓,深入脏腑的伤口已然结痂,内伤也好了七七八八,以他如今打熬出来的体魄,配合丹药,除非是致命创伤,否则都还可以救一救。

入城,回府!

清晨,天边那颗温吞的彤红太阳犹抱琵琶半遮面,楚府一切都井然有序,三小姐楚浮玉的小院里却喧嚣吵闹,院外露出的仆人探头探脑往里看,瞧见张扬跋扈的三爷楚望生,在联系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心里顿时了然。

三爷又在打水玲珑的主意了。

这几年大家都见怪不怪了,不过祭祖大典后,七爷强势崛起,碾压三爷,三爷安静平稳了好长一段时间,昨日水姨娘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勾搭外汉,给侍卫逮了个正着,七爷虽然竭力保下了生母,但谁都能看出来,他在楚府是彻底失势。因为侯爷肯定不会在顾恋父子情分了。

小院里,楚望生带着几个仆人把水玲珑堵在屋子里,楚浮玉把一干人挡在门外,俏脸如罩寒霜,柳眉倒竖。

“三弟,水玲珑和七爷已有婚约,你何必苦苦纠缠,天涯何处无芳草。”楚浮玉沉声道。

楚望生撇撇嘴,“三姐,不关你的事。”

“七弟把玲珑交给我照看,我就有责任护她周全。”楚浮玉柔声道:“三弟,就当卖姐姐一个情分,你先回去吧。”

她虽然厌恶楚望生,可她在楚府的形象向来是八面玲珑,表面上她和楚望生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顿了顿,又道:“七爷不在府上,他若是回来,知道你带走水玲珑,只怕又要大闹一场,三弟,他现在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了,真要惹恼了他,你也落不得好的。”

话里话外,反而是在关心楚望生。

楚望生嘿然道:“那小贱种,有本事活着回来再说。”

楚浮玉脸色微微一变,尽量语气平缓,问道:“三弟何出此言?”

楚望生没做解释,不耐烦道:“三姐,你快些让开,不然我就真要强闯了。”

“风流好色的混账东西。”楚浮玉心里暗骂,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抿着嘴,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可怜巴巴道:“三弟,你别这么咄咄逼人好不好。三姐一介女流,但也知道要信守诺言。好弟弟,就当三姐求你了。”

说道最后一句,语气有些像撒娇。

狗腿子楚小书眼睛发直,偷偷咽了口唾沫。

楚望生一阵口干舌燥,眼睛落在楚浮玉美艳绝伦的脸蛋,难以移开视线。心道,晏姨娘已经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但比起她这个女儿,仍然逊色一筹。听说前段时间父亲急着想把她嫁出去,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个男人。

楚望生念头急转,忽然生出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故作沉吟,“既然三姐求我,我今日就连放她一马,不过做为条件,三姐得陪我出城踏青游玩。”

楚浮玉想了想,觉得并无不妥,点头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生带着一干人风风火火离开,出了院子,他命令狗腿子楚小书:“等我走后,你带人把水玲珑绑了,送去我屋子,动作要快,别让我大哥知道,嘿嘿,那丫头的落红,我要抢在大哥之前。”

楚小书恍然大悟,原来三爷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

屋子里,楚浮玉松了口气,苦笑道:“玲珑妹子,你在这里等七弟回来,我出去一趟。”

水玲珑点点头,袖子里的手紧紧握住一根银钗。

楚浮玉换了一身男子骑服,娇媚动人之中增添一抹英气。她来到西院马房,看见楚望生早早等在那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二哥楚望云。

楚浮玉左右张望,愕然道:“三弟,二哥,这次踏春,不带侍卫一起?”

楚望云笑道:“人多反而没趣,再说也就在城外附近转转,没必要大张旗鼓。”

楚浮玉哦了一声,从马厩里牵出一匹神骏龙马,身覆青鳞,体格健壮。楚府里豢养的龙马,皆是优质战马。

不久后,三骑出城。

楚小书等三爷离府后,叫上三名仆人,雄纠纠气昂昂的杀了个回马枪。直接穿入楚浮玉的院子,恰好看见水玲珑坐在院中陪着晏姨娘说话,当即一挥手,囔囔道:“带走。”

水玲珑豁然起身,娇叱道:“楚老鼠,你想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小书哼哼道:“干什么?当然是带你回去给三爷享用。”

两名仆人朝水玲珑逼近。

晏云柔起身,蹙眉道:“你们想干什么。”

楚小书不怵她,因为知道这位姨娘是个色厉内荏的软弱性子,不卑不亢道:“晏姨娘,小的是奉三爷的命令办事,希望您见谅。”

又朝仆人催促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带走,她要是反抗,直接绑了。”

两名仆人去拉扯水玲珑的胳膊,水玲珑疾退一步,冷不丁的把藏在衣袖里的银钗扎在一个仆人的手臂上。

那仆人吃痛,捂着伤口龇牙。

楚小书大怒,喝道:“该死的小丫头,给我绑了。”

他刚说完,那名仆人就惨叫起来,掐着自己的喉咙,摔在地上抽搐。面孔先是染上一层黑色,口吐白沫,片刻后就没了声息,这还不算完,身体高速腐烂,转眼间就成了一具散发恶臭的尸体。

楚小书惊了一跳,捂着鼻子连连后退,脸上布满惊骇恐惧,恶狠狠道:“水玲珑,你敢杀人,今天谁来了都救不了你。”

水玲珑俏脸发白,但握着银钗的手很平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针戳死你。”她说。

楚小书被吓到了,旋即恼羞成怒,怒骂道:“水玲珑,我告诉你,别不识抬举。你注定逃不过三爷的手掌心,等着今晚被临幸吧,你最好识相些,否则等三爷玩腻了你,再让我也尝个鲜,看我到时候怎么炮制你。三爷想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手的。”

晏云柔脸色唰的雪白。

水玲珑气的浑身发抖。

两名仆人越过腐烂尸体,小心翼翼毕竟水玲珑,水玲珑一步步朝后退,扬起了手中的银钗。

这时,水玲珑惊喜的叫道:“望舒哥哥。”

楚小书惊骇欲绝的转头一看,见到脸色阴郁的七爷不声不响的站在了自己身后。

“七,七爷......”楚小书吓的亡魂皆冒,连楚望生现在都对楚望舒退避三舍,更别提是他了,舌头打结的想说些求饶的话。怎么回事,三爷不是信誓旦旦说七爷不可能回府的吗,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忽然觉得天旋地转,感觉自己无缘无故飞了起来,然后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心肝俱裂,因为他看到了自己身体,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

原来,我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望舒哥哥。”水玲珑惊喜的丢掉银钗,飞扑到他怀里。

楚望舒揉了揉她脑袋,轻声道:“我回来了,没事。”

目光严厉的扫向两名战战兢兢的仆从,“滚。”

两名大难不死的仆从如蒙大赦,仓惶逃走,刚迈出脚步,两腿一软,摔在地上,连滚带爬的离开院子。

“麻烦姨娘了。”楚望舒朝晏云柔点点头。

晏云柔温婉一笑。

楚望舒一边安抚小妮子,一边问道:“三姐呢?”

水玲珑抽了抽鼻子,恨声道:“三姐陪楚望生出城踏春去了,让我留在这里等你回来。”

楚望舒皱了皱眉,心里不悦,这女人怎么照看玲珑的,如果不是他回来的早,前世的悲剧可能就重演了......

他猛地瞪大眼睛,浑身僵硬。

十八岁,四月春,悲剧......

“玲珑,她走多久了。”楚望舒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惊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玲珑想了想,疑惑的抬头,“小半个时辰了。”

望舒哥哥的脸色好难看。

“你回去找我娘,我出去一趟。”楚望舒风一般冲出院子,他的背影那么惶急,像是身后有追命鬼似的。

云若水清早起床,在丫鬟的服侍下穿衣漱口,亲自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彤红朝霞,再吸一口屋外清新空气,精神奕奕。

翠竹准时准点的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名端食盘的丫鬟,待丫鬟把食盘端上桌后,翠竹轻车熟路的从瓷盅盛出一碗银耳羹,摆好一叠绿豆糕,一叠切片羊肉,一张麦饼。

楚望舒奉上十万两白银和黄杏坊后,楚府就彻底解决了库房拮据问题。

云若水端坐在桌边,小口吃着银耳羹,清甜爽口,但她只是吃了几口就放下碗,豪门贵妇可不会为满足口欲而放开肠胃,那样会让身形走样,特别是她这种韶华渐逝的妇人。

翠竹已经把羊肉裹在麦饼里递过来,云若水依然没有吃光,接着吃了几块绿豆糕,早餐到这里就用完了。侯立两侧的丫鬟一人捧浓茶,一人端痰盂,供妇人漱口。

“你去院门候着,大少爷来的话,立刻带他来见我。”云若水用手帕擦拭嘴角。

翠竹道:“是!”

半柱香后,面容淡定却心事重重的云若水便看见长子匆匆而来,翠竹并没有跟在身后,楚望楼一进大院,就摆手让翠竹不必跟随,甚至连话都懒得说。

进屋后,楚望楼同样一挥手,受过悉心调教的丫鬟心领神会,福了福身子,迈着小步退出房间,反身把门也关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我们的人失手了。”房间里没有了外人,楚望楼开门见山。

云若水捧着茶杯的手一抖。

“城门刚开不久,孩儿没来得及出去探查情况,不过云家的那位练气高手没有回来复命,而且今早那小杂种已经回府了,根据门房禀告的情况,身上血迹明显,脸色苍白,显然经过一番苦战。”

云若水把茶杯狠狠摔在地上,不顾仪态的横臂一扫,桌上的碗碟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胸中怒火如沸,咬牙切齿道:“他怎么可能活下来?练气第七重,还有三个练气境的高手,区区一个未及冠少年都杀不死?”

楚望楼见母亲如此失态,苦涩不语,心中升起浓浓的忌惮和嫉妒,不管真相如何,这份恐怖战绩,说明楚望舒的实力早已超出他们所能掌控的范围。幼虎已经长出利齿,再等他把爪子也磨利了,或许就真的能撼动他这个名正言顺的楚府继承人。

“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容我想想。”云若水深深呼吸,抚平心中怒火,“如今咱们还有两个方法,其一是再传信青木城,让云族派遣更强的高手过来,大不多许诺他们更多利益。还是要瞒着你父亲,而且楚府的人不能用。其二就是让他与侯爷决裂,不过此子奸猾谨慎,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再想设计害他,怕是不容易了。”

楚望楼阴声道:“每个人都有破绽,他的破绽很明显,只要我们对付那两个女人,就等于拿捏住了他的命脉。”

“此事需从长计议,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必然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会防备着我们。”

楚望楼缓缓点头,只要他楚望舒还是庶子,他就永远处于被动。况且他无法修炼到练气境,这是他致命的短板,因为父亲不会对一个终身止步练体境的庶子委以重任。这是他楚望楼自信的依仗。

“你弟弟呢?”云若水忽然道。知子莫若母,她怕这个儿子乱来。

“他和二弟三妹出城踏春去了。”楚望楼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去找水玲珑?”云若水吃了一惊,自己这个次子什么时候学会隐忍了?

“他倒是去了,不过被三妹拦下来,事后他让长随去绑人,自己出城踏青。碰巧楚望舒回来,把那长随给杀了。”楚望楼苦笑。

云若水恨声道:“他倒是越来越肆无忌惮,尽管随意杀人。”

“我们把这事禀告给父亲?”

云若水摇头道:“侯爷今早出城去了,也不知有什么急事缠身,走的匆忙,连早饭都没吃。”

“应该没什么大事吧......”楚望楼一愣,若是遇到大事,楚长辞都会与他商议,但这次他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云若水咬牙道:“等不了了,我立即修书一封,你派人送去青木城,一定要把这小贱种铲除,继续拖下去,夜长梦多。”

很快,云若水把一封书信交给楚望楼。

楚望楼接过密信,有些犹豫,云族虽然是母亲的娘家,但也不可能为了他楚望楼不计代价的牺牲辛苦培养的高手,练气七重的修士,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栽培。此事后,即便能斩杀楚望舒,他未来也要支付极大的代价。这无形中是在消损他的家底。

在他心里,楚望舒固然强大,可终生无法踏入练气境,他们之间的距离只会不断缩减,最后是他将楚望舒抛在身后。既然如此,不妨忍一时风平浪静,日后再与那个小贱种清算。

但云若水并不这么想,她只知道楚望舒一天天的强大起来,祭祖大典之前,粗露锋芒,但可控,祭祖大典之后,他便如同脱缰的野马失去束缚,先在祭祖大典上击败次子楚望生,又在城主府晚宴差点打死长子楚望楼,到现在连练气七重的高手也饮恨在他手上。凭借女人的直觉,她不能留楚望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深春,城外官道两侧的野草绿意盎然,点缀着姹紫嫣红的花朵,枝头叶子绿意深重。荒芜的田地也有了几分绿意,庄稼茁壮生长。春风依然和煦,但日头比起前些天,要酷烈许多。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道路柔软,龙马不疾不徐的小跑,春风迎面吹拂,阳光温暖宜人,便是心头阴郁的楚望生也长长吐出一口气。

三匹龙马并驾齐驱,楚浮玉居中,左侧是楚望生,右侧是楚望云。

楚望云侧头看了看艳名远播的妹子,朗声吟道:

“东城渐觉风光好,榖皱波纹迎客棹。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楚浮玉嫣然一笑:“好诗!”

阳光在她如花娇颜,镀上一层温润的光泽,衣裙飘飘,青丝飞扬,美的好似九天仙子,但那双饱受姐妹们诟病的丹凤眸子荡漾着妩媚风情,又让她像是山野中专勾搭男人的狐仙媚子。

楚望云心脏砰砰狂跳,艰难撇开目光,不敢再看。

楚望生哈哈笑道:“三姐,我这里也有一首诗,不如你也给我点评点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笑着点头。

“宽衣解带入罗帏,含羞带笑把灯吹。

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楚浮玉脸上红霞升起,啐了一口:“三弟不正经!”

兄弟俩不约而同的相视大笑。

行了一阵,楚望生又道:“前些日子我送三姐的夜明珠可还喜欢?那珠子产自东海,大哥去年从蛮夷部落收获的战利品之一,成色和形状都是极品,少说也值三百两银子。”

楚望云暗暗咋舌。

楚浮玉柔声笑道:“多谢三弟,夜明珠我很喜欢,只是太过珍贵,这些天你零零散散送了我不少礼物,姐姐很感激,可就怕娘亲觉得你挥霍无度,责罚于你。”

楚望生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娘疼我还来不及,没事。”

楚浮玉娇媚一笑,不再言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春景美不胜收,青山连绵,逶迤起伏,一块块田地泾渭分明,田埂上野花摇曳盛放。抬起头,蓝天如洗,春燕衔泥。

楚浮玉眯着眼,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突然有些贪恋外界的风景,在这里没有勾心斗角,也不用活的小心翼翼,更不需要为成为利益牺牲品而忧心。

楚望生笑着说,山中景象还要更加动人,索性今天就玩个尽兴?

于是三骑拐入羊肠小道,朝着巍巍山脉策马。

一路观山看水,赏景谈笑。直至行人绝迹,小道淹没在山石草木之中,三人意犹未尽,便弃了龙马,栓在路边的树干上,徒步登山。

东荒多蛮兽,不过这里距离牧野城近,野兽不少,凶猛的蛮兽不多。

楚浮玉一行人踩石过涧,瞧见岸边长了几株桑葚,青红交接,挂在枝头。

楚浮玉没来由的心中欢喜,垫着脚尖摘下一簇红彤彤的桑葚,用袖子擦了擦,吃的欢快。

楚望生两人也跟着采摘桑葚,放嘴里吃了几口,只觉酸涩难吃,呸一声吐出来。

楚浮玉眯着丹凤眼,长睫如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姐三姐,我摘了很多桑葚,给你吃!”

“好弟弟,姐姐没白疼你......咦,你怎么不一起吃?你不是最爱吃桑葚么?”

“我和玲珑吃饱啦,摘了太多吃不下,娘亲说丢掉太可惜!”

“楚望舒,我白疼你了。”

“哎呦,三姐你干嘛打我。”

“就是打你。”

“好心没好报,我回去找玲珑玩了。”

“你走你走,带着你的桑葚一起走。”

“哼!”

“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那个捧桑葚的孩子还是府上嫡子,炎炎夏季,捧着新摘的桑葚邀功似的送给他最喜欢的三姐。

楚浮玉嘴角翘起,眼波温柔。

那家伙知道我跟楚望生游山玩水,怕是又要生气了。

楚浮玉擦干净手上的桑葚汁,嫣然笑道:“三弟,这会儿晌午已过,咱们还是早些回城吧。”

楚望云和楚望生相视一眼,前者笑嘻嘻道:“妹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得玩个痛快不是?”

楚浮玉见他笑容怪异,心底蓦然一沉,强笑道:“二哥三弟都是习武之人,我却是一介女流,实在是乏累之极,要不我先回去?”

“那怎么成?”楚望生上前握住楚浮玉的柔软小手,忽然露出淫邪笑容:“三姐若是觉得累了,我和二哥倒是有法子让你舒服,而且是欲仙·欲死的舒服。保管你以后只念我们的好。”

楚浮玉甩开楚望生的手,俏脸如罩寒霜,冷冰冰道:“楚望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楚望生舔了舔舌头,眸中欲火喷涌,“好姐姐,我想你很多年了,从你十五岁开始,我就喜欢你了。在我眼里,你比水玲珑好一百倍,一千倍,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玩物,可你不一样。三弟我待你一片痴心,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从了我吧。”

楚浮玉脑中如惊雷炸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万万没想到楚望生竟然会对她这个姐姐说出这番话。看他一副自我陶醉的表情,恶心的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

一巴掌扇在楚望生脸上,厌恶道:“楚望生,我是你三姐,你竟然对我怀有非分之想。简直禽兽不如。”

楚望生恼羞成怒,扣住楚浮玉的双手,将她拖到桑葚树下,抽出腰带把她双手绑在树干上,狞笑道:“不识抬举。你不是不想嫁人么?那我就成全你,等你成了残花败柳,看谁还要你?我送了你这么多礼物,你不是统统笑纳了?从小到大你楚浮玉都是一副浪荡女子的德行,你若是洁身自好,我二话不说转头就走。与其将来给小门小户的做个平妻,还不如今后跟着我,我虽然给不了你名分,起码能让你继续穿金戴银,锦衣玉食。”

楚望云亦是淫笑道:“三妹,这可是亲上加亲呐。二哥待会好好疼你。”伸手去撩楚浮玉的裙摆。

楚浮玉尖叫道:“楚望生楚望云,你们两个畜生。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指头,父亲不会放过你的,谁都保不了你。”

楚望生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嘿然笑道:“三姐还是处子吧,真庆幸那天拓跋春竹没能得手,否则我今天也拨不到头筹。至于父亲那边,我自然有办法应对,不劳三姐担忧。”

用力撕裂衣衫,露出里面水绿色肚兜,雪白的身子在阳光下烨烨生辉,玲珑曼妙,两人狠狠吞了口唾沫。

楚浮玉双手反捆在树干上,只能胡乱踢脚,绝望般哭喊道:“楚望生你这个畜生,你跟你娘都是丧心病狂的畜生,猪狗不如。”

楚望生勃然大怒,扇了一巴掌在她娇嫩的脸蛋上,恶狠狠道:“是,我猪狗不如,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你娘都是狐媚子。老子睡过你娘。”

“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生抹去脸上的唾沫,伸手捏住楚浮玉下颌,淫笑道:“你真觉得以我娘善妒的性格,会心甘情愿与晏云柔相安无事这么多年?水姨娘的遭遇你也看在眼里了,可娘亲唯独对晏云柔不理不睬,仅仅是因为她膝下无子,只生了你这个女儿?”

楚浮玉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老子破童子身还是你娘的功劳。啧啧啧,成熟妇人的韵味,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当天晚上我与你娘彻夜不休的欢好,至今难忘。忘了告诉你,非但我睡过你娘,大哥也睡过。这些年我和大哥不知道睡了你娘多少次。若没有你娘的“委曲求全”你这些年会在楚府如此安逸?我娘会对你们母女二人如此厚道?今天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再告诉你一些趣事,两年前晏姨娘其实怀过身孕,当时跑到我娘亲那里哭的六神无主。后来偷偷喝了堕胎药。仔细想想,晏姨娘是不是大病了一场?可惜当时我跟大哥夜夜轮流睡她,不知道晏姨娘怀的是谁的孩子。”

楚望云目瞪口呆。

楚浮玉嘴唇咬出了血。

楚望生就是喜欢看她这副绝望的神情,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女人都是这样,一旦所有的骄傲和尊严被彻底踩碎揉碎,就会变得格外听话。即便她真是野性难驯的烈马,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丑事的楚望生也不介意再做一次辣手摧花的事情。美人美矣,可若是东窗事发,他下场最轻也是族谱除名。

楚望生冷不丁的看了二哥楚望云一眼,后者立刻谄媚笑道:“三弟你先,二哥我不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回府之后能不能也让二哥尝尝晏姨娘的味道?想来不会比女儿差吧?”

楚望生彻底放心,大笑着点头应是。

楚浮玉双目失去了神采,即便被楚望生粗暴的撕开肚兜,不哭不闹,好似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咻咻!”

一簇银针攒射,阳光下,当空划过闪亮弧光,刺穿楚望生的手掌心。噗噗连声,银针刺穿皮肉、掌骨,黑血激溅。

楚望生惨叫刚起,又一波银针射来,穿透楚望云的小腹。

一人捂着掌心嘶声惨叫,一人瘫坐在地上,面如白纸。

山涧对岸,青衣少年垂手而立,沐浴着灿灿阳光,俊朗如谪仙。冷漠的注视着道德沦丧的这一幕。

楚浮玉死寂的眸子闪过一抹神采。

少年脚下一踏,横渡溪涧,衣袂翻飞。他没有理睬两个丧心病狂的兄弟,绕到树后解下女子手腕上的腰带,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掩盖住裸露的春光。

楚浮玉心中委屈、痛楚、欢喜、甜蜜翻滚不息,揽臂抱住他。楚望舒疾退两步,竟是如避蛇蝎,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鄙夷、痛恨和不耻。

楚浮玉心中大痛,脸色惨白。

“楚浮玉,我早知道会有今天,这几年看着你长袖善舞,一步步将自己逼入绝地。我劝过你,可惜你没听。”楚望舒深深凝视着他,厌恶反感的眼神中,有一丝隐藏极深的后怕。

楚望舒摘下腰间一柄匕首,抛在楚浮玉脚下,指了指楚望云,面无表情道:“杀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慌忙退开,花容失色。

楚望生右掌已经彻底漆黑,一股股黑血肆意流淌,他疼的满地打滚,听到这话,浑身一颤,蓦地抬头,狰狞道:“楚望舒,你敢?今天我们要是有任何意外,你也要为我陪葬,我娘和大哥不会放过你。你跟你那水族的贱人娘亲还有水玲珑一样得陪葬。”

楚望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没理会,再次指了指楚望云,“杀了他!”

楚浮玉青丝凌乱,死死咬住嘴唇,神色痛苦。

楚望舒俯身捡起匕首,递到她手上,搂着她走到楚望云面前,柔声道:“你不杀他,我可以亲自动手。可我不放心你,事后就不得不杀人灭口。你自己权衡权衡。”

楚浮玉侧头,睁大眼睛,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少年如此陌生。

楚望云嘴角流淌出黑血,眼神涣散,但濒临绝境中生出一股强大的求生欲,断断续续道:“三弟,饶了我。我知道错了,这些年是我不对,不该觊觎水玲珑,更不该羞辱你。咱们是亲兄弟啊,血浓于水,放了我吧......”

“她不是你亲妹子?你连亲妹子都敢玷污,还谈何血浓于水?”楚望舒骤然大吼:“杀了他!”

“噗!”匕首刺进心窝,溅起一泼温热的鲜血,瞬间染红楚浮玉裙摆。

她闭着眼睛,浑身发抖,倔强的女子自始至终都不肯在楚望舒面前流半滴眼泪。

楚望舒笑容好似妖魔,接过她手里的匕首,笑道:“一人一个,这才公平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信步走到楚望生身边,用匕首拍拍后者脸颊,低声道:“三哥,到你了。”

楚望生看着惨死的楚望云,目光呆滞。

“从小你就看我不顺眼,我也是。那时候你打架打输了,只会去跟你娘哭诉。好歹咱们是兄弟,那些陈年往事不去提了。玲珑长到十一岁的时候,你看她的表情就变了,当着我的面拉拉扯扯,扬言要把她纳入房中。在你眼里她或许只是一个玩具,可在我眼中她是至亲妹子,虽然她跟我并没有婚约,但我知道当年舅舅是有意将来把她嫁入楚府,亲上加亲。而我这个七弟对你而言,就是一块碍事的绊脚石,甚至视为仇寇。这些年你打了我几次?调戏了玲珑几次?还数得清吗?万幸咱们那个爹还一点点良心,让你和咱们那位娘亲投鼠忌器,不敢真的撕破脸皮,否则玲珑我肯定保不住。当年云若水设计害我娘亲,前些日子故技重施,新仇旧恨咱们今日一起算算吧。”楚望舒用匕首削去楚望生的两根手指,后者惨叫连连,痛的险些昏厥。

楚望生大口大口喘息,兴许是明知必死,破罐子破摔,“小杂种,老子只恨心肠不够狠,早些年没有把你宰了。不,不能就那样便宜你。我要当着你的面凌辱水玲珑,还有你那人尽可夫的娘。”

“别急着求死,咱们还有一笔账没有算。记得黄杏坊里你玷污的那个姑娘么?她死了,当然,你楚望生不会在意一个民女的死活,可这世间有因果,因果循环,善恶有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我说完了,三哥,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楚望生闭目等死,可等了片刻,也没见楚望舒动手,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难道这家伙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虚张声势?想到这里,他不禁生出几分希望,对,他不敢杀我,我是楚府嫡子,他杀了我就等于和楚府彻底决裂,没了楚府做依靠,他楚望舒什么也不是。

楚望舒正好低头,眼中是浓浓的讥讽与嘲弄。

楚望生心里一沉,紧接着就感受到皮肤传来一阵奇痒难耐的刺痛,起于右掌,蔓延全身。

“好痒好痒......”

楚望生先挠右手,伤口被他自己撕裂,接着是手臂、胸膛,最后甚至在脸颊上撕开一道道抓痕,眨眼间面目全非。但他仍然不停的喊痒,在地上扭动磨蹭,像一条即将窒息而死的上岸鱼。衣衫撕裂,手指指甲也在疯狂的抓挠中剥落,楚望生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触目惊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捂住嘴,不敢出声。

“杀了我,杀了我......”楚望生状若疯狂。

“千古艰难惟一死,你能有这般觉悟,做弟弟的很开心。可我不能让你死的这么容易啊,我要让你受尽折磨而死。”楚望舒纵声狂笑,前所未有的舒畅。

楚望生,造就他一生凄苦的罪魁祸首之一,同时也毁了水玲珑的人生。重生之后,他把仇恨压抑在心底,积蓄实力,为的就是等待这个机会。时过境迁,那些苦难悲痛,折磨了他了整整二十年,像一坛最苦涩的酒,随着时光愈发难以入喉。

整整一炷香时间,楚望生才彻底断气,此时的他,好比一具剥皮尸体。

楚浮玉吐的直不起腰来。

多少次午夜梦回,见到娘亲临死前的脸庞,听到水玲珑凄厉无助的哭喊。醒来之后浑身被汗水湿透。

很多年以后,他成了睥睨九州的强者,世人敬他怕他,饱经沧桑,也有很多遗憾和愧疚,但统统不如年少时失去母亲和妹子那般刻骨铭心。

他抬手按住额头,嘴角上扬,却有两行泪流下。

今生恩怨今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没用午膳,所以除了一肚子酸水,吐无可吐,楚浮玉扶着膝盖艰难直起身子,花容一片惨淡。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每一件都在挑战她的心里承受极限。

先是差点被两个兄弟***然后听到了让她无法接受的肮脏丑闻,但这些都及不上“弑兄杀弟”四个字。她刚刚确实恨不得把两个畜生千刀万剐,然而当她亲手把匕首刺进楚望云的胸口,才明白什么叫做骨肉相残。

心中凄苦的楚府三小姐抬起头,恰好撞见那个罪魁祸首冰冷的目光,下意识的就后退一步。心中蓦地生出一股勇气,寸步不让的与他对视。

姐弟俩沉默相望,起先谁都没说话,兴许是楚望舒眼中那抹鄙夷深深刺痛了她,楚浮玉绽放出凄楚地笑容,既报复又倔强的说:“我就是贱人,连亲兄弟都勾引的不要脸贱货,你说的对,我玩火自焚,都是我咎由自取。”

“啪!”

一巴掌扇在那张千娇百媚的脸庞,下手极重,那半边脸颊当即就高高肿起。

楚浮玉捂着脸,嘴角沁出血迹,眼眶红了,泪珠打转,就是强忍着不流下来,歇斯底里的尖叫道:“你打啊,你打死我也没用,我哪里错了?是,你楚望舒很不容易,很有骨气,可我呢?我就好到哪里去?云若水擅妒,父亲在我娘房里多歇息一晚,她就变着法子刁难我们母女,日子过的如履薄冰,我不想过那种苦日子,我有错吗?”

“我也知道楚望生他们亲近我,只是看上我的美色,会利用送礼物的时候动动手脚,占小便宜,我不在乎。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女,婚姻大事也好,生活琐事也罢,大多时候都身不由己。连我娘都成了那两畜生的床上玩物,我被占点小便宜又怎样,会少块肉吗?”楚浮玉语气中带着死不认错的固执,就像做错事的犟小孩在父母亲人面前死倔的强撑:“关你楚望舒什么事?”

“说完了?”

“还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应她的依然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另半边脸颊也肿胀起来,这一下子,绝代风华的容颜就大打折扣了。

楚望舒冷笑道:“这巴掌还你。”

那天离开楚长辞的书房,楚浮玉曾经打过他两巴掌。

楚浮玉泫然欲泣,赌气似的重复:“关你屁事!”

楚望舒冷笑着抬起手。

楚浮玉“哇”一声哭了出来,憋了好久的泪水宛如决堤,涟涟而下,她捂着脸,胸腔剧烈起伏,委屈哽咽道:“别打我,别打......我认错了还不行吗。”

楚望舒有些无奈,这个女人又虚荣又怕死,做事没毅力怕吃苦,更怕疼,总而言之就是没什么操守和底线。前一刻还是宁折不弯视死如归的犟脾气,打一顿就什么都妥协了。

他忽然张开双臂,把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紧紧抱在怀里,目光复杂。

九州历1190年,四月春,三姐,我终于为你改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牧野城,楚府,三小姐楚浮玉,卒于九州历1190年四月。当天上午,楚浮玉与府上两名公子出城踏春游玩,从此香消玉殒,楚望生和楚望云的说法是纵马山林时,龙马突然受惊,跃下了悬崖。楚府对外宣称是暴毙,并没有为一个庶女大动干戈,连尸体都没有找回来,丧事也草草了之,抬着置入衣物的棺材入葬。一个豪门贵族的庶女生死,激不起什么波澜,哪怕她曾经让整个牧野城的贵胄子弟朝思暮想。

这是楚望舒心中一桩埋藏极深的心结,初时并没有过多怀疑,只是伤心这个渐行渐远的三姐红颜薄命。时隔多年后,也曾怀疑过此事或许另有隐情,可怎么也没想过楚望生两人竟然卑劣至此。如今想来,当年他们便是有预谋的带楚浮玉出城,在荒郊野岭玷污了她,又怕东窗事发,遂杀人灭口。

那日在招摇山顶,楚望舒说她是短寿之相,可不是故意气她的话。

楚浮玉靠在楚望舒怀中哭的委屈,女人果然是水做的,泪水没个停歇,哭累了就抽抽噎噎一阵,便又卷土重来。楚望舒拍拍她肩膀表示安慰,然后握住她肩头想推开,可楚浮玉反手抱住楚望舒的腰,哭的愈发凄厉。他不得不粗暴的推开这个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女人。

楚浮玉满脸幽怨。

楚望舒展开收尾工作,用匕首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将楚望生和楚望云的尸首埋进去,覆土填平,为了掩饰填埋痕迹,在两个兄弟的埋骨之地洒上几捧枯枝落叶,几块石子。楚浮玉有样学样,抓了一把黄土,把地上的血迹掩埋干净。

做完一切善后工作,楚望舒低声说了一句:跟我来!

楚浮玉也不问,默默跟在他身后,两人跋山涉水,穿林过溪,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峦。她一开始还能稳健的跟随,在崎岖山路中走了一个时辰后,渐渐气力不济,亦步亦趋。再过一个时辰,脚下绣鞋磨破,白嫩脚丫子也磨出了水泡。白裙被枝丫勾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楚浮玉恨恨瞪着前方那不知道怜香惜玉家伙的背影,几次想服软央求他停下来休息片刻,可做为姐姐的尊严又让她拉不下脸,气恼的眼眶通红,一路碎碎念诅咒他。

要说六月的天气波诡云谲说变就变,仍然比不上这对姐弟之间关系的善变。分明前一刻还姐弟感情深厚,下一刻就无端的翻脸,两看相厌。此中缘由,难以与外人道哉。

两人最后在一处幽谷中停下,谷中有一汪清潭,清澈见底,水波荡漾。源头是山中一条溪水支脉汇聚于此,久而久之形成的浅潭,只是及腰深。谷中野花摇曳,杂草丛生,有水声、鸟鸣声,静谧宜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说就到这里吧。

楚浮玉很没淑女仪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四仰八叉躺下。楚望舒那件白袍散开,露出曲线美妙的小腹,高耸雪腻的胸脯,她竟是累的连伸手掩住春光的力气都没有,只顾着气喘吁吁。

楚望舒撇开脑袋。

他走到溪边,伏身痛饮溪水,潭水清冽甘甜,再把脑袋埋进水中,暑热顿消,抬起头用袖子擦干净脸庞,神采奕奕。回头看一眼已经坐起身,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三姐,犹豫一下,从怀里摸出水玲珑给他绣的鸳鸯戏水手帕,在潭水里浸透,起身走回来,递给楚浮玉。

楚浮玉此时甩掉了绣鞋,泪水盈盈的捧着脚看着脚底板触目惊心的血泡,正跟这家伙置气,理都不理他。

“呦,还有闲心生闷气,看来杀那两个畜生,也没给你造成多大的阴影嘛。”楚望舒见她如此,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拧干手帕,收入怀中。

楚浮玉嘴硬道:“既然是畜生,杀了就杀了。”

楚望舒“哦”了一声,转身朝来时的路往回走,淡淡道:“你现在这里待一晚,我明天回来看你。”

衣袖猛地被拽住,楚浮玉赤着脚踩在碎石密布的地上,疼的柳眉紧蹙,秋波中闪过惊慌之色,咬着唇瓣:“你要走?”

楚望舒点点头。

楚浮玉立刻抛开姐姐的尊严,软语哀求:“好弟弟,你别走,我一个人呆这里害怕。荒山野岭,要是碰到什么歹徒,肯定会对姐姐意图不轨的?或者碰到野兽把我叼走做媳妇,你可别后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咱们现在距离牧野城有近百里路程,杳无人烟,不会有歹徒的。至于野兽,恩,你晚上别生火,安安分分待一晚不成问题。不过我想你也不懂得生火。”楚望舒拍开她的手,淡淡道:“最迟三天,我会带着娘亲玲珑一起过来,咱们离开东荒。”

楚浮玉跺脚哭道:“楚望舒,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楚浮玉又急又气,她出身牧野城显赫大族,虽是庶女,不说穿金戴银锦衣玉食,最起码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衣食住行都有丫鬟伺候,何曾有过此等遭遇?在荒郊野岭夜宿,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没有高床软枕,没有精美菜肴,没有换洗的衣物,更没有清晨夜晚必用的猪鬃牙刷,甚至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还得担心受怕。

千般不愿百般不舍,可她只是蹲下身呜咽,不敢追上去,只恨那少年冷酷无情。

以两人的心智,都明白楚浮玉从此再也不可能回到牧野城,回到那座生活了十九年的府邸。练体境三重的楚望云和练体七重楚望生无故身死,那么她这个弱质女流就不可能独活,想要蒙混过关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不管用何种理由何种借口都解释不通,唯有她也跟着人间蒸发,这件弑兄杀弟的案件才会永远石沉大海。

楚府!

楚望舒回府后,面色如常,无论从表情还是精神状态,都无懈可击,水玲珑哭了一整天,眼圈红肿,楚望舒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第二天楚望舒离府之前,留意了一下府中动静,楚望生三人彻夜未归,让云若水极为恼怒。只道是三人贪恋游玩,耽误了回城的时间,导致城门关闭,无法回府。

他们如何也想不到,楚望生和楚望云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回府了。若今天还没有等到楚望生几人回府,楚长辞和云若水就会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肯定会派遣侍卫出城搜寻。楚望舒心中生了警惕之心,云若水对次子溺爱有加,百依百顺,一旦心中预感到爱子遭遇不测,怕是会狗急跳墙,到时候他楚望舒自然而然就成了头号嫌疑犯,哪怕不是他做的,以云若水刻薄阴毒的性子,宁杀错不放过。届时娘亲和水玲珑处境堪忧。

要尽快带他们离开了。

楚望舒忧心忡忡的出了城,为了掩人耳目,并不在城中购买物资,而是多走了十几里路,在一处村落中向农户购买了几件朴素衣裙,一把锋利的柴刀,两床新弹薄被,三双农妇自己纳的女子布鞋,还有一些琐碎的生活用品,零零总总十几样。小山似的包裹扛在肩上,看的身强体壮的农户都是一阵心惊胆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村庄,楚望舒开始狂奔,速度比之龙马还要更甚一筹,仅用了两个时辰便到达山谷,此时朝阳彤红,云霞绚烂。楚望舒在山谷中转了一圈,终于在一块倾斜的大石背后寻到了楚浮玉,她像个婴儿般蜷缩在酣睡,很没有安全感的抱着肩膀,睡梦中柳眉轻蹙,青丝间沾了些细沙,一片绿叶。

楚望舒没来由的心中一疼,把薄被铺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横抱起憔悴的睡美人,正要把她放在柔软的被褥上。

睡美人睫毛一颤,意识还未彻底清醒,但已经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娇躯骤然僵硬,睁开那双不满血丝的丹凤眸。

楚望舒刚想笑着说一声:你醒了?话还没说出口,嘴巴差点就被楚浮玉撕了。

楚浮玉哭道:“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狠心小子,只管回去跟你的玲珑妹子卿卿我我,还来管我做什么?让我死在这里不是更好?”

楚望舒眉头一皱,“你胡言乱语什么?别闹,我要不回城,你吃穿用度怎么解决?”

楚浮玉不依不饶,抓脸捶胸,一副要跟你同归于尽的模样。

楚望舒大感头疼,索性将她摔在被褥上,从包裹里抽出柴刀,出谷进山。

当楚望舒拖着一根根粗壮木头回到山谷时,楚浮玉正跪坐在被褥上,摆弄那几件村庄里买来的朴素衣裙,一双红唇撅起高高,左看看,右看看,嫌弃的不行。

楚浮玉迅速起身,抓起一只碗跑到潭边舀了一碗清水,一手端碗,一手拎裙摆,十足贤惠小娘们瞧见家中顶梁柱回家的献媚语气道:“三弟辛苦啦,喝口水。”

楚望舒纳闷的打量她,没好气道:“有话就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丹凤眼眯起,像个勾人的妖精,笑嘻嘻道:“三弟明天给姐姐带几身漂亮的衣服呗。”指了指地上几件只值十几文钱的衣裙,抱怨道:“这也能穿吗?”

“深山野岭,穿绫罗绸缎就有人看了?我觉得就很好。”

楚浮玉委屈道:“难道姐姐不是你金屋藏娇的金丝雀吗?”

都说女子善变,楚浮玉更是此中极品,她妖娆多变的一面只有楚望舒有幸见识,头大如斗。

楚望舒没理会他,拎着柴刀继续去砍树。第二次回来的时候,楚浮玉勉为其难换上了一身朴素布裙,发丝湿漉漉的垂下,脸蛋白嫩,秋波盈盈,与穿着罗衫长裙相比,别有一番风韵。

“我打了一只野山雉,知道你昨天到现在一点东西也没吃,别急,等我帮你盖一间屋子,咱们再烤肉吃。”

楚浮玉囔囔道:“我现在就要吃。”

“那行,你帮我把鸡“开膛破肚”清理一番,顺便再生起篝火。”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饿。”好吃懒惰怕吃苦的她立刻改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嘴角一扬,从怀里掏出两只面目全非的肉包子。包子是他出城时在路边铺子上买的,出城之后筹备物资,到了山谷被楚浮玉一通撩拨,就把包子给忘在怀里了,原本莹白可爱的包子现在被压的扁平。

楚浮玉瞪着眸子,“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楚望舒义正言辞道:“忘了。”

她眼睛一瞪再瞪,忽然扑哧一笑,娇滴滴道:“做姐姐的就要有姐姐的威严和仪态,我才不跟你生气,又不是玲珑那小丫头片子。”

一只包子咬在嘴里,一只拿在手上,双手拧在身后,往阴凉的水潭边走,脚步轻快灵动。

楚望舒嘀咕道:“玲珑才没你这么小心眼呢。”

耳朵从小灵敏的女子如遭雷击,转身跺脚,恶狠狠道:“你说什么?”

楚望舒眼观鼻鼻观心。

她撇撇嘴,小声嘟囔:“不解风情。”

楚浮玉叼着包子走到潭边,坐在一块青石上,把楚望舒那件白袍垫在丰满的臀瓣下,踢掉同样不值钱的布鞋,一双雪白精致的脚丫轻轻拨动水花。两只肉包已经凉了,口感不如刚出笼时柔软细腻,楚浮玉吃了两口,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不过昨日她颗粒未进,晚上还饿醒两次,第一次醒来就抱着膝盖默默流泪,第二次饿醒了还是流泪,不过一边哭一边碎碎念的不知道在骂谁。

她楚浮玉可是抛抛媚眼就让无数公子哥神魂颠倒的美人儿,哪里有过这种凄惨境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泡着脚,春风和煦,惬意极了,下意识的就想呼唤丫鬟,给她捧上凉茶和闲书,话到嘴边,忽然黯然低下头。楚府不能回了,她这个楚府三小姐的身份今后也只能埋在心里。天大地大,能容下她的只有这座山谷,认识她的,只有不远处的人。她转头看着楚望纾挥舞柴刀劈砍树木,刀锋沿着树身一掠而过,枝桠横生的粗壮树木就变成一根光杆司令。很快就削出十几根用来搭建框架的粗干。

然后是挑了五根尤为粗壮的树干,在头部削削砍砍凿出一个凹槽,抱起来狠狠插下,入地四尺,在地面摆成一个矩阵。矩阵中心在插入最后一根。之后是搭梁,这不活最耗时间,也最精细,好在楚望舒前世浪迹九州,搭一座简易的木屋草屋不在话下。

楚望舒单手握住六米长的光秃秃树干,爬上立好的柱子上,轻轻一放,原先削好的凹槽敲好容纳入这种头部削尖细的细梁,严丝合缝,接着取出一枚铜钉,手掌一拍,铜钉刺穿两根木头。剩下几根柱子如法炮制,架子算是搭起来了。

楚浮玉瞧着有趣,就用屁股下的白袍擦干净脚,穿上鞋子小跑过来,睁着亮晶晶的眸子凑热闹。

满头大汗的楚望舒抬脚轻轻踢在她小腿上,朝水潭方向努努嘴:“一边凉快去,别碍事。”

楚浮玉又摆出那副在牧野城注定无人得见的妩媚妖娆,挤眉弄眼:“热不热?要不要去洗个凉水澡,姐姐给你擦背。”

楚望舒懒得理她,继续忙活。

过了午时,一座小木屋的骨架彻底搭好,楚望舒拾起那些特意削去树皮在阳光下晒干的树枝,取出火折子生起了火,把山雉大卸五块,树枝串着,插在火边烧烤。

楚浮玉怕他使唤自己,滑头的躲在水潭那边,看着楚望舒翻转山雉,洒下盐巴,等到香气四溢,蹦蹦跳跳的过来,笑的像只狐狸。

“想吃哪部分?”

“鸡腿!”楚浮玉春葱似的手指点了点,开心道:“要两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有时对这个姐姐厌恶嫌弃,有时又纵容亲昵,态度变化之大,比女子翻脸还要夸张。

同样有时大大方方,有时妩媚妖娆,有时又会像个小姑娘一样撒娇耍赖的女子一手一个鸡腿,偷偷看了他一眼,嘴角翘起。

楚浮玉试探道:“府上是什么动静?”

“只当你们贪玩,彻夜不归。”

心中悄悄松口气的她又问道:“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难说。”楚望舒啃着鸡肉,淡淡道:“再过几日,等他们回过神来,必然会扩大搜索范围,不过此地距离牧野城有近百里,他们没有方向,方圆百里搜个遍,十天半月都找不过来。”

楚浮玉“哦”了一声,嘴角油光闪闪,歪着头,“你打算把我养在这里多久?”

“明天晚上就走,你在这边好好休息。我和玲珑说好了去中州,那边确实不错,翩翩君子数不胜数,碰到家世人品都还行的,我就把你嫁出去。”

楚浮玉冷笑道:“就这么急着把我丢开了?”

楚望舒白眼道:“要不然我还真带着你一辈子?嫁个好人家,安安分分过一辈子,不是很好吗?”

楚浮玉没搭腔,低着头,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再吃几口鸡肉,把那只啃了一般的鸡腿砸向楚望舒,冷冷道:“油腻反胃,不吃了。”起身又朝水潭边走。

楚望舒朝着她的背影,落井下石道:“既然反胃,你还拿着另一只做什么,喂鱼吗?”

气的楚浮玉把那个完好无损的鸡腿也一并砸了过来。

她走到水潭边,一屁股坐下,背对着楚望舒,不让他看到自己湿润的眼眶。

楚望舒在黄昏日落前终于搭好了木屋,顺手把屋子里的杂草也拔干净,屋顶用一片片木板钉的严严实实,在扑上一层厚厚的枝叶,小木屋不精致也不打,可花了他不小的力气。

生了大半天闷气没跟他说过话的楚浮玉慢悠悠踱步进来,打量这座新居,没贬低也没夸奖,只是轻轻撇起的嘴角暴露了楚府三小姐心中的不屑。

“床呢?”她冷着语气道。

“明晚就走了,这么讲究做什么。”楚望舒翻白眼。

“不行,我今天就要床。”

“明天吧。”

“我今天就要。”也就是地上脏,否则三小姐恨不得撒泼打滚给他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无奈道:“天色真不早了,我得先回城。”

楚浮玉眼珠一转,泫然欲泣,上前几步,伸出小手拽了拽楚望舒衣襟,像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儿,瘪着嘴:“七弟,姐姐每日独守空闺,很寂寞的。今晚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我可以暖床的,只要你给姐姐做张大床就好啦。”

楚望舒深深吸了一口气:“差不多就行了,你这些邀宠献媚的功夫都跟谁学的?以后留着对你的夫君使,别跟我来这套。”

楚浮玉泄气的看着他离开屋子。片刻后,楚望舒又折身回屋,她眸子一亮,喜上眉梢。

“对了,我给你配了驱虫驱兽的药粉,记得在山谷边缘洒一些,野兽闻到味道自然不会靠近。还有这些银针,上面啐了毒,小心点使。万一真有路过的樵夫采药人发现你,多半是要霸王硬上弓的,到时候就用针扎他,实在逼不得已,自尽也好。还有这无色无味的迷魂药......哦,这个我自己留着吧。”

楚浮玉一脸妩媚,报复性的笑道:“自尽做什么?有个男人排解寂寞求之不得呢。”

楚望舒道:“神经病。”

楚浮玉追出屋子,冲着他背影喊道:“楚望舒,你去死吧。”

身后女子的气话,楚望舒置若罔闻,眸光晦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牧野城西南方向,有一条滔滔大河,河面宽三十丈,长有千里,源头在中州,尽头则是滚滚长河东入海。沿河有几个村庄,捕鱼为业,但因不久前的那场瘟疫,大多十室九空。这些天陆陆续续回了不少人,因为错过了农时,打渔为生。

一行四人沿江而行,三男一女,穿衣打扮普通至极,唯有发髻上的道簪暴露了这几人身份,杨木道簪,尾端刻着太极图案。而那名女子,穿着鹅黄长裙,青丝上插着一柄白玉道簪,手中提长剑,剑穗上挂了一面小巧精致的青铜太极鱼,腰间则有一块彤红似火的玉佩。

四人十有八九是道庭中人。

队伍里的小胖子一撩袖口,擦了把汗,小胖脸被太阳晒的通红通红,抬头看一眼渐入西山的晚霞,咧嘴道:“千翎,你渴不渴?我们进了牧野城地界后,沿河一路走来,好不容易碰上几个农户,都小气吝啬的紧,讨口水都不情不愿,化斋就更难了。要不咱们停下来打些野味?”

被唤作千翎的女子脸蛋小巧精致,扬了扬英气勃勃的眉毛,没好气道:“咱们符箓派是没筑基秘法还是没辟谷秘法?叫你平时不修炼,整天偷懒耍滑,吃吃睡睡,现在知道累了?甭想打我水囊的注意,自个儿趴河边喝水去。”

小胖子愁眉不展,想开口反驳,被女子气势汹汹的一瞪眼,就怂了,唉声叹气。

身边那位相貌普通,神色严肃的青年微微一笑,摘下水囊抛给小胖子。举目朝东眺望,淡淡道:“再行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就是师尊说的地方了,可惜附近找不到熟门熟路的百姓询问。”

小胖子鱼重玄一口气喝干水囊,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成竹在胸道:“商师兄,没事儿,水宝出世必有先兆,千翎望气术已经小成,待得黑光冲天,一看便知。”

楚千翎对小胖子不屑一顾,白了他一眼,再看向那位始终一言不发的青年男子,眼波羞怯,柔声道:“苏师兄,你渴不渴?我这儿还有一袋水,就是喝了一小口,你要是不嫌弃......”

青年男子一脸天生的冷漠,声线没有一丝起伏,言简意赅:“不用!”

楚千翎“哦”了一声,默默收回水囊,眼角余光瞥见小胖子鱼重玄朝自己做了个鬼脸,气恼的抬脚去踹他屁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重玄身宽体胖,却敏捷灵动,不慌不忙的避开,咧嘴一笑,眼中悄不可察的闪过黯然之色。

神色严肃的青年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苦笑。楚千翎和鱼重玄与他师出一门于符箓派,且还是一个师傅,三人相处多年,感情甚笃。而那位苏师弟则师出丹鼎派。对于鱼重玄暗中思慕楚千翎,楚千翎又青睐苏星斗师弟,做为师兄的他心知肚明。心底也自然向着同出一门的鱼重玄,然而感情这种事自古就是本理不清的糊涂账。论天赋,苏星斗十一岁入九老山,短短七年,便将道教秘典黄庭经推到第三层,一身黑水真气深不可测,九老山誉为千年来有望修成金丹大道的罕见奇才。论相貌,苏星斗的皮囊可谓世间一等,九老山不知道有多少黄衣女冠对她芳心暗许。可惜这苏师弟就像主峰大殿**奉的道祖神像一般,无欲无求,那些女冠的秋波暗送纯属瞎了眼。

反观鱼重玄,天赋平平,修炼也不努力,样貌就更加无法与女人见了都要自愧不如的九老山头号美男子相比。唯一能胜过苏星斗的估计就是那在九老山也是头一号的“肚量”了。

众人行了一炷香时间,大概是估算错了路程,依然没有见到师傅口中所说的那段“水面静如明镜,两峰对峙,一峰如卧牛,一峰如奔马。”的河面。

再过半刻钟,楚千翎已经面露焦躁之色,苏星斗和商景元无动于衷,小胖子鱼重玄也优哉游哉。

楚千翎心中嘀咕道:“会不会走过头了?”

便在此时,心有所感,举目远眺,远方一里外,有成年汉子大腿粗壮的黑光直冲云霄,如一根擎天之柱。

楚千翎大喜过望,囔囔道:“有了有了,就在那儿!”

当先朝黑光冲霄处狂奔而去,去势极快,仅是一眨眼功夫就只剩一个小小背影。余下三人目光对视,也跟了上去。

一里之外的河面上,黑光冲起处,形容了一个直径十丈的巨大漩涡。两岸果然有双峰对峙,左峰似奔马,右峰似卧牛。

楚千翎站在岸边,神情专注的凝视漩涡,纤薄的嘴唇抿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景元来到岸边,与楚千翎并肩凝望河面,悠然道:“三十年前,师傅游历东荒至此,见到一只巨蚌吞食渔民,为祸甚重,入河诛杀此怪。与之缠斗了整整一日一夜才将之击败。后见它元珠即将成型,不忍其功亏一篑。便布下阵法把它困在此处,离开时与它约定,等待元珠成型,自会派遣弟子来取。届时由我们帮忙解开阵法,放它归入东海。”

这道凡人注定看不见的黑光缓缓消散,河面漩涡也趋于平静。

商景元笑道:“千翎,黑水元珠已然大成,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楚千翎俏脸激动,点点头,摘下腰间彤红玉佩,与长剑一起抛给鱼重玄,瞪眼道:“帮我收好。”

纵身跃入河中。

三人在岸边等了一刻钟,就见到河面凸出一道极深的水线,快速朝东游去。可过了许久,仍是不见楚千翎浮上水面。

鱼重玄忧心忡忡道:“不会是那蚌精野性难驯,背弃诺言,一口把千翎吞了,然后逃之夭夭吧。我得去追它。”

商景元皱眉沉吟,“不会,方才那道黑光纯粹明澈,如果巨蚌依然心性凶残,黑光之中应当夹杂血光,千翎不会入河。稍等片刻。”

“不行,我还是得下去看看。”

商景元摇头道:“你水性不佳,入水游不动,刚刚达到练气境,闭气难以长久,只会添乱。”

鱼重玄左等右等,终于见到河面水泡汩汩,似有东西出水,然后就见到千翎师妹一头钻出水面,大口喘息。大喜过望,正要开口呼喊,只见楚千翎惊叫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将她拖回水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胖子鱼重玄焦急的喊了一声“千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扎入水中,奋力前游。河面水泡汩汩,他伸手奋力一捞,将千翎捞出水面。

“师妹,你没事......”

小胖子瞪大眼睛,捞上来的人并不是俏丽的千翎师妹,而是一个皮囊好看到让人嫉妒的少年,比之令他深恶痛绝的苏星斗也不遑多让。

少年骂骂咧咧道:“哪里来的死胖子,你师妹刚刚被我一脚踩到河底淤泥里去了,松手!”

一掌拍在鱼重玄胸口,把一百八十多斤的身子打的在水面滑了几米,悠悠下沉。

少年一击得手之后,也不说废话,瞬间潜入水中消失不见。

鱼重玄钻出水面,吐出一口河水,皮糙肉厚,没受什么伤,只是目瞪口呆,俨然是被刚才的变故惊呆了。

不远处水花冲天,一道倩影从跃出,轻盈的在河面连踩数步,飘到岸边。被虎口夺食的少女一脸狼狈,一头青丝散乱,不停滴水,鹅黄色的长裙皱巴巴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曼妙曲线。裙摆有撕裂的痕迹,左臂袖子也空空如也,露出白嫩藕臂。

她对自身的狼狈浑不在意,英气勃勃的剑眉倒竖,俏脸上掩饰不住的怒意。脚下一踏,亮起一道八卦虚影,与此同时,她眸子一片青光闪耀,蓦地一指前方数十丈处波光粼粼的河面,娇叱道:“在那儿!”

四人在沿着岸边狂奔追击,楚千翎瞳孔眼白消失,只有一片精湛青芒。

鱼重玄囔囔道:“千翎,那小子就是蚌精?他奶奶的,狗改不了吃·屎。师尊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果然不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千翎本不愿搭理他,但见商景元也投来疑惑目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蚌精已经东游而去,那,那小子我也不知道是何方人物,刚才在水底我取得元珠后,揭下师尊封印所设符箓,这小子就突然半道杀出,夺了我的宝贝,想来早已伺机已久,可恨师尊的符箓揭开后便自行消散,否则我定要拍在那小子身上。”

“连师妹你也敌不过?”商景元听后,深深皱眉。

楚千翎虽是女子,但好胜心极强,哼了一声:“倒也不是,鱼胖子土属真气在水中束手束脚,我的金属真气同样也施展不开,实力大打折扣,而且这小子偷袭在先,胜之不武。他修为明明不高,但战力出乎意料的强悍,身手老练,经验丰富,我在水下吃了大亏。”

她忽然朝前方左侧一指,“他就在水下。”

商景元转头,朝面色冷峻的苏星斗颔首:“苏师弟,你是唯一的水属真气,靠你了。”

苏星斗漠然点头,纵身凌空跃起,身体在河面上空顿住,双手捏道诀于胸口,丹田中亮起一道黑光,从小腹攀上玉池,骤然凝聚于掌心。

苏星斗双修一震,手中那抹黑光狂飙而出,化为直径三丈的巨大黑球,轰然砸入河底。

“轰!”

河面炸开数十米高的惊涛,水花纷扬如骤雨,河面浊浪翻滚如沸。

三人在河边翘首期盼,没见到那个贼子的尸体浮出水面,苏星斗亦是轻轻皱眉。

“千翎!”商景元喊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千翎心领神会,脚下八卦虚影再现,眸子里清光连连颤抖,看见一道极细微的气柱在河面上一闪即死,却逃不过她习自卜天道的望气秘术。

“苏师兄,在你东南边十丈外,他正朝东游去。”

苏星斗目光一转,衣袍鼓舞,黑光再生,数十道细密的黑光从丹田游出,冲至双臂,他直接挥袖甩出近二十枚黑球,轰隆之声不绝于耳,搅浊了整片河面。

苏星斗翩然回岸,负手而立。

片刻后,那个走投无路的家伙终于钻出水面,衣衫破烂,头破血流,落水狗一般的游上岸,模样虽然狼狈,神态却极悠然,好似下河戏水之后,不紧不慢的脱下外衣拧干净,吐出嘴里含着的一颗黑光流转的珠子,丝毫没有死到临头的恐慌,反而仔仔细细的打量众人,兴师问罪道:“瞧你们头上的道簪,想来是九老山的弟子吧?说说看,出自哪个末流派系?喜欢舞刀弄棍的青羊宫?自诩替天行道的无极宫?还是存在近万年却始终烂泥扶不上墙的白云观?总不能是以房中术文明九州的悟真道?”

说道这里,这个俊俏少年不禁眉飞色舞,朝楚千翎挤眉弄眼,十足下流登徒子的语气笑道:“这位姑娘胸大臀翘,想必黄赤之道已然炉火纯青,不如跟再下交流交流?”

楚千翎当即勃然大怒,想要拔尖刺死这个事先抢她宝物,事后又言语调戏的无耻败类。

养气功夫深厚的商景元按下师妹的剑柄,施了个礼,朗声道:“阁下是不是该先报上名讳?黑水元珠乃是我师尊与那蚌精的一桩因果约定,我师妹奉师尊之命来取,还望兄台归还。”

少年目光在楚千翎腰间微微停顿片刻,大声道:“听好了,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牧野城城主府二公子,拓跋春竹是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色已晚,来自九老山显赫大宗的几个年轻弟子在河边生了篝火,九老山弟子戒律森严,加上这些初出茅庐的雏儿心善,不愿去做扰民的事情,便打算在河边夜宿。

九老山的四名弟子围着篝火,默不作声吃着干硬馒头。鱼重玄饭量大,吃了一个馒头又取出一个,串在枯枝上凑近火堆烤了一会儿,本想大快朵颐,冷不丁侧头看一眼被封印住周身穴位的可怜家伙,叹了口气,把馒头递向他。

少年咧嘴一笑,接过馒头狂啃,还不忘跳起大拇指,“小胖子,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这伙人里,就数你最宅心仁厚,英俊神武,不愧是名门大派的弟子。”

鱼重玄被拍了一通马屁,心中飘飘然,特别是“英俊神武”这四个字,极为受用。

“拓跋兄弟过奖了。”鱼重玄不禁对这家伙好感顿生,会来事儿!他在九老山除了自个儿师尊,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可怜虫,俏丽女冠们的秋波始终在苏星斗等几个青年俊彦身上打转,师兄弟们不说以欺负他为乐,见了面打趣嘲笑肯定是少不了。人生第一次被拍马屁,感觉竟是通体舒爽。

“句句出自肺腑,绝无虚言。”少年言之凿凿道:“世上从来不缺乏美,缺的是发现美的眼睛。在下观鱼道友眉宇之间有正气,双目灼然如星辰,眉锋锐利似刀剑,叫人望之便心生凛然,尤其是道友外刚内柔,古道热肠,实乃人中龙凤,青年俊彦。”

鱼重玄小胖子激动的热泪盈眶,心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生知己?好比千里马被伯乐相中的苦尽甘来,伯牙与钟子期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莫名的叫人感动。果然世间还是有人懂我的嘛,书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英雄相惜,枭雄相杀!我们明显是属于前者嘛,英雄惜英雄!

楚千翎嗤一声笑了出来,鄙夷道:“吹,继续吹,拓跋蠢猪,我就看你能不能把鱼胖子吹成天上没有地上唯一的绝世奇男子。”

自称拓跋春竹的少年,一本正经道:“都是事实。”

鱼重玄谦虚道:“惭愧惭愧!”

楚千翎大翻白眼,懒得搭理两个恬不知耻的白痴。

鱼重玄和拓跋春竹你一言我一语的插科打诨,大多都是后者在夸赞前者,都快把这一百八十斤的胖子给夸成一朵花了,事实上鱼重玄也确实脸上笑开了花。也就不计较这个少年白天打了自己胸口一掌的过节,英雄嘛,不打不相识。

当鱼重玄说自己师门九老山符箓派时,少年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说鱼道友原来是仙门中人,有眼不识泰山,惭愧惭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重玄反握住少年的手,说拓跋兄弟与我一见如故,不如咱们结拜做兄弟。

少年惋惜道:“可惜不能斩黄鸡。”

鱼重玄下意识的吞吞唾沫,苦着脸道:“谁说不是呢,附近的百姓吝啬的紧,连碗饭食都不给,别说是黄鸡了。”

少年就说:“去偷啊。”

商景元和苏星斗一个严肃沉默,一个冷漠寡言,对两人窃窃私语充耳不闻,楚千翎没好气的翻着白眼,听到这话,立刻瞪眼,恶狠狠道:“鱼胖子,你有没有身为道门子弟的底线啊,跟这蠢猪结拜就算了,还想去做偷鸡摸狗的事?我警告你,东荒前阵子刚刚起了一场瘟疫,百姓正需休养生息,你若敢动歪念头,看我不向师尊告你一状。”

鱼重玄急忙摆手:“随便说说。”

“你们便是来东荒处理瘟疫的九老山使者?三月瘟疫盛行,如今已是四月晚春,东荒百姓真要是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这些毛都没长齐的瓜娃子身上,早死绝了。”少年自然不是什么拓跋春竹,而是楚望舒!

他黄昏之时途径此地,心中所感,望见河中黑光冲天,见多识广的他料定有水宝出世,便循着异象摸了过来。在远处瞧见有人捷足先登,且人多势众,便潜入河中,悄无声息的接近。

楚望舒练体大成后,反复运内劲锤炼体魄,后又修成无垢道体第三层,即便在水下,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他看见幽深河底,有一磨盘大的巨蚌,困于一座简陋石阵内,漆黑的蚌壳上贴一张镇灵符箓。楚千翎潜水的身姿好似一尾人鱼,腰肢连同双腿摆动,在巨蚌身前静默了数十息,楚望舒一眼便看穿她正在用神念与之交流,静心等候良机。

楚千翎揭开那张镇灵符箓后,符箓当场化为星星点点的光芒散尽,巨蚌投桃报李,打开蚌壳,吐出一枚鸽蛋似的元珠,黑光流舞。

楚望舒一直在寻找五行灵宝,身上有一块拳头大小的混元金石,城主府晚宴那天拨了头筹的奖励。

人、蚌各取所需,很快就分道扬镳,巨蚌东游而去,楚千翎则手握元珠上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岂料楚望舒虎口夺食!

“还嫌苦头没吃够?”楚千翎挑了挑眉,提起剑鞘打在楚望舒胳膊上。

楚望舒龇牙咧嘴,揉了揉火辣辣的臂膀,冷笑道:“你不就占着人多嘛,单打独斗是我对手?河底下的泥沙好吃吗?”

楚千翎勃然大怒,霍然起身,拇指推剑出鞘半寸,忽然笑道:“我才不中你的激将法,若我答应与你单打独斗,下一步是不是要说经脉封住,胜之不武,让我给你解开?再之后嘛,让我猜猜,趁着与我交手,出其不意的逃走?”

被揭穿算计的楚望舒一点也不尴尬,朝鱼重玄眨眨眼:“你这师妹胸脯不大,脑子聪明!”

楚千翎妙目杀机四溢。

鱼重玄左右为难,苦着脸,大原则上他当然站在同门师妹兼心上人一边,可要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打小闹,与相见恨晚的楚望舒心生间隙,那就太不划算了。

好在楚千翎没有咄咄逼人,盘腿坐下,剑横在膝,闭目打坐。

鱼重玄松了一口气,凑近楚望舒,附耳低声道:“你也消停一些,千翎师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少招惹为妙,到了天明,商师兄自然会放你离开,咱们呐,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以后能不能见面还不一定呢。”

楚望舒漫不经心的拨弄篝火,笑道:“想见我还不容易?等你们办完事,你来牧野城找我,吃香喝辣都我包了,还带你去红粉勾栏里耍耍,怎样?”

鱼重玄是个雏儿,下意识的露出向往神色,但很快摇摇头,咧嘴笑道:“再过几年,师尊就得让我受戒,被他知晓我去那种地方,还不得把我抽筋扒皮?”

楚千翎打趣道:“去吧去吧,鱼胖子,我给你保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胖子一脸哀愁。

楚望舒心中了然,哈哈笑道:“这位苏道友模样俊俏,最受花姐儿们喜爱,一起去耍耍?说不定青楼姑娘们争着抢着倒贴睡你呢。”

苏星斗置若罔闻,俊美的脸庞一片淡漠。倒是楚千翎双眉倒竖,恨不得拿剑鞘抽这个口无遮掩的登徒子几大嘴巴才解气。

商景元缓缓睁开眼睛,淡淡道:“拓跋公子,其实我们此次来牧野城,并不是为了瘟疫的事情,另有任务在身。同行的还有在下的师尊灵宝真人。以及这位苏师弟的师尊,在下的师叔,长青真人。而你所抢夺的元珠是我师妹修炼《神霄五雷》所需的一味引子,进入东荒边境后,师尊和师叔便与我等分道扬镳,如今既已取得水宝,明日就要赶去与师尊会合。天亮之后,拓跋公子可自行离去。”

楚千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位自幼做事便一板一眼的师兄,嗔道:“商师兄,你跟他说这些干嘛。”

“我能问问你们是什么任务在身?”

楚千翎讥笑道:“你说呢?”

楚望舒破天荒的没有争锋相对,沉吟不语。灵宝真人应当是九老山符箓派,号称“符剑双绝”的陆灵宝。长青真人则是丹鼎派青壮一辈的佼佼者,在九老山权力巅峰也有一席之地的人物。前者在他名震九州之前就已身死道消,楚望舒对之了解不深,后者倒是熟悉,是前世那位与他有缘无分的女子的师尊。

说来有趣,在场的四名九老山弟子,他其实都认识,对不济也有过几面之缘。比如那位冷漠无言的俊美青年,前世在东荒名声赫赫,修为、声望半点都不比他差,当得起天之骄子四个字。

最熟悉的还是楚千翎这个姑娘,自幼在九老山长大,与同样出生九老山的李妙真是劲敌,从小时候比较谁得到的长辈夸奖多,后来比较修为进展、美貌,甚至到后面的战功。

而商景元和鱼重玄就属于最后者,前世楚望舒浪迹九州,却鲜少与昆仑山、九老山,以及中州皇廷打交道。真正的闲云野鹤,九州浪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灵宝与葛长青来边境做什么?如果不是为了瘟疫的事情,还有什么值得他们携手来此?带领弟子历练?九州历1190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震惊九州的事件?想不起来了,当年我还是一个朝不保夕的庶子,天下大事与我毫不相干。1190年晚春,对我来说最大的灾难就是玲珑与娘亲遭遇了不测,可惜楚望生已经死了,命运的轨迹早已发生变化。等待天明,我就立刻回楚府,带她们走。”一念及此,楚望舒归心似箭。

夜色沉沉,万籁俱寂,只有旺盛的篝火时而噼啪炸开火星。苏星斗和商景元打坐吐纳,楚千翎神色疲惫,依然强撑着吐纳调息,温养真气。唯有鱼重玄佝偻着身子,昏昏欲睡。这一行人风餐露宿,应该许久没睡过安稳觉了,否则就算鱼重玄也是练体巅峰的实力,不至于如此不济。

商景元的年纪在十八到二十之间,苏星斗略小,楚千翎和鱼重玄则最多十七,应该跟楚望舒差不多大小。这几个出身九老山大宗派的弟子修为都不差,楚望楼练气四五重的修为在牧野城已是数一数二的青年俊彦,然而只与楚千翎的修为不相伯仲,而且随着年岁增长,道门弟子跟世俗豪门子弟的差距注定只会越拉越大。

“扑扇扇......”

漆黑如墨的天空中传来一阵沉闷有力的振翅声,有黑影借着夜幕突袭而来,起先还在百余丈高空,几息的俯冲后便拉近了数十丈,一只展翼可达十丈的巨鸟,羽毛与夜幕一色,两颗猩红凶睛灼灼。

“妖物!”楚千翎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人也跟着站起来。

商景元和苏星斗骤然睁开眸子,起身备战。鱼重玄小胖子一个激灵,困意顿消。

楚望舒眼中闪过古怪复杂之色,反而第一个出手,右手一扬,数十根银针冲天攒射,咻咻破空。

巨鸟如陨石直坠大地,发出凄厉尖啼,周身鼓舞起一团淡淡白光,银针“叮叮当当”弹开。

楚千翎猛地扭头看向楚望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下来的一幕让势在必得的巨鸟徒然展翅滞空,低空盘旋两圈后,化为一道白光落在众人二十丈外,鸟妖化形成一个相貌丑陋的黑袍男子,颧骨高凸,没有眉毛,眼小如豆,脸颊削瘦。满脸惊疑不定的望着东倒西歪摔了一地的九老山弟子。

“他奶奶的,你这扁毛畜生来的也太凑巧了。”罪魁祸首的少年转身朝他骂骂咧咧。

黑袍男子眯着眼,观察形势。

“看把你吓的,真不是我们设的圈套。事先说好了,这几个九老山弟子跟我非亲非故,不管你是劫命或者劫色都随你,就算把那个小娘们拖到林子里玩弄一百遍,也不关我的事。”那个少年喋喋不休的说着,为了自证身份,弯腰从楚千翎怀里摸出一枚黑色元珠,再摘下她腰间玉佩,诚恳道:“我是真的劫财,你随意。”

黑袍男子嘴角冷笑,无动于衷。

楚望舒先是朝他耸耸肩,然后转头看向怒视自己的四双眼睛,用唇语道:“好吧,我确实在火中撒了点无色无味的迷魂香,不过我跟这个妖族可不是一伙的。喂喂,臭丫头你别瞪我,你们怎么招惹上妖族的?说起来我还被你们连累了呢。这家伙凶戾的眼神分明打算斩草除根片甲不留嘛。”

楚千翎暗中运转真气,平时明明如臂驱使的真气好似被抽了脊骨的懒汉,缩在丹田里一动不动,拼个半死强运真气,至多有一小部分不情不愿的攀上经脉,然后就半死不活的顺着经脉滑回丹田,倒是让她疼的冷汗淋漓。又急又怒,忽听商景元强聚一丝真气,传音入密:“别慌,拓跋公子做法相当正确,此妖乃是东荒“啸月妖尊”麾下八大妖将之一,自号黑风将军。小真人境,倘若我们没有中毒,联手对敌胜算颇大。眼下切不可让他发现端倪,这老怪生性多疑,虚虚实实,让他拿捏不准,以为我们是在引他上钩。”

楚千翎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楚望舒继续用唇语道:“药效两炷香之后可解,但如果动起手来,我顶多撑半柱香,因为我要留余力逃跑。之后生死各安天命。”

说完,他转头笑道:“反正东西我已经到手了,这几个人留你处置,咱们就此别过如何?我就一江湖散修,你们妖族和九老山的恩恩怨怨不插手,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就走了?”

楚望舒跨出一步,一道黑光打来,不快不慢,但楚望舒就偏偏躲不开,正中胸膛。

楚千翎的佩剑滑出剑鞘半寸,长鸣不止,又立刻缩了回去。她睁开一双杏眼,惊讶的看着多年朝夕相处的长剑,一头雾水。

楚望舒“哎呦”一声,跌坐在地,胸口衣裳裂开,肌肤闪烁着淡淡莹白光芒。

无垢道体!

黑袍男子瞳孔一缩,心中惊疑更甚。

楚望舒惊慌失措的掩盖住胸口,欲盖弥彰道:“嘿,说了我跟他们不是一路的,现在我要走,你想怎么样处理几人随你。但如果贪心不足,杀人灭口,嘿嘿,老子三岁出来混江湖,可不是吃素的。”

黑袍男子沉吟片刻,阴冷道:“九老山的小牛鼻子,老夫不管你们是真的内讧也好,背地里谋划什么诡计也罢,我站在这里试上一试,不就真相大白了?”

敛在宽袖中的手猛地探出,五指勾曲成爪,白光绕臂,倏然冲出,形成一只半人高的爪形气劲。

楚望舒纵身跃起,一拳捣碎,白光炸开,气浪滚滚,扬起一阵沙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垢道体果然名不虚传,可惜还差了些火候,老夫帮你锤炼锤炼。”

双臂探出,白光滚滚,两条手臂完全被白光淹没,爪形气劲一个接一个破掌而出。

无垢道体?

九老山几人大吃一惊,楚千翎鱼重玄瞠目结舌,商景元亦是皱紧眉头,淡漠如苏星斗也忍不住仔细端详楚望舒。

无垢道体是九老山上乘绝学,属于那种永远不会流传于外的绝学秘法,且修炼起来极耗丹药不说,还要经历刮骨割肤般的痛楚,每增进一层,痛苦指数随之攀升。九老山中选择修炼无垢道体的弟子不多。楚千翎年幼时曾见一位师伯修炼无垢道体走火入魔,身躯如瓷瓶般迸裂成无数碎片,从此对这门道法有了心理阴影。

虽然对这门秘法避之不及,可毕竟是九老山不传之秘,一个外门人又是怎么学会这门号称练体第一的道法?

楚望舒抬臂伸掌,朗声道:“剑来!”

楚千翎那柄心爱佩剑脱鞘而出,她还来不及惊呼,就看见那位相貌皮囊完全不输她心上人的少年持剑之后,气势大变,嬉皮笑脸褪去,漫不经心收敛,散发出一种百战铁血的凶悍气息。只见他抬剑一刺,一搅,便击破第一道气劲。然后旋身挥剑,再破一道。一挑一震之间,又破一道。

黑袍男子一口接连打出九道爪形气劲,全部被他以剑破去,半空中白光炸开,还没来得及散去,又接着炸开。景象骇人壮观。

一个练体境的少年,安能如此强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虎口迸裂血流不止的少年大出风头,浑然有些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得意洋洋道:“前不久宰了一个练气五重天的废物,跟你一样吃亏在没有一门好的气兵秘法。听说你们东荒妖族有气兵开山如破纸糊的啸月妖尊,不知道你有没有学得那位大能的一招半式,如果仅是这点斤两,那我能活活耗死你。”

黑袍男子确实真气耗损严重,眸光阴冷,没有搭腔。

少年越发得意,尾巴都快翘上天,口气甚大:“当今天下,将修道等级划分为练体九重,练气九重,炼神九重,再往上则是神肉交融的人仙境,一气千里的地仙境,以及天人交感的天仙境。然而在我眼里,修道只有“炼精化气,炼气化神”八个字而已。地仙也好,天仙也罢,都是在不停的锤炼元神和肉身。如果硬要划分境界,也只有三重境界,练体境,练气境,羽化飞仙。你虽然是练气九重的小真人境,可照我看也就练气境中的半吊子,而我恰好是练体境中的佼佼者,所以咱们真要捉对厮杀,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楚千翎忍不住捂脸,替他羞臊,嘀咕道:“差不多就得了。”

鱼重玄被唬的一愣一愣,惊为天人,心说这位差点拜把子的兄弟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商景元哑然失笑,目光赞赏。

苏星斗嘴角抽搐。

黑袍男子冷不丁一掌拍来,气浪压迫眉睫,右臂疼痛无力的楚望舒改用双手握剑,正要横剑立劈,不料掌劲徒然一折,改换路线朝着楚千翎撞去。

楚望舒脸色大变,却来不及救援。

楚千翎睁大眼睛,战斗经验匮乏的她完全懵了,掌劲还在两米开外,强风已经吹的她发丝狂舞。当是时,鱼重玄一个虎扑压在楚千翎身上,用后背硬接下来这一掌。“哇”一声喷出鲜血,脸色瞬间苍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松了口气,掏出瓷瓶扔过去,“吃一粒丹药,只要没死,就不碍事。”

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全神贯注盯着自号黑风将军的黑袍妖将,手背青筋怒暴。

黑袍妖将面露了然,嘿一声笑道:“原来真不是示敌以弱,小子,我看你一人,能不能护住这四个废物。”

楚望舒不说话,只是握紧手中的剑。他战斗经验何其丰富,自然不会被敌人的语言干扰战意,未战先怯或久战生怯是临敌大忌讳。

黑袍人一闪而逝,下一刻便出现在楚望舒身前。

楚望舒抬臂,剑柄抵在胸口,剑尖朝外。

黑袍妖将骤然停步,枯槁的手掌握住剑身,另一手箍住楚望舒脖子,大步前冲,在四人头顶一掠而过。一气冲出数十丈,五指发力,真气汹汹灌入手臂,就要狠狠捏断后者的脖子。

即便被一招制敌仍然面色从容的少年果断弃了长剑,一手反握住黑袍妖将的手腕,竟是短暂截了汹涌奔流的真气,在一手曲剑指,点在手太阴肺经,澎湃的气机这回彻彻底底被截断。

黑袍妖将一掌将这个诡异少年震飞,只见他倒飞出去的同时鲜血狂喷,落地后一踏地面,利箭般射了回来,一掌回敬在黑袍妖将额头。然后双臂缠住黑袍妖将的右手,双脚踩在他腰肩,身躯后仰,大喝一声,竟是要生生撕裂他的右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黑袍妖将惊怒交集,挥掌拍在楚望舒头上,白光如涟漪扩散,但少年只是不断吐血,死不松手,反而因为连遭重创,激发了凶戾。黑袍妖将只觉右臂疼痛剧增,骨骼发出濒临断裂的声响。

当即仰天怒啸,啸声化为尖锐啼叫声,头部波光晃荡,长出羽毛,嘴唇也扭曲伸长,变成尖尖长喙,双臂一振变作翅膀,顷刻间化出原形。

楚望舒此时才看清,这是一只体长一丈,展翼三丈的黑色乌鸦。双翅扇动时,力量强悍无匹,竟险些将他甩出去。与此同时,乌鸦头颅一歪,黑色长喙向他脑袋啄来。

楚望舒脑袋一侧,肩膀顿时被撕去一块肉,鲜血淋漓。

他翻身攀爬上鸟背,乌鸦带着他展翅翱翔,直冲云霄。

地面四人同时抬头望向高空,目力惊人,见到这鸟妖在天空翻滚,楚望舒死死抱住鸟脖,几次差点被甩下来,不禁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妖族化出原形战斗,利弊皆有,比如此时楚望舒再想撕他翅膀,那是自寻死路。妖族体魄天生强悍,俯冲飞天之时,其力尤为强大。弊端同样在于现出原形后,弱点也随之扩大。就好像楚望舒爬在它背上,除了在高空翻转腾挪把他甩下去,似乎别无他法。

楚望舒挥舞拳头在鸟头上连砸了两记,后悔没有把剑带身上,否则这会儿就叫这扁毛畜生身首异处。

黑风将军发出愤怒的尖啼,旋转着俯冲而下,时而又笔直上冲,可背上的少年宛如附骨之疽,死缠不放。楚望舒此时亦是骑虎难下,苦不堪言。胃中翻江倒海不说,这扁毛畜生的羽毛坚硬如铁,刮的他浑身鲜血淋漓。

一人一妖在高空缠斗了将近一炷香时间,楚望舒率先力竭,被其毕集真气荡出的一轮白光震出高空,笔直坠下。

黑风将军摆脱这缠人的家伙后,冷冷注视这家伙做自由落体运动,但好似不满足这家伙浑身碎骨的死法,尖啸一声,开始俯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耳边风声呼啸,地面景物飞速扩大,眼角余光瞥见那道飞速逼近的黑影,心中大凛,大吼道:“楚千翎,剑......”气流灌入口鼻,说不出话来。

楚千翎福至心灵,起身飞奔过去,捡起地上的长剑,用力抛上天空。

长剑飞上高空二十丈,便已经力竭,楚望舒伸手一捞,没捞到,幸好他的降落速度比剑更快,再一伸手,把剑握在手里。

“御剑术!”

长剑离手,直奔黑风将军而去。后者一如刚刚硬抗他银针那样,不闪不避,周身白光鼓舞,就在这时,笔直飞射的长剑划过一道圆弧,并不触及白光,等到白光散时,恰好刺在它脖子上。

剑尖刺入脖颈,仅仅是造成了不算大,但也不轻的创伤。

楚望舒眸光晦暗,嘴角苦笑。

只是离手剑术罢了,毕竟不是真正的御剑术。

他掏出了元珠和玉佩,准备玉石俱焚。

远处遁起一道明晃晃剑光,由下而上袭击黑风将军腹部,俯冲的速度加上飞剑的速度,几乎在刹那间便洞穿鸟腹,根本躲避不开。漫天血雨倾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肩膀一紧,被人拎住,轻飘飘落地。

他愕然转头,看着那名神兵天降的青衣中年人,愣了愣,大喜过望:“六叔?你,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正是楚长风。

精气神愈发内敛的楚长风笑了笑,举头望去,鸟妖遭受重创后,振翅飞上高空,逃之夭夭。那柄剑射穿鸟腹后,坠入河中,他惋惜的摇摇头,这才道:“我刚从东海游历回来,顺其自然的突破到练气九重的小真境界,本想由东荒入南疆,听闻东荒闹了一场瘟疫,不放心楚府,就回来看看。路过此地时,听到怪啸连连,气机混乱,就过来了。”

楚望舒咧嘴笑道:“多谢六叔救命之恩。”

楚长风瞥了眼他手中的两枚灵宝,也不拆穿,微微一笑。

楚望舒猛然想起了什么,扯着楚长风就走,低声道:“咱们先回家再说。”

楚长风正要说城门已关,咱们不如就在此处歇息一晚。冷不丁的被一个小姑娘横剑拦住去路,小姑娘把剑架在楚望舒脖子上。与此同时,另外三名年轻人也把他们二人团团围住。

楚长风一头雾水。

“翻脸比翻书还快,怎么说我也算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就这么报答我?”楚望舒瞪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千翎“呸”了一声,怒道:“要不是你下绊子使迷药,我们用得着你来救?将功补过而已。你别动,否则我一剑刺死你。”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楚望舒,飞快夺走他手上的两件灵宝,结结实实的松了口气,再一转头,脆生道:“商师兄,这小子怎么处理?”

商景元温声道:“阁下到底是谁?”

“拓跋春竹!”

“不可能,城主府二公子拓跋春竹,如果真的这般出色,早就被九老山选中招为弟子。还有这位......前辈是谁?”

楚长风看了眼楚望舒,对侄子和这般人的关系一时揣摩不透,笑道:“在下牧野城楚府之主庶弟,楚长风!”

“楚府?那你究竟是谁,楚府的那个嫡长子楚望楼吗?”楚千翎疑惑的用剑点了点楚望舒。

楚望舒翻了个白眼。

“这是我侄儿楚望舒,楚府第七子。不知几位与我侄子有何恩怨?方才你们分明同仇敌忾。”

楚望舒心说,六叔啊,你好歹是个老江湖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种蠢事只有迂腐的家伙才信奉这一套的,这几个可是九老山屈指可数的大宗弟子,我今天坑了他们,回头找我们算账也只会找到拓跋家,你这般傻兮兮的自报姓名,不是盼着别人来寻仇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骗人,什么楚望舒,听也没听过。”楚千翎几次三番被楚望舒“暗算”,打死也不相信陌生人的话了。

“信不信随你,宝贝还你了,妖族也退了,咱们两不相欠,萍水相逢后会无期。”楚望舒见四人犹自挡路,皱了皱眉:“起开!”

商景元抱拳道:“非是我不相信两位,其实这次我们师兄弟几人随师尊来东荒边境,是为了一件极其重要的秘事,事关重大,甚至会对将来的九州局势有一定影响,那妖族袭击我们,也是因为此事。两位身份未知,又出现的太过机缘巧合,容不得商某不谨慎。还有一点疑问,拓跋......楚公子的无垢道体师从何处?”

楚望舒当然无法自证身份,尴尬的是此时城门已关,他根本无法入城,自证身份也就成了无稽之谈。

楚千翎附耳私语:“商师兄,不如让他们走吧,我们赶紧去与师尊会合才是紧要。”

商景元摇头:“我们行踪已经暴露,他们两人是清白还好说,若真和妖族不清楚,咱们根本走不到会合地点,中途出了意外,还得师尊和葛师叔相救,岂不是耽误了救援公主的大事?或许妖族就是想用我们牵制师尊他们,把他们带在眼皮子底下盯着,反而踏实。”

楚千翎觉得有理,点点头。

鱼小胖子虽说对楚望舒的狡诈阴险有些失望,但又觉得他仗义侠气,没有放弃他们逃生。低声插嘴道:“拓跋兄弟,不对,楚兄弟肯定不会是妖族奸细,他们身上没有妖族气息,而且刚才他为了救我们与那鸟妖殊死搏斗,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嘛。”

苏星斗话不多,却一针见血:“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在演戏?”

楚千翎拿余光偷窥楚望舒,见他目瞪口呆,神情呆滞,囔囔道:“哑口无言了吧?心虚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风笑而不语,从容镇定,也不替侄儿辩解。

救援公主?

公主?

九州之内,能称为公主的,只有中州皇朝的人皇女儿。

楚望舒脑中轰隆隆一片雷鸣,想起了一件极遥远的往事,当年险些让中州和东荒内讧,兴动刀兵的事件。起源于人皇第十六女姑射公主惨死于东荒。那时候正是楚望舒人生轨迹翻天覆地的时刻,玲珑被楚望生那几个畜生***他事后报复,在楚望生的饭食了下了剧毒,后来虽然侥幸捡回了一命,但四肢瘫痪,终身不能下床。而娘亲为了保他,揽下了所有罪名,被楚长辞下令杖毙。他则被囚禁在楚府,生死难料。其时恰好北海老祖来到牧野城,拜访楚府,见到水玲珑后,惊为天人,视她为极品鼎炉。水玲珑索性自荐枕席,甘愿成为北海老祖床榻玩物,只求能救他一命。

楚望舒随后被族谱除名,逐出楚府。开始了颠沛流离的一生。

多年以后到了中州,回顾往事,曾经入宫查阅过宗卷,这才知晓当年姑射公主死在东荒,且死状极惨,被人采阴补阳,生生采干阴元而死,手法与九老山的房中术秘法如出一辙。而当年随北海老祖同至牧野城的,还有九老山悟真道的一位真传弟子。

当时他翻开这卷陈年往事后,第一反应就是妖族赤裸裸的栽赃嫁祸。不过此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人皇亲率十万大军征讨九老山,不过在中州与东荒边境上,遭到神帝拦截,从中调和,才免于一场注定要波及两域的烽火狼烟。

楚望舒定了定神,环顾众人,说了一句让在场几人如遭雷击的话:“你们是要去救姑射公主?我知道她在哪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牧野城南城门不合规矩的敞开,两百身披鱼鳞软甲的执锐士卒,分立城门两侧,个个手握火把,火光通明。鱼鳞软甲是城主府驻守牧野城的亲兵,都是从边军中挑选出的精锐,驻城三千,与楚府的白甲卒号称“一城双狮”。

一名腰悬军刀,身披猩红大氅的中年将军站在城门口,漠然远眺城外黑暗。作为三千鱼鳞甲士的首领,他不需要像寻常士卒那般在城中巡夜,入夜之后搂着如花似玉的小妾滚床单,听着今年刚满十八的小妾在身下如泣如诉,正在兴头上,便有府中下人不知死活的敲门打扰。

暴躁中的他本想抽刀砍死这个不识趣的仆从,但听到是城主府传来书信,他硬生生忍下怒火。然后就率领了两百守城士卒开城门迎贵客。至于迎的是什么贵客,信上并没有明言。

两百士卒在城门口静候了一个时辰,早就过了约定的时间,仍然不见那名架子奇大的贵客的踪影。

张守誉脸色如常,没有因此而恼怒,他出城牧野城丙字大族,这个姓氏传承也有小五百年。年少时家道中落,见惯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自然而然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

黑暗中传来“踢踏”蹄声,不疾不徐。

两名骑士的轮廓在夜幕中若隐若现,直到两匹龙马的脑袋被火光照亮,紧接着两骑彻底进入火把照亮的区域。

来了!

张守誉眯着眼打量一老一少两名贵客,左边年轻人白袍玉带,风度翩翩,有一双极招女子青睐的桃花眼,头上系发的不是时下名士流行的青玉冠,而是一根乌木簪子,簪尾刻着太极八卦图。另一位老者黑衣银发,神情冷峻,肤色雪白,眸子呈现淡淡的碧绿色。

两骑行至城门口,年轻人笑嘻嘻的抱拳道:“这位将军,久等了。”

张守誉以小窥大,察觉出年轻人的身份,毕恭毕敬的抱拳回礼:“职责所在,两位请随我来,城主大人已经在府上设宴等候多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人笑着点头,那名银发碧眼老者则无动于衷,神情淡漠,好似不屑与张守誉打交道。

一老一少入城仅仅半个时辰,三千鱼鳞软甲和两千五白甲卒倾巢而出。

与此同时,一只只信鹰振翅飞向城外,调兵遣将!

身负重任的年轻人在城主府吃了一顿酒席后,以不胜酒力为由早早退场,由府上管家带着前往豪奢客房休息。管家在门口毕恭毕敬告退。

白袍玉带俊朗非凡的年轻人推门而入,烛光摇舞,两名身穿薄纱,体态婀娜的少女起身盈盈施礼。眉眼间媚态横流,脸庞尖尖,分明是受过调教的上等丫鬟,眸子清亮,眉毛柔顺,年轻人久经风月的眼光只在两丫鬟身上一扫,就看出还是未破身的处子。

“公子,今夜由奴婢二人侍寝。”

年轻人朗声一笑,一手一个拍在少女挺翘的臀瓣,笑道:“只有两个嘛,你们还有没有未破身的姐妹?破身的无妨,只要有你们一半的美貌,公子我也勉为其难收下了,多多益善嘛。”

两丫鬟脸蛋一红,相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胆怯和忐忑。她们这种自小被卖入高门大户精心调教的丫鬟身和命从来都不由己。既然城主让她们二人来侍寝,也不得不从,她们的命不由己,由主子。这位公子哥心性如何,她们不敢妄加揣度,但模样俊朗,白衣潇洒,让她们心中暗喜。

左侧一位长了一张微微圆润不明显的瓜子脸丫鬟,低头看着脚尖,怯生生道:“奴婢二人都已经洗好了身子,不知公子需不需要沐浴一番,还是......”

脸上红晕如醉。

“公子我从九老山跋涉万里,快马加鞭,耗时半月,这才到了牧野城,都快忘记洗热水澡是什么滋味了。”这位出身九老山白云观的天之骄子捏了把少女圆臀,“烧桶热水,多洒些花瓣,本公子要沐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老山白云观,专修黄赤之术,又称为房中术。

道教功法流传东荒,其中以房中术最受贵族豪门喜爱,千年来功法衍变,形成了许多采阴补阳的邪功。因此提到房中术,大多被正道人士不耻。

其实黄赤之道与金丹同样起源于道祖所撰的《道藏》,通过男女双修,达到阴阳融合,延年益寿的效果。所谓“黄老赤篆,以修长生”便是此道真谛。白云观镇观宝典《悟真篇》中开卷首语:“御女三千,白日飞升。”可不是无的放矢。

白袍公子陶谦之的父亲是白云观观主陶顽石,自号“顽石真人”,白云观女冠三百,皆是他床上双修人。陶谦之耳濡目染,十三岁的时候在一名徐娘半老女冠床帏里破了童子身,从此食髓知味,开始疯狂御女,白云观里的女冠,几乎都没逃脱他的手掌心。只是与父亲一心同参阴阳,证道成仙不同,他修的房中术更类似采补之术,采女子阴元强壮真气。

木桶热气腾腾,水温适宜,陶谦之跨入木桶,舒舒服服的吐出一口气。

两名丫鬟跪坐在地,身段婀娜,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低眉顺眼,为他擦拭身体,。

陶谦之靠在浴桶里,侧头看着左边年岁稍大,身子浮凸的丫鬟,笑道:“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丫鬟眼睫一颤,眉目天然含春,软濡道:“奴婢霜枝。”

另一个丫鬟接着脆生道:“奴婢寒鼓。”

陶谦之点点头,又问道:“你们牧野城有没有什么奇闻异事?本公子虽然懒得去游历九州,但对一方风土人情很感兴趣。”

年长的丫鬟歪着脑袋想了想,柔声道:“奴婢久居府上,鲜少出门,对外界的事了解不多。即便知道也都是一些不入公子法耳的街巷小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谦之闻言有些失望,温言道:“中州那边有各种美人评、英雄评、将相评,最不济的青楼花魁都有榜单排名,你们牧野城没有?”

“公子,牧野城只是边境小城,哪有那么多门门道道?英雄评将相评这些离奴婢太遥远,倒是有一个类似美人评的六大美人排名呢。”

陶谦之眉头一挑,“说来听听!”

“咱们城主府的大小姐便是享誉全城的美人儿,其他小姐倒是姿色一般,外人都说大小姐一人便占了城主府所有女子的气数。不过大小姐也是苦命人,早些年跟城主大人的一位嫡系将军订了亲,到了婚假的那年,新郎官死在了沙场上。如今二十了,还待字闺中。”

陶谦之默然不语,心想可惜今日没能见到这位美人儿,没准儿还是个极好的鼎炉。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逝,既然是牧野城城主的嫡长女,就算他身份高贵,也不是想吃就能吃的。当然若真铁了心要强占,也不是不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去和一方诸侯撕破脸皮,殊为不智。

“有一位是城西青楼的花魁,据说见一见这位绝代美人,就得花一百两银子,想要春风一度,没个千两白银想都别想。”霜枝说到这里,颇为羡慕那青楼花魁,都是苦命女子,可境遇也有不同。

陶谦之干脆就没上心,这种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女子,阴元杂乱不堪,是最差的鼎炉。

“其他的大多都是名花有主。或是成了哪位大人的禁脔,或是嫁入豪门相夫教子......哦,奴婢想起来了,还有一位与大小姐一样待字闺中,虽说名声不佳,但据说是当之无愧的牧野城第一美人。奴婢虽然觉得大小姐已经美若天仙,可既然外人如此追捧,想必是要比大小姐更出色的。”

寒鼓雀跃道:“姐姐,让我说,让我说!”

霜枝偷偷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道:“还是这般没规没矩,幸好公子温良,否则定要怪罪你。”

寒鼓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眸子晶晶闪亮,凝视着俊朗公子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谦之对女子向来有极好的耐心,含笑点头。

寒鼓本就是天真烂漫的少女,见这个俊郎公子温和,好相处,胆子也就大了,清了清嗓子,模样俏皮可爱。脆着嗓子道:“公子,这女子便是百战侯府的三小姐,好像叫楚浮玉来着。只是个庶女,可名声却一点不小。瘟疫前的有段时间尤其活跃,城中富贵子弟开席聚会,总要邀请她入席,她也从不拒绝。更有甚者,为了见到她,特意在画舫上包了小半旬的酒宴。有文士在酒宴上见了她,当场作诗一首呢,怎么说开着……”

霜枝柔声道:“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

小丫鬟拍掌笑道:“对对对!公子你别不信,大公子二公子为了这狐媚子,还打过一架呢。差点就动刀子了,城主大人气的摔了珍藏好多年的瓷器,最后扬言永远不准那狐媚子嫁入府上。”

霜枝伸手在口无遮拦的丫头小脑瓜轻柔一拍,呵斥道:“小妮子,作死!”

后者委屈的撇撇嘴,盈盈秋波一眨不眨望着公子。

陶谦之跨出浴桶,大笑道:“不洗了,长夜漫漫无心眠,小娘子来来来,且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夜已深,烛未熄!

陶谦之披上白袍,起身走出屋子,打开门时驻足回望,床帏中,两名初尝云雨的丫鬟脸色俱是病态惨白,那名年岁较小的丫鬟眼角泪痕未干,睡梦中小脸拧成一团,显得极其痛苦。陶谦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要多凉薄有多凉薄。世间女子在他眼中都是玩物鼎炉。像这种丫鬟连玩物都不算,只是用过一次就扔的鼎炉。可笑那小丫头寒鼓,自以为遇上了良人,沐浴之时便秋波暗送,没准还芳心暗许了。破身之后忍着疼痛曲意逢迎,但很快就察觉到了不适,采补之术本就是吸取精元。煞白着小脸哭喊求饶,一炷香时间里昏迷三次,几近油尽灯枯。

陶谦之神采奕奕,两名丫鬟没有半点修为,阴元不比观中女冠充沛,但胜在处子之身,阴元纯净,对他大有裨益。

轻轻关上门,陶谦之来到隔壁小院,窗口烛光未灭,他也不敲门,径直推门而入。锦厅中银发碧眼的老者坐在桌边饮酒,身上随意的披了一件单衣,银白如霜雪的头发也肆意披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谦之自顾自的绕到屏风后,往床榻上一看,锦被中同样有两名俏丽的丫鬟,双目圆瞪,花容凄惨,陶谦之伸手触摸丫鬟裸露在外的肩膀,都凉了。

“啧啧啧,老祖,你这吃相可不好看。”陶谦之摇头叹息,可眼神玩味,丝毫没有指责之意。

“既然是采补,当然要物尽其用,吃的一干二净才好。陶小子,老祖我散修出身,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就是积少成多,不像你出身优越,有一大把的女冠道姑供你采补。”北海老祖嘿然道。

“老祖你别笑话我,我爹至多只允许一天采补一名女冠,再多了就只能阴阳双修了。效果委实太慢。”陶谦之耸耸肩。

北海老祖淡淡道:“身在福中不知福,采补而来的精元虽然可让真气迅速壮大,可驳杂不一,是速成的末流之道。而阴阳互补之术,虽然成效慢,可胜在精纯稳固,没有后顾之忧。前者隐患不少,后者水滴石穿,可成大道。”

陶谦之对这臭名昭著的北海老祖丝毫不怵,指了指脱阴而亡的丫鬟,撇撇嘴:“老祖,这速成也有速成的魅力,证道成仙太过虚无缥缈,还不如人间逍遥一世。对吧!”

北海老祖哈哈大笑。

陶谦之大大咧咧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啜一口,满脸惬意:“这喝酒就得举杯独酌,或者知己两三人,这才够味。酒席上拼酒敬酒,看似热烈,实则寡淡无味,无趣无趣。”

北海老祖不置可否。

陶谦之眯眼望向窗外夜色,嘿嘿笑道:“不知那位公主此时是何等境遇,那可是极品鼎炉啊,白白折在妖族手中,可惜了。”

“想知道还不简单,出城跟那几个符箓派、丹鼎派的青年俊彦同甘共苦,没准儿还能友情爱情双丰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了吧,那几个大宗弟子眼高于顶,对我白云观向来不屑一顾。这次救援行动,咱们就在后方优哉游哉就好,不需要太冲锋陷阵。中州的那公主太冷太傲,我是对她死心了,况且咱也有自知之明,不去凑那热闹。”陶谦之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不过老祖你修为盖世,武力无双,真不去蹚一蹚浑水?救了公主那是大功一件,别说我白云观女道姑任你采补,其他宗派的功法道器也是任由你挑呐。退一步说,如果你北海老祖垂涎美色,只要你有本事把人偷偷摸摸抢到手,肆意采补也行嘛。”

北海老祖冷笑道:“陶小子,少拿这些鬼话忽悠我,老祖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且不说这次妖族对手不明,单单是你们九老山的“万古长青”葛长青,“符剑双绝”陆灵宝,哪个是省油的灯?老祖我得罪了北部真神,在北海混不下去,承蒙你父亲肯出手庇护,邀请我做你们白云观客卿,所以这次来牧野城,我只护你周全。倘若你肯出城搜救那小美人,老祖我就当舍命陪君子。你既然不愿意插一手,老祖也乐得轻松。”

陶谦之笑道:“我就喜欢老祖的精明,明儿小子带老祖见识见识这牧野城第一美人,据传是天仙下凡,风华绝代。这次若能把她带回九老山做一个长期的双修鼎炉,也算不枉此行了。”

月冷西山,夜鸟惊啼。

两道遁光似流星一闪而过,一人脚踏青黑木剑,一人干脆就是脚踏虚空,御风而行。颇有“仙人御剑游东海,乘风一去千重山”的出尘姿态。

两名谪仙人破空飞行片刻后,在一条溪边按下遁光,踩在木剑上的魁梧男人轻飘飘跃下,弯腰捞起当做媳妇对待的心爱木剑,俯身在溪水中畅饮一口,然后把木剑浸在溪中。

符剑双绝陆灵宝,虎背熊腰,容貌粗犷,还有从不精心修理的络腮胡,看上去没有半点仙人出尘气质,反而更像垮一把木剑游荡九州的邋遢汉子。

不过他手上那柄青木剑是货真价实的神兵,道教十大神器中排名第六,驱邪第一,大名鼎鼎的雷亟木“桃符”。雷亟木向来是道门可遇不可求的炼器材料,必须是在惊蛰时被雷电击中的树木残留下的精华树心,才能称为雷亟木。其中又以桃木为佳,而陆灵宝这柄桃符更是极品中的极品,是一株万年桃树渡劫失败所残留的精华,经过雷电洗礼后,变的至刚至阳,是一切阴邪鬼魅的克星。

葛长青一身青墨色广袖道袍,仅用一根杨木道簪系发,手无寸铁,瞥了眼蹲在溪边不断擦拭爱剑的陆灵宝,无奈道:“正事要紧。”

陆灵宝恋恋不舍的起身,仔细拿袖子擦干净水渍,青木剑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如光泽。

一人三十而立,一人四十不惑,都是九老山承上启下的青壮派,陆灵宝师尊乃是九老山当代道尊,而葛长青所在的丹鼎派因为掌派真人宝座空悬多年,在九老山声望和实力都有不小的下滑,之所以能牢牢占据道庭上等宗门的位置,除了底蕴雄厚,更大的原因是出了葛长青这位丹道奇才,九老山各派都拭目以待,只要他修为臻至大真人境界,丹鼎派掌派真人的位置非他莫属。三十岁的掌派真人,道教千年中也算是佼佼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灵宝将桃符捆缚在背,手捏道诀,左脚原地一踏,八卦虚影一闪即逝,他的双眸眼白瞳孔尽褪去,只剩一片浓郁清光。在陆灵宝眼中,视线所及,世间万物都变了一番模样。万物皆有气,草木气息微弱,但一缕缕青木之气汇聚成江河。溪水也有气,呈现出不断流动的淡黑色。脚下大地的气则是沉凝不动的浓郁黄色。山野之中百兽也有气,或温和,或凶厉,或胆怯,或暴躁......

望气术是一门返本还源的法术,透过现象看本质。

陆灵宝撤去道诀,瞳孔渐渐恢复原状,脸色沉肃,朝葛长青摇摇头。后者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上次不惜耗损真元,元神出窍观气,姑射公主出身皇族贵胄,身负紫金之气,在我们这等精通望气术人的眼中,好似黑暗中的萤火,清晰可见。确实是在这一片区域不错,可我刚才观气一无所获,只有两种解释:一,公主本人使了秘法敛去了自身气数。二,身死道消,气数自散。第一种情况说明公主处境已经极其凶险,但还有一线生机,倘若是后一种情况,我们还是尽早回九老山商议对策吧。”

葛长青沉吟不语,双手食指习惯性的轻轻叩击,他不说话,陆灵宝就不发表意见,虽然他比葛长青痴长十岁,但性格大大咧咧,从不拐弯抹角,冲锋陷阵斩妖杀敌他在行,动脑子玩诡计委实力所不逮。

“我记得你们符箓派有一门道术,叫做灵鹤指路。”葛长青忽然道。

陆灵宝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皱眉道:“要催动这法术倒是不难,可我没有姑射公主的生辰八字。况且在她自闭气数的情况下,未必管用。”

“我知道。”葛长青叹道:“死马当活马医。”

陆灵宝从百宝袋里掏出一张黄纸符箓,折成纸鹤,轻呵一口气,纸鹤宛如被赋予了生命,围绕着陆灵宝翩翩飞舞。

葛长青伸指凌空虚写,淡青色的字迹在半空凝儿不散,接着轻轻一弹,代表姑射公主生辰八字的字迹撞入纸鹤体内。纸鹤微微一颤,倏然振翅朝西方飞去。

两人御风跟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纸鹤乘风一路往西,忽然又折而往东,有时会呆头呆脑的滞空不动,片刻后,又折转方向。

葛长青陆灵宝两人跟着纸鹤无头苍蝇似的飞了两刻钟,前方地势开阔,是一处延绵数十里的苍莽树林。纸鹤忽然振奋起来,加快速度,投入繁密枝叶中。

两人相视一眼,跟着飞入树林。

纸鹤带着两人又飞了一炷香时间,突然消失不见。

葛长青站在一颗榕树枝头,左顾右盼,心中徒然生出不妙之感。

“失去感应了。”陆灵宝试图用念力勾动纸鹤,但是无果。他与纸鹤之间的联系好似被掐断了。

“中埋伏了。”葛长青摘下一片树叶,屈指弹向高空,空中荡起一片水波似的涟漪,树叶撞中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轻飘飘落下。

“灵鹤指路,可惜这里并没有两位要找的姑射。”一道带着淡淡嘲讽的声音从前方树后传来。

陆灵宝横眉立目,大喝道:“何方鼠辈藏头露尾,给老子滚出来。”并指如剑,朝前方一点。桃符破空而去,那株大树应声炸裂。

两道人影从树后闪出,左侧是身穿黑金甲胄的高大男子,五官深刻,眼眸碧绿,提着一柄月牙般的弯刀。右侧却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妖娆女子,白裙拖曳,眼角眉梢挂了好几斤媚意。她伸手拍着丰满胸脯,故作惊恐,娇声道:“哎呦,陆真人别这般凶霸霸的嘛,吓坏奴家了。”

陆灵宝如临大敌:“啸月妖尊!千面美人婴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金甲胄的啸月妖尊凝视葛长青,挑了挑那双远比普通人浓郁的墨眉,笑道:“葛长青,十年前见你,还是一个跟着师傅出山游历的毛头小子,一眨眼已经是独当一面的道门真人了。”

葛长青按住陆灵宝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沉声道:“啸月,公主呢?”

妖娆女子咯咯笑道:“自身都难保了,还惦念着那个中州来的小丫头?奴家不妨跟你说了吧,那小丫头早给我们擒住了,本想杀了了事。可是这次南山老鹿精也来了,你也知道这老小子的德行,见了漂亮女人就连亲妈都不认了,这会儿指不定在采补那丫头了呢。”

葛长青容貌俊雅,气度不凡,对妖娆女子的话充耳不闻,淡淡道:“你们苦心孤诣袭击姑射,目的是为了栽赃陷害,让中州和东荒内乱。我说的可对?”

“只对了一半。”啸月眼眸绿油油如饿狼,冷笑道:“杀姑射是为了栽赃不假,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引你们出来,其实也不是针对你,只要是道门出来至少一位真人就行,我们第二个目的很简单,杀几个道门真人,削弱削弱九老山实力。只要不是兴兵戮战,神帝他也无话可说。”

“一石二鸟,确实不错。本以为你们的目标是姑射,因此出动我与陆师兄已是绰绰有余。想不到你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葛长青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出于意料的事,他脱去身上那件半新不旧的青墨色道袍,收入腰间百宝囊内,云淡风轻道:“凭你啸月妖尊想要杀我,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再加一个小真境界的婴璃?听说青丘狐妖擅长蛊毒幻术,杀人于无形,特别是对待男子无往不利。尊上以为她的蛊毒和幻术对我这个丹鼎派真人有奇效?”

不等啸月妖尊说话,妖娆女子婴璃柔声道:“丹鼎派号称一粒金丹通大道,我这小小伎俩当然不敢在长青真人面前施展,奴家只是来凑个热闹而已,自有人与你交手。对了,还是长青真人的故人呢。”

葛长青心有所感,骤然抬头,目呲欲裂。

高空中浮现一座古朴厚重的青铜大鼎,鼎沿上踩着一名身穿麻衣的男子,长眉入鬓,眸似寒星,鼻梁高挺,长的俊雅非凡,竟是与葛长青一模一样。只是左侧脸颊多了一道一寸长的细细疤痕,非但不减俊朗,反而更添英气。

麻衣男子掌心拖着纸鹤,居高临下的俯视,嘴角笑容似有似无,声音沙哑磁性:“长青,别来无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目相对,刹那间空气宛如冰封凝结。

婴璃与啸月尊者目光交接,前者似乎心有所感,遥遥朝东眺望。

婴璃笑道:“不打扰两位叙旧了,奴家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葛长青发髻无声无息炸裂,长发乱舞,气机狂涌,眼眸中杀机炽烈,儒雅镇定荡然无存,他笔直冲天而起,长啸道:“葛长庚,扶桑树下,弑师之仇,今日与你不死不休。”

麻衣男子脸色至始至终都是一片淡漠,轻轻捏碎纸鹤,缓缓道:“神农鼎内,万物化炁!”

葛长青一拳击他胸口,两人身影如涟漪荡漾,一起消失不见。

啸月妖尊屈指一弹弯刀,铿锵作响,挑衅道:“陆灵宝,咱们过过招?”

“求之不得!”

一柄桃符划过虚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带头领路,楚长风负责殿后。

九老山四人默不作声的跟在前方少年身后,奔行在旷野中。时而眼神交汇,没有交谈,但私底下却在不断传音沟通。

楚千翎:“商师兄,苏师兄,你们真信了这小子的信口开河?”

鱼重玄:“他没必要骗我们啊!”

楚千翎怒其不争:“用你那榆木脑袋想想,他凭什么知道姑射公主的事?别说牧野城,放眼整个东荒,知道这件事的也不超过十指之数。管他是姓楚也好,姓拓跋也罢,都不该知道这件秘事,更不可能知道姑射公主在何处。除了他是妖族奸细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鱼重玄性格憨实,可也不傻,想不出言语来反驳,再说看楚千翎一脸恼怒的模样,他也不敢反驳。

“我已经用秘法联络师尊,他若是没骗我们,那皆大欢喜。若耍的是请君入瓮的伎俩,咱们不妨就当一当马前卒,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商景元道。

楚千翎小脸蛋眉开眼笑:“商师兄苏师兄果然智慧过人,跟你们一起出门执行任务,让人心安。鱼胖子,多学着点知道不。”

鱼重玄小声嘀咕:“商师兄当然聪明,可关苏星斗什么事?这家伙至始至终都没说话吧,跟块冰似的。”

楚千翎伸手在鱼重玄脑袋上敲了一下,嗔道:“哎呀,你还顶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纾忽然顿足。

楚千翎猝不及防,一头撞在鱼重玄背部,一手捂着发红的额头,一手揉着撞疼的小胸脯,气急败坏:“喂,拓跋蠢猪,你怎么不走了,阴谋诡计编不下去,想图穷匕见了吗?”

鱼重玄闭上眼睛,一脸陶醉!

楚望舒转头,没好气道:“我本名叫楚望舒,拓跋春竹是骗你们的,以后别叫错了。”说完,他耸耸肩:“没事,就是觉得耳边有蚊子叫,嗡嗡嗡的吵的我心烦。”

楚千翎磨磨银牙,恨恨道:“莫名其妙。”

楚望舒的成熟心智和人情练达,不会不知道自己语出惊人的后果,定然招来怀疑和猜忌。之所以破天荒的干预这件当年早已尘埃落定的往事,一来是他执念使然,二来则是命运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比因果还要复杂。他改变了水玲珑一时一刻的命运,未必能改变她整个凄惨命运。就好像一架在主路上行驶偏差的马车,在第一次板回正途后,不代表它永远不会走偏。楚望生就是那让马车第一次偏移的绊脚石,北海老祖是第二块。

而北海老祖的出现与那位在史书上记载“钟天地之灵秀”的姑射公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牧野城与青木城接壤地界,有一座连绵三十里的山脉,主山名“余峨”,山中有茂密的梓树和珍贵的白皮楠木树。尤其是后者,树材天然含香,经久不消,且不惧虫蚁,纹理雅致。牧野青木两城贵族喜欢用这种楠木做梁柱,没少为了余峨山中的白皮楠木起冲突。

余峨山腹中有溶洞,纵横密布,光是大大小小的溶洞口就有数百个,溶洞与溶洞相连,错综复杂,浑然天成的一座巨大迷宫。即便是常年在余峨山狩猎伐木,靠山吃山的山脚住户,也不敢深入溶洞。

楚望舒循着记忆在山腰找到一个三丈高的溶洞口,有些傻眼,呆站在原地,饶是他智慧过人,此刻也有些茫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千翎满脸狐疑,探头探脑的朝漆黑溶洞张望片刻,翩然转身,瞪着一双炯炯明亮的杏眼儿,鼓着腮帮子,哼哼唧唧道:“商师兄,你看看,我就说这小子满肚子坏水吧,让我猜猜,接下来是不是想办法骗我们进洞穴,然后溶洞里有一群大妖怪埋伏,将我们一网打尽。如果这小子心机深沉些,没准儿还会拿我们要挟师尊和葛师叔呢。”

楚望舒啧啧地说就你聪明,其他人都是蠢蛋。心思单纯的少女没听出话里的嘲讽,骄傲的扬起雪白的下巴,得意的说那当然啦,你的阴谋诡计在姑奶奶面前就是奇技淫巧,劝你乖乖就范从实招来,否则就让你尝尝九老山十大酷刑。楚望舒笑呵呵说都当姑奶奶了,儿子孙子姓啥?姓鱼还是姓苏。无言以对满脸通红的少女只好拔剑说,一剑刺死你。楚望舒又说那你猜猜我为什么要在河边舍命救你们?干脆和黑风将军一起宰了你们不是更方便?少女想了想,笃定说那是你们的苦肉计,目的嘛......当然是打入敌人内部,从而获得姑射公主的藏身之处。楚望纾又说,咦,难道我不是为了设下埋伏请君入瓮,好以你们要挟两位真人?又一次无言以对的少女一按剑柄,楚望舒抢先道:“一剑刺死你。”

少女仰着脑袋“啊啊啊”一阵抓狂尖叫。

在一旁看戏的鱼重玄想笑又不敢笑。

楚望舒转头朝商景元和苏星斗说:“你们都是聪明人,刚才的话听得懂,我知道自己多此一举,不该提姑射公主,否则现在已经奉还宝贝,安安稳稳回家了,不过请你们仔细想想,若我是妖族奸细,想杀你们或者擒下你们,真要这么大费周章?先前的迷魂散岂不是白费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真想救公主,就进溶洞寻找。为了节约时间,建议分头行动。六叔,你呢?”

楚长风朗声笑道:“义不容辞。”

叔侄俩联袂进入溶洞,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入洞之后一片漆黑,楚长风扬起手臂,真气聚集指尖,散发出一圈圈白光。虽然不算炽烈,但足以照亮脚下的路。到了第一个转折口,楚长风提出分头行动,楚望舒看了他一眼,无奈道:“六叔,没了你,我可是两眼一抹黑,到时候没寻到公主,我已经生生撞死了。”

楚长风笑道:“少扮猪吃老虎,区区黑暗难得到你小子?”

楚望舒咧嘴一笑:“那六叔你加把劲,可得比侄儿更快找到公主才好。”

不等楚长风回应,转身往右侧洞窟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翻阅过那卷皇家秘闻轴子的楚望舒只知晓姑射公主最后死于余峨山溶洞,可是山腹溶洞相连,宛如迷宫,具体在哪里卷轴上并未详说,也无法详细记载。余峨山虽然是最后发现尸体的地方,不过以楚望舒的老辣眼光,姑射必然是走投无路才躲入溶洞,最后仍然没能逃脱厄运。否则妖族截杀姑射,何必又多此一举把尸体搬到溶洞里?但有一点楚望舒可以确认无疑,姑射公主起码现在还活着。此中缘由暂时还不能与人道哉。

楚望舒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了半天,没吹燃,白天入河的时候被河水浸湿了,他索性盘腿坐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摘下腰上的布囊,倒出一堆瓶瓶罐罐,有的也被河水泡湿而失效,有的密封完好。他抽出银针伸入一枚黑土陶瓷内,银针沾染上一层墨绿,狠狠刺在胳膊上。

打坐吐纳半柱香,右手拇指在左手胳膊上轻轻一划,此时他的左臂已经浮肿乌青,形似中毒。划开肌肤后,淤积在皮肤中的黑血直接喷溅出来。楚望舒剑指按在胳膊上,乌黑浓稠的鲜血肆意流淌,很快汇聚成一小滩,腥臭刺鼻。如果此时光线明亮,就能看到无数细小如糜的幼虫在黑血中挪动,迅速长大,很快便生出薄翅,成群结队的爬出孕育它们的黑血,在石块上伸张膜翅,片刻后,嗡嗡嗡的漫天飞行,它们的膜翅散发出淡淡荧光,与萤火虫异曲同工,在溶洞中好似漫漫星河。

楚望舒嘴中含着母蛊,扬起手,朗声道:“去!”

刹那间,宛如千军万马听从调遣,成百上千只蛊虫一哄而散,走的一干二净。

楚望舒重新盘膝坐下,往伤口上洒了一些药粉,灭杀残余虫卵。

这些蛊虫是楚望舒前世培育出的数百种蛊虫之一,取名叫“回声虫”,原虫是一种生活在东海沿岸的异虫,体型微小,却生长着锐利口器,能散发出无形无质的音波,触及猎物后反馈而回。培养成蛊虫后,消弭了双刃剑般的口器,变得温顺许多,没有原虫那样强大的攻击力,前世楚望舒把这些回声虫当做探查地形,巡逻戒备的哨子来用。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一波波回声虫翩翩而返,时而散开,时而聚集,宛如一片绿烟离散聚合。回声虫在楚望舒耳畔盘旋,极有灵性,好似窃窃私语。

楚望舒口中含着母蛊,眼睛微眯,耳廓轻轻颤动。片刻后,起身深入溶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的修为还达不到“目光如炬”的地步,好在借着回声虫细微的荧光,积少成多,勉强能通行无碍。他走过两个窟顶高远的大溶洞,又在逼仄甬道内七折八转,有回声虫前方带路,不多时就到了第一个目的地,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溶洞。窟顶钟乳石犬牙交错,但并无水滴,是一个干枯了很久的溶洞。他在溶洞里转了一圈,一无所获,于是离开,去往第二个目标。

一座溶洞中,鱼重玄举着火折子,找到一块洁净光滑的石头,用袖子擦了擦,对身边的少女道:“千翎,来坐一会吧。”

楚千翎“嗯”了一声,坐在石头上,敲了敲小腿,抱怨道:“山腹溶洞七转八折,没完没了,咱们找到天亮也未必能找到姑射,鱼胖子,你说咱们是不是被拓跋蠢猪给骗了?其实他这会儿已经逃之夭夭啦。”

鱼重玄丝毫不讲究的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薄饼,殷勤道:“千翎,饿了吧?这个给你吃。”

楚千翎接过饼,狠狠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含糊不清道:“问你话呢。”

鱼重玄挠挠头,“不至于吧,他图什么呢?”

楚千翎想了想,歪着脑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气呼呼道:“没准就是耍我们玩呢。”

“你对拓跋......楚兄弟的成见太深了。”

“废话,他都抢我宝贝两次了。”

“师傅说一事归一事,不可因前事迁怒后事。”

“呸,师傅还说你没心没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这是赤子之心。”

“你有赤子之心,可惜没脑子。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这么帮着他说话!”

“商师兄其实也愿意相信他,不然怎么同意进洞寻找呢。”

“你非要气死我才甘心啊......咦,哪来这么多萤火虫。”

楚千翎少女心性,忍不住伸手抓了一只,结果被狠狠咬了一口,痛的她“哎呦”一声,一巴掌拍死。这下可惹了众怒,原本漫无目的飘荡的虫子聚集在一起,嗡嗡声大作。铺头盖脑朝两人涌去。

楚千翎掏出一张火符,正要烧死这群不知死活的虫子,忽闻哨声清越,虫群一哄而散。

“谁!”两人霍然起身。

“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找到公主了吗?”甬道里走出来一个黑影。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楚千翎磨了磨牙,不过也松了口气,俏脸一板,冷冷道:“关你什么事。”

楚望舒从来不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也就没搭理她,反而跟鱼重玄勾肩搭背,语重心长道:“鱼兄,年轻英俊的少侠也好,白裙飘飘的美貌仙子也罢,走南闯北混九州,都很讲究套路的。首先得有一件不显眼,但绝对不能太邋遢的衣衫,怎么潇洒怎么来。还有选兵器一定要注意和服装搭配,白衣配长剑是上上之选,实在不行青衫配长刀也很有风范。少侠大抵有两个套路,一种是笑容温煦,使人如沐春风。另一种是面色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得与人保持淡淡的疏离感,距离产生美嘛,这样姑娘们就会对你产生好奇感。白裙仙子亦难逃窠臼,甭管床上是不是个骚蹄子,床下一定要注意仪容仪表,碰到年轻侠客搭讪,尤其注意面部表情,最好应对方法就是冷若冰霜,对方说十句你才能不咸不淡的应一句。少侠们就会想,哎呦这位仙子冰清玉洁,是个好姑娘。然而一边遭受冷遇,一边大献引擎。总而言之,就是不能太掉价,得欲擒故纵。你看你们九老山的苏星斗,是不是属于面色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那类型的?”

鱼重玄拼命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是依然有很多年轻女冠为他茶饭不思,情有独钟?”

鱼重玄瞠目结舌,满眼钦佩:“楚兄弟,你真是神了。我说嘛,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一个鼻子两条腿,凭什么他苏星斗就这么受欢迎,原来套路这么深。”

“我再猜猜,你们九老山是不是也有那种脾气温柔,长相漂亮,且又极矜持的仙子?是不是也有很多小道士仰慕,甚至连老道士恬不知耻想啃一啃嫩草。”

鱼重玄紧握楚望舒的手,差点没跪下来“拜师学艺”。

竖起耳朵偷听楚望舒“传道授业”的楚千翎眼中露出一丝恍然,怪不得那位宿敌总在九老山压她一头,她楚千翎自认天赋不输与人,容貌也清丽可人,脾气......好吧,脾气是臭了一点,可鱼胖子还说她这是真性情呢。但是师傅师叔们谈起李妙真时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到了她这儿么......楚千翎仿佛看见了师傅宽厚的大手压在自己脑瓜上,笑着说:“傻丫头......”

暗自气恼的少女冷不丁抬头,发现那可恶的家伙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并且朝她走来。少女好似做了亏心事被当场抓住一般,后退一步,接着又被自己的胆怯气恼到了,上前两步,昂首挺胸,仰视这家伙,气鼓鼓道:“怎么滴?”

楚望舒笑了笑,伸手摸摸她脑袋,转身走了。

谁都不会想到,这个大大咧咧的娇蛮少女,二十年后,在那场逐鹿九州的浩劫中,死光了师傅师兄,一人挑起符箓派大梁,在玉清殿前独战两大妖尊,一步不退,力竭而亡。

感觉自己被调戏的少女鼻子都快气歪了,俯身捡起一块小石子,朝楚望舒背影砸去。

楚望舒头也不回,探手接住石子,很配合的“哎呦”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千翎叉着腰,瞪着眸子,愣愣片刻,噗嗤笑出声来。

这一次回声虫寻找到的目标是他们俩,楚望舒再一次无功而返,无形中加快了步伐,他推测第一次回声虫侦查到的目标是楚长风,等他寻过去的时候,楚长风已经走远了,第三个目标在更深的溶洞内,楚望舒脚步越发急促,最后几乎是在全力飞奔,途中撞到了额头,火辣辣的疼痛。

让他失望的是第三次目标似乎同样无功而返,如今他身处在巨大的石窟中,抬头望去,以他的目力,都看不清窟顶有多高,水汽充沛,更是汇聚出了一口小潭。楚望舒摸着墙走上一圈,空无一人。

聚散如绿云的回声虫悬浮在潭水上空,不肯离去。楚望舒心中一动,涉水而走,刚走出两步,脚下一绊,一头扎入水中。他从潭中一跃而起,满脸振奋喜悦。抹了抹脸上的水渍,一脚踩住那个让自己扑了个狗啃泥的“绊脚石”,从潭底托起一团空气。

无形但有质!

据说中州有一种蚕,通体透明,凡人肉眼不得见。吐出的蚕丝编织成衣,披上去可以隐身,并能隔绝念力探查,故而称为“隐身衣”。

楚望舒揭开看不见的一层纱衣,率先现形的是一头青丝散乱的女子面容,随后是蜷缩如婴儿的娇躯,穿着梅红宫装,他抱着女子上岸,小心平放在地面,做的第一件事并非仔细探查这位风华绝代的姑射公主状态,而是慢条斯理的把那件透明薄纱揣进怀里。价值连城的异宝,可遇不可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到时候追问起来,打死不承认就好。

收获异宝的他嘴角挂起淡淡的笑,打了个响指,四周的回声虫如受号召,纷纷聚拢,围绕着他们翩翩飞舞。荧光积少成多,将四周照的一片通透。

楚望舒这才去打量姑射公主,即便是楚望舒自诩阅美无数,也不禁被眼前女子的绝色容貌震撼的愣了愣,国色天香风华绝代这些字眼来形容姑射都有些“力所不逮”,眉眼身段都未彻底长开的小丫头水玲珑比之要略逊一筹,与楚浮玉在伯仲之间,两女都有一张狐媚子标配的尖俏瓜子脸,但五官迥然不同。楚望舒前世今生,所遇到的女子中红颜薄命的楚浮玉和命途多舛的水玲珑当之无愧的魁首,其次是九老山李妙真与东海那位龙女。如今得加上这位来自中州的公主殿下。兴许是应了那句“自古红颜多薄命”的老话,没有他的出现,姑射和楚浮玉一样都是薄命之人。

本以为这位公主会立刻惊醒,没想到还是如死鱼般直挺挺躺尸,楚望舒不禁犯嘀咕,不会是在水里把自己憋死了吧。一搭脉,脉象全无,只得把耳朵贴在她柔软的胸脯上,凝神聆听片刻,结结实实松了口气,心跳每分钟只有三下,故而呈现假死状态,应该是某种闭气龟息法门,或者更高明的封闭气数的秘法。这种秘法利弊都很明显,若果始终没人发现,她会一直沉绵在此,直至油尽灯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解开姑射公主的裘带,剥开湿漉漉紧贴曼妙娇躯的宫装,想了想,还是没有碰肚兜,摊开一卷银针,分别扎入阴交、神阙、巨阙、鸠尾......到中庭时,犹豫一下,毅然扎入这个两胸之间的穴位。做完这些后,楚望舒盘坐一边,束手旁观。

几近停止的心跳渐渐趋于稳定,胸腔出现起伏,姑射面无血色的脸蛋也涌起红润,“嘤咛”一声,似乎颇为痛苦,她龟息之前,受了不轻的伤势,楚望舒把脉听心的时候就发现了。公主幽幽醒来,发出一阵细细碎碎的呻吟声,停在花丛老饕耳里,肯定别有韵味。

姑射睁开眸子,先是看到一片绚丽梦幻般的星河,愣了愣,微微侧头,便瞧见一个俊美无俦的少年朝自己微笑。

四目相对。

楚望舒开门见山自报姓名:“姑射公主,在下......”

姑射公主眉间一蹙,清冷的眸子里杀机大作,不问青红皂白的一掌拍来,黑光层层叠叠如狂潮拍在楚望舒胸口,推的他横飞出十几丈,又重重撞在石壁上,蜷缩如虾,半天没起身。

楚望舒吐出一口触目惊心的殷红鲜血,扶着石壁颤巍巍站起,险些被一掌破去无垢道体的他目光阴冷的望着十几丈外的女子,回声虫围绕着她翩翩飞舞,衬托得宛如仙子般清丽。

一掌几乎耗尽积蓄已久的真气,姑射俏脸如罩寒霜,眸子里没有慌乱恼怒等神色,始终清清冷冷,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敞开的衣裙,寒潭似的眼神里才闪过一丝羞恼,提气震飞十余根银针,穿好衣衫,声音如玉石相撞,清脆冰冷:“你是谁?”

楚望舒背靠石壁,冷笑道:“醒的倒是挺快嘛,老子玩过很多女人,妖娆妩媚、冰清玉洁、乖巧温顺,唯独没尝过你这种冰山美人的滋味,怎样,还有力气吗?”

姑射公主妙目闪过一丝愠色,冷冷道:“妖魔邪祟,人人得而诛之,青阳虽然一介女流,也有与你们玉石俱焚的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脚下生起一股柔风,托起她的衣裙和秀发,周身黑光大作,特别是丹田气海处,有黑光似呼吸般吞吐不定。冰雕雪琢般的清冷脸蛋上,竟有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自残法术!

神色萎靡身受重伤的楚望舒忽然电射而出,半息之间,冲至姑射公主身前,手指疾如闪电的封住她几处要穴,周身流转的黑光霎时间被截流,气机运转一滞。

姑射闷哼一声,显然是受到了气机反噬,跌坐在地,花容惨白,捂着胸口大口喘息。

楚望舒亦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慢条斯理的吞下一枚丹药,哂笑道:“你们这些出身显赫的金枝玉叶,空有一身不俗修为,说到底还是经验浅薄的雏儿,往日被长辈们捧在手心呵护,与人切磋交手也是点到即止,一碰上真正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武夫就露馅了。”

“成王败寇,无话可说。”姑射公主撇过头去。

楚望舒出手如电,捏住她下颌轻轻一拉,辣手摧花的卸下她的下颌骨,叹道:“如花美眷,死了岂不可惜,想咬舌自尽,行啊,得让我和兄弟们爽完再说。”

抓起姑射的双臂将她背在身上,手掌轻轻一拍丰满的不像话的屁股蛋,大笑道:“公主殿下,在下拓跋春竹,带你洞房花烛去咯。”

姑射咬着唇瓣,心如死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距离余峨山两百多里,林莽苍苍。

陌生的御鼎男子来的快,去的也快,连带着葛长青一齐消失。余下两人一位是九老山道尊弟子,一位是东荒妖族屈指可数的大能,东荒妖族中有一皇三尊十六将的说法。啸月妖尊便是三尊之一。

啸月妖尊笑道:“你们符箓派典籍中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以道之精气,布之简墨,会物之精气”,那是不是说你们每次与人交战,都要铺纸研墨,运笔画符?”

陆灵宝愣了愣,反问道:“那我现在要摆案画符,你会不会给我时间?”

“肯定不会的。”

“那不就得了,难道我不会事先刻好符箓?”

“哦,我跟符箓派的人交手不多。”

两人一问一答间,默契的同时抛出手上的兵刃,弯刀飞旋成一轮满月,桃符破空怒啸,剑尖隐有电蛇缭绕。一刀一剑在半空中碰撞,叮叮当当,每次撞击都炸起层层气浪,林海起伏。

陆灵宝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张黄纸符箓,贴在胸口,手捏道诀,脚下一踏:“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万劫,正吾神通......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一点金色涟漪从胸口荡开,瞬间蔓延全身。

“嘭!”

啸月妖尊一拳将他击飞出去,一路撞断树木无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浑身笼罩在金光中的陆灵宝拍拍道袍,语气悠然道:“不痛!”

啸月妖尊嘴角冷笑。

陆灵宝再摸出一张朱砂刻画成的黄纸符箓,正要贴身,忽然顿住,笑道:“我接下来要请神,你还要继续偷袭吗?要不然我直接站着不动让你打算了。”

接连被言语调侃戏谑的啸月妖尊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啸,身体膨胀到三丈,皮肤下生出坚硬如针的浓密黑毛,双手变作利爪,双腿拉长,撑裂裤管,化为半人半狼的怪物。

陆灵宝把符箓往额头一拍,大喝道:“金甲天神入吾身!”

身后虚空中凝聚成一具身高同样三丈的金甲天神,面容模糊,抬金足一脚踏在陆灵宝头顶,两者瞬间水乳交融,陆灵宝金光如火焰熊熊燃烧,身躯拔高至三丈。

半人半狼的啸月妖尊一掌推在请神之后身高相仿的陆灵宝额头,利爪箍入金光,铿锵震耳。若能从高空俯瞰,两人在茂密树林间犁出一条十数丈长的烟迹,需几人合抱的大树脆如纸糊。

陆灵宝双脚往后一滑,硬生生抵住强大的冲力,展臂抱住啸月妖尊的胳膊,拧腰旋身,一个过肩摔把后者狠狠抡在地上。轰隆巨响,尘土飞扬,砸出直径一丈的大土坑。

不等狼妖抬头,陆灵宝欺身而上,扬起拳头,一拳拳砸在它脑门上。每一拳都炸出一波气浪,摧枯拉朽的折断了附近几颗大树。脑袋被砸入土中的狼妖低吼一声,双掌挡住双拳,抬膝把身上的金甲神人撞的高高抛起,起身后,一记肘击,就把陆灵宝炮弹似的击飞。

仅仅一息,横飞出去的陆灵宝在一颗树干上脚尖一点,树干炸裂,他则以更快的速度反射而回。

两位即便放在九州都是名震一方的高手,一边操纵兵刃在空中缠斗,一边则拳拳到肉的贴身肉搏,仿佛两头蛮牛角力,谈不上如何天摇地动,但气势委实不俗。任何一拳一脚都能踢死捶死小真境的高手,打在山体上也能轻轻松松的开山裂石。妖族天生善战,肉身得天独厚,而人族自道祖以来,道与术并重,秘法层出不穷,如楚望舒修炼的无垢道体,再比如陆灵宝施展的金光咒与请神咒,都可以弥补肉身上的短板。

陆灵宝电射而回,一拳砸烂啸月妖尊胸口,骨骼与肉块迸飞,一颗婴儿脑袋大小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重创敌手后,陆灵宝没有趁胜追击,摘去心脏,而是长长吐出一口气。周身金光一阵如火烛摇摆不定,先是胸口符箓自燃,紧接着一道金光离体,消散在半空中,他的身形也随之恢复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啸月妖尊吐纳一口真气,胸口腾起黄蒙蒙气雾,骨骼再生,血肉再生,触目惊心的伤口眨眼间恢复如初,他的身体也随之缩小,重新变成颧骨高耸,碧眼狭长的中年男子形象,咧嘴笑道:“不过瘾,我可以给你时间继续请神。”

陆灵宝摇头:“请神容易送神难,可一不可再。”

“那么接下来是你逃我追,还是继续过招?忘了告诉你,你和葛长青困在神农鼎阵里,逃不出十里。”啸月妖尊伸手一扯,把那件破烂的甲胄随手丢弃:“你们人族的东西总是禁不起折腾。”

“我这里还有五张符,五符之后,你死我活。”陆灵宝屈指弹出一道符箓。符箓当空消散,化为万千点黑光升入高空,黑光化黑云,黑云旋转如旋涡,空中响起一声似有似乎的龙吟,旋涡中央,探出一只狰狞龙头,龙须鬃毛皆由水幻化而成,栩栩如生。透明的真龙前爪紧接着探出旋涡,然后是整条数十丈的巨大龙躯跟着游出来,当空盘舞,一双不带丝毫感情的龙睛俯视啸月妖尊。

“当年初学符箓,师尊与我说“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的鬼神叫”,当时也不懂,多年以后才明白师尊话中含义,其实可以归结为八字:符无正形,以气而灵。画符不该拘泥于先贤前辈的格局。这道水龙符是我当年游历东海,与龙宫一条真龙斗法时,观其出海腾云,施云布雨,心有所悟,回山闭关两年创出来。”陆灵宝抬手一压:“去!”

水龙昂起头颅,发出无声咆哮,一头撞向啸月妖尊。

“我修道八百年,只创出一招气兵,取名啸月。我的名号便是由此而来。”啸月妖尊仰头与怒撞而来的水龙对视,脚下土地有一条条细如针线的黄光涌入脚底,由下而上,将他双脚化为明亮土黄色,黄光一直蔓延到头顶,啸月妖尊沉沉嘶吼一声,头顶黄光怒爆,扭曲幻化成一头巨大的天狼。

天狼啸月!

水龙头颅当先炸开,身躯也一节节炸裂,水珠纷扬,仿佛下了一场泼天大雨。

啸月妖尊一口将天狼气兵吞回腹中,侧头看向陆灵宝,笑道:“这就是你创的符箓?外强中干,雷声大雨点小。”

“你的“啸月”也彼此彼此,我耳膜都差点震破了。”陆灵宝毫不在意,仿佛胜券在握,掐了一个道诀:“封!”

以啸月妖尊为中心,脚下十丈内的土地忽然爬满了青藤,青藤好似活物,伸缩如蛇,舔上啸月妖尊的脚,以此攀附,将他下半身紧紧缠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啸月妖尊脸色一变,原地起跳,挣断藤蔓,但身在半空后,又有更多的藤蔓勾住他的脚腕,将他拖回地面,一根接一根无穷无尽,转瞬间便只剩一个脑袋露在面前。

“你不熟悉符箓派的手段,我却对你了解甚深。你啸月号称脚踏大地,真气便无穷无尽,水龙符只是障眼法,五行水克土,我封住了你方圆十丈内的土属灵气,让你变成无根浮萍,难以借力。再由水生木,培育出青藤,哦,这招是葛长青的拿手好戏,叫做千藤术!”陆灵宝再掏出一张符箓,不疾不徐的走向啸月,“这张符呢,是我当年入符箓派时画的第一张符箓,整整画了三十年,符名“封山”。”

符箓往额头一贴,啸月如中定身术,一动不动。

半空缠斗的弯刀失去凭仗,无力坠落。

陆灵宝伸出手,桃符自动飞回掌心,握剑后直刺这尊纵横东荒几百年的大妖眉心,低声道:“贫道送你入轮回!”

长剑破体而入,像是刺中无形无质的虚空。

陆灵宝微微一愕,紧接着就感觉头顶风声呼啸,月光也消失了,一抬头,头顶一匹身长近百丈的巨大狼妖,遮天蔽月,它裂开嘴,宛如当空裂开一个巨大的黑洞,涎水如雨。

姑射公主周身瘫软,脸颊贴在这家伙的背部,随着他步伐,小幅度颠簸。这个不知道名号的“妖族”心情似乎不错,嘴上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听久了还挺有韵味。妖虽然可恶,但手脚还算老实,没有趁机在她臀瓣上揩油,不过对姑射公主来说,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接下来面对她的注定是比死还痛苦的凌辱折磨。

还不如早些自我了断。

死并不可怕,姑射公主很久以前就有这种觉悟。小时候父皇喜欢把她放在膝盖上,喋喋不休说一些道理,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姑射记住的不多,但有一些话却记忆犹新。父皇曾经说过,生老病死乃世间常态,就像花开花落草木枯荣,不可避免。那个自诩修道问天,太上忘情的道门,其实是在逆天而行,妄图逃脱轮回之苦。所以古之修道者多如过江之鲫,却鲜少能飞升成仙。偶尔有一两条跃过龙门的漏网之鱼,那也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天留一线生机。可从古至今,成仙的有几个?妖族只有一位女娲,人族唯道祖。而那个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儒圣,走的是与我们一致的人道,人间事人间了,生而为人死而为鬼。所以他成不了仙也不愿成仙。

姑射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身下的家伙哈哈一笑,朝着前方黑暗甬道大喊:“鱼胖子,快来快来,我逮住一位俏娘们,送给你淫乐一番。”

鱼胖子?是什么河鱼成精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射眉间一蹙,娇躯顿时绷紧。

楚望舒察觉到背上佳人的紧张,睚眦必报的他存在捉弄,又道:“胸大臀儿翘,脸蛋更加没话说,我一眼就看出她是个雏儿,这种上佳的鼎炉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黑暗中走来两道身影,被封住一身修为的姑射公主死死盯住他们身影,却瞧不真切。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怒道:“蠢猪,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知羞不知羞?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一剑刺死你。”

正自绝望的姑射微微一愣,眼睫毛颤了颤,竭力直起身子去看那两人。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那略微娇小一些的身影急匆匆走到楚望舒身边,杏眼圆瞪,俏脸微红,一副一言不合就拔剑的蛮横模样。冷不丁瞥见楚望舒背上还有一人,顿时呆住了。

楚望舒善解人意的给她续上脱臼的下巴。

姑射公主冷冷冰冰的语气腔调终于出现了剧烈波动,失声道:“千翎?”

“公主!”楚千翎惊呼出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场春雨淅淅沥沥下了数日,后劲极足,润及千家万户。尤其是在东荒与南疆两地,雨量格外充沛,空气潮湿,一连数天的细雨泡的地面*****一些年轻时受过伤的老人指不定要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春雨滋润万物,对百姓民生是好事,可对一些孤苦伶仃的小乞儿来说则是一场灾难。好不容易熬过了寒风裂面如割的严冬,侥幸捡回一条命,紧接着便是百疾横生的初春,这才是老天爷“阴险至极”的后手,不知有多少老乞丐小乞儿被号称吹醒万物的春风给刮的一病不起,因为没银子买药,不得不像条无家可归的败狗蜷缩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默默等死。

青丹城东郊二十里,有一座荒废多年的破败小庙,两扇朽烂严重的木门一扇已经坍塌,一扇也已倾斜,上方的匾额也早已被附近的住户摘下来当柴火烧了。庙里供奉着一尊红漆剥落的泥塑神像,双臂折断,身躯开裂。

小庙烧着一堆微弱的篝火,旁边两个小乞儿一躺一坐,年龄在七八岁左右,两名小乞儿容貌竟是一模一样。躺着的小乞儿面容苍白消瘦,身上盖着破旧不堪的薄被,捂着嘴拼命咳嗽,他太虚弱了,即便是剧烈的咳嗽也不能给他的面色带来几分病态的红润。

坐在弟弟身边悉心照顾的小乞儿从神像背后取出珍藏的干硬馒头,想了想,捧一只破碗在屋檐下接了半碗雨水,把馒头放在雨水中泡软,扶起病重的小乞儿:“长青,你吃点东西,吃了东西就没事了。老夫子说肚子不饿,百病不侵。”

弟弟长青苍白的小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他的眼睛很亮,也很悲伤:“老夫子去年病死的时候,我们也给他吃了馒头,可他还是死了。”

老夫子是与两名小乞儿同住在这座破庙的老乞丐,年轻时读过几年书,喜欢吊书袋子,被他们取笑为老夫子。

哥哥气的伸手要去敲弟弟的脑袋,没忍心下手,红着眼睛骂道:“放屁,老夫子太老了,阎王要他的命,谁也拦不住。可你还小,所以你不会死。”

长青点点头,乖顺的吃了两口馒头,细嚼慢咽。小乞儿哥哥慌忙给他递上一口水。长青喝水的时候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嘴角开始涌出鲜血,病重的孩子极力捂着嘴,鲜血从指缝间涌出,夹杂着馒头碎末。

小乞儿抱着弟弟,给他抚背顺气。

长青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两抹红晕,眼睛亮的渗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乞儿心中一沉,没来由的想起去年老夫子死时的模样,如出一辙,他知道这是书上说的回光返照。

“哥哥,以前我经常被人欺负,每次都是你给我出头。我人笨嘴也笨,只会坐在地上不说话,讨不了几文钱,而你每次都能在让那些娘娘们开怀大笑,施舍的铜钱足我们吃一天馒头。从小就是你在照顾我。老夫子说你有灵根,将来会有大出息,什么是灵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哥哥你很聪明就是了。前年老夫子身体还好的时候,就劝你投身城里的豪门大户,只要签了卖身契,将来总能熬到出头日。日子肯定比现在好过,最不济也不用担心饿肚子。可你说自己散漫惯了,不愿意去大户人家宅门里受气,其实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这些年,是我拖累了你。”

“不是!”小乞儿抬起手臂擦了擦眼睛,大声说:“一世人两兄弟,两兄弟不相弃。咱们从小就没了父母,我要是再失去你,就太孤独了。”

小乞儿忽然起身,冲入了绵绵细雨中。

天色青冥,烟雨蒙蒙。

黄昏时,小乞儿终于回来了,手上拎了两包药,怀里穿着半斤牛肉,他今天运气很好,偷了一个老道士的荷包。荷包里有二两碎银子,扣除买药和牛肉的六十文,还余下一两多的碎银,足够长青后续几天的调养开支。小乞儿心里有些愧疚,老道士穿着朴素道袍,看起来是个游方道士,小乞儿见过很多这种游侠儿,不比他们这些乞丐好到哪里去,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可怜人。

他在小庙外的泥泞中狂奔,脚下踩出一朵朵浑浊的水花。

“长青,我回来了,我买到药啦,可以治你的病......”

那个孩子躺在枯草上,盖着薄被,安详的好似睡着了。只是再也不会回答他,也不会叫他哥哥了。

小乞儿呆立原地,手中两包药“啪”的掉落。

小乞儿跪在地上,低着头,佝偻着腰,仿佛一条被抽走脊梁的败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昏中,一位中年道士来到小庙外,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旧道袍,霜发上插一根平平无奇的杨木道簪,他走在细雨中,雨却不得近他身,脚上的麻鞋也纤尘不染。

中年道士跨过门槛,走入小庙,瞥了眼病死的小乞儿,目光停在万念俱灰的哥哥身上,温声道:“你偷我钱袋子,是为了救他?”

小乞儿置若罔闻。

中年道士嗓音醇厚:“如果我能救你弟弟呢?”

小乞儿猛然抬头,也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他。

中年道士笑了笑,轻轻挥手,一道金光从袖中飞出,在小庙里盘绕飞舞,倏然钻入长青的嘴中。

死人复生!

中年道人当然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而是这小乞儿本就没有死透,仍有一口气吊着,迟迟不愿撒手人寰。

小乞儿飞奔过去,抱着咳嗽不止的弟弟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仙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我会把钱还给你的。”小乞儿起身,走到中年道人身前跪下,连磕三个响头。

“此行下山采药,苦寻天涎草无果,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谁知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让我遇到先天金灵的好苗子。你叫什么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叫长庚,我弟弟叫长青。”小乞儿顿了顿,低声道:“老夫子给起的名字。”

“可愿拜我为师?”

小乞儿回头看了弟弟一眼。

中年道士会心一笑,“你弟弟也一起。”

“愿意!”

中年道士把手轻轻放在小乞儿脑袋上,“我叫葛洪,从今以后,你就叫葛长庚!”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葛长青深吸一口气,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他站在破庙中,看着这段遥远的往事。沉沉低吼了一声:“葛长庚!”大袖飘飘,双手刺入前方虚空,用力一扯,虚空脆弱如纸糊般裂开一道裂缝。

春雨消失,破庙消失。

往事如烟消散。

月牙弯弯,雾霭离合,天空中洒满星辰。春风吹拂,林海沙沙作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庚踩在古朴大鼎上,双手抱胸,哂笑道:“一炷香时间才从黄粱一梦中挣脱出来,葛长青,你还是和小时候一般婆婆妈妈,没有长进。”

“可你却变了,葛长庚,是什么蒙蔽了你的心智,让你做出弑师灭祖的事来。”

“道藏开篇第一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苍生为刍狗。九老山修道问道,应该最清楚这句话的精髓所在。人生天地间,因果难断,想要契合天道,唯有斩尽一切七情六欲。天道之所以高远不可攀,因为蝼蚁也好,天仙也罢,都一视同仁。故而天道无情。”

“无情非绝情,若只是单纯的“斩断”二字,又何来太上忘情和无为而治的说法?”

葛长庚大笑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来教训我了?天地法则难逃弱肉强食四个字,我只是追求更强大的力量,何错之有?师尊内外兼修,既想成就内金丹大道,又想服外丹白日升仙,在我看来这种摇摆不定的心思是自寻死路。这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学上清派的伪君子那般普济众生,平白沾染无数因果,迟早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不如我做个做徒弟的送他一层。”

“葛长庚,你死有余辜!”

葛长青怒喝声刚刚传来,身形已经一闪即逝,再出现时已经站在葛长庚脚下的鼎沿,一拳直冲面门。葛长庚面孔宛如涂上一层金漆。

两股磅礴无匹的气机碰撞,天地间骤然响起暮鼓晨钟庄重高妙之音。

葛长庚握住额上的拳头,一掌轻描淡写拍在葛长青胸口。

又是一声巨响,不同于前一次,这声响声沉闷如凝霜重鼓。

两人之前有无形的气劲铺开,凡人肉眼不可见,只能看见这抹迅速扩散开来的气劲削断了树枝,在地面划开一线百丈长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青嘴角沁出一丝血迹,五行金克木!

几在同时,葛长青和葛长庚丹田处各凸显出一颗金丹,青色和白色。又几乎在同一瞬间,金丹吐出光芒,将两人裹缠。

这对同门师兄弟,也是亲兄弟,几乎在同时握拳捶在彼此胸口,一声如洪钟震耳,一声沉闷如敲鼓。金木灵气争锋相对。

兄弟俩身形齐齐朝后倒去,但脚底死死黏住鼎沿,没有坠下。起身后,又展开一番激烈的贴身肉搏战。

两人在鼎沿方寸之地辗转腾挪,同样是拳拳到肉的肉搏战,但比之陆灵宝和啸月妖尊的蛮斗,就要显得潇洒优雅许多,但葛长青一拳击空后,拳罡破空百余丈,将远处峭壁硬生生击撕裂出一条条蜘蛛网般的裂缝来看,凶险程度一点也不低。

最后葛长青被一掌按住额头,生生推下大鼎,倒飞出去的过程中,气机节节迸爆,发髻炸开,衣衫炸裂,落地后披头散发,衣衫褴褛。

葛长青七窍溢血,仰头看着鼎上伫立的人影,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异象突生,连绵数十里的苍莽林海,随着他的呼吸摇动。

“丹鼎派以身为鼎,以气为火,于丹田中凝练金丹,成丹后反哺肉身,这才是真正的内外兼修,外丹不过是小道,而道门中号称练体无双的无垢道体,在我眼中更是贻笑大方的奇技淫巧。我境界高出你一层,又是金属真气,与肉身相得益彰。师尊当年说我或可成九老山近战第一人。你跟我怄什么气?”

葛长青没说话,继续吐纳,胸腔起伏愈来愈烈,林海起伏也随之剧烈。

葛长庚继续道:“九老山吹嘘你葛长青是丹道奇才,那些老家伙们心知肚明,当年号称九老山第一天才的是谁?又是谁被我这个哥哥压了整整十年无出头之日?都说你葛长青身具大气象,真气浑厚在同境界中含有匹敌。但除了师尊之外,恐怕没有人知道,这条路还是我领你上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葛长青抬起一臂,林海中溢出散碎的绿光,朝他掌心凝聚,化作一根长矛。

葛长青持矛后仰,做投矛状,气机牢牢锁定葛长庚。

一矛出,天地变色,平地起惊雷。

矛尖处的空气响起一连串爆竹般震耳欲聋的音爆,林海齐齐朝一侧弯腰,久久不能起身,声势骇人。

长矛飞出的一刹那,葛长庚的衣襟紧贴胸前,长发朝后拉直。他站在鼎上纹丝不动,展臂在身前画了个圆,双手猛地合扣,一道白色太极图浮现。

“叮!”

矛尖撞在太极图上,先是一声穿金裂石的锐响,若有凡人在场,立刻就会被震穿耳膜。微微僵持之后,长矛轰然炸开,碧绿气芒几乎遮天蔽日,或冲上云霄,或席卷地面。

葛长青第二根长矛已经握在手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葛长青第二根长矛依然没有攻破葛长庚布下的太极图,继续炸开。他一矛投掷出去,看也不看,第三根已经凝聚。

一矛连一矛。

一声接一声!

真气近乎无穷无尽。

道门有一部黄庭经,与号称万古丹经王的《参同契》并列丹鼎派镇派宝典。其中黄庭经养生纳气尤为玄妙。只是经文晦涩深奥,尽五十年来,丹鼎派只有葛长青和苏星斗这对师徒真正意义上的修炼成功。

葛长青闭关五年参悟出黄庭经,师父已是不俗,徒弟竟然更加惊艳,花了三年便领悟许多道人穷其一生也不得其妙的丹道大法。

天地之间唯剩碧光绿芒,每一根矛炸开,都有不啻于天雷的威势。气浪一层叠一层,到最后就连凡人肉眼也可以看见一道道如飓风般暴乱的气浪。

一百零八个矛已是极致。

方圆十丈,寸草不生,树木连根拔起,野草野花湮灭在狂潮似的汹涌气浪里,大地露出了原本的黑褐色。

葛长青右臂轻微痉挛,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喘息,但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前方高空,碧光褪去,神农鼎依旧悬浮不动,鼎上空无一人。

葛长青本能反应的猛然抬头,身后高空中,一袭麻衣迎风而立,左手箍紧右腕,右手掌心朝着地面的葛长青,掌心一道雷球凝聚,将吐未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心雷!

葛长青大凛,下意识的做出闪避的动作,紧接着脸色大变,低头看去,脚腕被两条扭曲的白色光蛇紧紧缠缚,这种称不上道术的小伎俩,葛长青只需瞬间就能挣脱,可在凡人眼中的瞬间,在他们眼中就是生死之隔。

葛长青想起小时候,两人跟着师傅在丹鹤峰修炼,他性子沉静,修炼道法步步为营,从不好高骛远,每天打坐吐纳,诵读道经。可心底还是对仙人移山填海的法术颇为向往,希冀师尊能传授仙家手段。而哥哥葛长庚却反其道而行,喜欢专研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法术,乐此不疲。葛长青觉得哥哥三心二意,道心不纯,师尊却夸赞葛长庚匠心灵巧,匠气十足。

雷球爆炸,火光中夹杂着电弧,尘烟滚滚,本就狼藉的地面再次出现一个深大两丈的深坑,坑中一片焦黑。

葛长庚得手后,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深深皱眉,因为坑底没有葛长青的“尸骸”,雷球威力虽大,可显然不足以让这位丹鼎派真人身形俱灭。

葛长庚皱眉沉吟片刻,清雅淡漠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惊容,身形毫无征兆的朝前掠出几十丈,身后一道绿芒乍起,刺了个空,但矛尖一直贴着葛长庚的后背追击,最终在二十丈外将他胸口洞穿。

葛长青身形凸显而出,握着青色长矛继续横掠出一段距离,然后将葛长庚死死钉在一颗榕树上。

夜风呼啸,远处响起野鸟苍凉的啼叫。

天地间似乎忽然安静下来,静的可怕。

兄弟俩默然对视了片刻,葛长青轻轻道:“我的身法还行吧,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实小觑你了。”葛长庚扯了扯嘴角,鲜血流淌。

“这都是拜你所赐啊哥哥,你从小就比我聪明,比我有天赋,以前我觉得,将来有你传承师尊的衣钵就够了。我只需要默默看着你的背影,反正天塌下来有你为我顶着,你说过一世人两兄弟,兄弟之间不相弃。可随着你越来越强大,渐渐变得暴戾,我才醒悟原来儿时的遭遇竟在你心中埋下了如此暴戾的种子。那一天,你弑师的消息传回九老山,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你终究还是没有悬崖勒马,在那条岔路上愈行愈远,直至无法回头。”葛长青笑了笑,眼睛闪烁着悲伤和刻骨的仇恨:“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十年来日夜不息的纳气养气,修炼道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取你性命。你为了追求力量,不惜投靠妖族,杀害师尊,残害同门。那我就用堂堂正正的力量击败你,带着你的脑袋祭奠师尊,祭奠三十名同门。”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葛长青声色俱厉,面孔狰狞。

哥哥的背叛,师尊的死亡,往事如山压在这个男人肩上。十三年前,东海黑石崖扶桑树下,两个至亲的人都离他而去。痛苦与仇恨像烈火灼伤心灵。世上最痛苦的事,有什么能比的上至亲之人的背叛?

当年噩耗传回九老山,引起轩然大波,举山哀悼,道尊更是罕见的雷霆震怒,亲自下山诛杀弑师叛贼,可当时葛长庚已得妖族庇护,躲在蛮荒一隅之地。

相比起各派的哗然变色,葛长青乍闻噩耗,不哭不闹,出乎反常的平静。只是独自一人在丹鹤峰崖顶那株百年老松下,回忆往事。

葛长庚很喜欢站在崖顶松树下俯瞰,云海茫茫,一览众山小,他每次都会豪气顿生,说要努力修行,争取在五宗论道上拨得头名。为师尊,为丹鼎派争一口气。

几年之后,依然是在茫茫云海上,师长们眼中的天赐之才,对着弟弟说等师尊百年后,就承担下丹鼎派香火传承之责,做掌派真人。

又过了几年,他说要做道尊,让丹鼎派成为道门首宗。还笑嘻嘻的说到时一定封你做道门青帝。

那时候他总是含笑站在哥哥身后,觉得天塌下来也有哥哥扛着,他只要做个小道童就好,无忧无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回想起来,那个少年其实早就变了,随着他的修为增强,野望也越来越大。终于在某一天,露出了它狰狞的爪牙。

葛长青在崖顶古松下站了七天七夜。

大悲无声!

葛长青握着青光长矛的手忽然感到一阵虚弱无力,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将长矛炸开,从而彻底断绝葛长庚的生机。不,不止是手腕失去了力量,浑身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是不是发现没有余力炸碎长矛?”随着葛长庚的这句话,青光长矛消散成万千碧绿光点,朝上空浮去。

葛长青愕然抬头,头顶三丈处,古朴的大鼎滴溜溜的旋转,将碧绿光点尽收囊中。

“你当我布下神农鼎阵是虚张声势?葛长青,你真气之浑厚,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可在神农鼎阵中我才是无敌的。这尊上古至宝,在师尊手上只是件炼丹鼎炉,暴殄天物,我杀他有大半原因便是为了它。”葛长庚眼中寒光一闪,一招头槌把葛长青撞飞出去。

葛长青落地后勉强站稳脚步,仍是滑出十几米,额头迸裂,鲜血模糊了眼眸,更模糊了脸颊。他似是无力再战,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神农鼎能不断摄取土属灵气,五行土生金,我身在阵内,真气变无穷无尽,葛长青你怎么跟我斗?”

葛长青死死的盯着他,右腿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身形起到一半,就又倒下。如此反复,次次徒劳无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昏迷前,张了张嘴,说了一句什么,可惜他已经耗尽精气神,因此此话无声。

但葛长庚“听”到了,那句话是“下辈子不做兄弟”。

葛长庚缓缓走到葛长青身前,蹲下,伸出手轻轻抚摸弟弟的脸颊,眼神温柔,分明就是一个温和的哥哥用宠溺的眼神看弟弟。叹了口气:“长青,你真的成长了很多,让我惊讶。做为哥哥我很欣慰。不过,这个世界是以成败论英雄的,成王败寇,古人早把道理讲尽了。一世人两兄弟,两兄弟不相弃,我从未想过要抛弃你。我会吞噬你的金丹,这样,我们就永远不分开了。”

“神农炼五行,万物化炭糜。”

神农鼎猛地一震,旋转越来越快,一圈圈黄色光芒如涟漪荡漾。鼎身徒然翻转,洒下一道黄光,将葛长青罩在里面。

葛长青丹田处,一颗金丹凸显,青色光芒如呼吸般吞吐不定,似是竭力抗拒着,但正被一点点的拔出丹田。

金丹悬浮在半空,尤不死心,嗡嗡震颤,想要摆脱束缚,重新回到丹田。

葛长庚正要伸手去握,当是时,葛长青胸口忽然亮起一道红光,虎口夺食般卷着那枚金丹便朝远处掠去。只是没有逃之夭夭,而是拉开距离后,红光一阵扭曲晃动,化为一个黑袍道士,面容古拙,长须飘飘,目光温和,宽大的袖袍在夜风中飘飘如仙。

神色淡漠傲气内敛的葛长庚见到这个两鬓斑白,气态悠远的黑袍道士,竟像是见了鬼一般惊恐震骇,失声道:“师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黑袍道士左掌心拖着那粒金丹,右手屈指一弹,神农鼎嗡一声巨响,生生横移出十几丈。他再伸手一招,将葛长青摄到身前,掌心贴近葛长青丹田,把金丹复归原位。

“长庚,别来无恙?”

葛长庚情不自禁的的后退一步,脸容古怪,大喝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分明已经死了,当年在黑石崖上,我亲自摧毁了你的内丹,灭杀你元神,你不可能还活着的,绝不可能。”

“当年我下山寻找天涎草,本是要炼制纳魂丹,可惜那次无功而返,却带回了你们兄弟俩。长青生性善良,入门多年后始终保持赤子之心,难能可贵。而你性格偏激,容易钻牛角尖。我曾经跟你说过,修道先修人,可你并没有听进去为师的话。所以我炼成纳魂丹后,一直把它封在双鱼玉佩中,送给长青当礼物。纳魂丹中有我一缕魂魄,即使我哪天生死道消,只要这缕魂魄不散,我就可以复生。”

“纳魂丹?”葛长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江倒海的惊怒震骇,“我怎么从未听说。”

“你当然不曾听说,纳魂丹是我独创的丹药。”

葛长庚面目狰狞,厉声道:“老家伙,你竟然藏私?”

葛洪摇头:“你入门多年,从不肯把心思放在专研丹药上,私下里将外丹斥为旁门左道,可就是你眼中旁门左道,让我保住了性命。修道最忌讳练力不练心,修法不修性,可不管我如何斥责,你都不当回事,那些年我亲眼见你修为越高,野望越大,就像走在万丈悬崖边,一不小心,就会跌个粉身碎骨。”

“在我眼里那可不是万丈悬崖,而是登天之梯,等我爬到尽头,就可以俯瞰整个九州,乃至仙界!”葛长庚额角青筋暴起,从容之色荡然无存,有种图穷匕见的疯狂,纵声狂笑道:“师尊,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二次,你和葛长青都是冥顽不灵的榆木脑袋,永远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大道。正因为你们这种迂腐的家伙太多,所以自道祖之后,飞升几成绝响。来日我修为大成,定要好好为九老山扫一扫千年积尘。”

“神农炼五行,万物化炭糜!”

神农鼎爆发出远胜刚才的炽烈黄光,鼎口翻转,对准葛洪,喷涌出巨大的光柱。

“当年是我把你带上九老山,教你道法,视你如己出。甚至把宗派传承的重担交给了你。也罢,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过,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今日我便清理门户,亲自了结这一切吧。”葛洪身处光柱中,轻轻叹息,依然是屈指一弹,神农鼎如遭重击,轰然一颤。葛洪一连弹指十次,神农鼎就连响了十次,葛洪每次弹指,黄光便弱上一分,十指之后,光柱消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庚吐出一口鲜血,满眼不敢置信。

“神农鼎乃上古神农氏的炼药至宝,五行属土,地厚而载万物,你根本没有彻底掌握神农鼎的奥义。”葛洪轻吐道诀,如同天人口含天宪,“神农炼五行,万物化炭糜!”

神农鼎骤然翻转,鼎口这次朝着的不是葛洪,不是葛长青,而是新主人葛长庚!

一道轻柔的黄光打下,分明柔和至极,然而葛长庚像是遭受了定身术,被这道黄光牢牢吸附。情形和方才如出一辙,只是这次轮到葛长庚被吸摄金丹。他双手低垂,脑袋低垂,眼睁睁看着焕发白金神光的金丹一寸寸离体,脖颈、额头浮出一根根青筋,双手剧烈颤抖想要握紧。

“不,不,我不会死在这里。我怎么可能死在这里?我胸有万千意气未吐,怎么会轻易折损在此?我要成为道祖之后第一个飞升之人。”葛长庚喃喃自语,眼眸中瞳孔眼白尽皆褪去,只剩一片炽烈白光,白光愈来愈强烈,溢出了眼眶,袅袅如轻烟。

自残法术!

“给我破!破阵!”

葛长庚嘶声怒吼,只差一丝就要彻底离体的金丹猛地吸回丹田,周身白光怒放,又迅速收敛,聚集于右臂,大袖一挥,一道长达六丈的弧形气刀斩在神农鼎上。

“哐!”

仿佛有仙人在九天之上重重落下一锤!

十几里外的密林中无数夜鸟惊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农鼎竟被劈的凌空翻滚,土黄色轻柔光芒溃散,神农鼎阵消散。

一刀劈出后,葛长庚脸色瞬间萎靡,劫后余生趴在地上,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喘息,接着又连吐三口鲜血。

“你输了!”

葛长庚抬头望去,本该重伤昏迷的葛长青站在不远处,持着一根青矛缓缓走来,哪有葛洪?

他呆了呆,瞬间明悟过来,难以置信道:“黄粱一梦?”

“没错,黄粱一梦。卜天道的道术,不止你一个人精通。”

“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施展黄粱一梦的?”葛长庚不甘心道。

“在长矛刺穿你胸膛的瞬间,我就将你无声无息的拉入黄粱一梦中了,你以为我不晓得神农鼎阵的厉害?岂会不留后手防着?解铃还需系铃人,想要破除神农鼎阵,让你失去源源不断的“后援”,唯有让你自己打破阵法。”

卜天道是道门中最精通奇门八卦的宗派,擅长占卜,每年九老山的祭天大典都是由卜天道掌派真人主持。陆灵宝与楚千翎施展的望气术便出自卜天道。黄粱一梦同样是卜天道的一门幻术。传闻卜天道开派祖师用此术点化众生,痴人忘痴,恶人回头,放下贪嗔痴恨爱恶欲,人人可得道果。不管卜天道开派祖师初衷如何,都不能否认黄粱一梦是门高深的幻术。

葛长庚目光呆滞,万念俱灰,惨笑道:“没想到,我竟然会输在你的手上。”

葛长青摇头:“你不是输在我手上,你是输在你自己手上。黄粱一梦是以心灵漏洞为突破口,无限放大人心中的破绽,这个破绽可以是贪婪、仇恨、欲望、执念、愧疚......其实你心中并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轻松,你在愧疚,因为你杀死了自己的师尊,杀死了六十名同门,你难不过良心的谴责,他们就是你心灵的漏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愧疚?”葛长庚冷笑道:“我说了,成王败寇,弱小注定要被吞噬,何来愧疚?就好比我现在输了你,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既然如此,葛长庚,到地下去跟师尊忏悔吧。”葛长青高高举起青矛。

这时,他忽然心有所感,遥遥朝着东南方向望去。葛长庚慢了一拍,也转头望去。

“好戏到此为止了。”葛长庚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葛长青皱眉看着他。

“好手段,好道法,可惜不能陪你继续玩下去了。你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演戏。”葛长庚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埃,“其实我根本没中你的幻术,刚才只是在逗你玩呢。你跟着师尊吐纳养气的时候,我就已经玩腻幻术了。”

葛长青咬紧牙关。

“既然你们还有帮手,而我本尊又恰好没有过来,那这次行动算是失败了。长青,咱们后会有期,下次见面,我不会手下留情。”葛长庚的身形忽然崩溃瓦解,化为一道光冲入神农鼎内,神农鼎破空而去。

葛长青看着它朝西而去,手中的青矛随之溃散,他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挥手动作,像是抹去了什么看不见的事物,只见他喃喃道:“你只是见到了镜中花,却不知自己刚才依然身在水中月里面。只是一具分身吗?葛长庚,你到底还留几分力?”

几乎遮天蔽日的百丈狼妖从天而降,啸月妖尊化出原形,巨口张开,气流滚滚逆卷,咔嚓连声,不断有树枝折断,被他吸入口中。陆灵宝身躯不由自主的拔地而起,卷入那种獠牙交错的血盆大口。

陆灵宝身躯忽然如轻烟消散,一张黄纸符箓卷入巨口消失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就你会分身,我就没有?”

远处的树冠上,陆灵宝持剑而立,脚尖轻轻踩在树叶上,道袍猎猎翻飞,竟让这个魁梧粗犷的男人多了几分仙家气度。

道门真人和妖族大能几乎同时朝东南方向望去。

极遥远天边,有一道五彩光柱直冲云霄,将云层映照的五彩斑斓。哪怕身在数百里外,以他们对天地灵气的敏锐感应,也能察觉到狂暴紊乱的气机。这还不是最让人吃惊的,五彩光柱维持了几息后迅速消散,但天边黑云滚滚,徒然一道火蛇直击而下。

天罚!

啸月妖尊庞大的身躯如镜中花水中月,说消失就消失,再次以颧骨高耸的男子形象示人,目光不离东南方向,淡淡道:“好一招釜底抽薪,还是你们道门牛鼻子阴险,这次暗中偷偷随你们来东荒的是哪位真人?或者是屈指可数的大真人?”

陆灵宝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此次下山确实只有他和葛长青两人,但也不至于傻乎乎的跟敌人坦白,选择沉默不语。

啸月妖尊见到一道流光朝西而去,叹了口气:“功败垂成!”

他转头,看向陆灵宝,笑道:“我有预感,下次见面,你死,而我活。”

说完,随着那道遁光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千翎揉了揉眼睛,再看看姑射,然后又继续揉眼睛,模样可爱,如此反复几次,终于确定眼前清丽淡雅的绝色女子的的确确是他们苦苦寻找的中州公主,激动的叫道:“公主公主,真的是你吗?鱼重玄,快闻闻。蠢猪,你这回立大功了,立大功了。”

小胖子鱼重玄居然真的把鼻子凑到姑射公主面前嗅了嗅,闭上眼睛,一脸色中饿鬼的猥琐模样。片刻后,睁开眼睛,振奋道:“真的是公主,公主就是这个味道。不是假的。”

姑射公主显然认识两位九老山弟子,微微颔首,轻声道:“多谢九老山仗义援手,本宫回中州后,定会像父皇说明此事。”

楚千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不必如此,本就是我们九老山没考虑周全,让公主你遭遇危机,万分惭愧。”

楚望舒听见姑射在他耳边细弱蚊吟的说“放我下来”,他蹲下身把姑射放在一块石头上,随手解开经脉。

姑射公主的手倏然握紧,楚望舒见机不妙,立刻退出好几步,和鱼重玄并肩而立。

心思单纯的楚千翎当然没察觉两人之间的异样,喋喋不休的缠着姑射公主问长问短:

“公主,你怎么会躲在这里?为什么不像牧野城监司楼求助?”

“你走之前李师伯给你算了一卦,说凶相之兆,命中之劫。还真被他乌鸦嘴说中了。”

“公主你的随身护卫,还有褚师叔是不是都遭遇不测了?”

姑射公主黯然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千翎眼圈一红。

不过小姑娘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继续叨叨絮絮,估计是这趟出行憋了太多的怨言和担忧,也不管姑射公主爱不爱听,一股脑儿吐露出来。

楚望舒在一旁听着,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姑射公主崇道,做客九老山,兴许是受了中州儒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影响,某一日心血来潮,打算游历东荒,积攒阅历。却不知因何泄露了行踪,在牧野城附近遭遇妖族袭击,同行侍卫加上九老山陪同的道士,一百二十余人,皆死于那场袭击。姑射公主侥幸逃生,被追杀了数天,走投无路之下,自封于余峨山溶洞。

“公主你没事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姑射公主这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楚望舒,轻声道:“还得多谢拓跋公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必有厚报。”

不知道为什么,楚望舒总觉得最后四个字有咬牙切齿的嫌疑。

楚千翎愣了愣,转头看了看楚望舒,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哎呀哎呀半天,气啾啾道:“公主,这家伙是不是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情?”

姑射公主俏脸偷偷爬起两团红晕,不过溶洞黑暗,众人没有瞧仔细。

楚千翎哼哼唧唧道:“肯定是了,这小子可贼了,满肚子坏水。公主我跟你说呀,他是不是跟你说自己叫拓跋春竹?可别听他瞎扯,他真名叫楚望舒,是牧野城楚府的子弟。”

楚千翎说完,示威般的横了楚望舒一眼,然后把今日傍晚在河畔取水宝,遭到楚望舒截胡,自己一行人好心不与他为难,他却恩将仇报使绊子下迷药的事情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鱼重玄丢了两张火符在周围,用来充当烛火,闻言,朝楚望舒耸耸肩,幸灾乐祸的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抗议道:“喂喂,你怎么没说我奋不顾身大战鸟妖,保护你们的英伟事迹?”

楚千翎对着楚望纾做了个俏皮的鬼脸,看得出来,虽然嘴皮子上对楚望舒不待见,但小丫头并没有真的把楚望舒当做需要警惕的敌人,多半是气不过楚望舒屡次打她宝贝的主意。

楚望舒无奈道:“眼下还不是放松的时候,虽然顺利找到了公主,可我们依然不能放松警惕,只有把公主送回牧野城,才算彻底安稳。”

楚千翎眯眼笑道:“那群没脑子的妖族可找不到这里来。”

楚望舒嘴角一扯,“未必!”

正了正脸色,恭恭敬敬作揖,沉声道:“公主,在下有一个问题需要你解惑。”

姑射公主面容清清淡淡,极矜持的不去看楚望舒,只是冷淡道:“楚公子有话就说。”

“公主......芳龄几何?”

姑射公主一怔。

“那换个问题,公主闺名是什么?”

姑射俏脸如罩寒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千翎横眉竖眼,斥道:“大胆,你敢调戏公主?”

“公主赎罪,小侄少不更事,性子又跳脱,无意冒犯公主,还望见谅。”右侧甬道中走出一个负剑男子,蓄了三寸美须,器宇轩昂,卓然不群。

楚望舒转头,大喜道:“六叔!”

楚千翎悄悄松了口气,道:“这位是这臭小子的六叔,楚长风楚前辈。今夜我们一行人遭鸟妖黑风将军袭击,便是他仗义出手,否则我们凶多吉少。”

姑射公主轻轻颔首,“多谢楚前辈相助,本宫在中州之时便曾听说东荒侠士重诺,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令人钦佩。”

楚长风温和笑道:“公主切不可这样说,您的安危关系到中州与东荒的和谐,且不说楚长风出生豪门,理当为九老山分忧,就算在下是区区一名游侠,也当为大局着想。”

楚千翎嘀咕道:“同门叔侄,怎么相差这般大?”

被楚望舒踢了一脚,立即像踩到尾巴的猫儿,追着楚望舒一阵打。

楚长风又道:“还有两位呢?”

鱼重玄挠挠头,憨厚道:“已经用传声符通知他们了。”

说曹操曹操到,商景元苏星斗联袂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景元疾步奔到姑射面前,又惊又喜,嘴唇颤抖,深深吸了口气,最后只是低声道:“让公主受惊了。”

转身,朝楚望舒深深作揖:“楚公子,大恩不言谢,九老山承公子一份天大人情。”

苏星斗依然面无表情,天生冷漠,不过罕见的对楚望纾颔首。

楚千翎收敛了娇蛮姿态,小手捻着衣角,文文静静,一副大家闺秀秀外慧中的模样。柔柔弱弱的喊了一声苏师兄,说来奇怪,楚千翎虽然钟情苏星斗,但可能是后者过于冷漠,拒人千里之外,两人的交流反而不多。

楚长风忽然朝众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面朝甬道深处,压低声音道:“有人!”

苏星斗和商景元好像也有所察觉,脸色凝肃。楚千翎佩剑出鞘半寸。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重而急促,那人的身影在远处被火符的光芒映照出轮廓,高大魁梧。

凝神戒备的众人由警惕转惊喜,楚千翎把剑按回剑鞘,惊喜交加:“师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陆灵宝神色狼狈,道袍破损严重,大步匆匆而来:“中计了,我和葛师弟走入了妖族埋伏,啸月妖尊和葛长庚联手埋伏,我受了重伤,葛师弟为了断后,情况堪忧。”

众人脸色一变,商景元更是眉头一皱,沉默打量师尊。

这时候,陆灵宝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拄剑半跪,吐血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千翎跑过去,担忧急切:“师尊,你伤势如何?”

鱼重玄也跟着跑了过去,却被商景元一把拽住后领,瞧出端倪的商景元大声喝道:“师妹,回来!”

楚千翎闻声顿足,茫然回头:“师兄?”

楚千翎自幼生长在九老山,不知江湖险恶,心性难免单纯,可不意味着她愚钝,相反楚千翎是极聪颖的女子,要不然也不会被陆灵宝收为弟子。见到师兄脸色不对,瞬间琢磨出了不对劲,就要后退而回。只听陆灵宝一改颓废作态,咯咯笑道:“好徒儿,快到为师怀里来。”

楚千翎疾步后退,掏出一张符箓甩出去,符箓当空炸出两团火焰,甬道上空尘埃碎石簌簌掉落。

一道白绫从火焰中冲出,刹那间缠住楚千翎的腰肢,将她拖曳而去。楚千翎伸手拔剑想斩断腰上白绫,不曾想那道白绫倏然缩紧,仿佛活蛇般攀爬她身躯,连带着把双手都紧紧缠住。

火光昏暗的甬道中亮起纯粹无匹的剑光,一柄青锋剑从楚千翎身侧掠过,凌厉剑气绞断白绫,楚长风随后而至,握住剑柄,去势不减,直射陆灵宝。

“陆灵宝”身形如水波晃荡,化为一个妖娆女子,白裙拖曳,气韵诱人。青丝绾起,插着一枚凤形缀珠金步摇,眼角绯红,妆容精致。

妖娆女子一挥袖,袖子窜出白绫,裹住来势汹汹的青锋,不退反进,一掌朝楚长风胸口拍去。楚长风仓促间与她对了一掌,剑气绞碎白绫。

妖娆女子借着掌力翩然而飞退,咯咯笑道:“陆灵宝和葛长青已经死在啸月妖尊手上,你们几个小辈,乖乖交出姑射,否则妖尊一到,定叫尔等身死道消。”

她身形消失在黑暗中,九老山几个年轻人扑了个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脉重创的姑射公主瞥了眼身旁唯一没有出手救援的楚望舒,俏脸冷峻。楚望舒咧嘴一笑:“看什么看,我也上了,谁保护你安全?”

姑射公主没说话,秋波寒潭似的眸子盯着他。

楚望舒一点也不觉得惭愧,反而理所应当道:“我就一个炼体境的小人物,练气境以上的斗争插不上手。”

楚千翎惊魂未定,一阵后怕,拍着胸脯喘息不已。鱼重玄深怕心上人有所散失,不停嘘寒问暖。楚千翎出奇的没有丝毫不耐烦,柔声说了一句话不碍事!小胖子感动的险些热泪盈眶。

楚长风持剑而立,惋惜道:“被这妖女逃走了,你们知道她是何方神圣吗?”

商景元摇头道:“没交上手,猜测不出。”

楚长风忽然觉得掌心一痛,抬起手掌看了眼,掌心有一道针孔大的乌紫伤口,紧接着眼前一黑,视线模糊,踉跄跌坐在地。

楚千翎大吃一惊,上前搀扶楚长风,“楚前辈,你,你怎么了?”

楚长风摆摆手,盘膝而坐,语气明显虚弱无力:“我中毒了。”

众人都看到了楚长风萎靡不振的脸庞上,嘴唇乌黑,嘴角流出一抹黑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九州游侠中流传着一句俗语:拳怕少壮,棍怕老郎。当然这只适用于底层的寻常武夫,修道练气,向来是越年长修为越高。不过有一句话不管是名门大派的修士还是不入流的寻常武夫都适用。“遇强争三分,遇毒避三丈!”这是无数人用鲜血和生命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世间蛊毒奇毒无数,万物相克,就算你修为通天彻地,也总有能让你瞬间化灰灰的奇毒。

用毒的修士虽然被人所不齿,但却是最让人头疼,这类人的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最喜欢以弱胜强,以小博大,一不小心就着了道。丹鼎派能跻身道门五宗之一,与外丹之道有莫大关系。

沉默寡言不喜与人沟通的苏星斗率先说话,他从百宝囊里取出一枚瓷瓶,“晚辈这里有几颗自己炼制的解毒丹,清肝化毒有奇效。”

楚长风双手颤巍巍接过,吞了几粒,调息打坐,脸色果然好转几分。睁眼笑道:“不愧是丹鼎派高徒,不过此毒霸道,我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彻底排出体外,如今妖魔环伺,楚某非但帮不了各位,还成了累赘。”

众人表情沉重,皆感前路凶险,妖族显然已经知道他们的下落,而己方最强战力又折损,此消彼长,本来难以估量的胜负就更加悬殊了。

鱼重玄眼珠子一转,灵光霍闪,“师尊说与人相争,首争天时,其次地利,最后才是人和。咱们躲在这洞里,便是占据了地利,溶洞四通八达,有的是辗转腾挪的余地。”

小胖子的建议难得让楚千翎采纳赞同。

苏星斗淡淡道:“多此一举!”

好不容易被心仪女子认同的鱼重玄登时如发情期争夺配偶的大公鸡,羽翅戟张,新仇旧恨滚滚翻涌:“苏星斗,你分明是嫉妒道爷我勇武果决,智慧过人。我们不躲在洞里,难道还要出去受死?”

“没错,我们就是要出去。”楚望舒道。

鱼重玄转头看了他一眼,蔫了,说好做兄弟的呢?怎么连你也站在这家伙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拍拍他肩膀,解释道:“在溶洞里迎敌,固然占据了地利,有了很大的纵深余地,可我们也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所以是把双刃剑,搞不好就撞入对方陷阱,一败涂地,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再者,那妖女刚刚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你想过没有?她会不会有什么后手?我们一概不知。因此不能跟他们玩心计。”

鱼重玄耸拉着脑袋:“那怎么办?”

楚望舒环顾众人,笑道:“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战势不过奇正。”

苏星斗,商景元,姑射公主点点头。

楚长风欣慰道:“是这个道理。”

鱼重玄和楚千翎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夜风狂舞,雾霭蒙蒙飘荡,方才被云层笼罩的月牙露出一角,洒下暗淡光辉。

白裙女子站在一株楠木树旁,衣裙飘飘,青丝间金步摇晃动,妩媚妖娆。她负手而立,这个动作让胸脯愈发汹涌挺拔。笑吟吟的看着缓缓踱出洞窟的一行人,柔声道:“这么快就出来啦?没趣没趣,奴家为各位准备了见面礼。”

随着她话音落下,四周想起细密嘈杂的沙沙声,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爬动。

鱼重玄左顾右盼,点燃两张火符抛出去,火光映照处,地面铺了一层色彩斑斓的毒虫,蝎子、蜈蚣、彩背甲虫、长蛇、毒蚁......大致看去,竟有数十种类,数量近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重玄怪叫一声,倒不是害怕,只是有些后知后觉的庆幸,还好早些出来了,否则这些毒虫蛇蚁爬进溶洞,黑灯瞎火的被咬上几口,不死也得脱层皮。楚千翎、姑射公主身为女子,对这些丑陋毒物天生厌恶,脸蛋发白,颇有些紧张。

苏星斗捏碎了几颗药丸,往空中一洒,药粉有股淡淡的腥臭,毒虫似乎对气味颇为恐惧,争先恐后的退缩回去。

白裙女子笑嘻嘻道:“丹鼎派的小牛鼻子,挺有一手,模样真是俊俏的不像话,不如跟奴家去青丘吧,那儿可是男人的天堂,保证让你********,神仙都不愿意做。”眸光一转,瞧见楚望舒,又是吃了一惊:“哎呀,今天是怎么了,万中无一的大好皮囊,竟被老娘碰上了两个。”

楚望舒笑道:“青丘狐妖?修炼几百年了?当老祖宗都嫌太年轻,老娘?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千面美人婴离抛了个媚眼,嗔道:“讨厌!”

楚望舒露出些许恍惚,瞧着婴离那张千娇百媚的面容,想起了一些往事。行走天下,若是碰上高手青睐,指点修为,那是造化机缘。可若是被高手看不顺眼,一巴掌拍成肉酱,那就是孽缘了。楚望舒和婴离就有一段孽缘,当年他修为小成,在九州小有名气,某次游历九州至青丘,着了这群狐狸精的道,兴许是见他生的委实太俊俏,那群蛇蝎心肠的狐妖没有杀他,五花大绑的带回了青丘山。当时青丘国主并不在宫中,楚望舒这具品相极佳的身躯自然就归地位最高的婴离享用,婴离是风月老手,青丘国豢养着许多妖族、人类男子做鼎炉。楚望舒当时却是不折不扣的纯阳童子身,被迫于这狐妖缠绵交合,鱼水之欢,元阳一泄如注。他是万古无一的混沌体,修的又是纯正至极的吐纳心法,婴离大受裨益,修为竟连跳两个小境界,视他为神级鼎炉,天下独一。于是楚望舒就成了这妖女的禁脔,夜夜双修,日日缠绵。婴离修为一日千里,野心也越来越大,想取国主而代之,那么楚望舒这尊可遇不可求的鼎炉自然就不能固泽而鱼,,她便将双修之法传授给楚望舒,让这尊鼎炉细水长流。楚望舒因祸得福,从中悟出了一门吞噬他人真气的邪功,某次双修中将这狐妖生生吸干精元。随后在青丘大杀一通泄愤,逃之夭夭,为此被青丘国主追杀了数千里。

楚千翎见他愣愣出神,以为他被妖女色相迷惑,偷偷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楚望舒回过神来,瞪了小丫头一眼,不跟她计较。

商景元沉声道:“何必藏头露尾,出来吧。”

十几丈外的一道黑影从树后绕出来。身披黑袍,脸颊消瘦,没有眉毛,正是先前在河畔交过手的黑风将军。

这时,苏星斗淡淡道:“还有一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一人从树下跃出,富家翁打扮的老者,手中柱着鹿头拐杖,鹤发童颜,本该是慈祥老人的相貌,眼神却极淫邪阴沉,在姑射公主和楚千翎身上打转,垂涎欲滴。

“南山老鹿精!”商景元脸色沉重,此妖是南山一头老鹿修道成精,荒淫成性,这些年时常入东荒掳劫女子,若是寻常女子,采补完就一杖打死,最喜欢女修,若是给他碰到,肯定要掳回鹿神宫做长期鼎炉玩物。凶名赫赫。十年前就是练气十重的小真境,如今保守估计,也该出入真人境了。

“后生晚辈,一点规矩不懂,叫老祖!”拄鹿头拐杖的老者慢悠悠走到婴离身边,在这个女子丰腴身躯上瞅了瞅,嘿然道:“婴丫头,事先说好了,这趟你请老祖我出山,姑射本就是我报酬,不过老祖要在这里跟你坐地起价一番,那个小丫头也得给我做个添头,怎么样?”

婴离掩嘴笑道:“无关紧要的小丫头,老祖喜欢只管拿去便是。你鹿神宫女奴无数,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是姑射必须得死。这样咱们的计划才算圆满。”

楚千翎义愤填膺,死死握住长柄,指节发白。

“老祖我这些年潜心修炼,现在呢,已经是你们人族说的真人境界了。你们几个道门小辈,谁先来领教老祖高招?或者一起上也行,倒是省了一些麻烦。”

楚望舒插了一嘴:“我觉得单打独斗,捉对厮杀好一些。”

南山老祖瞥了楚望舒一眼,冷哼道:“滑头小鬼,区区一个炼体小家伙,有你说话的地方?”

楚望舒耸耸肩,很没骨气的沉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苏星斗踏前一步,凝视着南山老祖,道:“三年前,落霞山有六名游历的女冠被人奸杀,吸干真元而死,可是你这头老鹿精所为?”

南山老祖愣了愣,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记起来后,满不在乎的笑道:“老祖我自南山得道,已经五百七十载,死在我胯下的女真不计其数,你若不说,还真记不起来了。嘿嘿,女子最妙是腿间,不同女子有不同的妙处,名器各有春秋,有的阴元博杂,裨益不大,有的精纯,如吞仙丹,受益无穷。有的阴元绵长,如饮醇酒,回味悠远,已是极品。至于姑射公主的阴元,那就是时间一等一的灵丹妙药。老祖看女子,从不看相貌,只看气韵神采。”

姑射柳眉倒竖,怒道:“邪魔外道,迟早受天谴。”

南山老祖朗声笑道:“老祖本就是修野狐禅,不比那些十二部族得天独厚,天谴便天谴,何惧之有?”

洪荒末年,妖族有十二位始祖,修为通天彻地,辅助女娲终结了神魔时代,女娲一统天下后,划分十三州,十二位妖族始祖率部族各自入主一州,这便是妖族开始的十二部族,这就像人族中奕世沿守的豪阀门第,香火悠长。南山老祖只是一头麋鹿成精,不在十二部之列,在妖族中属于根基浅薄的散修,若非走了一条偏移大道且后患无穷的捷径,他也不会在强者为尊的东荒有今时今日地位。

“那几名女冠,是我丹鼎派弟子!”苏星斗面无表情,只是遥遥伸出手掌。

不言而喻!

邀战!

南山老祖因为出身的缘故,最憎恨那些投了好胎的晚生后辈,生平最爱做的两件事,辣手摧花和扼杀天才。并不限于人族,也曾偷偷祸害过一些部族出身本该前途无量的妖族后辈。苏星斗相貌当数世间一流,出身九老山,修为天赋都没话说,相比起另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他更让南山老祖妒恨。

南山老祖高高举起鹿头拐杖,还在十几丈外的身体留下一道道重叠的残影,等他杖头砸下时,已经掠至苏星斗身前。玄铁木雕刻的鹿头仿佛活了过来,双眼黑光亮起,隐隐有清越鹿鸣。

苏星斗双臂一震,两只手掌鼓起一团黑光,猛地一举,黑光牢牢抵住鹿头。

两股力量碰撞,气浪倏然炸开,四周的毒虫被无形气劲搅碎,横空抛飞,清理出一片“真空”地带,蛊毒的棘手在于它的防不胜防,从阴影里爬出来的蛊毒,就失去了“暗箭难防”的优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衣角猎猎作响,感觉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大浪拍打在身上,他体魄强悍,巍然不动,眯着眼凝神观战。冷不丁听见身侧姑射公主闷哼一声,跌退数步,就要一屁股摔在地上,楚望舒往后跨出一步,伸臂揽住她纤细紧致的腰肢。

姑射眉头一皱,站稳后用力推开他,清冷的脸庞上涌起恼怒之色,显然极反感被男子这般触碰。

楚望舒撇撇嘴,好心提醒道:“退开一些。”

南山老祖一杖挥下,无功而返,翩然飞退出几丈,抚须笑道:“小娃娃,气息不弱。再接老祖一招气满乾坤。”

弹指十六,十六道光芒如游蛇当空怒舞。

苏星斗脚踩罡步,双手画圆,大圆覆小圆,猛地往外一推,半空映出一道太极图,将十六道游蛇似的黑光一股脑儿裹住。游蛇在太极图中左冲右突,将太极图冲撞的不断变形,双方僵持片刻,十六条游蛇同时爆炸。

这回声势远胜刚才,无数道黑光炸散,仿佛万千到银针朝四面八方攒射,有的冲上高空,有的激射在地面,炸出细小的坑洞,更多的则冲向四周,几株树木被洞穿树干,斜斜倾倒。还有一些灌木被削去枝叶,只剩光秃秃的一丛枝丫。

苏星斗仍旧半步不退,抬手擦去嘴角血迹。

南山老祖忽然跨出一步,原身分明还在,场面上却多出了另外一个南山老祖,仿佛是从本体中跨出了第二个身躯,他再跨一步,又多一道人影,南山老祖绕着苏星斗悠然踱步一圈,顿时就有十几个一模一样的南山老鹿精把苏星斗团团围住。

“你能画几个太极鱼?”十几个南山老祖动作整齐一致的抚须,冷笑,同时伸出右掌。

九老山一方,众人凝神观战,神色紧张。楚千翎悄悄抓起一把符箓,只要苏星斗一有危险,就不顾规矩的出手相救。姑射公主清冷的面孔又有了几分凝重。

楚望舒回头看了一眼盘膝打坐的楚长风,偷偷凑到姑射耳边,低声笑道:“你是中州公主,见识高屋建瓴,说说看他们谁会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射微微朝后避了避,没有搭理。她对这个俊秀无匹的少年并没有什么好感,倒不是说他太轻浮,恰恰相反,姑射自小生在庭院深深的宫廷,后宫妃子们的勾心斗角,宦官婢女之间也有明争暗斗,还有父皇那座大殿中文武群臣们不见血的刀光剑影,中州各地城主的阳奉阴违等等等,见了太多太多,儒家有名言: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看人和读书是一个道理,各式各样的人看多了,就会养出一种敏锐的直觉。

姑射公主对这个有莫大恩情的少年其实心怀忌惮,这个看起来还没有她大的少年绝对不是一般的膏粱子弟,倒不是姑射对豪门二代有什么偏见,她见过许多或心机深沉,或才华横溢,或胸怀抱负的贵公子,优秀归优秀,不至于让姑射生出莫大警惕。那种感觉就像幼年时第一次牵着父皇的手参与朝政,看见一位位位高权重的大臣,总觉得自己是身处怒海惊涛中的小舟,随时有翻覆的危险,没来由的深深警惕。

“两人都是水属真气,不存在五行相克,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争斗起来就更谁真气更浑厚,手段更诡谲莫测。苏星斗撑死也就练气七重天,练气十重的小真境界还有不小差距,更别说真人境了。好在他修炼的是九老山纯正的吐纳心法,气息绵长,稍稍弥补了短板。而且道门制敌手段繁多,老鹿精就一个散修罢了,撑死了有一两手压箱底的手段,争斗越久,越捉襟见肘。”

姑射若有所思,不过没接这家伙的话茬。

楚望舒也不介意,喋喋不休道:“这儿是咱们人族的地盘,西有牧野城,东有青木城,我可不相信九老山傻乎乎的单派几个道士来救你,如果不出意外,很快会有大批披坚执锐的百战士卒在边境展开地毯式搜寻,那么你猜猜,时间如此紧迫,为什么妖族的人还要跟我们打擂台?一拥而上干掉咱们,不是更省事?迟则生变,傻子都知道的道理嘛。”

姑射公主依然不理。

楚望舒撇撇嘴:“不解风情。”

平心而论,这家伙说的话有些许道理,短短一番话就道出了连她都不曾察觉的诡异,但姑射公主对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因此不愿跟他交谈,总觉得他是在变着法套自己的话。有一点他这家伙说的很对,人妖两族签订长江之盟,不可能会有大规模的妖族侵入东荒,那么妖族这次行动,明面上的这几人加上暗处的,总之不会太多。可居然比己方还要气定神闲,就不怕被人族大军包围,活活耗死?他们有什么依仗?

神游万里的姑射回过神来,猛地瞧见那家伙喜滋滋的捏着一只百宝囊翻看,一脸财迷相,吃了一惊,低头看向自己腰间,那个混蛋手上的百宝囊,可不就是从不知何时从她身上顺手牵羊走的嘛。

姑射公主怒道:“臭无赖,把东西还我。”

那家伙横眉竖眼,竟似比她还要愤怒,恶人先告状般,大声道:“怎滴?知恩不图报,不要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姑射公主面皮子薄,见到楚千翎商景元等人闻声看来,冰雕雪琢般清丽的容颜微微一红,不再跟这个家伙纠缠。

场中局势千变万化,南山老祖分身将苏星斗团团围住,每个分身都抬起右掌,掌心黑光吞吐,不断有气芒如活蛇般游出,也不攻击,只是半空游走,眨眼间就汇聚了数百条之多。南山老祖采阴补阳数百年,有底气这般挥霍,若单论真气浑厚程度,即便是同境界中的妖族十二部中的高手,都不见得能跟他一较长短。不过对修道之人而言,真气首贵精纯,其后才是绵长。若一味追求真气浑厚,而不去芜存菁,反而有害无益。南山老祖真气驳杂,丹田就像一口池塘,不管清水浊水,来者不拒。在道门中人眼中,这是自绝大道。而在妖族十二部的高手眼中,也是贻笑大方的小道。不过妖族散修就跟人族游侠儿一样,无门无派,更没有几千年乃至几万年的家族底蕴支撑,容不得他们挑食。

气芒蛇积累到一定数量后,开始暴躁起来,四处乱窜,南山老祖脸色微微涨红,仿佛郁气结于胸不吐不快。他大喝道:“去!”

由黑水真气凝聚的气芒蛇一拥而上!

四面八方,无处可避!

苏星斗深吸一口气,手捏道诀,气沉丹田:“临界乃可正乾坤,乾坤生化长达行。行而有常方是道,道炁长存缺而赢。”

他丹田处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金丹,爆发出刺目的黑光,将他本人都淹没在光芒中,宛如实质的圆形气罩将苏星斗包裹在里面。既然避无可避,硬抗便是。

一连串宛如雷暴的巨响不绝于耳,一道道气芒蛇“悍不畏死”的撞在气罩上,然后爆炸。苏星斗的气罩宛如浮空泡沫,一阵风吹来就变形的厉害,随时都要炸裂。苏星斗连吐三口血,嘴唇疾动,手诀也随之变化,最后大喝一声:“临!”

几乎油尽灯枯无力支撑的气罩趋于稳定,在一波波冲击中,只是轻轻颤抖,不在呈现随时破裂的迹象。

商景元欣喜道:“这是丹鼎派大真人葛洪开创的九字真言印中的临字决,苏师弟果然是天才,黄庭经,九字真言印这些在咱们眼中晦涩深奥的心法秘诀,好像一点都难不倒他。”

楚千翎手指绞着剑穗,暗暗松了一口气,眼波定定凝视,一颗芳心全系在苏星斗身上。这时,余光瞥见一道人影悄悄靠近自己,撇头恶狠狠瞪了那家伙一晚,笑起来俊的让人腿软的少年朝她扮了鬼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怀警惕的姑射公主瞧见这家伙无声无息,动作娴熟的摘下楚千翎腰上的百宝囊,从中捏出两个物件收在怀里,注意力集中在战场上的傻丫头浑然不知,姑射也没打算出声提醒,而是选择冷眼旁观。并不是她阴暗心理作祟,想着别人同她一般遭难。她想看看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见局势不对,所以想敛财逃跑?还是另有算计。如果他真的仅是趁火打劫,那姑射公主也不是全然没有后手,拼着经脉尽碎也会将这小子的命留下。人心向来复杂,对叛徒的憎恨,远胜仇敌。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被父皇夸赞每逢大事有静气的她险些控制不住情绪。手法一看就是惯犯的少年不动声色的把百宝囊往脚下一丢,然后拍拍楚千翎的肩膀,好心好意的提醒道:“喂,你的东西掉了。”

后者一低头,愣了愣,大概是疑惑分明好好系在腰上的百宝囊怎么掉的。楚望舒热心肠的解释说:“方才余波猛烈,把你袋子给吹落了。”

小丫头信以为真,俯身捡起,认真的在裘带上系好,很承情的道:“谢谢哦!”

姑射胸脯剧烈起伏了两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再看楚千翎的眼神中就多了些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味道。同时也把楚望舒彻底拉入黑名单了。

南山老祖众多分身如泡沫破碎,一个个消失,最后只剩一具真身伫立,他气息平稳,脸色如常,好似方才的剧烈消耗不过是九牛一毛,冷笑望着犹如不动明王始终屹立不倒的九老山年轻弟子,“老夫这招身外化身,比起你们九老山的一气化三清也不逊色多少了吧。”

楚望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老鹿精还真的没脸没皮了,占了点优势就在后辈面前充大爷,一气化三清可是道祖的成名绝技,你一头修道几百年还仅仅是初入真人境的麋鹿精,有什么底气敢跟道祖相提并论?果然是一桶水不响,半桶水晃荡。

南山老祖阴冷的眼神扫了过来,早已将楚望舒视为必死的蝼蚁,也不急着跟他一般计较,等宰了这几个九老山弟子,有的是手段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山老祖轻吐一个“封”字,好似言出法随的上清派大真人,地面上飘起一阵白雾,凝结了厚厚的冰棱子。苏星斗依旧藏身在护体气罩中,可整个护体气罩都爬满了厚厚的坚冰,把他冰封在厚大六寸的冰块中。

楚千翎“锵”一声拔出佩剑,正要搭救,却被商景元一句话阻止:“苏师弟还有余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山老祖手心中凝聚出一团黑色真气,嗤笑道:“还有余力?等我把他连同冰棱子一起打碎,看你们还能不能嘴硬。”

“啧,驭剑术!”只有姑射公主听见了楚望舒细不可闻的低语。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话,坚冰徒然迸裂,一抹微不可察的光芒一闪而过,南山老祖身处其中,最先察觉到异象,迅速做出反应,把那团原本要击碎冰块的黑球投掷出去。黑球被一穿而过,轰然炸散,那抹细线般的光芒来势不减,直透南山老祖左眼。

南山老祖脑袋微微一侧,堪堪避过,来不及松口气,胸口就微微一痛,埋伏许久伺机而动的又一道细光抓住了这个空隙,穿透了他的心脏。

楚千翎和鱼重玄欢欣鼓舞。

两抹细光迂回苏星斗身前,悬停不动,竟是两柄三指长,一寸宽的袖珍飞剑。

道门的驭剑术和御剑术,九州闻名,曾经有道门大真人御剑遨游,朝至东海暮昆仑,更有驭剑九百杀妖尊的辉煌事迹,至于那飞剑千里取人头的传说则只在道经中出现。苏星斗不过是练气境,能驭剑已经颇为难得,袖珍小剑威力虽然打了折扣,不过在袭杀上更甚寻常驭剑术一筹。

南山老祖吐纳一气,伤口血肉蠕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即便被穿透了心脏,依然不死。真人这个境界取自道门中的“长生真人”,何为真人?莫生莫死,莫虚莫盈,是谓真人!

真人境触及到了炼神的门槛,神不灭,则身不死。而大真人境界,就算肉身被毁,元神也可出窍,换一具身躯便是。因此大真人又被称为半仙。

南山老祖一张不见皱纹的童颜铁青,显然是怒极了这个手段层出不穷的九老山弟子,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胸口,“好手段,小小年纪连驭剑术都学会了,人族道门果然气数绵长,英才辈出。老祖我倒要看看,你能一气驭剑几柄?”

话音方落,他以极快的速度掠向苏星斗,鹿头拐杖狠狠砸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身法而言,苏星斗传承自道门的步法要更加玄妙,但两人修为相差了一大境界,速度上反而远远不及南山老祖,因此他根本无法避开,唯有硬接老鹿精的攻击。

两道黑光绕臂滚滚冲舞,嗤一声,凝气为兵,化为两柄长刀,交错格挡。

“嘭!”

黑光刹那间亮的刺眼。

两柄气刀扭曲变形,濒临破碎。南山老祖须发飘舞,大喝道:“跪!”

气刀炸裂,拐杖压在苏星斗肩膀,血肉模糊,他双膝猛地跪在地上,砸出两个深深土坑。

跪地的一瞬间,苏星斗俊朗的脸庞狰狞如野兽,肩膀扛着拐杖硬生生站起身,双臂气刀再现,逆向反撩。南山老祖横杖一压,被气刀推的高高飞起。身在半空,左右两柄袖珍飞剑绞杀而来。南山老祖拐杖舞动,轻而易举的嗑开飞剑。

一线剑光袭来。

南山老祖仓促间来不及挥杖,只是一掌推出,罡气在掌心凝而不吐,与飞剑僵持。

“知道你肯定不止驭剑两柄,还想故技重施偷袭老祖?小娃娃太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漠然不语,笼在袖中的右手食指连弹,三道剑光破空而去,凝成一线,头尾相连,依次撞在那把僵持的飞剑剑柄上。飞剑势如破竹,穿透罡气,穿透掌心,穿透心脏。

南山老祖这回结结实实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气息不稳。

“不多!六把而已。”苏星斗左肩倾斜,左臂下垂,鲜血顺着手臂肆意流淌,右手气刀吞吐。

南山老祖连续纳气,伤口稳步复原,但不如先前快速。六柄飞剑围绕着他飞舞,从中作梗,不让他顺利恢复。

“小子,老祖我不讲你挫骨扬灰,誓不为妖。”

两人战况激烈,不死不休,观战的两拨人也没有松懈,都在彼此防备,特别是九老山这一拨,楚长风身中剧毒,姑射公主内伤严重,都是麻烦至极的包袱。商景元在众人中修为最高,不得不担起戒备之责,鱼重玄和楚千翎协助。令人捉摸不透的是婴离和黑风将军始终袖手旁观,不曾暗中出手相助南山老祖,也没有偷袭众人的打算。让商景元摸不着头脑的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

楚望舒走到鱼重玄身边,扯了扯他袖子,耳边低语:“鱼道友,帮我个忙。”

鱼重玄茫然看他。

“为我护法,我要冲击练气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还有一剑!”

苏星斗轻呵一气攀昆仑,再呵一气游沧海,六柄飞剑长鸣,爆发耀眼的黑光,无头苍蝇似的盘旋乱飞,随后一剑停在苏星斗身前一丈处,犹自嗡嗡震动,紧接着是第二剑悬空停滞,然后是第三剑,第四剑,六柄飞剑头尾相连组成一字长蛇阵。

等他第三次呵气入青冥之时,六柄飞剑,剑气冲斗牛,竟有不受控制暴走的趋势。苏星斗轻轻吐出一字:

“走!”

六剑组成一剑,破空而去。

众人愕然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六柄飞剑消失在夜空中,有些不合时宜的可笑不得。

飞剑失控?

当然不可能!

一道长虹划破夜幕而来,恰似天雷落人间,又似仙人于九天抛剑斩妖魔。飞剑来势太快,以至于剑尖与空气摩擦出一道气弧。南山老祖朝空中连续拍击十八掌,罡气呼啸,与飞剑击撞起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气浪,轰隆不绝于耳。但都没有击散这道飞剑的声势,也不是他不想躲避,南山老祖觉得不管自己如何闪躲都无法逃开这一剑,他已被飞剑遥遥锁定气机。

楚长风抬头看一眼来势汹汹的飞剑,叹道:“这一剑,何其瑰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山老祖干脆不再多此一举,咬破舌尖在鹿头杖上吐出一口本命精血,这支摘自南疆凤凰族圣树梧桐一截枝干的拐杖彻底苏醒过来,燃起金色火焰,拐杖上的鹿头缓缓抬起了头颅,朝天空一声怒吟,在水火交融的光华中脱离了拐杖,化为一头犄角峥嵘的巨大麋鹿,脑袋一低,撞向飞剑。

飞剑与麋鹿在半空角力,鹿角剑尖相抵,激撞起一缕缕如烟花般绚烂的光芒,将夜空照的光怪陆离。

姑射耳边嗡嗡直响,胸闷难受,低头吐出一口血。

楚望舒微微一笑,低声自语:“时辰已到,厚土先行!”

百宝囊中,麒麟角突兀消失。

此时,麋鹿一声哀鸣,头颅炸开。

做剑尖的那柄飞剑亦是炸成齑粉。此后,麋鹿身躯一寸寸炸裂,飞剑也跟着一柄柄炸碎。

此时,气流狂暴,黑光红芒当空交缠怒舞,模糊了苏星斗和南山老祖两位主角得身影。

楚千翎眸子清光跳跃,长剑不知何时已然出鞘。相比练体境鱼重玄模模糊糊遭灵力干扰的视野,楚千翎因为精通望气术,反而能通过气数这种略显缥缈的东西来“明察秋毫”。

南山老祖气数粗壮如柱,真人得长生,寿命绵长,但隐隐有污秽缭绕,说明他隐患极大,未必能得享长生。反观苏星斗,练气境的修为,寿元不过两甲子,气数比南山老祖细窄了近一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飞剑与麋鹿在半空交锋,实则是以命换命的凶险过程。每一柄飞剑炸裂,苏星斗的气数就减弱一分,南山老祖亦然。九老山的年轻弟子气数不如南山老祖粗壮,因此率先耗尽气数。

所谓气数,命也;运也!

即是指万物生灵所存在的期限。在普通人认识中气数气运不过是模糊概念。而在修道者眼中是真实存在,并且可以琢磨的东西。

“不!”

楚千翎凄绝哭叫,脚尖一点冲向场中,只有一个念头,用剑刺死南山老祖,即便救不回苏星斗,也要让老鹿精陪葬。

婴离口念秘诀,操纵满地毒物,或跳跃,或腾飞,或冲撞,铺天盖地拦截。

楚千翎眉头紧皱,急忙顿住步伐,手腕一转,变戏法似得摸出一张符箓,当空一扬,轰一声,符箓化为层叠翻涌的火浪。

无数毒虫被火焰烧舔,嗖嗖掉落,焦臭扑鼻。

婴离咯咯笑道:“现在的后辈连点规矩都不懂了?人也好妖也罢,生在天地间,规则重于一切。”

楚千翎小脸阴郁,一手持剑,一手握符,毫不掩饰杀机横溢的眼神,以及搏命的决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猛地转头,满脸愕然。

在飞剑与麋鹿双双玉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隙中。有一剑如神兵天降!

时机把握的简直神妙!

楚千翎再转头,死寂的苏星斗头顶有一道气数死灰复燃,尽管黯淡细微,但气数未尽,说明寿命还在。

婴离花容剧变,急掠而起,双袖中两条白绫裹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出,直撞飞剑。

楚千翎轻斥一声,符纸往剑尖一贴,霎时间剑气冲霄汉,爆发出炽白光芒,她握剑飞旋而起,陀螺似的刺向婴离,隐约有人剑合一的气象。

哪怕婴离是小真境的修为也不管无视楚千翎使出自残法术的搏命剑招。白绫改撞为横扫,迎向楚千翎剑光。

砰!

白绫如有生命,骤然收缩,毒蛇般在空中昂首。婴离身形朝后震退,气血翻涌。

楚千翎横空抛飞,俏脸煞白,哇一口喷出鲜血。小丫头经脉灼痛,双腿打颤,差点痛的哭出来,柱剑站稳后,眉飞色舞:“老妖女都不知道守规矩吗?这世道,小姑奶奶真是看不懂了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在同时,另一边也是一阵巨响,气浪狂舞。商景元周身符箓缭绕,长发飞扬,与偷偷摸摸暗中出手的黑风将军硬拼了一记。

场中,生死已分。

这回是彻彻底底的分出了胜负,因为南山老祖的气数已尽,飞剑冲天而降,直接贯穿了他的头颅,剑气将尚未成型的元神剿灭,断绝生机。

南山老祖如雕塑站立,满头银发风中舞动,殷红的鲜血顺着额头流淌下来,覆盖了半张脸。

这一剑斩落的,是一个妖族真人生死荣辱的三百个春秋。

苏星斗依旧盘膝而坐,哪怕气数由死转生,仍然没有起身,他的道髻早在一场大战中炸裂,满头黑发狂舞,渐次转为霜白。

朝如青丝暮成雪!

楚望舒送了口气,收起了裹挟宝贝逃命的打算,低声道:“青木随后!”

荆芑古木一闪即逝!

楚千翎与商景元不约而同的站在苏星斗身前,为他护法。鱼重玄左顾右盼,发现身后身侧是三位需要照看的拖油瓶,搞得他很有点紧张,生怕歹毒的妖族女人恼羞成怒,悍然出手。他可保不住这么多人。好在苏星斗吐纳片刻,便起身朝众人走来,脚步何止虚浮,简直是弱不禁风摇摇晃晃,楚千翎忙伸手搀扶住,眼圈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破天荒的朝着微微一笑,低声道:“放心,熬过今晚,师尊自会想办法替我续命,若是熬不过,横竖都是死。”

楚千翎用力点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商景元并未返回,站在原地不动,朗声道:“这一局我们赢了,下一局由我出站,你们俩哪个上?”

婴离和黑风将军对视一眼,后者袍子翻飞,轻飘飘在商景元十丈外落定,一双碧眼阴冷,“你小子练气八重天的修为,距离小真境差了临门一脚,本将军与你对决不算以大欺小。”

商景元也不废话,随手抛出一张符箓,飘飞落地后化为一线火舌,画地为牢般一圈圈环绕黑风将军,把他困在里面。

黑风将军冷哼一声,双臂一振,黑袍猎猎鼓舞,试图熄灭火光。然而这些火舌虽然细微,却有春风吹又生的韧性,熄灭了立刻复燃,反复多次后,黑风将军便不再做徒劳无功。

楚千翎与鱼重玄嘀嘀咕咕,前者道:“五行火克金,商师兄这是在制造不利于对方的场地,以此助长几身优势。”

后者点头,深以为然,并始终不忘自己的职责:“这只鸟妖速度极快,得防范他偷袭。”

黑风将军大步前冲,刚踏出一步,身前突兀浮现一张符箓,他脚下一滑,轻灵闪开,往左突进几步后,又一道符箓拦住,再闪,一张张符箓拦路,黑风将军应变速度极快,俱是一闪避开,也不过触动符箓,而是直奔十几丈外的商景元。符箓派的道士手段繁多且诡诈,但不像丹鼎派那样擅长近战。而妖族体魄强健,最擅长贴身肉搏,只要被他近身,就是七成把握在二十招内击杀这个符箓派年轻弟子。

符箓在半空形成一条弯弯曲曲的走势,代表着黑风将军的突进路线。在绕过一个大弧后,双方距离贴近到了三丈,黑风将军浑身白光毫无保留的怒放,将最后一道符箓撞碎。符箓似青烟般消散,化为触手般挪动的藤蔓,骤然缩紧。察觉到异样的他硬生生后滑两步,速度如鬼魅避开这张阴损的符箓。既然失去了机会,他干脆直接出手,白光破臂化为一柄三丈长的气刀,直斩商景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脸色青光一闪,长长呼出一口木属真气,,“木生火,这次是千年火玉。”

楚千翎那件从师尊兜里撒娇打滚求来的火属性玉佩直接撞入楚望舒丹田。

商景元抬手虚握,仿佛有一柄看不见的剑横在头顶,一张张凌空不动的符箓受到召唤,蜂拥而回,转瞬间化为一柄符剑。

刀剑相抵,徒然鼓起一阵大风。

气刀炸碎,符剑断。

黑风将军无愧黑风两个字,来去如风,气刀炸成滚滚白光时,他已经冲杀至商景元身前,或者说他挥刀攻击的目的所在,商景元若不接刀,他只有另寻机会,他若接刀,黑风将军便有自信在他应对的刹那空隙贴身杀到他身前。

果然,商景元丢弃半截符剑,仓促后退,于此同时手中多了一叠符箓,正要扬手丢出,给自己腾出应对的宝贵时间,黑风将军枯瘦的双手弯曲如勾,分别握住商景元的双臂,用力一撕。

两条手臂硬生生撕扯下来。

鱼重玄楚千翎两人惊呼:“商师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据说上古洪荒时期,人族也是妖族一部,妖族的概念很广泛,除了神魔外,只要是产生灵智的生灵都被称为妖族。因此人族自古便有女娲造人的传说,因为在洪荒时期,女娲同样是人族的帝君。

人族本是妖族中力量羸弱的一族,天生体魄便弱小,时常遭受神魔以及妖族打压欺凌。随着数万年的进化繁衍,人族的体魄非但没有愈变愈强,反而有蜕化的趋势,漫长岁月中人族的进化之路和妖族产生了分歧。妖族不断变强,最后推翻了神魔统治。而人族一代比一代聪明,懂得了使用工具,学会了使用草药,砌石为屋,磨石为刃,形成了独立的文化,最后从妖族中脱颖而出,自称人族!

妖族重力,人族重智。

两族展开了长达无尽岁月的制霸之争,争夺天下的主权。

这是生灵进化的必经之路,天地间只能有一个共主。

人妖两族的战争中,极少有与妖族近身搏斗的,道门中除了以身为炉炼长生的丹鼎派,只有剑修妙真道敢与妖族搏斗。符箓派手段层出不穷,变化莫测,然而贴身肉搏一直都是短板,虽然近代道门真人创出了不少贴身战斗的法术,比如陆灵宝的请神符,但都难长久。且极消耗真气。

商景元双臂被扯断,却没有流血,他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在这里呢!”不远处又出现一个商景元,双臂完好无损,木愣愣的商景元身躯迅速萎靡,像一张纸,或者说它本来就是一张替身符。

金蝉脱壳的真身摇摇一指,道:“爆!”

那半截符剑应声爆炸,火光照的夜空一片通红,也照亮了观战众人的脸庞,楚千翎的惊喜,鱼重玄的如释重负,姑射公主和苏星斗的面无表情,婴离的淡淡笑意以及楚家叔侄的漠不关心。

热浪朝四面八方铺开,毒虫蛇鼠惊慌撤退,恐惧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风将军笼罩在纯白色的护体罡气中,脚下是三尺深的圆坑,他一身黑袍被烧的破破烂烂,黑发卷曲枯黄,嘴角一缕鲜血,看起来受了点不算太重的伤。

“你们道门的小崽子,一个比一个阴损奸猾,与你们战斗既不痛快,也不爽利,还得时刻提防你们出阴招。”黑风将军散去护体罡气,碧眼阴沉。

“说这话之前能不能把你的三根臭羽毛收回去?”商景元随手甩出三张符箓,恰好与身侧袭来的三根黑色翎羽撞在一处。轰隆声中,双双炸开。

楚望舒借着这个空挡,有把巨蚌灵珠化入丹田。

商景元从百宝囊中抛出一叠又一叠的符箓,扔符箓扔出了洒冥纸一样的豪迈。这些符箓并不落地,而是井然有序的浮空排列,里三层外三层把黑风将军包围住。

他这是要克制黑风将军的速度。

“百万灵符阵!”楚千翎喜滋滋道:“可是以商师兄的真气,最多可以操纵一百张灵符。”

楚望舒闻言,心中一震,道门符箓派绝学之一:百万灵符阵!符箓之道始与道祖,在符箓派开派祖师手上发扬光大,据说那位惊才绝艳的道门九尊之一,曾经有过一气祭出百万张灵符的事迹,符箓遮天蔽日,就算天上仙人困在阵中都能绞杀。关于符箓祖师的事迹太过久远,真假无从考证,但楚望舒曾亲眼见过那位九老山的道尊,他使出百万灵符阵,声势之大唯有骇人听闻四字可以形容,当时东荒妖族入侵九老山,楚望舒心系李妙真安危,千里迢迢赶去支援。在九老山外见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无数符箓如蝗虫般浮满九老山上空,每一张符箓都有开山裂石的威能。可与之媲美的,只有昆仑西王母的流光星陨剑可以媲美。

灵符阵法暗合八卦阴阳,阵法中不管怎么冲击,短时间内都无法脱出。一张张灵符中的灵力爆炸,仿佛一连串春雷乍响,鱼重玄捂着耳朵,眉头紧皱,姑射更是被气浪撞在胸口,连续两口血。

层层叠叠的爆炸中,响起一声穿金裂石的尖啼,气浪猛地往外一鼓,狂风扑面,一只巨大的黑鸟振翅破空,直入云霄。

黑风将军现出妖身,以蛮力破开灵符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景元受阵法反噬,身躯如遭雷击,强行咽下冲涌到喉咙的鲜血,指尖捏一张黄符,脚踩罡步,朗声道:“道贯三才一气耳,阴阳交会动风雷。赦!”

天空中徒然划过一道紫色闪电,恰好击中那展翅翱翔的巨鸟。

道门神通,五雷正法!

展翼后长达六丈的大鸟直线坠落,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坚硬如铁的黑羽上仍有电蛇缭绕。大鸟抽搐片刻,重新化成人形,面容焦黑,皮开肉绽。

商景元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面色颓废,有些失望,有气无力道:“我输了!”

他已经耗尽真气,本身修炼的心法又不是黄庭经这种以气机浑厚闻名的宝典,无法短时间内纳回真气,而黑风将军虽然重伤,可仍有一丝余力,最不济也能割下他脑袋。

楚千翎和鱼重玄默契的走上前,防止黑风将军杀人,商景元亦非迂腐之辈,不动声色后退。

婴离笑吟吟也不趁势暴起伤人,反而智珠在握,气定神闲道:“这局算我们平手,接下来换谁上场?奴家虽然不擅争杀,可再不济也是小真境,你们九老山派谁出场?两位小道士已经无再战能力,小丫头刚才强使自残法术,现在估计提气都疼吧?姑射公主倒是纳了不少真气,不过你本身就内伤严重,能在我手上撑几招?还有那位壮士,先前在洞窟里中了我的蛊毒,没有十个时辰休想逼出体外。那么最后只剩下这个练体境的小胖子了。哦,或者说那位始终故弄玄虚的俊哥儿是你们的杀手锏?”

楚千翎面容古怪的看了眼楚望舒,屁个杀手锏!

婴离掩嘴咯咯直笑,花枝乱颤,显得极为快意,“南山老祖死得其所,死他一个,换你们几位道门天资出众的弟子以及姑射公主。你们人族不是有句话吗,笑到最后,才笑的最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面面相觑,局势极为尴尬。

即便冷漠如苏星斗和姑射,也不禁面露绝望。

对方虽然只来了三人,但两人小真境,一个真人境,而己方人多,却都修为浅薄。唯一一个小真境的楚长风还夭折在了洞窟中。

派谁上?能战的都战了,不能战的都带着伤,唯一完好无损的还是练体境,出场只怕撑不到十招就会被妖女用白绫活活勒死吧?

“当真穷途末路?那奴家就不客气了,摘了尔等头颅回青丘,大功一件。”

鱼重玄一脸“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表情,刚刚踏出一步,想要输人不输阵的喊一声“我来”时,便听到身后的楚望舒嗤笑道:“说这么多废话,无非就是想试探我们有什么底牌,好让你的计划更加稳妥!”

婴离眉间一蹙,盯着他不说话。

楚望舒一字一句道:“金皇归位!”

刹那间,风起云涌,天生异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昏暗的天地间,异象横生。

楚望舒脸庞闪过一层浓郁黑光,旋即由黑转青,再由青转红,由红转黄,由黄转白,最后白光转为黑光,五行灵力在一刹那间完成相生循环。

他头顶价值二十金的钨金镂空雕龙冠倏然炸开,黑发狂舞,纵声长啸。

众人惊骇望去,只见楚望舒头顶冲起黑青红黄白五色交缠的气柱,直冲云霄。

楚千翎眸子清光一闪,施展望气术,下一刻便惊叫一声,闭上眼睛,热泪滚滚。

鱼重玄伸手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娇躯,急切道:“怎么了怎么了?”

楚千翎眼圈发红,双目灼痛,不可置信道:“气数反噬!”

包括姑射在内,几位道门弟子一脸愕然,几人修为不算绝顶,最多是年轻一辈翘楚,但身为道门弟子,姑射更是中州皇室公主,见识高屋建瓴,对气数之说不陌生。万事万物都有气数,就如修为一般,并非先天注定,可以通过后天努力来壮大气数。比如随着境界提升寿元增加,气数自然而然粗壮。而凡夫俗子,甲子寿元,气数有限。可若有一天,他被捧上帝王宝座,那气数也会水涨船高,不过此等气数乃拔苗助长,长久不得。气数同样也像天赋,有的人生来根骨清奇,天赋异禀,有的人则是榆木疙瘩,不堪教化。姑射公主出身中州皇庭,身负皇室气运,气数之壮远胜在场所有人。楚千翎唯一不能对姑射施展望气术,否者会遭到气数反噬,就如俗语:天子身前不抬头。贩夫走卒胆敢仰视天子威仪,是莫大的冒犯。

除了姑射此类得天独厚的存在,道门大真人也不能用望气术窥探,除非境界相似,否者必遭气数反噬。

区区一个练体境!

区区一个牧野城豪门庶子。

居然让楚千翎遭到了气数反噬?

这根通天彻地的五行气柱缓缓收敛,直至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缓缓起身,眸光扫过之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生出诚惶诚恐的古怪情绪。

他双臂一振,强猛的气浪便以他为中心扩散,众人不得不朝后跌退,避其锋芒。

振臂之后,楚望舒负手而立,意气张扬,缓缓道:“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遍山河万朵......哎呀!”

夜空毫无征兆的黑云滚滚,一道蓝白色闪电劈下,正中楚望舒头顶,他脚下三丈范围的土地瞬间焦黑。

一片寂静!

夜风刮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那位浑身焦黑血肉模糊的尸体,轰然倒地,彻底没了生息。完全无法眨眼间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巨大转折,众人齐齐失声。

即便连本该拍手称快的婴离也红唇微张,杏眼圆凳,这只修道一百载的青丘狐狸精,忽然发现自己阅历远远不够。

楚千翎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不甘心的施展了一次望气术,空空如也,气数已尽。

“死了?”婴离看向楚千翎,没得到回复,不过她也不在意,拍拍胸脯,长长吐出一口气:“吓死奴家了,这俊哥儿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奴家还以为他有什么了不得的压箱底后手,出场后也确实声势惊人,幸好是雷声大雨点干脆没有。刚才那一道天雷是什么?不会是天罚吧?”

姑射轻轻撇过头去,不忍去看这家伙凄惨的死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重玄是所有人里最悲伤的,他脱下袍子轻轻盖在这位相逢恨晚差点斩黄鸡拜把子的朋友头上,心想着若是今夜侥幸不死,必定送你尸骨回牧野城,好将你葬入祖坟,不至于成个孤魂野鬼。如果注定在劫难逃,兄弟你记得黄泉路上走慢些,咱们几人也好结伴而行。

谁知道袍刚盖上去,就被人一气吹开,死而复生的家伙摇摇晃晃站起来,转头朝鱼重玄咧嘴笑了笑,“你盖住我嘴巴,我怎么纳气?”

同样的语气,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想来不会变化太大,然而眼前这人给鱼重玄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仿佛彻底了一个人似的。

楚望舒胸腔起伏,深深吐纳,皮开肉绽的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体魄闪烁一层淡淡晶莹。先前那道天罚并没有超乎楚望舒预料,一切都在他算计中,混沌体遭天妒,这是上辈子有过一次体验的遭遇。但上次是有那人为他护法,这辈子显然没有这般幸运。所以他修炼了无垢道体,这门功法虽然被一些道门真人斥为偏离大道,可在道门无人真正修成金丹大道的前提下,它就是道门第一肉身功法。而且无垢道体本就是一门需不断捶打磨砺才能稳步攀升的功法,遭受了创伤越大,体魄恢复后就更强。

此次无疑收获巨大,不但调和了丹田五行,还借天罚将无垢道体推至第三层。

楚望舒的目光再次扫过瞠目结舌的众人,朝姑射公主露齿一笑。

姑射只觉浑身毛孔炸开,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直觉上忌惮这个少年了。他一直在装模作样,戴上一张看不见的面皮在伪装自己。而现在终于暴露了本性。他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狐狸精,第三场,由我来!”

话音方落,再次异变横生。

一道人影毫无征兆的暴起伤人,长剑化长虹,猛地贯穿了前一刻还风姿无双的年轻人。

楚望舒察觉到不对劲,转身正要做出应对,可剑光实在太迅捷,姑射等人也只是看到凌厉剑光冲起,下一刻就刺穿了那人的胸口。而楚望舒的转身,恰好让剑光刺中要害,好似是自己敞开胸口任人宰割的。

“六叔?”楚望舒双手握住剑身,满脸不敢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表情如出一辙,皆感荒唐,这位楚家的剑客,古道热肠有侠士之风的中年人,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拔尖刺进了侄子的胸口。

婴离嘴角勾起,至始至终都从容镇定,毫不惊讶,事事皆在掌握。此时大局已定,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姑射,这一局是我东荒妖族技高一筹。”

“懂了,六叔你才是他们的真正压箱底后手。”楚望舒咳出一口气,脸上泛起青光。

众人骇然望向楚长风。

隐忍至今终于暴露真面目的楚长风笑容阴冷邪性,温文尔雅荡然无存,冷笑道:“还想着蓄力反击?我这一剑刺穿的不止是你心脏,还切断了你运气的脉络。你越运气,死的越快,现在估计连说句话喘口气都痛不欲生吧?放心,待会六叔会剜下你的心,细细品味。你这副心肝,必然美味之极。”

楚望舒呼吸轻缓,不敢频率太大,脸色渐渐苍白,强笑道:“那不妨由六叔来说吧,想必你肚子里也积满了一些不吐不快心事,而在场只有我是楚家人,正是你倾诉的对象。”

正如楚望舒所言,楚长风不急着杀他,因为有些不甘和怨恨积攒在心中太多年,对谁说都没用,一定要对楚家人说出来才算酐畅淋漓。

“我与你一样,都是楚家庶子,唯一不同的是你好歹当过几年嫡子,享受过崇高的尊荣。而我至始至终都是微不足道的庶子,母亲只是小户人家的女子,因长得貌美,被上一代楚家家主看上,强行掳去做了小妾,楚家人的薄情寡义,可不是独独你这一代,是代代相承。别看你这些年受了不少欺凌,我从记事开始,就遭受兄弟们的欺压,父亲妾侍的打骂。而我母亲生了我之后,生了一场大病,容颜逐渐凋敝,失去了父亲的宠爱。日子过的连丫鬟都不如。那些仆从婢女,私下里都敢扇我耳光。我这一代的兄弟不少,可活下来的除了嫡长子楚长辞,只有两个。相比起来你们要幸福的多了。”

楚望舒咧嘴一笑,牙齿鲜红,道:“深有体会。”

“十七岁那年,母亲劳累病死,在我眼中,楚家除了母亲,再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于是我离开了楚府,只带着一柄倾尽积蓄买的三尺青锋,与一本剑谱。开始了我闯荡九州的漫漫生涯。可惜我天赋平平,每日练剑练到手臂痉挛,虎口崩裂,十几年过去,也只在练气境徘徊。直到有一年,我练剑时失足落下悬崖,被一株横生崖壁的古松托住,活了下来。因祸得福,发现了峭壁上一个隐秘洞穴,那是上古时期蛇族大能留下的一处洞府,它闭死关坐化与洞中,留下一具至今未曾腐朽的身躯,一份妖族功法和一枚妖丹。”

说到这里,楚长风瞳孔骤然收缩,变成琥珀色竖瞳,脸上皮肤硬化,一片片青色鳞甲覆盖,他的长腿扭曲合拢,裤子崩裂,一条两丈长的蛇尾拖曳而出,尾端轻轻摇摆。刹那间化为半人半妖的怪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千翎惊叫一声,下意识躲在鱼重玄后背。

楚长风一双竖瞳暴戾凶残,徐徐扫过众人,声音也变得沙哑难听,“对我来说,这是天赐造化,哪怕变成了这副半人半妖的模样又如何,总比庸庸碌碌一辈子要好吧。紧紧用了三年,我就连续破境,修为臻至练气八重天,这些年如果不是苦苦压抑修为,早就到真人境了。何苦还在小真境停滞?”

“你压制修为就是为了此刻?”楚望舒道。

“没错,我早就暗中投靠了妖族,虽然半妖之躯九州难容,可妖族向来强者为尊,从没有什么礼义廉耻,谁拳头大谁就是王,妖族好就好在这里,不像人族这般虚伪。我曾听说北海岛屿上有蛇族遗部,特意出海寻找,可惜没有找到。辗转到中州后,就一直潜伏着,因为当时收到密报,姑射公主将动身拜访东荒道门,我一边潜伏,一边收集情报,默默尾随姑射的队伍回了东荒。我们这次的计划原本是打算在她返回中州的途中截杀,嫁祸给道门。没想到小丫头突发奇想,游历东荒。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婴离眉梢一蹙:“楚长风,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

楚望舒横了她一眼:“闭嘴,我们叔侄谈心,你插什么嘴?”

婴离愕然,似乎没想到这家伙死到临头还有这份耍嘴皮的心思。

楚望舒握着剑身的手紧了紧,掌心沁出一缕鲜血,凝视着楚长风,缓缓道:“所以你借着历练破境的理由前往东海,实则是私会妖族,共谋计策?”

“姑射的举动虽然打乱了我们之前的布局,但却是好事。计划当然得改变,不但要杀姑射嫁祸道门,更可以用她做鱼饵,诱道门真人上钩,一石二鸟。”

“这么说不久前东荒那场瘟疫也是你们妖族的手段?”

婴离笑眯眯道:“那是自然,为了不让边境驻军势力打搅到我们的计划,散播了一场瘟疫,可没想到居然早早的被人化解,计划落空,不过对大局来说影响不大。”

婴离素手一扬,银针如暴雨攒射,在楚望舒身前三丈处,被无形气罩挡住,叮叮当当反弹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风脸色一变,剑气喷涌,就要绞碎楚望舒的心脏。

然而楚望舒伤口处猛地鼓舞起一团绚烂气旋,将剑气吞纳殆尽。

楚长风当机立断弃剑,同时一掌拍向楚望舒,他并未能松开手,手心有一股强猛无匹的力道紧紧将他吸附住,掌力也未能拍出,因为丹田中的真气不受控制的倾巢而出,顺着手心,沿着长剑,滚滚冲入楚望舒体内。

楚望舒苍白的脸色恢复了红润,他深吸一口气,脸上表情像极了无药可救的瘾君子。

“六叔,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楚长风手臂格拉拉一阵脆响,绞扭如麻花,却没有鲜血,他痛苦的嘶声狂吼,蛇尾狂乱抽打,都被楚望舒的护体气罩挡住。听到这话,他双眼充血,咬牙道:“不可能,你不可能发现的。”

“也好叫你死的瞑目。”楚望舒叹了口气:“其实从六叔你现身搭救我的时候,已经让我觉得奇怪,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局势即将落幕的时候出手,因为这样你会获得我们最大的感激。那时候我当然没有把你往妖族奸细上想,毕竟你是我六叔嘛。第二次起疑是在我们动身寻找姑射的路上,我曾经停下脚步,说了一句话,你们还记得吗?”

楚千翎灵光霍闪,脱口而出:“你说耳边有蚊子叫,吵的心烦。”

楚望舒朝她咧嘴笑了笑,小丫头脸蛋一红,颇为自得的挺挺胸。

“青蚨虫,子母虫之间产生感应的刹那,子虫会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鸣叫,转瞬间被四野的虫鸣盖住,他们几个小道士听不见或者听见了也只当是初夏的虫鸣没放在心上,可在我眼中却好似耳中惊雷,因为单论蛊毒造诣,我恐怕比这位青丘美人儿还要高出一个层次。当时我已经对你起疑了,留了个心眼。后来咱们到了这余峨山,其他人都半信半疑,唯有你二话不说随我入洞窟寻找姑射,因为你有任务在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然也可以说是你这个做六叔的信任我这个侄子,同样任务在身的他们虽然最后也进了洞窟,也事先怀疑一下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嘛。在洞窟中,我假装漫不经心的提议咱们分开寻找,你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你想率先找到姑射,当然不想与人同行。”

“找到姑射后,我本想像她求证何时离开中州,又是何时到的东荒,不过当时察觉到你的脚步声,所以没有问出口。好在没多久,婴离就顺着青蚨虫的指路,寻找到了我们。我也彻底确认你是妖族奸细,最起码你有很大的问题,是敌非友。”

楚千翎和鱼重玄恍然大悟,那会儿只觉得这家伙受公主美色吸引,出言调戏。没想到背后隐藏着这么多的算计。想到妖族从姑射离开中州就开始算计,一步步引众人入瓮,两个资历浅薄的道门弟子缓缓打了个寒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射忽然道:“你跟我说的那些废话,其实就是想引起我的警惕,让我时刻防备?”

楚望舒无奈道:“什么叫废话,我总不好明说我六叔有问题,你要小心。起先因为他是在找时机偷袭你,没想到居然如此隐忍,在我最关键时刻给我致命一击,这是正确的决定,杀了我你们所有人都是任由宰割的鱼肉,但这也是他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姑射无言以对,心中对这个少年感激之余,也有生生的忌惮,小小年纪,心机城府深不可测。

“你死之前我在跟你说一些心事吧,”楚望舒忽然意兴阑珊,叹了口气:“六叔你肯定认为只要瞒过道门的几个小牛鼻子,就能轻轻松松打入内部,伺机而动,可你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第一个对你起疑的是我,第一个察觉你身份的依然是我这个侄儿。”

楚长风两颗尖牙暴突,钢铁似的鳞片一开一合,死死盯着楚望舒,带着一丝不甘一丝怨毒以及不解。

“因为我从来都不相信任何人。”

绚烂的气旋徒然放大,气流滚滚,长剑炸成十几断碎片,楚长风一头撞在气旋上,头颅率先被绞扭变形,血肉迸溅,紧接着浑身骨骼发出断裂的脆响,不断收缩变形,短短几息时间,就只剩一具干枯的尸体。

这副情形,简直比妖魔更加妖魔。

鱼重玄下意识的驭出两张符箓,反应过来后,慌忙收起。

婴离不敢动弹,老实的不像话。

楚望舒打了个饱嗝,扭头看向如同被仙人施展定身术的狐妖,笑道:“第四场,我们过过招?”

婴离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御风术之迅捷,远胜平生任何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再看向黑风将军,后者更加干脆,直接化成巨大妖身,振翅消失在夜空中。

楚望舒如释重负,好像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婴离肩膀一颤,脚下随之一顿,但刹那之后,速度不减反增,几个起落身影就消失不见。

楚望舒笑了笑,真正的如释重负。

楚千翎装起胆子,轻轻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迅速躲到商景元身后,朝着扮了个俏皮鬼脸,脆声道:“喂,人都走啦,别装蒜了,你怎么满肚子坏水呀。”

楚望舒瞪了她一眼,无奈道:“那妖女心眼多,狡猾的很,要不是她杀我们的心不死,我刚才就不故意示弱了,别看我刚才杀楚长风干净利索,可那也是无奈之举,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以最快的方式宰了他,以此吓唬婴离,不然两个小真境联手,就算我吸纳了五行灵宝的灵力,也不是他们对手。这会儿是真的没余力了。”

楚千翎撇撇嘴,嘀咕道:“妖女再狡猾有你狡猾?真是个从头坏到尾的家伙。”

楚望舒作势要打,兴许是刚才的形象给小姑娘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她脑袋一缩。

商景元朝楚望舒作揖,言辞恳切:“此次多亏楚公子仗义相助,大恩不言谢,我九老山必定报答。”

姑射轻轻点头,意思是我也承你的情。

楚望舒摆摆手,正想说一些任侠仗义的客套话,心中一动,笑道:“好呀,我这正有一事相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景元正色道:“但说无妨。”

“我想拜入九老山。”

商景元沉吟了一下,坦然道:“此事非我能力所及,等与师尊和葛师叔会合后,我会代楚兄提及。我九老山虽然收徒严格,天资、根骨、身世缺一不可。不过楚兄是牧野城豪门弟子,身世自然清白,天资根骨更不必说,又立了大功,想必是没有问题的。”

楚望舒点点头,总算是落下了心中大石,楚望生三人迟迟不归,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聪明人不难猜出三人已经遇害,而他恰好与云氏母子三人势如水火,必然会被云氏母子列为头等怀疑对象,丧子之痛,难保云若水那贱人会不管不顾做出些疯狂之举。娘亲和妹子是楚望舒最大软肋,若能拜入九老山,就有理由把水玲珑水研姬接出楚府,彻底了却后顾之忧。再者楚浮玉那女人一直养在深山野岭也不是长久之计,顺道把她也捎上,九老山离牧野城有足足六千里之遥,不怕她身份泄露,退一步说,就算事情败露又如何?他楚望舒一朝遇风雨,鲤鱼化天龙。还忌惮一个区区楚家?若敢来兴师问罪,直接打杀。楚望舒对楚家人可不会讲究什么血脉之情。

这时,楚望舒遥遥望见一簇簇渺如萤火的火光,在山脚平原上缓缓游动。

姗姗来迟的驻军终于搜索到这里来了。

心中突生警召,楚浮玉还留在那座山谷里,这群驻军为了寻找姑射公主,想来不会偷奸耍滑,恨不得崛起三尺把人找出来,那么楚浮玉就危险了,试想一批久在军营的士卒,在荒山野岭遭遇到美若天仙的一娘们,还不得天雷勾地火,管你是狐仙媚子还是真仙女,先吃进嘴里再说。况且以楚浮玉的姿容美貌,哪怕是吸人精气的狐狸精他们也认了。

一念及此,楚望舒便不欲再此多留,低声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我在牧野城楚府静候佳音。”

商景元本想说不如与我一起去见师尊,点点头:“不管事成与否,最迟明日午时,我们必会去一趟牧野城。”

“我还有事,告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捂着胸口,深一脚浅一脚沿着幽径小路下了山,遥遥听见楚千翎大喊大叫:“哎呀,我的宝贝呢?宝贝没了......”

夜已深,此时已过四更天,过了五更,天就快亮了。

当真是长夜漫漫。

楚望舒回山谷的路上避开了三波军队的搜索,这让他心头愈发沉重,忽然后悔对楚浮玉太过苛刻,如果让她易容后藏在牧野城,处境会不会更好一些?那女子倘若遭遇不测,他这辈子都无法心安。

半个时辰的路程竟让他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今夜月色格外黯淡,遥遥望见山谷中那栋简陋木屋伫立,黑灯瞎火。

楚望舒站在山谷口长长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轻轻推开木门,他在屋子角落里翻出一壶灯油,取了个小碗倒了点灯油,放入灯芯,再用火折子点上。昏黄的灯光驱散了黑暗,将木屋染上一层淡淡的橘黄。楚望舒站在床头,看着床上酣睡的女子,她竟然用木板给自己搭了一张简易的床,楚浮玉睡的很安详,带着轻微的鼾声,这几天确实苦了她了。睡梦中的脸蛋既端庄又妩媚,很矛盾,就跟她的性格一样。睡相不好看,四仰八叉,薄薄的被子盖在肚皮上,露出一双藕臂和修长匀称的大腿。

这女人也许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暴露她的本性吧,白天要在兄弟姐妹面前展现出温婉娴静的一面,这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外衣。她从小就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却怕吃苦不肯努力,就千方百计与长的最可爱的七弟打好关系,希翼将来能够得到庇护。

屋外静悄悄的,连虫子都睡着了。楚望舒坐在床头,一时百感交集,这张描红之后倾国倾城的脸蛋他看了好些年了,始终看不厌。她不是个好女人,满肚子小心机,没心没肺,跟那种温婉安份的大家闺秀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憎恶她当年的“背叛”以及这些年来的薄情。更憎恶她与楚望生等人的纠缠不休。但心底其实有一份不能与人言的感情,时时刻刻不在折磨着他。

很多次情难自禁时,总有个声音在心底不断提醒说她是你三姐她是你三姐......楚望舒对她的态度时好时坏,便源自于此。相信她也是一样的心态吧,不然姐弟俩相处时就不会那么怪异了。

楚望舒忽然想起以前游历中州时听来的一句儒家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当时觉得这话酸了吧唧无病呻吟,往事不可更改,命运既然让你们交汇,不管产生的是甜也好,苦也罢,都不能从头再来了。所以人生不可能如初见,因为时光是最无情的东西,它只会向前进,回不了头。

直到多年以后,在昆仑瑶池宴,眼睁睁看着水玲珑挥剑自刎,他恍然醒悟,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

人生若只如初见,你我还是姐弟,无忧无虑的姐弟,该多好。

楚望舒刚想伸手抚摸她的脸蛋,楚浮玉忽然醒了,睁开一双睡眼惺忪的丹凤眼,毫无焦距的看着他,看清他脸容后,烦躁的抓抓脑袋,很有些起床气的推了几下楚望舒,翻个身继续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也不出声,只是坐在床头。

“天亮了吗?好困......”楚浮玉背对着他,低声说。

“还没有,你睡吧。”

楚浮玉沉默了一下,猛地坐起,看向他鲜血淋漓的伤口,绷着脸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放心,事情没有败露,只是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意外,与东荒的妖族打了一架,这儿不安全了,我回来看看你。”楚望舒柔声道。

楚浮玉松了口气,立刻原形毕露,双手撑在床上,把脸凑到楚望舒面前,没羞没躁道:“只是回来看看而已?没有想借着夜黑风高,摸上姐姐的床?”

楚望舒伸手按在她额头上,用力把她推开,往床上一躺,翻着白眼道:“受了点伤,我先睡会。天一亮就走,你跟我一起动身,咱们离开这里。”

楚浮玉眸子一亮,笑吟吟道:“一起私奔吗?”

“不是,”楚望舒无奈道:“明天没准我就能拜入九老山了,带你一起走。”

楚浮玉撇撇嘴,哦了一声,在他身旁躺下。

楚望舒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他太累了,很快就沉沉睡去。胸口的伤还没有愈合,虽然吞服了几颗疗伤丹药,可伤口愈合很缓慢,一路上他坚持不懈摘去了楚长风植入体内的千丝万缕剑气,没有了这些剑气作怪,凭借丹药和无垢道体,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恢复。

楚浮玉侧着身,痴痴凝望他俊逸挺秀的脸庞,印象中那个灵气十足的孩子真的长大了,现在的他沉稳理智,有了男人的担当和果决,不再是那个任由兄弟欺凌的少年,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男人的魅力,且随着时光流转,只会如陈酿般日久弥香。只是小心眼好像从来都没见,这些年一个水玲珑已经让他吃尽苦头,倘若再加一个自己,那般兄弟怕是真的妒火中烧撕破脸皮了。

楚浮玉以前对他的遭遇冷眼旁观,一半是有心无力,另一半则是无法说出口的幽怨嫉妒,一个水族小丫头罢了,至于让你这般死命呵护?你从小就聪明伶俐,不能练武就不练武吧,只要身后依靠着楚府这株苍天大树,还怕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儒家那么多位圣贤大儒,哪个是靠蛮力立足九州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想到他方才说的话,明天就要离开牧野城,离开楚府,他终于可以带着娘亲和他的玲珑妹子一起过幸福快乐的日子,那么她呢?真像之前所说的那样找个好人家把她给嫁了?如果不嫁,她一个浮萍女子,何去何从,又以何种理由继续留在他身边,痴缠着他?

楚浮玉脑子里忽然划过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

楚望舒模模糊糊中,听到耳边温柔的呢喃,湿答答的热吻从耳根吻到脸颊,又从脸颊一寸寸挪到嘴唇,他本能的咬住那温软湿润的唇瓣,对方愣了愣,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脸上,紧接着便感觉滑腻柔软的身躯渐渐缠住自己。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解开他的腰带,顺着裤腰伸入,轻轻握住他命根子。

他浑身一颤,睡意顿消,猛地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

楚浮玉一双丹凤眼迷离,媚的要滴出水来,脸颊酡红,浑身一丝不挂,趴在他身上。而楚望舒衣襟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那对弧度惊人的坚挺双峰沉甸甸压在他胸口。察觉到他醒来,楚浮玉娇躯立刻僵了僵,眸子也清醒了几分,贝齿轻咬唇瓣,揽臂勾住他脖子,献上红唇。

楚望舒脑中轰隆隆如雷响,随后如同被人用重锤敲在脑壳上,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剩一片空白。他像个雕塑般躺在床上,双目无神望着屋顶,任由楚浮玉亲吻抚摸。

直到楚浮玉扶住他的肉杵,正要跨身坐下,他才魂魄归体般的猛然坐起,把她用力推了出去。

楚浮玉在床上打了个滚,一头磕撞在床脚,摔了下去。她白赤赤的站在床尾,毫不掩饰自己玲珑浮凸的丰腴身段,额头青紫,含泪瞪着床上的楚望舒。

“你在干嘛!”

楚浮玉咬唇。

“你在干嘛。”楚望舒失魂落魄的喃喃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浮玉扬了扬眉,“与你行房咯,或者你更愿意听苟合二字?”

楚望舒一张脸慢慢苍白了下去,楚浮玉的话像一柄尖锐的刀子扎入他的心底,终于到他们姐弟俩摊牌的时候了,这一天迟早会来,可他又想这一天永远都不要到来。楚浮玉的话,像是一句魔咒,打破了他们一直维系的平衡,也打破了两人本就浅薄的姐弟之情。有些事是注定无法跨越的禁忌,有些人或许命运注定让彼此有缘无分,无论是相忘江湖的李妙真,还是阴阳两隔的东海龙女,都教会了他这个道理。

“我们是姐弟啊,同出一脉的亲姐弟。”沉默了很久,千言万语在胸中翻滚,楚望舒吐出了这句话。

“楚浮玉已经死了,从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那天开始,牧野城就再也没有楚浮玉,很快他们就会认为我死了。咱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关心,更不会有人知道。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楚望舒额角青筋跳了跳,凝视着楚浮玉,以极力压制怒火的语气,一字一句道:“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与我********是!”

楚浮玉直勾勾的与他对视。

楚望舒深深吸了口气,竟是浑身不可遏止的颤抖,嘴唇也轻轻颤抖,最后只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贱人!”

楚浮玉眼神凄绝,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咬了咬牙,咯咯笑道:“是,我就是贱人,不是贱人我会爱上自己的亲弟弟?一心一意的想着他念着他,喜欢他到骨子里,每次看到他和青梅竹马的妹子亲昵,便嫉妒的浑身发抖,恨不得他身边的人是我。无数次想找理由接近他,哪怕和他说说话也好,可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告诉我,他是你七弟他是你七弟他是你七弟..........我也想过算了,就好好的当姐弟吧,可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水玲珑可以与你朝夕相处,我就不行?”

她说完这些话,像是一下子掏空了全身的力气,娇躯轻轻颤抖,泪水顺着尖尖的下颌滴落。

楚望舒的心痛如刀绞,她自以为敞开心胸吐露真言,实乃女子感性行为,以她的姿容对任何男人倾诉衷肠,都能如愿以偿吧。殊不知她的“坦诚”将两人的关系推到了再无转圜的余地,推向了万丈深渊。有些东西本就是见光死,尤其是这种不伦之恋,世俗伦理,外界眼光是第一道阻碍。就算楚浮玉有冲破伦理道德的勇气,面对千夫所指的觉悟,也难逃心中的愧责。最起码楚望舒就无法迈过心里槛。

“你不必如此,骨肉血脉是天定,谁也改变不了,你我是姐弟,也只能是姐弟。如果之前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让你产生了畸形的感情,我道歉。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弃之不顾,既然决定带你一起走,我肯定会为你找一个好的归宿。我心里喜欢的始终是玲珑,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而你,至始至终都是三姐。”

楚浮玉心口剧痛,捂着胸急促喘息了片刻,柔声道:“你从小就是说谎不脸红的小坏蛋,我是听不出真假,但我也不是瞎子,你心里对我这三姐的感情绝对不是单纯的姐弟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楚望舒好似被触及了逆鳞,刹那间声色俱厉,“闭嘴!”

“倘若问心无愧,何至于如此恼羞成怒?”楚浮玉走到楚望舒眼前,一点也不避讳自己的身体,双手捧起楚望舒的脸,低声道:“这些年你与我怄气,故意对我不理不睬,可只要我跟几个兄弟走的太近,你就立刻藏不住喜怒。不是嫉妒是什么?你对我若即若离的态度,正如我对你的想爱又不敢爱,三姐感同身受。你如果不喜欢我,那夜河畔晚宴,又何必折回来救我,让我给拓跋春笋糟蹋了身子,不是一了百了?又为何在河边勃然大怒,仅仅是因为我酒后吐真言说了错话?不是,是你喜欢我,但又自知不可能得到我。所以你才控制不住情绪,要发泄出来。这些三姐都懂的,可三姐也跟你一样,退缩了,害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

楚浮玉娇嫩的脸蛋上多了一张鲜红的巴掌印,楚望舒双目通红,气急败坏道:“我叫你闭嘴。”

楚浮玉非但不恼怒,反而开心的笑了,拇指轻轻摩挲楚望舒脸庞,柔声道:“礼义廉耻,不过是儒家用来束缚世人的枷锁,只要真心相爱,姐弟为何不能在一起?在儒家圣人未出之前的上古人族,族内通婚是世代相传的习俗,还记得六叔说的北海女娲后裔吗?他们便是近亲婚嫁,即便是洪荒时期的女娲大帝,也是与兄长结为道侣,为什么我们不行。你若觉得过不了心里槛,三姐可以不要名分,乖乖做你的金丝雀。”

楚望舒脸色无悲无喜,轻轻推开了楚浮玉,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反手又是一巴掌,反复十几巴掌,抽的自己那张俊秀绝伦的脸庞一片红肿,牙间渗出鲜血。

楚浮玉呆呆的望着他,心一寸一寸凉了下去。

“世间人,难分好坏。世间事,却有对错。”楚望舒看着她,语气破天荒的平静:“礼义廉耻不是用来约束人的,而是自我约束的,它就像一根尺,为你量出道德的底线。有些事并不是没人知道就可以堂而皇之去做。有些人并不是喜欢就能在一起。德为人立身之本,儒家说那是人立身天地间的依仗和信念。善恶于我而言并没有清晰的界限,我更喜欢随心所欲。所以我不是好人。可我也有我不能逾越的底线,一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底线都坚守不住,与妖魔何异?”

“你要礼义廉耻不要我,是吗!”楚浮玉绝美的脸容透出万念俱灰的绝望,她只觉得身体慢慢石化,然后一寸寸龟裂,连带着那颗千穿百孔的心。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现在已经不是楚府的三小姐了,天大地大,哪里是我的归宿?我以姐姐的身份能跟你多久?你说给我找个好人家,可我只喜欢你啊。任何男人在我眼里都是将就,跟一个不爱的人白头皆老?你不如现在就一剑杀了我。”

“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觉,正午时我来找你。”楚望舒低下头,看到她一双欺霜胜雪的玉足踩在坚硬的碎石上,脚趾死死勾入掺杂细沙和碎石的黑泥土中。

楚浮玉凄楚的摇摇头,手背擦去脸上的泪痕,她爬上床钻进被子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双肩轻轻颤抖,像一只被人抛弃的猫儿,却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出声。

楚望舒张了张嘴,最后也没有说什么,轻轻关上门离开。此刻东边已经露出一抹鱼白,即将破晓。抬起头,天边一颗晨星寂寥闪烁,不管前世今生,他的感情一直是本理不清的糊涂账。水玲珑的抱憾终身,李秒真的相忘江湖,东海龙女的有缘无份,如今又多了楚浮玉这个不能爱的深爱。人间最苦是离别,不及情字一半苦。

他仰望那颗孤独的星辰,眼神迷离。

和雨烟雨两不胜,天上人间一样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浮玉一直没有睡,蜷缩在被褥里,抱着膝盖,抽抽噎噎,哭肿了眼圈。她今天豁出了一切,不管是爱情还是尊严,都被那人扔在地上狠狠踩碎。也许她今天真的做错了,与其这样开门见山,不如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起码那样他们都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做姐弟。可她又不后悔这样做,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她只怪那负心人太懦弱。

记得小时候有次问娘亲,喜欢不喜欢父亲,娘亲总是笑着不说话,受不了她的痴缠,只好说婚姻大事从古自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情之一字对大多数女子而言太过奢侈,若是喜欢上一个人,到最后却不能厮守,岂不是徒增闺怨,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真的生不如死。

她从包裹里摸出楚望舒留给她防身的匕首,刀尖抵在心口,双手剧烈颤抖,娇嫩的肌肤被划出一道血线,楚浮玉痛的皱了皱眉,想狠下心一死了之,却又怕疼不敢下手,最后被自己的不争气给气哭了,丢了匕首蹲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

人生三不幸:少年得志;飞来横财;出身豪门。女子最大不幸无非只有一个,芳心所托非良人。

楚浮玉哭了很久,渐渐平静下来,不停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为了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人不值得。赌气的想既然他不要她,自己也不是离了他就活不下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想到这里,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穿好朴素衣裙,出了木屋到水潭边洗了洗脸蛋,带上一点干粮和几件换洗的衣衫就出了门,在门口驻足半晌,掏出匕首在门上刻了一行字。

此时天色青冥,正色昼夜交替的时分。楚浮玉背着小小行囊,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崎岖山路上,她不知该去哪里,也不管东南西北,随便挑了个方向就走,想着自己就是那六月飞絮,飘到哪里是哪里。反正家也回不去了,唯一心爱的男人也不要她,索性就听天由命,楚浮玉自暴自弃的想。

楚浮玉虽然没什么江湖经验,也知道自己姿容委实太过出众,离了楚府的庇佑,她简直比行走的黄金还要诱人,于是她用泥土摸黑了自己的脸蛋,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山野中,山道崎岖,几不成路。东边已经露出了一抹淡淡的霞光,天色越来越亮。楚浮玉不擅长跋山涉水,中途摔了两跤,灰头土脸,咬着牙起身继续翻身越岭。期间惊扰了栖息树梢的野鸟,振翅飞走,人吓鸟,鸟也吓了人一跳,楚浮玉尖叫连连,忽然想起这崇山峻岭,非但有野兽出没,而且可能还会遇到凶兽。一念及此,又惊又怕,满肚子怨念也散了不少,慢慢冷静下来。

她想自己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该何去何从?万一遇上野兽凶兽,当场就把她给吃了,碰到流寇山匪,那就更惨了。可她又拉不下脸来回到楚望舒面前低声下气,进退不得,六神无主,坐在一颗矮松下默默垂泪。

“都是他的错,都怪这个薄情寡义的臭小子。呜呜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她看见密林中有一行火光移动,随即有脚步声靠近。

楚浮玉吃了一惊,手脚并用爬进一丛灌木中躲藏,那一队人渐渐靠近,脚步沉重,甲胄作响,隐隐还有交谈声:“头儿,这漫山遍野的到底让我找什么?将军连个口令都没有传达清楚,咱们无头苍蝇似的瞎逛了一夜,倒是碰上了头凶兽,死了两个兄弟。”

一阵牢骚声,附和声。

楚浮玉心中一凛,从枝叶缝隙中偷偷往外看,这一队人明显是军中士卒,莫非是楚家军的人,漫山遍野的搜寻自己和楚望生楚望云?

“哪那么多废话,有牢骚朝将军发去,老子还憋了一肚子火气呢。咱们这一路碰上了不少人马,除了我们拓拔黑甲军,还有楚家军,长侯军,凤翎军,甚至飞兽军都出动了,老子估摸着可能是出大事了。你们都睁大狗眼看仔细了,多留个心眼,有任何异响立刻燃信示警。”

“头儿,是不是有妖族入侵咱们东荒了?”

“呸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

一行人从楚浮玉不远处经过,天色未亮,并没有察觉到灌木丛里的她。

楚浮玉长长松了口气。

“头儿,我闻到女人的香味了。”队尾忽然有一名士卒停下脚步,鼻翼抽动,东张西望。

楚浮玉浑身一颤。

“狗剩子想女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说狗剩子,老子也想啊。”

“得了得了,等回了军营,咱们找军妓泄泄火。”

那名士卒急了,一口咬定道:“头儿,我真的闻道女人的气味了,我狗剩子是斥候出身,因为鼻子从小就灵光,这你是知道的。”

领头的什长皱了皱眉,抽出军刀,随着他的动作,剩下七人齐齐拔刀,铿锵声整齐一致。什长以前跟狗剩子打过一个赌,狗剩子这小子吹嘘自己鼻子比狗来灵光,洋洋得意,什长就跟他打了一个赌,什长挑了十个军妓,只跟其中一个女子欢好,若是狗剩子能用鼻子闻出被他骑在胯下的是那个军妓,什长就输给他一个月军饷。谁知道这小子围着那群女人走了一圈,就准确无误的把那名女子给指认了出来,当真是比狗还敏锐。

狗剩子像条猎户精心训练的猎犬,抽动鼻子,嗅着嗅着,就靠近了灌木丛。

“头儿,就在这里......”

话音未落,灌木丛中突然伸出一只粉拳,结结实实打在狗剩子鼻梁上,他惨叫一声,仰面倒去。楚浮玉虽然只是练体二重,毕竟底子还在,有心偷袭,够这家伙吃一壶了。

楚浮玉得手后,立刻窜出草丛,包裹也不要了,撒开脚丫子狂奔起来,这估计是她这辈子跑的最快的一次。她可不傻,聪慧着呢,知道自己落在这群兵痞子手里是什么下场。东荒边境,民风彪悍,也最不服管束,若是在军队中也就罢了,可如今是在荒山野岭,甭指望他们讲究什么军规军纪,况且不管楚家军也好,其他军队也罢,没少做扰民抢民的事。只不过一来百姓敢怒不敢言,二来这些家伙做事有分寸,把握得度。

什长反应最快,取下长弓,搭箭,怒射。

楚浮玉听到后方箭矢破空声,下意识的扑倒。

其余的兵卒也反应过来,纷纷弯弓搭箭,一箭试出楚浮玉不过是半吊子水准的什长摆摆手,阻止了手下。持刀弯腰疾奔,在三丈处一跃而起,刀柄狠狠敲在楚浮玉后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闷哼一声,再次摔倒。

什长抓住楚浮玉的胳膊,把她翻了个身,长刀紧贴着楚浮玉的脖颈插下,上下打量这个鬼鬼祟祟的女子。什长是花丛老手,而立之年也没娶妻,军饷都砸在了青楼勾栏里,第一时间就被眼前这个女子风韵妖娆的身段吸引,转头朝下属大声说道:“拿水来!”

立刻就有手下递上水囊。

什长咬开木塞,倾倒水囊,细长的水线浇在楚浮玉脸上,她闭着眼拼命摆头闪躲,什长和士卒们一阵戏虐大笑。

身材魁梧的什长随手抛开空水囊,弯腰用袖子擦去她脸上的污渍,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身后的笑声也跟着安静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浮玉,为她的容光所震撼。

楚浮玉心如死灰。

什长舔了舔嘴唇,眼中是正常男人见到绝色女子时自然而然流露的垂涎和淫邪,楚浮玉紧紧咬着唇,她不敢起身,只能蜷缩着身子,却不知这个姿势更加暴露了她火辣丰满的身材,让众士卒火烧火燎,甚至有人已经开始解裤腰带了。这些从军的皆是龙精虎猛的汉子,大多都未成家立业,军营里虽然有军妓,但僧多粥少,每人每月最多轮到两次,而假期一年只有一旬,哪怕有妻室的也没多少时间可以跟家里的婆娘颠鸾倒凤。

对这支小队来说,这种仙女似的美人儿,简直是上天对他们的垂怜。也不用管是良家女子还是哪门千金,荒无人烟的,享受一番再毁尸灭迹,谁能知道?他们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情,不过眼前这娘们杀了就太可惜了。

什长显得更加理智,勉强压制内心的欲火,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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