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包围(2 / 2)
只要我?
婴宁眸子更亮了。只听楚望舒淡淡道:“我只要你的修为!”
婴宁心中徒然一凛,危机预感升到极限,小腹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整个气海微微一震,随后像是打开了一个缺口,辛苦积攒的修为疯狂涌出,朝那只宽厚温暖的大手涌去。此情此景,当日楚长风身死时的景象又跃入脑海,婴宁惊恐的想尖叫,但她浑身僵硬,连动根指头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修道数百载,为他人作嫁衣裳。
楚望舒终究没有做绝,也没破坏她的气海,抽干了浑身真气后,罢手了。没有让婴宁步楚长风后尘。楚望舒神采奕奕,眼神愈发清凉,反观婴宁软绵绵瘫在床榻上,像是耗尽了体力。她喘着粗气,怨毒的瞪着:“想不到堂堂道门弟子,竟然精通这等阴毒的功法。”
“善恶之别不在功法,而在其心。”
“人族果然不能相信,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我周全?”
“我只答应不害你性命,没说不吸取你的修为。况且这样我才放心把你留在这里。”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没毁我气海!”婴宁冷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俯身,粗暴的捏住她尖尖下颌,冷冷道:“是你把她带到青丘,她所遭遇的一切皆因你而起,就算把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你的秘法连将功补过都算不上。”
婴宁凝视着楚望舒的眼睛,“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楚望舒灿烂一笑:“听说狐女的媚术比白云观房中术还要略胜一筹,不如你让我尝尝什么是销魂蚀骨的滋味?争取做我床上尤物,这样不就把小命保下来了?”
婴宁却狠狠打了个寒噤,她当然不会相信这些鬼话,事情走到这一步,她早就不认为楚望舒会被美色所惑,这是个心如铁石的男人。他是在敷衍自己,或者说是在打趣猎物,就像猫总喜欢把猎物戏耍的精疲力尽后享用。
“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帮我把床单洗了。”楚望舒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眸光冷漠:“别跟我谈条件,你没这资格。”
翌日,楚望舒从入定中睁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修为到练气巅峰后,他很少入睡,睡眠是蓄精养神的最好途径,但修道者的精神早已不需要靠睡眠来修养,这种情况会随着修为攀升而愈发明显。走出小院,他看见婴宁正坐在小杌子,低着头浆洗衣衫。沉甸甸的胸脯随着搓洗的动作摇晃,任何个男人看了都要心血来潮一下。
婴宁很自觉地切换到丫鬟模式,天寒地冻,浆洗衣衫这种事情对水研姬而言是件苦差事,东竹和夏蝉衣虽然时常来帮忙,可到了冬天药田不需要照看,是她们的休假期。况且很多时间还得刻苦修炼,不能什么琐事都让俩丫头来做。楚望舒怕欠她们太多,万一哪天她们理直气壮的要求自己娶她们,都不好意思拒绝......
当然,对于修为尽废的婴宁来说,这也是件苦差事,可楚望舒才不会管她苦不苦呢,她又不是自己老妈。
天色青冥,朝阳还未升起,东边只有一抹亮金色的轮廓。
水妍姬在厨房里忙碌,时不时转头看一眼院子里的婴宁,眼神儿有些警惕。家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水妍姬都见怪不怪了,心说我儿就是有魅力,世界上的母亲都认为自己儿子是最出色,水妍姬也不例外,就是觉得太招蜂引蝶也不好,对不起水玲珑。婴宁修道数百年,人情世故熟稔的很,是那种床下是贤妻,床上变荡·妇的妖精。嘴甜爱笑,三言两语就把水妍姬哄得差点要认她做干女儿。楚望舒对她的小心思也不戳破,曲线救国嘛,以为跟他母亲结下深厚情分,自己到时不看僧面看佛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昨天晚上,东竹和夏蝉衣如期而至,帮着水研姬生火做饭,再做半个时辰的针线活。瞧见婴宁也丝毫不惊不讶,彼时水妍姬已经颇为中意婴宁。楚望舒心说这不对劲啊,这俩丫头为何能如此平静,就算不好奇,也不该半句都不提。直到吃饭的时候,夏蝉衣发大招了,瞅了眼被水妍姬硬拉下着入座的婴宁,扬起好看的眉宇,很有深意的笑道:“这就是楚师兄在祭天大典上问道尊要的妖女吧。”
“是妖怪哦。”东竹以平静的语气,冷不丁的补充一句。
“据说本来是要作为祭品的,可楚师兄怜香惜玉,把她求了过来。”夏蝉衣眯着眼说。
“是妖怪哦。”东竹依旧语气平静。
东竹每说一次,水妍姬的脸色就变一次,妖族这两个字在寻常人眼中就跟“死亡”一样醒目狰狞,而楚望舒知道娘亲这辈子最憎恶妖族,她的母族就是毁在妖族手上。
水妍姬再看婴宁时的眼神,就彻底不一样了,但她更伤心自己的儿子,于是泫然欲泣的用一种“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的眼神看着楚望舒。
楚望舒愣了愣,还不太好解释,总不能说我是为了三姐才收留这个妖女。
婴宁老于世故,见水妍姬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曲线救国的计划失败了,自觉地站起来候在一边,胸脯起伏,既愤怒又委屈,倘若她还有余力,肯定化出原形扑上去撕咬两个小贱人。
早餐是小米粥配一叠咸菜,楚望舒慢条斯理的吃着,他对面坐着水妍姬,院子外是婴宁搓洗衣衫的声音,他很享受这种安静温馨的时间,如今他已不再是练体境时的大胃王,虽然做不到餐风饮露,不过也渐渐远离五谷杂粮。他甚至可以几天不进餐,但他每顿饭都会准时回来,和娘亲两人默默吃饭,有时候东竹夏蝉衣也回来凑热闹。很多年轻人不明白平淡是福的道理,他们总想着出去闯荡世界,每天都要过得跌宕起伏精彩纷呈,才不枉费青春年少。但楚望舒很多年前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格外珍惜和家人相处的时光。他心里始终住着一个孤独的复仇者,它愤怒,它咆哮,它不甘,同时它也渴望有个避风的港湾。可十六岁那年后,他再也没有了家。像一个孤魂野鬼般游荡在天地间。天大地大,何处为家?
这时,晨练的钟声响起来,听到钟声的内门弟子都改去主殿集合,道门的晨昏功课是雷打不动的,楚望舒也不能例外。不过别指望他多积极,每次都是压着时间点赶到主殿,听葛长青或者冲虚冲和老道耳提面命几句,然后大家静坐半个时辰,各自散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好了就快去吧,好好修行,不能松懈。”水妍姬如此告诫儿子。
楚望舒笑道:“不急,吃完再去。”
水妍姬含笑点点头,她不是修道之人,也从不过问这方面的事情,儿子再过一年就行冠礼了,不需要她事事操心。就是不知道玲珑丫头什么时候能醒来,她若不醒来,水妍姬就打算给儿子纳几房小妾什么的,比如东竹夏蝉衣就挺好。那俩丫头看起来给儿子做小妾也会很高兴的样子。院子外的那个妖女就别想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让儿子跟一个妖族有任何牵扯,水妍姬有着作为母亲的坚持和原则。
晨钟的余声中,楚望舒来到金丹殿前的广场上,青铜大鼎里烧着祖师高香,殿内殿外缭绕着浓郁的香火气息。
青铜大鼎的前方,冲虚老道士负手而立,白眉倒竖,喝斥声抑扬顿挫,唾沫横飞。内门弟子们低着头,耸拉着肩膀,一副做错事的小孩模样。
楚望舒悄无声息入列,站在队伍最后排的右下角,他左边是面无表情的苏星斗,前方是个低头啜泣的女弟子。
“怎么回事?”他转头低声问。
“略作了解,昨日我派内门战绩奇差,五百名内门弟子,昨日参赛两百七十名,同门竞技不算,与别派交手的弟子共一百二十六,输了一百场,赢了二十六场。”苏星斗点点头,一脸我就知道这么多。
楚望舒默默捂脸:“好清晰的统计,好完整的数据,原来只是略作了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丹鼎派的尴尬境地,楚望舒有所耳闻。本是道门五宗之一,这些年逐渐人才凋敝,掌座大真人葛玄身陨,昔日天才葛长庚叛变,如今能撑起丹鼎派的唯有冲虚冲和以及葛长青三位真人,是五宗里唯一没有大真人撑场面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对,应该是长辈气弱晚辈怂,近十几年来,内门弟子素质普遍低于其他大宗,否则当日也不会让白云观的人欺到头上。葛长青苏星斗师徒承载着丹鼎派的希望,如今再加一个楚望舒,但葛长青修为始终滞留在真人境,让冲虚冲和两位师叔看他的眼神中,不知不觉就有了婆婆看媳妇瘪瘪的不争气肚子的味道。师父尚且如此,徒弟就更指望不上。
丹鼎派弟子情绪不高,虽然苏星斗昨天拿下了首杀任务,可赢的并不轻松。大家就想连符箓派的小胖子都成长为高手了。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冲虚唾沫横飞的一刻钟,意犹未尽,转头看向师弟冲和,后者翻了个白眼,摆摆手。再看向师侄葛长青,葛长青越过一颗颗脑袋,凝视后方的楚望舒:“楚望舒,你今日的对手是上届五宗论道位列十一的黄龙观大弟子肖白石,可有把握?”
楚望舒愣了愣,下意识朗声回应:“师尊放心,我定不负期望。”
葛长青满地点头:“很好,一派运势,有起有伏,此乃天道至理。但你要让诸位师兄师姐们知道,哪怕在人生最低谷,也要有迎难而上的勇气。你若失败了,杖责一百。”
我我我......楚望舒惊呆了。他以为葛长青就是随口一说,于是他随口一应,谁知道这tm是军令状。就跟领导高喊着“为创建和谐社会而努力”的口号一样,过个嘴就跑掉的东西,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乱入。他连肖白石是谁都不知道。
“上次犯了道门戒律,才杖责六十!”楚望舒嘀咕,嘴上大喊:“绝不辱命。”
冲虚扶须微笑,表示很欣赏这个晚辈的一腔热血,然后宣布早课结束,大家快速青冥峰参加论道。
弟子们从楚望舒身边走过,相互打招呼,为他鼓气加油。
苏星斗独自一人朝反方向走去。他总是这样不合群,像只被抛弃的孤狼。
“师兄,不去青冥峰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没有我的比赛。”
“看看热闹也好啊。”
“我知道我是天才。”苏星斗忽然说。
楚望舒愕然,能这么一本正经说出如此自恋的话,也就他了。
“但这世上从来不缺天才,你也是天才,李妙真也是,鱼重玄同样是,甚至楚千翎也有着巨大潜力,太多了,天才数不甚数,如果因为你天赋出众,就懈怠自满,迟早会泯然众矣。天道酬勤,是我一直信奉的理念。”
“我知道你天赋绝对不输于我,但也希望你不要松懈,肖白石不是平庸之辈,他所学驳杂,却都极为精通,手段层出不穷,远远比五宗内门弟子难对付。符箓、炼丹、剑道、气兵,幻术、奇门遁甲,他都运用自如,三年前他已经是练气六重天,如今保守估计,也是半只脚踏入小真境,甚至已经是小真境。你练气八重,距离半步小真还有一些距离。”
“你和他交过手?”楚望舒怔了怔,以苏星斗的脾气,应该不至于对一个素不相干的人如此熟悉。
“我就是碰上他,才止步在前二十之外。不过那是三年前了。”
楚望舒叹了口气,“师兄,你和师尊果然是师徒啊。”
苏星斗一愣。
“真是一口猝不及防的鸡汤,不过我干了。”楚望舒转身走了,摇摇摆手:“师兄,看我秒杀了那个肖白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冥峰,五宗论道!
广场上积满了人,某些真气雄厚的弟子,甚至悬浮在空中观看战斗,实在撑不住了,就落下来换口气。人数一点也不比昨天少,虽然昨日淘汰了近乎一半的弟子,战败的弟子从参赛者转变成观众。道门清修枯燥无趣,不像繁华俗世那样处处诱惑。因此五宗论道格外热闹也就不奇怪。
楚望舒赶到青冥峰的时候,正好听到几个内门弟子在议论,看胸口的标志,是妙真道的弟子。
“看,这是第三个丹鼎派弟子战败了。”
“马上就第四个了,又上去一个。”
“丹鼎派这几年愈发没落,全靠一个苏星斗撑大梁。”
“不是还有个楚望舒么。那也是个怪胎。”
“楚望舒入门一年,丹鼎派的道术怕是学不精深,就算赢了,也是靠无垢道体吧。”
“对了,上次他去白云观闹事,那无垢道体可真是太不俗了,我师尊后来分析,应该是第四层了。”
“第四层无垢道体,小真境也可以纵横了。”
楚望舒笑了笑,收回心神,关注擂台情况。四方擂台,居南边的那座,参赛者正是丹鼎派弟子,面孔有些熟悉,但不认识,应该是打过几次照面。对手是个符箓派弟子,一手五部神符如火纯情,幻化出火凤、水龙、土牢、金箭、藤蔓,不断逼退想要欺身肉搏的丹鼎派弟子。几番突进无果后,丹鼎派弟子转而施展道法,但纯粹道术比拼,怎么比的过以手段层出不穷著称的符箓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然克制!
丹鼎派走的是内外丹路线,在五宗论道中不得使用强行提升真气的丹药,也不得使用自残法术。以参同契与黄庭经为首的内丹法门,是最温吞的修炼之法,以身为炉,以气为火,在丹田中温养出金丹。越到后期,实力提升越强。直到炼成九窍金丹,方为大成。丹鼎派内外兼修,却不重道术,走的以身证道路子。前期进展缓慢,到小真境后才会迎来飞跃。
楚望舒这一年来,研究了不少丹鼎派典籍,对自己门派的主旨领悟渐深,他没修炼心法,但道法却颇有研究。
百招之后,丹鼎派弟子久攻不下,接连被三道符箓击中,遗憾败北。
台下一片嘘声。
胜者作揖,在欢呼声和掌声中含笑下台。
“差距好明显啊,百招之内落败。”
“丹鼎派弟子不行啊。”
“丹鼎派弟子前期是弱了些,但后劲很足,我听说当年葛玄大真人,是道尊之下第一人。”
“苏星斗转修剑道后,丹鼎派再也没有根正苗红的后起之秀。”
“楚望舒算不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算。”
又过了一个时辰,宣号长老朗声道:“一千七百八十二号选手,叁号擂台,上场!”
楚望舒跃上擂台,把写着号码的黄纸交给宣号长老。随后在人群里张望。
宣号长老念到第三次的时候,一个青年男子御风而来,衣袂飘飘,黑发飘扬。他翩然落定台上,四下拱手。当即便有许多弟子欢呼应和,显得很有威望似的。
楚望舒打量着对手,长相一般,气质沉稳,年纪大概二十七八。之所以受欢迎,应该是五宗论道位列十一的缘故,真正的道门中流砥柱,精英中的精英。内门弟子中能排前二十的,都有希望成为真人。真人是踏入道门高层的基础门槛。来的路上,葛长青跟他详细说过肖白石,此人师门并非五宗之一,属于白云观之流的旁支,但此人天赋足以与五宗内门中最富盛名的天才并列。与苏星斗李妙真这类天赋异禀的弟子当然还有些许差距。但绝对不能因此小看,年纪摆在那里。
楚望舒与肖白石目光交接,含笑颔首。相互作揖后,二十息后比斗开始。
“楚师弟,久仰大名。”肖白石笑道。
“肖师兄,师弟同样久仰大名。”楚望舒礼貌回应。
观众弟子几乎都将目光集中在叁号擂台,其他的擂台比斗都没有他们二人引人瞩目,新晋的天才弟子和成名已久的老牌弟子,肖白石可比白云观大弟子采丹要厉害多了。
“我觉得这场战斗,肖白石很多能阴沟翻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必,师弟我认为楚望舒赢面不大。”
“楚望舒无垢道体第四重,不是小真境大圆满的高手,根本不能与他抗衡。”
“肖白石不正是小真境大圆满么,而且他手段繁多,必定有法子克制无垢道体。”
“我赞同,楚望舒当日不就是被采丹的青藤术克制了,险些被弑神钉破去丹田。”
“看来你当日在场,可结果是楚望舒赢了。至今回想起他那记气刀,仍觉得心胆俱寒。”
“我是说无垢道体并不是无敌的,有很多办法克制,反观肖白石,他早已踏入小真境界,符箓剑法雷法奇门遁甲无一不精,怎么看都比楚望舒赢面大。”
“说得对,我也觉得肖白石必胜。”
“附议!”
“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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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望舒嘿嘿一笑:“肖师兄不要说的那么坦白啦,师姐们喜欢我的事情,心照不宣就好。”
肖白石一愣,失笑道:“楚师弟性格倒是有趣,不像传闻中那般......”
“不像传闻中那般阴翳桀骜?”楚望舒笑笑:“阴阳双面,太极鱼早就告诉我们的道理。”
肖白石点点头,又道:“正好为兄也精通数门神通,道门很少有你这般全才的弟子,不如我们逐一比试?”
楚望舒想了想,摇头:“不,我学那些东西,是自保杀敌的手段,但我如今作为丹鼎派弟子站在这里,我就只会用丹鼎派的道法战胜你。”
肖白石眉头一皱:“师弟入门不过一年吧!”
楚望舒没有回答,他走到擂台边缘,身体微微前倾,轻而易举的突破了隔音禁制,他环顾场外弟子,深吸一口气:“丹鼎派诸位同门,师尊说的对,人生有起伏,正如潮涨潮落,修道贵在道心纯粹,不可为外物扰乱心神。如果因一时成败而坏了心境,那么我楚望舒,今日以丹鼎派道法,为丹鼎派正名!”
偌大的广场上一静。楚望舒这一手让人始料未及。
丹鼎派没落了?是衰弱了,但并不是没落。
没有大真人?这也是事实,可这不代表永远没有掌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我要为丹鼎派正名!
丹鼎派弟子心神一震,浑身鸡皮疙瘩,胸中仿佛有股意气在激荡,这是积郁在心中的郁垒咆哮。同门异样的眼神,他们窃窃私语,说丹鼎派一代不如一代。师长失望的眼神,他们长吁短叹,为丹鼎派的前途忧心。久而久之,我们也觉得自己没落了,是道门五宗里最弱的一派。再也不敢对别派内门说“不”,再也没有勇气对他们拔剑,因为我们弱,我们不如人家。
可今天,一个入门不到一载的师弟,他在五宗论道的擂台上,在道门众目睽睽之下,他说:“愿为丹鼎派正名!”
刺骨的狂风吹来,心里却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渐成燎原大火。
“楚师弟必胜!丹鼎派必胜!”有个女弟子红着眼圈,撕心裂肺的大喊。
“楚师弟必胜,丹鼎派必胜!”
“必胜!必胜!”
观众中,呐喊声此起彼伏,男弟子也好,女弟子也罢,一个个激动的满脸通红,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是啊,人生起伏,如潮涨潮落,怎能因一时的低谷而丧失斗志,泯灭意志。他们是丹鼎派资深内门弟子,却被一个小师弟教育了。
擂台上,肖白石笑道:“大家都在为你欢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丹鼎派弟子而已。”
“真的不考虑我的提议?”
“师兄既然一而再的重复,那我也说些自己心里话,凡是都讲究过犹不及,你学的手段太多,就跟囫囵吞枣无异。样样精通,实则一样都不精通。肖师兄出身黄龙观,如丹鼎派的大黄庭、符箓派的神霄五雷、妙真道的太上忘情剑、补天道太乙神数、上清派太上感应篇,此类核心道法心法,你无缘接触。既然如此,为何不专心参悟黄龙观绝学?黄龙观毕竟是道门正统,修炼至化境,同样直指大道。”
肖白石微微一笑,神情淡然,显然听这些话不是一次两次了,师门长辈,同门师兄弟,都用类似的话劝过他。
“是贪多嚼不烂,还是融会贯通,现在说还太早。”
楚望舒一听,笑了,这肖白石还真有意思,看着温良恭谦,其实骄傲到骨子里,楚望舒其实没资格说别人,他不也是大杂烩一锅煮,可他是散修,学什么是什么,没的选。而且神帝是他的启蒙老师,那位老人家是这正的熔炼百家于一炉的大家,楚望舒受他影响也正常,事实上这条路很难走,他前世费劲千辛万苦,才将一生所学融会贯通,他不认为肖白石资质比他好。
二十息早就过了,肖白石觉得与楚望舒已经无话可说,遂弹剑出鞘。黄光一闪,黄橙橙的古剑呼啸破空,剑气抚动楚望舒一缕额发。
楚望舒身上泛起浓郁的莹光,宛如天神下凡。
黄铜剑拖曳着尾光,空气中响起阵阵啸声。
楚望舒深深吸一口气,沉腰坐跨,一记直拳轰向来势汹汹的黄铜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场外观众听不到穿金裂石的锐响,但看见了拳头和剑尖相撞迸溅的火星。一个个脸色变的极其古怪,震惊、骇然、不信、激动......肉身撼飞剑!
壮哉!
“不是说用丹鼎派道法吗。无垢道体何时成了丹鼎派神通?”有弟子冷笑。
“一张嘴开出了天花。”立刻有人附和,说的阴阳怪气。
“毕竟丹鼎派道法威力平平,炼丹倒是不错,可炼丹手法又不是制敌招数,当日楚望舒不就是依仗无垢道体,在我白云观门前闹事,他也就这种不要命的蛮横功夫了,什么天才,徒有虚名。”
这些话立刻引来丹鼎派弟子反驳:“放屁,我派“九窍金丹成,肉身开天门”的谚语是瞎说的?无垢道体和金丹之身没啥区别。”
“就是就是,孤陋寡闻,莫要出来丢人现眼。”
一阵争论声。
话是这么说,可无垢道体毕竟不是金丹之身,丹鼎派弟子难免气弱。是啊,虽然金丹之身不弱于无垢道体,可是依仗无垢道体战胜对手,真的是我丹鼎派的胜利么?
黄铜剑悬停在肖白石头顶,不在出击,而是嗡嗡颤动,它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只见肖白石两指拉开百宝囊袋口,一道道流光冲出,分列是黄铜剑两侧,共九把飞剑,霎时间剑气充斥擂台方寸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九剑阵!”
黄龙观弟子中振奋呼声,其他弟子亦是精神一振,大九剑阵,是黄龙观绝学,也是肖白石最强的手段之一,他能在五宗论道上一路高歌,此剑阵功不可没。没想到一开场,肖白石就使出了近乎压箱底的手段。可见对楚望舒忌惮到何种地步。
道尊遥遥站在高空,他的身后是太乙大真人和清徽大真人,再往后是诸位真人,修为到了他们这个程度,脚踏虚空如履平地。
丹鼎派三位真人并肩而立,俯瞰叁号擂台。当肖白石亮出大九剑阵,冲虚真人眉头一皱:“长青,你这弟子修为如何?”
葛长青反问:“师叔看不出他的修为?”
冲虚瞪眼:“我是问你真正实力。”
他当然能一眼看穿楚望舒练气八重的修为,但真实战力往往与练气修为有偏差,比如练气境的苏星斗拼死南山老祖,比如练气境李妙真斩杀小真境巅峰的大力牛魔,比如失控暴走的楚望舒差点宰了葛长庚和九尾狐。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所以冲虚有此一问。
葛长青心说,师叔啊,这小子很是古怪,发起狂来都可以横扫道门,可他正常状态下的真正实力,恕师侄无能,师侄不知道哇!
葛长青也就做过两个多月的正职师尊,之前都是放养,而楚望舒毕竟不是一张白纸进的道门,所以他还真无法估算楚望舒的真实战力。
“葛师侄,你徒儿的无垢道体境界不浅啊,但白石的大九剑阵,最擅长困敌,九十九剑后,未必不能破了无垢道体。”说话的是个白胡子老道士,黄龙观观主,与冲虚是一个辈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把飞剑围成一个圈,剑尖指着作为圆心的楚望舒。蓬勃的剑气让楚望舒毛孔有些刺痛。他往前踏出一步,剑阵也随之移动,往后退一步,亦是如此。
九剑之间有共鸣,它们通过看不见的气机彼此呼应,共同进退,这是剑阵最强大的地方,大概的意思就是一根筷子易折,十根筷子不易折。要突破剑阵有两种方法,以蛮力破阵,或者切断飞剑之间的联系。楚望舒低头看一眼手背,毛孔中沁出一层细密的血珠。剑阵无形中发力,剑气摧毁着他的无垢道体。
“元乙师叔,大九剑阵威名赫赫,第四层的无垢道体是难以立于不败之地,但我弟子可不是只有无垢道体。我丹鼎派中有一门道法,恰好克制天下剑阵。”葛长青一字一句道:“截气指!”
九剑嗡嗡鸣颤,其中一剑脱出剑阵,射向楚望舒,被他侧头躲过,就当所有人认为楚望舒束手无策之际,只见他抬起手,并指如剑,轻轻划过眼前的虚空,像是切断了某根看不见的长线。
“叮当!”
飞剑尚未来得及归位,便无力的跌落。
这时弟子们才发现,楚望舒的手指,金灿灿如同黄金浇筑。
“截气指!”
丹鼎派弟子脱口而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像一头凶兽扑向飞剑,手起手落,切断一条条看不见的气机之线,一柄柄飞剑跌落,叮当作响。顷刻间就破去了大名鼎鼎的大九剑阵。
丹鼎派弟子炸了,欢呼声不绝于耳。
谁说我们丹鼎派没有道法?
谁说丹鼎派道术不行?
截气指是一门近战神通,以截断敌人体内气机而目的,被身具此神通的丹鼎派真人近身是极恐怖的一件事,但真人之下很少有人能学成这门神通,内门弟子最多入门,但无法发挥出截气指真正的威力。但楚望舒可以,他有无垢道体伴身。
“你们还没赢呢,得瑟什么!”
“真嚣张,肖师兄绝对不会输,他是内门弟子排名十一的高手。”
黄龙观弟子满脸吃味。
即便楚望舒露了一手漂亮的截气指,在场的弟子仍然不觉得他能战胜肖白石,因为修为的高低摆在那里,不同的境界,就像一面看不见的墙,这道墙的名字叫小真境。
练气境的高手能与小真境相比?真气浑厚程度不可同日而语,在初步炼神的小真境面前,练气境欠缺太多东西。楚望舒是天才,但肖白石同样是天才,他可不是散修,黄龙观也是道门正统。
元乙真人赞叹道:“后生可畏,多少年没见到截气指了。大九剑阵是白石三年前的极致,而今他最强的是雷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响应了他的话,肖白石双臂一震,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本就阴沉的天空愈发阴暗,忽地一道闪电划过云霄,紧接着闪电不断划过,青蓝色的雷电爬满天空,像是肆意的笔触,又像是狰狞的触须。这就是小真境,练气九重被称为小真境,但小真境又分三个阶段,区别这三个阶段的是炼神,小真境大圆满就是初步炼神,元神强大到可以如天地交感,故而能引下九天上的雷霆。
雷法是道门最高绝学之一,但大多数内门弟子都无缘学习,因为学习雷法的门槛是小真境。
葛长青瞥了眼满面笑容的元乙真人,淡淡道:“师叔是否还记我丹鼎派的雷法?”
元乙真人笑容敛去,白眉耸动:“清徽丹诀!你这弟子凝练内丹了?”
葛长青大笑道:“我的弟子,怎么能没有内丹?”
周围的真人诧异的看过来,这个弟子凝练内丹了?他才入门一年而已。
清徽丹决,与正统雷法不同之处,在与它激发的是体内五雷,不需要天地交感,同样可以操纵雷电。而今丹鼎派内门中,唯有少数佼佼者凝练出内丹,其他的都只是雏形而已。可楚望舒已经凝出内丹,当然葛长青不知道,他凝练出的不是一颗,而是五颗。
金木水火土!
楚望舒以金属性内丹激化雷电,他双掌朝天,摆出抗天之势,掌心中电屑跳跃,片刻后,两道粗壮的雷电逆空劈出,恰好与天空中劈下来的雷电撞上。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破隔音禁制,强光模糊了两人的轮廓,迷了观战弟子们的眼睛,电弧爬的到处都是,擂台升起金色光幕,挡住了肆虐的电弧。
楚望舒发髻炸开,双掌血肉模糊。肖白石虽然并未直接对抗,但他元神牵引着雷电,亦在碰撞中遭到巨力反噬,七窍流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弧散去,楚望舒抖了抖手,鲜血在擂台表面甩出触目惊心的痕迹,他丝毫不以为意,因为淡淡的莹光包裹手掌,血肉再生。
“肖师兄,我还可以在来一次,你呢?”楚望舒说话的时候,掌心电弧一闪而逝。
肖白石身躯晃了晃,眼前一片模糊,他元神受到了创伤,强撑着不昏厥已是极限。
“清徽丹决!可你怎么会有如此浑厚的真气!”肖白石吐出一口血。
“天赋异禀咯。”楚望舒含笑,他也没说谎,混沌体不就是天赋异禀,这还不算什么了不起的,等他踏入真人境,那才真正的神力澎湃,永不枯竭。
“你修炼的......是大黄庭?”肖白石这是死也要死的明白,就像世俗里那些剑客大侠被一剑刺穿了心脏,吐着血问你这是什么剑法。
“不是!”楚望舒说完,隔空一巴掌将这个备受瞩目的内门十一名拍晕过去。
当长老念出“楚望舒胜”之后,欢呼声像是掀起的狂潮,一浪接一浪,丹鼎派弟子喊到嗓子干哑,女弟子双手做喇叭,尖叫。各派弟子对胜利者传输胜利的喝彩声,真难以置信啊,入门一载的天才弟子,居然真的把内门第十一踩在脚下,练气境击败小真境。丹鼎派内门多少年没有跻身前二十了,最近一次是葛长庚和葛长青兄弟,哥哥第五,弟弟第十三。
楚望舒站在擂台上,接受着四面八方的欢呼声,所有人都在为他喝彩,这是胜利者应得的荣耀......真难以置信啊,想不到他也会为了宗派荣耀这种东西而奋力一搏。他是独来独往的孤狼,他是亦正亦邪的宗师。他桀骜不驯,我行我素。他快意恩仇,睚眦必报。总之他就是个集体荣誉感欠缺的家伙,什么道德正义,什么民族大义,在他眼里都是狗屁。他这辈子最大的大义就是在人族和妖族厮杀的时候,坚定不移的站在人族这边。这可不是他觉悟深刻,而是他曾经对神帝的承诺。
开什么玩笑,老子这一生的悲楚痛苦,可不就是拜人族所赐么!
可现在他站在万众瞩目的擂台上,四面八方都在为他欢呼,大家都说楚师弟好棒,楚师弟是我们的支柱,我们要为楚师弟生猴子......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的触动了一下,他做了让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的动作,他张开双臂,像是拥抱住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冲虚真人老怀欣慰,此刻微微一愣:“他在做什么?”
“可能是高兴坏了吧。”葛长青说:“因为他不用挨板子了。”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打板子呢。长青啊,你教育弟子的方式得改改。”
葛长青就说:“请师叔指教。”
“这个暂时不谈,你待会找他说说,争取能在五宗论道上夺下前五。”
“这不太可能吧。”葛长青震惊了。
“年轻人就得施加压力,不压弯他们的腰杆,怎么能爆发超越自我的力量呢。实在不行......”冲虚拍拍葛长青肩膀,很豪爽的笑了:“就打板子嘛。”
葛长青嘴角抽了抽。
“对了,苏星斗也一样。”冲虚忽然想起来:“做师尊,最忌讳偏心,不患寡而患不均嘛。这是师叔的老成之言。”
“真是谢谢您啦!”
楚望舒在擂台上张望,遥遥望见人群中,李妙真朝他俏皮的扮了个鬼脸,明艳的脸庞满是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走下擂台,刚想走过去和她说几句,敏锐的察觉到被注视了,抬起头,恰好看见清徽大真人冷冰冰的目光,两人视线交错,浓浓的都是威胁的意味。
这女人真烦!
楚望舒嘀咕,护犊子的过分,就像严厉的母亲禁止女儿和乱七八糟的男生厮混,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了。楚望舒想自己还打不过她,就忍了下来。反正母亲再严厉,好哄骗的女儿总会找机会和不三不四的男生厮混。
九老山门,高达六丈的牌坊,悬挂着数千年不褪色的“尊贵道德”,字迹墨色淋漓。
正午时分,六名浅蓝色道衣的弟子沿着蜿蜒的石阶而下,他们是扫地迎客的外门弟子,也可以用看门童子来称呼他们,午时正是换班的时候。作为道门的门房,地位当然要比寻常外门弟子高,油水也足。所谓油水自然不是黄白俗物,而是有更多的机会修炼,听师长讲道,资源分配也更多,毕竟是堂堂道门的看门人,修为太差,各方宾客来了也不好看。但给九老山看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刮风下雨,打雷闪电,都得像一尊雕塑,风雨无阻的屹立着。哪天妖族打到九老山了,他们也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对妖皇或者天帝说,尔等在此候着,容我前去禀告......这才是道门看门人的职业素养。
六名弟子来到牌坊下,没看见与他们换班的弟子,为首的年轻弟子怒道:“这群懒货,莫非是提前溜了?看我晚些跟师尊说去。”
嘴上骂骂咧咧,几人各就各位的在牌坊下站好,左右各三人,这时,为首的年轻弟子习惯性的抬头看牌坊上道尊亲笔的大字。
他猛地呆住了,表情僵硬在脸上,刻骨的恐惧将他包围,整个人如坠冰窖,血脉都仿佛凝结在血管里。
照妖镜!不见了?!!
出大事了,他早该想到的,看守山门的同伴怎么可能擅离职守,他们从未失职过,当他们失职的时候,说明他们已经不在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照妖镜是道门守护大阵的一部分,道门共有十六面照妖镜,是初代道尊们炼制的降妖神器,号称“照彻幽冥,识鬼辨妖”,任何妖族在它的镜光下,统统得化为原形。这是道门防御大阵的第一道关隘,妖族只要出现在方圆十里,就会被它探查到,然后通过阵法向山中示警,数千年来从未失灵,而今它不在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擅自摘除了照妖镜,那个家伙不是妖族,是人族!
可是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这里是道门啊,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在道门生事,吞天妖皇来了也得在道祖挂像面前跪下来唱征服啊。再说又不是五百年前的乱世,妖族兵压九老山的黑暗时代......
“照妖镜丢了,快传信山顶!”为首的弟子像是炸毛的猫儿,面目狰狞的大喊,可当他从牌坊上收回目光,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又戛然而止,像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咽喉。扼住他咽喉的是一条蛇尾,深青色的鳞片有着金属般的质感,蛇尾缩紧,轻而易举的绞碎了他的脖子,在意识陷入无边黑暗之前,他发现一起来的五名同伴消失不见。
一条深青色的大蟒,迤逦的蛇身有着不规则状的黑斑,倒三角的头颅上是一双琥珀色的竖瞳,它吻住那名弟子的脑袋,下颌和上颌顺势分开,猎物很容易就被滑入了它的肚子,括约肌一点点将他推入腹中。
吞噬猎物后,蟒蛇兴奋的朝九老山无声嘶吼,一阵幻光流转,它化为一个妖艳的女子,袒胸露乳,下身却依旧是蛇尾。人首蛇身,这一族的标志太醒目,醒目到九州不管男女老少,一眼就能叫出名字:蛇族!它还有另一个名称,女娲族!
“尊道贵德!终有一天要把这四个字踩在脚下。”她高高翘起蛇尾,似乎想劈了这座牌坊。
“相柳,你可没能力破坏这块匾额。它自道门建立以来就立在这里,凝聚了道门数千年的香火愿力,况且别搞出太大动静,吞天妖皇让我们在此待命。”啸月妖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沉声道:“时候,可别惊动了道门的牛鼻子们。”
“说说而已嘛。”相柳咯咯一笑:“看把你紧张的,十二妖尊中加上我,来了八位。连娲皇陛下都亲自驾临东荒,今日过后,说不定道门就此从九州除名呢。”
啸月妖尊一声冷笑。他心说你们娲皇怎么不上天啊,说的好像她能脚踏东荒道门拳打西域昆仑中间再尿一泡淹了中州皇庭似的。道门是这么好灭的?有这个能力就不会被天帝压制数千年了。娲皇当然不是上古时代那个娲皇,而是妖族现今三大妖皇之一的娲皇,真实名字叫女希,成名在三千年前,自称女娲九世孙,根正苗红的正统血脉,主要活跃于南疆与西域之间,本来她的领地在西域,与昆仑西王母分庭抗礼,但五百年前人族出了个神帝,根正苗红的娲皇陛下灰溜溜撤出了西域。
这次受邀参与东荒妖族的行动,想来是吞天妖皇给出了足够诱人的利益,吞天妖皇是很睿智的皇者,凭借他一人之力带领东荒妖族,不可能深入敌后干掉道门,如果不是天帝气息太浑厚,遮挡不住,他恐怕连天帝也给请来了。不过到时候就没法收场了,惹来神帝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个连天帝也要唱征服的男人。
三皇中出动了吞天妖皇和娲皇,中坚力量是八位妖尊,那可是八位大真人,即便是啸月这种排名靠后的,爆发出的力量也无限接近大真人。况且还有真人境、小真境各十数名,东荒妖族几乎倾巢而出。长江之盟后,再没有这样的排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间,啸月妖尊与相柳妖尊的身躯化作青烟消散。
楚望舒没来得及回去陪水研姬吃午餐,他被告之下一场比赛将在正午时开始,场上弟子丝毫不见少去,大家情绪都很高涨的样子,缺个一日三餐算什么,练气士嗨起来可以通宵达旦三天三夜。都不带撒泡尿。
壹号擂台,一个较小的身影跃上,粉嫩可爱的小脸紧绷,乌溜溜大眼儿转动。
楚望舒心里一沉,心说这是命运赤裸裸的恶意啊!然后他跟着跳上擂台。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委实没想到第二轮就遭遇了熟人,道门内门弟子近五千,这运气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红鸾,听说不但玩火玩的好,剑术也很了得,今天可要使出全力啊,光凭你的先天之火或者三昧真火赢不了我。”
红鸾瞟了瞟他,眼神里是讥讽和嘲弄。
这死丫头!
虽然红鸾自称十八岁,但不管看胸看屁股看身高,还是喜怒无常变化多端的脾气,分明就是个十岁丫头。所以楚望舒也不跟她计较,习惯了她时而扭捏,时而暴躁,会无缘无故发脾气。
“对了,你上届五宗论道排名第几?”他又问了一句。
红鸾没有回答,这时候她居然走神了,她的目光落在楚望舒身上,但楚望舒能感觉出她的眼神没有焦距。而长老的已经宣布比赛开始,进入二十息的准备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心道:这丫头今天有点不对劲。
“红鸾!”
楚望舒叫了一声,没反应。
“红鸾!”他大喝。
小妖女似乎才回过神来,目光焦距凝在他脸上,嫣然一笑。
楚望舒皱着眉头:“时间到了,我们该开始了,不过我看你似乎状态不佳,怎么回事?需要调整一下么?”
红鸾摇摇头,她抬头看了眼天色,日头高悬,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的让人心醉。
“时间快到了,听说道门的防御大阵与东皇宫的防御大阵异曲同工,每日正午和午夜都要“换一口气”,就像我们要不停得纳气换气,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永恒不变的输出能量。除了头顶的太阳。”
“你再说什么。”楚望舒没听明白。
“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玩过家家的游戏,不过趁着正午还没到,我还有一点时间跟你说会话。而这里有隔音禁制,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红鸾咯咯笑道,她眼儿妩媚,神态就像一个久经风月的成熟女子,可是不该出现在红鸾脸上的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心中大凛,“你是谁!”
“你不妨猜猜看咯。”
婴姬的容貌在脑海一闪而逝,楚望舒认出她来了,没有什么原因,大概是那妖女太出色,妖族第一美人,她的一颦一笑都有着深深的魅惑,气质这种东西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不管她有没有易容。
“你们妖族准备跟道门摊牌了?”楚望舒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发现身处茫茫雾霭中,周围一切都看不清,唯有对面的红鸾。他知道自己陷入幻境了,真实的他此时像一根泥塑站着。
“虽然对你很好奇,但你注定是吞天妖皇的腹中之物,我对死人向来宽容,也就不计较你在封印之地坏本宫大事了。上次你陷入幻境后失控暴走,现在正好可以制造混乱,吸引道门的注意。”红鸾笑吟吟的说着,眼神像看将死之人那样看他。
楚望舒身上荡起一圈清光,排开层层迷雾,“少看不起人啊,九尾狐。”
清心咒!
“我记得九州1191年,道门一如既往的平安无事,东荒妖族也一如既往的收敛爪牙。你是一个人独闯道门呢,还是东荒妖族倾巢而出?”
婴姬眼中闪过异色:“你不害怕么!”
“回答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就算不灭你道门,也得让你们元气大伤。”
楚望舒沉默了很久,心里远没有表面这么平静,简直用天崩地裂来形容也不为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浮起:历史变了!
他重生之后,挽救了母亲妹子三姐的宿命,也改变了自己的宿命,之后他缩在九老山,安安分分做一名内门弟子,积蓄实力来应对二十年后的九州巨变,但他没考虑过历史变更这种大事。不对,他其实有想过,在他改变身边人命运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但水妍姬也好,水玲珑也罢,都是无关大局的小人物,唯一脱离他预料的是楚浮玉。
楚浮玉没有死,她居然还是狐族半妖,并且身具青眼血脉,妖族得到了解印青眼九尾的契机。从他救下楚浮玉那一刻起,历史就已经发生了改变。这个改变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你看,妖族都tm丧心病狂攻打道门来了。他有预感,今日之后,整个九州的局势走向都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种变化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他失去了未卜先知的能力,甚至会因为前世的记忆影响他在将来的局势中作出错误判断。
妖族想干什么?提前跟人族开战?
真当神帝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不对不对,妖族不会犯这种致命错误,那么是为什么呢?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改变了。
楚望舒按住头,太阳穴突突跳动,剧烈的疼痛冲击脑颅,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它带着沛莫能御的力量要冲破身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小丫头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我看过她的记忆,她亲近的人不多,你算一个。说起来你们道门这几年收了不少怪胎,先天神火和三昧真火,每一种都能让人大惊失色呢。可她的记忆里,除了惨淡的童年,没有任何关于自身的记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真是个孤独又可怜的孩子。那么,要不要救她呢?她困在自己梦魇里,一遍遍重复着人生中最不愿回忆的遭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崩溃了,在心境里崩溃,元神也会受到同样的创伤,可能死亡,也可能变成痴呆。她的记忆里,你是个可以依靠的哥哥,那么,楚望舒,你要不要救她?”婴姬敞开怀抱,好像要拥抱他似的。
楚望舒呆呆看着这个妖女,这是赤裸裸的挖坑让他跳啊,眼见幻术无法靠近他的静心咒,就干脆引他自己跳入幻境。真不愧是国主啊,阴谋不行来阳谋,不是婴宁那种小婊砸可以比拟。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朝红鸾奔去,像一头进击的野兽,撞入红鸾娇小的身体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选择,他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可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下去了,哪怕明知这是个坑,大概是......某种同病相怜的情绪吧。他想起那晚在幻阵中看见泪流满面的红鸾,她紧蹙着眉头,闭着眼睛,脸上是又悲伤又发狠的表情,更多的是无助。楚望舒站在树影下看着,那一刻,他忽然涌起兔死狐悲的伤感,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一样的悲伤一样的无助,想要发狠,却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在你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是不是也曾期盼过有人从天而降改变你的命运!
那个改变了楚望舒命运的人是神帝。
而今,他愿意做那个改变红鸾命运的人。
楚望舒觉得自己撞进了一团光里,眼前是一片炽白,随后景物在眼前铺开,四月春,阳光和煦,白云凝固在蔚蓝的天空,无风。
他站在纤陌小路上,身后是清澈欢快的小溪,河底铺满鹅卵石,溪边野草摇曳。前方是一处小村庄,黄土墙,茅草顶。远处田地里插着嫩绿色的苗儿,长势喜人。
这里就是红鸾的心境么?眼前所见的村庄,应该是她的家乡,她从小生长的地方。
楚望舒漫步在村庄中,凹凸不平但踩得极为坚硬的小路,路边野草葱笼,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花香。男人外出耕作,女人在院子里缝补衣衫,或是清洗桑叶。转弯处忽然窜出一群顽童,追逐嬉戏,高高扬起手上的风筝。他们对楚望舒视若无睹,欢笑着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楚望舒不通幻术,也没进入过别人的心境,在这里他是不存在的,他就像一个旁观者。
他一家家的走过,寻找着红鸾的踪影,但一无所获,不知不觉,日落西山,晚霞如火,他又走回了村口。溪水流淌,波光中反射出彤红的阳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终于看见了红鸾,年轻的樵夫背着柴,牵着她的手,从遥远的山路里走来。红鸾身上罩着一件宽大的麻衣,长及膝盖,漂亮的小脸脏兮兮的,像个小乞儿,唯有眼眸黑亮黑亮。这么多年了,她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十岁女孩的模样。
樵夫从他身边走过,脚步匆匆,红鸾步子有点跟不上,被他牵着亦步亦趋,这时,她抬头看了眼楚望舒。
楚望舒跟着樵夫来到他的家,袅袅炊烟升起,暗红色的残阳洒在篱笆上的蔷薇,他站在院子里,听着樵夫和她的妻子说话。
“你从哪弄来的女娃子嘛!”
“俺从山上捡的,捡她的时候就赤条条不穿衣服,俺给她吃了一块烙饼,她就一直跟着俺......”
“那你也不能往家里带嘛,多个人多口饭,日子怎么过。”妻子一叠声的抱怨。
“小女娃吃不得多少饭哩,俺寻思着,等将来咱娃子长大了,让她给娃子当媳妇。省一大笔银子呢。”
妻子抱怨声顿时小了。
楚望舒站在篱笆院里,看着红鸾坐在门槛上,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她身后是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好奇的瞅她。
夜幕降临,小山村当然也不会有华灯初上,画舫飘荡的盛景,樵夫一家点了油灯,在油漆剥落的厉害的老旧木桌上吃饭,小男孩端着碗,大口大口往嘴里扒饭,吃的没心没肺。小女孩正襟危坐,她的眼睛映着一点火光,怯生生的。
女人拿筷子用力敲了敲她的碗沿,粗声粗气的骂道:“愣着做什么,快些吃饭,早些吹了油灯歇息。真是个傻娃子,话也不会说,怎么能给狗娃儿当媳妇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鸾没说话,乖巧的低头扒饭,但楚望舒看到她的眼神里有几分雀跃。
昼夜交替,四季更迭,楚望舒清晰体会到时间从指缝滑过的感觉。沧海桑海,一眼万年。
三年后,红鸾十三岁,狗娃子十一岁,身子长高了不少,鼻涕也没了,可红鸾还是一点也没变,只是脸蛋红润了,气色也好了,她学会了说话。
“死丫头,衣裳咋还没晾完,快些去把桑叶洗了,你想饿死蚕儿么?背着竹篓去,顺道去摘些野菜回来。”女人的大嗓门在屋里传来。
红鸾把衣衫在竹竿上展开,回屋提着竹篓,一溜烟跑出了篱笆院,身后是女人的抱怨声:“光吃饭不长个子,怎地就没变化呢,真是个赔钱货。”
楚望舒来到村口溪边,看见她弯着腰在溪中清洗桑叶,裤管卷到膝盖,白嫩纤细的小腿没在水中。
他走到河边,静静的端详她,这时候的她才是一个孩子,纯真活泼,眉眼柔和,没有后来刻意伪装的高傲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这么看上去就顺眼多了,这才像个孩子么,清秀可爱,肌肤白嫩,这么漂亮的闺女让人禁不住想抱在怀里亲一口。
兴许是弯腰太久,红鸾直起身子,擦了擦汗水,小脸红扑扑,冷不丁瞅到岸边多了个人,吃了一惊,她对楚望舒说:“你又来啦!”
“你果然能看见我。”
“你为什么老站在我们家的院子里,没有家可回吗?”
“嗯!”楚望舒说:“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暂时找不到回家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可怜。”红鸾流露出同情的神色,惋惜道:“可惜我不能收留你,母亲不会同意的,你这么大个,肯定吃的很多。”
“母亲?那个女人对你并不好,为什么喊她母亲。”
“我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我是狗娃子的童养媳,可我在山里待了很久很久,只有父亲给我东西吃,只有他们愿意收留我嘛!”红鸾歪着脑袋,表情认真:“母亲虽然对我不好,可她会给我做饭,会让我干活,愿意跟我生活在一起屋檐下。”
她只是想把你养大,好给儿子做媳妇,这样他们就省了很大一笔银子,也不用为儿子的终生大事发愁。
可楚望舒心里一动,心说原来是这样么,只有他们肯收留我,只有他们愿意做我的家人,再也不用待在山上,孤零零的一个人......如果世界上连个让你甘愿豁出性命的人都没有,那就太孤独了。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红鸾的心思,因为这正是他的写照。他们是世界上同病相怜的两条孤零鬼。
“你不是鬼真是太好了,开始吓死我了。”红鸾拍着胸口,吐舌头的表情很可爱。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鬼?”
“你有影子的嘛,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看不到你。”
“你愿意跟我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愿意。”红鸾一口拒绝,大概是觉得直截了当的语气有点伤人,耐心解释:“我答应父亲要给狗娃子做媳妇,我走了他们会伤心,而且我也不想离开家。”
“明白了。”楚望舒点点头:“那我走了,我叫楚望舒,如果你哪天想好要跟我走,喊我名字,我就能听到。”
红鸾朝着他的背影轻轻挥手:“再见。”
从此以后,楚望舒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狗娃子十二岁!
狗娃子十三岁!
狗娃子十四岁!
狗娃子十五岁!
此后经年,红鸾始终没有长大,一如她被带下山时的模样。
她不再是平凡的小姑娘,她变成了村民口中的妖怪,一个十年不变的孩子,一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孩子,不是妖怪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滚,不要叫我母亲,我们家不要妖怪,你快滚回山里去......”女人的囔囔声如魔音灌脑,夹杂着一丝惊恐。
“你让她吃碗饭行吗。”男人小声的说。
“你闭嘴,都怪你带回来这个妖怪。你还敢让她在家里住?万一晚上把我们吃了怎么办。”
“哪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嘛,她都跟家里住了这么些年......”男人的气势弱弱的。
“狗娃子,快把她赶出去。”
红鸾沮丧的走出了篱笆院,门槛上,狗娃子握着锄头,一脸警惕和敌意。已经是深秋时节,蔷薇花凋零,冷风呼啸。她蹲在篱笆外,把脑袋埋在膝盖里。
从这个家里被赶出去已经一年了,一年前狗娃子十四岁,该到媳妇的年纪了。母亲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就算一个孩子先天羸弱,发育不良,总不可能整整六年不变吧,村里人都说她是妖怪,是山上的精怪变化成人形,来村里吃人的。母亲吓的好几年没睡好,就把她赶出了家门。大家开始排斥她,害怕她,不过倒也没有喊打喊杀。可她好几天没吃饭了,这几年全靠父亲偷偷资助,那个男人也不跟她说话,每天傍晚下田回来,不动神色的在她栖居的小草屋里丢几快地瓜,然后离开。
她不怪母亲,家里养了个不会长大的孩子,任谁都会害怕。她也没法嫁给狗娃子,一个不会长大的童养媳,还是童养媳吗?她只是有点难过,时隔多年,她又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跟我走吗?”有人在她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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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没有抬头,她轻轻说:“你走开啦,你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不要烦我,这是我的家,我还能去哪儿?”
“即使是这样,你还是不愿意离开?守着这个不是家的家?”
红鸾抬起头,恨恨道:“关你什么事!”她气势忽然弱了,低下头,看着鞋尖:“我是野孩子嘛,终于有了家,我真的不想走。我也不怪母亲,我又不是她生的,也不能给狗娃子当媳妇了,可她还是养了我这么多年不是么,给我做饭,给我做衣服。”
楚望舒摸摸她的头,“真是个倔强又孤独的死小孩。”
“不过,你有麻烦了!”他侧头,望向小路的拐角。
红鸾抬起头的时候,楚望舒已经不见踪影,拐角处一群孩子成群结队的涌过来。
“看呐,是狗娃子家的妖怪。”
“妖怪来村子里吃人了。”
“我们去打妖怪。”
红鸾站起身,想要逃,但她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大孩子追上,用力一脚踹在后心,小小的身子扑在地上,砰的一声,红鸾疼的小脸都白了。孩子们飞快涌上来,把她围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滚开滚开......不要过来!”
红鸾抱着头,大哭大叫。她穿着破破烂烂的小衣服,裤子的裤管破烂不堪,脚上是一双磨破了底的草鞋,红鸾双手捂住脑袋,蹲在地上,以此来保护自己。
孩子们不敢靠近,就捡起石子砸她,嘴里囔囔着:“打死这妖怪,她不死,总有一天会害死我们,妖怪都是吃人的。”
红鸾抱着头,纤弱的身躯瑟瑟发抖,像一株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草。
“我不是妖怪,我从来不害人的。”红鸾哭着为自己辩解,她太瘦弱,以至于不敢反抗,甚至逃不出包围圈。只能蹲下身抱着头,用这种可悲的鸵鸟似的方法保护自己。
“还敢顶嘴!”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囔道,弯腰捡起一块鹅蛋大的石头,狠狠砸向已然伤痕累累的小女孩。正中后心,砰一声闷响。小女孩哭泣声戛然而止,喘不过气来,伸手捂着后背,脸色痛苦。
孩子们叫骂着投掷石子,雨点似的砸下,落在她的头上,背上,手臂上,鲜血从额头流淌下来。在女孩悲伤的脸庞染上凄艳的红。
少年抱着双臂,威风凛凛的俯视女孩,他是村子里的孩子王,孩子们都怕他,谁敢不听他的话,就带着一群无法无天的小孩修理他。村子里孩子就这么多,都归顺到了他的麾下,他经常带人欺负红鸾,这个长不大的小妖怪总是抱着头哭泣,她是村里孩子们的受气包。
“我不是妖怪!!!”
一股火焰徒然爆开来,灼热的高温让人呼吸如堵,正好有两个孩子仍石头不过瘾,打算过去伸脚踹,火焰舔过他们身体,立刻窜起熊熊烈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人啦,杀人啦,小妖怪杀人啦!”
“二愣子和铁蛋被小妖怪烧死了......”
“救命啊。小妖怪杀人了......”
孩子们吓的一哄而散。
所幸这里是村子,屋子里的大人听见动静,立刻跑出来,扑灭了两个孩子身上的火焰,虽然保住了命,但孩子被烧坏了,奄奄一息。
这事惊动了村长,村长沉痛的说:这事儿怪我们,因为我们一时的心软,让这个妖怪留在村子里,差点酿成大祸。我们把妖怪烧死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认同,村民们收集了柴火,堆成高高的柴垛,在村口举行火祭,他们把红鸾丢到柴垛上,村长说再过一刻钟就是正午,一天内正午阳气最足,我们在那个时辰烧死她,她的元神也会被阳气杀死,就不会变成怨灵作祟。
大家说村长果然见多识广,我们都听村长的。
红鸾被捆着双手,伤痕累累,头晕乎乎的,她被不知道是二愣子还是铁蛋的父亲一棍子敲在脑袋上,像是被一棍子打死的鹿儿,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柴垛上,四周都是大人,他们用冰冷憎恶的目光看着她。
红鸾惶恐的眼神在村民身上扫过,她眼睛忽然一亮,那个女人也来了,带着十五岁的儿子。那是她的家人,她喊了很多年母亲的人。可女人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厌憎、仇视以及一丝丝的恐惧,和周围的村民一样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亲”两个字堵在了喉咙里,红鸾黯然垂下头。
父亲没有来,大概是不忍心看着自己捡回来的小猫被烧死吧,那个有些木讷,有些惧内的男人,沉默寡言,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村长,这小妖怪跟我们家没关系,都怪我那当家的,捡什么不好,捡回来一个妖怪,可当年看她柔柔弱弱,哪里知道会是妖怪哇!”女人像村长解释,撇清关系,希望村民们不要因为这件事排挤他们家。
“木贵还是很本分的,就是不够机灵,小小的女娃子怎么会在大山里嘛,还不得被野兽**光,下次可不能这么糊涂了。”村长语重心长的教训。
“是是是!”女人点头哈腰。
红鸾呆呆的望着女人的脸,心里忽然一阵疼痛,有什么东西碎了,她一直视若生命的东西,碎了。
那东西叫做“家人”!
村长见木贵女人的认错态度很好,满意的点点头,抬眼看了看天色,就说差不多了,点火吧!
村民的囔囔着:“烧死妖怪!烧死妖怪!”
当即就有村民在枯枝上淋一层菜油,开始打火,火石迸射出火星,点燃了枯枝。烧死妖怪的呼声更响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有人撞开了人群。
那个男人来了,他神色仓惶,脸色发白,手里紧紧拽着铜镰,他把持火把的人推开,用脚踩灭火焰。
“木贵你干啥子,你快点过来。”女人尖叫起来。
可这个惧内的男人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他紧握着镰刀,就像武士握住了长刀。男人挥舞着镰刀大吼:“她是我捡回来的,是我的女儿,你们要烧死她,我就跟你们拼命!”
红鸾愣愣看着他的背影,是的,她是这个男人捡回来的,可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和印象,甚至不如狗娃子深刻鲜明。他很少和红鸾说话,开心了就摸摸她的脑袋,农忙的时候甚至一天都不说话,男人老实木讷,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一个连老婆都怕的男人,一丁点的形象都没有。可当大家要烧死她的时候,只有这个男人跳出来说不,他说这是我的女儿,是我捡回来的小猫,你们都不准欺负她。
泪水无声漫过脸颊,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悲伤汹涌爆发,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人在乎她,她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有个男人说,这是我的女儿......
“娃子,你咋一个人在大山里呐?父母呢?”
男人第一次见到红鸾,是在离村二十里外的深山,她正坐在山涧的岩石上,温暖的阳光洒下,溪涧里有鱼儿欢快游动,红鸾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些鱼儿。
男人自讨了个没趣,解下一摞柴禾,俯身掬水,先洗了洗脸,然后低头痛饮。
他以为红鸾看鱼儿是好玩,其实红鸾是饿了,但水里的鱼儿太灵活,她总逮不到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只石龙子从石缝里爬出来,短小的四肢迈的飞快,刚刚探出头去喝水,红鸾刹那间如扑击的猛兽,逮着它就往嘴里塞。
男人惊呆了,心说这敏捷的身手不科学......
“哎,这个不能吃,不能吃。”男人抢在红鸾塞进嘴前,把石龙子拍掉,惊险逃生的小家伙扭动着屁股,飞一般窜远了。
男人话刚说完,又看见红鸾不知从哪里摸来一只甲壳虫,嘎嘣一声咬了下去,小脸顿时拧成一团,这东西又臭又难闻,相比之下还是石龙子好吃又安全......
“你这娃子,怎么什么都吃啊。”男人又一声惊呼。
木讷归木讷,男人也看出红鸾是饿了,心说这是造了什么孽,把一个女娃子丢在荒郊野岭。他就把自己随身带的,当做午饭的两块烙饼,匀了一块给红鸾,一大一小坐在水边吃干粮。男人一边吃着烙饼,一边旁敲侧击女孩的身世,他估摸着是附近村落的孩子,被家人遗弃在了山里。可女孩不搭理她,埋头狼吞虎咽,男人就想女娃子大概是饿坏了。
他有心把这娃子送回家,但她不说话,他也无计可施,想带回家养,可一家三口就几亩薄田,辛苦劳作也就勉强饱肚,再多个人吃饭,婆娘肯定是不同意的。于是男人快刀斩乱麻的背起柴禾,把柴刀插在腰间,“我砍柴去了,你一个小娃子,别跟这山里啦,下山找父母吧。”
说着,男人大步离开,在走出十几丈后,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没衣服穿的小女孩坐在石头上,正看着他的背影。他牙一咬,心一狠,脚步匆匆的离开。
可当他走了一炷香后,正要停下来砍柴,忽听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男人心中大凛,他觉得自己被野兽尾随了,身后不知何时跟上了一头熊瞎子或者大虫之类的东西,他紧紧握住柴刀,却不敢转身,他停下来的时候,窸窸窣窣的声音也停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双方无声对峙,男人额头沁出冷汗。
这样下去不行,他和村里的猎户请教过类似的问题,你不转身,它就不敢贸然进攻,但它会慢慢地,无声地靠近,最后一口咬断你后颈。
男人低吼一声,转身的同时挥出手里的柴刀,他力气不小,柴刀也磨的锋利无比,在它咬断自己脖子的同时,柴刀会先割开它的脑袋。
男人挥空了,身后根本不是熊瞎子或者大虫,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女孩。她沉默的站在男人不远处,没什么表情,乌黑的眸子亮晶晶,小猫儿一样的眼神。
“你这娃子......”男人松了口气,感觉自己从阎王爷面前溜了一圈:“问你家住哪儿你又不说,我咋知道你父母是谁嘛!”
接下来的大半天,红鸾一直跟在男人身后,不靠近也不远离,男人停下来的时候,她也停下来,默默看着男人砍柴。赶也赶不走。
男人无可奈何,他觉得自己是太心软,在路边怜悯的喂了一只无家可归的猫儿,猫儿尝到了甜头,就跟着你不放,耍都耍不掉。
“不许你再跟着我,我不是你父亲,没义务给你饭吃,我也不会收留你。”男人声色俱厉的说:“站在这里,不准在往前一步。”
说完这些话,他有点不敢去看女孩的眼睛,背着柴禾匆匆离开。
小女娃一个人在山里,怪可怜的。要不把她带回家?男人一边走,一边想。他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自家婆娘什么脾性他会不知道?不会同意收留一个小女娃。可她老跟着自己不走,也不是个事......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
空空荡荡!
那个小跟屁虫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慌了,怎么就不见了呢,她不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么?可不要被大虫给叼走了。
他把柴禾解下来丢在地上,抽出柴刀原路杀回去,他又惊又怒,心说哪只不开眼的畜生叼走了我的猫儿,就算我不要她,可她也要我的猫儿,我可以丢弃她,但你不能吃。
小女孩没有被大虫叼走,她安然无恙,只是没有跟来而已,在看到男人返回的时候,她眼神中闪过一抹亮色。
男人忽然明白了,不是小猫儿尝到了甜头,而是你给她喂食物的那一刻起,小猫儿把你当成了它的主人。主人去哪里,小猫儿就跟到哪里,你说不许动,它就真的不动,原地等你回来找它。可她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上一个跟她说不许动的主人,再也没有回来。
“我带你回家吧,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回去之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说带你回去是给狗娃子当媳妇的,你要记着点头知道吗。”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她是我捡回来的,是我的女儿,你们不能烧死她。”男人挥舞着柴刀大吼,逼退了想要靠近的一波村民,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可村民们都被他的疯狂吓住了,他像个战败的将军,像个穷途末路的父亲。
谁要动我的猫儿,我就和谁拼命。
这是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了吧,六年前把她从山里捡回来。他不太会说话,并不是冷漠,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或许在他眼里,喜欢的表达方式就是摸摸脑袋,他很少摸狗娃子脑袋。
“父亲......”
一根箭矢呼啸而来,从红鸾头顶掠过,钉入男人的后心。温热的鲜血飞溅,男人挥舞镰刀的动作戛然而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鸾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沉入不见光明的深渊。
痛,剧痛。
箭矢刺穿了男人的心脏,也刺穿了她对世界仅存的留恋。大脑一片混乱,有什么东西好像要冲出来了。
村民们惊呆了,不知道谁惊呼一声:“山贼来了!!”
马蹄声轰隆隆响起,一伙骑乘龙马的马贼挥舞着弯曲的青铜长刀,杀入村口。
在这个秋收的季节里,村庄迎来了马贼。
楚望舒站在远处,看着村民仓惶逃窜,看着马贼挥舞长刀收割生命,鲜血盛开出猩红的花,尸体横七竖八。但他无能为力,这一切都是已经发生的往事,这是红鸾的梦魇。
他猛地抬头,暗红色的穹苍中缓缓睁开一双狞亮的眸子,似鸟啼似兽吼的声音震耳欲聋。
火雨重天而降,烧毁了村庄,烧死了马贼,浓烟滚滚。
“我tm就说小妖女不是火灵之身。”楚望舒震惊了,什么东西?那双狞亮的眼睛是谁的?红鸾?某种不可预测的生灵?
那双惊悸威严的瞳孔一闪而逝,火焰渐渐熄灭,一片焦黑的废墟中,素白赤身的女孩嘤嘤哭泣,像一只被抛弃的猫儿。
“现在,跟我走吗?”他走到小女孩身旁,伸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亲死了,母亲死了,狗娃子死了,家......没了。”红鸾牵住他的手,无声流泪。
“这就是你不跟我走的原因吗?他们不爱我了,可这里还是我的家,只要他们还在,我就有家人,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楚望舒叹了口气:“小妖女,这才是你真正的心魔啊!”
不知何时身边起了浓雾,村庄消失了,尸体也消失了,就如冬天的清晨,推开窗户,白茫茫的好像什么都不存在。
“如果非要爱一个才能活下去,那就爱我吧。”楚望舒牵着她走入雾中:“净心咒: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梦中七载,世外一瞬。擂台外,观战弟子都愕然,在他们的视角,楚望舒和红鸾只是面对面开聊,聊不了几句后,大眼瞪小眼发愣。
“喂喂,又是幻术么?”
“一个丹鼎派弟子,一个妙真道弟子,用幻术一决胜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弟子们不满的囔囔,幻术是非常高深的道法,元神不强的人根本无从施展,双方在幻术中一决胜负,你来我往,天崩地裂,斗智斗勇,也许会很精彩,但从旁观者眼中看来,幻术最枯燥无味,两个人傻愣愣的杵在那里,说不定谁就先倒下了,然后分出胜负。看吧看吧莫名其妙就分出胜负了......
红鸾娇小的身子晃了晃,昏厥过去。
楚望舒随后睁开眼睛,熟悉的擂台,熟悉的观众,道尊脸上的皱纹都显得亲切起来,真是恍如隔世。
稀稀拉拉的掌声中,长老宣布楚望舒胜利。但楚望舒一点也不高兴,他转头朝圜丘坛看去,那里设了一座日晷,骄阳正烈,晷针的投影恰好指在“午”字上。
“午时了!”他低声说。
他话音刚落,西边忽然冲起一道白色光柱,三息后消散!
紧接着黄光、绿光、红光依次从北、东、南三个方向冲起,连通霄汉,但很快就熄灭了。
楚望舒心中一凛,隐隐觉得大事不妙。
“刚才冲起白光的方向是妙真道。”
“这四道光柱很眼熟......好像是护山大阵的阵眼。”
“护山大阵.......护山大阵被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呐,怎么回事。”
短暂的错愕后,内门弟子沸腾了,一张张脸庞四处张望,布满了惶恐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是时,一团光幕在青冥峰顶炸开,氤氲沸腾,光怪陆离,凝聚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大脸,细长的眼,锋利的眉,猩红的唇,这是一张男人的脸,却化着浓妆。阴阳怪气不男不女。
绝大多数弟子神色茫然,没认出这个妖里妖气的家伙是谁,但认出他本尊的人齐齐瞳孔一缩,包括楚望舒。
吞天妖皇!
东荒妖族的领袖,三大妖皇之一。真正的站在九州巅峰的那一小撮人,金线吞天鼠嫡系后裔,仙级修为,他是道祖晚年时期成名的妖族天才,经历了道祖和儒圣两位人族至强者,他的战绩一直存放在道门最高机密里,大真人才能翻阅。任何看过他战绩的人都会忌惮这位妖族皇者,比如他曾经吞噬过六百年前的道尊,杀过中州人皇,死在他手上的大真人足有十数位,亲手杀死的生灵排起来可以绕九州一圈。再比如他屡次在神帝的追杀中逃脱,逃亡数十万里,跳过极渊,藏过东海海眼,就是不死。
吞天妖皇似笑非笑的目光缓缓扫过峰顶的道门弟子,他居高临下,像是君王俯瞰自己的臣子,又像猎食者审视笼中猎物。
“东岳,本皇讨债来了。”
道尊负手而立,大袖飘飘,双拳悄然紧握,沉声道:“吞天妖皇,不管你如何凶狂强横,敢犯我九老山,今日定要让你折戟沉沙。”
吞天妖皇仰天长笑,张狂而魔性的笑声回荡九天,整个道门都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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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从九天之上降下来,像陨落的星辰,摩擦出淡金色的光焰,音爆声充斥所有人的耳膜,伴随而来的还有恐怖的威压,海潮般的妖气。
吞天妖皇来了,此前只是他的神念幻化,而今他的真身终于赶到,像锋利的刀刃切入战场,又像是无敌的皇展露出他的风姿。
楚望舒胸腔中,心砰砰狂跳,如战鼓,如号角。这是他骨子里的战意被激发了,是上辈子带来的习惯,每次遇到势均力敌的强手,他都会心跳加速,热血沸腾。可现在不行,他是只刚刚长出乳牙的幼虎,远远没有和成年猛虎搏命的资格。
放眼道门,唯有道尊有这样的资格和底气,大真人也不行,大真人面对吞天妖皇,十死无生。道尊的白须白发被强风压的向后飘扬,衣摆在身后猎猎翻飞,他并指如剑,在身前疾画,指尖划过的空间,留下淡金色的纹路。
虚空画符。
这是符箓派最高境界,无需朱砂,无需黄符,只需心念一动,符箓自成。
道尊手掌推着那道符箓,冲天而起,迎向从天而降的吞天妖皇,双方急剧拉近,彼此距离上百丈时,气机当先碰撞,形成两个半圆形的气场,相互挤压,相互角力。
“轰隆隆!”
双方接触的刹那,巨大的音爆声震耳欲聋,天空中肉眼可见如水波般的气机一圈圈涟漪,强风瞬间掀翻了峰顶的数千名弟子。楚望舒只觉双肩一沉,仿佛山岳压顶,膝盖不受控制的跪倒,梗着脖子望向天空,不见蓝天,不见白云,只有绚丽的灵力暴动,随后他闭上眼睛,不能再看,刺的双目热泪滚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门各派弟子听令,速速返回宗门,重启守山大阵,诛杀妖族。”道尊的声音从天际传来,洪亮有力。
楚望舒俯身抱起红鸾,夺路狂奔,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会被仙级高手的战斗殃及池鱼。这是他上一世血的教训,在那场人皇燃尽寿元,拼光一国气运的大决战中,他就是不幸被卷入了灵力乱流,身死道消。那场赌上人族气数的惊世之战,就算他是大真人也没资格插足。
天空气机沸腾,遍布无形杀机,楚望舒不敢御风飞行,抱着红鸾在山中飞奔,一步数十丈,挡路的巨石就撞碎,树木拦腰折断,他终于离开了青冥峰。驻足回望,绚烂的能量乱流生了又灭,灭了又生。
他心说道尊你要挺住啊,您可是道门至尊,老而弥坚,可不要被吞天妖皇给吃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改变了历史。
该死的,这场本不该存在的战斗因为他而提前发生的,他也不能保证道尊一定不会死。毕竟对方是吞天妖皇,后世凶名赫赫的妖族至尊。
怀里的红鸾嘤咛一声,吃力的睁开眼睛。她在楚望舒怀里缩了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下一刻娇躯紧绷,用力推开了楚望舒。但她还来不及羞怒,就被天空中的异动吸引。
“妖族趁着五宗论道,大举攻山,除了青冥峰的护山大阵还在,其他四宗的护山大阵都已经破了。”楚望舒长话短说:“小妖女,留给道门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尽快各自赶回宗门。道尊毕竟年纪大了,一身老骨头禁不起敲打,万一连青冥峰的阵眼也被攻破,那么陆师叔牺牲自己换来的大好局势就毁于一旦。”
红鸾睁着大眼睛仰望天空,像是仰望夜空的纯真小女孩,听到他的话,恍然回神,“局势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嘛?感觉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你岂止是睡了一觉,你睡了整整七年。
楚望舒说:“我得回丹鹤峰,我娘还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和你一起去!”红鸾下意识的说。
楚望舒诧异的看着她。
红鸾素白的小脸染上一层红晕,看他的眼神也多了一抹羞涩,她鼓足勇气,两只小手握住了他的手。
“你,你记得梦里的事情?”
红鸾娇羞的点点头。
楚望舒心说完了完了,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想不到我楚望舒人生中的第一个山盟海誓,居然给了一个小丫头。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小妖女,道门需要我们,东荒也需要我们。”楚望舒试图用道门未来这样宏大的主题来化解尴尬气氛。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红鸾说。
“呐,望舒......”她一双小手牵住楚望舒的右手,介乎女儿和恋人之间的姿势。
“望舒”两个字让楚望舒寒毛直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楚望舒低下头,视线里是一双澄澈乌润的大眼,猫儿一样看人的眼神,像是期待你的拥抱,又像是畏惧你的遗弃。
“嗯,是真的。”楚望舒蹲下身,轻轻把她拥入怀里:“我们是同类啊,这个世界那么悲伤那么无助,同类之间不相互取暖,相互舔伤口,那就太孤独了。”
红鸾张开双臂,揽住他的脖子,他们额头抵额头,像一对相亲相爱的父女,或者哥哥。
“那我能当你媳妇吗!”红鸾鼓足勇气。
“其实我更想要一个妹妹,如果是女儿也不错。”楚望舒摸摸她的脑袋,这个动作让红鸾很享受,很多年前,那个男人喜欢摸她脑袋,觉得这是他的女儿。
楚望舒心里有点想笑,这大概是当了很多年的童养媳带来的后遗症吧,她给狗娃子当童养媳,因此她有了家人。于是认为拥有家人的方式就是给楚望舒当童养媳。给谁当童养媳都无所谓,反正我是资深童养媳。
“是童养媳。”红鸾板着小脸。
“童养媳童养媳!”楚望舒点点头,起身,“我走了。”
他助跑出一段距离,骤然射向天空,脚下大地坍塌。楚望舒心里其实急爆了,护山大阵被破坏,说明妖族出手了,趁着五宗论道守备空虚破坏阵眼,没准都大开杀戒了。他可不就急爆了吗,娘亲手无缚鸡之力,家里还躺了个睡美人妹子。眼下随便闯进去一个小妖就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丹鹤峰与青冥峰相聚六十里,这不算什么,眨眼间的路程而已,丹鹤峰险峻的轮廓出现在前方,仿佛倒竖的三叉戟。相距尚有十余里,激烈的打斗声隐隐可闻,剑光冲起数百丈,灵力波动如同海上暴风雨那样狂暴。楚望舒心里一沉,他心说你们这些该死的妖族,破坏阵眼就破坏阵眼,可别心血来潮先吃几个凡人垫垫肚子。我娘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别说吞天妖皇我给宰了,你们的至高领袖天帝我也得抽筋扒皮啊。
山脚处正有一百多名杂役弟子结成两仪剑阵,跟一头浑身缭绕火焰的石龙子缠斗,这是东海沿岸威名赫赫的火蜥族,虽然天生能操纵火焰,但在水里也能打能杀,体内有着龙族的血脉。龙族当年是九州霸主之一,海陆空三线作战,打的妖族各部不要不要的,是最有希望统一九州的种族。但最后在被妖族联军击败,签订退出九州移居海域的协议。龙族曾经制定了种族称霸计划,计划的核心就是不停的交配繁衍,创造更多隶属于龙族的旁系支脉,世人常说龙生九子,说的不是九个儿子,而是九个种族,是龙族旁系中最出名的九大种族,龙族旁系当然不止这些,比如凶狂的火蜥一族也算龙族远亲,再比如龙马一族......龙马一族大概是龙族制霸计划中的败笔,因为它们性情温顺,除了啃草就是啃草。
一百多人组成一幅巨大的太极鱼,核心就是那头十几丈长的大蜥蜴,它被剑气压制在阵中,怒吼着四处乱撞,剑阵随之聚散离合,但就是不崩溃。
“叮叮!”
无形的剑气激撞在火蜥体表坚硬的鳞片,火星四射,暗红色的鳞片间沁出血珠,很快就被蒸发成淡淡血雾。
“保持阵型,注意规避此妖的烈焰,它只是初入小真境,我们可以磨死它。”住处剑阵的是名外门弟子,练气四重天的样子,杂役弟子大多在炼体境徘徊,偶尔有出类拔萃的达到练气境,但就是炼体境也是炼体境中的佼佼者,否则无法喷吐出剑气。
缠斗多时,这是火蜥第一次受伤,虽然是小伤,但却是个好兆头,杂役弟子们信心大增。
但在这时,火蜥高高昂起头,发出沉雄的怒吼。腹部肉眼可见的鼓起,缓缓推到喉咙。
内门弟子脸色一变,大喝道:“快退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高温火舌喷吐,十几名弟子躲避不及,浑身着火,惨叫着在地上翻滚,但火焰无法扑灭,这不是寻常的烈焰,而是妖兽体内的丹火。剑阵立刻大乱,毕竟只是杂役弟子,也没跟真正的妖族交过手,之前能稳住阵型已经很不容易,一旦受挫,立刻崩溃。
为首的外门弟子大怒,怒斥一声,手上多了一面铜镜,他一边朝火蜥急冲,一边念口诀,用力投掷出铜镜,铜镜当空悬停,镜面光芒荡漾,射出一道光束,恰好打在火蜥的左眼。
噗嗤一声,眼球爆裂,鲜血喷涌,受到重创的妖兽凶性大增,奋不顾身一头撞碎了铜镜。四足飞踏,冲入人群一阵肆虐。两名弟子被它接连吞食,场面血腥,但更多的人是被火焰烧死。
“师兄师兄......”几个弟子保护着外门弟子后撤,外门弟子早在铜镜碎裂的瞬间不省人事,嘴里还不停的往外冒血,看起来五脏六腑受了重创。受不了打击的女弟子眼泪汪汪,缺乏实战经验,她们甚至都没明白为何大好的形式会突然逆转,胜利的天平倾斜,死神在颈后呵气。
火蜥左眼血肉模糊一团,就显得仅剩的右眼格外狞亮,它在人群中横冲直撞,长尾飞甩,剑阵被破,弟子们像是失去领袖的散兵游勇,无法起到有效的阻击。它朝着这边杀了过来,势必要将毁掉它左眼的仇人杀死。
杂役弟子们都绝望了。
这时有人从天空中跳下来,仿佛天神下凡般凌厉霸气,伴随而至的还有恐怖的高温。
十余丈长的气刀从天空中劈下,火蜥察觉到了灼热的气流和巨大的威压,但它化出庞大的兽身,力量暴增的同时也舍弃了某些优点,比如速度。它根本无从躲避。
离火气刀斩下,劈开坚硬的鳞甲,斩断骨骼脊椎,火蜥哀鸣声中断成两截,没有立刻死去,垂死挣扎。
楚望舒,当然是楚望舒,神兵天降的楚望舒!
他从高空中跃下,不提气不御风,凶猛的砸下来,狠狠踏在火蜥的脑袋上,颅骨碎裂,血液和奇怪的液体飞溅,终结了这只凶悍妖兽的生命。
楚望舒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环顾四周的杂役弟子:“没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神色从容淡然,好像仅仅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一幕深深烙印在弟子们心中,很多很多年后,某位功成名就的女弟子在《道门杂记》中写道:“九州历1911年,冬末,妖族入侵九老山,生死血战,那时我还是杂役弟子,生命如风中残烛之际,他从天而降,凛凛如天神,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此后的岁月中,再也抹不去他的身影......”
“楚师叔来了!”
“楚师叔救了我们!”
杂役弟子们欢呼起来,劫后余生。楚望舒看着一张张惊喜交集的脸,心里反而沉重,练气八重天的妖族不算什么,但对这些杂役弟子来说就是小boss,在山脚下就遇到了小booss,妖族是有备而来啊,他们当然不可能出动几万几十万大军攻打九老山,可最顶尖的那一撮高手,估计都来了,否则怎么能跟这个东荒人族心中的圣地叫板?
妖族的目的楚望舒能猜测一二,无非是要夺回青眼狐妖的尾巴,九尾狐的一身修为都在尾巴和眼睛里,没了尾巴他们根本无法解印狐妖远祖。这种遭天妒的远古大妖很可能将改变九州格局,妖族怎么甘心落在道门手里。但有长江之盟的约束,有遍布在边境无数的道门探子,妖族也不能挥军东上。这么想来,事情还没那么糟糕,只要撑住不垮,九老山方圆百里内的几大军镇就会派遣大军支援,到时候数十万上百万的大军包围九老山,吞天妖皇也给你活活耗死。
“你们原地修养,别上山,那里的敌人不是你们可以对付。”楚望舒简单交代几句,把百宝囊里的丹药丢出来一部分,匆匆告别。
沿途遇到了许多和妖族交手的弟子们,道门最擅长结阵抗敌,又占了人数优势,妖族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接一个化出原型,有狐族、有熊族,有鼠族,有狼族,修为最低都是小真境。楚望舒所料不错,东荒妖族最精锐的一批强者,应该都来了。新的疑虑浮现,妖族凭什么觉得能从道门抢走狐尾?狐尾被封印在护山大阵里,尽管仅剩最后一座大阵未破,但这可是道门大本营,论起底蕴,根本不是东皇宫能比拟。一时不查被你从内部里应外合,可只要给道门的人喘过气来,妖族绝对不可能成功,甚至会把精锐力量折损在这里。直到楚望舒看见蛇族高手,方才惊觉,脑子里跳过妖冶蛇女的身影:娲皇!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来了。
一切都合理了,符合逻辑,只有这样他们才敢与道门宣战,只有在顶尖力量上压垮道门,才能取得这场战役的成功。
巨大的恐惧在楚望舒心中炸开,又一个仙级高手,每一个仙级高手都足以载入九州史册,当世能碾压仙级高手的,唯有神帝。在没有神帝、道祖、儒圣的时代,仙级高手就是世间极致。
楚望舒所在的小道观,道观外喊打喊杀,天崩地裂。道观里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研姬被关在西厢房里,和水玲珑待在一起,门口伫立着两尊门神,分别是东竹和夏蝉衣。两人脚下是五花大绑的婴宁,大美人儿像只爬虫在地上扭动,嘴里呜呜呜......
“老实点。”夏蝉衣抬脚踩在妖女背上,像个将手下败将踩在脚下的女将军那样杀气凛然。夏蝉衣十三岁拜入道门,在那之前做了几年游侠儿,跟着刀客师傅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师傅是个老江湖她是个小江湖。拜入道门后修心养性,收敛了痞气戾气,她绝对不会在楚望舒面前露出这一面,她一直扮演良家女子。但一遇到生死存亡的事件,藏在心里的那个小江湖就苏醒了。
事件发生在午时,她和东竹正陪着水研姬吃饭,忽然就听见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响,那是金丹殿坍塌的声音,随后杀声四起,还有妖兽的吼声。
妖族攻打道门了,虽然很难相信这个事实,可事实就是事实,东竹第一时间出去查看情况。脸色苍白的返回,关闭了道观大门,把水研姬关在房间里,随后和夏蝉衣商议对策。最后两人一致决定,留在道观里护着水研姬,等待楚师叔返回。至于婴宁,考虑到她的身份,东竹二话不说就把她给捆了,毫不拖泥带水的行事风格,让夏蝉衣惊讶不已。
倒不是两个女孩没有与道门共存亡的心,委实是她们插不上手,如今的丹鹤峰就是一座竞技场,充斥着小真境,真人境,甚至大真人境。以她俩的修为,也就在山脚混一混。可楚望舒是内门弟子,内门弟子的住所都在山顶。
“丫头,怕不怕?”夏蝉衣低声说。
东竹摇摇头,神色凝重,但看不出半点惧色。
“瞧不出,你还挺有胆识,以你的性格,不该是躲在角落里蜷缩起来,哭喊着:“楚师叔快来救命呀,你来救我,我就以身相许报答你“这样么。”夏蝉衣说。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东竹轻声道。
“呸,老娘是见过血杀过人的人,血肉横飞尸横遍野的景象,我十岁那年就看腻了。我会怕?”夏蝉衣哼哼道,“倒是你这么镇定,让我很惊讶。别是打肿脸充胖子吧。”
“老娘?”
夏蝉衣掌嘴:“这么多年了,口头禅还是没改,该打,我现在是淑女,是大家闺秀,可不要跟楚师叔说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师叔说逢事要有静气,越是大事越波澜不惊,这样才能道心稳固。”东竹笑着说,只有提到楚望舒,她才能在这种时刻展露笑容。
夏蝉衣心说输了,真心输了,她自觉是楚望舒脑残粉,楚望舒说天是方的地是圆的,她就说楚师叔真厉害,楚师叔解开了千古谜团,为人类进步做出卓绝贡献。东竹不会这样说,她会说:天地是什么东西人家不知道,楚师叔就是人家的天和地。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东竹说:“来到道门之前。”
“干嘛!”夏蝉衣警惕,心想这丫头该不会是想摸我的黑历史吧,好去跟楚师叔打小报告,从而消灭我这号劲敌。
“十岁就看腻血肉横飞的场景了,有点好奇而已。”
“不关你的事,”夏蝉衣撇撇嘴,“谁没点往事呢,往事都是不堪回首的,不提也罢。”
这时东竹忽然变了脸色,她双眉倒竖,瞳光锐利,顷刻间从娇柔温和的软妹子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巨大的反差让夏蝉衣都懵了。
“有杀气!”
“杀气?”夏蝉衣一愣,第一反应竟然是抽动鼻翼嗅了嗅,杀气这东西听着很鬼扯,就跟命运一样。她虽然号称十岁就看惯了血肉横飞刀光剑影的场面,但那都是她师傅在跟人血肉横飞,她顶多就是个吃瓜群众,当然也就没有直面过所谓的杀气,并且一直嗤之以鼻。可她不敢反驳,因为现在的东竹完全像是变了个人,眉眼毫无变化,但气质截然不同,给夏蝉衣一种凌厉和阴沉的感觉,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原来这就是杀气。
夏蝉衣再次心想,尼玛老娘又输了,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心机婊呐,隐藏的真深啊,连我都觉得你是个贤妻良母的好苗子......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她就听见若有若无的“嘶嘶”声,像蛇吐信的声音,可寒冬腊月的季节怎么会有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蛇妖正在靠近!!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浮现,再也挥散不去。夏蝉衣脸色发白,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躲在小道观里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她们之前只能祈祷外面的内门弟子们拖住妖族,祈祷妖族不会跟她们这些小人物一般计较,但妖族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小人物,妖族见人就杀,它们本来就是闹事来的。只要有一只妖兽靠近这里,她们就完蛋,现在妖兽真的来了。
“能打到山顶来的妖兽都不等闲之辈,不是我们可以抗衡。没时间害怕了,蝉衣,你带着水姨和玲珑姑娘离开,我去拖住蛇妖。”东竹抽出长剑,起身往外院走。
“你不要命了?要拖也是我去拖,我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十岁那年就看腻......”夏蝉衣话还没说完,就被东竹打断。
东竹脸上无喜无悲,平静道:“你见过什么风浪?看过杀人并不代表可以直面妖族,人族与妖族停战几百年了,你们根本不知道妖族的恐怖。”
“你见过?”夏蝉衣下意识的说。
“谁没有点往事呢,”东竹笑笑:“我故乡在东荒与南疆交壤的边境,那里有人族妖族和蛮夷,常年战火连天,部族里的女人孩子都是提刀就能杀人的战士,不会杀人在那里是活不下去的,长江盟约的春风吹不到那里。十岁那年我就跟着父亲杀妖族杀蛮夷了。你修为比我高,但生死相搏的话,你连一成胜算都没有。”
“我才是真正见过血杀过人的战士,血肉横飞的景象你见过,那你见过伏尸百万的战场吗?硝烟染黑了天空,血腥味和尸体的焦糊味熏的人作呕。妖族的尸体和人族的尸体相互拥抱,不是他们在死前相亲相爱,而是只要全身上下只剩嘴能用,他们也会爬过去相互撕咬。这就是生存的代价。”东竹拍了拍夏蝉衣的肩膀,眨了眨眼:“记得要替我保密哦,在楚师叔面前,我一直努力扮演大家闺秀。”
她毅然决然的提着剑奔赴战场,什么大家闺秀什么贤妻良母,在她身上根本无从体现,她锋芒毕露英气勃勃,像一柄出鞘的剑。
“东竹!”
在她即将踏出内院的时候,夏蝉衣叫住了她,夏蝉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丝哭腔:“东竹,东竹啊......一定要活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竹没有转身,她笑了笑:“你也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快点吧,带水姨走,别去找内门弟子寻求庇护,他们自顾不暇。去后山,那里暂时没有被波及,等楚师叔赶回来,你们就安全了。”
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但这个细节夏蝉衣没有注意到,东竹踏出内院的刹那,她踹开屋门,背起水玲珑,带上水研姬,从后院离开。
东竹走到外院时,看到大门的门头上趴着一只狰狞的蛇头,深青色的鳞片铮铮发亮,浅绿色的竖瞳泛着冷光,但有一丝人性化的讥讽和杀机。
蛇妖没有立刻进攻,它粗壮的身体缠绕在墙头,缓缓爬动,但头颅始终对着东竹。
阴冷的杀机和强大的妖气将东竹笼罩,修为浅薄的弟子很容易会被压制,心灵出现破绽。然而她不会,她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战士,她见过硝烟弥漫的天空,见过尸横遍野的战场。
东竹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剑出鞘。
蛇妖高高昂首头,颈部往后一缩,这是它攻击的前兆,蛇类的扑咬可以在刹那之间达到极速,人类无从躲避,正如没有猎物能躲开蛇的扑击。
蛇妖的颈部化为残影消失。
东竹的眼力无法捕捉蛇妖的进攻,她凭借对危险的直觉,侧身翻滚。
这是她敢来直面妖族的底气,换了夏蝉衣,现在已经在蛇妖的肚子里了吧,她心里这样想着,从地上弹起。
方甫起身,呼啸的风声逼近,东竹只来得及横剑格挡,下一刻便如纸鸢般飞了出去,撞碎房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蛇妖盘旋在小院里,蛇尾轻轻摆动,正是这截蛇尾重创了东竹,比之扑击速度犹快几分,蛇类的另一个杀手锏。妖族的肉身有先天优势,随便一个摆尾,就能媲美人族真人境中最快一剑。东竹躲不开是正常的,能躲开才见鬼了。
东竹缓缓从废墟中站起来,拄着那柄断剑,一个照面就被毁掉了武器,同时折断的还有她的胸骨。
果然差距还是太大了吗?
有资格到山顶的妖族,岂是她一个杂役弟子可以抗衡!
小真境?真人境?
她无法估计,但她知道自己在这蛇妖手里走不过三招。不,蛇妖下一击就能要她的命。东竹不打算逃跑,连攻击都无法躲避,更遑论逃走,但她的目的达到了,她为夏蝉衣的撤退争取了时间。
她从百宝囊里掏出一副丹药,吞下,闭上眼睛,感受汹涌澎湃的力量,整个气海都燃烧起来了,未成形的金丹是燃烧的核心。记得有一次楚师叔跟她们说,一个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有三个阶段的爆发:一燃烧斗志,既然躲不过逃不掉,那就痛痛快快决一死战。很多人都能做到这一点,不稀奇。
此为下等。
二燃烧希望,楚师叔感叹说希望是个好东西,它比潜能更加好,人有希望才有动力,有希望才有赌上一切的决心。我有希望我最大。
此为中等。
三最不得了,燃烧生命!你看我连生命燃烧了,天帝我都敢提剑去砍呐。当一个人开始燃烧生命,世间再无他所畏惧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为上等!
夏蝉衣在旁边说:屁嘞,燃烧生命不就玩完啦?人家还有大好的年华挥霍,才不要燃烧生命,话说生命怎么燃烧?楚师叔教教我呗。
楚师叔就说,你不是不要燃烧生命嘛。
夏蝉衣娇羞说,人家燃烧生命追求你嘛,燃烧了生命世间就再也没有我做不成的事啦,楚师叔你就归我了。
楚师叔说,那我可不能教你。
事后,东竹找楚师叔讨教燃烧生命的办法,楚师叔就给了她这副丹药。
东竹握着断剑狂奔起来,她速度快到肉眼几乎难以捕捉,来吧来吧,既然我逃不掉,那就决一死战吧。大家都是一条命,谁怕谁啊!
蛇尾从身侧扫来,快到连风声都凌厉如割,东竹能看到蛇尾扫出的轨迹,甚至能看到半弧形的劲风。她惊讶自己脱胎换骨的改变,旋即释然,我都燃烧生命了,世上还有什么我做不到的事?
她一跃而起,像只轻盈的杜鹃,断剑迸射出璀璨的光华,蛇妖也展开了扑击,一人一蛇在半空交汇。
“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腥臭浓稠的鲜血喷涌,断剑刺入蛇妖的眼球,镶嵌在它脑袋上。
东竹的身体被蛇妖裂开的巨口衔住,蛇身攀沿而上,把她绞在中心,骨骼碎裂的声音令人心寒。
蛇妖缠住东竹的身体,朝着她咧嘴嘶吼,鲜血和涎液一起喷涌。它暴怒了!
东竹鲜血狂喷,染红了素白的俏脸,剧烈的疼痛后,意识开始模糊,她心说要死了吗?原来死亡的感觉是这样的,死其实不可怕,就是有点失落。她还有好多事没做,还没有回故乡看看,寄予了厚望的父亲一定对她很失望吧。还有楚师叔,这个唯一走进她心里的男人,她还没追到手呢......她其实存了私心的,楚师叔是个外热内冷的男子,她和夏蝉衣那么努力了,撒娇卖萌带诱惑,楚师叔巍然不动清心寡欲,这样的男人也许有生之年都不能走进他心里了,但东竹觉得自己有希望,这样就能记住我了吧,如果不能让你爱上我,那就一辈子记住我吧。
死一点都不可怕,只是有点失落!
黑暗笼罩下来,巨大的蛇口把她吞没!
“不!”
疯狂的咆哮声自高空传来。
缠绕着高温的气刀怒劈而下,灼烧的空气都扭曲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蛇妖嘶嘶吐信,蛇尾像一柄利剑反撩,抽向高空袭击的人。来人并不躲避,他硬抗了这一记打击,他狂吼着将气刀斩在蛇妖的脊背,劈碎了鳞甲,留下一道深深的焦黑的伤口。蛇妖吃痛狂吼,周身荡起一阵阵黑光。
他还是来晚了,看见了东竹被吞噬的一幕,他彻底暴怒了。
楚望舒落地后一脚踩在蛇妖脊椎上,让它无法移动,以他的修为也无法一刀斩死这个妖孽,蛇妖翻滚着身体,如法炮制将他缠绕,以它的巨力却无法绞断这个年轻人的骨骼。黑光如潮汐一圈圈冲击无垢道体,但楚望舒根本不管,他挥舞着气刀,一刀接着一刀,像个发疯了的狂徒。斩破黑光,斩碎鳞片,斩断脊椎......蛇妖的缠绕渐渐松弛,它的头颅在颤抖,尾巴在扭动,它被分割成了数段,浓稠的鲜血流淌一地,但楚望舒根本不停刀,一刀又一刀的劈砍着,杀红了眼。
最后楚望舒从一截蛇腹中剖开了那个女孩,她娇软的身躯被蛇液腐蚀的千疮百孔,她简直丑爆了,完全看不出生前娇俏的模样。
他脱下身上的道袍,轻轻覆在女孩身上,手指颤抖着,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触及血肉模糊的脸孔时,触电似的缩了回来。
真悲伤啊!
世界总是这么的悲伤,他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不能阻止身边的人死去。
但东竹不应该死啊,她今年才十七岁,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去挥霍,如果不遇到他的话......生命的最后,她依然在守着这里,守着他的家!
真是个可笑的女孩,你愿意为之舍弃生命的男人,他心里根本没有你的位置,值得吗?
楚望舒忽然按住心口,不是疼痛,那里空空落落的叫人难受。他耳边响起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说:“看啊,又一个女孩死在你面前了,你总是这么的废物,就算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还是把一切都搞砸了。现在你明白了么?没有力量,你什么都做不到。这个世界是一处炼狱啊,你本该是炼狱的主宰者。”
“闭嘴吧!”楚望舒站起身,一步步往战场中去:“别想蛊惑我了,你这个该死的心魔。如果我希望力量,我会自己去夺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拐出小径,沿着青石台阶往上走,台阶上染着斑驳的血迹,一头三丈高的巨狼死在路边,压断了几根纤瘦的白枫。坍塌的道观里,露出一截蛇尾,无规律的扭动。还有鼠族的尸体,鸟类尸体,虎族尸体......它们都死了,死状各异,有的化成了焦炭分不清生前的模样,有的表面凝结着坚冰,有的直接被利刃割裂身躯。但更多的是道门的弟子,他们身体大多都是残缺的,有的断了头颅,有的没了胳膊,有的双腿齐根而断,有的自腰部断开,下半截身躯不知去了哪里,也许成了妖族的腹中食物,也许泯灭在战斗中。
这是地狱吗?
走着走着,他的鞋子被鲜血染红,剧烈的疼痛直冲头颅,血管里鲜血冲涌,太阳穴突突直跳。楚望舒按住了头,似乎想把那汹涌的痛感按下去。
不,不是变成了地狱,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地狱。开天辟地以来,沧海桑田,世道变迁,一切都在变,唯杀戮永恒不变。生命从诞生之初就在杀戮,吞噬,进食,吞噬,进食,妖吃人,人杀妖,妖杀妖,人吃人。一直,一直,一直都没有改变。
世上从来不存在净土,道门也会变成屠宰场。
一阵猩红卷来,黑影瞬息逼近,是一只鼠妖,它盯上了楚望舒,从他出现之时就盯上,鼠妖受到了重创,它躲在废墟中装死,它收敛了爪牙,不再和人族硬碰,这个人族少年貌似被惊恐的景象吓傻了,他居然走神,鼠妖当即展开偷袭。它速度快极了,哪怕受了重创,但狩猎的本领还在,这个人类根本躲不开它的扑咬。
鼠妖撞在一团绚烂光幕中,彩光一缩,化为气流漩涡,紧紧吸附住它尖细的头颅。鼠妖发出尖细的叫声,使劲想把自己从气旋里拔出来,但一切都是徒劳,它的身躯在恐怖的绞纽力之下崩溃,头颅炸开,脖子扭曲,碎肉和鲜血迸射,直到一粒黑光撞碎在气旋上,那是妖丹,化为纯粹的能量涌入楚望舒体内,他才收敛气旋,漠然继续前行。
既然不能停止杀戮,那就以杀止杀!
既然将来注定狼烟战火,那就以战止战!
如果世界真的是一片炼狱,就争取做炼狱中的主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某处战场!
三头虎族妖兽在肆虐杀戮,吼声摄人心魄,皮毛雪白,双眸赤红,长尾仿佛钢铁,周身萦绕白光。
内门弟子们前仆后继,有用肉身硬抗的,有结剑阵抗衡的,还有的站在远处施展道法、符箓,战况激烈血腥,三头白虎铜头铁臂,又有白光护体,符箓道法造成不大不小的伤害,可它们随意一个扑咬、扫尾,就夺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师兄!!”有人悲呼。
“师姐快退,我们来顶上......师姐,不要啊。”
“啊啊啊!妖孽,我跟你拼了!”
丹鼎派除了冲虚冲和以及葛长青,真人境的高手只有六位,除去两名在外执行重要任务不在山门,剩下的四个各自战斗,人数上道门无疑占据优势,可质量而言,妖族胜出太多,这次东荒妖族各部高手倾巢而出,其中还有娲皇麾下的妖族强者,道门可谓是同时与妖族双皇以及其麾下势力交战。虽然没有一边倒的惨败,可也陷入五百年来最危险的境地,每一只真人境的妖兽,都是内门弟子拿性命去填。
“师兄,扛不住了,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说什么屁话,这是道门,是我们的地盘,该死的是这些妖族。”
“可师兄弟们都死了,都死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冲虚师祖呢?冲和师祖呢?葛师叔祖呢?谁都好,谁来救救我们。”有人崩溃的大叫。
“如果苏师兄在这里,肯定能战胜这几只虎妖。”
“可苏师兄不在啊,自顾不暇了吧。”
三只虎妖杀的兴起,每一头都是真人境,足以碾压练气境的内门弟子,道门弟子人多势众,可高手争锋从来不是人多能解决,除非是蚁多咬死象那种数量碾压。
这时,楚望舒来了。
他赤手空拳而来,单衣裹着匀称强健的身躯,寒风撩起他的额发,面容冷峻。
弟子们精神一振,仿佛久旱逢甘露,在黑暗中看见了一缕曙光。
“对啊,我们还有楚师弟。”
“楚师弟来了我们就有希望了。”
“楚师弟是未来掌座的嫡传弟子,楚师弟战胜了肖白石和红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家惊喜坏了,一个个眼睛发亮,斗志重新焕发。
“能赢,我们以楚师弟为阵法核心,结成大阵。”
“大家快配合楚师弟结两仪剑阵......卧槽,楚师弟你干嘛。”那人话音方落,猛地惊呆了,楚望舒忽然暴起,悍不畏死的冲向虎妖。
“楚师弟你别冲动,快回来。”
“楚师弟不要意气用事啊。”
甘露下了几滴就停了,无边的黑暗再次笼罩。弟子们脸色剧变,楚师弟还是太年轻了,年轻人就喜欢逞英雄,想当救世主。人生三不幸之一,少年得志。此时,内门弟子们心里是绝望的。
楚望舒就这么扑了过去,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把目标锁定在伤势最重气息最弱的那头虎妖,之前一连串的围攻,虎妖也不是安然无恙,伤不重,也不轻,但真气耗竭肯定很严重。
白虎怒吼一声,它不是灵智初开的凶兽,它是妖兽,妖兽都有着不逊色常人的智力,它觉得自己被小觑了,被一个小小的人族看不起。
扬起右爪就拍向楚望舒。
虎族的巴掌有多沉重?简单的说,可以拍碎同级妖族的头骨盖,何况明显是蕴含了真气的,显然是要给楚望舒致命一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骨骼碎裂声响起,楚望舒身体微微一颤,遍布周身的莹光像镜片碎裂。无垢道体也挡不住真人级虎妖的全力一击啊。
内门弟子中传来一片惊呼,众所周知,楚望舒入门时间不长,能迅速从内门中脱颖而出,能打的白云观数百弟子不敢吭声,全依仗无垢道体这门炼体神功。放眼偌大道门,楚望舒的无垢道体无疑是弟子中当之无愧的最强,同时无垢道体也是他最强手段。这是私下里公认的事实。可现在无垢道体都挡不住妖兽一招,胸骨尽碎都算侥幸,没有被当场拍成肉泥就是道祖保佑了。
“师兄,怎么办?”
“楚师弟性命垂危啊。”
“楚师弟还是太年轻了。”
“鲁莽,鲁莽!”
“姐妹们,跟我去救楚师弟。”
内门弟子惊怒之余,一起围了上来,楚师弟是道门不可多得天才弟子,是道尊都赏识的晚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未来道门的利刃折损在出鞘之前?女弟子没想这么多,女弟子们就想:谁敢动楚师弟我们就跟谁拼命!
此时,楚望舒胸口徒然鼓起一轮光旋,像个五色纷呈的漩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道门弟子认为无垢道体是楚望舒最强手段,其实他不知道他们以为的最强手段,反而是楚望舒最弱的手段。这是楚望舒第一次在道门弟子面前暴露这门功法!
吞元功!
前世凶名赫赫的邪功妖法,开创人:楚望舒!
如果前世也有人穿越过来,瞧见这轮五色气旋,必然吓的魂飞魄散。
吞元功!五行气兵!
此乃混沌体标志性的两大功法,后者让人感叹混沌体的神异和强大,五行相化,气兵无双!而前者只会让人惊恐于混沌体的霸道阴邪,就像太极两面。吞尽世间一切真元,一切灵力,只要被吞元功气旋缠住,唯有壮士断腕才能保命。九州功法千千万,吸人精元、精血的邪功不少,但都讲究非同属性不食,或者大部分强取豪夺的力量都无法化为己用。混沌体没有顾忌,天生五行兼备,融会贯通,任何人,任何妖,都可以成为食物。吞噬越多,就越强大。从理论上来说,楚望舒可以一直吞噬下去,直到天上地下再无敌手。不过人体就像容器,容器都有极限,真气是水,水满则溢,所以当丹田气海容纳不了那么多的真气时,多余的真气会自动被气海排出。楚望舒也可以尝试强行留住真气,后果是可能爆体而亡!
在吞元功不曾出世的年代,吞天妖皇是此类功法的执牛耳者。
楚望舒本不愿过早暴露此功法,它太霸道太狠辣,是修士的克星,大家害怕某个东西,就会想办法毁掉,如果毁不掉,就发动道德抵制,前世很多人就指责楚望舒此功法有违人道。
所有人都目睹了惊骇的一幕,白光仿佛水流,流入气旋,像是平静的河面忽然生出一股漩涡,吞噬河面的一切。更让人震骇的一幕出现,虎妖不停的怒吼,但它无力抵抗,就像一个柔弱的女子面临歹徒嘿嘿嘿,除了尖叫说不要不要,什么反抗都做不了,吞元功有类似的效果。很快,虎妖前爪开始绞纽,碎骨刺破皮肤,血肉模糊。这股绞纽之力攀沿而上,最后贯穿整个身躯,一粒金光撞碎在气旋上,散成精纯元气吸入气旋。
楚望纾重重吐出一口气,气息喷出口鼻的瞬间,嗤嗤轻响,地面出现许多细小的坑洞。肺属金,他吸干了一名真人境妖族的毕生修为。
此时他的真气直接跨过小真境,达到了真人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围弟子还在发愣,两条痛失同伴的虎妖勃然大怒,齐齐嘶吼一声,扑杀过来。
楚望舒伸出双掌,想要同时按下两只虎头,但虎妖显然被刚才那一幕深深震慑住了,急匆匆刹住,抛弃引以为傲肉身,咧开嘴,两道白光喷吐。
弟子们再次惊呼,人影交叠,剑光、符箓、雷法,手段齐出。楚师弟刚才的表现惊艳了所有人,但大家仍是不认为楚师弟能轻易战胜虎妖,抛开强横无匹的肉身,它们还是真人,有着炼气境不能比拟的气机。
但楚望舒更快,抢在符箓雷电之前,抢在人影剑光之前。只见他双手各自伸出,右手火光喷涌,凝聚出一柄熔金色的火焰气刀。左手黑光绕臂冲舞,“哧”一声,合为一柄黑光流淌的长剑。
右手刀,左手剑,轰然交击。
瞬间爆炸,黑光赤芒交缠着肆虐,周围的弟子只觉眼前一花,耳膜刺痛,听不见任何声音。
如果有人从高空俯瞰,可以发现黑光赤芒不是杂乱交缠,左为黑,右为红,彼此相融相交,却又泾渭分明。赫然是人人熟知的阴阳太极鱼。
太极鱼旋转,磨碎两道白色光柱,楚望舒冲破太极鱼跃起,扑向两头虎妖,这一刻,他仿佛才是狩猎的猛虎。
楚望舒纵声长啸,仿佛真的化身猛虎,啸震山林。
刀剑齐齐炸开,光芒崩塌成气旋,楚望舒双掌在同一时间按住虎妖额头。
“嘭嘭”两声爆响,白虎被吸入气旋,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吞元功的霸道诡异便在于此,一旦遭气旋摄取真气,周身经脉窍穴都无法运转,当日葛长庚也只有壮士断腕,斩去右臂才摆脱楚望舒,而两只虎妖显然不可能与葛长庚这种绝世天才比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围一片沉寂,弟子们惊呆了。
这是楚师弟?练气境的楚望舒?
这是道祖转世吧?
这是九尊附体吧?
以练气境搏杀三名真人境妖兽,从古到今也不见史册记载,完全违背了他们的认识。练气境当然不具备此等威势,可他们不知道,楚望舒现在的真气已经跨入真人境,哪怕元神没达到真人境的凝练,但真气浑厚度是十足的真人境。暂时的真人境也是真人境。
“刚才那是什么招数?”有人喃喃。
左手火刀,右手玄水剑,这是气兵?为何具有如此强大的威势暂且不提,一个人为什么能同时施展两种不同属性的气兵?这是所有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隐约猜出来了,但不敢相信。
五行气兵第二阶:水火神兵!
以一人之力,演绎道门两仪剑阵,心得正是来自李妙真前世传授解说两仪剑阵,楚望舒听她讲解道门剑阵后,心有所感,像是闪电划过心海,他以水火两种截然不同的属性模拟两仪剑阵的黑白对立,因为是混沌体,很容易就融会贯通,水火平衡,火刀主攻,水剑主防,这是他真人境时,捉对厮杀的王牌手段,几乎难逢抗手。
他不计代价的夺取真气,让修为短时间内直逼前世巅峰,当年那个笑傲九州的混沌体,正一点点跨越空间来到这片天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还在惊愕之中,楚望舒已经走了,他轻轻的来,轻轻的走,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不,他连手都没挥,甚至从头到尾没开口说话。在他身后,是三具干瘪的虎妖尸体。
“不可能不可能!”那人还在念叨。
“什么不可能啊,楚师弟打败了三头虎妖?”有人没好气的说。
“虽然我也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面前,我保证你眼睛没问题。”
“我怎么觉得楚师弟有点不一样了,感觉怪怪的。”
“是啊是啊,阴沉、压抑、危险,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脊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听说......楚师弟前几月就曾经发狂过!”
这时,楚望舒的身影已经走远了,那人才大声说:“不是这些,你们没发现啊,刚才那一招,刚才那一招......”
“刚才那一招很厉害!”
“是很厉害......呸,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那人深吸一口气:“水火双灵,水火双灵啊!!”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火双灵?”
“不可能!”
“我以为那是道法催化的!”
“不应该是符箓灵力吗?”
“不是,那是气兵,不是符箓灵力......是真的水火双灵啊。”又有人大声说,神色震惊无比。
内门弟子哗然如沸,脸上的神情几乎相同,目瞪口呆。妙真道红鸾是公开的火灵之体,天生火属性灵力充沛,被誉为不输李妙真的天才弟子。可见灵根是何等重要和罕见,水火双灵代表什么?代表未来的史册上绝对能占据一席之位。道门历史上有出过双系灵体,无一不是撑起一个时代的强者。难怪道尊对他这般赏识,难怪他能在内门脱颖而出。
“我们跟上楚师弟,水火双灵的天赋,不能在这里夭折。”
“说得对,有大家作为后盾,楚师叔没准可以在此战中大放异彩。”
“终于有一个带头的人了。”
“大家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一群人风风火火朝楚望舒消失的方向追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一处战场!
与内门弟子纠缠的是一头巨猿,身高十丈,体毛旺盛,腿短臂长,拎着一跟巨大的狼牙棒,纵横捭阖,遇山开山,咆哮起来的时候,两颗尖牙暴突。十几名内门弟子采取游斗方式,根本不敢与它硬碰。
“诸位同门,撤退吧,我们到南峰与苏师兄回合,凭咱们的力量不可能杀死这头巨猿。”
“这是真人境的妖兽,神力无穷,除非无垢跨入第五重,否则不是它的对手。”
“撤吧,我们耗不死它,估计真气耗竭的是我们。”
“师兄说得对,我们去找苏师兄......诶,那人是谁?”
众人抬头,看见一道身影御风冲向巨猿。
“那是......楚师弟?”
“哎呦,这师弟怎么来了。”
“快回来,楚师弟别冲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对对,这不是你们对付的。”
“楚师弟,我们一起去跟苏师兄会合,你们师弟俩与咱们联手,胜算才大!”
“别废话了,快救啊......”
喊声戛然而止。
只见楚望舒左手剑,右手刀,火光和黑光照彻天空,双双击大在狼牙棒上,巨响声中,他借势一跃,踩在巨猿头顶,俯身按掌。
巨猿咆哮着伸手,想把头上的人族给抓下来,粗壮的手臂抬起一半,忽然僵硬,头顶生出一个五彩气旋,土黄色的光芒从巨猿身体涌入气旋,绚烂的光芒模糊了它狰狞的脸庞。
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重现,巨猿十丈身躯缩小,八丈、七丈、六丈......最后变成一具干尸,干瘪的皮肤贴着骨架,轰然倒塌。
楚望舒并不打招呼,默然离开。
十几息后,后方弟子赶至,碰上这伙交头接耳,但脸色震骇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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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面,便急匆匆的询问。
有人朝楚望舒走去的方向指了指。后来赶到的那群弟子话也不说,匆匆追上。
“师兄师兄,跟你说件事儿,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刚才楚师弟......”目睹楚望舒吸干巨猿的弟子拉住一个相熟的同门,一脸见鬼的表情,但他话没说完,就被师兄打断,师兄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
“楚师弟一招制敌,并且把巨猿吸成干尸。”
“呃,你怎么知道。”
“废话,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追楚师弟?刚才发愣太久,赶来晚了。快点跟上,跟着楚师弟我们可以保命,或许这次丹鼎派大劫的危机有希望。”
一传十十传百,两波弟子汇聚在一起,追了上去。
某处战场!
十几名弟子没有围攻妖兽,他们正被围攻,弟子们人数本有五十多名,一直死的只剩下十几名,围攻他们的是十二头狼妖,每一头狼妖都是小真境,单个实力不算强,可狼族向来是群居动物,十二头狼妖彼此配合默契,结成阵法,即便真人境的妖兽被他们围上,也只有饮恨下场。故而丹鼎派弟子人数从五十变成四十,三十,二十,不断减少,尸体躺了一地。
剩下的弟子在负隅顽抗,脸上的神情大致是悲痛掺杂绝望,没人想着逃走,也逃不走,试图逃走的人都被狼妖追上咬死了。抱团取暖才能活的更久,但这不过是延缓死亡而已。妖族入侵道门,过了半个时辰了,冲虚冲和葛长青三位丹鼎派扛旗人物迟迟不现身,不难猜出他们此时的境遇,已是无暇顾及弟子们了。妖族这次来的高手真不少,丹鼎派真人境就有十余名,小真境多不胜数。杂役弟子是指望不上了,内门弟子损失惨重。他们在别的地方血战着,也在不停得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名内门双目赤红,不计后果的再次激发自残法术,“跟它们拼了!”
狼妖眼中闪过讥讽的眸光,一头直缨锋芒,一头绕到侧面袭击,快的只见残影。
周围的同伴惊呼着出手救援,但是来不及,那名弟子闭上眼睛,他听见了死亡的风声。
这时,赤红色的刀光从天而降,斩在狼妖脊椎骨上,瞬间熊熊燃烧,将其化为焦炭。人影随后而到,一脚踩碎狼妖脑袋,手掌贴上,绚烂气旋再次出现,抽干狼妖尸体中的气机。
楚望舒收掌起身,仰头闭眼,俊美的脸庞闪过青红黑白黄五中颜色,妖异可怕。他微微皱着眉,似是享受,又像是痛苦。
“楚望舒?”
“楚师弟?”
其余十头狼妖如临大敌,前爪陷入地面,微微弓身,颈部狼毛竖起。
楚望舒霍然睁开眸子,仿佛有两道电光迸射。水火神兵出鞘,他主动杀向狼群。刀主攻,剑主防,但两把气兵同出一源,彼此呼应契合,形成两个交缠的气机领域,太极!
周围的弟子忽然感到一股吸力,把自己往楚望舒身边吸扯,而有的弟子则感觉有股力量推在胸口,把自己不断往后推搡。都是一头雾水。
紧随而来的百余名弟子终于赶到,看见楚望舒陷入战斗,纷纷眼睛一亮。终于到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候了,没来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大喝一声:“都退开!”
弟子们如同即将开弓的箭,生生止住,好不难受。
不是楚望舒逞英雄,如果内门弟子也陷入水火神兵形成的领域,他难保不会伤及同门,他此时体内的真气像是春洪泛滥,再难做到精确控制。
十头小真境的狼妖,杀起来却很困难,它们的合击之术太难缠,以楚望舒的经验战力,也挂彩了,被一头狼妖咬住肩膀,狼妖本来是想咬他脖颈,他避开了。楚望舒握刀的右手抱住狼妖的脑袋,玄水剑狠狠捅入腹部,手一抖,绞碎它半截身躯。
第二头狼妖乘机袭击后背,但没得逞,楚望舒转身挥刀,斩断狼头。
第三只狼妖偷袭成功,它咬住了楚望舒脖颈,一股气旋生出,生生将它吸成干尸。
第四只第五只......
围观的弟子们脸色都白了,他们见到了楚师弟另一面,楚师弟手起刀落,手起剑落,楚师弟杀妖不眨眼,楚师弟面无表情的将狼妖分尸枭首......
这哪里是道门弟子,这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煞星吧,一个少年为何有如此强烈的杀气。
楚师弟如果杀他们,也是手起刀落干脆利索吧!
一处又一处战场,一波又一波弟子,楚望舒像一台冷酷的杀戮机器,不停得收割生命,吸取真气。他的修为节节攀升,直逼大真人境,即将恢复前世的巅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一处战场,临近后山。
大火渐渐熄灭,浓烟滚滚,枯败的草木是最好的燃料,所幸前几天下了一场暴雪,积雪未曾消融干净,否则这场大火会烧光整个丹鹤峰后山。后山的灵猴受了惊吓,成群结队的往高处逃去,叽叽喳喳,时而停下来回头张望,抓耳挠腮。
纵火者是一只明黄色巨鸟,翼展达六丈,尾羽色彩缤纷,头顶一簇红艳艳的翎毛,瞳孔像是两颗明亮的红宝石。它正与两柄飞剑在半空缠斗,振翅之间,火光冲舞。
两柄飞剑,一把银光闪闪,一把碧光流丽,绕着它飞旋,每次飞剑近身都被鸟妖鼓舞出的一圈圈火浪震退,或是利爪拍打,火星四射,飞剑倒飞。
双方僵持不下。
苏星斗站在焦黑的废墟中,周边躺了数十名焦黑的尸体,他面无表情,眼神炯炯发亮,映照出鸟妖火光缭绕的身影。
他的身后是三个女子,浑身灼伤严重的夏蝉衣,手无缚鸡之力的水妍姬,水妍姬怀里抱着沉睡的水玲珑。
逃出小道观后,夏蝉衣带着姑侄两人朝后山避难,但在临近后山时,一群弟子追逐着鸟妖杀来,她们误入了战场,夏蝉衣一眼就认出那只鸟妖,其色明黄,尾羽绚丽,颈长如蛇,头顶翎毛像是燃烧的火焰。
火凤!
凤凰族的火凤!
那一刻夏蝉衣只觉汗毛倒竖,心中悲呼天亡我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凰族曾经最辉煌的时候,是天空的霸主,它们在天空划过翱翔的轨迹,龙族也不敢腾飞。蛇族之外,当属龙凤两族。女娲升仙后,伏羲归入人族,蛇族就渐渐没落,当年龙凤两族为了争夺九州的王座,打的生灵涂炭,天崩地裂。凤凰族战败,圣树扶桑被龙族抢去,随后妖族各部达成盟约,共抗龙族。
夏蝉衣是来后山逃难的,可没有协助弟子们抗击火凤的意思,她抓起水妍姬的手,背着水玲珑,低吼着说:“走!”
一团火球在她身边炸开,让她没能走成,夏蝉衣死命护住水玲珑和水妍姬,自身却被高温灼伤,护体真气在火凤的力量前脆弱不堪。
夏蝉衣终于明白,为什么内门弟子节节败退的情况下,仍然选择与火凤死斗,因为他们根本无法逃跑,鸟类的狩猎本能,转身逃走的人会第一时间被锁定为目标,内门弟子无法从真人境的火凤利爪之下逃走,溃败的话只会被各个击破。
夏蝉衣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内门一个个死去,最后只剩下苏星斗,如果苏星斗支撑不下去,最后死亡的就是她们三个。这个过程让人痛苦,眼见着一个个弟子死去,仿佛看着死神的脚步一步步靠近。
如今只有靠苏星斗了,苏师叔看起来是很可靠的男人,他的背影始终屹立不倒,不曾后退半步,莫名的让人心安。夏蝉衣想,苏师叔果然是很有魅力的男人,杂役弟子里茫茫多的小婊砸都是他的死忠粉,囔囔着非苏师叔不嫁,一见星斗误终生......
以前夏蝉衣还对苏星斗有些不屑,一山不容二虎嘛,楚师叔才是我们心里坚定不移的彼岸。可是在生命垂危的时刻,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危机中,似乎只有这个男人的背影值得依靠。以苏师叔的修为,打不过也可以走,然而他死战不退,咬紧牙关和火凤死打。他如果走了,自己三人死路一条。
原来这个冷漠如冰的男人是个暖男啊!
这个男人也许比楚师叔可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男人也许比楚师叔可靠。
这个念头刚刚浮起,夏蝉衣就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她觉得自己背叛了对楚师叔的虔诚,就像女子失去了贞洁对不起丈夫。她心说革命尚未成功,怎么能三心二意,让东竹知道了会被那丫头瞧不起吧。
夏蝉衣忽然转身逃跑,仓惶的背影恰似战场上的逃兵,她抛弃了水研姬和水玲珑。
水研姬惊愕之后,很快释然。人都怕死!
此时,却听夏蝉衣大声喊道:“苏师叔,水姨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对不起楚师叔。”
一道火球砸下来,夏蝉衣往左侧纵身一跃,火球炸开,灼热的气浪推的她翻滚出去,夏蝉衣双手触地,双腿在地面滑出一段距离,又蹿了出去。
火凤尖锐啼叫,细长的颈部鼓起,一团团火球喷涌而出,大部分都被苏星斗驾驭飞剑斩碎成流火,但还有一部分砸向夏蝉衣,去势极快。
夏蝉衣像是轻灵的小鹿,辗转腾挪,左右跳跃,几次被火浪推翻在地,浑身焦黑,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跑出数十丈后,速度也慢了下来,一团火球在她身后炸开,火舌和土块怒射,夏蝉衣闷声一声,高高抛起又重重摔下,再也爬不起来了。她艰难的撑起身子,后方炎风呼啸,耳边却一片寂静,这是死亡的感觉吗?原来一个人死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仿佛失声了。
片刻后,听觉恢复,耳畔是水研姬惊呼声:“蝉衣!!”
夏蝉衣黑亮的瞳孔里忽然映出一个身影,一个挺拔清俊的身影,他从半空扑下来,就像俯冲的猎鹰。
千钧一发之际,自己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时候,他终于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球炸裂,流火缤纷乱舞,不是被气刀斩碎,而是被从天而降的少年生生用拳头砸碎。
半个时辰前,楚望舒火急火燎赶回来,在远处看见了东竹香消玉殒的一幕,半个时辰后,又重演了这一幕,深深刺痛了他。这一次他赶上了,赶上了!
苏星斗轻轻吐出一口气,竟是如释重负。
楚望舒双脚一蹬地面,冲天而起,半空中水火神兵出鞘,他怒吼:“苏星斗,送我上去。”
苏星斗心领神会,心念一动,两柄飞剑迂回,出现在楚望舒脚下。苏星斗周身气旋缠绕,瞳孔清光一闪而过。
飞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带着楚望舒直冲火凤。在距离它十丈外,楚望舒脱离了飞剑,携带者巨大的惯性旋转起来。
黑光和赤芒交缠,旋转出龙卷风的效果,他像是一柄刺破天穹的利剑。
火凤长颈朝后一缩,尖尖的喙喷出火龙。
龙卷风的风眼撕裂火龙,火焰被卷入龙卷,一寸寸挺进。
半空中响起楚望舒的怒吼声和火凤的尖啼声,水火龙卷穿透火龙的同时,也穿透了它的脑袋。
无头鸟尸坠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风的山风吹散了炎热,火凤一死,周围的火属灵力就安分了。
楚望舒抓住火凤细长的脖颈,无头处焦黑一片,连鲜血都没有,只有深深的暗红。他掌心生出五色气旋,将鸟妖体内残存的灵力精元吞噬殆尽,随手将干瘪的尸体仍在一边。
“楚师叔!”夏蝉衣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眼里闪着泪光,情难自禁的扑倒他怀里,双拳捶打胸膛,大哭说:“你这死鬼怎么才来,怎么才来......”
楚望舒拍拍她肩膀,然后把她推开。
夏蝉衣有点惊讶,惊讶楚师叔太平淡太冷静,以往她这样做的时候,楚师叔多多少少会有些尴尬。
“东竹死了!”楚望舒说,声音里有着极力压抑的伤感。
“我没能救回她。”
夏蝉衣捂着嘴,泪如雨下!
水研姬身体一晃,捂住胸口,豆大的泪珠滚滚。她在道门比楚望舒还孤独,平时只有夏蝉衣和东竹两个丫头陪着她,早把两个喜欢她儿子的女孩当女儿看待。
楚望舒面无表情的越过两人,来到水玲珑面前,水玲珑仍旧昏睡,穿着白色里衣,精致俏美的脸蛋沾染了黑灰,楚望舒伸手轻轻擦去。他下意识要脱下外袍罩在妹子身上,手搭在肩上,僵硬住了。他的外袍留给了那个永远离开的女孩。
“丹鹤峰的妖祸已经平定,蝉衣,带我娘和妹子回去。”楚望舒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我把东竹留在了那里,你帮我殓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蝉衣点点头,抽抽噎噎。
说完,楚望舒转头,朝苏星斗微微颔首。他转身朝祠堂方向走去。
“你去哪?”苏星斗忽然出声。
楚望舒没有回答,而是回头看他。
“你的情况不对劲。”苏星斗走上来,剑眉紧皱:“气机滚滚如沸,真气逆行,气海崩塌......心魔又发作了?”
“这次不是!”楚望舒笑了,他开始七窍溢血:“我入大真人境了。”
“什么?”淡漠如苏星斗,也是悚然一惊。
“不管你用了什么秘法将修为强行提升至大真人,但有得必有舍,你现在必须散去修为,稳住气海,否则……”
“否则性命不保?”楚望舒笑着截口。
苏星斗皱眉,他不是个多话的人,既然楚望舒知道其中利害,那就不需要他多说了。
“可东竹死了啊。”楚望舒听见自己空洞又寂寥的声音:“外表柔柔弱弱,贤惠温婉,其实刚烈倔强的很,柔弱的外表是她掩盖自己杀气的方式,这是常年征战的后遗症。我知道她喜欢我,更知道她不是因为我俊俏而喜欢我,仅仅是在我身边感受到了温暖,家的温暖,所以我对她的感情不闻不问。她为了我娘和妹子而死,我欠她的,永远也还不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你觉得愧疚,想要弥补?”苏星斗似乎明白了。
楚望舒却摇摇头,转身走了。
“这个世界上喜欢我的人有很多,可为了我不要命的没有几个。”
丹鼎派祠堂!
古朴的道观形建筑,笔直如峭的屋脊尽显沧桑与斑驳,屋檐下镂花透气窗常年紧闭,大门也常年紧闭,只有一个老道士看守这里。葛长庚看走眼了,老道士辈分高,可天赋不好,修道两甲子才是小真境。葛长庚冲入祠堂的时候,随手一巴掌就把他拍了个半死,然后他神情恍惚的看着手掌发呆,记忆里老道士和蔼可亲,气机内敛,又看守着守山大阵核心,妥妥的隐藏高手标配。有一阵子葛长庚经常带着烧鸡猴儿酒来找老道士,期盼着能被他传授某种失传的绝学心法什么的,从此一鸣惊人,笑傲天地。可老道士总是吃饭烧鸡喝完酒,拍拍屁股走人。
葛长庚就想,高人就是高人,不是那么容易打动的。
如今老道士这么废柴,他都懒得杀了,杀一个孤寡老人也没多大意思。
祠堂外,古朴青铜大鼎浮空,葛长庚站在鼎沿,鼎下是如今丹鼎派修为最高的三人,冲虚冲和葛长青。三人分别支撑着青铜鼎三只大脚,他们双膝陷入地面,青、黄、黑三股灵力逆冲而上,与冲刷下来的白光抗衡。
葛长庚神色冷漠,看起来还有余力,但三人却在苦苦支撑。自从踏入大真人境后,他的修为一日千里。想当初葛长青还能与他杀的难解难分,如今捎上俩师叔,都被他牢牢压制。像葛长庚这样的天才,每次跨一大阶,修为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葛长青,你越来越弱了,当年你就一直跟在我身后。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葛长庚冷笑着俯瞰。
葛长青昂着头,嘴唇紧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没有感到绝望?你十几年来日夜不辍的勤奋修炼,好不容易踏入真人境,自以为能替师尊报仇。可我们的差距依然宛如鸿沟,无法逾越。你这辈子注定要看着我的背影。”葛长庚大多时候都是冷淡寡言,在婴姬面前也不例外,唯独对这个同胞弟弟格外刻薄,每次见面都毫不吝啬自己尖锐的言辞。
“葛长庚,你这个弑师叛宗的孽障,而今又大模大样欺到祖师祠堂来,真当我丹鼎派无人了吗!”冲虚是暴脾气,双目圆瞪,白须白发在气浪中翻飞。
“丹鼎派有人?”葛长庚故作吃惊:“冲虚师叔是说我这个废柴弟弟,还是您两位修道三甲子的道门真人?”
真人二字,咬字尤其清晰。
“当年师兄看中你先天金灵的资质,把相依为命的你们带回山,传道授业,教育你们成人。可谁想竟是养了偷白眼狼,最后死在自己最亲近的弟子手上,含恨九泉。”冲和真人说着,气息徒然强猛起来:“十三年前的恩怨,老道今日要与你清算!”
沉默不语的葛长青吃了一惊:“师叔不可,他已是大真人境,又有神农鼎相助,你就算耗损寿元提升真气也无济于事。”
冲和哼了一声:“那你年轻你来。”
葛长青满嘴苦涩,其实他们三人拼尽全力,也奈何不得葛长庚,真人境与大真人境,相差的不止是真气,还有元神凝炼程度,迈入大真人境,元神与天地共鸣,号称气力不竭。这是本质上的区别,况且葛长庚有上古神器神农鼎助阵,神农鼎是仙级神兵,以前葛长庚是真人,神农鼎也是真人,现在葛长庚是大真人了,神农鼎就是大真人。三个真人打的过两个大真人?
“师尊死后,丹鼎派早已不复当年辉煌,谁能救你们?”葛长庚淡淡道:“堂堂道门五宗之一,竟连个大真人都没有,师尊才真正含恨九泉。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能炼死你们,好让你们早些与他九泉相聚。”
葛长庚猛地侧头看向一侧,眼中有两道寒芒迸射,喝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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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萝?”葛长庚一愣,“有意思,又来一个故友。”
“葛长庚!”云萝几乎咬着牙一字一句念出这个名字,“十三年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回来,永远也不会相见了。十三年前,你杀死葛玄掌座,叛出道门。十三年后,你又回来了,在妖族入侵九老山的时候。”
“妖族入侵九老山,道门生死存亡之际,你不在妙真道抛头颅洒热血,,莫非是跑来与我叙旧?”
“妙真道有清徽大真人,妙真师妹也踏入了真人境,多我一个不多,也是清徽师叔让我来相助丹鼎派。但我更想亲自问你一个问题。”云萝直视着葛长庚的眼睛:“我到如今也不相信你会弑师叛宗。”
“这就是你要的问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云萝。”葛长庚哂笑:“莫非我说一句其实我有苦衷我没背叛道门,你就相信?事实就是事实,师尊早就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只要你说你有苦衷,我就相信。”云萝说。
葛长庚一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手抚额,纵声狂笑:“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修道如做人,都得讲究审时度势,冥顽不灵只能等到毁灭的命运。”
“我认识的葛长庚不是这样的,他有自己的想法和坚守的理念,虽然总给人玩世不恭的感觉,可内心善良又有正义感。更不可能杀死自己的师尊,因为那是他父亲一样的男人。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等来了这一天,要当面质问你,为什么这样做,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葛长庚冷笑不语。
“还记得那年我们在东荒极地的雪山中执行任务,我们遭到妖族伏击,和师尊们失散,迷失在了茫茫雪原。天寒地冻,我受了重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被赤猊金犼妖尊震伤了心脉,以前从未在意的严寒,此刻变成了压死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心想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两个都得葬送在这里,我说你走吧,带着我就死在这里。可你没有,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云萝深吸一口气,眼前仿佛大雪纷飞,时光逆转,那时候她还是少女,漂亮动人,葛长庚也还是少年,吊儿郎当。一个是妙真道弟子,一个是丹鼎派弟子,但两人早就认识了,有一年云萝修炼出了岔子,伤了气海,师尊让她去丹鼎派找葛玄大真人求一枚养气丹。那一天她来到丹鹤峰,没找到葛玄,葛玄在闭关炼丹。她在金丹殿碰到了葛长庚,葛长庚双手枕在脑后,嘴上叼着一根草根,像是吃饱喝足出来遛食的小混子。
“呦,这位漂亮师妹,瞧着面生呐,哪个门派的呀。”葛长庚看见云萝,眼睛一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萝比葛长庚还大两岁,但葛长庚从来不喊师兄师姐,在葛长庚眼里,整个道门只有师弟师妹。
云萝说:“我来找葛玄师伯求一枚养气丹。”
“是修炼出了岔子吗?”葛长庚走近她,上下打量,“养气丹很贵的,你买的起吗?”
“买?”云萝一愣。
葛长庚翻了个白眼:“废话,难道我们丹鼎派的丹药是大风刮来的?一颗养气丹从开垦药田到培育灵药,再到浇水施肥精心照料,历时三个月才能成材,之后还要考虑炼丹失败的可能性。都是咱丹鼎派的心血呐,你们这些不走心的败家娘们败家爷们,受了伤屁颠颠跑来要一颗,生个病跑来要一颗,感冒发烧也有求一颗。迟早把我丹鼎派的家底给吃个精光。”
云萝生气的说:“道门各宗同气连枝,如同手足,不分彼此。丹鼎派一直都为道门提供丹药的。”
“那是以前。”葛长庚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知道小爷是谁吗?小爷是丹鼎派掌座葛玄大真人嫡传弟子,未来丹鼎派的扛把子,以后师尊死翘翘了,就会把位置传给我。我的意志就是丹鼎派的意志。甭废话,给钱给钱,给钱就给你丹药。”
“可我没钱。”云萝瞪眼,少女时代的她又娇憨又可爱。
“你穷你有理啊。”葛长庚翻着白眼。
“不就是银子吗,你等着,要多少给你多少。”云萝生气了,身为道门核心弟子,她确实有这个底气,金银财宝在道门眼中完全是俗物,确实要多少有多少。
“银子?”葛长庚很不屑的瞅了她一眼:“我要银子做啥子,九老山一没酒楼,二没商铺,青楼妓馆就更别说了,我要银子垫桌脚吗?”
“那你想要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容我沉吟沉吟。”葛长庚眼珠子一转:“一颗养气丹换一面照妖镜,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云萝气疯了,她心说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照妖镜是道门重宝,传世十二面,如今整个道门就剩九面。
“你欺负人,我要找葛玄师伯去。”
“师尊在炼丹,没个三年五载出不来。”葛长庚说:“没有照妖镜也行,换个别的,容我在沉吟沉吟。”
云萝想说,沉吟你个大头鬼。
葛长庚嘿嘿一笑,仔仔细细瞅着云萝,像是打量稀有货品。
“还蛮前凸?后翘的噢,看在师妹天生丽质的份儿上,谈钱就伤感情了,咱们谈谈人生理想,今晚来我房间......”
葛长庚话没说完,云萝就打了他一巴掌,含泪跑了。
从那以后云萝就把葛长庚恨上了,回去跟师尊哭诉了很久。事后虽然葛玄带着葛长庚跑来跟她道歉,但云萝一点也不想原谅他。
直到那次在茫茫雪原中,她彻底改变了对葛长庚的看法,极地雪原,天空阴沉沉,寒风发出凄厉的笑声,卷起雪沫,少年背着少女,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那是葛长庚的和云萝。寒风裂面如刀割,云萝受了重伤,意识昏昏沉沉,葛长庚吃力的跋涉在荒无人烟的雪原,大口大口喷涂白气。
“葛长庚,你走吧,别管我了。”云萝断断续续的说:“这样下去我们都活不下来。”
“说话这么吃力就别开口了,女人就是麻烦,受点挫折就悲观。”葛长庚没好气的说:“我打从记事起就无父无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告诉你啊,这都都不是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你在发抖。”她说:“是冷吗?”
“我发抖?”葛长庚一口否决,“别天真了姑娘,我会发抖?我,我......我是饿了。”
“你这人就是这样,”她笑了笑:“满嘴跑圈,说话不着调。你也知道带着我活不下去,可为什么不放弃我?死一个总比死一双强。而且我未必会死,你出去了,就可以找师尊他们,再回来救我。”
“说我讲话不着调,你就好到哪里去?”葛长庚不屑道:“我在这里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怎么走出去?走出去了也不见得能找到他们,找到他们了我也早就忘记把你留在什么位置。”
她还想说什么,葛长庚大声说:“闭嘴,咱们在绝境里,咱们孤立无援啊,这个时候不该相互鼓励吗?可你除了说丧气话你还给我灌输悲观思想,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他叨叨絮絮的说着:“可猪队友也是队友,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茫茫雪原里我们就像与世隔绝一样孤单,我们是世界上唯一的两个人,放弃了你,我就要孤单死了。”
“好暖和,我想睡觉。”她说:“你不是让我闭嘴吗。”
暖和?怎么可能会暖和,我tm都冻成狗了,姑娘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啊。
葛长庚沉默了一会儿,“别睡,睡了就再也醒不来,我们谈谈人生和理想......这次不用到我房间。我跟你说啊,我小时候无父无母,跟弟弟长青相依为命,其实也很累,他又胆小又没用,整天就会说:哥哥哥哥,我饿了。哥哥哥哥,我冷了。哥哥哥哥......”
“陈年往事,你若不提起,我都忘记了。”葛长庚淡淡道。
“但我不会忘记。”云萝盯着他:“那天刮起了暴雪,我趁着你疲惫沉睡的时候,悄悄离开了,我不能这么自私,我想我不能这么自私,我走了你才能活下去。我迎着暴风雪随便挑了个方向,可我没想到的是,最后是我被师长们救了,而你在寻找我的时候迷失了方向,也是那一次......你遇到了九尾狐婴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见到那个妖女开始,一切都变了,就像命运开了恶劣的玩笑。”云萝说到婴宁的时候,语气格外咬牙切齿。
“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样,让你忘了自己的初衷。”云萝徒然大喝:“别跟我说什么良禽折木而栖的傻话,葛长青才会相信你的鬼话。”
“仅仅是我在危机关头没有舍弃你,所以你才不相信我会背叛道门,杀死师尊?”葛长庚皱了皱眉:“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救你?”
顿了顿,他摇摇头:“长青啊长青,你一直没有对云萝表白心意吗。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枉费我当年那么帮你。”
“够了,别再说了。”葛长青脸色异常难看,他死死抗住神农鼎,声音沉肃:“云萝,别抱有幻想了,他早已不再是当年的葛长庚,现在站在你眼前的,是被贪欲蒙蔽心灵,走入邪道的叛徒。以前他或许真的善良过,但那都是过去了。”
“我不信。”云萝咬牙。
葛长庚哈哈大笑:“有趣有趣,云萝,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可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坦白过。我多少能明白你的心思了,可这就是事实啊,世上最残酷的东西就是事实,收起你的幻想吧。说起来你跟葛长青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也喜欢了你很多年,可他从来没有开口说过。”
云萝脸色终于变了:“你说什么?”
“是你非要翻那些老账本,”葛长庚冷笑:“想起来了吗,那份信,那是葛长青写给你的啊。还有那晚在妙真道后山看月光,跟你并肩坐在一起的人不是我,也是葛长青,我的傻弟弟。”
云萝脸色发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啊,她自觉离他已经很接近了,可事实上那个曾经和她无比靠近的人根本是个冒牌货。
冲虚脾气本就焦躁,好不容易等来援兵,却不见出手,怒道:“云萝小娃,眼下是什么时候了?道门生死存亡之际,可没功夫纠缠那些儿女情长的破事,你再不出手,老道我骨头就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冲和说:“葛长庚正与我三人角力,无暇他顾,此等良机,失不再来。”
云萝深深看了葛长庚一眼,双掌朝天抬起:“机会我给你了,葛长庚!”
她掌心汇聚起两团黑光,天空中阴云翻滚,隐隐有电闪雷鸣之象,云萝的神色在黑光映照下,非但不显阴沉,反而有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妙真道修的是剑道与孤隐,孤隐和上清派的天人合一异曲同工,只不过上清派走的是行善积德的路线,而孤隐是隐居世外,不问红尘,摆脱因果。贵在“无知、无言、无名、无形、无心、无己。”如此方能超脱世间,契合天道。然而时值乱世,无人可以摆脱宿命,因此妙真道在数百年前分裂出了剑道,并且认为孤隐之道不切实际,当废之。两派思想针锋相对了数百年,在道尊与各宗的调和斡旋之下才没有彻底决裂。直到近十几年来,掌座大真人的女儿李妙真出生,双方才偃旗息鼓,和平共处。
云萝修的就是孤隐,修孤隐的人元神都格外强大,到了真人境就能引动天地异象,这本该是大真人才有的境界修为。其实剑道与孤隐是可以共存的,开派祖师是道祖晚年收的小弟子,修孤隐,锤炼元神,但他却是唯一继承了道祖飞剑之术的弟子。
“神游万里路,剑斩不平事。”
这句话早已泄露了飞剑的真谛,驭剑术可到不了万里之外。
“这九州太平了将近五百年,可不就是违背天道嘛,如今天发杀机,龙蛇起陆,妖族顺势而为,即便是神帝莫非还能逆天不成?”葛长庚说完这句话,脸色一冷,“动手!”
巨大的危机感笼罩了云萝,她元神自照,心生感应,仓促之间只能中断法术,回身击出掌心两团黑光。
“嘭嘭!”连声,幻光怒舞,云萝闷哼一声,横飞出去,落地翻滚,哇的喷出一口黑血。
祠堂外的荒地上,游来一个人身蛇尾的妖媚女子,瞳孔是碧绿色的,唇瓣鲜红,袒胸露乳,她嫣然一笑,细长分叉的舌头一闪而逝。
“相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青三个脸色大变。
难怪云萝挡不住对方一招,以真人对抗大真人,又被偷袭再先,不死就是命大,但他们好不容易盼来的援兵算是折了。
云萝再次喷出一大口黑血,脸泛青光,不得不盘膝驱散毒素。
“你若再不来,就得被他们夺回阵眼了,耽误了大事,我可不给你背锅。”葛长庚淡淡道。
“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不去丹鼎派的丹库走一遭?”相柳嘶嘶吐信,满脸意犹未尽的表情。
冲虚冲和勃然大怒,事发突然,他们无暇顾及丹库,却不想被这妖孽抄了家底。唯一庆幸的是最顶级的丹药,比如脱胎丹这类神品,都是两名老道士随身携带,算是保存了下来,但是然并卵,眼下这种绝境,命都保不住,更何况丹药。
“就只有你一人?”
“有我足矣。”
葛长庚目光一闪:“他们三人与气机对抗,收不回手,别废话了,杀了他们。”
“对待往日的师长兄弟,竟然半点没有怜悯,果然是冷血无情的男人。婴姬好眼光。”相柳咯咯一笑,蛇身游动,瞳孔中杀机四溢。
可她忽然顿住,硬生生的顿住,两颗獠牙暴突,望向青石小径的尽头,厉声道:“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碧霄峰,妙真道!
妙真道的阵眼设在主殿玄真殿,清徽大真人率领众弟子赶回碧霄峰,此时妙真道已成炼狱,外门弟子及杂役弟子惨遭屠戮,四处溃逃。各族妖兽大开杀戒,散播恐惧,没人知道它们是怎么潜进来的,这是妖族谋划已久的阴谋,在祭天大典之际,发动杀机。
清徽大真人御空直奔山顶主殿,她无暇顾及弟子们,眼下夺回阵眼,恢复守山大阵才是紧要之事。李妙真与师尊眼神交汇,随后带领一千多名内门弟子扑入战场,与妖兽厮杀搏斗。
玄真殿前,伏尸数百,鲜血汇聚成河,凝成薄冰,一幅大劫之后的模样,但并无妖兽盘桓。可这里是阵眼所在,妖族怎会轻易放弃?清徽大真人落在殿前台阶下,踏着满地死尸走向大殿。殿内必有镇守者等候她,没准是一场伏击,不过她并不畏惧,若是以战力而论,放眼道门除了道尊外,当以她为最。婴姬在她眼里就是条卖弄风骚的小狐狸,啸月妖尊就是只刚长乳牙的狗,其他两位妖尊她也不惧。东荒妖族中对她有致命威胁的只有吞天妖皇,他现在正与道尊死磕。
她修的是剑道,剑道凌厉刚强,另折不弯,修剑道的人都有不破天门誓不还的决心。
幽暗的殿堂,粗壮的青铜立柱支撑穹顶,烛火熄灭,祖师挂像下盘坐一个人影,发髻上插着道簪,身穿破烂道袍,他似是在仰望祖师挂像,又像是在沉思。
道门中人?
清徽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眼熟。
而这时,那人也转过头来,平静的看着她。
清徽顿时如遭雷亟,脑中一片空白,不能思考,过了不知多久,才听见自己沙哑嗓音带着一丝颤抖:“是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盘坐在师祖挂象下方的男子转过头来,面容清逸俊秀,身上破烂不堪的道袍破坏了飘逸出尘的气质。这个男人的面容在妙真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太师壁上悬挂着本宗历代祖师的挂像,最新的那幅就是前任掌座李静修。
这张脸任何妙真道弟子见了都要惊叫,本该被挂起来祭奠的人物,又从阴间走回来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眉眼之间与李妙真有几分相似。不知道为什么,妖族没有杀他,而是将他“雪藏”起来。
“静修?!”清徽脸上浮起两团红晕。冷若冰霜数十年的大真人,在这一刻激动的浑身颤抖。
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我在山上苦守了十八个春秋,终于把你等回来了!
李静修歪着脑袋看她,空洞的眼神里倒映她的身影,似疑惑似敌意,忽然沉沉低吼一声,他从蒲团上消失,一串残影在两人之间凸显。
清徽柳眉一蹙,单手捏了个剑诀,剑影旋转成太极鱼挡在胸前。
“当!”
一声锐响,玄真殿中炸起狂猛的气机涟漪,祖师挂像下的九个蒲团齐齐炸裂,烛台横空抛飞,唯有祖师挂像巍然不动。
中了蛊术?被控制了神魂?
清徽深吸一口气,瞬间压下激动的情绪,让灵台变的古井不波,眼神也平静下来。对敌时情绪波动太剧烈是致命的,甚至会让对方的幻术有机可趁,但道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道门修心修行,可以制服心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静修回来了,做为魔族驱使的傀儡,回到宗门破坏了他一生都在守护的东西。
清徽并指如剑,点向李静修眉心,指尖隐隐有剑光呼啸而起,李静修的护体罡气应激而生,又在瞬间破碎。他喉中发出似野兽的怒吼,不但不躲,反而一头撞上来,双掌朝她胸口拍去,一副玉石俱焚的打发。
清徽大真人临时变招,剑指往下一按,刺在他拍来的双掌上。只听一声远超方才数倍的巨响,气浪层层怒爆,将玄真殿中的一切物品掀飞,祖师挂像微微晃动,屋顶上瓦片冲天炸起,噼里啪啦摔碎在地上。
各宗的主殿都有阵法守护,独立在守山大阵之外,但也禁不起两名大真人的折腾。
李静修双掌血雾炸起,剑气穿透他指骨和桡骨,但是没用,大真人有血肉在生的能力,伤口血肉蠕动,修复伤势,与此同时,他又一次挥拳打来。
清徽往后撤了一步,手按虚空,做了个拔剑的姿势。
玄真殿亮起一道凌厉无匹的剑光,腾空而上,斩断梁柱,斩断瓦片,消失在天空中。护殿阵法在清徽大真人一剑之下告破。
李静修的右臂抛飞,猩红的鲜血喷溅在清徽素白姣好的脸庞,她同时也被左拳捶在胸口,护体真气挡不下大真人的攻击,心脏骤然停跳,震碎,劲气穿透后背,“哐哐!”玄真殿的九扇桃木镂空殿门齐齐炸飞。
李静修像头灵智未开的野兽,出手毫无章法,若非一身大真人境的修为,任何一名杂役弟子都能制服,而剑术超群的清徽本来不可能被他打伤,但她在拔剑的时候出现一丝犹豫,那一丝的犹豫让李静修击毁了她的心脏。心脏被毁虽然不会死,但重伤是肯定的。
清徽一脚将扑过来的李静修踹到祖师挂像上,整面墙都裂开了,祖师的挂像不破不掉,异常坚挺。可见她此时何等的怒火,妖族真是了解她啊,让李静修来做她的死敌,除了李静修,任何一位妖族大能来都没法拖延她这么长时间,做为当世最强的剑修之一,她会一开始就玉石俱焚,正如她修的剑意是宁折不弯。所以不管谁强谁弱,胜负都会很快分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李静修呢?李静修是世上唯一让她无法分生死的人。
不过妖族也同样低估了她,制服一个神识混淆的大真人有何难?
清徽咽下涌到喉咙的鲜血,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口捏动剑诀,一道道无形的,凌厉的仿佛要刺穿虚空的剑气从她身上溢出。此时,李静修又一次朝她扑来,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执着又坚挺。两人之间出现一道宛如实质的剑气,刺入李静修膻中穴,李静修身形一滞。第二道剑气紧接着出现,刺入中庭穴。随后是鸠尾、巨阙、玉堂、紫宫、天突......殿内剑气横生,交错怒舞,每一道剑气刺中一道穴位,最后封闭所有任督二脉,李静修早已在封闭任脉的时候就扑倒在地,很快又被无形的力量拖起来,接受一道道剑气刺入身体。他喉中发出无意识的咆哮,浑身肌肉剧烈颤抖,他在拼劲全力的挣扎。
清徽身体一闪后消失,再一闪来到他面前,并指如剑:“太上台心,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随着她的咒语,指尖升起一团澄澈清光。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一指点在眉心。
清光徒然大亮,照着李静修俊秀的脸。几息后,清光如流水涌入眉心,净化元神。道门至高神咒,净心咒,如果世上还有什么能让他恢复神智,非它莫属。
李静修如遭雷击,像个雕塑似的一动不动,无意识的怒吼声消失。可几息后,他瞳孔转为一片幽绿,低沉的咆哮再起,像是野兽在做最后的挣扎。李静修脸上爬满黑紫色的血管,瞳孔幽绿如狼眼,他使劲挣扎也无济于事,脸上的皮肤像破碎的瓷器,喉结蠕动,忽然喷出一团绿汁。绿汁中是几条色彩斑斓的蛊虫,它们仿佛嗅到血腥味的猎物,亢奋着冲向清徽。两人相距不过三尺,这种突袭似的进攻快到超过人的反射神经。但清徽根本不躲,任由七彩蛊虫撞碎在护体罡气上,面无表情。
清光缓缓消失,手指无力垂落,清徽木然站立,不知不觉,两行清泪滑过脸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你真的已经死了!”
如果楚望舒在这里,一定会惊叫说:见鬼,七彩尸蛊!
清徽大真人不认识这些蛊虫,她只不过是从净心咒中得到反馈,净心咒失效的原因不是不能净化元神,而是李静修体内根本不存在元神这种东西,也就是说眼前的他,是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被人操纵的尸体而已,真正的李静修早就死了,死在十八年前。
上天和她开了个玩笑,一个恶劣的玩笑,时隔十八年又一次尝到了失去挚爱的痛苦。没错,妙真道两位大真人曾经是一对道侣,一对......不被师长承认的道侣。
九州1893年,八月秋。
烟雨霏霏,半山木芙蓉白中透红,花期正盛。巍峨的宫殿掩映在秋雨中,山顶雨雾朦胧,道观、阁楼、高台、殿宇......一切都变的朦朦胧胧。缓缓拾阶而上的女子撑了把油纸伞,伞面半黑半百,典型的道门风格。左手提一把乌鞘长剑。她未穿道门弟子衣袍,而是一身白裙如雪。长发未挽,似一方瀑布垂在身后。
“姑娘且慢,”蓝色道衣的男子弯腰拾起台阶上一块水头纯正,莹润剔透的玉坠。
她转过头来,细长如新月的眉,清冷如寒泉的眸,高挺的鼻,淡色的唇微抿着:“有事?”
冰雕似的美人!
男子失神的望着她,久久不语,直到她眉头一蹙,面露愠色。恍然回神,摊开修长手指:“这块玉坠,可是姑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腰间,清清冷冷的眼神望着他,不说话。
“姑娘瞧着面生,是来山上观景的游客,或是求仙拜师的弟子?”男子微笑着说,声音醇厚,眉眼温和,恰如他手中的玉坠,温润如玉。
这时他视线终于从女子脸上挪开,看见了她手上的乌鞘长剑,神情愕然:“墨雪?”
他眼中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姑娘可是清徽师妹?”
她仍是不答,看了眼他袖口金线绣成的云朵标志,悄不可擦的皱了皱眉,泛着冷光的手指从他掌心取回玉坠,淡淡道:“多谢!”
转身沿着台阶走了,背影袅袅娜娜,及腰黑发微微摇晃。
清徽入门已有三载,剑道天资卓绝,深受师尊素娥真人喜爱,将佩剑墨雪赠予她。时值妙真道孤隐与剑道争锋激烈,时有两派弟子论道争斗,如火如荼,她入门时间尚浅,无意参与争斗,拜别师尊下山游历,一去就是两年,近日修为小成,剑道遭遇瓶颈,遂回山静修。
她撑着伞走了一段路,身后若隐若无的传来轻叹:“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
这是两人初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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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徽师妹,好巧!”
大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俊朗青年,一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捏了支木棉花,做低头轻嗅状,神情专注而隽永。
清徽眉头一皱,心想巧什么巧,这是我家大门口。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刚想转身回去,迟疑了一下,“师兄有些面熟。”
这句话绝对打击到了他,捏着木棉花的手一抖,脸上挤出干硬的笑:“师妹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日我们才见过,匆匆一别,也没告诉师妹我的名字。”
他整了整衣冠,郑重作揖:“在下李静修,见过清徽师妹。”
清徽怔了怔,对方和他正式见礼,她也不好不理会,就还了一揖:“见过李师兄。”
清徽素来是个不擅交际的冷美人,见礼也见过了,大家又不熟,转身就走回院子,李静修犹豫了会,跟上。
“李师兄何事!”
“师妹离开宗门多年,不知都去了哪些地方?师兄对九州山河向往已久,无奈修为不深,不敢擅自下山。”
清徽想了想,淡淡道:“在东荒走了一年,随后往西入中州游历半载,在入南疆妖域磨砺剑道,三月后返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真言简意赅,两年的游历短短一句话概括。李静修发现眼前的师妹是个不会聊天的人,那么任凭他舌绽莲花也没辄了,不过没事,再无趣的人也有她感兴趣的东西,不妨从剑道入手。
“师妹孤身游历,当真潇洒,想必收获不菲,师兄忍不住想与你论道一番。”
锵!一声剑鸣,墨雪出鞘,煌煌剑气充斥小院,李静修两缕鬓发削落,把他给惊呆了。只听清徽冷冷道:“你想与我交手?孤隐派果然狼子野心。”
“不不不,清徽师妹别误会,师兄是想与你坐而论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相互吹嘘一番就好。”李静修急忙摆手。
清徽没想到这师兄竟然如此怂包,满腹杀意战意不得发泄,就收了剑,头也不回的走出小院:“没兴趣。”
清徽出了远门,御风直冲问剑峰,初入道门的一年中,她已经穿过剑术四关,两年之后,她觉得自己可以剑术大成,踏入剑道一关。
她来到问剑峰,一言不发开始登阶,走的甚是艰难,一步一顿,肩上仿佛有巨石压着,俄顷,便大汗淋漓,走到一半,身子一晃,脚下不稳,正要控制不住的滚下来,有人从后面拖住了她的肩膀,撞进了后面那人的怀里。
“有术才有道,但剑道和剑术总归是不一样的。”
她回头,他也在垂眼看她,春水似的眸光里有浅浅的笑意。清徽冷淡的神情浮现恼意,冷冰冰道:“你懂什么是剑道?”用力把他推了个踉跄,甩给他一个背影下了台阶。
李静修神色愕然的看着她远去,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间被讨厌了。
清徽走出好远后,才听见自己彭彭狂乱的心跳。剑道和剑术确实是不一样的,这句话师尊告诫过她,剑术是架子,剑道是神韵,一个庸人苦练剑术十几二十年,也能成为剑术大家,但未必能走出属于自己的剑道。清徽修炼剑术不过三载,剑术便已大成,可谓千里挑一的奇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下了台阶,沿着青石板铺设的小路走进心剑阁,里头珍藏着历代剑道大家的心得,大多是一些从剑术跨越剑道的心得体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清徽今天的目的就是心剑阁,走剑道只是想试试自身深浅。
但这一天她一无所获,落日西沉,瑰丽的晚霞洒满山头,从窗边照进来。清徽耐着性子翻看手札古籍,却越看越乱,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烦躁感,也许是选择太多,反而不知该如何选择。
“贪多嚼不烂,特别是当你即将迈出这一步的时候,眼前却四通八达全是岔路口,不知该往哪边走。”温柔醇厚的声音又响起来,李静修在她对面坐下,手上拿着一本叫做《天山寒雪》的剑谱,名字取的极有文艺气质,想来那位前辈还读过几年圣贤书,否则断然取不出这般文艺名字。
“你跟着我做什么?”清徽蹙眉。
“师妹何出此言,”李静修微微一笑,眸光温润清亮:“心剑阁又不是什么禁地,我来看剑谱。”
清徽只是冷笑,觉得这人好生讨厌。本来不想理会,无奈此人叨叨叨的没完没了,“师妹修道三载,剑术大成,实在天纵之才,然欲速则不达,尤其师妹剑术大成不久,根基未稳,欠缺的是水磨工夫。”
清徽默然不语,任他去说。
“其实也非无迹可寻,每个人的剑道都不一样,在修炼剑术时便能瞧出一二,或是刚猛霸道,或是阴柔诡诈,或是直来直往,或是凌厉无匹......清徽师妹修炼剑术时,走的又是什么路子?”
清徽一愣,轻蹙眉尖,沉吟着。
见她如此模样,李静修就想笑,眯眼促狭道:“清徽师妹的剑道其实很明显啦。”
“什么?”虽然打定主意不理他,奈何他抛出了让她不得不上钩的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脸冷死敌人。”
清徽呆了呆,旋即反应过来,清冷的脸蛋浮现两抹红晕,不知道是气恼还是娇羞,根据性格判断,应该是前者。
看她这番表情,李静修心里一突,心说完蛋完蛋,又唐突了佳人,可昨晚回去恶补了一番才子佳人的,书中写到,女子都爱博学多才且言谈风趣的翩翩佳公子,怎么到了清徽师妹这儿就不管用了呢。李静修终究是没把过妹的雏儿,画虎不成反类犬,再说他若修成补天道未卜先知的奇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千年,就会发现从古至今,妹子从来不爱幽默风趣,妹子只喜欢有大把银子的佳公子。
“开个玩笑罢了,师妹莫恼,说起来我也练过几年剑术,可与师妹互通有无。”李静修慌忙补救,把话题重新拉回剑道,由此可见是个有把妹天赋的少年人。
“李师兄也懂剑道?”清徽细长的眉梢一挑。
“练过几年飞剑术......”说完,却见清徽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
飞剑术在道祖年间最盛,道祖飞升后,又兴盛了一千年,然后便逃不过盛极必衰的天地规则,倒不是飞剑术落伍,而是飞剑门槛太高,非真人境不行,且对元神要求极高,元神抱剑而出,中途一个打雷闪电就把你元神给打散了,或者飞出几百里,力竭了,诸如此类。随着道术昌盛,选择性越来越多,修炼飞剑术的人渐渐少去。
李静修脸色不变,微微一笑,翻手之间变出一柄黄铜剑,往窗外一抛:“去!”
黄铜剑破空而去,转眼间化为一点黑影,然后消失不见。
清徽俏脸微变,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驭剑术她也会,自然骗不过她。驭剑术也飞不到那么远的距离,眼前这个登徒子师兄,还真会飞剑之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静修把清徽的神色看在眼里,就像冰山融化出一道裂缝,心里狂呼:果然读书不负人呐,书是这世上最伟大的东西。端住,千万要端住,这时候不能露出得意的笑,女子都喜欢成熟风趣的男人,成熟男人应该始终面带微笑,潇洒从容,就算青冥峰在你面前坍塌也要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飞剑术是你师尊教的?”这是清徽第一次主动开口与他说话。
“不是,师尊要知道我练剑术,非打死我不可。是山上一位老前辈教的,他说我元神强大,资质不错,但也有限,所以只教了我两年的飞剑,他还说我不是他要等的弟子,要我以后莫去烦他。”李静修心花怒放。
短暂交流后,清徽又沉默了,她本来就是个冷淡美人,不喜交际,但也没再厌烦李静修的唠叨,听他说着对剑道的见解,出乎意料,这位孤隐派的内门弟子对剑道感悟竟比她还要深刻。清徽从中受益匪浅,心情好了,偶尔也能符合几句,她心想这个师兄还不错,博学多才,就是太轻浮了些。
金乌一点点被地平线吞没,清徽起身把剑谱置回原味,想了想,礼貌性的告辞。
“你明天还来这儿么?”李静修在身后喊。
清徽没有回答,径直走了。在门口回望,恰好看见那家伙在手舞足蹈,喜不自胜。
四目相对,李静修登时僵硬住了,窘的想钻到桌子底下去。
清徽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出心剑阁,嘴角微微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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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徽起初是不要的,奈何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久而久之,也就接受了。由此可见,现在的姑娘还是比较单纯的,搁在几千年后,这种小手段只适合对付十岁以下的女孩子。
如此过了三个月,木棉花花期已过,取而代之是满山姹紫嫣红的木槿,阳光灼灼,草木深深,溪水在山涧中欢快流淌,溅起的水花折射着晶莹剔透的光影。蝉儿在树梢呱噪,青碧的果实挂在枝头。
清徽每日在心剑阁参悟剑谱,闭门修炼,除了隔三差五在师尊座前听道,鲜少与门内弟子来往,但她在妙真道内门弟子中一直是风云人物,因为她的美貌和资质。这三个月里,清徽的名声愈发大了,门中渐渐有留言传来,说她与孤隐派大弟子私下来往密切,私相授受,恋奸情热。谣言一起,登时沸沸扬扬如火如荼,可见八卦谣言之事,无论哪个年代都十分热忱。
清徽听后,沉吟了三秒,确认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孤隐大弟子后,很快释然,不再理会。但流言蜚语积毁销骨,若是不去理会就没事,那世间寡妇就没这么多事了。
初夏季节,正好是剑道和孤隐两派弟子论道的大日子,在妙真道眼里这种掐架的大事已经胜过三年一度的五宗论道,攘外必先安内嘛。有道尊和道门各宗的斡旋调和,两派师长自是不会轻易动手,于是就挑唆门下弟子们死磕,今天我剑道弟子赢了,你们孤隐派就是孙子,明天我孤隐派赢了,我又成大爷了。
好巧不巧,清徽进过三个月的清修参悟,终于领悟出了自己的剑道,一跃而成剑道弟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一拨。
这天,师尊素娥真人把清徽召来身边,素娥很看重这个弟子,就说:“婉儿啊,你这么快就领悟出独属自身的剑道,由此可见你天赋比我预期的还好,既然你已悟出自身剑道,那么这次的两派弟子论道,就由你出场吧。”
清徽着实吃了一惊,“清徽修为浅薄,只怕难以当此大任,况且领悟剑道的师兄师姐比比皆是。”
素娥真人淡淡道:“此次孤隐派出战的是他们的大弟子。”
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孤隐派大弟子,清徽眉头一皱,就猜出师尊的意思了,这是要给她洗白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隐派大弟子?弟子与此人素未谋面。”
“为师自然相信你。”素娥点点头:“李静修此子天赋卓绝,不容小觑,你这几天回去好好养精蓄锐,三日之后,玄真殿前,你们比试比试。”
清徽只觉脑子轰然一响,后面的话都听不清了。
李静修?孤隐派大弟子?
原来是他!
次日,清徽又来到心剑阁,其实她早不该来了,领悟剑道后也就不需要在心剑阁里浪费时间参悟剑谱,可来这里好像变成了习惯。意料之中,李静修依然往常那样早早等在这里,还是那个沿窗的位置。
李静修笑着朝她扮了个鬼脸,阳光灿烂,时间过去,他们已经颇为熟悉,可以开一些俏皮的玩笑,也可以做鬼脸了。可今天清徽脸色如罩一层寒霜,也没装模作样的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剑谱,径直走到桌边,冷冷俯瞰,眸光像是十二月的飘雪:“大战在即,李师兄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消磨时光?”
清徽今天本不想来此,可不知为何她还是来了。
李静修温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语气轻松的说:“本来就没想过瞒你,我不说,是觉得这本就不是什么值得说事的事情。”
清徽心中升起无名之火,“大师兄自然不会向我这个平凡弟子说太多,那样岂不是成了炫耀?”
李静修眉头一皱:“清徽,你是怪我隐瞒你么,我知道你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但我实在担心知道我身份后,你会因此顾虑而不与我来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徽冷笑:“李师兄说话自重。”
李静修叹了口气。
清徽道:“对了,三日之后的两派弟子论道,我将代表剑道出战。希望李师兄也能竭尽全力,莫要让人误会了我俩的关系。”
说完,她看见李静修错愕又难看的脸色,心中升起报复的快感。
三日之期很快到了,两派弟子论道,道尊和各派掌座也前来观看,主要是防止哪派不服输而出现聚众斗殴的恶劣事件。李静修和清徽在众目睽睽之下登台,他们本来可以做朋友,但在师长们的压力下不得不拔剑相向。这一战的解决出乎所有人预料,名声赫赫的大弟子李静修输了,输给了一位剑道后起之秀,输的堂堂正正,在这么多师门长辈的眼皮子底下,想放水都难。李静修被清徽一剑刺中胸口,吐血倒地。
剑道弟子们欢呼如沸,谣言也就不攻自破,碍于道尊和掌座们在场,也不好太得瑟的开嘲讽鄙视孤隐派,但眼神一个个都睥睨起来。清徽成了剑道的大英雄,可她却一点也不高兴,看着李静修被抬下去救治,心中反而空空荡荡。
当晚辗转难眠,她披上衣服挑灯枯坐,忽然想明白了,李静修并不是实力不济,他是故意输给她的,虽然听着匪夷所思,但李静修就是做到了,因为他对她的剑道了如指掌,他陪着她在心剑阁坐了三个月,一点一滴的把她的剑道解析打磨出来,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掌握了她的剑道,那人一定是李静修。这样就可以解释了,正因为知己知彼,因此他才能输的浑然天成,连师长们都看不出端倪。
夜深人静,清徽来到李静修的居所,窗户敞开着,一点孤灯如豆,李静修端坐在窗前看书,白日的伤已经治好,就是脸色还略显苍白。这时他抬起头,看见清徽站在窗外。两两相顾,他欣然一笑:“师妹!”
“你知道我会来?”清徽盯着他的眼睛。
“你从来不会把心事深藏,行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正如你宁折不弯的剑道。”李静修说:“我知道你会来,也许今晚,也许明晚。”
清徽沉默,这真是世上最了解他的男人了吧,短短三个月,就好像把她从里到外吃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交手,为何故意输给我?莫非你觉得这样就能讨好我?”清徽说。
李静修摇摇头,放下手中书籍:“两派论道,何时方休?真是最无趣的事情,谁赢谁输我是不关心的。当年开派祖师飞剑孤隐兼具一身,怎么到了如今,反而硬要分成两派?不过我向来不喜欢输,唯有你是例外。”
“我?”清徽一怔!
李静修双手支在窗柩上,微微俯身,脸凑近那张清丽脱俗的容颜,眸子里流淌着灼热的光芒,“输给自己喜欢的人,需要理由吗?”
“清徽,师尊一直告诫我修孤隐就不该有七情六欲,我从没喜欢过谁,可那天我看到你,就觉得你该是我的。”
往事纷涌不息,喜怒哀乐翻江倒海,到了这里似乎格外的撕心裂肺。玄真殿,清徽大真人抱着李静修,跌坐在殿中。她死死的抱住李静修的遗骸,白瓷般的手指颤抖,指尖发白,声音却很轻很淡:“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嘛,不是说要陪我到天荒地老?说为了我连神仙都可以不做,可你怎么能先死了呢?”
过往的岁月又一次翻涌起来,尽是些凌乱破碎的画面。
“婉儿,你太让我失望了。天道无情,故天能永恒,七情六欲是人最大的劫难,你不能执迷不悟。”
“师尊,我喜欢他,我真的喜欢他。”
“不必多说,今日我为你戴上忘情锁,断了你的情丝。你现在恨我,以后自会感谢我。”
“师尊不要,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受戒仪式前夕。
烟雨蒙蒙,他深夜孤身来访,烛光下脸色苍白如纸,相顾无言。
“李师兄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为什么?”
“为什么?”她茫然的说。
“为什么?”他重复了一句,“受戒之后,你将斩断尘缘,潜心问道。”
“我辈修道,不就为得永恒。”她理所应当的说。
“我懂了。”他失魂落魄的转身:“孩子我会照顾,她叫李妙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石小径尽头走来一个颀长身影,是个俊美无俦的少年,但浑身浴血,披头散发,走路也是一步一踉跄,随时都会重伤倒地那种。
葛长青、冲虚、冲和还有云萝四人,刚刚升起的希望顿时破碎,来的不是大真人,甚至不是援兵,而是飞蛾扑火的楚望舒。一个练气境的内门弟子。
葛长青脸色大变,喝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能插手的。”
他快气炸了,一直以为自己这弟子心思重了点,可做事很有分寸,有主见,这场动乱中他还担心苏星斗犯脾气,死战不退。可对楚望舒他很放心的,楚望舒趋利避害,真要大势已去他绝对不会恋战。但万万没想到,闯入祖师祠堂的弟子不是苏星斗,而是他无比放心的楚望舒。
“好俊俏的小后生。”相柳脸上细密的鳞片隐去,獠牙收敛,虚惊一场,不过这小子什么时候接近的?完全没有察觉。眯着眼娇笑:“勇气可嘉,可惜太鲁莽,不知所谓。”
扭着盈盈一握的蛇腰向他游去。
葛长青怒吼:“相柳!”
“妖女,你若敢伤他一丝汗毛,老道就算自毁金丹,也要将你永远留在道门。”
“有什么冲我们来,欺负一个小辈算什么?”
冲虚冲和也不淡定了,丹鼎派这几年愈发没落,如今出了两个天才内门,这是丹鼎派未来的希望,香火传承永远是重中之重,没有子嗣的道人眼中,徒子徒孙就是亲儿子。眼下他们和葛长青大难临头,未来掌座夭折在这里,要是楚望舒也跟着一起陨落,苏星斗一个如何撑起偌大的丹鼎派?
相柳瞥了一眼楚望舒,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蝼蚁,她收回目光,咯咯笑道:“自身难保,还想着护犊子?啧啧,道门覆灭就在眼前,覆巢之下无完卵!”
楚望舒停了下来,在祠堂十丈外止步,没有继续接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青、冲虚、冲和松了口气,却听楚望舒淡淡道:“我意难平,我悲难抑,我怒难消,所以......我来了!”
听这口气,似乎根本没想过要走。
“这小子怎么回事!”冲虚气的双眼赤红。
冲虚则说:“听说这小子心魔深重,发起狂来六亲不认,险些误杀了李妙真。不会有犯病了吧。”
两人一起看向葛长青,那次的任务被列为机密,除了当时在场的人,只有道尊知晓,道尊亲自下了封口令。两位老真人也只是有所耳闻。
葛长青心里一动,莫非是他娘水妍姬出意外了?这小子终究意难平,因此杀到这里来?楚望舒有多珍视娘亲,葛长青是知道的。如果水研姬真死在了妖祸中,按照上次的情况,他现在已经把丹鼎派满门屠个鸡犬不留。一想到这里他顿时慌了,刚想出声喝问,仔细一看楚望舒,他并没有上次那样恐怖的气机波动,眼神也很清澈坚定,与入魔的征兆完全不同。
“谁都好,谁都可以......谁来接我一剑!”楚望舒说了第二句话,他的口鼻溢出血迹,眼眶流淌两行血泪,他七窍流血,俊美的脸容都添了几分狰狞。
葛长庚没回答,他显然有几分忌惮,那次任务,他可是亲眼见证了楚望舒的凶威,但相柳毫不知情,在她眼里楚望舒就是一只走投无路的蝼蚁,或许还是只得了失心疯的。自幼在道门长大,天赋又好,自觉天上地下无人能让自己害怕,人族就是这样,活不了多少年,但一个个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扼杀人族天才这种事情,只要是个妖族都喜欢做。
“丹药固然难得,可还是人肉最有滋味,尤其是心肝,各人有各人的滋味,有的油腻反胃,食之无益。有的生机澎湃,如饮大药。有的灵力浓郁,是人间一等。至于俊俏小后生,你的心肝又是什么滋味?”
相柳优雅的扭动身躯,蛇腰扭出妩媚妖娆的弧度,她的獠牙再次突出,似要凭此咬住楚望舒的脖颈。
冲虚怒吼一声,周身黑光澎湃,元神熊熊燃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冲和一惊:“师兄!”
看着来势汹汹的相柳,楚望舒闭上了眼睛,仿佛束手待毙的羔羊。他眼前全是东竹的身影,一颦一笑,清晰的让人生疼。
初次相遇,东竹忐忑不定,又鼓足勇气说:“楚师叔,我每个月要十粒淬骨丹,五粒养气丸。”
东竹说,“楚师叔,暖,暖床的事,我不做的哦......”
东竹说:“楚师叔,夏蝉衣每天都来抢我的活干,可我一点也不高兴。”
东竹说:“楚师叔,这是我做的棉衣,你,你能穿一下嘛!”
她也有蔫儿坏的时候,比如总喜欢打夏蝉衣的小报告:“楚师叔,夏蝉衣在杂役弟子里传播谣言,说你摸了她的手。”
“楚师叔,夏蝉衣她干活不专心,总偷偷跑去水姨那里。”
“楚师叔,夏蝉衣她......”
更多的是娇羞的时候,比如某次问他:“楚师叔,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是夏蝉衣让我来问你的。”楚望舒就看着她不说话,她总会羞红了脸,晶莹小巧的耳朵红彤彤的,低头看着鞋尖。
东竹说:“我的家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跨入真人境,有能力保护我的族人。但现在不是了。”楚望舒就问她,现在的愿望是什么。
东竹这时候就会满脸通红,软软的目光看着他,无声中给他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世界上喜欢你的很多,可为你不要命的有几个?
楚望舒霍然睁开眼睛,铺天盖地的威压笼罩下来,像是沉睡万古的凶兽复苏。那些被他压制在丹田、经脉中的真气终于汹涌而出,恐怖的灵力波动笼罩整个祠堂上空。
他身体里那个偏激暴躁的人格苏醒了,亦正亦邪的混沌体跨越时空降临。他重返了巅峰!
楚望舒心说,来吧来吧,让你们看看混沌体的愤怒,让你们看看仙级之下第一人的风姿。
让你们看看,我的剑道!
楚望舒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在咆哮。
天地之间亮起一道炽白的光,这一剑劈出,光阴如电,但众人只看见淡淡的白光如水波般轻柔的荡漾开来。他们看到的是剑光留下的余影。真实的剑光早已远去,胜负已经分晓。
世上再也没有这么快的剑,寂寞的足以斩断时光。
冲虚周身狂猛的真气骤然凝固,像是奔流的大河被硬生生截断,他愣住了。
冲和也是一脸不明觉厉的震惊。
葛长青和葛长庚两兄弟的表情出奇的一致,微微失神。云萝是唯一云淡风轻的人,她始终在盘膝运气,大真人的毒素足以对真人境产生致命威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柳保持着扑击的动作,却像是雕塑凝固在那里,她身上完好无损,背对着众人,因此大家看不见她眉心一个细小的血洞,相对于体魄著称的妖族大真人,这种小伤简直不痛不痒,但楚望舒一剑贯穿她头颅的同时,剑气也绞碎了她的元神,剩下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相柳死了,死在道门一个练气境弟子手上。
妖族十二位妖尊,除了当年神帝亲手斩杀的赤猊金吼,数百年来,这是第二位陨落的妖尊。
“堂堂妖尊相柳,竟然死在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手上。”葛长庚瞳孔一缩,刚才那一剑,他自认无法躲避,如果楚望舒的目标是他,那么现在他已经死了。
“你还能再出一剑?”葛长庚盯着楚望舒。
“赌上性命,可以!”楚望舒言简意赅的回复。
“以命换命?”葛长庚沉默了片刻,忽然冷笑:“你看起来不像亡命之徒。”
楚望舒亦是冷笑:“你也不像!”
“是的,我们都不是。生命是世间一切的基础,如果连命都没了,那任何东西都失去了意义,包括成仙。”葛长庚瞥了眼青铜大鼎底部,淡淡道:“葛长青,你该庆幸收了个怪物做弟子,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说完,他脚下一跺,青铜鼎炸起刺眼白光,“砰!”气浪怒爆,葛长青三人齐齐喷出一口鲜血,各自踉跄退出鼎底。葛长庚嘴角沁出血迹,涌到喉咙的鲜血被他强行咽下,三人正在角力,他作为强行中断的那个人,所受的反噬远比葛长青等人强。他毫不恋战,借着反冲之力腾空而起,驾驭神农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远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冥峰高空之上,成为了道尊与吞天妖皇的战场,吞天妖皇一声血红色长袍,举手抬足间都有天地共鸣,妖气铺天盖地。而道尊周身缭绕一道道金色符箓,仔细瞧去,那是些凝与虚空的符咒。
金光咒!
唯有这号称“万法不侵”的镇教神咒,才能支撑起与妖皇肉身搏斗的底气。他们在空中对拳对掌,一招一式都让凡间的武学宗师为之沉沦心醉,但下方的弟子根本看不清两人的交手,甚至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只看到一道道光浪炸开,将天空映照的光怪陆离。
阳光也被遮掩了,仙级高手的对决,轻而易举就做到了寻常修士想都不敢想的“天地失色”。
道尊与吞天妖皇对了一拳,缭绕在身侧的符咒骤然溃散,交手数百招后,金光咒终于撑不下去。他是道尊,主修符箓,如果他是丹鼎派出身的道尊,那么肉搏之中处于下风的应该是吞天妖皇。恐怖的劲力沿着手臂冲到后脊,而后破体而出,道尊臂骨炸裂,肩胛骨炸裂,随着反震之力横空滑退。而他对面百丈之遥的吞天妖皇只是甩了甩手腕,笑吟吟的像个大傻逼。
道尊纳了一口气,漫天灵力顿时一收,伤势在瞬间痊愈。他身在半空,道袍和胡子飘飞,翩翩如降世谪仙。
道尊咧了咧嘴,嘀咕一声:“疼死老道了。”
说着朝吞天妖皇瞪眼:“君子动口不动手......哦,忘了你是只畜生,可畜生也得讲道理啊。你们想要青眼的狐尾,早说嘛,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吞天妖皇细长的柳眉一挑:“哦?你们道门莫非还能双手奉上!”
“这个当然是......不可能的。”道尊忽然一声大喝:“看拳!”
一拳挥出,恐怖的拳罡化为炽烈的骄阳,与空气摩擦出轰隆隆的巨响。
吞天妖皇双手抵在前方,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拳罡冲到半路,竟然力竭,罡气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就在这时,天空骤然间黑云翻滚,电闪雷鸣,一道水桶粗壮的雷电当头劈下,像是贯穿天地的一柄利剑。
拳罡只是虚晃一招,真正的杀手锏是神霄五雷。道尊怎么可能会跟妖族肉搏斗呢,层出不穷的道法和洒冥纸似的符箓才是他的打法。
闪电有多快?快到让你怀疑人生。
吞天妖皇不躲避,也没法躲避,他猛地抬起头,眉心亮起一线金光,像是额头开出了第三只眼,下一刻,恐怖而灼热的金光喷吐,与雷电争锋相对撞上。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在道门,仿佛天崩塌的声音,不管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不管修为高低,都捂着耳朵痛苦大叫。天空中只剩一片炽烈的光,没有蓝天,没有白云,也没有太阳。有不慎抬头仰望的弟子,双目遭强光刺激,热泪滚滚。
“轰隆隆!”
又是一阵沉闷的声响,但不是来自高空,而是与青冥峰相望的那座侧峰坍塌了,一座山峰的坍塌,是何等的声势浩大!山峰缓缓倾斜,土石滚滚而落,光是远处看着就心惊肉跳,而对身在山中的生灵,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这就是仙级高手的威势。
当年神帝与天帝决战长江中流,打的江水改道,数以万吨的江水化为水汽蒸腾,大雨下了七天七夜。
又比如近古妖族内战,神州陆沉,十三州大陆硬生生打成了九州。
九老山虽然是东荒第一灵脉,但也经不起两位仙级高手放开手脚搏杀,因此吞天妖皇没有显化妖身,而道尊也没有施展曾经让楚望舒记忆犹新的百万灵符阵。吞天妖皇当然不会顾忌道门,他只是想拖延时间。真正的生死战不是现在,但很快就会来临,只要那位得手。届时,他将让整个道门消失在东荒大地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吞天妖皇暂时隐忍,可道尊呢,道尊凭什么如此镇定,被人打到家门口了还不放大招拼命!
三清殿!
守山大阵的阵眼就在殿中,六条青眼九尾的狐狸尾巴也被镇压在里面,这是唯一没有被攻破的阵眼,它是道门护山大阵的核心,太师壁上悬挂的不是一位开派祖师,而是道门九尊,居中那幅挂像,是道祖!
继女娲之后,唯一的飞升者。
婴姬不敢擅自破阵,她甚至不敢靠近三清殿。
妖族攻打九老山,但三清殿安然无恙,没有妖兽敢靠近这里,也没有内门弟子或者道门真人镇守此处,三清殿方圆十里之内,没有任何生灵。
殿门口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是唯一的人!
他站在那里,分明是活生生的人,却仿佛与三清殿融为一体。
上清派掌座,张道一!
蜿蜒的台阶下方徐徐走上一位身披斗篷的人影,姿态写意的仿佛是登山揽胜的游客,人影在殿前的广场停下来,兜帽里扬起一张白皙胜雪的容颜,单看五官已是人间极致,浅蓝色的瞳孔,眉心一点红妆。分明是个姿色绝佳的美人,但她的气质冷冽如寒霜,更有股扑面而来的上位者威严。
她是皇,妖族三皇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娲嫡系后裔。
“你来啦!”张道一淡淡道。
“听你的语气,似乎猜到我会来。”娲皇的声音同样冷冽淡漠。
“不用猜,我们道门有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算卦小能手太乙!”张道一说,“妖族三皇总要来两位,不然怎么有勇气攻打我九老山?”
“七百年前我就曾来过道门,不过那时候与我对决的是你的师祖。”娲皇说:“你们这一脉,总是让人讨厌。”
张道一没有回答,他只是个大真人,在仙级高手面前,很有压力。
“你觉得吞天和东岳,谁会赢,谁会输?”娲皇妖艳的红唇间,分叉的舌尖一闪即使。
“在九老山,除了天帝亲临,否则没有人是东岳师兄的对手......你算例外。”张道一说:“不过你的对手是我。”
“那你猜猜我们之间谁胜谁负?”
张道一沉默,不是没信心,而是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他们之间的对决,并不是两人本身的对决。
“古往今来,真正飞升成仙的只有两位大能,我族始祖女娲陛下,还有你们道门道祖。除此之外,儒圣舍身取义,魂飞魄散。当世神帝或许将成为第三个飞升的人,就看他如何选择了。相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女娲与道祖,谁更强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祖!”
“真坚决呐,当年你师尊也是这么说的,但后来他死了。等你死后,我也会问你徒子徒孙同样的问题。”娲皇话音方落,裹身的黑袍炸裂,露出玲珑曼妙的身体,双腿合二为一,化作扭曲的蛇尾。三丈长的蛇尾蜿蜒在青石板铺设的地面,妖异瘆人。
蛇尾无意识摆动,忽然团团盘起,将娲皇的身子推上两丈高,此时她已经和张道一平视,但眼神却带着睥睨的色彩。
她做了个让人打出所料的举动,扬起素白的手掌,猛地刺入自己的胸膛,抓出了鲜血淋漓的心脏,还在砰砰跳动。这个举动在妖族中并不少见,和妖族打交道多年的张道一明白她在血祭,血祭谁?不言而喻。
娲皇口中念念有词,古老而神秘的太古蛇语,早就失传数万年,当世只有女娲后裔才掌握着,蛇语节奏渐渐高亢,起初细如蚊吟,到最后是声嘶力竭的呐喊,鲜红的心脏血光闪动,随着咒语达到高潮,娲皇高高捧起手心的心脏,心脏化作纯净的血光冲上云霄。
天地间黑云翻滚,起先只是环绕在血光四周宛如旋涡的乌云,旋即不断扩大蔓延,直至爬满整个天空。乌云层层压顶,像是一瞬间进入了黑夜。
沉沉黑暗中,有光从天而降,从厚重的乌云中照射下来,金光开道,有什么东西要来了,他或者她来的时候,世界都被他们的光芒照亮。
人也好,妖也罢,都愣愣的抬头望向天空,望向那穿透黑暗的光芒。他们的目光茫然而炙热,空洞而虔诚。气机交感,天地异象。
张道一不为所动,在娲皇掏出心脏的时候,张道一深深吸了口气,慢条斯理的整顿衣冠。道尊是道门明面上的领袖,但道门的真正底蕴并不被道尊所掌控,从古至今,一直在上清派这里。
张道一面朝天地行跪拜大礼,九叩首,高举双臂,声音抑扬顿挫,“不肖弟子张道一,恭请道祖降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道一头顶冲起无量功德之力,遁入三清殿,片刻后,三清殿剧烈震动,如水般的清光逆空而上,没入云霄。
天地间异象再生!
又有一道光从东边天空照射下来,前后两道圣光,东西对峙。
某处密林,鱼重玄,楚千翎,商景元率领一群内门弟子与几头狼妖死战,战况激烈,即将分出生死。
这时,鱼重玄忽然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再也无法收回目光,他双膝一软,竟然跪了下来。
楚千翎一愣,惊怒交加:“鱼重玄,你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鱼重玄痴痴望着天空,好像没听到她的话。而这时,几头狼妖竟然也匍匐在地,呜呜低咽。
楚千翎惊呆了,都忘了趁机下手,心说见鬼,你们这是相互磕头礼尚往来吗?你们刚刚还杀红眼的样子。于是她也抬头看了一眼……“哐当”,长剑脱手掉落,她终于明白鱼重玄为什么跪了,不是他想跪,而是不得不跪。
巨大的威压从天而降。
所有人都跪了。
西边那道圣光中,隐隐有模糊的轮廓显现,渐渐凝实,是一尊半透明的法相虚影,身长百丈,人身蛇尾,头戴金色王冠,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双眼是两道实质性的电光,电光扫过大地,像是君王巡视她的领地。她集神圣、美丽、威严于一身,单单看一眼就让众生灵魂深处颤栗,忍不住要跪倒膜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古第一人!
妖族大帝!
女娲!
传说中的人物,太古妖族大帝,终结神魔时代的神圣人物,降临在了眼前。有幸见到这一幕的人都该死而无憾,因为往前看尽历史,只有两人真正飞升成仙,哪怕再过十万年,女娲大帝的威名依旧闪耀在九州这片星空下,是历史长河中永不磨灭的的丰碑。
肆虐九老山的所有妖兽,不约而同的匍匐在地,高呼着“恭迎女娲大帝”的声音。女娲成就了妖族最辉煌的时代,所有妖族后裔都将她视为神明和信仰。如今信仰出现在眼前,堪称神迹。桀骜嚣狂的吞天妖皇也在半空中双膝跪倒,对这个万古大帝献上最诚挚的尊敬。
道门众人也跟着跪倒,不是他们对女娲有多敬仰,女娲的出现对道门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但是那铺天盖地的威压如同山呼海啸,使他们不得不跪。仙人面前,再无站着的凡人。
恭迎女娲大帝的呼声还没停止,东边天空又有一尊法相凝聚,头顶莲花冠,脚踏七彩祥云,身穿玄色太极道袍,手挽一柄银色拂尘,脑后灿灿光圈。
道祖!
又一尊照耀万古的绝世大能,为人族叩开天门,开创道法先河的圣人,关于道祖的传说,千万年前经久不衰,人族可以没有伏羲,可以没有儒圣,但不能没有道祖。世间万般法,皆来自道祖。时至今日,道祖创立的道门,一直都是人族的砥柱之一。
这是位照耀人族历史的圣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门弟子激动的热泪盈眶,浑身颤抖,他们将额头抵在地面,颤抖着声音呐喊:“恭迎道祖!”
人间自有人间的规则,一入天门,便不得重返人间,妖族可以由嫡系血脉通过血祭,请下女娲一缕意念降临。道门同样也有类似的道法,通过某个媒介沟通仙界的道祖,这是请神之法最初的原型。这个媒介就是张道一,放眼道门,唯有修功德的张道一能请下道祖,其他人都不行,因为功德未满,所以道门真正的底蕴,才会一直掌控在上清派手中。
请下飞升的仙人需要支付巨大的代价,张道一数甲子积攒的功德挥霍一空,而娲皇一生中只有两次机会血祭始祖女娲,第一次是在七百年前,这是第二次,也就是说她此生再也无法血祭女娲。
道门方圆百里之内,白昼变黑夜,他们的出现是违背天地规则的,这种存在只要一现身,秩序就会混乱,哪怕只是一缕意识。
杀戮停止了,人、妖两族的强者匍匐在地,仰望从九天之上垂下的两道圣光,仰望圣光中两尊法相,他们像是虔诚的朝圣者。两位仙人的出现把人们带回了太古时期,那时候不管人族也要妖族也罢,都是这样朝圣的,高高的祭坛上,祭祀高歌着古老的咒语,祭坛下,万民叩首。
只是那时跪拜的对象是神魔,而今神魔早就是历史的尘埃。
道祖身缠清气,面目模糊,梵音仙乐不绝于耳,有天女散花异象,一闪而现,复一闪而逝。他朝着女娲,遥遥伸出一指。
女娲脑后浮现一轮五色光华,金木水火土,五行齐聚。而她身后浮现一尊尊神魔虚影,有的擎天立地,有的面目狰狞,有的矮小丑陋,有的神光灿灿,千奇百怪。她抬起莲藕似的纤细手臂,一掌推出。
两尊大神隔着数十里的之遥,但他们之间的虚空坍塌了,仿佛天地之初,混洞降世。难以用言语来形容这种声音,虚空像是有形之物碎裂,这是天地毁灭的声音。气流被卷入坍塌的混洞中,灵力也卷入其中,重新化作混沌。眼前这幅景象也无法用言语形容,非要描述,那就是将西海极地的海眼搬到了这里,吞噬一切。
天空中雷电交织,雷鸣滚滚,那仿佛是天道震怒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枉此生,不枉此生......”黑压压的伏地人群中,有个老道士涕泪横流,激动的浑身颤抖:“抬指间秩序崩溃,挥掌间虚空破碎,这才是我辈修士向往追寻的极致。”
“道祖女娲齐现,这是天地大乱的征兆啊。”
“天地已经乱了,我感觉不到丝毫的灵力波动,这片天地,好像......重归混沌了。”
“女娲降世,横扫九州,道门覆灭就在今日。”有妖族怒吼。
“女娲大帝,无人可挡。就算道祖也不行。”
“哼,无量天尊,道祖永恒!”
人族和妖族强者言语交锋,尽管被这恐怖的仙人威压震慑的战战兢兢,但彼此都坚信己方的仙人能胜,他们能动的也只有嘴了,方圆百里之内,灵力混乱,像是一锅煮开的沸水,陷入了无秩序无法理的领域。
女娲法相再次挥舞手掌,身后神魔齐动,仰天咆哮,无形无质的音波当场震死数十位人、妖两族的强者。这些陨落在女娲手上的神魔残魂一直飘荡在天地之间,此时,化作供她驱使的奴仆。
道祖法相中冲出一清一浊两股先天之气,交缠着冲舞出来,刹那间交汇在一起,太极图横压虚空,坍塌的秩序重建,破碎的虚空弥合,天地清明。那些神魔的虚影扑过来,将自己撞碎在太极图上。
而远处的两族强者又有一番奇妙的感受,刚才还是混沌初开的天地,如今过渡到了阴阳交汇的阶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女娲双臂举起,恰似当年托起五色神石补天,浑身萦绕功德之力,天地一片黑暗,唯有她光芒四射。一颗燃烧的陨石冲开厚重云层,呼啸着冲撞道祖。随后是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她竟然把九天之上的星辰召唤下来,任凭这些陨石砸下来的话,别说道门报不报得住,九老山这片灵脉都得化为废墟。
翻滚的黑云下,一片陨石雨呼啸而来,陨石带来光与热,也带来毁灭世界的威能。
道祖模糊的面容仰起,冥冥之中似传来一声讥笑,袖口鼓舞,徒然张开。陨石雨在半空中缩小,缩小,再缩小,靠近道祖法相时,已经小如萤火虫,萤火虫飞入袖中不见。
“袖里乾坤!”
道门的人欢呼如沸,这是道门一大神通,非仙级高手不能施展。袖里乾坤能收九州山河,亦能收九天星辰。
“道可道,非常道......”
冥冥之中似有人在诵经,似有若无,但仔细聆听的人,却感觉震耳发亏,如洪钟大吕,妙不可言。
道门中的人只觉威压渐渐消失,心灵澄澈,当即盘膝而坐,聆听大道。妖族强者亦露出如痴如醉的神色,只觉得大道不可测,人世间再无留恋,只想随道祖飞升而去。
但这时,神魔之吼再现,与发人深省的大道之音截然相反,吼声暴戾凶狂,让人神魂动荡,仿佛看见了伏尸万里,血流成河的景象。无数人随之惊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很少有人注意到,三清殿的护山大阵在女娲与道祖法相交手的瞬间被撕裂,青眼九尾的六条狐狸尾巴遁出了三清殿,往西侧山峰而去。
峰顶,九尾狐婴姬俏生生站在法阵中,身侧站着目光空洞的美人,行尸走肉般的女子双手手腕隔开,鲜血流淌,在地上交汇处猩红的阵纹,阵纹的光芒像呼吸般涨落。
阵法之外是头顶悬浮神农鼎的葛长庚,他凝视着遥远天穹上的两尊法相,惊叹震撼。
六条狐尾受到阵法感召,飘摇着飞遁过来,依次没入婴姬体内。
婴姬翩然旋身,裙裾飞扬,喜滋滋扑倒葛长庚怀里:“远祖狐尾得手了。”
葛长庚喟叹道:“费尽心机,千般算计,总算夺回来了。”
婴姬嫣然一笑,回眸眺望青冥峰方向,“万载以来,道祖女娲降世数次,难分胜负,而今日,我们将改写历史。”
她在葛长庚面前娇俏如少女,一转身,就成了冷艳妖媚的狐主,俏脸如罩寒霜:“真正的大戏才刚刚拉开序幕,我仿佛看到了道门的人绝望的表情。”
葛长庚没回答,遥望道祖法相,神色似喜似悲。
“怎么?”婴姬挑了挑眉:“不忍心?”
“这里曾经是我修炼成长的地方,我的往事全在这里,但很快就要湮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往事早就不该存在,你是我男人,不该再有往事。”婴姬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一吻,转身跃下悬崖,翩翩然如白影横空,柔媚的嗓音响彻天际:“请祖先现身!”
丹鹤峰!
祠堂!
楚望舒望着葛长庚的身影消失,长长松了口气。随着他心神一松,残余的真气离体而出,一缕缕五色光华破体消散。
人也跟着跌坐在地上。
葛长青等人这才如梦初醒,自深深震撼中回过神来,葛长青跑过来想察看楚望舒伤势,但有人更快一步,一手拖住楚望舒肩膀,一手就往他手腕上搭。
“来晚了来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我漫山遍野的找你,还是苏星斗告诉我你来祠堂和妖族死斗了。”
那人身穿玄色道袍,头戴莲花冠,鬓发和雪白的胡子被风吹的分叉,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他脸色本来就不好看,一摸楚望舒的脉象后,就更难看了,“丹田尽毁,经脉尽断,五脏六腑……大出血,这尼玛是油尽灯枯的迹象啊。”
向来云淡风轻智珠在握的太乙真人也忍不住爆粗口了,不停的碎碎念道:“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不如天算啊,这下完犊子,东岳师兄要杀了我的,如果他还能活下来……”
“太乙师叔?”葛长青犹豫了一下,愣是不敢靠过来,太乙真人一脸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年丧子的模样把他吓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这个锅我不能背,必须推出去。容我沉吟沉吟……”太乙真人走火入魔似的喃喃自语。
这时,他抬头看了一眼葛长青。不知道为什么,葛长青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死不了,来颗脱胎丸。”楚望舒七窍流血,脸色却颇为红润,大概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了。
“对对对!脱胎丸!”太乙真人宛如醍醐灌顶,“快拿脱胎丸来,快快快,时不我待,哎呦,你们几个混账东西,还瞅啥呢?”
冲和冲虚对视一眼,后者开始从百宝囊里翻找脱胎丸,脱胎丸是丹鼎派最高级别的丹药,服之可令人脱胎换骨,是真正意义上的脱胎换骨。当年水玲珑身死魂消,就是靠着脱胎丸,抱肉身三年不朽,而这只是脱胎丸的附带效果而已。
冲虚冲和的犹豫,并不是不舍得,脱胎丸固然珍贵,但楚望舒是承载香火的苗子,孰轻孰重不必说,他们心想,师兄啊,这小子看起来一时半会死不掉,您别急行吗?
他们不知太乙真人为何如此急迫,争分夺秒,太乙真人是真的急爆了,只有他知道时间的珍贵,他不容许再浪费时间了。
冲虚取出脱胎丸递过去,太乙真人急吼吼的抓过来就往楚望舒嘴里塞,但楚望舒头一歪,拒绝了。
“你小子什么意思!”太乙真人眼珠子瞪的滚圆。
楚望舒面色红润,但眼中却透出死气,他也是有极限的,他不过是练气八重而已,却凭借吞元功将修为硬生生推到大真人境界,收获有多大,代价就有多大。此刻他气血枯竭,经脉尽断,没有外力补救他真的会死。楚望舒不想死,可眼前有一件事比生命更重要。他说:“在吞下脱胎丸前,我有两个问题,一个要求,如果我猜错了,那个要求就当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太乙真人深吸一口气,几个甲子的养气功夫都不管用了。
楚望舒盘膝而坐,遥望青冥峰方向,遥望层层黑暗中仿佛从九天透出来的光明。眼中有几分恍惚,几分忌惮:“那是女娲降临的法相吧。”
这话让在场四人悚然一惊,只有太乙真人面色不改,倒是有些惊讶楚望舒的“识货”。
“是!”他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楚望舒用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喃喃。他见过这样的景象,不过是在二十年后,那场攻陷了道门的大战中,妖族三皇齐至,娲皇请下了女娲一缕意识降临,在那场大战中,道尊陨落,张道一陨落,清徽陨落。也是那一战,把李妙真逼上了太上忘情的路。当时楚望舒遥遥观望,甚至不敢接近,仙人的威压让他浑身颤栗。
“还有一个问题呢?”太乙真人急匆匆的追问。
楚望舒一怔:“这只是铺垫,我的问题还没开始呢。”
“无量尼玛的天尊......”太乙真人深深吐纳,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千万别一巴掌拍死这个小崽子。
“第一,妖族怎么敢进攻九老山?真当神帝是大殿上供奉的泥塑?哪怕青眼九尾复活,也不见得是神帝的对手。第二,你们怎么敢?之前我就觉得妖族太顺利了,道门岂是一个九尾狐使些不入流的妖法就能里应外合?那道门也不可能万年来屹立不倒。现在见你急匆匆的赶来见我,我猜测多半不假,是你们故意的对吗?你们几个大真人还有道尊在下一局很大的棋,那么你的依仗是什么?”
太乙真人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妖族复活青眼九尾势在必行,神帝若处在巅峰时期,他们也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但神帝大限已至,不飞升,就只有陨落,看他怎么选择了,如果神帝不打算飞升,那么想必妖族也做好玉石俱焚的打算,猛虎垂暮,没什么比这个时机更好了,事实是他们赌对了,神帝没有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帝起码还有十五年阳寿!”楚望舒脱口而出。
“你怎么如此肯定!”太乙真人眉头一挑。
我......楚望舒无言以对,他根本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太乙真人黯然摇头:“没有了。”
“你说什么?”楚望舒猛然站起来,下一刻又跌坐回去,脸色发白,冷汗沿脸颊滑落。什么女娲降世,什么道祖降世,什么道门生死存亡,一切都在他脑海里被排出去。
神帝大限将至?!!
“你怎么回事?”太乙真人皱眉。
楚望舒好久才缓过神来,摆摆手,“你继续说。”
他不相信神帝大限将至,尽管这话出自太乙真人之口,不过没关系,他还有时间,等这次大劫平定,他要去一趟昆仑,见一见那位在他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男人,那是对他来说父亲般的男人。
“第二个问题,东荒与西域相距数十万里之遥,青眼妖祖的狐尾根本送不到昆仑,哪怕道尊亲自出动,等待他的或许会是妖族双皇甚至三皇齐至。除非神帝亲临道门,但显然不可能,神帝要飞升了,他会在近几年内斩断因果,了却凡尘,不然跨不过天门。既然如此,东岳师兄便打算请君入瓮,把妖族引上九老山。至于我们的依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乙真人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很快就知道了。”
“与我有关?”
“是!”
“那是什么?”
“说不得。”
“我猜到与我有关了,但我猜不到。”楚望舒盯着他的眼睛:“告诉我,我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修行之道,永远没有不劳而获的机缘,我得到越多,付出越多。你别骗我。”
“不会有生命危险,这点我可以保证。本来我预计你会沉寂一年半载,不过事情出了点意外,你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沉寂时间也许会延长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久。”楚望舒满脸不可信的看着他。
“十年......之内吧。”太乙真人说。
十年!!楚望舒眉头跳了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年之后李妙真都走上忘情剑道了,十年之后敖念蓁都嫁人了,十年之后我三姐尸骨都寒了,还有玲珑!
尼玛,封号十年,这代价可太大了。
“也未必会那么久吧,也许两三年你就醒了。”太乙真人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拜托语气坚定一点。”楚望舒沉默了。
“看来是没我不行了,虽然听起来很扯,道祖和女娲的战斗,道门和妖族的决战,居然是我这个小人物来力挽狂澜?虽然心里不太情愿,可我也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而且......”楚望舒看了一眼葛长青:“师尊待我不薄。”
葛长青凝视着这个弟子,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抬起头。
“那我要加一个要求!”楚望舒说:“第一个要求,我妹子水玲珑魂魄离体,必须在两年之内练出小还魂丹救治,否则神仙下凡也没救。本来我想在两年后的昆仑瑶池宴上向西王母讨要三生石,但如果我醒不来,道门必须不计任何代价救她。第二,我有个姐姐,她是狐族半妖,且是青眼血脉的半妖,如今掌握在青丘狐妖手中,她被种了血神蛊,道门同样要想办法救她,不计任何代价。额外再加一个请求......”
楚望舒说的是请求,不是要求,“替我向神帝说一声,谢谢!”
“就这两个要求,一个请求,你们答应,我就把这条命卖给道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请祖先现身!”
婴姬的声音像是惊雷滚滚,响在无数人耳畔,刹那间,西南方的黑云像是活了过来,翻腾滚动,变化出各种奇怪的形状,在女娲和道祖的交手之中,有第三者插足。什么人敢在道祖和女娲的战场露头?人世间似乎只有神帝能做到,连天帝都不敢冒然卷入这种级别的战斗。但如果是同级别存在呢?
翻滚的黑云忽然朝上空收缩,旋涡般的黑云中心,缓缓踏出两队洁白的兽足,随后是九条遮天蔽日的蓬松狐尾,这是一只高达百丈的巨大狐狸,它比山岳还高,但却给人一种玲珑可爱的感觉,仿佛集世间魅力于一身,同样是法相虚影,可比道祖女娲更加凝实,尤其是九条狐尾,宛如实质。唯有头颅是模糊的,只能隐约看见一双青碧色的狭长眸子。
青眼九尾!
很多人变了脸色,连天帝都不愿卷入的战争,但人世间确实有这样的存在,比如青眼九尾,出生在远古的大妖,和女娲曾在一个时代的恐怖存在。这种级别的大妖,本身就是天地极致,当然有底气和资格插足两位仙人的战斗。道祖和女娲是一缕意识降临凡间,而它本身就是凡间之物。相比起来更加“顺应天理”!
这!
道门众人心都寒了,脊背寒毛炸起,如坠冰窖。
道祖再强,也不可能同时对抗女娲与青眼九尾狐,单单一个女娲足以制衡他,更何况又来一个人间极致的狐妖远祖。这就是妖族底蕴,昔年的九州之主,女娲与十二妖祖联手,终结了神魔时代,所向披靡。人族算什么,人族当年只是匍匐在妖族脚下的分支,任人宰割的种族。从开天辟地之初,再也没有比妖族更强势的种族。
“抱元守一,灵台明净,我要开始了。”太乙真人嘱咐完,从怀里掏出一块八角铜盘,中心黑白太极鱼,外刻“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内刻“生死休开惊杜景伤”,中刻“天冲、天任、天蓬、天心、天柱、天英、天辅、荏禽”十六字,其中还有五行阴阳地风水火等刻纹。小小一片八角铜盘,将开天以来的天地变化尽收其中。
楚望舒一眼就认出这件法器:“先天奇门”,补天道镇教至宝。号称“算天算地算古今,阴阳五行皆在心”。
太乙真人把八角铜牌抛起,它悬浮在楚望舒头顶三丈高处,滴溜溜旋转,顷刻间化作一方两丈方圆的铜盘,八角铜盘投下光影,楚望舒身下也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八角铜盘投影,纹路字体清晰,但上下两块八角铜盘逆向旋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
狂风平地而起,楚望舒衣衫、头发猎猎飘飞,他只觉呼吸如堵,像是被人禁锢在看不见的场域中。
两块八角铜牌飞速旋转,最外围的五行纹路亮起来,那八个方向翻腾起金木水火土五色灵力光华。楚望舒感受到体内丹田产生了共鸣,不受控制的吸纳五行灵力,但他的丹田和经脉虽然刚刚接续,可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灵力涌入,痛苦的嘶吼起来。
“忍住忍住!”太乙真人像个给孕妇接生的稳婆,“很快就过去了,千万要坚持住啊。本来很轻松的过程,可你的身体确实承受不住强大的灵力冲击。”
八角铜盘越转越快,五行灵力形容气旋,呼啸怒转。楚望舒盘坐在气旋中央,只觉痛不欲生。修复的丹田再次撕裂,经脉也断了,正当他感觉身体被撕成千万碎片的时候,五色气旋轰然消散。八角铜盘中代表五行的字符熄灭,随之亮起的是中心的阴阳太极。
从五行逆向演化阴阳?
这个念头刚起,阴阳二气就冲入他体内,五行真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清一浊两股先天真气,浊气驳杂厚重,清气纯正轻灵。两股先天真气在他体内交缠成太极鱼,这个如磨盘一样的东西旋转起来了,把他的丹田、经脉甚至五脏六腑都绞碎。
“啊啊啊啊啊!”
楚望舒仰天咆哮,凄厉至极。
“不是说......没危险的吗......太乙老道,我不玩了,快停下来......”楚望舒崩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亲身体验,永远不知道这种痛苦有多剧烈,他前世早就磨练出一副铁石心肠,杀伐果断,本以为世间再无让他动容的疼痛,今天才知道太天真。
“别喊别喊,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痛?”太乙真人的声音响起来,紧接着他也吐了口血。
“你行你上啊。”楚望舒大吼。
“闭嘴,我不也陪着你一起吐血吗!疼着疼着就习惯了。”太乙真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喷血,“我不也遭受反噬了吗,你以为我就很轻松啊,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几百年没伤筋动骨了......”
葛长青冲虚冲和云萝四人,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但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两人在做什么。唯有不明觉厉。
阴阳二气在把楚望舒身体搅的支离破碎后,终于消失了,此时楚望舒身体早已千穿百孔,隐隐可见破碎的内脏,他能活着,全靠八角铜盘稳固他的元神。
“这次不死,老子的无垢道体要逆天了。”楚望舒感到疼痛渐渐消失,张嘴吐了个槽。
但这时,阴阳二气死灰复燃,而这次五行灵力也出现,两股能量碰撞在一起,虚空坍塌了,混沌重现。
以五行灵力逆向推演阴阳,再由阴阳二气回溯混沌!
楚望舒感觉时光在这里倒转,仿佛回到了开天之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脑子轰然一响,识海一片混沌,意识的极深处,有一双巨大的眼睛睁开,仿佛亘古长存的生灵诞生。他心里泛起恐惧、悲伤、愤怒.......诸多情绪,随后是永恒的黑暗。
葛长青冲虚冲和云萝,心有所感,抬头望向天空,这一眼,仿佛就是永恒!
青眼九尾狐重临世间,它本该寿元耗尽,晚年时率领妖族逐鹿中原,但那个时代诞生了道祖。是道祖亲自将它镇压,肉身和九条狐尾分离,分印在不同的地方。而后漫长岁月中处在不生不死的状态。至于当年道祖为何没有杀它,没人知道道祖的想法。
数千年前,道祖把它封印,如今道门又阻止它重临世间,可谓新仇旧恨,烈火烹油。
青眼九尾狐前肢伸出,脊椎弯起,像只炸毛的猫儿,忽然发出尖锐的啸声。双眼中青光怒射,直直打在道祖法相上。
青光入体,道祖法相出现一丝阻滞,与此同时,女娲紧随而至,轻描淡写的拍出一掌。
没有虚空破碎,也没有秩序坍塌,相反异常平静,然而道祖法相微微一震,虚化了几分。
青眼九尾狐得手之后,就没有后续攻击,像是掏光了精气。这也不难理解,方才那一招连道祖都吃了大亏,若是无限制使用,女娲道祖也不是它对手。不过这就足够了,剩下的交给女娲就可以了,势均力敌的平衡被打破,道祖败局已定,道门回天无力。
女娲接连拍出三掌,每一掌落下,道祖法相就虚化一分,三掌之后,已如风中残烛,都快看不清晰了。
妖族强者兴奋的咆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门众人却感觉末日降临,万念俱灰。
“道祖输了?不可能,不可能......”
“我们道门肯定还有手段,快使出来啊,快啊,生死存亡的时刻到了。”
“道祖都敌不过了,哪还有什么手段啊,完了......”
“天亡我道门啊!”
有年老的道士仰天恸哭。
无数人从惊骇、难以置信中回过神来,随后被无边无际的恐惧笼罩,道门真的完了?屹立东荒万载的道门,说完就完了?人族最黑暗的时代都挺过来了,却要在今日覆灭?
“神帝呢?神帝怎么不来?”有弟子不能接受,嘶吼着:“妖族撕毁长江盟约,神帝怎么能无动于衷,怎么能见死不救?”
“东荒西域相隔数十万里,神帝纵然修为通天,也得数日才能赶到。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
“神帝不会放过妖族,我们人族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在九泉之下等这些畜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不,我不想死。”
“谁来救救我们,谁来救救我们......”
楚千翎失魂落魄的仰望,不知不觉,泪水已经布满俏丽脸庞:“要结束了吗?”
她自幼长大的道门,她的师长、同伴、喜欢的人,喜欢她的人,都将在今日之后化作尘埃。
鱼重玄嚎啕大哭:“不,我不甘心,师尊的仇还没报,我还没手刃啸月,我不甘心啊。”
“哭什么哭?”商景元脸色淡然,最危急的关头,竟是他心理素质最强。“生与死,轮回不止。如果这是我们的宿命,道门的宿命,那我接受。但在死之前,我们还有一场战斗。”
李妙真站在峰顶,身后是跪了一地的同门,还有渐渐冰冷的妖族尸体,她拄着剑,苦苦支撑不让自己跪下,她想到了父亲,也想到了师尊,最后是楚望舒温柔的笑脸。她这一生不知情为何物,直到他的出现,但那种萌动的情愫太淡太短暂,浅尝一口,来不及细细品味。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相约来生吧!”
就在这时,天地间,风云忽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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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惊雷炸响,仿佛开天以来的第一道声响。两族强者一愣,转头朝西南方望去,只见层层翻滚的黑云之中,无数闪电交织,几乎爬满了半边天空。雷电一生一灭,循环不息,这绝对不是寻常的自然之力,更不是道门雷法,神宵五雷也没有此等威势,这简直就是把一座雷池挪了过来。
不知何时刮起了狂风,飞沙走石,树木连根拔起。焦雷相伴,平地起风,此类天地异象,往往预示着某种异宝降世,但这是九老山,怎么会有异宝降世,应该是某位大人物来了。
绝对是仙级以上,否则不可能牵动天地气机,引发秩序混乱。女娲如此,道祖如此,青眼九尾狐亦如此。当世谁能做到这一步?谁是超越仙级的存在?
神帝!唯有神帝!
“是神帝吗?神帝来了?”
“道门有救了,有救了!”
“人间以神帝无敌,女娲法相降临也不行,神帝神威盖世,他是不可战胜的。”
“无量天尊,苍天有眼呐!”
道门中人喜极而泣,大喜大悲之后,竟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来了!”道尊抚掌而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叱!
吞天妖皇咬了咬牙,妖艳的脸上浮现一抹憎恶,“是那老匹夫来了?不可能,天帝在南疆盯着,如果神帝动身了,我们不会不知道。”
“非也非也!”道尊沧桑的脸庞竟有几分意气风发,“很快你就知道了,先提前准备好品味绝望吧,这必将是载入史册的一天。”
电闪雷鸣之中,第二重异象紧随而至,九老山方圆百里之内,五行灵力暴乱,如此时此刻有人尝试吐纳灵力,只有暴体而亡的下场。
此时是腊月隆冬,霜杀百草,草木凋敝,可在众人脚下,土地开出鲜花,枯树长出了嫩芽,植被复苏,一片欣欣向荣。
这!
几息之后,天降暴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脸上,隐隐生疼。又过几息,九老山无缘无故烧起山火,浓烟滚滚,火焰撩天。
“怎么回事,我感觉周围的灵力不对劲,太狂暴太混乱。”
“刹那花开,枯木逢春,而后又暴雨倾盆,无故起火......五行灵力完全混乱了。”
“是神帝吗?神帝......已经达到这种境界了吗!”
在人们疑窦重重之际,第二重异象降临,混乱的五行灵力发生了变化,演化成一清一浊两股先天之气,清者上浮,浊者下沉,驳杂厚重的浊气缠绕在人们脚下,让人如陷泥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呐,这是先天阴阳?阴阳二气最初的形态?”
“五行逆转阴阳?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我感觉天地要大变了。”
道门的人瞠目结舌,妖族强者也震骇莫名。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开天之后,混沌分为阴阳二气,阴阳又演化五行,五行是世界的根基,一切物质都是五行灵力演变而成。没有人可以把五行灵力逆转为阴阳,就像时间永远是单向流动,没人能回到过去。
但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清气下沉,浊气上浮,缓缓相互靠拢。两者水乳交融,化成了灰蒙蒙的怪异能力,众人没有见过这种灵力,但他们第一眼就认出了这种灵力。
混沌之力!
天空中翻滚的黑云消失了,脚下踩踏的大地也变得模糊不清,这个世界只有一片混沌,淡化了天和地。众人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错觉,仿佛时间倒流,一瞬间回到了开天之前。
开天之前,没有生灵,没有日月星辰,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混沌。
“不对!!”
吞天妖皇忽然醒悟,然后彻底恐惧,开天之前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如果混沌是一片虚无,那么世界如何形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代妖皇尖叫起来,像只受了惊吓的老鼠或者说小丑。
九老山上,天地之间骤然金光万丈。
混沌之中,一只巨足踏出,整个虚空都为之一颤。巨足之后,是依次浮现世间的辉煌法相。这一刹那,混洞降临,亘古洪荒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这尊法相凝于混沌之中,仿佛伫立在过去未来现在时空。
非男非女,似男似女。
混沌法相一出,先前还仙人威严凌驾世间的女娲法相忽然一片模糊,竟是被生生削去了大半气机。而道祖本就虚幻到近乎透明的法相轰然消散。随之消散的还要那三千神魔的虚影。
两族强者惊呼一声方起,又听青眼九尾狐哀鸣一声,震碎在混沌中。
远处,婴姬如遭雷击,“哇”喷出一口鲜血,俏脸煞白如纸,神色萎顿。
葛长庚御风揽住她的腰肢,避免她坠下悬崖。
婴姬苍白纤细的手指死死拽住葛长庚袖子,一双秋波荡漾的美眸瞪着那尊混沌法相,又恐惧又愤怒:“何方神圣!”
天地未生我先生,古今混沌第一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持神斧劈太虚,浊者为地清为天。
一气呵出阴阳定,双眸化作日月星。
日高一丈天与地。万物终于展世间。
迩来十万八千岁,多亏盘古不成仙。
太乙真人双膝跪地,仰望头顶那尊百丈法相,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声音剧烈颤抖,高呼:“道门太乙,拜见盘古圣神!”
盘古?!
葛长青只觉耳中嗡地一响,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眼中只有那尊古老的法相,心里的诸多疑惑在这一刻终于解开。难怪道祖、九尊挂像因不愿受他一拜纷纷坠落;难怪他初入练气境便惹来天劫;难怪那天心魔失控他身上会有神魔之力。
因为神魔这种东西根本就是盘古大神的精血受天地孕化而生。
原来如此!
葛长青心潮翻涌,低垂目光,转而望向神情呆滞,目光空洞而立的楚望舒,震惊、茫然、兴奋、激动、惊惧......各种情绪在他心里不断交替,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这一年来受他无数次礼拜,不知道我还能活多少年!
冲虚冲和两个老道忽然老泪纵横,“竟是盘古大神,道门有望,人族有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尊虽然有所察觉,但不能肯定,直到盘古法相降临,才明白自己所料不差,难怪太乙师弟讳莫如深,始终不肯透露楚望舒的真实身份。从古至今未曾出现过混沌体,世人对它一无所知,在楚望舒出现之前它是存在于猜测中的体质。但当它真正展现在世人眼前时才明白,可怕的地方并不是体质,混沌体不过是附带品而已,这小子是盘古真灵转世!
道尊瞥了眼恐惧的无以复加的吞天妖皇,哂笑一声。面朝盘古法相,在虚空中跪拜,这位道门至尊,拜天拜地拜道祖的仙级高手,竟是热泪盈眶:“道门东岳,拜见盘古圣神!”
声音如惊雷震耳,滚滚传开,摆明了是刻意为之,要让道门所有人都听到,把绝望的气氛一扫而空,从振旗鼓。
原本有人以为是神帝赶来支援,见到法相之后又开始猜测,都惊疑不定,唯恐这尊法相又是妖族整的幺蛾子。
可道尊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惊呆了,人族也好,妖族也罢,包括隐隐猜出真相的吞天妖皇!
“盘古?哪个盘古?”有人茫然道。
“不知道啊,九州什么时候有一个叫做盘古的强者?”
“如果没听错,道尊祖师刚才说的是......盘古圣神?”
“无量天尊,是那个盘古?”
“能称圣神的,还有哪个盘古?”
“那尊法相,是盘古大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寂了几秒钟后,无数人跪伏在地,高呼:“拜见盘古圣神!”
数千道呼声此起彼伏,像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海潮,四面八方,漫山遍野。
妖族强者此时的心情,大概就是先前道门弟子们见到女娲降临时,满满都是绝望。
盘古是世间一切的起始,是源头,是太初,也是存在于传说中的混沌神祇。它的威严和光辉,胜过女娲道祖,胜过伏羲儒圣。胜过古往今来任何一位大能。
“仙凡永隔,跨界者,斩!”
盘古法相抬起双臂,混沌之气汹涌而至,凝聚成一柄模样怪异的巨斧,这柄斧曾经开过天地!
一斧劈下,强烈的光芒充斥整片混沌虚空,众人只觉眼睛刺疼酸胀,泪水狂流。
女娲法相抬起双掌,似是想要抵抗,但接触到巨斧落下来的光芒,手掌便如同春雪消融,而后是百丈法相直接破碎。
三清殿!
娲皇眉心忽然裂开一道血线,她骤然睁开眼睛,惊恐和不甘凝固在脸上,妖艳的红唇张了张,但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血线迅速蔓延全身,她似乎被无形的利刃从眉心处一直往下,连带着元神,切成两半。
一缕和煦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射下来,拨云见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盘古法相缓缓散去。
混沌散去。
乾坤朗朗,天地清明。
九老山的两族强者沐浴在冬日温暖的阳光下,竟是恍如隔世!
密林!
商景元拾起落在地上的青铜剑,剑气勃发,将一头狼妖斩首,鲜血喷溅。他环顾木愣愣的同门,朗声道:“到我们反击的时候,道门永存,人族永存。”
符箓派弟子如梦初醒,喊杀声响起,战火再次点燃。
碧霄峰顶!
李妙真扬起墨雪,剑尖指向天穹,大声道:“诸位同门,拿起你们的剑,跟我一起......驱逐妖族!”
“驱逐妖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十道遁光从山巅冲起。
九老山又一次化为血腥战场,但这次道门众弟子杀意高涨,气势如虹。同门的牺牲,师长的陨落,化作他们反击的动力。
“走吧。趁着还没被清算。”葛长庚搂着脸色惨白的婴姬。
“我不甘心!”婴姬说。
“别被一时的胜负迷了眼,输了一场战争,但我们得到了比胜利更重要的东西。”葛长庚说:“比如,盘古真灵降世的消息。”
“他是谁!”婴姬声音有些颤巍巍。
“我心里有几分猜测,不过还无法确定。走吧,狐族没什么损失不是吗,远祖的狐尾也到手了,今日之后,才是妖族问鼎九州的开始。”
葛长庚抱着她跳进青铜大鼎,神农鼎拖曳着绚烂的尾光划过天际。
九州历1191年末,盘古真灵降世东荒,娲皇陨落,九州震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六月里,骄阳似火。山风扑在脸上都带着一股沉闷灼热的气息。林莽苍苍,绿叶碧油油的反射着绚丽光晕,微微卷曲着,风拂过,林海起伏。山野小径,苏星斗缓步而行,他穿过平原,渡过大河,翻越一座又一座荒山,终于踏入了久违的故乡。
从十岁那年离开故乡,不知不觉已经九载光阴,九年时间里,他从少年变成了青年。脸庞棱角渐渐分明,眼神渐渐坚毅,是能独挡一面的大人物了。就在半个月前,他成功踏入真人境。
距离妖族进攻九老山已经过去一年半载,半年前他辞别掌座师尊葛长青,下山返乡,苏星斗给出的理由是替楚望舒送东竹尸骨回乡。因为水研姬说不能让这个丫头客死他乡,一定要把她的尸骨送回去。于是苏星斗毛遂自荐表示自己来搞定这件事。其实水研姬不知道,苏星斗和东竹是同乡。
苏星斗的故乡同时与东荒南疆交壤,往东就是人族地界,往南则是妖族地盘。长江不流经这里,所以它其实是人族与妖族缓冲地带。生活在这里的人就像在夹缝中寻求活路的蚂蚁,纵横九千里的地界,混居着妖族、人族、蛮夷。更有诸多凶兽出没。因此这里的人族民风彪悍,能征善战。
前方已经没有路了,杂草丛生,荆棘遍布,苏星斗只好御风飞行,不然他找不到下山的路。这半年来,他坚持脚踏实地的步行,鲜少御风飞行,久而久之,身上就多了一股稳重的气质。用楚望舒的话说,我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那家伙已经睡了一年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可怜了他娘这一年来天天以泪洗面。苏星斗在心里叹了口气。
视野骤然间开阔起来,远处有一片依山而建的村落,村落外是紧挨着的田野,田野里是种满了庄稼,不过都已经枯死了。
苏星斗落在村庄外,还没靠近,风已经把刺鼻的腐臭味送进鼻腔。他皱了皱眉,走近村庄。
这座村庄已经没有活人了,黄泥房舍坍塌,鲜血在墙上变成黑褐色的斑痕。房舍外的路上随处可见尸体,一群碧眼鸠鸟正在啄食腐尸,扑翅争夺,苏星斗一靠近,就拍动翅膀跳开。
沿路挨家挨户的看过去,有的尸体已经只剩骨架,有的被野兽啃食的不成人形。尸体上看不出什么线索了,但从坍塌的房舍,践踏的凹凸不平的地面,以及村外枯死不久的庄稼,这场屠杀不过超过两旬。
死亡在这里是不变的主题,人杀妖,妖吃人,期间还有蛮夷来凑热闹。不过这里是靠近人族地界的大后方,妖族屠杀本不该波及到这边。苏星斗一点都不惊讶,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
短暂停留后,他继续上路。依然是一步一脚印的走着,时隔多年,重返故乡,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又有一丝犹豫,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更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行了半日,依然没有人烟,这里人口本来就稀少,但路上碰到的几个村庄,无一例外都被屠戮一口。直到他拐过一座险峰,看见平坦辽阔的平原,也看见了平原中厮杀的两队人马,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一队人马和一头凶兽。
百余名骑乘龙马的悍卒策马穿梭掠阵,有的披着皮甲,有的披石甲,武器也有刀有剑有枪有矛,像一对临时组建的杂牌军。唯一的共同点是头顶插着鲜艳的雉鸡羽。为首的将领披挂青光闪闪的蛇鳞甲,挥舞一丈出的青铜大刀,虬髯满面,面容粗犷。
“雪族的儿郎,这孽畜吃我们族人,毁我们庄稼,短短一个月便将我族心血毁去过半,今日不诛杀此獠,我们如何对得起父老乡亲!为了族人,死有何惧!”
众战士轰然应和,然后前仆后继的被那只怪物吃掉。
这支杂牌军围杀的是一头豚兽,小山般庞大的身躯,浑身长满钢针似的鬃毛,獠牙森森,四肢短小,好看上去笨拙,实际上也是这样。它任由骑卒挥舞刀剑劈砍在身上,大多数刀剑都无法破开它坚韧的外皮,偶然有刀刃破开体表皮肤,鲜血溅起,它就立刻竖起鬃毛,把那人扎的千穿百孔。除此之外,就是有条不紊的进食,进食很有节奏,每三息吞一个骑卒,连人带马一起吞入腹中。
与其说是围杀,真不如说是飞蛾扑火。双方差距太大,虽说这里的人族骁勇善战,但单兵实力还徘徊在练体境,豚兽不是妖族,它是凶兽,是太古神魔的后裔。而今九州大陆很少见到凶兽,在人、妖两族的剿杀之下灭族七七八八,但在这种两族实力薄弱的地方,凶兽找到了生存的空间。
为首的将领怒了,眨眼间手底下精锐悍卒死了十几个。他驾驭龙马朝着豚兽冲锋,相聚十几丈的时候,一跃而起,青铜长刀劈下一个凌厉的圆弧。
“噗!”
长刀劈开鬃毛,劈开坚硬外皮,嵌入豚兽头骨。
剧痛使豚兽发狂了,它大多数时间又蠢又笨拙,只知道不停得吃东西,可它骨子里有着凶兽共同的暴戾。豚兽发出嘹亮凄厉的吼叫,脑袋一甩,就把他连带着长刀一起甩出去,弯曲尖锐的獠牙贴紧地面,短小的四肢爆发恐怖的力量,它奔跑起来,地面轰隆隆震动。
“保护族长!”骑卒忠心护主,但没卵用,敢冲上去拦路的都被獠牙挑翻在地,活活踩死。这么一尊肉山发起狂来,简直横扫千军如卷席。
雪族的族长翻身跃起,很有骨气的不闪躲,横刀在前。哪怕身死,也决不后退,这是每个生存在这里的人必有的觉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一道泓光划破天际,众人听见了利刃割裂空气发出的尖锐啸声,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那抹泓光刺入豚兽的脑袋。下一刻,足有磨盘大的脑袋炸裂。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扬起一片尘埃,生与死之间,它甚至来不及惨叫。
数十名骑卒呆愣愣的看着死去的豚兽,有点不能接受现实,刚才还与他们战的如火如荼的凶兽,就这样死了!?那抹泓光又一次升起,众人这才看清它是一柄红铜锻造的剑,只有剑身没有剑柄。
铜剑原路飞回,落在一名身穿道袍的年轻男子手上。
道门的人?
雪族族长看着信步而来的年轻男子,面如冠玉,身姿笔挺,气质淡漠而沉稳。他觉得这张脸有点面熟,却又想不起来。
年轻男子走到族长面前,淡淡道:“青山大叔,又见面了。”
族长脑中似有闪电划过,脱口而出:“你是星斗?”
苏星斗脸上丝毫看不出故人重逢的喜悦,但说的话多多少少有了几分人味儿:“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真的是你!”族长豪爽的大笑着,给了苏星斗一个拥抱,转头朝部下们喊道:“羿族的少主回来了!”
“听说你去了道门,转眼就是九年了。”族长满脸喜悦,“对了,三年前,我女儿也拜入道门。算起来你们还是师兄妹。”
“我知道。”苏星斗点点头:“这次回来,我也顺便把她带回来了,很抱歉,她已经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雪族的领地是一座叫胡儿里的小城,这座城市有几千多人口,说是城市其实就是用黄泥围起三丈高的墙垣,破旧简陋,别说是妖族,就算蛮族也能轻易破城。不过这里是雪族五万族人心目中的国都。
苏星斗坐在城中心的瞭望塔上,俯瞰着四四方方的小城,黄泥城墙,黄泥房舍,城墙是个大方块,房舍是一块块小方块,大方块包围无数小方块。
瞭望塔是小城最高建筑物,整体是由青石和泥浆堆砌起来,站这里可以看到方圆五里之内的动静。
夜深了,万籁俱寂,天空繁星璀璨,身后的铜锅里燃烧着熊熊篝火,下方同样火光明亮。
声声唢呐凄凉,呜咽声断断续续传来上,可惜这里没有冥纸这种东西,否则一定撒的满地都是。白天的时候,族人的府邸里举行了东竹的葬礼,族人纷纷前来吊唁。如今人都已经散去,只有几个女眷还在灵堂里哭丧,灵堂中央躺着乌木棺材,女孩堂在棺材里。今日之前,她还躺在苏星斗的百宝囊里,用道法冰封保存着。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闺女命更贱的地方,东竹能有这般待遇,看来确实深受族人的期待。可惜夭折了。
苏星斗并不觉得如何悲伤,只是有些唏嘘,该悲伤的那人是楚望舒,今天本该是他来这里,水研姬也等了他一年,见他迟迟不能苏醒,只好委托给苏星斗。苏星斗小时候是见过东竹的,雪族和弈族是同盟,不过那时候东竹还是个穿着开裆裤流着鼻涕的女娃子,记不起他而已。
这里的人族有九大宗族,九族之间同气连枝,彼此结成同盟抵抗妖族和蛮夷。九族并不是九个姓氏,这里的人祖上都是从东荒流放过来的罪民,几百年的繁衍生息后就形成了如今的九族,东竹的父亲是现任雪族族长,苏星斗的父亲曾经是弈族族长,所以苏星斗才见过东竹。
背后传来脚步声,有人登上瞭望塔。
回头一看,是雪族族长,东竹她爹,苏星斗只知道他叫青山,当年他父亲一口一个青山兄弟,他就管他叫青山大叔,至于姓什么就不知道,或者压根没有姓,东竹也不是姓东。
青山大叔脸上难掩悲痛,手中提了一坛浊酒,往苏星斗身边一坐,咕噜噜灌起酒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竹这闺女,十岁就跟着我上战场杀蛮夷了。我这么多儿女里面就数她胆子最大,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十二岁那年,还曾经救过我的命。我当时就想,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是女儿身呢。”
苏星斗黑润清凉的眸子微微一动,难免想到了自己的往事,东竹和他竟有几分相似。
“我费尽千辛万苦把她送入道门,也是她自己资质好,否则一般人怎么能拜入道门。”族长目光眺望远方的沉沉黑夜,“也是想让她离开这里,一个女娃子将来总要嫁人,总不能让她跟着我打打杀杀一辈子。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道门多好,人杰地灵,没准还能找个好归宿,那我就算死了也能含笑九泉。可惜,终究难逃宿命啊。”
苏星斗看见这个糙汉子虎目含泪,满脸悲凉。他终究是没说话,因为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痛死爱女的父亲。他向来不是个体贴的人,道门师姐师妹都管他叫冰山男神来着。
青山大叔也不介意,他是从小看着苏星斗长大的,小时候还抱过他,大叔收回目光,侧头看他:“她怎么死的!”
“一年多前,妖族娲皇和吞天妖皇联手攻打九老山,东竹是那时候死的。”苏星斗不作隐瞒,也没什么好隐瞒,这件事都已经在九州传开,也就这里穷乡僻壤消息堵塞才不知道。
“原来外面也不太平啊。”青山大叔感叹一声,龇牙咧嘴的怒道:“这些畜生真是冥顽不灵,主意打到九老山去了,看神帝不一剑一个宰了他们。”
苏星斗心说,神帝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大乱将至。
这些话也就在心里说说,因为没意义。
“不管怎么说,多谢你把她送回来,这人啊,活着的时候要行万里路,外出闯荡,不然就是没出息。可一旦死了,一定要落叶归根,否则就成了孤魂野鬼。不能轮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却摇摇头:“我只是帮人办事,有人委托我务必把东竹尸骨送回故乡。”
“是她的师尊吗?”
“是我师弟。”苏星斗顿了顿:“不过他不能来了。”
之后是一阵沉默,两个男人都各自喝酒,想着心事。
“我一路走来,看见很多被屠戮一口的村子。”苏星斗说,很难想象他居然主动开口。
青山族长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十年之期快到了。”
苏星斗很长时间没说话,拳头悄然紧握,夜空不知何时遍布阴霾,夜雾遮挡了星辰,连带着他的眸光也黯了下去。
青山族长深深看了一眼他,又说:“九婴要苏醒了,它每次醒来,就要吞食三千童男童女,进贡童男童女的族群会得到它庇佑,反抗的会遭到清算,九族中有的人口不多,所以才四处掠夺童男童女。”
九婴!
数百年前,人族疆域来了一位凶兽,传闻此兽身长百丈,有九个脑袋,故而唤作九婴。九婴不是太古神魔中那位九婴,但据说是那位神魔的后裔。此兽沉睡平阳湖大泽里,八百里平阳湖烟波浩渺。每过十年,它就会醒来一次,每次它醒来,必将洪水泛滥,人畜遭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族曾经几次清剿这只凶兽,损失惨重,便献祭童男童女,祈求凶兽大人高抬贵手。九婴吃了童女童男,确实会安分一阵子。事实上,这只凶兽为祸四方其实是在觅食,试想不管是谁沉睡十年,醒来后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不把十年的份儿吃回来都对不起自己。
九婴就像一位暴君,统治了这片地域数百年。
十年前,人族出现了一位强者,他是羿族的族长,也是苏星斗的父亲,年轻时曾经在道门拜师学艺,修炼有成,回到故乡当了首领,他率领族人企图反抗暴君的统治,为人族清除大患,可惜失败了,失败者当然就遭到了清算。
按照人、妖两族的境界划分,九婴应该在真人境巅峰左右,发起狂来甚至有媲美大真人的实力,这样的力量在九州就是一方诸侯,苏星斗的父亲也不差,妥妥的真人境。
“九族虽然是同盟,但那是在抵抗妖族和蛮夷的时候。如今我们雪族也在为了童男童女发愁,大家都希望送出献祭的是别人家的孩子,或者干脆就出去劫掠。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己的孩子献祭出去。”青山大叔又是一声叹气,糙汉子满面愁容。
“九婴要醒了,附近的凶兽也变得狂躁起来,今天如果不是你出手相助,嘿,我没准已经去见你父亲了。”
苏星斗闭上眼睛,似叹息似梦呓的声音:“九婴!”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热血冲涌的接下送东竹尸骨回乡的任务,终于明白踏入这片地域以来,为何心中翻滚的灼热。
那是他心中复仇的野火在熊熊燃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羿城!
晨曦的阳光洒在城墙的箭垛上,旌旗在风中飘摇,隐约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羿”字。羿族曾是九族中最显赫强大的族群,十年前族长战死后迅速没落,不过虎死不倒架,这座青石堆砌的城墙已经不啻于东荒境内的人族城池。与之相比,雪族的国都就好比丫鬟见了小姐。
替班的守卫睡眼惺忪的打开城门,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下意识的眯起眼睛。片刻后,适应了光线,这时他看见一个人沿着墙角走过来,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墙上的青石,眼神悲伤而隽永。
道士?
守卫愣了愣,在这里见到道士是很罕见的事情。
苏星斗是昨天夜里来到羿城,以他的修为完全可以无视城墙,但他留在了城外,用了一夜时间,绕着城墙走了一圈。这座城墙在十几年前还是黄泥胚,是他父亲带领族人进山上开凿石料,一块块堆砌起来,苏星斗小的时候还帮忙搅过泥浆。然后坐在未经处理的石胚上看着父亲光着膀子在夕阳下挥汗如雨。
如今城墙依然在,却不见了当年的人。忽然间就有种“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的伤感了。
这座城池有着那个男人浓厚的气息,苏星斗从小在这里长大,他把整个童年都留在了这里。
苏星斗在城门口被拦下来,守卫给出的理由是非常时期,不是本族的人不容许进城,除非有官引。
苏星斗愣了愣,这才想起他口中的非常时期正是九婴即将苏醒。逢战乱动荡时期,城池就不对外族开放,只有本族人才能出入,至于“本族人”是个很模糊的概念,没法精确定位。九族中人相貌长的区别不大,加上人口流动频繁,很难确定是不是本族人。羿族人出生时,会在肩膀上印一根箭矢的刺青,寓意羿族人善射。苏星斗当然也有这个刺青。
他以“前任族长”之子的身份荣归故里,却在城门口被拦住。苏星斗仿佛体会到了儒家嘴里传唱“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悲凉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守卫相见不相识,质问客从何处来!
苏星斗就转过身,拔下外袍,给他看自己肩膀上的刺青。
守卫看他的眼神立刻有了“自己人”的亲切感,放他进城。
苏星斗漫步在城中宽阔的军用主干道,两侧房舍林立,鳞次栉比,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要搁在东荒任何一座城市,这个时间早已人来人往,小摊贩和担货郎欢快叫卖,民生发达。但这里不一定,银子在这儿不管用,人们还处在以物易物的阶段,因为贫瘠和战乱,物资显得尤为珍贵,而银子的作用也就无限弱化,没人喜欢不能吃不能用的银子,在这里十两银子还不如一斤粮食管用。
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啊。
当年他背上行囊,独自一人离开家乡,带着悲伤和泪水。时隔经年,他又回来了。
苏星斗望着远方那座瞭望塔走去,这片混乱地带的每座城池都有一座瞭望塔,瞭望塔建筑在族人的府邸,在城池的最中心。
他再次被拦了下来,在族长府邸的大门前。门前立着两尊一人高的石兽,又威武又凶恶,苏星斗幼时喜欢骑在石兽上,幻想自己是骑着龙马驰聘疆场的大将军。
族长府邸是不容许外人进入,除非是族长的客人,或者有请帖之类的东西。苏星斗什么也没有。他直接走了进去,想拦住他的守卫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翻在地。守卫们吹响鸽哨,示意有人闯入族长府邸。
苏星斗依然悠闲漫步,但他每跨出一步,就是十几丈的距离。守卫根本无从追赶。
这座府邸曾是他的家,如今他回家了,这儿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父亲是个很节俭的人,府邸修缮的不够气派,接班人虽然也比较节俭,不过花园多了两座,房舍也精致了一些,曲折回廊里的立柱刚刷了新漆,当年他走的时候,还是油漆剥落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他来到了父亲的书房,一座两进的小院,书房的门敞开着,阳光顺着门楣的轮廓投下斜长的影子。
书房中,正对屋门的杨木书桌上端坐一个身披黑袍的壮硕男子,斜眉入鬓,虎目炯炯,相貌格外英武。
苏星斗踏入院门的时候,书房里的男人也同时抬起头望来,双眸之间似有冷电一闪而逝。
四目相对,黑袍壮硕男子脸上的冷冽和警惕转为惊讶和茫然,直愣愣凝视苏星斗,“你,你是......”
苏星斗点点头,径直走进书房:“我回来了。”
黑袍男子坐在那儿呆呆发愣了很久,直到府邸里的百余名守卫蜂拥而至。他好似如梦初醒一般,挥退诚惶诚恐如临大敌的守卫。书房里静悄悄的,黑袍男子虎目微红,深深吸了一口气,以此来平复翻涌的思绪:“星斗,你真的回来了?”
苏星斗没有回答,绕着不大的书房转圈,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他看的很慢,也很仔细,脸上的神色像是在缅怀,又像是审视。
黑袍男子叫杨破岳,苏星斗父亲的嫡传弟子,当年接任族长位置的时候,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但已经是族内数一数二的好汉。苏星斗虽然很优秀,毕竟年幼,族长的位置不是世袭制,而是禅让制。他父亲的一切都被杨破岳继承,府邸、权力、以及后宅美貌如花的娇妻美妾。本来这些都应该是苏星斗的,虽然他对这些并不在意。苏星斗很小的时候生母就去世了,他连母亲的容貌都记不清楚,父亲是唯一的亲人,自从他死后,这里就再没有让苏星斗留恋的东西。
“九年了,你终于回来了。”杨破岳低声说。
“多年不见,杨大哥比以前更加稳重了。”苏星斗看了一圈后,收回目光,语气平淡的和现任族长交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从容淡定,看起来你胜券在握的样子。”杨破岳说。
“什么意思。”苏星斗一愣。
杨破岳自顾自的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别说我们相别九年,你既然回来了,那必然是有极大的把握能从我手上夺回属于你的东西。但我也不会放弃,师尊当年把族长的位置传给我,我就有守护这一切的责任,即便你是他儿子也不行。”
苏星斗呆呆看着这个忽然热血沸腾起来的故人。
“我不是回来和你争族长之位的。”
“九年了你都没回来,你突然回来是做什么......”杨破岳语气一顿,猛地瞪大眼睛,瞠目结舌。
十年之期快到了!
苏星斗没搭话,而是询问道:“我父亲的矛在哪里。”
“我放在师尊的灵位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前任族长嫡子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族长府邸,继而传遍整座羿城,城里的百姓对这个前任族长儿子不熟悉,毕竟离开近十年了,都在猜测是不是回来争夺族长位置。族长府的仆人、守卫也在暗自猜测,只有族长府的老人对苏星斗印象深刻,因为他的天赋。
苏星斗的天资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展露出来,符箓、剑道、丹道、武学无一不精,当年府上仆人时常看见族长带着他锤炼武道的场景。大家都说族长的儿子了不得,将来必成大器。接任父亲位置是妥妥的事情。所谓造化弄人,他十岁那年离开了羿城,一走就是十年。现在他又回来了,莫非是在外修炼有成,要夺回父亲的一切?府里的人纷纷猜测。
后宅!
“夫人,您魂不守舍一整天啦,是在担心那为前任族长的嫡子回来夺走族长的位置吗?”贴身丫鬟忧心忡忡的说。
锦榻上,一个美貌如花的少妇啐了一口,“谁担心他啊,苏星斗抢了那死鬼的位置才好,连带着我也一起抢去好了。我只是在想那小冤家如今出落成什么模样了,当年我给他爹做小妾的时候,他可俊俏啦。”
“有多俊俏。”丫鬟吃吃笑着。
“你个小蹄子懂什么,去去去。”少妇叹了口气:“当年呐,他还是那么点高,几个臭男人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了。骑马射箭利索的很,跟着他爹上战场去了。大家都说苏星斗少爷是九族近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奇才,将来可以带领部族南击妖族,北打蛮夷。”
“那他为什么离开了?”
“都是他那死鬼老爹,不自量力去清剿九婴,带了五百号人马,回来的连一百都不到。那孩子受不了打击,就离开羿城了。”
“真可怜。”
“你说他回来就回来,把自己关在祠堂两天了,害的我们七上八下的。”
“族长大人也没什么动静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道他想什么,那死鬼对他师父很敬重的,以多欺少的事肯定不会干,估计是在等苏星斗的挑战......”
西院祠堂!
门窗紧闭,烛火昏暗。
苏星斗盘坐蒲团,膝上横着一柄断矛,铜锈斑斑,矛锋也钝了。他轻轻抚摸着矛头,脸上无喜无悲。
道门曾经给苏星斗和楚望舒两位丹鼎派大天才做出点评,楚望舒是心念太重,苏星斗执念太深。除了葛长青,没人知道他的执念是什么。那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心结,可心结总得要解,苏星斗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他已经做好准备了,为此他准备了足足十年。
依照苏星斗的计划,他迈出这一步还得再过几年,但那天在九老山,他目睹了楚望舒的愤怒,他说“这个世界上喜欢我的人很多,但为了我不要命的人没几个。”
你看,有人为了我都不要命了,我不玩命一把都显得我不够仗义。
于是他杀到疯魔,毅然决然的杀进祖师祠堂,哪怕可能身死。
而他呢,他在道门做了十年的缩头乌龟,把杀父之仇埋在心里。
离开道门的那天,他特意探望了楚望舒,看着他躺在床上半死不死的模样,低声说:你真是男子汉啊,我输了,谢谢你给了我勇气。
苏星斗回想着往事,男人回想的时候怎么能没有酒?可他今天不想喝酒。酒会让人麻醉,也会麻醉他心里的仇恨和......屈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的眼睛里仿佛有旋涡似的黑云聚集,很快,黑云坍塌了,大雨瓢泼而下。
九州历1183年,盛夏,大雨。
苏星斗站在油漆剥落的回廊上仰望天空,铅灰色的乌云盖顶,雨点噼里啪啦打在檐上,远处的花园里落了一地鲜艳花瓣,整个世界仿佛只剩雨声。
婢女抱着一件薄披风,小碎步过来,给苏星斗披上,免得他被飘零的雨水打湿衣服。
“红杏不见了。”苏星斗忽然说。
婢女愣了愣,她是照顾苏星斗衣食起居的丫鬟,但苏星斗很少会主动跟她说话,她想了想,记起了少爷口中的红杏来,苏星斗为数不多的玩伴,一个七岁的小丫头。婢女没法回答他。苏星斗也打算听她回答,就是随口一问。
“父亲呢?”
“族长大人在书房商议事情呢。”
“拿蓑衣来。”苏星斗说。
苏星斗披着蓑衣来到父亲的书房外,书房的门紧闭,风雨如晦,时而有惊雷响起。雨水沿着屋檐垂落,像一串串珠帘,狂风一吹,飞花碎玉般飘荡。
“这雨下的不寻常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族长,是那个东西要苏醒吗?”
“十年之期快到了,九族都在争夺童男童女。”
交谈声低低的传出来,说话的人轻声轻语,好似忌讳着什么。
这时,书房中猛地一静,随后响起醇厚清朗的声音:“是星斗吗?”
苏星斗犹豫了一下:“父亲!”
“进来吧。”
苏星斗推开门,父亲端坐在宽大的书桌前,身后的墙壁上写着墨迹淋漓的“道”,两边的长椅上坐着羿族的权贵将领。
男人笑着朝他招手,“来!”
苏星斗进了屋,却没走过去,父亲总喜欢摸他脑袋,苏星斗不喜欢被摸脑袋,尤其外人在场的时候。
“出什么事了吗。”苏星斗说。
父亲没说话,屋子里的权贵们眼神交换,有人说:“没什么事啊,星斗少爷为何有此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说:“我的一个朋友不见了。是个小姑娘。”
“也许是嫁人了吧。”
“也可能是被妖族吃掉了。”
权贵们满不在乎的说,这年头谁关心一个小丫头的死活。
苏星斗嘴角挑起一个冷冷的弧度:“妖族敢来我们羿城?”
权贵们都知道星斗少爷不好糊弄,他上过战场很多次了,这不是人族与妖族开战的季节,一般两族会在秋收之时打几场战,其他时间相安无事,毕竟大家都要过日子的,哪能一年到头不停打战啊。
“你们继续商议事情,我走了。”苏星斗在权贵们开口之前离开了。
“星斗少爷长大了。”
“真懂事。”
“小小年纪就有族长一样的威严了。”
权贵们嘀嘀咕咕的奉承声从身后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夜!
苏星斗没敲门,推开了父亲的寝房,更深夜静,烛光如豆,男人坐在窗边的长案上俯首疾书。隔着屏风的锦榻上隐约有一个婀娜的身子,正自酣睡。
男人把笔搁在砚台上,无奈道:“怎么又没敲门!”
“父亲常说君子坦荡荡,既然坦荡,何必敲门。”苏星斗平静的说。
“总是不好的。”男人看了眼屏风后面。
苏星斗不易察觉的撇撇嘴,男人子嗣单薄,只有他一个嫡亲儿子,又是道门出身,道门养生讲究辟谷藏精,所以很少睡女人......睡女人这个词不妥当,很少近女色。但是族人们说,族长英明神武,虎父无犬子,像星斗少爷这样的天才多多益善,族长应该为了我族大计而广纳后宫,多生虎子。
族人们便为他物色了许多美貌小妾,男人偶尔会例行公事的睡一睡。
奇怪的是男人一直没有后续子嗣,苏星斗从小就是很孤独的孩子,普通人家的小孩不敢和族长大人的公子嬉笑怒骂,他又不喜欢和那些奉父母之命陪玩的孩子待一块,渐渐长成了孤僻的性格。
某次,苏星斗问父亲,你为什么不继续生一个儿子或者女儿什么的给我玩?男人说,因为你妈死的早啊。才思敏捷的苏星斗想了想,竟无言以对。再一想,不对呀。可以和小妾生嘛。
男人就笑哈哈的说,生儿子这种事情妙手偶得之,强求不得。
苏星斗又一次无言以对,总觉得这句话哪里听过,并且怪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不喜欢父亲的小妾们,因为她们经常朝自己抛媚眼。
男人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摇摇头:“说吧,找我什么事,白天不方便在书房说?”
“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苏星斗凝视着父亲的眼睛:“别隐瞒我,红杏失踪了,我知道他是被抓走的,这几天城里的军卒在不停的搜罗小孩,虽然你把我禁足在府里,不过我有渠道能知道城里的事。你今天和那群蛀虫鬼鬼祟祟谈论什么?”
“首领和他的部下们商议大事,怎么到你嘴里就是鬼鬼祟祟了,还有用蛀虫形容族里的权贵不妥当吧。”男人敌不过儿子灼灼的目光,挠头叹气:“好吧好吧,你也长大了,能给我分担事情了,将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漂亮女人也要帮我睡......”
“父亲!”苏星斗像个小狮子似的怒道。
“你这孩子,总是一副假正经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我。”男人说。
苏星斗额角青筋跳了跳。
男人其实不是个爱开玩笑的浮夸人,可能是觉得自己的疏忽让儿子缺爱,养成了死小孩的性格,于是总开一些低级玩笑,比如说儿子你快点长大,老爸后宫里的女人随你睡。又比如儿子总是装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很累吧,老爸小时候也这样,为了吸引姑娘们注意。
苏星斗很反感这类玩笑,却无可奈何。
“九婴要苏醒了。”男人忽然正色道,不管语气还是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前任族长嫡子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族长府邸,继而传遍整座羿城,城里的百姓对这个前任族长儿子不熟悉,毕竟离开近十年了,都在猜测是不是回来争夺族长位置。族长府的仆人、守卫也在暗自猜测,只有族长府的老人对苏星斗印象深刻,因为他的天赋。
苏星斗的天资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展露出来,符箓、剑道、丹道、武学无一不精,当年府上仆人时常看见族长带着他锤炼武道的场景。大家都说族长的儿子了不得,将来必成大器。接任父亲位置是妥妥的事情。所谓造化弄人,他十岁那年离开了羿城,一走就是十年。现在他又回来了,莫非是在外修炼有成,要夺回父亲的一切?府里的人纷纷猜测。
后宅!
“夫人,您魂不守舍一整天啦,是在担心那为前任族长的嫡子回来夺走族长的位置吗?”贴身丫鬟忧心忡忡的说。
锦榻上,一个美貌如花的少妇啐了一口,“谁担心他啊,苏星斗抢了那死鬼的位置才好,连带着我也一起抢去好了。我只是在想那小冤家如今出落成什么模样了,当年我给他爹做小妾的时候,他可俊俏啦。”
“有多俊俏。”丫鬟吃吃笑着。
“你个小蹄子懂什么,去去去。”少妇叹了口气:“当年呐,他还是那么点高,几个臭男人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了。骑马射箭利索的很,跟着他爹上战场去了。大家都说苏星斗少爷是九族近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奇才,将来可以带领部族南击妖族,北打蛮夷。”
“那他为什么离开了?”
“都是他那死鬼老爹,不自量力去清剿九婴,带了五百号人马,回来的连一百都不到。那孩子受不了打击,就离开羿城了。”
“真可怜。”
“你说他回来就回来,把自己关在祠堂两天了,害的我们七上八下的。”
“族长大人也没什么动静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道他想什么,那死鬼对他师父很敬重的,以多欺少的事肯定不会干,估计是在等苏星斗的挑战......”
西院祠堂!
门窗紧闭,烛火昏暗。
苏星斗盘坐蒲团,膝上横着一柄断矛,铜锈斑斑,矛锋也钝了。他轻轻抚摸着矛头,脸上无喜无悲。
道门曾经给苏星斗和楚望舒两位丹鼎派大天才做出点评,楚望舒是心念太重,苏星斗执念太深。除了葛长青,没人知道他的执念是什么。那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心结,可心结总得要解,苏星斗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他已经做好准备了,为此他准备了足足十年。
依照苏星斗的计划,他迈出这一步还得再过几年,但那天在九老山,他目睹了楚望舒的愤怒,他说“这个世界上喜欢我的人很多,但为了我不要命的人没几个。”
你看,有人为了我都不要命了,我不玩命一把都显得我不够仗义。
于是他杀到疯魔,毅然决然的杀进祖师祠堂,哪怕可能身死。
而他呢,他在道门做了十年的缩头乌龟,把杀父之仇埋在心里。
离开道门的那天,他特意探望了楚望舒,看着他躺在床上半死不死的模样,低声说:你真是男子汉啊,我输了,谢谢你给了我勇气。
苏星斗回想着往事,男人回想的时候怎么能没有酒?可他今天不想喝酒。酒会让人麻醉,也会麻醉他心里的仇恨和......屈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的眼睛里仿佛有旋涡似的黑云聚集,很快,黑云坍塌了,大雨瓢泼而下。
九州历1183年,盛夏,大雨。
苏星斗站在油漆剥落的回廊上仰望天空,铅灰色的乌云盖顶,雨点噼里啪啦打在檐上,远处的花园里落了一地鲜艳花瓣,整个世界仿佛只剩雨声。
婢女抱着一件薄披风,小碎步过来,给苏星斗披上,免得他被飘零的雨水打湿衣服。
“红杏不见了。”苏星斗忽然说。
婢女愣了愣,她是照顾苏星斗衣食起居的丫鬟,但苏星斗很少会主动跟她说话,她想了想,记起了少爷口中的红杏来,苏星斗为数不多的玩伴,一个七岁的小丫头。婢女没法回答他。苏星斗也打算听她回答,就是随口一问。
“父亲呢?”
“族长大人在书房商议事情呢。”
“拿蓑衣来。”苏星斗说。
苏星斗披着蓑衣来到父亲的书房外,书房的门紧闭,风雨如晦,时而有惊雷响起。雨水沿着屋檐垂落,像一串串珠帘,狂风一吹,飞花碎玉般飘荡。
“这雨下的不寻常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族长,是那个东西要苏醒吗?”
“十年之期快到了,九族都在争夺童男童女。”
交谈声低低的传出来,说话的人轻声轻语,好似忌讳着什么。
这时,书房中猛地一静,随后响起醇厚清朗的声音:“是星斗吗?”
苏星斗犹豫了一下:“父亲!”
“进来吧。”
苏星斗推开门,父亲端坐在宽大的书桌前,身后的墙壁上写着墨迹淋漓的“道”,两边的长椅上坐着羿族的权贵将领。
男人笑着朝他招手,“来!”
苏星斗进了屋,却没走过去,父亲总喜欢摸他脑袋,苏星斗不喜欢被摸脑袋,尤其外人在场的时候。
“出什么事了吗。”苏星斗说。
父亲没说话,屋子里的权贵们眼神交换,有人说:“没什么事啊,星斗少爷为何有此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说:“我的一个朋友不见了。是个小姑娘。”
“也许是嫁人了吧。”
“也可能是被妖族吃掉了。”
权贵们满不在乎的说,这年头谁关心一个小丫头的死活。
苏星斗嘴角挑起一个冷冷的弧度:“妖族敢来我们羿城?”
权贵们都知道星斗少爷不好糊弄,他上过战场很多次了,这不是人族与妖族开战的季节,一般两族会在秋收之时打几场战,其他时间相安无事,毕竟大家都要过日子的,哪能一年到头不停打战啊。
“你们继续商议事情,我走了。”苏星斗在权贵们开口之前离开了。
“星斗少爷长大了。”
“真懂事。”
“小小年纪就有族长一样的威严了。”
权贵们嘀嘀咕咕的奉承声从身后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夜!
苏星斗没敲门,推开了父亲的寝房,更深夜静,烛光如豆,男人坐在窗边的长案上俯首疾书。隔着屏风的锦榻上隐约有一个婀娜的身子,正自酣睡。
男人把笔搁在砚台上,无奈道:“怎么又没敲门!”
“父亲常说君子坦荡荡,既然坦荡,何必敲门。”苏星斗平静的说。
“总是不好的。”男人看了眼屏风后面。
苏星斗不易察觉的撇撇嘴,男人子嗣单薄,只有他一个嫡亲儿子,又是道门出身,道门养生讲究辟谷藏精,所以很少睡女人......睡女人这个词不妥当,很少近女色。但是族人们说,族长英明神武,虎父无犬子,像星斗少爷这样的天才多多益善,族长应该为了我族大计而广纳后宫,多生虎子。
族人们便为他物色了许多美貌小妾,男人偶尔会例行公事的睡一睡。
奇怪的是男人一直没有后续子嗣,苏星斗从小就是很孤独的孩子,普通人家的小孩不敢和族长大人的公子嬉笑怒骂,他又不喜欢和那些奉父母之命陪玩的孩子待一块,渐渐长成了孤僻的性格。
某次,苏星斗问父亲,你为什么不继续生一个儿子或者女儿什么的给我玩?男人说,因为你妈死的早啊。才思敏捷的苏星斗想了想,竟无言以对。再一想,不对呀。可以和小妾生嘛。
男人就笑哈哈的说,生儿子这种事情妙手偶得之,强求不得。
苏星斗又一次无言以对,总觉得这句话哪里听过,并且怪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不喜欢父亲的小妾们,因为她们经常朝自己抛媚眼。
男人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摇摇头:“说吧,找我什么事,白天不方便在书房说?”
“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苏星斗凝视着父亲的眼睛:“别隐瞒我,红杏失踪了,我知道他是被抓走的,这几天城里的军卒在不停的搜罗小孩,虽然你把我禁足在府里,不过我有渠道能知道城里的事。你今天和那群蛀虫鬼鬼祟祟谈论什么?”
“首领和他的部下们商议大事,怎么到你嘴里就是鬼鬼祟祟了,还有用蛀虫形容族里的权贵不妥当吧。”男人敌不过儿子灼灼的目光,挠头叹气:“好吧好吧,你也长大了,能给我分担事情了,将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漂亮女人也要帮我睡......”
“父亲!”苏星斗像只小狮子似的怒道。
“你这孩子,总是一副假正经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我。”男人说。
苏星斗额角青筋跳了跳。
男人其实不是个爱开玩笑的浮夸人,可能是觉得自己的疏忽让儿子缺爱,养成了死小孩的性格,于是总开一些低级玩笑,比如说儿子你快点长大,老爸后宫里的女人随你睡。又比如儿子总是装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很累吧,老爸小时候也这样,为了吸引姑娘们注意。
苏星斗很反感这类玩笑,却无可奈何。
“九婴要苏醒了。”男人忽然正色道,不管语气还是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九婴?是厉害的妖族吗?”苏星斗皱着眉头问,他没听说过九婴的名号。
“是凶兽,太古神魔九婴的后裔。几百年前它就沉睡在平阳湖,每隔十年苏醒一次,苏醒后就会天降暴雨,洪水泛滥,九婴驾着雨云,乘着水浪,来摧毁人族部落,见人就吃。”男人说:“人们畏惧着它,屈服在九婴的淫威之下,人族仗着脑子好,总搞些歪门邪道,大家觉得九婴肯定是饿了,所以要吃人,既然是吃人,那就吃小孩好了。小孩子劳动能力弱,死了可以再生,只要大人们没事就好了。于是人族派了代表和九婴沟通,九婴一想,哎呦不错啊,都不用我出去找吃的,食物自己送上门了。这种好事当然要答应,它就说,你们九族每个部族各出三千童男童女,送到平阳湖来给我填肚子,否则就杀光你们人族。”
每族各处三千童男童女!
苏星斗心里默默算了一下,九个部族就是两万七千个孩子,他缓缓打了个寒蝉,明白父亲为何要把他禁足在府里了。
“几百年前......父亲小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吗。”
“是啊是啊,说起来真是不堪回首。”男人一脸“还好我命大”的模样感慨:“我出生没多久,就碰到了一次九婴苏醒,那时候没户人家都要出一个孩子,而我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我还没学会说话呢,命运就决定让我去见阎王爷了。父亲打算把我贡献出去,幸好母亲是个护犊子的女英雄,抱着我藏在地窖里,一藏就是两个月。每天吃着咸菜维持生命,一直到风波过去。”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母亲后来告诉我的,对我来说那像是在听故事,没什么切身感受。我长到十一岁的时候,又碰到了一次九婴苏醒,吓的我赶紧找隔壁的青梅竹马破了童子身......”
苏星斗抽了抽嘴角,想问你隔壁的青梅竹马莫非就是我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妈?但他说不出口。
“可我两个妹子就没那么好运啦,”男人叹了口气:“她们被送去了平阳湖,再也没有回来过。说起来二妹是代我受过,因为当年我逃过了一劫,如今要把那个名额补偿回来。为此我着实抑郁了很长时间,心说怎么我两个妹子就这样没了呢,再也不能陪我玩,不会跟在我后面喊哥哥哥哥......”
苏星斗心里一动,这就是男人一直不愿生孩子的原因吗?儿时的心理创伤?
“所以父亲想杀了那头叫九婴的凶兽对吗。”苏星斗直视着男人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愣了愣,哈哈一笑:“知父莫若子呀。想啊,想了很多年了。”
男孩能跟父亲上战场并肩杀敌是最大的荣耀,苏星斗心里一热,脱口而出:“我跟父亲一起去。”
男人皱起眉:“这可不是你平时杀杀蛮夷的战场,两个不同的层次。就算是我,也顾及不到你。”
苏星斗很自信,他有自信的资本,十岁就已经练体七重境界,族里的青壮年都不是他的对手。实战经验更别说了,有真人境的父亲陪他训练,给他喂招。
“不能因为对手强大而畏缩,这是父亲告诉我的。”苏星斗自傲的说。
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军可以,不能擅自出手。”
九婴苏醒在七月初,阳光艳艳,花开灿烂,平阳湖碧绿荡漾,倒映青山,岸边盛开着紫色重瓣的鲜花。羿族的船队游荡在八百里平阳湖,寻找即将苏醒的九婴。围剿九婴的军队并不像预料中那样浩浩荡荡,九族精锐齐出,甚至羿族中也有分歧,有人说九婴不可战胜,触怒了这尊凶神,很可能遭来灭顶之灾,与其冒险,不如送孩子求平安。
族长眼见人们对九婴的畏惧要胜过对自己的敬仰,强迫族人的话可能要造反,于是带领五百亲信兵马,开着船进入平阳湖。
苏星斗和男人并肩傲立船头,男人拄着他的青铜战矛,苏星斗手里是一把青铜剑,那把青铜战矛的余料铸造而成,和他各子一样高,苏星斗曾经用这把剑割下过蛮夷的脑袋。
父子身后是披甲执锐的悍卒,船舷两侧架起一张张车弩,弩箭上刻着繁复咒文,这是男人为了对付九婴特别准备的符箭,附了道门法术,每一根都有成年人手臂粗,箭头是百炼精铜,专破妖族鳞甲肉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亲,我们能赢吗?”
男人抬起手,放在他脑袋上,温和的说:“世界上没有一定能赢的战争,更没有常胜不败者。”
“那为什么不再等十年,等父亲修为更上一层楼,不是把握更大吗。”
“修为攀升,越到后期越困难,也许我终其一生都卡在真人境呢,难道一辈子不与它做个了结?”男人说:“而且等十年的话,你的那个朋友可能就不在了,还有许许多多像她那样的孩子牺牲。蝼蚁尚且偷生,但任何生存都不该牺牲孩子来得到。这是我的道!”
苏星斗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暗暗握紧手里的剑。
正值午时,本该是阳光最酷烈的时候,可不知何时,天边翻涌起了乌云,遮蔽阳光,天地都暗淡了下来。
“来了!”男人脸色肃穆,举起战矛,大喝道:“全军戒备!”
乌云渐渐厚重,浓墨似的浮在众人头顶,暴雨随之而下,前一刻还波光粼粼的平阳湖,翻腾起半人高的水浪,八百里湖面荡漾起来,船身跌宕起伏。
苏星斗握着剑柄的手又紧了几分,心里有些忐忑和不安,九婴要苏醒了,它醒来的时候,伴随着异象,这是父亲都不曾达到的境界。
苏星斗不敢睁眼,全神贯注盯着湖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那里!”他猛地一指前方。不远处,湖面忽然翻涌,似滚水沸腾,随后是哗啦啦的水浪声。
一颗巨大的蛇头从湖底抬起来,长长的脖颈淹没在水里,足有三丈粗,额头长了根独角,瞳孔里流淌着溶金色的光,高高昂着头,冷漠的俯瞰湖面上十几艘战船。
被那森冷的眸光注视,苏星斗只觉浑身发寒,像是坠入了冰窖。
“放箭!”男人大喝着。
士兵们如梦初醒,压下心头的恐惧,用大锤敲打扳机,“嘣!”弓弦震动声清越如剑鸣。几十架床弩同时射出弩箭,这些弩箭在半空中燃烧起火焰,化为一道道流光,有的擦着蛇头飞过,落在极远处的湖面。有的刺中黑色的鳞甲,鳞甲破碎,鲜血飞溅。
九婴发出愤怒的咆哮,声音刺耳的像是在撕什么东西。喉咙中喷吐出水浪。
这时,男人动了,他双膝弯曲,猛地在甲板上一蹬,整个船头都陷入水中,男人借力冲天而起,青铜战矛腾起熊熊火光,连带着男人也燃烧起来。九婴喷吐出的水浪挡不住他,水浪被男人分开,白雾袅袅蒸腾。
青铜战矛刺入九婴溶金色的瞳孔,男人双臂一振,气机搅动,九婴的脑袋立刻炸开,怒吼声戛然而止,长长的蛇身无力摔入水中,溅起高高水花。
赢了!?
苏星斗又惊又喜,惊的是胜利来的太容易,喜的还是胜利来的太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笑容刚刚从他嘴角荡起,还来不及扩散,就听又是哗啦啦一阵水声,紧接着嘶吼声再次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将士们惊呼声和惨叫声。他循声望去,右翼一艘战船边冲起一只巨大的蛇头,蛇头鳞甲铮铮,瞳孔流淌着熔金色的光,猛地往下一撞,战船如纸糊般支离破碎,桅杆折断、甲板碎裂,船上数十名士族顷刻间覆没。
又一头九婴?
苏星斗脸色变了。
铮铮弓弦声再次响起,床弩射出箭矢,男人持矛踏浪而来。
但就在这时,破浪声接二连三响起,一条条漆黑蜿蜒的蛇颈隆起水面,白沫纷涌,不停的有“九婴”出现,士卒们来不及更换弩箭,弯弓朝九婴们射出劲箭,或是持长矛刺击。但凡兵怎么可能伤到堪比真人境巅峰的凶兽,矛头和箭矢在九婴鳞片上溅起点点火星,丁点伤害都做不到。
凡人的挑衅激怒了九婴,黄金色的瞳孔光芒炽盛,有的战船被一头撞碎,侥幸没死的人在湖面载沉载浮,很快也被九婴吞食。有的战船被从底部高高顶起,不等落下,就被九婴喷吐出的水龙撕成碎片。还有的更惨,九婴蜿蜒的蛇身缠上战船,拖入湖底深处,浮上来时只剩零碎的残骸断木。
苏星斗目光所及,尽是漆黑粗长的蛇颈,翻滚着在浪花中隐现,五百人马眨眼间损失过半。这就是凡人和九婴的差距,无法弥补的差距。
一道粗壮的水柱从苏星斗身边炸起,长长的蛇颈突出水面,黄金般的森冷竖瞳俯瞰苏星斗。
又一条九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人类,覆灭吧!”
九婴的声音响起,像是高居王座的君王下达审判。
苏星斗上过几次战场,见过血杀过人,来这里之前,他觉得九婴不过是更强的“妖族”而已。战士不会因为对手的强大而退缩,这是战士的信条。
可是当九婴注视着他,那双毫无感情的瞳孔让他浑身血液都僵凝在血管里,这个时候应该举起手中的剑,势要与敌人分生死,但他才发现自己举不起手里的剑,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他退缩了,恐惧了,一个战士连手上的剑都不能举起来,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吧。
这个时候男人来了,从侧面冲来,把青铜战矛递进九婴獠牙遍布的嘴里,同时也把右手递了进去。他挽救了儿子的命,但他失去了右臂。
男人左手伸出,苏星斗手里的剑落入他手上,刹那间,剑光夭矫如龙,把九婴的脑袋切下来。
“父亲!”苏星斗嘶哑的声音叫道。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双腿剧烈打颤。
“走吧!赶紧走!”男人说。他把那根断裂的战矛丢在船头。
苏星斗摇头。
“恐惧是因为弱小,如果不愿意做卑微的小人物,就努力强大起来,你有这个天赋。你的天赋比我好,总有一天你能超越真人境。”男人持着剑,任由右臂鲜血流淌,这个时候他大概是想抚摸苏星斗的脑袋,但他只剩下一条胳膊了,仅剩的手要握着兵刃,战士不能抛弃自己的兵器,除非死亡。
“一起走!”苏星斗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感觉自己身体都被掏空了。
“退缩是因为没有做好觉悟,我来之前就已经有觉悟了。”男人笑了,但他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笑意,“总要有一个人留下来断后,放心吧,老爹我没那么脆弱,放开手脚跟它杀一场,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但你留在这里会让我分心,你们的任务完成了,我顺利斩了九婴的两颗脑袋,削弱了它的力量。”
“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离开这里,一路向东,去道门。反正这里也没有牵挂了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忽然明白了,明白男人为什么不继续生孩子,一旦他有了弟弟或者妹妹,就成了不能割舍的牵挂。男人早就为他安排好后路了。他不知道男人年少时经历了什么,但他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杀九婴是男人毕生目标,为此他准备了很多年,只生一个儿子也在他的考虑中。
男孩能跟自己的父亲并肩作战是最大的荣耀,但怎么能比得过与父亲一起赴死呢。苏星斗痛恨自己的软弱,他害怕了,怕极了,双腿到现在还在颤抖,九婴的威严像是铺天盖地的海潮,压迫的他只想跪下来膜拜。
男人一脚踹在船头,船身像是离弦之箭,破开水浪,飞速退出战场。
巨大的惯性让苏星斗栽倒在甲板上,他惊慌失措的爬起来的时候,心莫名的绞痛起来,他有一种感觉......他将失去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苏星斗再次抬起头看过去,他终于看到了九婴的本尊,那是一条长达百丈的巨蛇,身体的前半段分叉出九条颈椎,九个脑袋,它有九条命!
沉沉的雨云之下,翻滚的黑色湖水之上,那条恐怖的凶兽昂起七条脑袋,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男人持着剑冲向九婴,浑身火焰缭绕,把雨水蒸发成白色雾气。
这是苏星斗看见的最后一幕画面。
那天之后,九婴又陷入了沉睡,两万七千名孩子逃过一劫,但男人再也没有回来。
苏星斗一生中无数次回忆那幅画面,他痛恨自己的软弱,真屈辱啊,父亲在前方拼死拼活,他却落荒而逃。从那以后,他就把退缩两个字从人生中抹去,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不后退半步,以卵击石也好,飞蛾扑火也罢,他绝不再退缩。因为退缩会让他想起那个男人,想起当年那个让他憎恶的自己。
九州历1193年,七月夏,阳光灿烂。
八百里平阳湖烟波浩渺,风吹过湖面,带起一湖褶皱,耀眼的波光闪烁。绿柳如烟,草长莺飞,岸边紫色重瓣花摇曳,空气中漂浮淡淡花香。彩蝶翩翩,燕儿回旋在湖面,时而贴着水面滑翔,轻啄一口,涟漪荡漾。
湖岸上,铁块击打的声音铿锵有力,遥遥回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赤着上身,一手拿铁钳,一手握锤,奋力敲打剑胎,火星四射。每一次敲打,身上的肌肉随之隆起。熔炉里的高温扭曲了他脸。
剑胎的材料是男人留下来的断矛,苏星斗已经有三把飞剑,以他如今真人境的修为,可以早就可以锻造第四柄飞剑,他在真人境的时候回到了故乡,把第四把飞剑的名额留给父亲的遗物,这样他就可以和男人并肩作战。十年后的盛夏,也是真人境,他重新来到平阳湖,他是来了却夙愿的,心结以死结。
锻打、淬火、再锻打、再淬火......一把倾世名剑的雏形渐渐形成,青铜战矛的材质算不上顶级,甚至比不上传授飞剑术的老人赠给他的材质,但苏星斗有信心它将成为自己平生最出色的作品,他当然有信心,因为这把剑倾注了他十年的仇恨和悲伤。
没人知道他是来复仇的,葛长青也不知道,葛长青是唯一知道他心结所在的人,据说当年男人和他是拜把子的好兄弟,事先传书给葛长青,大概的意思是,我要去做一件很男人的事情了,如果我回不来,你帮忙照看我儿子。
苏星斗拜入丹鼎派后,葛长青还感慨,当年因为某些事,他意志消沉了很长时间,否则怎么也要赶来帮好友一臂之力。
午时,清朗的天空黑云翻滚,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平静的湖面翻涌起浪花,仿佛暴风雨来临的海面。
苏星斗面色平静,把铁锤搁在石台上,淬火。长约四尺的剑身已经成形,剑身黑绿,像一根朴素的铜条。他舀起湖水泼在磨刀石上,就差最后一道工序,开刃!
剑刃经过磨刀石反复磨砺,青光照人。苏星斗脸上无喜无悲,一如平时模样。
剑成!青光怒舞,无形剑气劈开水浪。
沉沉的黑云下,翻涌的黑水湖中,巨大的怪物破浪而出,重新长出了两颗脑袋,九条脊椎像是九条巨大的蛇,朝着天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苏星斗握着剑冲天而起,丹田中黑光闪烁,连续三道流光冲出,三柄飞剑出鞘。四剑齐鸣。过往的岁月在心间翻涌不息,他如金刚怒目,如狮子怒吼:“九婴!”
本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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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儒家有这样一句诗来形容西域风景,但这对于广袤西域而言,不过是一隅之景。当年女娲将天下划分十三州,西域独占四州,人族生存的领域在昆仑山方圆数万里之内,因此昆仑山从古至今都是人族心目中的圣地。西域虽然是最广袤的,但却是出了名的贫瘠。地域辽阔无疆,环境也异常复杂,境内高山盆地相间,草原和沙漠并存。大多数都是长不出庄稼的废土,荒地千里,生在的只有零星的杂草。
人族当年弱势,甚至被妖族视为牲畜,当然不可能得到肥沃的土地。而今的九州格局,都是人族先辈,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
一望无垠的贫瘠土地上,一队商旅缓慢跋涉,龙马拉着一车车货物,车轮在并不坚硬的土地上走出深深的痕迹。随行的护卫商人,前后加起来大抵两百余人。临近昆仑瑶池宴,各地俊杰齐聚昆仑,商旅闻风而动,从中州北方甚至东荒运送茶叶、丝绸、灵药等诸多物资,趁机赚上一笔。
领队的是一个复姓澹台的西域家族,一百多号人马,这次从中州购买了丝绸胭脂上品灵药等紧俏货,甚至还有中州的一些特产干货,等瑶池宴一到,就在昆仑以高出成本价几倍的价格出售,保准能赚的盆满钵满。
一个庞大家族的奕世沿守,除了后继有人,还得生财有道。当年楚府便是生财无道,才打楚望舒黄杏坊的主意。
这支队伍倒也不全是澹台家的人马,还有几支小商旅依附过来,中州到昆仑路途遥远,途中剪径蟊贼数不胜数,商旅往往会联合起来抵抗匪寇。
领队的自是澹台家的人,为首的是个银发苍苍的老人,虎背熊腰,不见老态,此人是澹台家的客卿袁力,负责此次押运货物的安防。他左右两侧是一对年轻男女,落后他半匹马位置。
女子穿一身窄袖紧衣,外罩狐裘大氅,雪肤樱唇,碧眼秋波柔媚,腰悬一口黑鞘长剑。
男子面如冠玉,风姿翩翩,黑玉冠束发,马鞍上挂着一杆长枪,枪头罩着枪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对年轻男女是澹台家的弟子,接触家族生意不足两年,年轻,修为尚浅,故而需家族派遣客卿辅助。
寒风裂面如刀割,夹杂着粗粝的沙尘。澹台家的嫡子侧头,朝左侧一骑笑道:“苏兄,穿过这片平地就是黑山岗,有一伙剪径盗贼常年居于此地,专干拦路抢劫的勾当。”
苏兄一身青衫儒冠,读书人的装扮,腰上配一柄白鞘华丽君子剑,唇红齿白,俊朗不凡,一听这话,立刻流露出些许紧张,右手轻轻按在剑柄上。
这位澹台家的嫡子名叫澹台皓月,二十出头的年纪,已是初入练气,前途远大,但有些玩世不恭,嘿嘿笑道:“不过别紧张,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咱们借地过路,送点孝敬银子也就是了。”
“就这样?”读书人一愣。
“若是小鱼小虾的商队当然不可能全身而退,但我们又岂是任人宰割的鱼虾?有袁客卿坐镇,真要玉石俱焚还真不怵他们,只是这世道,大伙儿都是混口饭吃,又不是穷途末路弹尽粮绝,能不拼命自然不会拼命。我这两年出入中州数次,一来二去,也跟这儿的大当家混了个半生不熟。”澹台皓月笑吟吟的说,这读书人是在中州加入他们商队,有个颇雅致的名字:苏云!应该是想前去昆仑参加瑶池宴的儒生,孤身力薄恐路途遥远无力自保,故而与商队同行,缴纳十两银子的保护费。
澹台皓月自诩风流,就爱和读书人交朋友,一路行来,两人指点江山意气风发,颇有九州江山入我怀的气概。用澹台皓月的话说:读书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和读书人做朋友。
苏云喟叹道:“圣贤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诚然不欺。皓月兄老练沉稳,见识广博,实乃让在下钦佩。”
澹台皓月颇为受用,朗声大笑。
最左侧的妙龄女子悄不可察的撇撇嘴,异域风情浓厚的碧眼流露讥讽之色,自家兄长什么脾性她岂会不知,天赋好归好,但纨绔子弟该有的习性一样不缺,在大宛城毁誉参半,西域民风彪悍淳朴,该骂就骂,但读书人不一样,读书人是世界上最虚伪的人,哪怕你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读书人也会诚挚的叹息说,“汝乃上佳美玉,然不曾雕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澹台大小姐澹台吟月眼里,苏云就是这种读书人,袖手空谈是豪杰,但实际上眼高手低,腹中空空。
“苏兄第一次来西域,瑶池宴尚有一月之期,时间充裕,一定要在大宛城流连几日,我们西域的姑娘虽然不如中州娘子水嫩娇柔,但也别有一番风味,为兄带你好生领略西域风情。”澹台皓月流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苏云的目光在澹台吟月浮凸有致的娇躯扫过,尤其是胸前那波澜壮阔,抚掌而笑:“此乃天下第一等风流事。”
澹台吟月大怒。
始终默然的袁力忽然勒住马缰,另一手抬起示警,车队缓缓停下来。
澹台皓月眯眼眺望,远方扬起蒙蒙烟尘,经验老道的他一眼就看出那是马匹扬起的尘埃,人数还不少。马蹄声渐进,来势汹汹的盗匪群轮廓也渐渐清晰,刀矛鲜亮,统共百余骑,人强马壮。与正规军比只差了覆身铁甲,铜器铁器在各地都是禁品,掌控在豪门显贵们的手里。
为首一人方脸大耳,面容粗犷,身体强壮的好似熊罴,一手握马缰,一手提了根狼牙棒。最惹人瞩目的是他头生双角,宽鼻阔嘴,竟是个半妖。
商队后方一阵骚动,尤其是几个依附的小商队,纷纷拔出兵刃,严阵以待。
澹台皓月笑吟吟的镇定自若,客卿袁力擅长贴身近战,尤其拳法刚猛霸烈,据说年轻的时候曾得昆仑守山神指点过修为,在澹台家所在的大宛城名气不小。有他在,澹台皓月确实没什么好担忧的。
澹台吟月眼波流转,瞥见那儒生面色僵硬,不自觉的挺直腰背,大气不敢喘的模样,心里愈发不屑。白生了这副好皮囊,银枪蜡样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伙盗贼在百步之外勒马,半妖首领先朝袁力拱了拱手,豪气干云的大笑道:“澹台公子,数月不见,别来无恙。”
澹台皓月笑吟吟拱手,朗声道:“铁牛首领风采更胜往昔啊。规矩我懂,进山拜神,进庙烧香,我澹台家借道行商,还得大当家多多关照。”
说着,让侍从奉上五十两黄金。
名号铁牛的大当家扫了眼木盘上一锭锭黄金,看向澹台皓月,嘿然道:“澹台公子,要是往日,老牛我一定二话不说,收了黄金就走。可瑶池宴在即,你这几十车货物,少说也值几千两黄金吧。”
这是嫌金子给的少。
澹台皓月隐晦的看了一眼客卿袁力,袁力微微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澹台皓月笑脸相迎,丝毫不恼怒,“不过我们商队从西域到中州,一来一回,路途遥远,上下打点关系,再加上本钱,消耗不少。这趟挣的银子要是少了,我回去也不好向家里长辈交代。这样,我再出五十两黄金,就当给大当家和诸位兄弟添点茶水钱。”
铁牛大当家沉吟半响,道:“好,澹台家在整个西域也是上得了台面的家族,我铁牛与你们打交道了这么多年,也不至于给自己找不痛快。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商队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等马贼远去,儒生苏云如释重负吐出了一口气,怒斥道:“贪得无厌,贪得无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澹台吟月不屑的看他一眼,刚才怎么不说?事后做一副正义凛然派头。
澹台皓月面色阴沉,“袁客卿,刚才为什么答应他们?五十两黄金啊!”
他一脸肉疼的样子,十两银子可以让普通人家过上一年的富足生活。一百两黄金,就算是他也吃不消了。况且这一路行来,各路牛鬼蛇神都要打交道,这得多少银子?
袁力摇摇头,低声道:“来之时见那铁牛,气血浑厚,目吐精芒,修为虽然不弱,但比我还是要差许多,刚刚再看他,气机内敛,纳气自然,想必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财帛动人心,他刚才未必没有拼一拼的打算,但终究忌惮澹台家在西域的势力。”顿了顿,笑道:“我是不惧他,但真动气手来,无非是两败俱伤,毁了货物才是麻烦。外出闯荡,其实不像市井流传那样腥风血雨,血杀百里,反而讲究以和为贵,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一场意气之争中。”
澹台吟月沉思不语,澹台皓月则笑道:“还好再过三日路程,就能抵达大宛城,而今夜,我们能在自家客栈歇脚,这两个多月来,终于能睡场安稳觉。”
苏云喟叹道:“早听说西域半妖与人族杂居,不分彼此,所言非虚啊。这半妖性情凶悍,不堪教化,实在可恶。”
袁力斜斜看他一眼。
澹台吟月似笑非笑:“苏公子,袁客卿也是半妖哦。”
“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狼牙沟是附近五十里内唯一的绿洲,有一片月牙形小湖泊,本来叫月牙沟,后来此处被狼群占据,又改称狼牙沟。十几年前,澹台家肃清了盘桓此地的狼群,在狼牙沟建起狼牙客栈,作为家族商队的一座驿站。同时也供来往的商旅歇脚住宿。
狼牙客栈四合院的骨架,主楼有四层,共两百余间房,规模着实不小,邻着客栈的是简陋马厩。
夕阳的余光里,商旅终于抵达了狼牙沟。客栈的十几名伙计在老掌柜的带领下恭恭敬敬站在外头。瞅见商旅缓缓走近,大步前奔过来,前倨后恭的模样:“大公子,小的总算等着您了,大公子这一路辛苦了。”
澹台皓月高居马背,俯视他:“酒菜都准备好了?”
“好酒好肉,都给您和众兄弟备着了,前日收到您的飞鹰传书,估摸着您晚间会到,提前让伙计备好饭菜,打扫出上等房间。就等大公子和二小姐入住了。”老掌柜点头哈腰。
澹台皓月满意一笑,转头身后,运气朗声道:“诸位兄弟,今天好酒好肉招待,睡个安稳觉。他奶奶的,辛苦了两个月,总算有舒服的床榻睡了,可惜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找不到水灵娘们暖床。”
侍卫们一阵哄然大笑。那两队依附而来的小商旅也如释重负,终于有床睡了。在这个荒地千里,还得提心吊胆的地方,一顿安稳觉比起晚上有水灵娘们滚被窝还要舒心安心。
这时,澹台皓月瞥见苏云望着空荡荡的马厩发呆,也不知想什么。他笑道:“这里平时还是有商队入住的,尤其这种时候更多,不过前几日我传书过来,让掌柜的清出房间,毕竟客栈就这么大,住了别人,自己人就得露宿外头。”
苏云笑着点点头,这个年轻书生眉飞色舞起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澹台兄,今晚小弟可要与你大醉三千杯。”
“奉陪到底。”澹台皓月大笑着翻身下马,当即便有伙计上前接过马缰。
大院中,中央烧着篝火,一张张桌子围绕着篝火摆开,热气腾腾的菜肴香气扑鼻,主食都是羊肉牛肉等肉食,白面馒头反而是稀缺紧俏之物。侍卫们扑在饭桌上大快朵颐,就着果酒吞咽肉食。与这一群糙汉子比起来,苏云的吃相别提多细致文雅了,到底是读书人。他和澹台兄妹以及袁力坐一桌,澹台兄妹不说,毕竟是大家族的公子小姐,就算西域风俗粗犷,民风彪悍,大家族的礼仪架子半点不缺。袁力一介武夫,但据说已是练气境八重天,对五谷杂粮需求甚微,吃了几口就停下来,独自饮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澹台皓月除了偶尔站起来邀众人举杯共饮,就是殷勤的拉着苏云喝酒。酒过三巡,儒生苏云已经面色潮红,醉眼朦胧,不胜酒力。澹台皓月反而越喝越起劲,真不愧是流连花丛的酒场老手。
“苏兄,你觉得我这妹子如何?”澹台皓月忽然搂住苏云,笑眯眯的问。
儒生苏云先是一愣,血丝遍布的浑浊目光盯着澹台吟月,酒后失态的他终于流露出些许垂涎,“一等一的尤物。”
澹台吟月吃相优雅,红唇轻启,小口小口咀嚼食物,听到这话,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吟吟望着苏云。
“我妹子打小就俊俏。”澹台皓月凑近他耳畔,似蛊惑似怂恿道:“那你想不想睡她?这种蜂腰翘臀大胸脯的女人,在*****的时候当真销魂蚀骨。”
苏云酒意上涌,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想......”
但他猛然惊觉,一个兄长怎么会用如此**的言语来形容自己妹子?就算酒后失态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所谓酒后吐真言,除非他心底里觊觎自己妹子?而看他一脸食髓知味的神情,兄妹俩......
这时,他感觉澹台皓月不知何时把手掌贴在了自己心口。苏云心中大凛,酒意全消,想把身体往后挪开,猛然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连握紧拳头都坐不到。
中毒了!
这个念头方起,就听见有人倒地的声音响起,眼角余光瞥见,除了澹台本家的守卫,另外两对附议澹台家的商队人马,统统瘫软在桌上,或者从座椅上摔倒。
苏云之所以没一头砸在桌上,或者摔在地上,是因为澹台皓月左手搂住他的肩膀,右手按在他胸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们想......侵吞另外两支商队的货物?”苏云脑中如闪电划过,惊怒交集。
两支商队的人岂会不知自己遭了黑手,怒喝叫骂声不绝于耳。
澹台皓月微笑着,只是再不见温文尔雅,眼神是一片冷漠,“西域民风虽然淳朴,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另一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为了生存任何事情都可以做。那群愚昧的劫匪都是些头脑简单的蠹虫,拼死拼活的做刀口舔血的勾当,哪里有我们来钱快,做事稳妥?这就是所谓的思路决定出路吧。人无横财不复,马无夜草不肥。但横财来多了也损气运,我们澹台家做这种勾当不多,可谁叫今天被那群挨刀子的东西坑走了一百两黄金呢。”
“苏兄呐,我是真想过要和你在大宛城花天酒地的,毕竟咱们投缘不是,可做这种事不能留活口的,否则我澹台家的名声就臭了。别人也会防着我们。你算是殃及池鱼无妄之灾。下辈子有机会,兄弟我肯定请你吃花酒。走好!”
澹台皓月一掌震断这家伙的心脉,把喷吐鲜血的尸体推开。冷冰冰的下令:“都杀了。”
转头朝澹台吟月笑道:“妹子,我帮你解决了这个讨厌鬼,晚上要怎么犒赏我?”
澹台吟月扳着脸,不发一言。澹台皓月就喜欢她这副冷冰冰的高傲模样,把这种女人征服在床上翻云覆雨,听她情难自禁的轻声呻吟,可比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更销魂百倍。
侍卫显然都是老手,手起刀落的一刀捅入那些可怜鬼的胸膛,送他们转世轮回。
澹台皓月吩咐手下的侍卫:“把人拖到远一些的地方埋了,手脚干净点。”
侍卫们齐声应诺中,他伸臂揽住澹台吟月的纤腰:“妹子,更深夜重,随为兄早些安歇。今晚儿保准让你神仙都不愿做。这几个月可憋死我了。”
澹台吟月突兀一笑,清冷褪去,媚态横生,娇艳欲滴:“大哥想尝尝欲仙和谐欲死的滋味,何必去房里?妹子现在就叫你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澹台皓月看见澹台吟月美眸闪过凌厉狠辣的杀意,略显醉意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后感到胸口一痛,一股寒意渗透心底。他想都没想,一掌拍向澹台吟月高耸丰满的胸脯。
澹台吟月后撤一步,与他对了一掌,喉咙一甜,嘴角沁出血丝,但也借势朝后飞退,同时喝道:“还不动手?”
当是时,异变突生。
满地死尸中,有两具本该早已命丧黄泉的尸体忽然诈尸,从地上一跃而起,强猛的气机把附近的侍卫当场绞杀。两人一左一右夹击满头银发的袁力。
袁力双臂肌肉猛地隆起,撑破袖子,两条臂膀长出黑褐色的绒毛,长度暴涨十几公分,宛如猿臂。双拳同时朝左右击出。
“嘭嘭!”
院子里气浪怒舞,光焰迸炸,篝火被狂风掀起,火星密集散射。
澹台皓月跌跌撞撞的退出战圈,生怕被波及,扶着一张尚算完整的桌子喘气,双目赤红瞪着远处妖娆女子:“澹台吟月,你想造反?”
澹台吟月舔了舔鲜艳的红唇,咯咯笑道:“妹子想杀你想了很多年了,你就成全妹子的心愿吧。你放心,整个澹台家随后就到。你今晚儿安心的走,黄泉路上不会寂寞。”
澹台吟月拔剑出鞘,碧光一闪,剑尖挑向澹台皓月喉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澹台皓月朝后一仰,险而又险的避开,嘶哑着嗓子喊道:“杀了这臭娘们。”
百余名侍卫持刀蜂拥而上。
澹台吟月剑术超群,在侍卫群中穿插纵横,每次出剑都收割一条人命。
澹台皓月退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手掌握住胸膛上的匕首,猛一咬牙,“噗”带着一泼温热的鲜血,他闷声一声,险些昏厥过去,颤巍巍的手伸入怀中,掏出一枚瓷瓶,往掌心倒出一粒乌黑丹药,吞下。随后闭眼调息。他俊朗的脸庞青筋暴起,汗水划过脸颊。
这阴险的一刀准确无误的刺入心脏,之所以没有当场毙命,全靠一口真气护住心脉,但也只是苟延残喘,幸好他前些年突破练气境时,家族赏赐一枚道门金丹,是家族花重金从道门神仙们手中求来的,整个家族也不超过十粒,粒粒价值连城,可见家族对他何等看重。
养气片刻,伤势稍稍恢复,血也止住了,一时半会不可能痊愈,好歹小命是保住了,不愧是道门神仙的金丹。澹台皓月心神稍安,瞥了眼在做困兽斗的澹台吟月,心里冷笑,过了今夜,他定要叫这小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看向大院中斗至酣处的三人,此时的袁力衣衫尽裂,银发化为黑褐色毛发,两条猿臂大开大合,拳法刚猛无铸,每一拳击出都伴随恐怖罡气,或在地上击出大坑,或把桌子炸裂。
反而两名刺客,表情木讷僵硬,在袁力疾风骤雨似的攻击下,惊险如一叶扁舟。
澹台皓月再次松了口气,袁力修为已臻至练气八重天,抛开昆仑道门这些显赫势力,无论在哪里都是名动一方的人物。心思敏捷的澹台皓月已经在揣度这次是何方势力要与澹台家作对。是想杀他这个嫡子打击家族,还是重在劫掠货物!澹台家在大宛城屹立百年,敌人绝对不少。至于幕后黑手是谁,现在还猜不到,只能等擒下那两名刺客,或者澹台吟月,才是拷问出来。
这个念头刚起,澹台皓月就见到了目眦欲裂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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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刺客同样怪笑:“两百年前,咱们兄弟俩就输在这黑虎神拳之下,今日先收回点利息。可惜你这小猴子连陆吾的半个弟子都不算。”
两名刺客忽然抱住袁力的胳膊,齐齐仰头嘶吼,吼声如同虎啸。接下来的一幕血腥又震撼,袁力双臂像纸糊似的被两人轻易撕断。鲜血喷涌如泉,还不等他惨叫,左侧那名刺客头颅裂开,人皮面具剥落,竟是一只狰狞虎头,满嘴獠牙的张开,一口啃掉袁力半颗脑袋,大快朵颐。
死了?
练气八重天的袁力就这样死了?
澹台皓月心胆俱裂,寒意遍体,刚才还在袁力一双铁拳之下苦苦支撑的两名刺客,忽然就把强敌干掉,而且看姿态,似乎还游刃有余,感情之前都是装出来的?
袁力是澹台皓月最后的依仗,被杀的只剩四五十人的侍卫最多是绵薄助力,锦上添花可以,一旦形势不对,就起不了作用。
此时他身受重伤,别说那两个不知是妖族还是半妖的刺客,就算澹台吟月,他也不是对手。澹台皓月作为一个大家族的长子,未来前途光明,当然不愿折损在此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刚冲向墙角,想翻墙逃遁,就听澹台吟月娇斥道:“别让他逃了。”
那名咀嚼头颅的虎妖狂奔几步,而后一个纵身就扑到澹台皓月身上,把他硬生生踩翻在地上,脊椎骨当时就断了。另一名刺客如虎入羊群,在侍卫之中大开杀戒,砍瓜切菜似的收割一条条性命。
澹台吟月手提长剑,剑身一滴滴鲜血垂落,扭着蜂腰,款款走向澹台皓月。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哥,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澹台皓月心知在劫难逃,双目圆瞪,恶狠狠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早知最毒妇人心,老子就该把你弄死在床上。”
澹台吟月掩嘴吃吃而笑:“大哥不是说妹子身段好脸儿俏,在床上活儿也是极好,舍得辣手摧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澹台皓月一口血沫子啐在她脸上,一字一句道:“贱人,你跟你那婊子娘亲都是贱人。”
澹台吟月柔声道:“骂吧,人之将死,随你骂几声又如何,这点心胸妹子还是有的。大哥还记得十五岁那年,那老东西深夜闯入我闺房,不顾我苦苦哀求,把我玷污的事儿吗?当时你就在门外偷看,等老东西走后,你推开门,又一次把我玷污。那时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终有一日,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要让整个澹台家,倾覆在我手上。”
“这些年来,我沦为你们父子的玩物,偷偷堕了三次胎,前半夜陪老东西睡觉,后半夜还要被你这畜生凌辱折磨。当真是生不如死啊。不过妹子仁慈,会叫你死个痛快,等你死后,还得剥下你这张面皮,毕竟澹台家嫡长子无缘无故死在外面,我回去也活不了。”
她拽住澹台皓月的头发,任凭他叫骂,一剑抹了脖子。温热的鲜血很快流了一地,澹台皓月身子抽搐,却没有死去,不多时,脖子上深深的伤口竟然愈合,澹台吟月蛾眉一蹙,料到是他刚才服食的丹药药力还在。索性一剑割下他的脑袋。
大仇得报,澹台吟月正心绪激荡,忽听一叠声的掌声。有人笑道:“精彩精彩,情节曲折,高潮迭起,惊呆了我这个吃瓜群众。”
心底一惊,回眸看去,那个青衫儒生坐在一张缺了脚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使劲的鼓掌。
他不是死了吗?
“阁下究竟是何人?”澹台吟月眯着眼,迸射出危险的眸光。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苏云两指夹起酒杯,嗞了一口酒。
澹台吟月瞳孔骤然一缩,淡淡月光下,那只晶莹剔透的酒杯,并非酒杯,而是由真气凝聚成形。练气境之后可以驾驭真气离体,比如一拳打出,将真气一股脑儿宣泄出去。或者将真气灌注兵刃,通过兵刃施展。都是很粗糙的释放方式。把真气凝聚成酒杯形状,这份操纵力非资深练气境不可。
她也不傻,明白自己碰到了深藏不露的高手。
离家之前,家里的长辈告诫过澹台皓月,瑶池宴在即,天下豪杰齐聚昆仑,极有可能会有低调的高人隐在商队中,因此这段时间切忌不能再干杀人越货的勾当,免得阴沟里翻船。不过以澹台皓月的桀骜自负,想来是没当一回事。澹台吟月也没当一回事,因为按照她的计划,这次商队里混入了“自己人”,自然不担心阴沟翻船的事儿。以她谨小慎微的性子,起先也对这书生起过疑心,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个多月的餐风饮露长途跋涉,最终确认这儒生是个袖手空谈有万言的草包。谁想还是打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了他!”
都说最毒妇人心,果不其然,澹台吟月心中一番思量衡量,做出最直截了当的决策,杀人灭口。
那两名似半妖似妖族的怪人,返身掠向儒生苏云,半途中衣衫爆开,现出虎头,体表生长雪白毛发,双手化粗壮虎爪,竟是半人半虎的怪物。
能轻易拍碎巨石的虎爪先后拍在苏云胸膛、头顶,儒生苏云不躲不挡,任由虎爪携千钧之力拍在身上,搁在炼体境的武者身上,非当场被拍成肉泥,即便练气境的修士,也同样必死无疑。见他如此托大,澹台吟月嘴角噙起笑容。
“当当......”
两声金铁交鸣似的脆响,仿佛铁器相撞。
苏云完好无损,倒是两个虎族半妖被震的倒退,虎爪裂开,鲜血淋漓。
两个虎族半妖俱为小真境界,修为不高不低,眼光却极好,惊怒道:“无垢道体?你是道门弟子?”
苏云掸了掸身上灰尘,淡淡笑道:“白虎双煞,你俩虽然不堪大用,可好歹是九翼龙女的裙下之臣,什么沦落到为一个出身小豪门的女子做事?”
在西域名声赫赫的白虎双煞对视一眼:“你究竟是何人。”
“闲云野鹤一道人。”
澹台吟月嘴角一抽,方才他还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儒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知道我们九翼龙女娘娘大名,阁下应该知道其中利害,今日我们也不是针对你,有冒犯的地方,阁下见谅。你既然要在西域久待,难免日后不会与我们打照面。大家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苏云呲溜一声喝酒,砸吧砸吧嘴,忽地冷笑道:“一个卡在大真人境几百年,始终踏不进仙门的老婆娘,很了不起?”
白虎双煞勃然大怒,继而惊惧交集。
谈笑风生的儒生说翻脸就翻脸,不见先兆,骤然出手,只见残影从白虎双煞之间一掠而过,停在澹台吟月面前,眨眼间十数丈。手里已然提着两颗鲜血淋漓虎头,瞪着四双青碧色的虎目。死不瞑目。
俊俏书生随手抛下两颗虎头,笑眯眯道:“姑娘,该你了。”
他的身后,两具无头尸体轰然倒塌。
澹台吟月放眼望去,满地杯盘狼藉,死尸遍地,俏丽娇艳的脸蛋仿佛褪去鲜艳的花朵,一点点惨白下去。
年轻儒生举起右手,才想给她一个痛快,却见她冷不丁的跪倒在地,悲切哀泣:“我不想死,求公子怜悯。”哭的双肩颤抖,梨花带雨,当真我见犹怜。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苏云笑容温和。
“奴家此次与外人联合,杀了澹台皓月这个挨千刀的畜生,除了泄愤之外,本就想李代桃僵,窃夺澹台家富贵。不过世事难料,竟被苏云公子截胡。公子若是答应不杀我,吟月必当竭尽所能配合公子,为你夺来澹台家的底蕴。西域虽然不比中州富饶,澹台家立宗百年,积累的财富资源不可估量。以公子的修为,又有奴家配合,只需混入澹台,徐徐图之,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苏云挑起她尖俏白嫩的下巴,凝视着这张梨花带雨泪痕未干的美艳脸庞,啧啧赞叹:“我更好奇你和澹台皓月是什么关系。西域风气开放,也不至于开放到吃起窝边草来都理所应当的地步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澹台吟月闻言,昂起螓首,深深看一眼苏云:“公子不愧是风流人物,既然公子有兴趣,奴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顿了顿,风情万种的碧眼闪过刻骨怨毒之色:“我娘亲本是大宛城殷实人家的小姐,因貌美而名声在外,十六岁那年嫁给了一户门当户对的夫家,生活本该圆满幸福,但某次出城踏春,被澹台家现任家族澹台红熊遇到,惊为天人。谁料到当时只道是寻常的那个男人,一回头就派府上死侍伪装成破门抢劫的盗匪,灭了满门,抢了我娘亲。那时我娘亲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澹台红熊那老匹夫沽名钓誉,自然不会让让人知道我娘是他抢来的女人......”
说到这里,她看见苏云撇撇嘴。柔声道:“苏公子有何意见嘛。”
苏云嗤笑道:“确实无耻了些,这年头抢个女人还要藏藏掩掩。”
澹台吟月沉默了好一会,不知道是不是在心里诅咒这个家伙冷血。
“就算是我的出生,对外宣布也是早产。但其实我的身份在澹台家宗支是心照不宣的秘密。我娘在我五岁那年,郁郁而终......”
苏云摆摆手:“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十之八九,是不是你越长越大,越大越水灵,于是招来了名义上老爹的觊觎,老家伙肯定在想,这么漂亮的闺女,将来嫁人就可惜了,闺女本来就是赔钱货,更何况还不是亲生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不睡白不睡!”
澹台吟月丰满的唇瓣颤抖,心里铁定恨的要死,却不得不强颜欢笑:“苏公子果然聪明。”
苏云出奇的沉默了许久,原本明亮如含星子的眼睛沉了下去,深邃不见底,竟是在恍惚出神。
“苏公子?”澹台吟月喊了一声。
苏云回过神来,然后一个凶狠的巴掌把她拍飞出去,娇嫩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沁出血丝,直接打懵了。
澹台吟月捂着脸,又是绝望又是怨毒的眼神。
“废话说完了,咱们来说说心里话,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苏云蹲下身,神态淡漠的看着这位西域美人儿,“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不过是小聪明。白虎双煞虽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半妖,但任何一个都足以碾压澹台家,从中州一路行来,蛰伏一个多月的时候,为了谋夺澹台家的财富?你当我是新来的啊,信你这鬼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澹台吟月刚想说话,又被他打断:“想好了再说,你只有一次机会,我的耐心不太好,回答的不满意,你直接轮回去吧。”
“公子......”
苏云却站起身,打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今天疲了,先睡个好觉,明儿出发去大宛城。”
澹台吟月孤零零的站在伏尸满地的院子里,眼神迷离。
翌日清晨,两骑绝尘而去,狼牙客栈在熊熊烈火中化为虚无。
两骑风驰电掣,快马加鞭,走了三十多里路都不见人烟,稍作停顿,苏云拿去水囊洗刷龙马鼻,自己也喝了一口水。随后把水囊抛给老老实实一晚上的澹台吟月。
澹台吟月接过水囊,没有立即喝,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干涩的樱桃小嘴,终于鼓起勇气:“苏公子这一夜都在想什么?”
“在想你们那点破事,是不是值得我劳神费事去插手。”
澹台吟月眯眼笑:“公子贵人多事,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别费神了。”
苏云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澹台吟月好奇道:“苏云是你真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给点阳光就灿烂,需不需要插手,还得先听你讲。”
澹台吟月点点头,柔声道:“公子别急,容奴家好好想想。说的也更清楚一些。”
苏云也不催促,牵着马缰,眯着眼眺望初升旭日。
“从我出生那一天起,澹台老贼就欠我全家七十六口人命。我虽然痛恨澹台家,但一直没有找到复仇的机会。直到半年前,某一天夜里,我侍奉澹台老贼入寝,一番云雨后,他得意忘形,透露说澹台家近几年一直在准备一件大事,若是能成功,则将一跃而成西域最顶尖的家族。更多的细节却不愿意透露。经过我多次旁敲侧击,私下底打听,隐约知道澹台家似是发现上古大能遗留的洞府,再多就真的不知道了。”
“所以你私通外敌,驱虎吞狼。”
“公子说笑了,小女子不过是澹台家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姐,如何接触到白虎双煞这种级别的大人物?”澹台吟月摇摇头:“是他们主动找上我,并且对我的身世遭遇了如指掌,坦言如果我愿意助他们一臂之力,别说澹台红熊父子,就算整个澹台家的生死,都在我一念之间。”
苏云翻身上马,垂首轻笑:“如果不是本公子见多识广,刚才就一巴掌拍死你了。知道自己刚才话里有多少纰漏吗?”
澹台吟月一脸茫然。
“白虎双煞要灭澹台家,就像澹台红熊当年灭你亲生父亲一族那么简单。何需你一个小人物里应外合?不过此种缘由,估计你也不清楚,我能判断出你刚才说的是真话。”
澹台吟月秋波起涟漪,烨烨生辉,俯身跪倒:“谢公子不杀之恩。”
“杀不杀你,看你接下来的表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骑背着朝阳,马蹄轻缓,不疾不徐。
冷冽如刀的风啸声中,苏云轻轻哼唱歌谣:
“枯叶今时落,飞燕向南飞。
冬雪年年有,娘子几时回?
青草明年生,大雁去又回。
春风今年吹,公子归不归?”
澹台吟月听的入神,痴痴望向他侧脸,娇声道:“公子,这是什么歌,好好听。”
苏云恍然不觉,自顾自唱着:
“黄叶今年落,一岁又一岁。
秋风明年起,娘子在不在?
青草年年生,春风时时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雁去复归,游人离未回。”
苏云自然就是楚望舒,他在十月初苏醒,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醒来之后甚至分不清何年何月,自己是谁。就这么呆愣愣的坐在床上,窗外,暴雨如注,电闪雷鸣。
直到门口传来铜盆坠地的声音,木讷讷转头,门口俏立一个小美人儿,捂着嘴,泪水涟涟。他只是觉得女孩有些熟悉,甚至记不起名字,女孩飞奔出门外,大叫大囔:“姨,楚师兄醒啦,醒啦,呜呜呜......”之后门外冲进来一个清丽少妇,二话不说,抱着他嚎啕大哭。
当是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昏暗的天色瞬间亮如白昼。他如醍醐灌顶,前尘往事如走马灯闪过,记起自己是谁了。
楚望舒苏醒的消息只在道门高层传开,道尊、太乙、葛长青等人先后看望他。太乙真人感叹道说:人的意志果然是世间最神奇的东西,原本以为你近十年都不会醒来了。谁想只用了一年零十个月,不过代价是元神受到了轻微损伤。因此你醒来的时候才出现短暂失忆。
得知自己并没有错过瑶池宴,楚望舒松了口气,清徽、张道一两位大真人代表道门前往昆仑山参加瑶池宴,早在两个月前就出发了。同行的还有红鸾、李妙真、苏星斗等杰出弟子。
数天后,楚望舒告别娘亲师长,启程前去昆仑,在中州时易容成一位儒生,化名苏云!
不紧不慢的赶路,三天后两骑抵达大宛城。
大宛城作为靠近西域核心城市,繁华程度丝毫不啻于中州和东荒的雄城,兴许是楚望舒给的银子够分量,又或者他一身儒生装扮气度不凡,守城的士卒没有刁难,目不转睛的在澹台吟月浮凸有致的身段上流连好一阵后,恋恋不舍的放行。
入城后,楚望舒带着澹台吟月进了一家茶楼。要了一间二楼的上好雅间。
推门进入雅间,地面铺了一层上好的羊毛地毯,门口摆两只青胆瓶,内厅一张红漆鲜艳的圆桌,铜兽中檀香袅袅。正对门口的墙壁在中间挖出一个大圆,墙边又有一架三叠式屏风隔绝了外界的窥探。但雅间的人可以透过屏风看到一楼大堂的景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伙计招呼两人进房,笑容殷勤:“两位客官,要喝点什么?”
“你们这有什么茶?”
“客官,小店最顶尖的茶叶要数中州的黄叶茶、吞云茶,还有东荒的柳叶眉和龙舌香,南疆的......”一口气说了十几种茶叶:“都是最近从九州各地购置的。”
“有白霜茶吗?”
伙计干笑道:“白霜茶自然是有的,咱们西域为数不多的本地茶叶嘛,虽然在西域算的上好茶,可毕竟西域贫瘠,长不出什么好茶,跟刚才我说的那些茶叶相比就差远咯。”
“一壶白霜茶,一壶龙舌香。”楚望舒丢了锭银子过去。
伙计登时眉开眼笑,若是只点白霜茶,那就没什么银子好赚了,一壶白霜茶几钱银子,就算因为雅间而提高售价,一壶也买不了半两银子,可龙舌香从东荒万里迢迢运过来,物以稀为贵,一壶可以卖五两银子。
片刻后,两壶茶送上,伙计躬身退去。
楚望舒自顾自的倒了半杯白霜茶,再倒半杯龙舌香,摇晃均匀,浅啜一口,神情陶醉。他瞥了一眼略显拘谨的澹台吟月,笑道:“西域白霜茶属水,龙舌香虽然生长在东海海岸,却属火。两者任何一种茶单独饮用,味道虽然不错,可多饮伤身,把两种茶水混合,互相中和,细细品味,茶香固然淡了些许,但久饮不伤身,不涩舌。且回甘悠长。”
澹台吟月照做,小啜一口,眸子亮晶晶,绽放笑颜:“苏公子见识广博,小女子佩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喝着茶,不说话,他不说话,澹台吟月就不敢主动开口。借着喝茶的时候偷瞄他的神色,揣摩他的心思。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酒楼生意渐渐好起来,一楼大堂几乎客满,二楼雅间也都有客人入座。
大堂中央,一个做儒士打扮的老者慷慨激扬,说着最近九州发生的趣事大事。稍大一点的酒楼都有类似一位坐堂的说书先生,为茶客排解寂寞,也为茶楼招揽生意。说书先生起源中州,本是一些白首太玄经的老儒生谋求生计的手段,久而久之就成了酒楼茶楼的标配,风靡九州。
“要说最近九州大事,即将开始的瑶池宴不说,我这是有几桩确凿无误的趣事,且听老夫一一道来。”捧起身前的茶杯,悠悠喝了一口。见满堂茶客目光投来,满意一笑,朗声道:“从远到近,今年三月开春,儒家稷下学宫两百名读书人,以顾鸿儒、南阳先生等几位大儒为首,年轻一代则以陈子玉等儒家俊彦为代表,南下潼关,渡长江,两个月里横扫妖族大大小小二十六部落,纵横三万里。最后返程之时,距离天帝宫只差五千里。一展人族雄风,扬我人族威名。好叫妖族知道,人族同气连枝,生死与共,你犯我东荒道门,我们同样能叫你们平地起惊雷。”
满堂喝彩,一片叫好声。
老儒生开始讲述儒家忠义之士们的南疆之行,乘船横渡长江,尚为登岸,就遭蛟龙阻截,大儒南阳先生口含天宪,以浩然正气将蛟龙镇杀于河底。
登岸后接连击败妖族高手,斩首不计其数,最后遭妖族高手联手围攻,险象环生,连几位大儒都遭了暗算,受了重伤。誉为小儒圣的陈子玉精通兵法,临危受命,率领儒家众人,于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名震九州。
老儒生说的绘声绘色,有板有眼,好像他就是儒家壮士团其中一人似的。
大堂中的茶客听的心驰神醉,听到妖族使计偷袭,以多欺少时,则大骂卑鄙无耻。而儒家众人化险为夷,反杀妖族后,就轰然叫好,激动不已。一个个面红耳赤,身临其境。
澹台吟月听得入神,不经意间回过头,看见楚望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笑,妩媚的眼波荡漾:“苏公子似乎对儒家有成见。”
楚望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将澹台吟月看的心底发毛,这才悠悠道:“不必试探,与你明说又何妨,我根本不是儒家弟子,更不喜欢儒家人。不过我始终认为儒圣才是撑起人族脊梁的圣贤。仁义礼智信,是这些东西区分了人族与妖族。立德立功立言此三不朽,古往今来唯儒圣一人。”
“任何东西,时间久了都会变味,儒圣毕竟是史册上少之又少的人杰,后人学了糟粕没学到精髓。所以那群大儒贤者,一个个迂腐顽固,不通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前世与儒家格外不对眼,儒家人指责他心术不正,偏激暴戾。而带头抨击的人里头,就有“小儒圣”陈子玉。楚望舒就在稷下学宫的功德碑背后刻了“百无一用是儒生”六个大字。当时儒家的人差点和他不死不休,双方互下战帖决战皇城,最后是人皇把风波压了下来。
楚望舒低头饮茶,想起了往事。
“可儒家以天下为己任,胆识气魄委实叫人佩服,都说道门和儒家不对付,但两年前道门遭妖族入侵,隔年初春,儒家就还以颜色,此等大义莫非是假的?”澹台吟月歪着头,妙目晶莹。
“假倒是不假,大义两个字就过了,充其量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楚望舒笑容温和如四月春的煦日,“仗着有神帝背后撑腰,将胸中一口不吐不快的书生意气尽抒而出,妖族真要与他们死磕,两百儒士一个都回不到中州。”
澹台吟月沉默半晌,竟是如释重负的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纤柔小手轻轻拍打丰满胸脯。
“怎么?”
澹台吟月抿了抿嘴,风韵凝在眉梢,柔声道:“到现在我才真正相信苏公子不会杀我了。”
“说说看。”
澹台吟月展颜一笑:“公子方才说的都是些朋友之间絮叨的常话,评论时事,评论群雄,没有深意,却莫名的让人心安。而公子若想杀我灭口,不该是逼问关于澹台家以及澹台皓月的一切信息嘛,如此才能天衣无缝不漏破绽,大不了改个说辞,就说我死在贼人偷袭中,反正也不会有人关心我的死活。”
“有点意思。”楚望舒微微点头。“不杀你,不是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免得到时候顺着竿子往上爬,惹我不喜,死的不明不白。”
“奴家能斗胆一问吗?”
“你和她很像!”楚望舒幽幽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澹台吟月俏皮道:“与我相似......我猜她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楚望舒摆摆手:“你想多了,身世相似罢了,论姿容你也就配做个提鞋的丫鬟。”
澹台吟月噘着嘴,满脸委屈。
“九州大陆人杰地灵,英才辈出,长江后浪推前浪,那些成名已久的绝顶高手今儿就不说了,咱们说一说当今九州的后起之秀。众所周知,东荒道门有一位天纵奇才,丹鼎派弟子苏星斗,年纪轻轻便跻身真人之境。”
此言一出,茶客顿时哗然。
苏星斗的名号世人并不陌生,但西域东荒相隔数十万里,也谈不上很熟悉。苏星斗十岁那年拜入道门,便引起轩然大波。十载光阴悠悠而过,自然不会名不经传。茶客里听说过苏星斗的人不少,可怎么也没料到苏星斗竟然已是真人境高手。真人境,在任何地方都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双十年华,便是真人境?”
“空口白牙,不可轻信。”
“怎么可能,儒家陈子玉似乎也没达到真人境。”
“咱们西域纵横三十万里,似乎也没几个年轻的真人境高手吧。”
“西王母娘娘的嫡传弟子或许已经是真人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茶客议论纷纷,各抒己见,都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老儒生不紧不慢的喝茶,乐的众人讨论,有质疑才有话题。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等众人声音小下去,他才开口继续说道:“君子贵德,我儒家子弟从不信口雌黄。今年七月初,东荒与南疆接壤的蛮荒地带,出了一件大事。不过容老夫先卖个关子,在此之前,有必要提一提苏星斗的身世。苏星斗便是出生在那片蛮荒地带,父亲是道门弟子,也是当地九族中羿族族长,在人族境内,有一座八百里平阳湖,湖中盘踞着一头凶兽,名叫九婴!在场的朋友,可有人记起这头凶兽?”
茶客们闻言皱眉沉吟,有人面露茫然,有人觉得颇为耳熟,但一时半会有记不起九婴是何方神圣。
“九婴?”忽然有一人震惊起身:“太古年间神魔九婴?”
他刚说完,忽然发现满堂宾客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
老儒生嘴角抽了抽,干笑道:“这位小兄弟说笑了,三千神魔,早就在几万年前被女娲大帝剿灭。不过平阳湖那九婴,的确和太古神魔九婴有些许关联。”
雅间里,楚望舒轻笑道:“这就是读书的重要性。”
澹台吟月噗嗤一笑,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
“我记起来了,”说话的是个兽耳半妖老者:“三百年前,西域流沙河曾有一头凶兽,似蛇似龙,颈生九头,天生九命,据说是太古神魔九婴的后裔。某年,不知为何忽然发狂,引得流沙河河水泛滥,水淹二十里,周遭村落朝夕覆灭。最终引得昆仑山弟子下山除害,在流沙河狂涛中与九婴大战七天七夜,将凶兽重创,沿流沙河逃进长江,从此不知所踪。那凶兽就是九婴,而昆仑山弟子,正是当今西王母。”
老儒生一拍桌子,朗声道:“正是如此,那九婴逃入长江后,顺流而下到中州,沧州地方志曾有记载:“九州历1610年,有兽出于江,其状如蛇而九头,可以御水,名曰九婴!”这九婴逃到沧州后,并没有停留,而是一路往东,抵达东荒,最终在东荒与南疆接壤的蛮荒地带停下来,栖居在平阳湖。那里民风彪悍,却混乱无治,九婴在那里作威作福,当年与西王母一战,伤了本源,故而沉睡疗伤,十年一醒,醒则吞吃数万童男童女。”
“苏星斗的父亲感民生疾苦,十年前率众清缴九婴,反而被九婴杀死在平阳湖。可九婴怎么也没想到,十年之后,那个男人的儿子找上门了。”老儒生拍案而起,唾沫横飞,神采飞扬:“今年七月,苏星斗于湖畔铸剑,三天三夜,剑成,气冲斗牛,神鬼退避。这个年轻人肩负着父亲遗命而来,将生死置之度外,势要将九婴诛于天地之间。那场战斗打的惊天动地,湖水溢出百里之外,暴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雨收云散,当地人们装起胆子靠近平阳湖,只见那百丈凶兽死于岸边,九头齐齐斩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男儿当如此!”
“为父报仇,可歌可泣。”
“好一个天纵奇才,为人族除一大害。”
“生子当如苏星斗。”
“今日斩九婴,明日便可杀入天帝宫。当真是我人族豪杰。”
满堂喝彩声好似要掀翻屋顶,茶客们举杯痛饮,好像那不是茶,而是烈酒。此类英雄事迹,最为人所津津乐道,大家听着人族高手们的种种事迹,就觉得人族果然是最强大的,妖族什么的一点都不可怕。这种传奇味道浓重的故事,一般只适合在市井流传,上不得正史。但底层百姓就爱听这个,试想,你要是每天宣传妖族高手有多厉害,会被人打的。
老儒生继续说着,未必是第一手消息,但茶客们还是喜欢反复听。大多是近几年发生的一些趣事,有的人楚望舒不曾听说,但有的却是老熟人,比如李妙真与昆仑山弟子切磋,连胜十场。又比如道门一个先天火灵的小女孩,一把火烧了昆仑山一座宫殿。再比如中州最受宠的姑射公主,在西域撞破某某世家欺世盗名,祸害乡里,一怒之下灭其满门......等等等等。
楚望舒仔细听着,既感慨又唏嘘,感慨的是自己沉睡的这段时间,九州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也终于明白师兄苏星斗为何心结深重的原因。师兄能走出心理阴影,他还是蛮开心的。唏嘘的是,听故事里内容,不难猜测,李妙真、苏星斗、姑射基本都已臻至真人境,而他这个封号近两年的可怜虫,依然还是练气八重天。
唯一欣慰的就是无垢道体一跃而成他最强手段,直接跨过第五重,初入第六重。第六重的无垢道体,他闭着眼睛也能和大真人肉搏。前提是对方不使用元神手段。
“今日时辰快到了,容老夫最后再老调重弹,以两年前东荒那场骇人听闻的妖族奇袭事件收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九州历1911年,冬末,九州人人皆知东荒发生了一件大事,妖族趁着道门祭天大典之际,入侵道门,险些让这座传承万载的宗门覆灭,但鲜少有人知道,在这一年中,东荒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开春之时,东荒边境曾有一场席卷三城的瘟疫,病死十几万人,后来被民间某位医道圣手化险为夷,事后我们儒家前往东荒牧野城调查此事,惊觉瘟疫并不非天灾,而是妖族精心准备的一场阴谋,真正目的更是让人惊怒交集。那年中州皇廷的姑射公主游历东荒,恰好途径牧野城,但无缘无故失踪了,姑射公主陷入了妖族蓄意已久的阴谋中......”
“紧接着又是八月盛夏,道门发现妖族秘密解印远古大妖青眼九尾狐。这青眼九尾狐来头可不小,太古末年崛起的大妖,据史料记载,来自东海海外,天生九尾,青眼邪魅,传说除了女娲外,无人敢与她那双青眼对视,是而今幻术的鼻祖。现在东荒青丘狐一脉的祖先。远古时代十二位大妖辅佐女娲平定了神魔之乱,肃清天地,重建秩序,然时光无情,时至今日,除了女娲飞升成仙,不死不灭,其他的大妖都陨落在历史长河中。但凡事总有例外,那位狐族远古,青眼九尾狐并没有陨落,史书上有关它的记载,最近的一次是六千年前,人、妖两族的第一次灭族之战,妖族领袖就是这位狐族远祖。这位大妖西至于空桐,登昆仑;北至于海,压龙牙之山;竖起的大旗被鲜血染成黑色,杀生百万,最后在东荒与道祖展开决战,此后销声匿迹。几千年来,所有人都以为它死在道祖手上,孰料此妖并没有彻底死去,而是被道祖分印在九州各地,处在不死不灭的状态。”
“妖族竟然想解开青眼九尾狐的封印?果然贼心不死。”
“哼,他们做梦都想一统九州,灭了我们人族。”
“狂妄自大,九州有神帝坐镇,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就是,即便青眼九尾重现人间,也不见得是神帝的对手。神帝的修为,比之当年道祖也丝毫不差。”
“这也不见得,妖族天帝可是神帝之外的九州最强,若是与青眼九尾狐联手......”
老儒生压了压手,满堂议论声稍消,“道门可是道祖传下来的道统,岂是那么好应付的,根据我们得来的准确消息,妖族解印的第一条狐尾,就被道门给截胡了去。而后大真人张道一更是孤身涉险,深入东皇宫,竟将妖族大半年的心血给连锅端了,整整六条狐狸尾巴,一条没落下,全盗走了。”
茶客们轰然叫好。
“这其中肯定有咱们小老百姓不知道的腥风血雨,必然也有壮士牺牲,虽然那些无名至死都不为人念叨,可咱们都应该记在心里......”说到这里,老儒生清了清嗓子,停顿几秒,茶客们凝神聆听,重头戏来了。
“啪!”
一声响亮的惊堂木中,老儒生开始娓娓道来:“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道门祭天大典那天,因果终于来了。因为有长江之盟的约束,又是一场突袭,所以妖族并没有发动大规模军队侵犯边境,但东荒妖族中顶级高手几乎全来了,此外还有三大妖皇之一的娲皇,若是算上整个道门,九州将近一半的巅峰高手齐聚在九老山。长江之盟后,最惨烈最宏大的两族之战,在道门祖庭拉开序幕。此战被我儒家史官载入史册,注定要流传百世。没有参与那一战的人,永远无法想象其中的一波三折,不管道门还是妖族,都是底蕴尽出,娲皇血祭祖先,请下女娲大帝法相降世。而我人族道门也不甘示弱,道祖法相紧随而至。古往今来,女娲与道祖是真正超脱轮回,飞升成仙的大能,孰强孰弱不可知。两位仙人交手,自然是难解难分。妖族有备而来,自然早就料到这种局面,那青丘国主婴姬以祖先狐尾为引,召唤来青眼九尾元神,远古大妖为女娲助阵,共抗道祖。”
“道祖在两尊大神左右夹击之下,法相瓦解,回归仙界,事后据道门弟子回忆,哪怕过了一年半载,仍然心有余悸。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然最终邪不胜正,在这大厦将倾之际,在道门生死存亡之际......”老儒生忽然道:“你们猜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盘古!”
“盘古!”
......
茶客们异口同声,呐喊起来。
“没错!”老儒生一拍惊堂木,站起身来,情绪激昂:“九州历1911年,冬末,盘古真灵降世,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叫那妖族知道,人间终究以谁为尊!”
“盘古大神相助人族,这恰好说明我人族秉承天地气运,大势所趋。”
掌声如雷响起,茶客们情绪也被带动了,个个激动的面红耳赤。这两年来,盘古真灵降世的消息传遍整个九州,最疯狂的时候,身在中州皇城或者东荒雄城,每进一家酒楼茶楼,必有说书先生在大堂感慨激昂,唾沫横飞,讲述同样的故事,同样的剧情,那就是盘古大神降世。
西域虽然消息落后了些,但也不是第一次听这则故事了,老调重弹了无数遍,可人们就是听不腻,听一次欢呼一次。以前茶楼酒楼的说书先生结束之时,都会选择神帝大败天帝,结下长江之盟的段子来做终结,但现在清一色换成了盘古大神降世。
“故事反复听了快两年,这盘古转世究竟是何人?”
“就是就是,每次都是一样的内容,就没有更多关于盘古真灵的消息了?”
“老头儿,你们儒家不是吹嘘儒生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别想走。”
“对,盘古转世是谁?不说不让你走。”
茶客们欢呼之后,情绪没有平静,反而更加炽热,老儒生本想光荣身退,结果满堂气氛热烈,看架势是不可能轻易让他走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雅间内,澹台吟月幽幽道:“女娲、道祖、盘古......就像两个世界一样。距离我们太过遥远。对我而言刻骨铭心的仇恨和不甘,在仙人眼中就是微不足道的尘糜吧。”
我不在江湖,江湖却有我的传说。
楚望舒闻言笑道:“这有什么不好,知道的越多,烦心事也就越多。夏虫不可语冰,但它们一生都过的无忧无虑。傻子也很好,因为傻子没有烦恼。”
澹台吟月捋了捋鬓角发丝,娇嗔道:“公子真不会安慰人。”
顿了顿,眨巴着水汪汪的碧眼,“公子才情不凡,绝非池中之物,你知不知道这盘古转世是谁?”
老儒生不断作揖,干笑道:“诸位就放过老头儿吧,老头儿不过是个说书先生,与大家一般无二,哪会知道这盘古转世是谁,不管是道门还是皇廷,都对盘古真灵的消息讳莫如深,咱们市井百姓呐,也就茶余饭后胡乱猜一猜,也许是那天纵奇才的苏星斗,也许是当代道尊,也许是某位名不经传的人物......亦或者并非盘古转世,而是盘古散落在天地间的真灵被道门以特殊秘法召唤而来。这个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茶客们并不满意,但也没有继续强人所难,没人指望一个说书的老头儿给大家解惑,只是发泄一下不满情绪罢了。
“当然知道。”楚望舒笑道。
澹台吟月美眸绽放光彩,不由的挺直了腰背。
楚望舒悠然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公子真会开玩笑。”澹台吟月掩嘴,咯咯娇笑。心说你要是盘古转世,我就是女娲转世。这话她不敢说,怕惹这个冤家不高兴,一巴掌拍死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日渐西移,楚望舒带着澹台吟月离开茶楼,他又变了一副面貌,苏云的外貌俊朗中偏向阴柔,典型的中州俊哥儿的形象,而他现在的身份是澹台皓月,多了一些西域人的粗犷和阳刚,脸庞线条分明。
两人骑乘龙马狂奔在城中主干道,澹台吟月趴在马背上,颠簸的脸色惨白,望向楚望舒的目光既有幽怨,又有敬畏。
茶楼雅间之中,澹台吟月把澹台家的情况、人物事无巨细的介绍了一遍,重点描述澹台皓月的行为举止,生活作风,前者还好,楚望舒与他相处了一个月,模仿起来不难。但一些生活上的细节,非亲近之人不可能熟悉,好在澹台吟月和她那个名义上的兄长生活了二十几年,更有过无数次床笫之欢,了如指掌。
澹台吟月惋惜道:“奴家原以为在劫难逃,一心等死,没有心思再去剥澹台皓月的面皮,现在却成了唯一的破绽,哪怕乔装易容再相像,与本人终究有些不同......”
她话刚说完,就看见楚望舒脸上肌肉挪动,眉毛变浓变密,下颌骨微微朝外扩张,颧骨也凸起,连瞳色都变成浅灰色。这张脸她太熟悉了,熟悉的刻骨铭心,赫然就是澹台皓月。
澹台吟月的心情唯有震骇二字可以形容,易容术不稀奇,行走江湖谁不会点易容术,最上乘的易容术可以伪装的与目标对象一模一样,但绝对不可能凭空变化。这已经不是易容术的范畴。她毕竟是豪门贵族出身,眼光见识还是有的,单单是这一手,只怕不是练气境那么简单了。
心中惊讶还未褪去,又听楚望舒淡淡道:“最大的破绽不是面孔,而是我们,连客卿袁力都死了,你这个练体巅峰的反而毫发无损?”
二话不说,一掌拍在澹台吟月胸口。她当时就鲜血狂喷的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立柱上,感觉自己要死了。
她醒来的时候,躺在楚望舒怀里。
“不能让人看出是新伤,所以我稍微处理了一下,让你五脏伤势反复裂开,修复,最后呈现苦苦支撑不及时治疗就回天无力的情况。”楚望舒把她搀扶起来:“所以快点走吧,你要油尽灯枯了。”
澹台家的府邸在大宛城东部,它背靠穿城河流,房舍连绵,西域缺石料,但府邸的外墙石基却有六尺高,俱是材质上佳的青石。
澹台府大门外,两骑匆匆,龙马嘶鸣着在门外的石板路上停驻,楚望舒踉踉跄跄下马,本想第一时间去抱澹台吟月,刚迈出步子,便见澹台吟月朝自己摇摇头,然后体力不支的摔下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澹台皓月天性凉薄!
他大步奔向府门,门口守卫诚惶诚恐的迎上来,“大少爷......”
楚望舒摆摆手,神色匆匆道:“去通知家主,商队途中遭遇变故。把三小姐送回内院,叫府上最好的大夫治伤,快去。”
他头也不回的进府。
出发之前,澹台吟月给他画过澹台府简易地图,标注过府中重要人物的院落,当然也包括澹台皓月。楚望舒一边分辨方向,一边观察澹台府的格局布置。作为大宛城屹立百年的豪门贵族,澹台府庭院森森,青苔蔓延,尽显百年世家的沧桑与底蕴,论规模不比牧野成楚府差,在地广人稀的西域,府邸面积甚至更甚一筹,但房舍院落,回廊花园之类的建筑不如东荒精致。中州人骂东荒人蛮子,东荒人骂西域人才是蛮子,西域人又骂中州人是娘子......地域歧视其实有一定道理。
不多时,他就找到了“自己”的院落,四合院的骨架,主屋正对院门,院子里栽种花草,两名俏丫鬟正在院中洒扫。
“公子!”丫鬟跪地见礼。
西厢房里窜出来一群女眷,都是澹台皓月的妾室,瞧见澹台皓月,喜出望外。
楚望舒没搭理莺莺燕燕们,径直走入卧居。他在床榻上盘腿打坐,做出运气疗伤的模样,心底揣测着,澹台家虽是大宛城显赫贵族,相对于整个西域来说上不得台面,以九翼龙女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不过一句话的事情,澹台家敢不从?又或者是白虎双煞自身觊觎澹台家的宝藏?但不管九翼龙女或是白虎双煞,都不是澹台家能招惹的,白虎双煞何必大费周折的潜伏在商队里,袭杀澹台皓月,以次混澹台府。这不合理。
是在忌惮着什么?
一个澹台家自然不可能让白虎双煞和他们背后的势力忌惮,一条大鱼忌惮一条小鱼的原因,只能是旁边还有一条觊觎小鱼的大鱼。幕后也许还潜伏着一股势力。
基于这种判断,楚望舒才选择伪装成澹台皓月,而不是以力服人长驱直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点意思!”
楚望舒睁开眸子,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口,轻轻叩了叩门,“大公子,家主让您过去。”
来了!
楚望舒笑了笑,声音变得有几分虚弱:“知道了。”
议事堂!
堂门紧闭,院子里空无一人,主人议事的时候,奴仆都要被遣散。
楚望舒推开议事堂的门走入澹台府核心,门口铺着松软的羊毛地毯,地毯尽头的太师椅上端坐面色沉肃的中年男子,紫衣华贵,不怒自威,面容与澹台皓月有几分相似。檀木案几上放着一盏茶,一尊口吐青烟的铜兽。
地毯两边的长椅上端坐三名中年男子,容貌各异,到了中年都有股内蕴的气质,或凌厉或沉稳或淡然。
楚望舒一瞬间辨认出堂中众人的身份,这个难不倒他,澹台府这一代共有五房,澹台皓月是长房嫡长子,其余四房都是家主澹台红熊的兄弟。其中二房四房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弟。三房五房也是嫡子。庶出的兄弟没资格接触澹台家族权力核心。
“父亲!”楚望舒先是朝澹台红熊躬身,接着才是几个叔叔:“二叔、三叔、四叔!”
“怎么回事?只有你和月儿逃回来了!”澹台红熊道。
“从中州返回一路上都风平浪静,好不容易抵达狼牙客栈,本以为离家不远,稍稍松懈了些,谁想阴沟翻船,被人奇袭,只有我和吟月逃了出来。”楚望舒脸上适时的做出心有余悸的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来了多少人数?功法招式上有什么特征?”澹台红熊皱眉。
“人数不多,大抵五十余人,但其中有两位练气八重的高手,我们几无还手之力,孩儿第一时间选择撤走。受了些轻伤,袁力客卿被那两位高手缠住,没能逃走。至于功法招式......孩儿并没有久战,看不出何方势力。”
澹台红熊目光一闪:“货物损失事小,皓月你能弃车保帅,没有留恋身外之物,为父很欣慰,可月儿是怎么逃走的?”
楚望舒冷笑道:“那小贱人心眼活泛着呢,哪怕我死在哪里,她都能活下来。”
澹台红熊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的,她毕竟是你妹子。”
几位叔叔随后问了几个问题,楚望舒应付的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三叔澹台红鹰道:“皓月觉得谁会是幕后黑手?”
楚望舒不自觉的双手交叉与腹部,大拇指相互叩击,沉吟道:“我澹台家立宗百年,仇人多了去了,以往也不是没有商队被劫的事情,甚至还有联合某处马匪一起行动的。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手,而且出动两名练气八重的高手,总觉得有点大材小用的嫌疑。”
这个动作是澹台皓月的习惯,每当他思考问题的时候总会双手交叉与腹,拇指相互叩击,要伪装成一个人,并不是容貌一致就够了,更要注重小细节,尤其在亲人面前,也许一个动作,一句话,就会让你原形毕露。
“你的意思是......”澹台红熊注意到他的动作,并没有多想。
“会不会跟那件事有关?”楚望舒语不惊人死不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堂内众人脸色一变。
“不要疑神疑鬼,但也不得不防,此时为父自有计较。”澹台红熊沉声道。
没办法继续这个话题了。
楚望舒本来想套些有用信息,但见澹台红熊几人讳莫如深的样子,显然不适合继续打探下去,越敏感的东西越不能深究,否则就会引起猜忌。
从议事堂出来,天色已黑,楚望舒借口疗伤,打发了要求侍寝的几波妾室,几个美艳动人的小妾幽怨的离开了。
他躺在宽阔的床榻上,床架是用上好的柏铁木雕琢成,浸过油,百年不腐,大家族的底蕴在小细节上展现无遗。楚望舒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澹台家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他的假想敌是九翼龙女和另一股隐藏的势力。虎口夺食似乎有些困难,他目前修为还不到小真境,肉身虽然强横,但碰上真人境巅峰的高手,只要不与自身肉搏,他就没任何胜算。
这种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闯荡九州,斗智斗勇的时候。这是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但武力却不代表一切,胜负乃至生死,取决于很多东西,比如智慧、计谋、谨慎、武力,天时、地利......等等,以弱杀强的例子比比皆是。所以境界修为很难决定一切。武力能解决一切的话,神帝早就一统九州,哪有妖族什么事。
世界很复杂的,博弈不能全靠拳头。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有人蹑手蹑脚的进来。
楚望舒翻身坐起,看着不请自来的女子,皱眉:“你来干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澹台吟月转身关上门,她披了一件薄纱,玲珑曼妙的身子若隐若现,脸色微微苍白,脚步虚浮。
“公子不必担心,没人发现我的行踪,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陪他睡觉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澹台吟月凄然一笑,仿佛一株即将枯萎的牡丹。
楚望舒眉头一皱,沉默不语。
“我知道公子心里还是不放心我的。”澹台吟月在床边坐下,袖长莹润的柔荑攀上楚望舒的肩膀,神态妩媚,眼波款款:“吟月只求公子要了我的身子,不求公子推心置腹,只求公子怜悯奴家,放奴家一条生路。”
男人像强者屈服的方式就俯首臣称,女人屈服的方式则是献出身子。
“你安安分分的待着,别整什么幺蛾子,我也不会与你一个女子斤斤计较。”楚望舒说。
澹台吟月眼波里闪过失望和黯然,泫然欲泣:“公子是嫌弃奴家残花败柳,没资格侍寝吗?”
楚望舒心里权衡,要不一巴掌拍死这个女人算了。
“权力、金钱、美色,永远是男人挣不开的桎梏,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见识见识澹台家所谓的宝藏,如果能让我动心,不介意强取豪夺,届时必然要顺手灭了澹台家,恰好与你的目的一致,我们暂时算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大可不必献身。如果想表示诚心,今晚想办法爬上澹台红熊的床,替我旁敲侧击一番,挖些有用的信息。”
澹台吟月露出犹豫神色,“那老东西癖好古怪,喜欢折辱女人,我伤势未愈,只怕......”
楚望舒为数不多的耐心也没有了,手掌间真气凝聚,他这种混迹江湖几十年的老油子,从来不知什么是怜香惜玉。可当他撞见澹台吟月凄然的目光,苍白的容颜,心中忽然一震,眼前莫名的浮现那个伤心欲绝的凄美容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来了!”楚望舒眉头一皱,望向门外。
三更半夜谁会来他卧房?不甘心的小妾?
澹台吟月也皱了皱眉头,本能的心虚,“我先去屏风后躲躲。”
她前脚刚藏到屏风后,后脚就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来人穿着月白色长裙,身段丰腴,一张漂亮的鹅蛋脸,眉梢间可以挂好几斤风情,竟是个三十许的成熟女子。
楚望舒不由的愣住了,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澹台吟月也没和他讲过澹台皓月关系亲密的女子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关系亲密是肯定的,否则三更半夜跑人家房里来?
“瞧傻啦?你这没良心的小坏蛋。”女子扭着丰腴诱人的身子走来,侧坐在楚望舒大腿上,一手顺势拦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在他脑袋上用力一戳。
“小色胚,人家想死你了,一走就是两个月,好不容易回来,也不来找我。”她娇嗔着,在楚望舒大腿上扭了扭,不愧是到了如狼似虎年纪的女子,臀部之丰满,远胜澹台吟月。
喂喂,大婶你谁啊,咱们认识吗。
楚望舒满脑子都是槽,摸不准对方的身份,唯有保持缄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丰腴美妇人轻轻蹬了绣花鞋,往锦被里一缩,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就把裙子褪了下来,轻轻抛在楚望舒头上。
“还傻愣着做什么。”她千娇百媚的抛来一个媚眼,嗔道:“你这急色鬼什么时候转性了,以往没人的时候,一见面就把人家按在床上,小甜甜小心肝的叫。”
藏在屏风后的澹台吟月目瞪口呆,耳边猛然一声炸雷似的怒吼:“这女人是谁?”
楚望舒的传音。
“她,她是五叔的正妻......”澹台吟月传音回应:“我真不知道澹台皓月那畜生,竟然和五婶有一腿。”
“该死,这小子什么人品。”楚望舒怒了,恨不得现出真身,大杀一通。
美妇人脸色一变,秋波流转的媚眼儿蒙上一层水雾,“你是不是嫌我年纪大了,已经是个黄脸婆?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还要招惹我......”
“胡说八道。”楚望舒揽住她的腰肢,另一手就攀上了沉甸甸的胸脯:“你是我的心尖肉,小心肝。”
他这辈子都没说过这种恶心的话。
美妇人破涕为笑,圆润白皙的双腿从被褥里伸出来,勾住楚望舒的腰,一双欺霜胜雪的藕臂同时揽住了他的脖子,丰腴的身子半挂在他身上,在耳边吐息如兰:“好人,快进来,人家等不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能感受到妇人双腿间的热度与湿度,嘴角噙着侵略性的笑容,左手在她胸前轻揉慢捻,美妇人星眸半眯,随着他的动作轻声呻吟,春潮泛滥。
“你这缠人的妖精,胆子忒大了,趁五叔睡着了偷摸过来,不怕咱们被侵猪笼?”
“别提那死鬼,扫兴,一个月前出门办事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嗯......别弄......人家难受死了,快来吗。”
烛光摇舞,火盆烧着木炭,室内温暖如春,床幔轻轻摆动,柏铁木床榻剧烈摇动,女人呻吟声和男人喘气声交织在一起。澹台吟月透过朦胧的纱布屏风,看见床上赤裸的男女交缠,男人身躯精赤健壮,凶猛的撞击声让她浑身发软,面色潮红。她不是没经历云雨的女子,更因此才能体味男女欢好的滋味。
“好看吗?”冷冰冰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澹台吟月浑身汗毛炸竖,想也没想,回头就是一掌。
对方轻描淡写的抓住她的手腕,把他手臂反扣在背上,澹台吟月这才看清他的模样,大吃一惊:“苏公子?”
床上那个又是谁?
“幻术而已。”楚望舒在她眉心一点,澹台吟月只觉一股清流涌入体内,百骸通畅,耳边是女子销魂的呻吟,侧头看向床榻,美妇人抱着被褥摸索,右手在双腿芳草萋萋神秘地带挖掘摸索,沉迷其中。
“公子是真君子。”澹台吟月苦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逗,她只比我妈小几岁。楚望舒心说。
“澹台红熊今天有找过你?”
“没有。”
“明日或许会问你一些事,你别露馅。”
“奴家晓得。”
“这几日注意观察府上众人的行为举止,稍有异样,立刻通知我。”
“公子的意思......”
“我们能李代桃僵,偷梁换柱,别人自然也可以。”楚望舒冷笑。
翌日,天色未亮,楚望舒摇醒床上的美妇人。演戏演全套,他只穿了里衣,两个年纪差上半轮的男女同床共枕。
美妇人睡眼惺忪的睁开,神容有些疲倦,鬓发凌乱,嘟囔着不肯起床。楚望舒伸手在她滚圆的臀部狠狠掐了一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娇呼,她这才猛地坐起,窗外天色沉沉。
“再过半个时辰,丫鬟就进来了,到时候撞见我们躺床上滚被子,你说老家伙会不会当场打死我们这对奸夫*******
美妇人舒展慵懒的身子,沉甸甸的胸脯裸露在被子外,回忆起昨晚的癫狂,媚眼含春,嗔道:“还不是你昨晚折腾的人家太狠,没良心的东西,人家那样求饶了,你都不轻点。”
眉眼间的春意几乎要溢出来。女人果然是离不开云雨滋润的。
“侄儿都全力以赴尽心尽力的孝敬婶婶了,婶婶还不满意?”楚望舒笑道。
“死样!”美妇人白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穿好衣裙,又变成了雍容华贵的妇人,她站在床边理了理鬓发,一俯身,手伸被褥里握住了楚望舒的龙根,笑吟吟道:“真是爱死这个宝贝了。我不管,今晚你得来找我,否则我就把咱们的事儿捅出去......咦,怎么感觉它大了些。”
楚望舒坏笑道:“还能变得更大,婶婶想看吗?”
“讨厌。”美妇人啐了一口,小碎步走到房门边,探出脑袋左顾右盼,一闪身出去了。
楚望舒笑容渐渐褪去,望着梁木纵横的屋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午膳后,内院花园中的一座小亭,假山倚着树木,青石板桥横亘在绿水小池之上。冷风吹来,亭子四角帷幔翻飞,小丫鬟候在亭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楚望舒和澹台吟月对坐饮茶,边上火灶架着一只雕龙画凤的铜壶,滚水咕咕。
澹台吟月今日穿了大红色留仙裙,衬托着娇媚的容颜,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今早澹台老贼找我了。”澹台吟月道。
“不出意外,是问询遇袭过程的细节吧。”楚望舒笑道:“那老家伙嘴上说不必多想,其实心里是存了疑虑的。可见那宝藏对澹台家而言事关重大。”
“我没有露破绽,但也没敢多问。”
“别急,男人最松懈的时候是在床上。同样一个问题,在不同的场合说,效果天差地别。”
澹台吟月咬着唇,楚楚可怜:“公子就忍心把我推上那老贼的床?”
“少来这套。”楚望舒冷笑:“你要没有了用处,我留你何用?”
澹台吟月嫣然一笑,竟是美艳不可方物:“他索取的越多,他日我越加百倍奉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没搭理这个心态扭曲的女神经病,皱眉沉吟,如果一个人发现了宝藏,必然第一时间得到手。澹台家显然没有得手,不然就不会有后续这些事,那么当你发现宝藏而无法得手的时候,会怎么做?脑海里有一道闪电划过,“澹台府在外行走的商队还有多少?”
澹台吟月愣了愣,如实回答:“瑶池宴之前半年,府上就开始准备到各州购买货品,我和澹台皓月的商队是最后一批出发的,不过据我所知,东荒那批商队尚未回来。公子发现什么?”
楚望舒食指轻轻敲击桌案:“昨晚那个女人,是五房澹台红龙的正妻。据她所说,澹台红龙一个月前离府办事,至今未回。”
澹台吟月眸子一亮。
“既然排除了带领商队购置货物,偏偏又在这个时候,那我们不妨大胆猜测,他是去办“正事”了。”
“就算知道又如何,我们也找不到他。”澹台吟月失望道。
“我们不知道,但有一个人或许知道。”
“谁?”
“五婶!”
“她?”澹台吟月柳眉一蹙,“一个欲求不满的骚蹄子,她能知道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澹台红熊都会无意中向你吐露只言片语,更何况人家是结发夫妻,论起狐媚勾人,你拍马都赶不上那女人。”楚望舒喝着茶,笑容醉人。
澹台吟月默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悦和怅然。
入夜,楚望舒还是以伤势未愈的理由打发了要求侍寝的妾室,等到子时,他潜行出院,直奔五房所在的院子而去。今晚少不得有得施展一次幻术,满足那个如狼似虎的女人,看看能否从她嘴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两进两出的大院一片漆黑,寂静无声,也没有守卫,他轻而易举的就翻过院墙,这让楚望舒少了很多麻烦。想必是那个女人为他扫清了障碍,这就是所谓的奸夫淫和谐妇的默契。
楚望舒来到主任所住的东厢房,推开门,脚步一顿,脸上浮现急色的笑容,朝内房快步奔去:“小心肝,侄儿来疼你啦。”
床幔低垂,隐隐约约趟了一个人。他蓦地扑了过去,顺手掀开帷幔,血腥味扑鼻而来,床上躺着一具身穿薄纱的女子,双目圆瞪,胸口受到致命创伤,身下的锦被染着鲜血。赫然是澹台红龙正妻,与侄儿澹台皓月有染的美妇人。
楚望舒“啊”一声惊呼,似是惊骇不已,踉跄后退。
就在这时,天发杀机,一蓬银光从房梁倾斜下来,在他惊骇后撤,心神动摇的时候,时机把握的极为巧妙。
楚望舒嘴角挑起一抹冷冽笑意,他同样在等,等对方自以为得手,最松懈的时候。从进门时,就闻到了血腥味。他这种老江湖,对血腥味最敏感。将计就计演了一出戏,混江湖就是如此,斗智斗力。
刹那间,他由猎物变成了猎手,转身挥袖荡开银光的同时,右手已经扼住那个从房梁跃下想补上一刀的刺客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触手柔软滑腻,眼前白裙飘飘,他正要辣手摧花,映入眼中的却是一张绝色妩媚的容颜。
楚望舒耳边像是有惊雷炸开,脑子一片空白。
一声沙磁柔媚的笑声:“寡廉鲜耻的小畜生,发什么愣?姑奶奶送你和老情人共赴黄泉。”
绝色妩媚的脸蛋上露出轻蔑的神色,抬手把一柄匕首刺进楚望舒胸口。“当!”一声脆响,匕首断成两截。
楚望舒如梦初醒,颤声道:“三姐!”
没用伪装成澹台皓月的声音,是他自己的声音。
一身白裙的她浑身一颤,手中半截匕首锵当坠地,难以置信看着他。
楚浮玉!
失散三年的楚浮玉!
楚浮玉为什么会在这里,东荒与西域相隔数十万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在这次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
莫非那股让九翼龙女忌惮的势力就是妖族?
刹那间,无数个念头从他心中掠过,又在下一刻被他甩出脑袋,眼前只剩下她的身影,她的面容。楚望舒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想顾,只想拥住她,仍时光流逝。
是他......楚浮玉脑海轰隆一响,如晴天霹雳,脸蛋上散去妩媚,散去妖娆,散去杀机,茫然无措。片刻后,用力推开他,俏脸如罩寒霜,咯咯笑道:“谁是你三姐,你又是什么东西。”
楚望舒脸上肌肉蠕动,变回自身相貌,苏云也好,澹台皓月也好,在他本尊面前都不值一提。
“三姐,当年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让你不幸落入妖族手中,这些年,你是不是过的很苦?”楚望舒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柔荑,“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可当我想弥补的时候,你却已经不在身边,我,我甚至无法从婴姬手中把你夺回来。”
他怎么知道我的处境?知道我受制九尾狐?
楚浮玉心中剧痛,忍不住就想扑入他的怀抱,但想起自己这些年受的苦,想起那天他绝决的话语......
蓦地甩开他的手,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凄然道:“覆水难收,楚浮玉早就死在三年前,你我也恩断义绝,何必又来惺惺作态?”
她还在生我的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明明不吐不快,就难以说出来。以前闯荡九州的时候,听人说男人只要厚着脸皮死缠烂打,女神也能哄到床上。现在才知道,当你真正面对所爱的人,绝对无法做到嬉皮笑脸死缠烂打。
情丝千结,是愧?是爱?
根本分不清楚。
“你走吧,往事如过眼云烟,我们都不在是当年的人。我是妖族而你是人族,他日相见,你不必手下留情。”楚浮玉冷冰冰道。
“我不走......”楚望舒摇头:“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再也不放手了。”
这句话如果在三年前,她必然生死相许,但时间不可能倒流。
楚浮玉蹙眉怒喝:“滚!”
楚望舒刚想说话,却听夜空中传来细微的衣衫翻飞声,他眉头一皱。
楚浮玉脸色大变,摘下腰间百宝囊,朝他脑袋罩下来,细弱蚊吟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臭小子叫你走不走,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啦。”
我可以杀光他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想说话,眼前却一片黑蒙蒙,收入了百宝囊中。
有人飞速接近,落在院外,随后推门而入,透过百宝囊模糊不清的实现,楚望舒看见门外进来两个黑袍男子,一个气质冷冽的鹰钩鼻,卷发碧眼。一个肥头大耳,笑眯眯的和蔼可亲。
楚望舒瞬间就认出两人的身份,龙翼龙女麾下三大护法其中的两位。卷发鹰钩鼻是破天护法,是鹰族半妖。肥头大耳的是叫撑天护法,是猪妖与人结合的后代。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两位怎么会和楚浮玉“勾搭”?一个代表妖族,一个代表西域半妖。
半妖在九州是极受歧视的族群,但在西域是例外,西域是半妖的天堂,在这里人族与半妖和睦共处,这得归功与神帝的仁慈宽厚,神帝是昆仑山的主宰者,三百年前颁布政令,收纳半妖。当今昆仑山西王母,她也是半妖。九翼龙女与西王母都是神帝的弟子。她本该是站在人族一方,为何与妖族私下里勾结?
“白虎双煞无缘无故死在狼牙客栈,活下来的只有澹台皓月兄妹,你这几天可查出什么端倪?”破天护法声音尖锐桀骜。
楚浮玉嫣然一笑:“澹台皓月和澹台吟月并无可疑之处,这女人是澹台皓月情妇,昨夜他俩还同床共枕风流快活,我使了幻术逼问她,澹台皓月应该是如假包换。”
撑天护法一双小眼睛在楚浮玉浑身上下打转,毫无掩饰垂涎的目光。
“澹台红龙已经找到,藏剑之地也找到了,一个小小澹台府,不值得耗费心神。龙女大人召集我们议事,走吧。”破天护法冷冷道。
三人联袂破空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雾凄迷,月光暗淡,群山飞速闪过。楚望舒藏在百宝囊中,鼻端甚至能闻到楚浮玉身体淡淡的幽香。
他本想冲出百宝囊袭杀破天护法和撑天护法,考虑到他们是真人境高手,自己未必能一击必杀,反而会弄巧成拙,索性就先隐忍,看看他们在筹划什么阴谋,若是情况不对,大不了带着楚浮玉走为上计。打定主意后,他就淡定多了。
三人朝南飞了近半个时辰,楚浮玉低着头,秀眉微蹙,心事重重的样子。
撑天护法黑袍飘飘,绿豆似的眸子滴溜溜一转,嘿然笑道:“奇了怪了,婴姑娘今日似乎有心事。”
楚浮玉心中一凛,眉梢扬起,温柔叹息:“这些日子为了龙女大人打听藏剑之地,不得不收敛本性,掐指算来,已有大半月没与人双修啦。”
撑天护法舔了舔肥厚的嘴唇,小眼睛里精光爆射:“这还不简单?婴姑娘想找双修对象,本护法这两百多斤肉全扔这里,奉陪到底。就怕到时候别哭着求饶才好。”
楚浮玉撅起嘴,似撒娇似挑衅道:“看人家把你这两百斤的大胖子吸成干尸。”
撑天护法大笑:“杜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楚浮玉不经意间低头,瞥了一眼百宝囊,嘴角荡起凄然微笑。
百宝囊中,楚望舒死死咬着牙,嘴唇沁出鲜血。
楚浮玉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他该有这种心理准备的,青丘狐妖是什么德行,九州都知道。以楚浮玉的容貌美色,妄想出淤泥而不染?简直痴人说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他听见了汹涌澎湃的涛声。
凝神朝外望去,下方大河涛涛,浊浪排空,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奔腾,看不见尽头,看不见源头,宽阔无边。
流沙河!
撑天护法笑道:“到了!”
从怀里掏出一颗黑光流转的珠子,指尖一弹,珠子破空旋转,一圈圈黑芒荡漾,流沙河奔涌的河面也随之旋转,形容一个巨大漩涡。
撑天护法当先跃入漩涡中心,破天护法随后。
楚浮玉纤手轻轻拍了拍百宝囊,轻叹一声,翩然投入漩涡。
漩涡里黑洞洞一片,黑夜里更加难以视物,好在楚望舒目力极佳,透过百宝囊,他看见漩涡飞速转动,许多被卷入漩涡的鱼儿在眼前一闪而逝,又一闪而现。
流沙河水深几百丈,三人往河底遁去,片刻后已然触底,这时他发现前方的撑天护法和破天护法,忽然消失了。
楚浮玉细若蚊吟道:“女娲地宫便藏在流沙河底,若不是岁月流逝消磨了封印,还不知何时能重见天日,臭小子,你乖乖藏好。”
楚浮玉往前走了几步,淡淡光芒一闪,周遭景物大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河底内藏乾坤!
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巨大的石窟,石窟顶部镶嵌着夜明珠,莹光点点,密集如满天星辰。
古老沧桑的大殿呈现在众人面前,建筑风格迥异于当今人、妖两族的任何宫殿,殿前还有两尊与宫殿齐高的石像,人身蛇首的蛇人,左边的石像是个女子形象,头戴冠冕,身披宽袍,面容已非绝色所能形容,有股难以言喻的威严。另一尊是男子形象,上身赤裸,身躯强健,容貌古拙刚毅。
楚望舒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几乎就能断定,那是女娲和伏羲两尊远古大神。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尊雕塑出自女娲或伏羲其中一人之手,人族讲究为尊者讳,妖族同样如此,后世妖族哪怕雕琢女娲石像,也决计不敢雕刻容貌。
那就是说,这座宫殿,确实是女娲所留?
“参加龙女!”
撑天护法破天护法楚浮玉三人拜倒,齐声高呼。
跪拜的姿势遮挡了百宝囊的视野,楚望舒只能看见楚浮玉洁白的裙子,只听一道高冷悦耳的声音:“起来吧!”
视野重新开阔起来,这才看清宫殿前、雕像下伫立一群黑衣人,先前被女娲伏羲的雕塑吸引了注意,没察觉到他们。
为首一名女子银发碧眸,身段高挑,容貌清冷,身穿黑色宽袖大袍,袍子上以金线绣着龙纹,华贵威严之气扑面而来。
龙翼龙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帝弟子!
半步人仙!
西域第三号人物!
关于这位人物,头衔太多太多,她背后的故事也可以讲上三天三夜。龙翼龙女毫无疑问是半妖,四百年前,龙族出了一条邪龙,背生九翼,通体漆黑,又称九翼黑龙。再争夺龙皇之位失败后,叛出龙族,兴风作浪,所到之处,洪水泛滥。
后来到了西海,自号西海龙王,建立西海龙宫,其生性残暴,不但水族苦不堪言,还时常肆虐陆地,百姓遭殃。终于惹来神帝出手,双方从西域打到西海,纵横十万里,最终还是还能神帝手中逃生,被神帝斩杀与西海,死后化为一座破出海面的黑山。
九翼龙女便是这条邪龙的女儿,母亲是人族,一出生便背生九翼,故而叫九翼龙女。神帝怜悯她的身世,将她带回昆仑,收其做弟子,传授法术武学。
三百年前,九翼龙女与现任西王母争夺西王母之位,失败后,潜心修炼,几百年来鲜有事迹流传出来。
楚望舒与神帝虽无师徒之名,但有师徒之实,原则上应该喊九翼龙女一声师姐。
“奴家还在为藏剑之地苦恼,没想到龙女阁下已经先行一步寻到女娲地宫。”楚浮玉脆声道:“恭喜龙女,贺喜龙女,蛇剑一出,神魔辟易,一统西域指日可待。”
撑天护法破天护法以及两侧黑衣人尽数拜倒,高呼:“一统西域,指日可待!”
龙女脸上悲喜交织,低声喃喃:“一统西域,一统西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凛然。
“你这小狐狸倒是会说话,”龙女心情大悦:“你也是半妖,我喜欢的很,若非婴姬决计不会放手,我还真想把你留在身边。”
楚浮玉嫣然道:“能留在龙女身边,是小女子天大荣幸。”
“藏剑之地虽然找到,但女娲封印犹存,想要破除封印,召唤蛇剑,需要女娲后裔血祭。妖族方面准备的如何了?”龙女道。
“放心,已经有三百娲皇子嗣押往西域,十天之内,绝对能抵达地宫。”楚浮玉道。
“天帝可真敢,就不怕引得九州蛇裔造反?”
“女娲虽是妖族心目中的神灵,然天下从来没有不坠的王朝,娲皇已死在道门,蛇裔中再没有撑起大梁的人物,落魄是迟早的事。强者吞噬弱者,这就是我们妖族一向的行事准则。”楚浮玉道。
楚望舒听在心里,惆怅不已,今时不同往日,楚浮玉也不是当年那个女子,以前她聪慧狡黠,但那不过是女子求存的小心机小聪明。短短三年不到,她已经脱变为妖姬般的女子。这种影响九州格局的大事,也有资格插一脚了。
“弱肉强食,妖族果然万载不变。不像人族,虚伪狡诈,尽是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语言中似乎对人族有深深的恶意。
楚望舒眉头紧皱,前世他和龙女打过几次交道,觉得这女人心机深沉,不同于自己的亦正亦邪,但大义上半步不退。她给人的感觉就是随心所欲,甚至随时都会反叛人族。前世有神帝压着,神帝死后又有人皇崛起,她在西域还算安分。但今日看起来,她似乎早与妖族有所勾结,近期就要反叛昆仑,一统西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前世本就有这件事,只是他不知道。还是因为他的重生,引发了九州格局的变化?
还有这蛇剑是什么东西,上辈子怎么没听说过。
这时,楚望舒感觉心脏重重一跳,仿佛擂鼓。心中升起莫名的感觉,地宫中,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
“吞天妖皇让我带句话给龙女,神帝老而不死,心机深重,切不可被他当了黄雀在后,导致功败垂成。”楚浮玉柔声道。
“这个不需要他多嘴,”龙女哼了一声:“神帝大限将至,不飞升便轮回,我是他弟子,他的情况我最清楚。半年前我亲眼看他闭死关。”
楚望舒哂笑,他几乎可以看见这场阴谋的结局,神帝怎么可能大限将至?怎么可能必死关?那当年就没我什么事了。
坐等神帝出来打脸。
可他又想起当日丹鹤峰上,太乙真人所说的话,连他都认为神帝大限将至,自己的预判还有几分把握?感觉自从他拜入道门之后,一切的一切都脱离了轨迹。
九翼龙女淡淡道:“昆仑那边也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行动,为了避免被他们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撑天,你去把澹台家灭了,不留活口。能拖一时是一时。”
撑天护法躬身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眼睛光芒闪烁,欲言又止。
九翼龙女嗤笑道:“你这贪色无厌的猪头,是不是早觊觎小狐狸的青丘双修术?”
撑天护法跪地:“娘娘慧眼如炬,请娘娘成全。”
楚浮玉柳眉一蹙。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这可不是我的人。如果是其他青丘族人,我也就替婴姬做主了。但这小妮子的处子元阴可不是你能觊觎的。青眼血脉若是没了处子元阴,导致精气外泄,如何与远祖血脉交感?婴姬还不得找我拼命?”
撑天护法非但不惋惜,反而欲念更炽。
她前先那番话,是故意气我的!
楚望舒身躯一颤,分不清是悲是喜。
“还有一事。”龙翼龙女看向楚浮玉:“两年前,盘古真灵降世,你们东荒妖族直面那位混沌神邸,这么久了,可查出谁是盘古元灵转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浮玉摇着头:“这个奴家就不晓得了,龙女阁下改日可以当面问妖皇陛下。”
她虽说是狐族后起之秀,但事关盘古转世的机密大事,根本没资格知道。
砰砰!砰砰!
心脏毫无规律的急跳两下,又来了,莫名其妙的气机共鸣。
这时,九翼龙女咦了一声,侧头看向地宫,地宫中荡漾起一股气机波动,轻微如水面涟漪,但逃不过她这种高手的探知。
“娘娘,怎么了!”破天护法问道。
“奇怪,蛇剑似乎有动静,似醒非醒。”龙翼龙女皱眉。
蛇剑要醒了?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撑天护法恭维道:“那岂不是更好,娘娘早日得到蛇剑,咱们还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龙翼龙女沉吟不语。
楚望舒忽然汗毛直竖,心生警兆!
九翼龙女似笑非笑的看向楚浮玉腰间,笑道:“小丫头,你兜里装了什么东西?怎么气血如此旺盛?”
楚浮玉娇躯一颤,尖尖的脸蛋略显苍白,强笑道:“龙女阁下慧眼如炬,这都瞒不过你。”
她打开百宝囊,把楚望舒抖落出来。
楚望舒跌坐于地,神色惶恐的张望,是那张俊朗中略显粗犷的澹台皓月面孔。
楚浮玉心里一喜,淡淡道:“先前在澹台府,差点被这小子撞破,我便将他收在百宝囊里。”
撑天护法哼道:“一个无足轻重的纨绔,随手杀了便是。”
楚浮玉咯咯笑道:“这就不烦护法费心了,回头我定会亲手杀了这小子。”说着,就想把楚望舒再兜回百宝囊,岂料撑天护法哈哈一笑:“正好本尊肚子饿了,这小子细皮嫩肉,滋味不错,就让本尊替婴姑娘代劳吧。”
大步走来,宽大肥厚的手抓向楚望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脸色大变,正要出手,只听楚望舒哈哈笑道:“死肥猪,想吃老子,不怕撑坏了你的胃?”
他徒然暴起,迎向撑天护法的手,一拳轰出,碧绿怒舞,幻化成龙头虚影。
“嘭!”一声闷响,然后是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以及撑天护法的怒吼声。
众人惊骇的看着他肉山般的身体被硬生生轰飞出去,右手诡异曲折,手掌血肉模糊。
这是澹台家的嫡子?
一招击败撑天护法?
楚浮玉红唇微微张开,娇媚艳丽的脸蛋满满的不可思议。
所有人心中疑惑泛起,而一击得手的楚望舒深谙痛打落水狗的道理,脚下踏碎岩石,朝撑天护法杀去。
破天护法速度最快,反应过来的时候,见到这小子已经扬起拳头要砸撑天护法的脑袋,以他刚才的力量来看,这一拳砸下去,撑天护法必死无疑。
破天护法袖中射出一柄铜剑,一闪而逝,再出现时,已经直刺楚望舒后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围魏救赵!
但就在这时,楚望舒的身体突兀消失,铜剑刺空,悬在撑天护法眉心三尺处。
人呢?
破天护法心中骇然。这时,听见九翼龙女冷哼道:“不自量力!”
雕塑下,九翼龙女头顶,浮现楚望舒身影,双拳交握,龙吟声震耳。
九翼龙女从黑袍中抬起欺霜胜雪的皓腕,轻轻挡住了声势浩大的双拳合击。
地宫中刮起一阵狂风,碎石沙尘簌簌掉落。
一击不成,楚望舒本想借势退走,但九翼龙女手腕一翻,变掌为爪,探向他脖子。
想擒拿我?
楚望舒脑袋后仰,指尖泛起耀眼青光,一指点在九翼龙女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齐齐一震,龙翼龙女后退半步,楚望舒趁势拉开距离。
“先是东海龙族的惊龙拳,而后用道门的奇门遁甲移形换影,最后是中州姬氏的灵犀一指。”龙翼龙女双手负在身后,目光灼灼:“你究竟是何人?”
楚望舒当然不会回应,他立在场中,十几名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这些黑袍人戴着兜帽,面孔隐藏在阴影里,亮出奇形怪状的武器,有的是九齿铜环,有的是窄口双刀,有的是铜刺......不一而足。
“堂堂九翼龙女,要以多欺寡么?”楚望舒深吸一口气,双臂张开,左手黑光流淌,右手火焰卷动,“嗤”的一声,水火神兵出鞘。
破天护法持剑切入战场,剑光如暴雨倾泻。
楚望舒左臂一抬,离火刀撞在剑光,一声闷响,破天护法竟被一股巨力生生震开,但他旋即就感觉有一股吸力拉扯着自己冲向楚望舒,眼前火光扑面,离火刀直刺胸口。
一声嘹亮的鹰鸣响彻地宫,破天护法的双臂幻光舞动,化作一对黑色翅膀,羽毛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交叠在胸口。离火刀劈砍在翅膀上,火星四射,焦臭扑鼻。
与此同时,左侧袭来一柄铜刺,身后袭来一对短刀。
楚望舒只能任由破天护法逃开,左手玄水剑画出一个半圆,铜刺收弧形力道牵引,改变了轨迹,顺势玄水剑游走出弧形轨迹,轰然撞中飞射而来的短刀。
“叮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铜刺和短刀齐齐震开,火星跳跃。
离火刀主攻,玄水剑主防!
九翼龙女美眸一眯:“两仪剑阵?!”
当世有这么一号人物?亦或者是某个老东西易容假扮?九翼龙女神念扫动,却没有发现楚望舒有易容的痕迹,她很快放弃了,这种变化之术,不是神念所能窥探出来的,只能活捉后利用搜魂大法拷问。搜魂大法有诸多限制,必须是元神强过对方才能施展,且释放目标必须达到真人境,真人境以下,元神会在搜魂大法的力量下崩溃,这也是她没有对澹台家的人使用这门法术的原因。
战场中人影交错,兵刃的锋芒纵横,她麾下的黑袍人正在围剿那个男人。他傲立中央,右手离火刀大开大合,炽烈的高温让地宫温度升高。左手玄水剑刁钻古怪,或挑或挡,磕开兵刃。双方激战数百回合,竟是没人能近他身。在九翼龙女眼中,火属灵力和水属灵气达到某种平衡,相互交融,各有分工。玄水剑的吸力和斥力极其强大,影响到了她手下高手们的身法,就像一个旋转的太极,挡住了攻击。
而在楚浮玉眼中,就是另外一番光景,她看到的是楚望舒身陷重围,时而有兵刃擦着他掠过,险象环生。她双手紧紧绞扭在一起,恨不得扑过去帮他,可九翼龙女在旁观战,又让她不敢擅自行动,急的香汗淋漓。
早知道在路上就该把百宝囊偷偷扔掉,可她心里不愿承认的小心思,却让她没有放手。时隔多年,好不容易与他相逢,真的就这样分离?相忘江湖?
十几名黑衣人结成阵势,彼此呼应,一步步将水火神兵的气场压制,三丈、两丈、一丈、六尺......
“轰!”
水火神兵轰然破碎,火焰和黑光溃散,化作一大片流光。论真气而言,他只是练气八重天,虽然混沌体不可以常理度之,虽然他的真气浑厚已经超越小真境,但面对群敌围攻,其中甚至有一位真人境,不敌是正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铜刺刺向他的心口,短刀斩向喉咙,九齿铜环罩向他的脑袋,铜剑刺他裆部......
楚浮玉花容失色,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惊呼道:“望舒......”
但下一幕峰回路转,诸多武器或砍或刺或撞在楚望舒身上,爆开一团团刺眼光晕,以及杂乱的锐响。
他任由兵刃加身,巍然不动,毫发无损。
这是无垢道体......
九翼龙女瞳孔一缩。
当是时,楚望舒仰天长啸,声浪激荡如雷鸣。无垢道体有激必应,达到第六层之后,已经不单纯的肉身坚固,身体每一寸细胞都蕴含磅礴力量,收到外界压制打击后,这股力量会进行反噬,这就是第六重无垢道体的“有激必应”!
一股半透明的气劲从他身体里宣泄而出,呈涟漪横扫,十几名黑衣人吐着震飞,兵刃纷乱抛飞。
楚浮玉妙目绽放异彩,这是楚望舒?这是她那个三弟?原来时隔多年,不止她变了,他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鱼肉的庶子,她看上的男人,已经成长为顶天立地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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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翼龙女冷哼一声,翩然跃起,身在半空,袖中冲出九柄月牙短刀,首尾相连,相互激撞,半空中银光怒爆,空气中响起刺耳的啸声。
楚望舒霍然抬头,嘴角冷笑:“神帝剑谱第三式,龙吟九霄。我也会!”
身下大地骤然坍陷,他一头撞向月牙短刀,握紧拳头,刺耳的啸声再次响起,他整个人仿佛一柄锋芒毕露的剑。
恐怖的音爆在地宫中炸响,窟顶迸裂,夜明珠和石块纷纷掉落,冲击波像狂潮般撞击四壁。
楚浮玉眼前一花,看见十几名黑衣人像浮萍般撞向石壁,碎石射在她胸口,大腿,手臂,绽开一朵朵血花。狂猛的气浪推着她的胸口往石壁上撞去。
这时,她腰上一紧,被人抱住,耳边是熟悉的声音:“跟我走!”
湛蓝色的夜空中高悬着一弯明月,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四周星辰寥落,寂寞地闪烁着。
群山绵延,松柏林海郁郁葱葱,在寒风中呼啸如浪。
流沙河波涛汹涌,浊浪千重,在月光下奔腾。
“轰!”水柱炸开,浪花喷涌,一道人影破空而出,直冲夜空。
他面孔俊朗,略带些许粗犷,身穿锦衣,腋下夹着一名白裙女子,秋波流转,楚楚动人。赫然是楚望舒与楚浮玉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冲出流沙河后,喷出一口鲜血,强行施展自残法术,周身鼓舞起澎湃的气浪,把他像炮弹一样推了出去。准瞬间消失在重峦叠嶂的群山之间。
数息后,九翼龙女当先破浪而出,凝立半空,蹙眉眺望。
紧接着十几道人影接连冲出流沙河,摇摇晃晃在虚空中稳固身形,凌空拜倒:“属下无能!”
龙翼龙女置若罔闻,低声自语:“望舒?”
楚望舒夹着楚浮玉朝西北方向飞遁,途中先折向东北方,再折转北方,复而西方,如此飞了近三百里,仍然不敢在山峰降落,摇摇晃晃栽入一座山谷。
“放开我!”
楚浮玉一落地,一声娇叱,挥掌就拍在楚望舒胸口。
楚望舒登时喷出一口鲜血,断线纸鸢似的飞出老远。
“望舒......”楚浮玉花容失色,飞奔过去,又猛地刹住,冷冷的看着他:“你,你少装神弄鬼!”
楚望舒却觉得视线发黑,楚浮玉俏丽的身影模模糊糊,浑身剧痛如裂。他苦笑一声,想要说话,喷出口的不是声音,而是浓稠的鲜血。眼前一黑,顿时失去意识。
半睡半醒之间,只觉浑身如火如荼,剧痛入骨,像是在刀山火海中折磨着。
“望舒,望舒......”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耳畔温柔呼唤,遥远的好像来自前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脸上一凉,一滴、两滴......雨滴不断落在他滚烫的脸上。
下雨了吗?
楚望舒睫毛颤动,努力想睁开眼。却不料呼唤声戛然而止,雨也停了。
楚望舒的意识再次陷入混沌,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漂浮在无垠的云海里,面前有一个女子,温柔的凝视着他。朦朦胧胧的笑颜仿佛水波幻影,当他伸出手去触碰,她就消失了。
一阵锥心的恐惧笼罩他,他嘶哑着声音喊:“三姐,三姐......”
“三姐在,三姐在!”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耳边再次响起温柔的声音,楚望舒心渐渐安定下来,再也没有做梦。
楚望舒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山洞里有股浓烈的腐臭味,鸟毛遍地,他吃力的撑起身子,扫了一圈,山洞并不大,应该是某种兄禽栖居的洞穴,洞口碧天如洗,洞穴应该是在悬崖上。
他没有找到楚浮玉的身影,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洞穴里。
楚望舒心里一沉,她终究是抛下我离开了。
洞口人影一闪,白裙飘飘的楚浮玉钻入洞穴,手上提着一只修理干净的野鸡,一条鳞片雪白的大鱼。
楚望舒大喜过望:“三姐!”话一出口,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这一咳,牵动肺腑,五脏六腑仿佛有刀子在扎。
楚浮玉皱了皱眉,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在洞口位置坐下来,挑了些禽鸟垒窝用的枯枝和松脂,以及一些干净的羽毛,升起一团篝火,烤起了野鸡和大鱼,很快,浓郁的肉香充斥洞穴,混杂着这里的腥臭味。野鸡白嫩的鸡皮变得松脆焦黄,油脂流淌,而大鱼外表也变得焦黑,鱼香四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低着头,专心烤着野味,鬓角一缕秀发垂下,绝美的容颜始终淡漠。
楚望舒看着不远处的人儿,却感觉自己与她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心中泛起难言的滋味,有重逢的喜悦,对往事的愧疚,对她的思念,还有挥不去的酸楚......她以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小姐,这些年肯定受了不少苦头吧。
“咕咕咕......”楚望舒肚子一阵叫唤,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想必时间不会短,而且身体又是最虚弱的时候,急需能量补充,被烤鸡和烤鱼香味一刺激,胃就疯狂抗议。
楚望舒苦笑道:“三姐,我饿了!”
楚浮玉柳眉一挑,嘴角冷笑,春葱似的纤指撕下一片鸡肉,小口小口吃起来,竟是完全无视楚望舒的话。
楚望舒向来能屈能伸,可怜巴巴的表情道:“三姐,当年是我不对,是我辜负了你,其实第二天我就后悔了,次日中午,我来山谷找接你去道门的时候,你已经不再了。”
“道门?”楚浮玉一愣:“呦,楚公子都拜入道门了。恭喜恭喜。不过楚公子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前途无量,何必跟我一个妖女纠缠不清?”
“不管你是人族也好,妖族也罢,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永远不会改变。”
楚浮玉噗嗤一声,冷笑道:“你是看我是个半妖,而非楚府血脉,才改变心意的吧。”
楚望舒哑口无言,无力反驳,她说的是事实。
见他沉默不语,楚浮玉秋波闪过凄苦失望,咯咯笑道:“三年前分别之后,你我就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别干涉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真的忘了我。”楚望舒说。
楚浮玉叹了口气:“是,以前我确实对你情根深种,但那天你也骂醒了我,何必呢,天大地大,何愁找不到好男儿?我浑浑噩噩了一年多,前年清醒过来,跟着婴国主四处闯荡,也见识了不少强者,见了不少世面,早不是当初那个楚浮玉啦。”
楚望舒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找出破绽,可惜没有,他心中大痛,见她把目光望向洞外,做出不和他交谈的模样。他叹了口气,颤巍巍的手伸进百宝囊,掏出几粒疗伤的丹药,吞下,盘腿打坐。
可以让垂死的凡夫俗子焕发生机的道门珍品丹药,只是让他脸色稍稍好转了些,这就是生命层次的不同。当年他还在牧野城的时候,炼制出来的九光丹堪称外伤极品,搁在如今,嗑一百粒也无济于事。最伤脑筋的是九翼龙女植入他体内的驳杂剑气,扎根在他经脉丹田,时时摧残他的身体。
不驱逐出这些剑气,丹药的药力就没法起作用。
九翼龙女不愧是半步人仙,非相柳妖尊可以比拟,而他也不像丹鹤峰时可以源源不断吸纳真气。
楚望舒做了些无用功,再看楚浮玉盘膝在洞口处,吐纳练气,他莫名的心安。只要你不走就好。很快,他有沉沉睡去。迷糊之中,感觉有冰凉的指尖撬开他的唇齿,将温热粘糊的流状食物送入他口中,下意识的大口吞咽,他睁开眼。
视野里,是楚浮玉娇艳动人的面孔,低着头,端着崭新的木碗,小心翼翼把肉羹送入他嘴中。
瞧见他醒来,立刻俏脸一沉,把他摔回松软的枯草上,冷冷道:“醒了就自己吃。”
楚望舒心说,我能假装没有醒来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双手捧着木碗,一点点咽下肉糜,满足的叹了口气,苍白的脸色恢复红润。
天色渐渐黑了,寒鸦掠过洞口,发出苍凉嘶哑的啼叫。久别重逢的姐弟俩一趟一坐,彼此相距两丈距离,泾渭分明。
楚望舒望着洞顶,目光空洞,轻声说:“我和你说过,道德伦理不是用来约束别人,而是约束自己。时至今日,我依然这么认为。”
楚浮玉倏然拽紧拳头。
“儒家人常说忠孝两难全,但我觉得情与理,亦难全。小时候看见楚长辞纳妾,我就问娘亲,什么是夫妻?娘说,夫妻就是白头到老,永结同心。我就说娘我以后要娶三姐做妻子。娘亲摸着我的头笑了,她说喜欢一个人并非一定要成亲,世上有许多感情是在男女之情外,比如母子之情,父子之情,兄妹之情,姐弟之情。我就觉得,原来我对三姐是姐弟之情,那就不能娶三姐做妻子了。”
“做姐弟也蛮好的,天天见面,天天在一起玩,无忧无虑,只要每天能见到三姐,我就开心了。后来慢慢长大了,开始懂得亲情与爱情的区别,我就想,玲珑将来要嫁给我的,那么我对她就是爱情。其实还是没分清爱情和亲情的区别,我喜欢牵着玲珑的手,喜欢看她开心的笑容,喜欢和她在一起。相濡以沫,朝夕共处,我觉得那就是所谓的爱情。”
楚浮玉深深吸了一口气。
“十岁那年,我从嫡子变成庶子,大家都讨厌我,看不起我,楚望生几个兄弟也常常找我麻烦,但我不怕他们,我咬着牙关跟他们死打。可为什么三姐也不跟我玩了?就连和我说话也客气起来,我认为她和我生疏了,心里又是难过,又是赌气,在她面前,索性装出冷漠孤傲的样子,不理不睬。”
“直到有一年,我看见她和楚望楼有说有笑,看见那畜生握着三姐的手不放,三姐曲意逢迎,我的心像是被尖刀扎了一下,那一刻,我才鲜明的认识到,我不允许任何男人碰她,也不允许她与我之外的男人亲昵。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三姐了,不是姐弟之情,而是男女之间的喜爱。我开始变得惶恐不安,变得暴躁敏感。偶尔在府上遇见她,我也装作对她视不见,但透过眼角,悄悄地观察着她的一言一行。瞧着她和别人耳语微笑,我的心都像是要碎了。”
“我越喜欢她,对她就越暴躁,越冷淡。她为了过的更好,可以曲意逢迎,可以强颜欢笑,可以与兄弟玩暧昧,我痛恨她,可我更喜欢她。那么我就要把自己变得更强,变成那个唯一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然后我要羞辱她,告诉她别人能做的,我也能做到,她要为她的冷淡和疏远付出代价。可我对她总是狠不下心来,说完冷嘲热讽的话,心里就一阵后悔,一转头,就对她格外温柔。我感觉自己要疯了,她是我血脉相连的姐姐......”
“那天她对我说,她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不顾什么道德伦理,不顾什么姐弟身份。我脑海中轰的一响,分不清是高兴还是愤怒,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可我知道我不答应她,这世界上最永恒的东西不是爱情,是与生俱来的血缘。我不能和自己的亲姐姐苟合,我会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可我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我做梦都想娶她。我当时矛盾的就像得了精神分裂,但最后理智战胜了私欲,我不能毁了她,她该有更好的未来、正确的爱情。”
“我发了疯似的斥责她,大喊大叫,说着恶毒的话,看着她泪如雨下,感觉自己的心也随之碎成了无数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我与楚府决裂,杀了楚望楼,拖着重伤的身躯,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带她走!可命运终究是命运,我扑了个空,我们俩的命运在那天晚上之后,向着截然不同的轨迹行走。分离是常态,但我知道我会失去什么。”
“娘亲后来问我,为什么一直闷闷不乐。我告诉她,我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我害怕她对我失望,害怕她知道我爱上了三姐......”
楚望舒瞳孔渐渐失去焦距,声音也低落下来,他又睡着了。
洞外夜色沉沉,寒风擦着洞壁发出尖锐的啸声。
楚浮玉抱着膝盖,把自己的头藏进腿弯里,双肩颤抖。
翌日清晨,楚望舒尚在沉睡,就被楚浮玉刁钻的一脚踢醒,疼的痛入骨髓。
睁开眼,又无奈又生气的瞪着她。
“臭小子,做什么美梦?上路了!”
上路?
楚望舒想问,我们去哪!但见她怏怏不乐的模样,知道问了也是自找不快。倒是想起了昨晚的梦,梦到瑶池宴上水玲珑苏醒,和他在月光下相拥,许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还有在昆仑与李妙真重逢,执手相看,他一遍遍呼喊着她们的名字......
楚浮玉脸色越发阴沉,冷冰冰的不和他说话,默默的抖开百宝囊把他塞进去。百宝囊里有各种各样的藏品,坚硬的很,楚望舒一头磕上去,脑袋发晕,浑身疼痛。
楚浮玉把百宝囊系在腰间,跃出洞口,凭着风扶摇直上,白裙猎猎翻飞,如花似玉的娇美容颜,仿佛凭虚御风的仙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身处百宝囊,楚望舒亦可判断她往北飞行,太阳温吞,天高地阔,寒冷冷冽入骨,楚望舒没有真气护体,冻的瑟瑟发抖,牙关打颤。心底戚戚然,她终究是不肯原谅我。
如此御风三个时辰,楚浮玉力竭,落地缓行,随手打了几只寒禽充饥,篝火熊熊,脂香四溢,楚望舒悬挂在她腰间,嗅着隐隐约约的香味,饥肠辘辘。
“三姐,三姐!”
楚浮玉对他的呼唤置若罔闻,美美的吃了一顿,靠着一株大树假寐。
楚望舒心中又失落又伤感,心想你当真如此绝情吗!但转念一想,自己当日又何尝不是如此,她的苦苦哀求,她的伤心痛苦,她的矜持尊严,全被他仍在地上狠狠踩碎。
楚望舒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忽然被一阵寒风吹醒,睁开眼,头顶夜空碧蓝如洗,星辰寥落,狂风吹着雪沫纷纷扬扬。他下意识坐起身,疼的闷哼一声,发现自己躺在冰天雪地里,远处是高耸连绵的雪峰,身下是辽阔的雪原,而他赤身裸体,片缕不着。楚浮玉蹲在他身边,一手握着瓷瓶,把褐色浓稠的液体倒在他身上,一手在他身上游走,将液体涂抹均匀。
楚望舒抽了抽鼻翼,闻到一股淡淡的腥甜,笑道:“三姐,这是什么?”
楚浮玉不答,专心致志涂抹。
“有些像蜂蜜,你这是要把我乳猪烤吗?”
楚浮玉冷哼一声:“像你这种没心肝的小贼,从皮臭到骨子里,谁爱吃?”
楚望舒柔声道:“就算你想吃我血肉,啖我心肝,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脸上涌起淡淡红霞,眼波愈发凄苦,柔声道:“望舒,你当年若是愿意对我说这般情话,我就恨不得把自己掏心掏肺的送给你。”
她起手拍拍手,长出一口气:“大功告成!”眼波流转,极快的瞥了眼他两腿之间的某处,脸蛋酡红,慌忙扭头。
楚浮玉朝着退了几步,指尖弹动,隔空封住他的穴位,咯咯笑道:“臭小子,你要是还能活下去,三姐再和你说说心里话。”
她到底想干什么!
楚望舒见她远远退开,心中疑惑。
这时,他听见了细密的爬动声。那声音积少成多,越来越密集。似乎有什么东西成群结队的向他逼近。
头上一痒,有东西顺着他的头发爬到脸上,楚望舒眼珠子滚动,看清了那个东西,是一只巴掌大的雪白蜘蛛,浑身长着白色细毛,腹部圆滚滚,八条长腿,密集的单眼好似一颗颗血红宝石,它和楚望舒对视了片刻,愣头愣脑的往下爬动,这时楚望舒感觉心口一痛。
西域冰蛛!
楚望舒心中大凛,西域冰蛛生长在西域冰原,不能吐丝,剧毒,群居,喜食蜂蜜,鲜血,能吞噬真气......楚望舒也是炼丹大家,对九州异兽毒虫了如指掌,脑海中立刻浮现关于西域冰蛛的习性和资料。这种蜘蛛成群结队觅食,它们的进食很奇怪,不吞噬血肉,只爱吸血,被他们捕捉的猎物,往往会变成干尸。同时还能吞噬真气,凡是被它们缠上的修士,丹田、穴位、奇经八脉都会被咬破,任你修为再高也无济于事。
缺点是怕火,只要有同伴在旁烧一把火,就能驱走。
楚望舒灵光一闪,知道楚浮玉的目的。下一刻,身体剧痛袭来,雪白的冰原上,一群群蜘蛛爬动,在雪地上留下密集的足印,它们嗅到了蜂蜜和血腥味道,蜂拥而上,顷刻间把楚望舒覆盖,只留下一张脸,他脸上没有涂抹蜂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痛的嘶声怒吼,面色红紫,继而惨白,汗水涔涔滚落,什么样的痛苦能比的上千刀万剐?
西域冰蛛锋利的口器在他身上破开一个个伤口,血肉翻卷,注入毒素,绝对不是麻痹神经之类的毒素,而是能让猎物短时间内死亡的剧毒。
一只冰蛛忽然爆开,浓绿猩红的浆液迸射,继而第二只,第三只......但更多的蜘蛛前仆后继,仿佛嗅到了极品美味。
楚望舒浑身血肉模糊,体无完肤,腹部甚至可见脏器,有些地方的血肉被剧毒腐蚀,发出恶臭。他感觉自己是一块美味的食物,正被一点点吞食。
前世今生,他受过的磨难不少,冰蛛噬体绝对可以排前三。
“楚浮玉,你当真如此恨我?”
“你非要这么折磨我才痛快......楚浮玉,你这个贱人。”
“老子瞎了眼才对你念念不忘......啊啊啊!”
“杀了我,杀了我,我受不了了......”
“楚浮玉,楚浮玉......”
痛苦侵蚀着他的理智,他嘴里喊着没有逻辑的话,碧蓝的夜空扭曲,狂笑声穿越二十年的时间传到他耳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混沌体,古今唯一的混沌体。”
“叫吧,叫吧,这是大世拉开序幕前的欢呼,我会踏着你的尸骨走向巅峰。”
“五行神丹,只要我练成五行神丹,神帝那老家伙也将被我踩在脚下。”
“我将一统九州,踏入仙界,成为古往今来第三位成道者。”
那年,他被投入炼丹炉,身受烈火炙烤,血肉焦糊,看着自己一寸寸化为焦炭,痛苦的想要立刻死去。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回忆之一。那种叫天天不应的绝望,那种连死都做不到的恐惧。有谁尝试过把自己投入炼丹炉?楚望舒为了修炼无垢道体而将自己投身丹炉,但那时有玄功护体,完全不能比。
这个时候丹炉打开了,有人朝他伸出了手。
神帝来了,那个改变他人生的长者出现了。
见他剧痛如此,楚浮玉也脸色微微苍白,妙目中闪过心痛、惊慌、害怕......不停的柔声说:“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拔除了你体内的剑气,恢复肉身轻而易举。”
忽听有人笑道:“婴姑娘居然还好这口,啧啧,我看了都觉得疼。”
笑声阴冷之中夹杂着狂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圆月皎皎,雪峰巍峨。
“谁!”
楚浮玉俏脸失色,猛然转身。楚望舒心底一沉,强忍剧痛,抬头看去,十几丈外的雪地上,站着一个肥肉宽大的身影,面容丑陋,挺着大肚腩,小眼睛精光爆闪,神色又贪婪又怨毒。
楚浮玉仿佛松了一口气,轻轻拍着饱满的胸脯,嗔道:“原来是撑天护法,吓死人家。”转头四顾,试探道:“龙女阁下呢?没随护法一起来?”
撑天护法嘿然道:“龙女娘娘日理万机,岂会为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大动干戈?婴姑娘尽管放心。”
楚浮玉脸上顿时绽放笑容,柔声道:“瞧护法这话说的,我有什么好放心的。”
她面容妩媚,声音动人,白裙在风中飘舞,像是一朵娇媚绽放的雪莲花,看的撑天护法一阵心摇神曳。
楚望舒危机感大作,也顾不得彻骨剧痛了,眼下是他最虚弱的时候,身边有楚浮玉他可以容忍,这是他挚爱的女子。可撑天护法绝对不会留他活路。他身体剑气未消,不能运气,又被西域冰蛛啃噬,身体情况很糟糕,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唯有寄希望于楚浮玉,期盼她尽量拖住这头死肥猪,一旦冰蛛吸尽他体内的剑气,就是他反击的时候。
撑天护法瞥了眼楚望舒,咦了一声:“这小子怎么会落在婴姑娘手上?”
楚浮玉笑道:“龙女娘娘手段超群,修为盖世,这小子已然强弩之末,被我轻易制服。正要带去龙女面前请功呢。”
撑天护法往前走来,哈哈笑道:“这就奇怪了,小兔崽子逃就逃吧,为什么还要捎上婴姑娘?莫非你二人有旧?”
“谁认得他呀。”楚浮玉有意无意挡在楚望舒面前,撅着嘴,“一瞧就是贪婪好色的无耻之徒,见色起意呗。”
话里话外,似有所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如此,婴姑娘快快让开,本护法一棍打杀了这小子,带着他的尸体回去复命。”撑天护法手腕一翻,碧光闪烁,多了一根碗口粗的铜棍。
“这可不行。”楚浮玉微微变色,旋即恢复如初,娇嗔道:“哪有你这么抢功的,这小子可是我的俘虏。”
“原来是俘虏,”撑天护法冷笑道:“本护法鼻子灵敏,一路嗅着婴姑娘的味道寻来,看见婴姑娘辗转千里,对这小子关怀备至,连深夜也紧紧搂着他睡觉,更带他来千里之外的雪峰,寻冰蛛吸摄剑气,啧啧,这俘虏当真艳福不浅呐。”
楚浮玉嫣然道:“原来护法是嫉妒这小子,既然如此,你也乖乖做我俘虏好了。”
撑天护法眼中垂涎之意不加掩饰,嘿然道:“婴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私通外敌,险些破坏龙女娘娘的大计,这事儿传出去,就算婴国主也不会放过你。”
“撑天护法空口白牙,你觉得婴国主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楚浮玉淡淡道。
撑天护法笑道:“也是,婴姑娘身怀青眼血脉,至关重要,婴国主岂会轻信与我。这件事本护法就不提了,不过这小子......”铜棍倏然射出,直奔楚望舒面门而去:“就让本护法代劳,取他狗命。”
“你敢!”楚浮玉花容失色,横身挡在楚望舒身前,手决翻飞,猛地推出一股气浪,撞上铜棍。
“轰!”
雪沫纷扬。
铜棍抛飞出去,楚浮玉胸口如撞,踉跄后退,脸色微微一白。
撑天护法伸手接过铜棍,一脸如果如此的模样。大笑道:“小狐狸,咱们不妨摊开了说吧,这小子是死是活我不管,本护法千里追踪也不是为了他。自从当日见到婴姑娘,本护法就魂不守舍,日夜思念,做梦都想一亲姑娘芳泽。天可怜见,今日叫我逮住了机会。你若不想这小子死,就乖乖脱光衣服让我玩个痛快。当然,你要走,我也不留你,至于这小子嘛,流沙河底,断臂之仇,不能不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是这事儿,护法早说吗。”楚浮玉扬起脸蛋,水汪汪的眸子勾魂摄魄望着撑天护法,柔声道:“阴阳交合,男女欢好,本就是大道天理,若不是婴国主要求人家保着处子元阴,早就恨不得破身了。”
楚望舒牙关紧咬,目眦欲裂。
撑天护法脑中轰然一响,口干舌燥,热血沸腾,连忙甩了甩脑袋,把绮念驱逐,喘息道:“青丘狐狸的媚术果然不同凡响,险些着了你的道。小狐狸,我知道擅使蛊术,自己把衣服脱了,然后蒙住眼睛。”
“那咱们可说好了。这小子无足轻重,护法可不能背信弃义,人家任你摆布就是,权当被猪拱了一次。”楚浮玉纤手一拉白色裙带,衣襟登时被风吹来,露出精巧的锁骨,白皙的脖颈,以及胸前一抹白腻。
楚望舒狂怒,嘴角咬出鲜血,死死瞪着楚浮玉,声嘶力竭的咆哮:“不,不要!”
白衣白裙从她身体滑落,上身只穿了一件葱绿色肚兜,浑圆的香肩和雪白的藕臂裸露在寒风中。身下只剩一条及膝的亵裤,白嫩嫩的小腿,穿着一双粉色绣鞋。
寒风吹拂,肚兜翻飞,春光妙处若隐若现,玉体玲珑,浮凸有致,活色生香。
楚望舒怒不可遏,只觉一股杀机从心底升起,直冲大脑。喉咙一甜,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楚浮玉翩然回首,眼波凄楚的凝视楚望舒,双颊酡红,瞬间苍白,扭过头去。
她将裙带蒙住眼睛,双手绕后,解开肚兜的系带,褪去亵裤,那葱绿色的肚兜抛入风里,倏地飘远了。
楚浮玉一丝不挂的站在雪原上,月光皎皎,肌肤泛着一层淡淡晶莹光泽,泼墨似的青丝随风飘舞,撑天护法瞠目结舌,喉结滚动,吞咽涎液,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浮玉的玲珑身躯,雪腻纤长的脖颈往下,浑圆骨感的双肩,精美的锁骨,挺翘高耸的雪丘,盈盈一握的腰肢,平坦结实的小腹,修长曼妙的双腿......指尖疾弹,封住楚浮玉周身几处大穴。楚浮玉闷哼几声,俏脸煞白如纸。
“果然是人间绝色,果然是人间绝色......能和婴姑娘一夜缠绵,神仙也不做了。”撑天护法大步朝她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双眼赤红,脸庞扭曲,宛如疯魔,他像只走投无路的困兽那样嘶吼着:“狗贼,狗贼!你敢碰她,我要你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
撑天护法没有搭理他,美人在侧,色欲攻心,肥厚的双掌毫不客气攀上楚浮玉挺拔的雪丘,用力揉捏,让那弹性饱满的峰峦在掌心中不断变形,楚浮玉红唇中飘出呻吟,两行清泪滑过脸颊。却更加激起了撑天护法淫邪暴虐的欲念。
“不不不......你别碰她,别碰她!!”楚望舒双眼热泪滚滚,继而涌出血泪。
撑天护法仰天长笑,又畅快又得意,语气森然:“小子,看好了,看我怎么玩弄她。”
奇耻大辱!
楚望舒从未有过的屈辱和愤怒,远超平生任何一次,你喜欢的女人,你挚爱的女人,为了保护你而甘愿受人凌辱,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玷污,可你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不做到......
心痛如刀绞,恨不得把自己,连带着这个世界撕碎。
楚望舒双眼泛起死灰般的寂然,夜空淡去,雪峰淡去,一片黑暗,那双久违的瞳孔占据了整个世界,邪恶而冷漠的看着他:“交换吗?”
时隔多年,心魔又来了。
它从未消散,压抑在心底,又等到了契机。
楚望舒咬牙切齿:“交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撑天护法狂笑不止,他喜欢听到楚望舒痛苦的咆哮,这能满足他变态的欲望。为接下来的销魂快活添砖加瓦。他身躯无声发力,撑裂衣衫,露出黝黑肥硕的身躯,胯下淫根高高昂起,狰狞丑陋,青筋暴凸。
撑天护法挺了挺胯下,大笑道:“小子,我会让你看清每一个细节,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说到这里,他忽然发现楚望舒安静了,“怎么不叫了。”
侧头看去,楚望舒瞳孔是死寂的灰白,微微张着嘴,身体在剧烈的痉挛,像个得了疯癫狂的病人。嘴里无意识的发出“赫赫”之声。
走火入魔了?
撑天护法撇撇嘴,这小子忒不经挑逗。
“望舒,望舒!”楚浮玉察觉到了异样,焦急的直呼楚望舒的名字。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撑天护法一手扶着自己的胯下,就要把楚浮玉推到,可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一阵嘈杂的嘶嘶声,心中一凛,只见那些密集的西域雪蛛不知为何仓惶逃窜,惊慌的从那小子身上逃开,相互推撞,相互踩踏,好似世界末日。
不对劲......丰富的作战经验让撑天护法警惕起来,欲念顿消,探手一招,把那根被他插在雪地里的铜棍召唤在手上。
楚望舒双眼骤然爆射出两道白光,气冲斗府,“砰!”身下雪沫炸开,推的身体站起。
撑天护法第一时间出手,先发制人,铜棍在半空一荡,直劈而下,空气中啸声尖锐。铜棍敲在楚望舒头上,劲力透过他的身体传导在地下,积雪齐齐炸涌,雪沫纷扬。楚望舒脑袋血流如注,染红了俊俏的脸庞,双眼如同野兽,死死瞪着撑天护法。
楚浮玉周身穴位被封印,眼睛也被蒙住,焦急的五内俱焚,不惜以自残法术强行冲击穴位。
撑天护法真人境的修为,这毕集全力的一棍,同为三大护法之一的破天护法硬吃这一棍,也得重伤,还打死一个垂死的小子?他笑容刚才嘴角荡起,就听见那小子冷漠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刻骨的怨恨:“蝼蚁,我要生吃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起血肉模糊、可见森然白骨的手臂,握住了头上的铜棍,也不见他如何发力,铜棍竟然从中间碎裂,青铜碎片坠在雪地上,也仿佛坠在撑天护法心里。
撑天护法心头大骇,又回忆起了流沙河底被一拳打废右臂的恐惧,心中无数念头闪过......他明明经脉尽断,身受重伤;他明明体内被植入龙女娘娘的剑气,需要靠冰蛛拔除,他明明......
惊骇、恐惧、茫然......诸多情绪在心中翻滚。眼前一花,面目狰狞的少年横跨数米距离,出现在他面前,那只硬生生掰断他神兵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楚望舒瞳孔中血光一闪,张开嘴,咬在撑天护法的脖颈上,温热的鲜血立刻涌出,沿着黝黑肥硕的身体流淌。与此同时,五色光轮浮现。
撑天护法凄厉惨叫,丑陋的脸庞在五色光芒中扭曲,小眼睛仿佛要瞪出眼眶。他发出非人的嚎叫声。
一道道青光顺着他的经脉涌向脖颈伤口,汇入五色气旋。撑天护法发出一声濒死的嘶吼后,身躯猛地干瘪下去,大肚腩消失,四肢血肉消融,脸颊凹陷,皮肤贴紧脸骨,眼珠子从眼眶中脱落。几息之后,这座肉山硬生生吸成了干尸。
当是时,楚浮玉几处穴位弹出一股股气劲,强行冲开封印,她踉跄几步,勉强站定,顾不得抹去嘴角的鲜血,“望舒......”
她忽然愣住了,圆月之下,雪原之上,浑身浴血的少年拎着一具干尸,披头散发,对着天空发出愤怒的咆哮。
楚浮玉心中没来由的涌起惧意,怯生生道:“望舒?”
陌生少年徒然回头,眸子里血光大炽。楚浮玉心里害怕,又是退了一步。但觉脖子一紧,被他扼住喉咙,高高扬起。
“望......望舒......楚望舒?”楚浮玉双手按在他的手臂上,呼吸窒堵,脚下悬空,羊脂白玉似的玲珑玉足无意识扭动。
“你是我的女人,谁都不能碰,谁都不行!”他脸色狰狞,语气癫狂,可眼睛里那么多那么多的悲伤涌出来,像海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被掐的喘不过气来,俏脸涨红,悲喜交织的凝望着他,眼波里泪光闪闪,凄楚又甜蜜。心中反反复复就一个念头:能死在他手上,大概是最好的结局。
楚望舒恨恨瞪着她半晌,眼皮一翻,力竭昏迷。
雪峰,山洞!
四周洞壁森森,黑影憧憧。
洞外夜色凄迷,大雪纷扬,寒风卷着雪花呼啸而入,寒彻入骨。
楚浮玉与楚望舒赤条条相对,四掌互抵,真气绵绵输入。两人身边倾倒着许多瓶瓶罐罐。
楚望舒脸色苍白,昏迷不醒,楚浮玉亦是脸色发白,额头、鼻尖沁出汗珠。她眼圈红肿,脸上泪痕未干,显然是刚刚哭过。
片刻后,楚浮玉收回双掌,揽臂将歪倒的楚望舒抱在怀里,泪水涟涟。
半个时辰了,楚望舒依然昏迷不醒,百宝囊里的丹药该吃的吃了,修复身躯重塑经脉的蛊虫也用了,可楚望舒伤势一点都没见好,反而愈发愈重,呼吸似有若无,心脉薄弱,呈现油尽灯枯的趋势。
楚望舒体内植入九翼龙女剑气,强使自残法术脱身,本就重伤在身,又以伤治伤的方式唤来西域冰蛛,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奈何被撑天护法打断,他若有一丝一毫经得起折腾的可能,楚浮玉也不会甘愿献身。最后更是不知用了何种秘法爆发,击杀撑天护法,同时也彻底将自身逼入深渊。
楚浮玉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她这两年凭借血神蛊带来的优势,激发青眼血脉,又有青丘国提供灵丹灵药,修为虽臻至小真,仍然束手无策。
巨大的恐惧笼罩了她,她知道自己将失去这个男人,更后悔之前对他态度冷漠,冷眼相加,其实从她意识苏醒之后,曾经去过牧野城找他,然而风景旧曾谙,却已物是人非。楚望舒早与楚府决裂,拜入道门,一去不复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两年来,她四面八方打听楚望舒的消息,却没有收获,只知道当年确实有一个名叫楚望舒的天才拜入道门,可妖族攻山一役后,这个人就再也没有消息。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少不了又是一阵默默垂泪。
直到那晚在澹台府重逢,楚浮玉惊喜交集,恨不得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但又想起郎心如铁,想起他当年的绝情,想起自己这些年的担惊受怕,苦难折磨,怎么也无法原谅他。
爱之深,恨之切。
可他现在要死了,楚浮玉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和心爱男子怄气的女人是最愚蠢的。
与他相比,清白的身子又算什么?
楚浮玉泪如雨下,脑海中忽然有一道闪电划过,想起青丘有一篇续命法术:嫁衣神功!需得一位真元充沛的处子,以自身元阴为祭,与伤者水乳交融,通过双修练人体大丹,三天三夜,丹成之日,便可续命还阳。
楚浮玉惊喜坏了,心说自己这些年没白看双修采补的秘籍。
“望舒,三姐不会让你死的,不会让你死的。”楚浮玉又悲又喜,伸手慌乱抹去泪水,把楚望舒平躺下,盈盈秋波瞟了眼他胯下,脸蛋酡红如醉。贝齿轻咬唇瓣,小手颤抖着握住他的命根子,几番折腾,才让它昂然挺立。
她跨坐在楚望舒身上,一手撑在他腹部,一手扶住狰狞龙头,闭上眼睛,缓缓坐下。
“啊!”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传来,楚浮玉眼角闪着泪花,顾不上疼痛,运转嫁衣神功,将自身元阴渡入楚望舒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万籁俱寂,夜风从头顶呼啸而过。身子泡在冰凉的潭水里,反而渐渐暖和起来。
楚浮玉把身子藏在水里,把青丝盘在头上,露出一个脑袋,潭水幽深,她在水面上看见自己的倒影,明眸善睐,嘴角噙笑,甜蜜的滋味像是要涌出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或许是对女子而言,世间最美好的事。
这一次,姐弟两人终于摆脱了束缚,解开了心结,抛弃了过往,真真正正的直面心意。
我是他第一个女人。
楚浮玉脸上忽然绽开笑颜,妖冶明艳,又有一丝丝纯真甜蜜。
这时,她听见噗通一声,水花四溅,猛地一转,看见楚望舒赤条条的朝自己游来。
“外面冷,你出来做什么。”楚浮玉嗔道。
“醒来一看,发现你不见了,生怕碰到了女色狼,骗色之后逃之夭夭。”楚望舒笑嘻嘻的搂住她的腰,手不老实的捏揉柔嫩又弹性的臀瓣。
“呸,你才是色狼。”楚浮玉顺势把头靠在楚望舒肩膀,两人依偎着泡在潭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感受着他的体温,夜色沉沉,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他们两个。
没有纷争,没有犹豫,没有分离,没有痛苦......岁月静好,白首相依。
时间请在这里凝固,让我们成为彼此的唯一!
楚浮玉情动,反手抱住他的腰,抬起螓首,痴痴望着他,却发现楚望舒剑眉微皱,遥远远山,心事重重。
“想什么呢?”
“再想把你这个儿媳妇领回去见我娘:“娘,我把三姐娶回家了。”不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楚望舒笑笑。
楚浮玉噗嗤一笑,轻轻拧了他一下,娇嗔道:“死样!”继而忧心忡忡的道:“姨娘会同意吗?我,我毕竟是你姐。”
“我娘通情达理,会接受的,再不行你就现出妖身,保准她没话说......对了,三姐,我还没看过你的“真身”呢。”
楚浮玉道:“那你闭上眼睛。”
楚望舒嘀咕:“神神秘秘。”依言闭上眼。
不消多时,听见楚浮玉柔媚的嗓音:“好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皎皎月光之下,清洌潭水之中,绝色妖娆的狐女抱着胸,丹凤眼含羞带怯,盘起的青丝间,赫然多了一对毛茸茸的狐耳,两只耳朵在微风中一颤,有几分可爱。她的身后,拖曳着九条洁白的狐尾,在潭水中轻轻起伏。
世间绝色,莫过于此。
任何男人见到这种绝色妖娆的半妖女子,都会血脉贲张。
这就是楚浮玉的“真身”,她身体有一半人族血脉,故而无法化成白狐。妖族对这种半妖是不屑的,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种混杂了妖族特征的美人,更让人垂涎欲滴。
楚浮玉嫣然一笑,梨窝浅浅,转身走到潭边,俯身趴在岩石上,撅起臀部,九条狐狸次第分开,她回头,脸蛋酡红,媚眼如丝,舔了舔唇瓣,柔声道:“好弟弟,姐姐想要......”
楚望舒觉得自己多年来的道心瞬间击溃,抵不住她风情万种的回眸一笑,更抵不住她轻飘飘的一句:“姐姐想要。”
冰冷的潭水中,春意泛起,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妖娆勾人的呻吟声交织成一片,水潭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此后两天,干柴烈火的姐弟俩躲在洞中双修,狐妖一族天生媚骨,床上尤物,整日痴缠着楚望舒颠鸾倒凤,楚望舒伤势渐愈,楚浮玉破了处子身,但有楚望舒浑厚的精元灌溉,因祸得福,更上一层楼。
到了第三天,楚望舒总算恢复巅峰,这天,楚浮玉在他身下承受一次次冲击,乳波摇荡,媚眼如丝,白腻的双腿紧紧勾住楚望舒腰身,媚入骨子的呻吟随着他的冲击逐渐高亢。
猛然间,她感觉楚望舒眉心一股清气溢出,令人如沐春风,与此同时,他的冲击力度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快,滚烫灼热的精华在她体内迸射。楚浮玉尖叫一声,双腿瑟瑟发抖,紧紧缠住他的腰。
两人大汗淋漓的相拥,楚浮玉好一会儿才从余韵中回过神来,脸上带着春潮,丹凤眼瞟向在她脖颈间轻吻吸允的楚望舒,嫣然道:“突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闷闷的“嗯”了一声。像个好奇心浓重的孩子,从脖颈一路往下摸索,含住雪丘上粉色蓓蕾后,就不动了,大口吮吸。
“别闹,说正事呢。”楚浮玉很享受高潮后的爱抚,搂着他的脑袋,“之后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继续呆在这里吧。”
楚望舒抬起头,俊美的脸庞展颜一笑:“不是正如你愿吗,好姐姐,我们不如在这儿生个孩子再出去?”
楚浮玉叹了口气:“可你的心不在这里了,流沙河那边不知动向如何,瑶池宴一天天逼近,你现在心心念念都是你那玲珑妹子吧。”
“我总要救她的。”楚望舒低声说。
封号两年,他终于突破到小真境,小真境虽然是练气九重,却分三个阶段:醒神、辩神、运神!通俗的说,就是把练气练到巅峰,开始修炼元神了,醒神之后,修士六识大幅度提升,到了运神,就是运用神觉,根据元神强弱,能照见周边动向,一草一木尽在眼底。
“先去流沙河看看究竟,当日在地宫中,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楚望舒想了想,“如果蛇剑未出世,说不定我要插一手,如果尘埃已定,就算了。之后咱们就昆仑山,向西王母讨要三生石,救玲珑。”
楚浮玉风马牛不相及道:“玲珑做小我做大。”
楚望舒一窒,苦笑:“好好好。”
楚浮玉喜孜孜的亲了他一口。
他们日夜兼程,第二天清晨就赶到黑石城,这座距离藏剑之地最近的城市,城墙是西域风格浓重的石头地基黄土墙。城头旗幡冻的风吹不动,东方晨光微熹,城中人流如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在一座酒楼点了满满一桌西域美食,这几天他和楚浮玉窝在洞中缠绵,期间只吃了两只雪雉,虽然对食物的需求日益减弱,但也没到餐风饮露的神仙境界。
楚浮玉细嚼慢咽,动筷不疾,在楚府培养出来的大小姐礼仪还没丢掉。楚望舒则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略带苦涩的西域果酒。
此时酒客不多,许多桌子都空着。并不嘈杂,因此酒客们的谈话声格外清晰。
“你们听说没,最近流沙河似乎有异宝出世。”
“城外五十里,昨夜剑光冲霄,动静不小。”
“异宝还没出世,估计还得过一两日。”
“我得到确切消失,是女娲大神留下的地宫,里面藏着女娲遗物。”
“还有人说是道祖宝藏呢,流言蜚语不足为信。”
“我觉得是真的,前几日在大宛城,看见一批批蛇裔押解过来,说是要用它们的血解开女娲封印。”
“似乎是九翼龙女娘娘发现的女娲宝藏,一次性能押解千余名蛇裔,看来是筹备很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大热闹看了,昆仑宫也被惊动了,据说守山大神昆吾亲自来了。”
“道门的人也来了,昨天我亲自看见道门的人路过此城,前往流沙河而去。”
“唉,这两年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大事一个接一个。”
“你们说那位盘古转世,会不会出现在瑶池宴?”
楚浮玉和楚望舒相视一眼,后者笑了笑:“我们还没来晚。”
“昆仑山和道门都惊动了,九翼龙女计划落空,我们不必滩浑水啦。”楚浮玉眼睛一亮。
“未必!”楚望舒摇摇头:“没听他们说有妖族参与此事,蛇剑出世必有异象,瞒是瞒不住的,但如果是九翼龙女先发现的宝藏,昆仑宫和道门不见得会强取豪夺。毕竟龙女与妖族私下里勾结的事情一直保密的很好。不出所料,那一千蛇裔,肯定会说是从南疆各地掳掠来的。谁会想到妖族会将一千名蛇裔白白送给九翼龙女?倘若昆仑宫铁了心要夺蛇剑,那龙女估计就会当场翻脸,指不定还会跳出一两尊大妖。”
这时,忽听一声惊呼:“快看,快看,那是中州皇室的车辇。”
楚望舒心里一动,想起当年那位冰山美人返回中州时的话语:三年后瑶池宴,希望能与楚公子一决高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宽阔的城中主干道,一架朱红车辇缓缓驶来,豪华精美,拉车的六匹龙马神骏威武,前后各种三十名手持青铜长枪的覆甲骑兵、六十名佩刀步卒,车辇四周更有十余名骑乘龙马的儒生,浩浩荡荡百余人。
行人纷纷避让,驻足观望,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路过酒楼时,车辇的镂空窗推开,车内的人掀起黄绸窗帘,是个锦衣玉袍的年轻人,面带微笑,温润如玉,气度不凡。他身边端坐一位宫装美人,眉目如画,清冷如冰。面无表情的朝外扫了几眼。忽地抬头,看向二楼雅间推开窗户朝外张望的楚望舒和楚浮玉两人。
楚浮玉容貌未变,但楚望舒是以儒生苏云的面貌示人。
双方短暂的目光交接之后,车辇驶过酒楼。车内的年轻男子放下窗帘,转头凝视身边绝代风华的女子,叹道:“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黑石城,竟能偶遇如此绝色佳丽,青阳,当真是半点不输你。”
面容清冷的女子淡淡道:“红颜枯骨,刹那芳华,有何好留恋的。六哥将来登基称帝,天下美人予取予求。”
年轻男子朗声笑道:“妹子,你可真无趣。”
女子脸色始终冷冷清清,爱答不理。
年轻人自顾自道:“儒家人也说酒色财气迷失人心,唯正气长存,可他们不也一样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来鞭挞后人努力读书?可见颜如玉是很重要的。”
“父皇后宫佳丽三千,我宫中也有不少漂亮女子,可就算把她们都栓在一起,也不及妹子你一半风采,由此可见刚才那位小娘子是何等不俗,你说我要不要派人打探打探她的底细?或者直接派遣侍卫杀进酒楼,把那小娘子五花大绑带回宫?”
女子嘴角一挑。
楚望舒眯着眼遥望车辇越行越远,也不知在想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不动神色的关上窗,似笑非笑:“瞧傻啦?那女子姿容不凡,不是皇室公主,就是皇子妃。”
你醋劲可真大。
楚望舒心里嘀咕,伸臂揽住楚浮玉的小腰,低声一笑:“碰见熟人罢了。”
“熟人?”楚浮玉眉梢一挑:“你认识那个男子?”
“算认识吧,中州皇廷的太子,不过我说的不是他,是他身边那位。”楚望舒瞟见楚浮玉嘴角有一片油腻,应该是刚才吃东西沾上去的,低头允了一口,不正经的笑道:“好香好香,三姐,要不你用嘴喂我吧。”
换了其他女子受到这般调戏,肯定面红耳赤,娇羞低头,但楚浮玉不会,她本来就妩媚妖娆,敢爱敢恨,在青丘混了几年,更是深谙男女调情之道,媚眼如丝:“要不姐姐把菜搁胸上喂你吃?”
楚望舒虎躯一震:“如此甚好。”
楚浮玉嗔了他一眼:“那女子是谁?”
“中州皇廷的公主,人皇十六女,封号姑射,闺名:姬青阳。”
楚望舒当然没有享受到楚浮玉胸口喂饭的滋味,他害怕自己忍不住把她也一同吃了,但女子欢好之后,不沐浴,身子会很难受,这里是酒楼不是客栈,显然没有给她沐浴更衣的条件。
流沙河中剑气冲霄汉,普通人感受不深,只看到有剑气破空,但体会不到那股凌厉的威压。修为越深的人感知越明显。
出城之后,楚望舒便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剧烈跳动,砰砰砰!一声强过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驱使随着靠近流沙河愈发明显,最后连楚浮玉都听见了,三姐现在爱极了这个弟弟,蹙眉道:“望舒?”
“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情绪莫名的激动,心跳不由我控制。”楚望舒无奈道。
“有东西在召唤你?不会是女娲蛇剑吧?你怎么会跟这种东西扯上联系。”楚浮玉眉头皱的更深。
楚望舒伸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头,笑眯眯道:“三姐皱眉的时候真好看,可我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
楚浮玉脸蛋一红,心里甜的要流出蜜来,嘴上“呸”了一声,嗔道:“越来越油嘴滑舌。”
“别忘了易容,太招摇了。”
楚浮玉闻言点点头,一双纤细白嫩的手在脸上揉捏摩挲,片刻后,模样大变,一个姿容普通的女子。她翩然转身,裙裾飞扬,咯咯笑道:“怎样?”
“青丘易容术,九州闻名,”楚望舒颔首,忽然失笑:“丑死了。”
楚浮玉一阵追打。
临近流沙河五里之外,聚集了许多好事者,倒不是说他们对宝藏有什么想法,异宝出世,在哪里都会惹来关注,看个热闹罢了。
再往前,磅礴的剑气能让练气巅峰也感觉到压力。这是一条分界线,五里之外,人头攒动,跨入五里内的范围,人数呈几何级数递减。
楚望舒毫无压力,只是感觉心跳愈发快了,身边的楚浮玉眉尖一蹙,额头隐隐有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难受?”楚望舒握住她的柔荑,真气绵绵输入,替她抗下一部分威压。
楚浮玉缺氧似的深吸两口气,勉强笑道:“好多了。”
她虽然也是小真境,但根基太虚浮,三年前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全靠血神蛊推上去的修为,属于空中楼阁中看不中用。
“呦,小娘子身体不适,就别勉强了,要不留下来跟我们玩耍玩耍?”一阵怪笑声传来。
两人身后几丈外,有一伙人,俱是身材粗壮高大的汉子,眼眶深邃,瞳孔浅绿色,典型的西域人相貌。这伙人修为最高是小真境,最低是也是练气初期,在西域不算弱了。但都有自知之明,没有再往前走,隔着五里之遥远远观望,凑热闹而已。因为地理原因以及半妖人族混居的原因,西域人粗犷豪放,风气彪悍,用楚望舒前世的话说,就是一群人族中的蛮子。
他们注意楚浮玉很久了,虽然这个女子姿色平平,架不住她身段实在太妖娆太丰满,胸前沉甸甸的风景就能让无数糙汉子流口水。此外还有纤细的小蛮腰,长裙也遮掩不住的挺翘臀部。女子有这身段,当得上“尤物”二字了,只有愣头青傻小子才看女人的脸,脸蛋顶个屁用,真刀真枪干上,才知道长腿大胸大屁股的妙处。
楚浮玉瞟了眼那群家伙,心里不喜,下意识提了一口真气要出手教训,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悬崖勒马,小心翼翼看了眼楚望舒,见他眯着眼远眺流沙河,悄悄松了口气。
“哎呦,小娘子害羞了,脸红了。”
“脸蛋咋样,这双眼儿却诱人的很。”
“小娘子胸怀巨物,累不累?到哥哥怀里休息休息,帮你揉揉。”
那群汉子嘻嘻哈哈,起先只是占嘴皮子便宜,慢慢见楚浮玉无动于衷,身边的男人又装聋作哑故作高深的眺望流沙河,胆气顿时壮了,心里对楚望舒不屑的同时,坏念头也涌起来。以武犯禁屡见不鲜的年代,谁没沾过血,谁没抢过美貌妇人。一言不合就动手,遇见看上眼的女子便霸王硬上弓,太常见了。他们几个在黑石城小有名气,作奸犯科的事没少干,不过昆仑宴在即,风云际会,流沙河又吸引来了一波波高手,他们也只能收敛,这会儿见楚望舒是个软骨头,那就没什么好顾忌了。
“小娘子,跟大爷们回去耍耍,六杆神枪轮番伺候你,保管让你离不开哥几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以后每晚抱着大屁股睡觉。”
“银瓶乍破水浆迸,玉人何处教吹箫。”某个家伙还拽了句乱七八糟的诗文。
一边口花花,一边围过来。
“找死!”楚浮玉柳眉一挑,仅剩的一点耐心也被这群无赖的“毒舌”磨灭,手臂一扬,袖子里冲出一片银光。
这群无赖们没一个是庸手,又心怀警惕,纷纷抽出兵刃格挡,银光叮叮当当弹开,是一些细如牛毫的银针。楚浮玉冷笑一声,指尖连弹,不再是挥霍性的泼洒出一片银针,而是一根接着一根,手法老练又阴毒,趁着他们格挡第一波银针时,亮出真正的杀招。
“小心!”那名小真境的汉子出声示警,自己则往后一纵身,避开银针。
楚浮玉的目标并不是要害,而是选择腿部、脚裸、肩肘之类无关痛痒的地方。几个汉子也就没怎么上心。
只有那个小真境的汉子隐隐察觉出不对劲,正要再次示警,便听见几声凄厉惨叫。那几个中了银针后不以为然的汉子,先是觉得伤口一阵奇痒,随后剧痛,再后来更加可怕,伤口血肉竟然开始消融,不断蔓延,像滚烫的沸水倒在雪地上,嗤嗤连声,黑烟腾起,惨叫声维持了片刻,就停止了,只剩几滩血水。
楚浮玉撇撇嘴,感觉像是捏死几只蚂蚁那样容易,她忽然紧张的看向楚望舒,内心忐忑。
他是道门弟子,名门正派,会不会觉得我手段残忍,心性狠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似乎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笑了笑,摸摸楚浮玉的脑袋,“依照我从前的脾气,看不顺眼的人顺手就宰了。”
“老气横秋,你有什么从前。”楚浮玉芳心大定,嗔道:“爪子拿来,没大没小。”
楚望舒悻悻收手,眼前这位可不是玲珑,会享受他的摸头杀。不管是从身份还是年纪两方面看,都应该是她摸自己的脑袋。
楚浮玉不放心,试探道:“是不是太残忍了些,赶走他们就行了。”
楚望舒在心里叹气,楚浮玉在妖族中磨砺了几年,心性难免暴戾、残忍,对生命态度冷漠,这是残酷环境下带来的变化。他当年也是因此而变的偏激冷酷,亦正亦邪,不过重生之后,收敛了很多,尤其在道门的那一年,修身养性,参悟净心咒,杀心淡了不少。三年时间,改变了自己,也改变了她。
他和楚浮玉之间多了一层隔膜,这需要时间去磨合,急不来。于是楚望舒看向了用来磨合三姐感情的踏脚石,完好无损的小真境汉子。
这家伙在黑石城也算一方雄主,差就差在没有家族底蕴,属于闲云野鹤散仙人物,麾下有几个修为还过得去的兄弟,否则早被其他大族给赶出黑石城了。那个至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的软蛋,朝他瞟来一眼,汉子瞬间寒毛直竖,如同被死神凝视。
汉子如坠冰窟,幡然醒悟这个俊秀男人刚才的从容淡定,并不是怯弱怕事,而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这帮人的起起落落。听着他们的淫声秽语,就像听野鸟叽叽喳喳。
楚望舒抬手做了个劈砍的动作,赤炎离火刀,火光一闪,汉子别说反抗,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硬生生劈成两半,一股灼臭味扑鼻而来。
楚望舒牵起楚浮玉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向流沙河。
越靠近流沙河人越少,但到了流沙河岸边,才发现早已站满了人。有资格占据一席之地的,都是各方势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看岸边那群蛇人,应该就是娲皇后裔了,啧啧,人数不少,娲皇如果泉下有知,会不会吐血三升?哦,她当日被我唤来的盘古元灵轰杀,已经魂飞魄散,再也不能轮回了。”
“咱们正前方那股势力,应该是昆仑神宫的,那个黑袍男子便是昆仑山守护山陆吾,西王母之下第一人,仙级高手。比九翼龙女还要强上一筹,据说本来是虎族半妖,三百年前被神帝收服,纳入昆仑。”
“左边那些是不久前跟咱们打过照面的中州人,这次中州皇室怎么没派几个镇场子的狠茬子来?就一个太子一个公主,还是其他人待在昆仑没过来看热闹?我跟你说啊,中州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小娘子肤白貌美,水灵的紧,那边的水土确实很能养人。而且又有稷下学宫的儒士帮忙治理,远比咱们东荒和西域要富裕,北边气候恶劣,蛮夷成群,不提也罢。”
楚浮玉笑吟吟的听着楚望舒喋喋不休的讲述,很虚心求教很津津有味的样子,就是在他说到中州小娘子的时候,伸手狠狠掐了一把腰间软肉。
“我们道门的人也来了。”楚望舒忽然指着右前方一群道袍的道门修士。
“道门这次领队的是太乙真人,这老头我不太喜欢,神神叨叨,总觉得藏了太多秘密,关键他老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作态,你问他,他又会说天机不可泄露。不过老道士今天没来。你看站在最面前的那个男人,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楚浮玉瞳孔一缩,失声道:“葛长庚?!”
“那是我师尊葛长青,葛长庚是他孪生哥哥。我这师尊人不错,也是个命途多舛的,十几年前,葛长庚弑师叛宗,投靠妖族,一夜之间,先后两个至亲的人,想想就觉得可怜。也就比我稍稍好点......”
楚浮玉一愣,没好气道:“什么叫做只比你好点,你很可怜嘛。”
呃!
楚望舒忽然无言以对,瞪眼道:“别打断我的话,小心晚上打你屁股,好叫你知道啥是家法家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舔了舔红唇,妩媚道:“来呀来呀。”
楚望舒翻着白眼,不搭理姐姐的撩拨挑逗,继续说道:“他总觉得我和葛长庚有些像,所以一直不喜欢我,虽然没有明面上说,不过我能感觉的出来。后来慢慢对我有所改观。我沉睡之前他就是真人境巅峰,两年过去了,就算没有迈入大真人境界,也应该跨进半只脚。这个师尊不简单,天赋或许稍逊葛长庚,但胜在韧性十足,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余光瞥见楚浮玉掩嘴娇笑,顿时大怒:“楚浮玉,别以为我不敢打你,笑什么笑。”
楚浮玉揽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俏皮的在楚望舒耳垂舔了一口,吐息如兰:“总感觉你是师尊他才是徒弟,望舒,你确实变了很多,比在楚府的时候更温和更有趣了。”
楚望舒哼哼唧唧:“那你更喜欢哪个?”
“当然是现在啦。”
楚望舒问为什么。
楚浮玉叹息道:“以前你是玲珑妹子的,现在你是我的。”
她眯着丹凤眼,似喜似悲:“这么多年了,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总觉得你该是我的。我死活不肯嫁人,因为我知道一旦出嫁,你就永远不可能是我的了,看来我的直觉是对的。”
楚望舒“啪”一巴掌拍在她圆滚滚的臀瓣上,怒道:“好你个楚浮玉,原来你觊觎了我这么多年,心机深沉,用心险恶。道爷今晚要用十八般武艺净化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噗嗤一笑,伤感的情绪消弭一空。
“你再看我师尊边上那个家伙,对,就是那个勉强能与我相比的人,他是我师兄,别看他皮相不错,但不解风情,这辈子注定孤独一生。他叫苏星斗,是个非常执拗的人。当年我拜入道门的时候,门派中的师长私下里评价我们,一个杀念太重,一个执念太深。他就这样一个人,只认极少数朋友,只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是那种宁折不弯的刚烈性格,我猜是当年他父亲的死有关。一转眼三年了,他修为已经超越我,迈入真人境,而我才突破小真,感觉在他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楚望舒给她介绍自己圈子里的人和事,非常健谈,分享秘密,分享朋友,有助于增进两人的关系,消弭隔膜。楚望舒当年有个不能与人言的挚爱,毫无疑问就是楚浮玉,不过当年两人渐行渐远,直到她香消玉殒,他们都没有相互吐露心意。
楚浮玉嗯嗯点头,“继续说。”
楚望舒摇摇头:“没了。”
楚浮玉眯着好看的丹凤眼,皮笑肉不笑:“七弟,你是不是忘了那个谁谁谁啦!”
楚望舒装傻:“那个谁谁谁是谁?”
楚浮玉拧起他的耳朵,下手狠辣,笑容妩媚:“那个李什么妙什么的,不是你在道门的小相好么,来,给姐姐说说,不吃醋。”
“真不吃醋?”
“不想听了,没劲。”楚浮玉兴致萧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算破罐子破摔坦白从宽的楚望舒憋的差点吐血。
楚浮玉搂着他的脖子,半个身子依偎在楚望舒怀里,羞哒哒道:“望舒,你已经过了行冠礼的年纪啦,三姐想给你生个儿子。”
楚望舒虎躯一震。
“咱们都是小真境,往上就是真人境,修行境界节节攀升,生命也随之升华,到了真人境,元神不死,肉身不灭,已经算是更高一层次的生命了。三姐肚子本来就不争气,到了那时,就更加子嗣艰难。”
楚望舒沉思,她说的很对,境界越高,越难诞下子嗣,九州的仙级高手,道尊没有子嗣,西王母没有子嗣,神帝没有子嗣,中州人皇子嗣虽然多,可都是年轻时所生。人皇后宫佳丽三千,倒不是人皇好色,而是儒家那群书生很热衷谏言:为了皇室血脉繁盛,陛下应该广纳后宫,多睡女人。
可尽管人皇为了宗族大计,努力生孩子,近二十年来,只出了一个姑射公主。而身为半妖的她,九州皆知的难孕,所以楚浮玉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楚望舒搂住她的腰肢,一低头,瞥见她微微翘起的嘴角,以及一丝掩饰极好的狡黠。楚望舒何等聪明,何等了解她,当下就怒了,“什么子嗣艰难,都是骗人的,你是想尽早生下嫡长子,好巩固自己的地位。楚浮玉,你这种后宅勾心斗角的心机要不得。”
楚浮玉一脸做作的惊慌,“没有没有。”
楚望舒瞪眼,把她狠狠勒在怀里,嘿嘿笑道:“不过既然爱妃如此渴求,寡人允了,今夜子时,与爱妃探讨探讨房中术里的一百零八种绝妙姿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和楚浮玉再往前走,就被拦了下来,是两个昆仑山的高手,告诫两人不得靠近。总而言之,就是流沙河附近被各大势力清场了。
楚浮玉拉着楚望舒就往道门方向走,楚望舒摇摇头,向相反方向行去,给一脸疑惑的姐姐解释:“我身份敏感,还不想暴露。有机会再私下里与他们接触。最关键的是我可能要出手争一争蛇剑,不然岂不是辜负了这股莫名其妙的共鸣。所以我不能暴露自己道门弟子的身份,否则束手束脚,咱们现在是散修,抢了宝贝了就跑。”
楚浮玉摇摇头:“九翼龙女对蛇剑觊觎已久,没那么容易虎口夺食,而且事关妖族大计,人群中可能隐藏着妖族高手。婴姬肯定是在的,有她就有葛长庚,吞天妖皇在两年前的攻山之战中受了重创,一直闭关不出,我摸不准他会不会来,他若不来,那么三皇中的猿皇肯定会来,而妖族十二尊至少会来三位。你若插手,很可能遭到大真人级别甚至仙级高手的阻截,太危险了。”
顿了顿,“除非召唤盘古真灵降世,不然你没有半点胜算。”
“两年前召唤盘古真灵,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当做压箱底的手段备着。这趟出山前,道尊与我有过一番深谈,他告诫我不可轻易召唤盘古真灵,至于原因没细说,不过我能猜出来。”
“什么原因?”
“不是我不告诉你,原因有些耸人听闻,秘密太大,说出来只会让你忧心,况且我也只是猜测,不一定就对。”
楚浮玉气道:“那你就不该说,不上不下的,我只会更担心。”
楚望舒不怀好意笑道:“没事没事,晚上让你上上下下,跟在雪山里一样。”
楚浮玉笑吟吟道:“楚望舒,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楚望舒心里一动,未卜先知的避开她伸过来拧耳朵的手,得意的笑。楚浮玉不甘心,拽住他袖子,不拧耳朵誓不罢休,结果被他拖曳着踉踉跄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嬉笑打闹了一阵,迎面走来两名持刀甲士,步履沉稳,气息浑厚,修为不浅,绝非一般的士卒。
楚望舒抱住撞进他怀里的楚浮玉,朝着两名甲士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
“两位且慢,”甲士抱拳,恭敬道:“我们公子请两位过去一叙。”
楚望舒和姐姐对视一眼,颔首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豪华车辇停靠在河岸边,厚实的牦牛毯子铺设在松软的沙子上,两位中州的天皇贵胄列岸而坐,身边小炉烧着滚滚沸水。
身穿华美长袍的俊朗青年,宫装清丽的绝色佳人,无疑是一道绝佳的风景。
侍卫领着楚望舒姐弟过来,中州太子姬玄琅朝两人微微一笑,命令侍卫送来两个蒲团。清丽脱俗的姑射犹豫一下,起身坐到兄长身边,一对兄妹,一对姐弟,对案而坐。
楚望舒笑道:“在下苏云,这是我三姐......”
话音未落,腰上被楚浮玉用力拧了一把,他脸色不改:“三姐的表妹,也是我的未婚妻。”
姬玄琅微笑颔首:“倾城佳人。”
他是见过楚浮玉真容的,当时就惊为天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殿下过誉,玉儿空有容貌,少了眼见格局,小家碧玉一枚,当不得太子殿下这番赞誉。”楚望舒谦逊微笑。
玉儿......
楚浮玉缓缓打了个寒噤,千娇百媚的抛给楚望舒一个白眼,无意间流露出的媚态,让姬玄琅一愣,就连清冷端庄的姑射也不禁侧目。
姬玄琅是茶道高手,手法行云流水,很有返璞归真的意境。茶道兴盛不过短短百年,自神帝勘破茶叶妙用,儒家便一直很崇尚茶道,姬玄琅是当朝太子,除了境界攀升不能懈怠,琴棋书画煮茶制艺都得样样精通。
“中州带过来的黄龙香,两位尝尝。”
他给楚望舒和楚浮玉倒了一杯茶,楚浮玉轻啜一口,赞叹道:“好茶,芳香扑鼻,入口微涩,过舌回甘。”
她毕竟曾是豪门千金,坐姿笔挺,端茶杯的手势和饮茶的姿势都标准的无可挑剔,让姬玄琅暗自点头。
楚望舒不做评价,这黄龙香是皇廷贡品,自然是极好。
姬玄琅谈兴正浓,与楚浮玉相谈甚欢,楚望舒丝毫不介意自家“未婚妻”与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他望着冷艳清丽的公主愣愣出神。
三年不见,她气质愈发冷艳,身段也更窈窕丰满,已经到了该出阁的年纪,楚望舒想起当年临别时她冷冷清清的宣战,几年时间,以她的天资,怕是臻至真人境了。
封号两年,我才刚刚练气巅峰,小真境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射公主不知道他心中的感慨万千,见他胆大包天的直视自己堂堂公主殿下的玉容,心里天然反感。不过她冷淡惯了,懒得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屑和不满。
“楚姑娘也是来这边看异宝出世?”姬玄琅倾倒壶口,给楚浮玉上茶。
楚浮玉只说自己姓楚,没告诉他闺名,在中州,大家闺秀的名字是不能亲自告诉别人的,需要别人介绍,这叫做矜持。但楚望舒没介绍她的名字。
楚浮玉笑不露齿,仪表翩翩,柔声道:“我与苏郎从中州万里迢迢而来,途经此地,听闻异宝即将出世,自然不愿过错这个机会。”
姬玄琅点点头,第一眼看到楚望舒的时候,以为是西域本地人,后来见他和楚浮玉变幻容貌,自称来自中州,其中有几分可信度,难说。之所以能认出“面目全非”的两人,是因为他们服饰未变,楚浮玉的头饰也未变,一眼就能看出来。
“眼下九州,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姬玄琅忧心忡忡道:“神帝大限将至,妖族蠢蠢欲动。人族中天纵之才不断,即将迎来一个大争之世。”
楚浮玉惊讶道:“太子殿下多虑了吧,人、妖两族承平日久,相安无事,便是有战乱,也是小范围干戈相见,大争之世?”
楚望舒微微一笑,楚浮玉是个很聪慧的女子,没有跳姬玄琅的挖的坑。神帝大限将至?这话要是在民间说,会被人喷一脸唾沫星子,在普通百姓眼中,神帝就是人族定海神针,陆地神仙,寿命无尽悠长,无所不能。即便一些普通豪门也不可能知晓这等隐秘。
楚浮玉牢记自己是小家碧玉的人设,所以很惊讶。
“两年前,东荒妖族攻入道门,双方俱是死伤惨重,道门就算抗下了这次灾祸,也是元气大伤。神帝出世这几百年来,妖族是第一次如此肆无忌惮。”姬玄琅叹道:“如今便是连盘古真灵转世都降临道门,大争之世并不夸张。”
楚浮玉半掩红唇,神色震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演技无懈可击。
她笑吟吟瞟了眼楚望舒,眨巴着纯真与妖娆并存的眼波,好奇道:“太子殿下可知那盘古转世是谁?”
姬玄琅摇头一笑:“实不相瞒,我虽是太子,但这件事半点都不知情。放眼九州,知晓内幕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我父皇肯定知道,但他不会告诉我。”
笑容中有几分苦涩。
楚望舒心中有数,人皇并不喜欢太子,这个在中州不是秘密。不过太子仁厚温和,深受稷下学宫的儒士们拥戴,在民间也是有口皆碑。
谈到东荒道门,姑射公主微微失神,想起当年那个暗自咬牙切齿的身影,平静的心湖泛起一圈涟漪。两年前的大战后,他就再也没有半点声息,这几年,远的有苏星斗剑斩九婴,近的有李妙真扬名昆仑。唯独没有他的消息,而以那少年的资质,绝不会默默无闻到今日。
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一名天才的夭折,可叹、可惜、可悲,想起她当年信誓旦旦的宣战,如今只剩淡淡的怅然。
一壶茶见底,楚望舒起身告辞,牵着楚浮玉朝西边林子走去。至始至终,姑射公主没有开口说半句话。
太子殿下眯着眼,看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含笑道:“妹子,你觉得他们是我中州人?”
姑射把目光从茶水中移开,淡淡道:“苏云没有半分书生意气,姓楚的女子,举止无碍,但眉眼间媚态难掩,妖娆的很,怎么看也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千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玄琅点点头,惋惜道:“不是处子之身。”
姑射冷冷道:“你真想打她的主意?以她的容貌姿色,即便不是完璧之身,想要她的人也比比皆是。”
“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有婚约了,就算了。”
“这次蛇剑出世,我们争还是不争?”
姬玄琅沉声道:“远古传说中,女娲铸造蛇剑,号令天下,凭此剑斩断神魔继承盘古的气数,得蛇剑者,得天下半数气运。九翼龙女是半步仙级,陆吾是西王母之下第一人,真正的陆地神仙。这次镇北王没有来,父皇坐镇中州,但刑天将军来了,自然是要争一争的。”
姑射皱眉:“有几成把握?”
“难说,各凭本事吧,我估计这次九翼龙女要竹篮打水一场空。西王母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怎么会坐视她得到蛇剑?陆吾千里迢迢赶来,真的只是看个热闹?”
密林深处,楚望舒沉声道:“血祭一开始,你即刻离开,否则会拖我后退。”
楚浮玉依偎在他怀里,乖顺点头。
“不想说什么?”楚望舒惊讶她的乖巧。
楚浮玉白眼道:“我又不是你娘,处处管着做啥,凭白让你厌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我三姐嘛。”
楚浮玉再抛一个白眼:“三姐你都睡,禽兽。”
楚望舒无辜道:“分明是你先睡我的。”
“那今晚姐姐让你主动。”楚浮玉笑眯眯道。
她很喜欢这样的打情骂俏。
楚望舒故作为难:“哎呀,道门养生,讲究纳气藏精,三姐夜夜吞我精元,该如何是好。”
楚浮玉恨恨磨牙:“这才几天功夫,就对我不感兴趣了?行,三姐今晚易容成姑射公主,怎样。”
楚望舒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打了个寒噤:“别别别。”
楚浮玉临走前,踮起脚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低声道:“望舒,我在黑石城等你,千万不要逞强。”
楚望舒点点头,看着她衣裙飘飘的遁入密林深处,心中沉甸甸,他的肩上担负着责任,他的性命不单属于他,还属于那些与他斩不断割不开联系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九翼龙女站在流沙河上空,一身黑袍猎猎翻飞,白皙冷艳的脸庞,朱唇凤眼,若不是气质太冷冽,她无疑是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大美人。
此刻感受到河底越来越强烈的波动,凤眸一转,冷声道:“血祭!”
河岸边一片喧哗声,封印修为,双手戴着镣铐,蛇尾钉入铜钉的两千余蛇裔神色惶恐,操着蛇语怨毒咒骂,可惜没人听懂他们的语言。
身披黑甲的修士们押着蛇裔推向流沙河,挥舞弯刀割开他们的咽喉,鲜血喷溅,蛇裔们抱着喉咙,蜷缩着身体,紧接着就被踢进流沙河。
一个接一个的蛇裔被割断咽喉,推进翻滚的浑浊水浪中,他们并没有立刻死去,在河水中载沉载浮,垂死挣扎。殷虹的鲜血晕开,河面化为淡淡的血红色。有些修为高的,即便被割断喉咙也不会死,但他们流血了。
蛇裔的鲜血是解开女娲封印最好的钥匙。
这一幕极其血腥残酷,即便西域风俗彪悍,也有人感到不适应,在极远处议论纷纷。九州承平日久,早已不是当初坑杀数万生灵也面不改色的年代。
远处,有个面缠黑纱的身影,婀娜的身姿暴露她是个女子,泪水夺眶而出,染湿了面纱,她低声喃喃:“诸位同族,你们不会白死,为了振兴蛇族,任何族人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献出生命。女娲在上,保佑我夺得蛇剑,扬我蛇族昔日辉煌。”
她身边形同枯槁的老者,宽慰道:“帝姬,他们死的其所,与有荣焉,得到神剑,可得妖族一半气数,你就能成功晋升仙级,娲皇娘娘泉下有知,也当瞑目了。”
黑衣女子凄然道:“母亲形神俱灭,何来泉下有知?当年她应吞天妖皇之邀,联手攻打九老山,我曾经劝阻,可母亲为了光复蛇族,苦心孤诣,一意孤行。最终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盘古转世之身,可有寻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者失望摇头:“道门讳莫如深,加之知晓内情的人寥寥无几,我对道门内门弟子用过搜魂大法,一无所获。吞天妖皇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眼下整个九州都在猜测盘古转世乃是何人。”
黑衣女子并不意外,只是点点头,旋即银牙紧咬:“不管他是谁,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老者踌躇一下,低声道:“帝姬,老奴有话不得不说,盘古真灵降世,如果是道门引出混沌大神遗留世间的残魂,倒也还好,这种事可一不可二。若真是盘古真灵转世于世间,老奴恳请帝姬切莫与之出手,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功德无量,此次转生,乃应运而生,你若侥幸杀了他,必遭气运反噬,三灾五劫降临,难逃一死。即便是天帝这等旷古枭雄,固然能免一死,恐怕也无望飞升。”
黑衣女子恼怒道:“杀也杀不得,打也打不得,难道要我们束手待毙?”
“倒也不是。”老者沉吟道:“天意冥冥,自有其道理。人族已有神帝,不可能再得盘古,否则何来天地不仁一说。盘古降生人族,非但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这又是为何?”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当年女娲陛下飞升,带走了妖族大半气数,故而伏羲转向人族,人族崛起,与我妖族分庭抗礼,近五百年,更隐隐有压倒妖族之势。伏羲大帝转向人族,实则是想扶持人族,借人族气数飞升,可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晚年非但不飞升,反而为人族纳了一气。而今神帝寿元将尽,又出了一位盘古转世,神帝飞升,再加上他飞升,人族气数就尽了。”
“若两人都不飞升呢?”
老者笑道:“修道之人,谁不梦寐以求得道飞升,永生不死?”
“合该我妖族崛起。”黑衣女子点点头,恨声道:“不,是我蛇族崛起,妖族十二部,个个都是白眼狼,我娘死去两年,他们便和九翼龙女合谋,取蛇剑,乱西域。为此不惜将我族两千蛇裔拱手送人。我只恨修为不够,否则定要去天帝宫闹上一闹。”
“卧薪尝胆,方能成事。”老者轻声道:“此事之后,不管成败,帝姬都请远走海域,避上三年五载,等跨入仙级之后重返九州,不然天帝不会饶了你,吞天妖皇和猿皇也不会饶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沙河岸边,道门十几人默默观望,面不改色。反倒是修为最高辈分最高的太乙真人叹息道:“无量天尊,造孽造孽。”
葛长青笑道:“如果道一师叔在此,肯定要上去诵读度人经,超度这两千亡魂。”
这次来流沙河看热闹,由太乙真人带头,葛长青应和,核心弟子中有苏星斗、商景元、鱼重玄和楚千翎。李妙真和红鸾没有来,其余弟子以及真人留在昆仑。
太乙真人皱眉道:“这次蛇剑出世,我竟然半点感应不到征兆,总觉得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葛长青沉声道:“太乙师叔的意思,这是妖族在背后谋划?”
“不知道啊,待我起上一卦。”太乙真人说完,不满的瞪着师侄:“你怎么不阻止我。”
葛长青直言不讳道:“我也想知道。”
“卦就不卜了,当年......那件事后,我五年内不能算卦了,不然必遭天道反噬。”
葛长青点点头,心照不宣。
苏星斗眉头一皱,总觉得师尊和师叔祖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并不知道楚望舒是盘古转世的内幕,葛长青给出的解释是楚望舒经受不住庞杂真元反噬,性命垂危,虽然靠脱胎丸保住肉身,但能否醒来还是未知之数。这也符合苏星斗最后见到楚望舒时的印象,他当时就像阻止楚望舒,觉得他九死一生。
葛长青感受到弟子的目光,欣慰一笑,他这个弟子,终于解开了心结,执念消失,将来必将越走越远。可是他另外一个弟子,却是个让人头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他应该躺在宗门里,浑浑噩噩不知还要渡过多久的年岁。
“对了,太乙师叔,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在昆仑山问西王母讨要三生石,被她打出来了?”
太乙真人老脸一黑,怒道:“什么叫打出来,是老道我自己出来的,西王母这婆娘,忒不懂事,毕竟两百多年的交情,说翻脸就翻脸。谁稀罕她的破石头。”
葛长青提醒道:“你可是答应过我那弟子,要为他复活青梅竹马,要是办不到......”
太乙真人瞪眼:“老道我尽人事听天命,办不到也没法子,难不成他还敢欺师灭祖不成。”
葛长青忧心忡忡:“以他的性子,多半是会的。”
太乙真人脖子一凉,缩了缩脑袋,唉声叹气道:“该死的,姜还是老的辣,东岳师兄把我推出来背锅,我可不想被那家伙惦记上。”
楚望舒不可怕,可怕的是盘古。
太乙真人喃喃道:“可惜神帝闭死关,要不然以他老人家淳厚的性格,肯定是会借的。不借我也撒泼打滚求到他借。”
这时,出落的越发标致水灵的楚千翎,指着流沙河,脆声声喊道:“快看。”
波涛汹涌的流沙河,忽然坍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漩涡,激流滚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穷无尽的剑气从漩涡中冲起,直入天穹,撕裂云霄。
河岸边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漩涡,有一股庞大的威压笼罩方圆百里,观望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升起同一个念头: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十里外,黑衣少女盘膝而坐,颤声道:“蛇剑要出世了,巫祝,为我护法。”
说罢,她指尖在手腕一划,鲜血流淌,一条血线在地面扭曲如蛇形,爬向流沙河。
太乙真人眯着眼,“蛇剑出世,天地交感,非是吉兆。”
葛长青犹豫不决,“太乙师叔,我们抢还是不抢?”
太乙真人瞪眼:“先不是陆吾这只大老虎乃仙级高手,即便是半步仙级的九翼龙女,也不是我这把老骨头可以抗衡。除非道尊师兄亲临。”
轰隆隆!
漩涡炸开,漫天炸涌的水浪中,一座巨大的远古宫殿,徐徐浮出水面。
整座地宫高二十丈,纵横数百丈,通体以半人高的黑石堆砌而成,墙体斑驳开裂,透过古朴的岁月气息。即便是当年女娲大帝的行宫,也禁不住时光的消磨。
地宫外,站着两尊人身蛇尾的石塑,那是女娲和伏羲大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此刻无人欣赏这座远古流传下来的遗迹,因为地宫中溢出的剑气太凌厉太庞大,让在场的高手如毛孔如针扎,护体真气应激而生。
神威如海。
仅仅是一把武器出世,就有如此沛莫能御的力量。当年女娲持着蛇剑,杀戮神魔,号令天下之时,又是何等的风光?
垂涎、炽烈、激动、贪婪......各种情绪从他们心中升起。
太乙真人沉声道:“谁若能得蛇剑,借助它残留的气运,三年之内,足以升入仙级。不管了,我在占卜一卦,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九翼龙女被剑气所激,在半空横移出数十丈,凤眼潋滟晴光,自是激动莫名。
她困在大真人境一个甲子了。
“立刻杀了所有蛇裔,催动蛇剑苏醒。”
河岸众人悚然一惊,蛇剑还未完全苏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姬玄琅痴痴仰望地宫,往常温润平和的目光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炽烈、渴望以及一丝丝贪婪。
没人能抵挡蛇剑的诱惑,不,有一个人可以,坐在他身边的姑射公主,她至始至终都眸光平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她是天生的冷感美人,对万事万物都漠不关心,这是一种性格缺陷,也是一种优势。
姑射公主十二岁那年,第一次拜访道门,道尊见她,如见天人,激动的无以复加。声称这是上天垂帘道门,降下道子,并且表示要收姑射公主为关门弟子,等阶还在亲传弟子之上。
道门讲究尊道贵德,无为而治,提倡的是出世忘俗,天人合一。
姑射公主就是道心浑然,天生道子。
但是人皇没答应,人皇老来得女,宠溺无比,姑射又有天纵之资,更是宠爱。这么个女儿,怎么能拜入道门断情欲绝,做一个常伴青灯的道姑?
据说道尊和人皇差点为了此事打起来,真假不得而知,但九州引为笑谈,在酒楼茶肆里火了很长一段时间。
黑衣修士手起刀落,将剩余蛇裔斩杀殆尽,尸体推入流沙河,鲜血遇水不散,凝聚起来,如有灵性,逆流而上,汇入地宫。
轰!
地宫徒然拔高数十丈,整个宫殿激荡出纷乱驳杂的剑气,河面受剑气所激,荡起一层层怒浪。
太乙真人取出八角铜盘,上刻阴阳五行八卦,盘膝坐下,口念法决,铜盘呼啸怒旋,青光流舞。葛长青等人屏息凝神,不敢惊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是时,一团炽白的光芒从地宫中升起,如旭日东升,刺的人眼泪直流。
九翼龙女浑身一颤,狂喜无比,倏然飞起,伸出手,气旋滚滚,想要把那团光芒摄入手中。
“哼!”
就这这时,河岸边一道黑影飞起,一刀劈断九翼龙女气旋,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那团光芒。
截胡!
此人一身黑袍,身姿昂藏,异常魁梧,黑发卷曲,方脸阔鼻,一双虎目流转,眸光如同冷电。他气息深沉如渊,浩瀚如海,叫人望之心颤。
九翼龙女厉声道:“陆吾,你敢抢我宝贝!”
白光滚滚如爆,九柄窄口弯刀其出,头尾衔接,化作一条银光。
“西域境内,皆我昆仑领土。蛇剑在我西域出世,理当归我昆仑掌管。九翼龙女,你苦心孤诣得到女娲蛇剑,是何居心?”陆吾冷哼一声,袖中冲起一抹耀眼刀光。
“叮!”
九柄袖珍窄刀与那抹刀光针尖对麦芒,火星四射,气流形成半弧形气罩。僵持片刻,天地间如响起洪钟大吕般的声音。流沙河面坍陷出一个“碗”,碗沿层层叠叠涌向岸边,水浪滔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靠近河岸的众人眼前一黑,当胸如遭重击,喉咙腥甜狂涌。而远处观望的人群受到的波及较轻,只觉天地间刮起强风,飞沙走石,睁不开眼。
仙级高手交锋,凡人退避!
九翼龙女毕集全力的九刀合一,短暂震退陆吾,趁机伸手摄取那团光芒。
陆吾冷哼一声,袖中再次冲起两道刀光,河水如沸,虚空仿佛被撕裂,众人眼见纵横交错的刀光一闪而逝。
九翼龙女顿住身形,双手横档身前,九柄袖珍窄刀如有灵性,在她跟前连成一线,挡住刀光。
这一次的撞击声更宏大,白光与黑光交缠乱舞,流沙河翻涌的河水一瞬间被压平,随后反弹,水浪冲向岸边。
双方各自退了数丈,陆吾并没有占上风,哪怕他的修为比九翼龙女高出一筹。
九翼龙女乃神帝亲传弟子,身体流淌着龙族血脉,气机浑厚,堪称无穷无尽,她甚至有越阶杀敌的能力。
当是时,有人腾空而起,身体发光,蒸腾起阵阵炽盛的光雾,让他容貌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再次截胡!
九翼龙女与陆吾齐齐冷哼,九刀如九星连珠,荡漾出可怕的能量波动,让周围的五行灵力出现紊乱,拖曳着刺眼的光焰,撞向那道笼罩光雾的人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吾手臂黑光交织,嗤一声破臂而出,化成一柄长六尺,宽两尺的巨刀,刀锋一转,骤然劈出。
半空中徒然凝聚出一道数十丈长的黑色刀光,刀光推开虚空,一闪而逝,复一闪而现,竟后发先至,先于九刀斩向那道人影。
笼罩在光雾中的人影不疾不徐,甚至没有躲避,只是翻了翻手掌。
“当当......”
锐利的声响穿出数十里,让人耳膜刺痛。
光雾散开,露出真容,那人身披青铜铠甲,凛凛如天神,相貌俊朗,在狂风中飞扬的黑发肆意张扬。这时,众人才看清他手上的东西,是一面古朴四方盾,小巧袖珍,呼呼旋转,荡漾出一圈圈青色光晕。
“刑天!”
有人失声惊叫。
“中州战神,刑天!”
更多人认出他来了。
战神刑天,整个九州大陆赫赫有名的仙级高手,中州第三强者。也是最年轻的仙级高手,修道不过一个甲子,已经位列仙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刑天,帝国大元帅,统领中州五十万大军,地位仅次于镇北王。
此外,他还有一个身份,人皇养子,从小就展现出过人的修炼天赋,十岁练体巅峰,及冠之年已是小真境界,此后每十年跨越一个大境界,四十不惑臻至大真人巅峰。又用了二十年晋升仙级,成为俯瞰九州的存在。
刑天兵法同样惊艳,十六岁镇守边疆,三十年间与妖族大小战役数百场,无一败绩,奠定他“战神”称号。
神帝誉为“九州五十年来第一人”。
这是个星辰般闪耀的人物。
“刑天,你也要来插一脚?”陆吾皱眉。
刑天俊朗的面孔一片淡漠,声音冷淡:“我对蛇剑本身不感兴趣,不过它当年是女娲号令天下的重器,承载女娲半数气运,即便这么多年反哺天地,所剩不多,仍然不容小觑。我中州皇廷乃人族正统,理当得此气运。”
陆吾嗤笑道:“神帝尚在,昆仑巍巍,你中州有何资格自诩人族正统?”
刑天不跟他废话,屈指一弹,四方盾破空呼啸而去。
陆吾横档在胸,“叮”一声,光焰四炸。一圈无形气浪以陆吾为中心,四面扩散。
气浪扫过地宫,诺达的地宫都要微微震动。河岸边众人一退再退,唯有道门这边,葛长青苦苦支撑,运转真气撑起护罩,不让太乙真人受到波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吾转动脑袋,脖颈爆豆般炸响,他瞳孔化为碧绿凶睛,黑色体毛暴长,尾椎骨长出九条虎尾,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口中衔着巨刀,双手化作利爪,扑向刑天。
刑天冷哼一声,四方盾呼啸而回,切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陆吾双爪迸射出刺眼火星。
陆吾张口一吐,巨刀豁然劈出。虚空仿佛难承其重,发出迸爆的声响。
“当!”
四方盾挡在刑天身前,化作一面半人高的大盾,挡下了这一刀。
刑天冷哼一声,左手持盾,手臂亮起一道黄光,骤然甩出。
那道黄光离体后,化作一柄黄铜战斧,目标不是陆吾,而是飞旋着斩向九翼龙女。
九翼龙女无声逼近蛇剑,正要收取,身侧风声凄厉,气浪扑面,她凌空一指,九柄窄刀叮叮当当撞在斩斧上。
陆吾一脚踏在四方盾上,刑天把他用力推了出去,化出兽身的陆吾杀向九翼龙女。
三人在流沙河上空斗力斗法,彼此牵制,彼此提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地五行灵力紊乱,身下河水逆卷长空,惊涛拍岸。景象骇人。
姬玄琅和姬青阳兄妹退出十里之外,各自撑起护体真气,眯着眼观望胶着大战。
“三足鼎立,最牢不可破,若没人插足,怕是很难破局。仙级高手气机可谓无穷无尽,很难短时间内分出胜负。”姬玄琅无奈道。
“道门那边,如果今年领队的是道一真人,倒是有可能携带功德之力插上一脚,太乙真人不擅长战斗,起不了作用。镇北王镇守北疆,父皇坐镇中州,道尊坐镇东荒,西王母坐镇昆仑,算来算去,竟是无人破局?”姬玄琅喃喃自语。
姑射公主姬青阳,眼波流转,轻声道:“六哥忘了妖族。”
葛长青吐出一口鲜血,气罩如同风中残烛,不断变形,濒临破碎的边缘。
“太乙师叔,你算的什么卦,能不能快点。”
“别吵,此地卦象混乱,算天算地不算仙,我看到了......猿皇?”
轰轰轰!
刺耳的音爆声响起,万里碧天之上,一道黑影坠下,起先细如豪针,片刻后,就有碗口粗壮,在过数息,那道黑影露出全貌,是一根直径十丈的擎天巨柱。从天而降,蛮横无礼的插足三人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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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擎天巨柱轰然插入流沙河底,河床撕裂数十丈,大地剧烈震动,岸边沙烁飞起。但诡异的是,整条波涛汹涌的流沙河非但没有肆虐,仿佛为之一顿,像怒龙盘起躯干,猛虎收起爪牙,河面静谧流淌。
一根直径十丈的铜柱立在流沙河中,铜柱上站着一个身披金甲的猿猴,两颗獠牙暴突,密集的毛发遮住面孔,一双赤红色的眸子流转间,充斥暴戾凶残。
妖族三皇之首,猿皇!
“猿皇?”陆吾与刑天对视一眼,心中凛然。
刑天是中州的战神,那么猿皇就是妖族战神,成名数千年,三皇之首,修为更在吞天妖皇和死去的娲皇之上。
此妖凶残暴戾,极其好战,无法无天,三百年前,曾经杀上昆仑挑战神帝,与神帝激战数千回合,险些被镇杀在昆仑,但天帝出手救了他一命,这三百年前,他因为忌惮神帝,极少现身。
猿皇朝着刑天和陆吾呲牙,相貌凶恶,声音却很尖细:“九翼龙女,你直管去取蛇剑,这两个人交给本皇。”
陆吾冷哼一声:“西王母所料不差,九翼龙女果然与妖族暗中勾结。猿皇,三百年前你夹着尾巴逃出西域,今日还敢插手我西域的事,不怕有来无回?”
猿皇仰天大笑,嚣狂桀骜:“小老虎,若是你妹子在此,我还忌惮三分,若是神帝亲临,本皇二话不说,转头就跑。你嘛,差远咯。三百年前在昆仑山,我没一棍打死你,三百年后,你晋升仙级又如何。对本皇来说,也就两棍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刑天手左手持四方盾,右手握黄铜战斧,淡淡道:“两棍?我站着让你打两棍。”
猿皇一愣,赤红色的凶睛凝视着他,半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嘿然道:“干戚?你就是中州战神刑天,初入人仙境界的黄毛小儿,别说是你,就算当年中州皇廷的开国大帝,手持干戚,也要被本皇追着打杀。”
刑天墨发随风而动,身躯在狂风中膨胀,双脚踏入百丈深的流沙河,河水只能淹没膝盖,他化身成千丈巨人,顶天立地。仿佛当年与天同高的盘古。战斧爆发出炽盛光芒,轰然劈下,滚滚音爆震耳欲聋。
“法天象地,本皇也会!”
猿皇呲牙,一脚踏出铁棍,身子在半空中暴涨,转瞬间化作一只与刑天等高的凶暴猿猴。他们站在齐膝深的流沙河中,流沙河仿佛变成了一条小溪。
它拔出铁棍,格挡战斧。
“当!”
这一声仿佛天裂,河水倒卷,河床朝两岸迸裂出数十丈宽的地缝,河水涌入地缝,河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
哪怕早已退出数十里,观望的人群也受到了两大仙级高手的余波,修为深厚的,口吐鲜血。修为浅的,则直接不省人事,生死不知。
葛长青的护体气罩在这声穿金裂石的震响中破碎,嘴角沁出鲜血,大脑一片空白,双眼空洞,呈现出呆滞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一手抓起师尊,一手抓起太乙真人,喝道:“走!”
身后一群没正面被波及,但仍然头昏眼花的弟子,强提一口真气,随着苏星斗狂奔而去,他们不是不想飞,就怕刚飞起来,就被两位大仙战斗溢出的狂暴能量,拍苍蝇一样拍死。
远处的密林中,成片树木折断,脆弱的像纸糊。
楚望舒背靠一颗参天大树,脸色异常的潮红,心跳如战鼓,那股异样的情绪在蛇剑出世后愈发强烈,亲近、思念、渴望......蛇剑在呼唤他,没错,那天在地宫中,就是蛇剑在呼唤。
猿皇铁棒一震,荡开刑天的战斧,铁棒狠狠挥出。刑天用四方盾格挡。又是一声金铁交鸣,一团黄光炸开,飞沙走石。
刑天的法相踉跄后退,又是一阵地震般的晃动。
这边,陆吾深深纳了一气,高举长刀,口中念念有词。
方圆百里的水属性灵力苏醒了,流沙河冲起一道水龙卷,白龙似的巨大水柱螺旋飞转,鲸吞灵力。天空中黑云翻滚,骤然劈出一道闪电,直入水龙卷。
姬玄琅脸色一变,失声道:“玄水奔雷刀?陆吾竟然练成了玄水奔雷刀,他,他又不是水灵之身。”
陆吾长刀虚划,水龙卷随着刀势游走,越滚越粗,几乎要将整条流沙河的河水都吸入天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猿皇,三百年前那一棍,今天还你。”
水龙卷猛地撞向猿皇法相。
猿皇暴躁的挠了挠头,双眸中射出两道血芒,厉声喝道:“定海神针!”
那根粗如擎天巨柱般的铁棒,骤然插入河底。
一股无形无质的力量沿着河面蔓延,汹涌的河水仿佛驯服乖顺的野马,水浪减小,趋于平静,空气中沸腾的水属性灵力也仿佛失去了活力,变成一滩死水。
东海龙宫至宝,定海神针!
那道水龙卷落水纷纷,刹那间缩小一圈,撞向猿皇的过程中不断缩小,最后仅剩原本的一半。
猿皇拔出铁棒,一声尖利叫唤,挥舞铁棒横扫。
龙卷风瞬间被扫断,哗啦啦,如下暴雨。
猿皇虎口崩裂,法相如水波摇晃,险些崩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是时,杀机凸现。
刑天穿过漫天雨幕,一斧头劈在猿皇脑袋上。
法相天地彻底崩溃,能量乱流肆虐。
赢了吗?
远处观战的人族修士又惊又喜。
但就在这时,一根铁棒冲出,排开能量乱流,敲在刑天的头上。
以牙还牙。
刑天法相微微一僵,炸散成狂暴的能量,千疮百孔的河床再次迸裂,流沙河水改道了。改变了原来的轨迹,沿着裂开的河边奔流。
仙级高手就是有这种实力,移山填海,摘星拿月。
当年神帝与天帝在长江流域决战,长江比流沙河更长更宽阔,也被打的生生改道,洪水淹没千里,数年时间才恢复正常河路。再往前推,妖族各部混战,仙级高手齐出,打沉了三座大州,是真正的神州陆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拽着师尊和太乙真人逃到安全地带,大口喘息。
葛长青神魂归体,心有余悸道:“差点死了。”
太乙真人“哇”一声吐出鲜血,红光满脸的脸庞,迅速爬满皱纹,天机反噬。
“太乙师叔......”
太乙真人怒道:“混账小子,又给他坑了。”
葛长青和苏星斗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算了不该算的事,算到了不能算的人。”太乙真人怒气冲冲:“这三年,老道寿元前后加起来,都快折了十年。”
“师叔你算到了什么。”
太乙真人没好气道:“天机不可泄露。”
葛长青一脸腻歪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讨厌补天道的人了。
“痛快痛快。”猿皇脚踏虚空,大呼过瘾:“本皇三百年没打过这么痛快的架,再来再来。”
一杆铁棒横空,随后长刀相随,战斧劈开虚空。
三大仙级高手厮杀在一起。他们的身影时闪时现,这片空间元素乱流汹涌,任何一个真人境的高手闯入,都会被撕成碎片。
九翼龙女再也没人阻挡,伸手抓住了那团光芒。
光芒收敛,她手中握着的是一柄弯弯曲曲的青铜长剑,此刻神华内敛,古朴无奇,剑脊爬满鳞片般的纹路。
九翼龙女精致绝美的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低声喃喃:“蛇剑,蛇剑......”
遥想当年,女娲铸造蛇剑,斩断神魔气数,奠定她天命所归的九州之主命格,终结了一个时代,开创新纪元。
此剑可与盘古斧并列,是开天辟地以来最顶级的神器。盘古斧在开天后,便四分五裂。
在没有盘古斧的年代,它就是当世第一神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就在此时,河岸边忽然弹起一条红色长蛇,闪电般缠住剑身,一拉一拽,就把蛇剑从九翼龙女手中抢了过去。
以九翼龙女的臂力,仍然握不住蛇剑。因为在红色长蛇缠住它的瞬间,是这柄千古神剑自己震开了龙翼龙女的手。
蛇剑择主!
“女娲后人?!”
九翼龙女怒不可遏,朝蛇剑急追而去。
蛇剑一掠数十里范围。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出,稳稳接住它。
蛇剑发出欢快鸣颤。
“好宝贝,好宝贝!”
黑衣女子激动的抚摸剑身,手指颤抖。紧接着她脸色一变,急道:“巫祝,你帮我拦住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样穿一身黑衣的老者点点头,沉声道:“蛇剑入手,但短时间内无法认主,帝姬快走,远遁海外。”
说完,他不去看黑衣女子,双腿迤逦扭曲,化作十几丈长的蛇身,蛇身游动,迎向九翼龙女。
“找死!”
九翼龙女杀气四溢,连带着九柄短刀也气势暴涨。
蛇族老者一声清啸,张口吐出一粒内丹,撞上九柄短刀。
光焰怒舞,蛇族老者不敌九翼龙女,蛇尾狂甩着倒飞出去,鲜血狂喷。九翼龙女亦是被震退,九刀围绕着她,嗡嗡鸣颤。
楚望舒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声如同擂鼓,气机就如波涛汹涌的流沙河,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他神识中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似乎要冲破牢笼出来,他感应到了蛇剑的气机,与他水乳交融,仿佛是同出一源,共为一体。蛇剑在呼唤他,他身体也在呼唤蛇剑,楚望舒竭力遏制这股遥相呼应的气机。局面不在他能驾驭的范围内,陆吾、刑天、猿皇、九翼龙女,一个个都是俯瞰九州的超级强者。他无法插足这种级别的争斗,哪怕他是盘古真灵转世也不行,因为他无法主动召唤出盘古真灵降身,而就算他前世巅峰时刻,也无法力敌一名仙级高手。
但潜意识告诉他,他必须得到蛇剑,这是一种本能。来自身体或者说元神深处的本能......
另一边,黑衣女子已经冲出数里,沿途遇到一波波的围观修士,无人敢拦,这是仙级的争斗,谁都不敢卷入,一个不慎就身死道消。
一个铁棒从天而降,拦住了黑衣女子去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银牙一咬,折转方向朝左突破。
一块四方盾呼啸而来,彭一声插入地面。
黑衣女子刚转向右方,陆吾的长刀已经飞了过来。
前有铁棒,左右是四方盾和长刀,身后是九翼龙女。
她无路可逃。
黑衣女子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如果蛇剑认主的话,如果我能发挥蛇剑威力的话。
天空中传来一声暴喝:“雷伊芙雅,交出蛇剑。”
猿皇御空而来,落在铁棒。
几在同时,刑天和陆吾陆续赶到,封住她的去路。
三大仙级高手拦路,黑衣女子脸色倏然苍白,恨怒滔天。厉声道:“猿皇,我母亲刚死两年,你们就过河拆桥,真当我蛇族无人?他日我若跨入仙级,定要召唤女娲大帝,斩你和吞天妖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猿皇冷笑道:“等你晋升仙级再说。”
黑衣女子凄厉道:“你要蛇剑,我偏偏不给你。”
她用力掷出蛇剑,竟是朝着陆吾丢去的。
猿皇、刑天、陆吾、九翼龙女同时冲向蛇剑。
龙争虎斗!
在这风起云涌之刻。
在这众目睽睽之时。
在所有人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
一声大喊响彻天地:“剑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剑来!”
一声清越响亮的呼唤,声音中夹杂着压抑许久的爆发,在流沙河上空遥遥回荡。
流沙河近二十里内,少说也有几百名修士观战,哪怕一些有自知之明的退走了,也有近百人坚持围观,三大仙级高手决战,加上一个半步仙级九翼龙女。自从神帝横压九州后,几百年没有这种盛况了。
这场蛇剑争夺战可谓异变横生,陆吾刑天猿皇陆续登场,最后又来一个蛇族帝姬虎口夺食,现在又出现一个仙级高手要参与进来吗?
他们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就看见一名青衣落拓的修长身影,站在一片浪迹的密林口。他容貌俊秀,但陌生,不知何方神圣。
众人搜刮肚肠一番,确定九州没有这么一号人物,顿时脸色变的怪异。
剑来?
你说剑来就剑来啊!
三位仙级高手和一位半步仙级都得打生打死的抢蛇剑,你一声剑来,蛇剑就会到你怀里了?你以为你是女娲转世啊。
姬玄琅脸色一变,他是认得楚望舒或者说苏云的。
这个自称来自中州的儒生,一刻钟前还信誓旦旦说:只是凑个热闹。转眼工夫,他想参与进来争夺蛇剑?他有这个资格和实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失心疯了?还说跳出来刷刷声望,然后转就跑?儒家的确有这种“只要扬名立万不要命”的迂腐儒生。但通过短暂的交流,他又觉得苏云不是这种人。
“莫非是哪位白龙鱼服的大人物?”他惊疑不定。
“九州仙级高手屈指可数,除却在场的几位,人族中西王母道尊父皇镇北王都不会乔装易容,与我们假装寒暄客套。如果是妖族那几位,更不会。”姑射公主破天荒的说了很多话。
“这苏云......勇气可嘉。”姬玄琅摇头失笑。除了置身其中的几位大能,摇摇围观的吃瓜群众确实被他吸引了目光,苏云也算达到了目的。
姬玄琅把目光重新转向争斗中心,但下一刻,他瞠目结舌。
三位仙级高手、一位半步仙级,还有那蛇族帝姬,竟然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密林口的年轻人。
眼神既愕然又茫然。
姬玄琅就看到那柄被高高抛入空中的蛇剑,忽然绽放夺目光辉,自行斩断几位大能的气机锁定,飞向密林口茕茕孑立苏云。
真的是剑来......
姬玄琅没去看那些围观的修士,否则会发现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一致。
三观颠覆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冷淡漠如姑射仙人,也流露出讶然神色。一双寒潭无波的灵气眸子,盯着远处的那道身影。
姬玄琅心道,我喊一声剑来,蛇剑会不会来?
九翼龙女率先反应过来,喝道:“何方神圣!”
猿皇、刑天、陆吾反应也不慢,朝着楚望舒电射而去,仙级高手的速度,几里路几乎瞬息便至。
但楚望舒伸出手,抢先一步握住了蛇剑,这柄千古神剑入手的一刹那,他心中原本焦虑、忐忑、激动的心绪,莫名的得到安抚,心如止水。
与此同时,一股跨越悠悠十万载的思念与悲恸涌上心头。
蛇剑冲起无量光,那是传承十万年的气韵和积累。
楚望舒束发簪子倏然断裂,一头黑发随风狂舞,衣摆猎猎翻飞,他的眸子化作一片清光,鬼使神差的、吐出威严庄重的声音:“人间十万载,可有人能挡我一斧?”
他说的是斧!
楚望舒扬起手,朝着几位屹立九州之巅的大能,轻描淡写挥出一剑。
蛇剑挥舞出银亮的剑光,呈弧形,极细,但也极亮,仿佛无尽的光浓缩,它划过虚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普通修士只觉得这一剑平平无奇,只有仙级高手能看到这一剑的可怕,除了他们首当其冲,还因为他们看到了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剑光将方圆数十里的灵力都湮灭了,化作不可吸纳不可触碰的混沌之力。它所辐射出的范围,是浩浩荡荡的数十里。
猿皇抛出定海神针,这根远古神器化作擎天巨柱将他挡在身后。
九翼龙女的九柄窄刀连成一线,忠心护住。
刑天把四方盾挡在身前。
陆吾横刀格挡。
剑光同时扫过他们,定海神针削断一个头,九柄窄刀寸寸崩裂,陆吾的昆吾刀崩断了刀尖,刑天的四方盾布满裂纹。
一剑之威,将四件九州神器排行榜上位列前十的兵器,几乎毁去。
“我,我看到了什么?”
“神帝在上,我的眼睛出问题了。”
“这,这......就是蛇剑之威?”
“定海神针可是龙族重器,可填海眼。九翼龙女的那九把刀,据说是她九翼中取出的骨骼炼制,是本命神兵啊。还有刑天的盾,那是第一代人皇的兵器,几千年来,从来不曾损坏。陆吾的昆吾刀,取自昆仑精铜,至坚至利,是神帝为他炼制的兵器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他他......他是神帝吗?”
吃瓜群众惊呆了。
姬玄琅喃喃道:“不可能,就算是上古第一神器,也不可能有此威力。他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
姑射公主深吸一口气:“蛇剑本身不可能做到,但如果是这柄神剑所蕴含的气运之力呢?”
姬玄琅猛地看向她,嘶声道:“更加不可能,除非是女娲亲手执剑,否则一个区区凡人,怎么可能催动气运之力,难道他拿到蛇剑的刹那,蛇剑已经认他做主?”
姑射公主闭口不言。
楚望舒劈出这一剑后,精气神迅速衰竭,他显得萎靡不振。
这一剑,劈出的是蛇剑积累数千年的气运之力,是明珠蒙尘数千年的宣泄,是认主后的爆发和喜悦。
这是爆发,不是常态。
“天下宝物,有德者居之。”楚望舒朗声道:“吾乃中州苏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他再次劈出一剑,剑光璀璨。
四位大能脸色大变,猿皇再次缩回定海神针之后,陆吾重新格挡昆吾刀,刑天又举起了四方盾,九翼龙女转头四顾,身子一飘,缩到猿皇身后。她的本命神兵已经毁掉了。
这一剑再次扫过他们,没有无坚不摧的锐利,没有吞噬灵气的伟力,没有滚滚汹涌的混沌,就如清风扶弱柳,毫无威力。
九翼龙女从猿皇身后闪出来,发现已经不见了那个年轻人的身影,气的浑身发抖,绝美俏丽的容颜倏然苍白,吐出一口鲜血。
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折损了本命神兵。
猿皇暴怒,化身巨大暴猿,捶打胸口,扬天咆哮。
陆吾亦是扬天一声虎吼,震动四野。
即便是坚毅冷漠的俊朗战神刑天,终年如寒冰不化的脸庞上,嘴角抽了抽。
他们被耍了,那个年轻人根本无力再劈出威胁仙级高手的一剑。
分数不同阵营的几位大能神念扫探,将方圆数百里都搜查了一遍,愕然发现,并没有那个年轻人的一丝一毫气息,他消失了,宛如人间蒸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猿皇挥舞铁棒,狠狠砸入密林,大地龟裂,无数树木震的冲天飞起。
九翼龙女尖叫道:“刑天,这是你们中州的人?”
刑天见猿皇和陆吾一起望来,皱了皱眉,不符合本心的解释:“不是。”
陆吾沉声道:“他自称中州苏云,好,不排除他祸水东引的可能,那你怎么解释他人间蒸发?”
猿皇目眦欲裂,他是个暴躁的性格:“当今九州,能隔绝我们神念的宝贝不少,但能将气息收敛的彻彻底底,又凭空消失的,只有你们中州的隐身衣。”
刑天眉梢一挑,冷冷道:“废话少说,不服来战。”
战神刑天,何时需要看人脸色。
四大高手立刻陷入混战。
远处,姑射公主眼波流转,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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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城,一间客栈。
孤灯一点如豆,满室昏黄,城外惊天动地的战斗在日落时停歇,仙级高手战斗的风波传到几十里外的城内,百姓惶恐,城防军封锁了城门,但不敢出兵“平乱”。
楚浮玉坐在床榻边,凝视着缓缓跳动的烛光,愣愣出神。
白天与楚望舒分别后,她返回黑石城,进入这家客栈安安静静等候,随后就察觉到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以及浩瀚如海的威压。
她浑身毛骨悚然,第一反应就是冲出客栈,飞上城墙,遥望流沙河方向。
很快,第一波退回来的修士带着消息返回,脸上心有余悸的神情还未褪去,就迫不及待讲述流沙河的情况。说到陆吾刑天争相出手时,楚浮玉脸色微微一变。她这两年开阔了眼界,增长了知识,知道所谓的仙级高手有多恐怖,搁在以前,只会觉得厉害,可厉害到什么程度,就不清楚了。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之前楚望舒和她讨论过,昆仑那边若是顾及脸面,不出手,那么他要从一个九翼龙女手上抢东西,难归难,仍有一线希望。
如果陆吾也出手,抢蛇剑的机会就渺茫了。
这下子可好,又参与进来一个刑天。
但很快又有一个消息从知情人口中传出,妖族三皇之首的猿皇现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个消息,楚浮玉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反而不再担心。流沙河那边的形势,已然不是楚望舒能插手的,她这个七弟天资聪颖,肯定能看的明白看的清楚,自然就消了念头。
依楚浮玉的想法,什么蛇剑,什么太古第一神器,统统都不重要。她楚浮玉从小就是胸无大志得过且过的性子,只要锦衣玉食不愁银子,就很好,再有就是要自由。在楚府她是千金小姐,可命运不由己,所以不开心。还得时不时为那个受欺负的小软蛋揪心一下。
离开楚府的三年里,前一年浑浑噩噩,自是不提,苏醒后受青丘狐族监视掌控,依然没自由。
她真正开心真正向往的日子,其实是和楚望舒破镜重圆后,在雪山中厮守的日子。
这才是她想要的、幸福的日子。
岂料,一颗心刚刚放下,半个时辰不到,又重新提了起来。
最后一波返城的修士带回来一则令人大跌眼镜的消息:蛇剑被一名自称中州苏云的年轻人抢走了。
楚浮玉回到客栈后,心就再也没有放下来。并没有喜悦,只有担忧,虎口夺食岂是儿戏?
仙级高手的怒火,岂是儿戏?
她想出城去寻楚望舒,又怕他进城后找不到自己,于是一直在客栈里呆坐到深更半夜。
“咚......咚......咚!”
房门传来两声长一声短的叩门声,楚浮玉浑身一震,涣散的瞳光骤然射出光芒,这是她和楚望舒约定好的敲门声,她在客栈外给她留了暗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从床上跳起来,飞奔过去推开门。门口伫立颀长俊美的少年,嘴角含着微笑,脸色是病态的苍白,英气勃勃的眉毛,挺直的鼻梁,纤薄的唇,一双漆黑的眸子深邃明亮。
不是苏云,不是澹台皓月。
是本尊楚望舒,走在大街上能招来女子火热目光的本尊。
楚浮玉粗暴的把他拽紧们,不等楚望舒开口,八爪鱼似的缠上,火热的吻雨点般落在脸上,脖子。楚望舒心中一软,正要环住她隐隐一握的纤细腰肢,她却用力推开了他,红着眼眶,恶狠狠道:“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是不是私会那个中州公主去了。”
楚望舒心知她担心受怕了一整天,怨气滔天,他不是不解风情的木头人,然而此时心力交瘁,没精力哄她,摇头道:“不敢回来,我一直披着隐身衣躲在城外,害怕他们没走以神念监视整座黑石城。确认他们离开,我才进城的。”
“蛇剑呢?”楚浮玉见他没有温言软语的哄自己,心里有些失望。
“有机会再给你看,它在我身边还算安分,到了你手上,哪怕溢出一丝气机,恐怕就会被高手察觉。”楚望舒说完,蹬掉鞋子,往床上一趟,呼呼大睡。
蛇剑抽干了他的精气神,随后又提心吊胆大半天,不敢睡,此刻早已精疲力尽。运气吐纳都嫌累,只想不管不顾的蒙头大睡。
大半夜睡的迷迷糊糊,身子一沉,他立刻惊醒,发现是楚浮穿着玉亵衣亵裤,跨坐在他身上,一双小手正在解他的裤腰带。
楚望舒怒道:“楚浮玉,没你那么折腾人的。老子都剩半条命了,你还要我怎样?一天不颠鸾倒凤你难受是不是。”
楚浮玉雪白下巴一昂,振振有词:“交公粮,你嫌累就别动,姐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牛不耕地,怎么种出庄稼?楚望舒,生孩子的任务已经迫在眉睫了。”
“滚犊子。”楚望舒一挺身,把她掀下身去,双臂箍住她的腰身紧紧压在身下,不给她兴风作浪的机会,楚浮玉尝试着挣扎,徒劳无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气啾啾的撇过头,生闷气。片刻后,却听见楚望舒轻轻的鼾声。
窗外月光皎皎,楚浮玉借着微光打量他安详的睡容。纤细的手指触摸他的嘴唇,鼻子,黑长的眼睫毛,一遍又一遍,她嫣然一笑,嘀咕道:“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昆仑山高耸入云,山势巍峨连绵。
以山腰为界限,往上是终年不化的皑皑积雪,因此昆仑山又有个别称:白头山。
名震九州的昆仑宫坐落在主峰天池边,古木参天、亭台楼榭、堂皇宫殿,组成一座偌大的神宫。这座神宫始建于伏羲年代,历时一百年才建成。
昆仑山自古以来,就是人族圣地,历代西王母都是人族至强者,定海神针。道祖时代、儒圣时代、神帝时代除外。
九州有个说法,昆仑宫是伏羲的传承,道门是道祖的传承,中州是儒圣的传承,这几位人族旷古绝今的人物,留下的道统传承自今,已成人族顶梁柱的三大势力。
陆吾御风而行,飞过碧绿澄澈的天池,飞过巧夺天工的建筑群,在昆仑山极深处的一座雪谷中落下。
谷中有一座二层精致竹楼,背依雪峰,楼前一方清澈小池。
竹楼前,翩然而立一位绝代佳人,身披月白色华美长袍,头戴凤冠,她比九翼龙女更冷艳,眉宇之间沉淀着久居高位的威严。碧绿色的眸子流转着比昆仑山积雪更冷冽的寒意。
这是个让人敬而远之,生不出半点亵渎之意的绝色女子。她身上的威仪往往会让人忽略她倾国容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翩然回身,注视着陆吾。
陆吾微微点头,御风离开山谷。
他是昆仑山守护神,但他极少接近那栋竹楼,年初那场惊变之后,山谷更是成了禁地。
那座竹楼里,住着的是当今神帝。
西王母的授业恩师。
如今他在闭死关。
西王母深深看了一眼始终没有动静的竹楼,她每日都会守在竹楼,知道日落,即便昆仑宴在即,也不例外。
陆吾破天荒的来到雪谷,绝不是因为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就来叨唠她。
西王母面朝竹楼,深深鞠躬,随后消失。
昆仑宫,中央大殿。
九根粗大立柱支撑高阔穹顶,斗拱层层叠叠,穹顶有藻井,绘彩画。地面铺设光亮可鉴的黑石,中央放置一尊青铜大鼎,鼎壁刻先民朝拜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层台基上,西王母高居“王母宝座”,气势威仪,身后是两丈高的鎏金屏风。
“何事?”她声音清冷悦耳,和她的容貌一样,难辨年龄。
陆吾沉声道:“蛇剑被人夺走了!”
他没有直呼王母,私下里不需要太恭敬,因为西王母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他们是亲姐弟。
西王母黛眉一扬:“瓦尔黛丽晋升仙级了?”
瓦尔黛丽是九翼龙女的名讳。
陆吾摇摇头,“你所料不差,她确实与妖族有所勾结,此次血迹神剑,有猿皇为她保驾护航。”
西王母淡淡道:“师尊闭关,妖族蠢蠢欲动,但又不敢真的触犯师尊底线。九翼龙女是很好的陷阵卒子,可惜半步仙级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有了蛇剑就不同了。妖族利用瓦尔黛丽煽动那些脑生反骨的半妖叛乱,以此来试探师尊。既然猿皇出手了,你失败也在不奇怪。”
陆吾苦笑:“倘若如此,我便不来找你。”
西王母微微蹙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西王母微微蹙眉,她知道蛇剑的重要性,不过神帝闭关不出,知情者都知道这位人间天仙要选择飞升,但西王母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内幕,威压九州数百载的神帝,在飞升和轮回之间,抉择两难。所以西王母不能离开昆仑,她要守着师尊。
陆吾观察她的神色,心里叹息,徐徐道:“猿皇虽是人仙巅峰,九翼龙女却只是半步仙级,此消彼长,我和刑天联手未必会输,可蛇剑却不是被他们夺走的,而是一个少年。”
西王母眉梢一挑:“少年?”
“一位自称中州苏云的少年,”陆吾苦笑一声:“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中州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位青年俊彦,答案自是没有。这苏云就像是凭空出世,一鸣惊人。”
西王母轻声道:“仔细说说。”
陆吾娓娓道来。回忆起那少年横插一脚,道了一声“剑来”,蛇剑便如主呼唤,自行飞入他手中。随后少年一剑横空,连破包括他在内四大高手的神兵。
西王母默默听完,面不改色,“知道了。”
这就完了?
陆吾愕然,这反应是不是太平淡了些,要知道他可被震的不轻。一路上都在纠结此事。
西王母没跟他多谈,转身走入大殿深处,细若蚊吟的声音自语:“谁能挡我一斧?”
西域某处,月弧如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黯淡的月光投射在一根巨大的擎天柱上,投下斜斜的,长达千丈的阴影。
擎天柱上,盘坐一只身披金甲,脚踏云靴的猴子,他头顶是黑沉沉的遥远夜空,盘坐在离地数百丈的高空,狂风吹乱他的黄褐色毛发。
猴子托着腮帮,做出思考的模样,颇为滑稽可笑。
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凝视脚下的擎天巨柱,低声道:“当年天崩地裂,海水掀起狂潮,淹没九州。龙族为了镇压海眼,采集东海海底数百种奇金异铁,投入凤凰族神树扶桑,借助地火炼制三年,方成此神器,拥有定风波,平怒海之威。名曰:定海神针。”
说完,喟叹一声:“女娲蛇剑,果然名不虚传。”
此人身穿金色长袍,一头墨发随意披散,浓妆艳抹,似男似女。
猿皇翻了个白眼,怒道:“吞天,本皇正在气头上,别触我霉头。”
“你的气头,是因为定海神针,还是蛇剑遭人截胡?”吞天妖皇的声音尖细,不知根知底的,很难听出男女。
猿皇挠挠头:“都有。”
“定海神针好说,回炉重造便是。至于蛇剑,那就有意思了。”
“有意思?”猿皇咬牙切齿:“老子恨不得活吞了那小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吞天妖皇嘴角噙笑:“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后生,从你们几个仙级高手中夺走蛇剑,难道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那小子究竟什么来历。”
“不难推断啊。”吞天妖皇捋了捋鬓发,轻声道:“排除人族仙级强者,还有谁能做到这件事?人族后起之秀,如今最顶尖的,中州姬青阳。陈子玉,东荒苏星斗、李妙真,个个都是绝顶天才。不过等他们成长需要很漫长的一段时光,思来想去,不被我们所知的,又有这个能力的,似乎只有两年前那位盘古转世。”
猿皇悚然一惊:“那小子就是盘古转世?”
“你忽略了一个细节,他曾经说过:人间十万载,可有人能挡我一斧。”吞天妖皇顿了顿,罕见的露出肃容:“说起来,这事就要牵扯到一桩上古秘辛,蛇剑是女娲铸造没错,但真正的主人,应该是盘古。”
“此话何解!”
“盘古陨落后,精血化作三千神魔,主宰天地。这些神魔继承了盘古的气数,天生神力,摘星拿月,移山填海只是等闲。女娲大帝固然强大,可正如儒家所说:人力有时穷。因此,女娲大帝苦思冥想,终得解决之道。”
猿皇嘲笑道:“铸造蛇剑,斩断神魔气数,这个秘辛整个九州都知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吞天妖皇笑笑:“如何斩断神魔气数?你这定海神针,有万钧之力,定风定海,一棍子下去,昆仑山都要震一震。可牵扯到虚无缥缈的气数,就不管用了。不单是这定海神针,九州所有神兵莫不如此。但,你需知道世间有一物,可承载气数。”
“人皇玉玺!”猿皇眉头一皱。
吞天妖皇一时无言,被这脑子简单的猴子给气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儒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气数天降,才有人皇玉玺,正是如此,中州才自诩人族正统。但太古时期,可没有儒圣。”吞天妖皇深吸一口气:“是盘古斧!”
“不可能。”猿皇惊的站起身,龇牙道:“盘古斧在开天之后,与混沌同碎。”
“所以说这是上古秘辛。”吞天妖皇道:“女娲收集了散落天地间的盘古斧碎片,铸成蛇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此才斩断神魔气数。”
猿皇死死盯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眼九尾妖族说的。”
猿皇没说话,沉默了很久,等消化了这则秘辛,徐徐道:“青眼复苏了?她敢吗!”
“一缕神识苏醒,已经能和婴姬沟通了。但时断时续,婴姬并不具备青眼血脉。”
“你们东荒妖族不是寻到了一位青眼血脉半妖吗。”
“失踪了。”吞天妖皇皱眉:“我从东荒远道而来,就是为了找九翼龙女问询这件事。”
“她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也不知道。”
“或许是死了。”
“不会,血神蛊的母蛊在天帝手中,若是死了,我会知道。”
猿皇烦躁的抓抓头上的毛发,不耐烦道:“谋划事情你们来,本皇最讨厌阴谋阳谋,只管冲锋陷阵。”
吞天妖皇嗯了一声,转身,遥望昆仑。
眨眼十余天过去,昆仑山瑶池宴,开宴!
风云际会昆仑山。
在昆仑山脚下,有一座人口十余万的雄城,再远,百里之外,则有太白、毕方、公羊三座军镇,各自屯兵五万。这十五万西域一等一的精锐,直属昆仑宫,听从陆吾调遣。
徒单禅羽是公羊军镇的五位万夫长之一,出生甲子大姓徒单氏族,不过是旁系子弟,年轻时不受重视,更因为展现出的不俗修道天赋,一直被正房忌惮,遭受排挤。而自身又有一颗出人头地的野心,及冠后,毅然离开家族,从军入伍,沙场厮杀二十余年,从一个大头兵,一步步晋升,到如今麾下雄兵万人的万夫长,真正的手握权柄,出人头地。
这些年,徒单家族频繁派人联络这位“离家”二十年的旁系族人,书信中更有不加掩饰的拉拢之意。徒单禅羽对此态度冷漠,不亲近不拒绝。几次三番无果后,便又打起亲情牌,言里言外,大抵是“同出一源,骨肉情深”之类的肉麻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知道徒单家族固然是甲子大族,却是经商起家,银子一大把,军队实力就弱了。徒单禅羽的崛起,无疑弥补了家族的短板,让缺少军队人马的家族如虎添翼。
徒单禅羽心里冷笑,他即便“认祖归宗”,家族又能给他什么?反而是那些敲髓吸骨的正房子弟想榨干他的价值,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再熬个十年二十年,未必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时候,我自己足以建立一个甲子大姓,豪门贵族。何必要在你徒单家的屋檐下生存?
不过徒单禅羽也不是没有遗憾,他有十几个儿子,三个嫡子,嫡子们都很有想法,嫡长子对女人很有想法,次子对男人很有想法,幼子对琴棋书画很有想法,总之没有一个对武道有想法。这让徒单禅羽很有后继无人的遗憾。
昆仑瑶池宴,他自然是有资格参加的,九州风云人物又不是芝麻,一抓一大把,而昆仑瑶池宴,做为九州最盛大的宴会之一,当然得有陪衬才行。
他策马在这座西域雄城的主干道上,身边带了十几个修为不俗的亲卫,以及嫡长子徒单苏誉。
临近昆仑山脚,徒单禅羽难免心情激荡,正要转头给长子几句耳提面命,冷不丁瞧见他怀里坐着一名美貌侍女,两人共乘一骑,耳鬓厮磨。
徒单禅羽恨不得拿刀柄狠抽陷进温柔乡爬不出来的嫡长子一顿,喝道:“孽畜,给我滚下马。”
徒单苏誉吓的一个哆嗦,对父亲极其畏惧,拥着侍女下马,牵马而行。
这时,徒单禅羽看见那侍女似笑非笑瞟来,有一双极其水灵妩媚的丹凤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徒单禅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容貌清秀,身段玲珑,姿色中上,唯有那双丹凤眼颇为罕见。他对美色不甚在意,儿子身边的宠妾又多,认都认不全。凝视了几秒,才恍惚记起长子身边确实有这么号女子。
清秀侍女嫣然一笑,瞬间妩媚妖娆。
徒单禅羽眉头一皱,不悦的撇开头,继续往前走。心中对这女子的印象差到极致,是个有心机的女人,总想着往高处爬,勾引了儿子不满足,接着想勾搭一下万夫长。
此类女子,司空见惯。
徒单苏誉悄悄一巴掌拍在侍女圆滚挺翘的臀儿,传音道:“做丫鬟要有做丫鬟的觉悟,搔首弄姿的勾搭一个小真境高手,小心暴露。”
侍女侧首,睫毛眨动,嫣然一笑:“吃醋了?”
徒单苏誉咬牙切齿:“真想灭了青丘那群狐狸精。”
侍女偷笑道:“还不是你执意要伪装成这个酒囊饭袋,姐姐现在是你的宠妾,太端庄太正经,会让人警觉的。”
这对男女,自然是楚望舒和楚浮玉姐弟俩。他们在城外的驿站中碰到了赴宴的徒单禅羽父子,楚望舒心生一计,夜里潜入徒单苏誉的房间,把正在和宠妾翻云覆雨的公子哥敲晕捆绑,丢进床底。自己和楚浮玉易容成他们的模样,混入队伍。
“暂时还不想暴露身份,不管是盘古元灵转世,还是蛇剑主人,都不能见光。”
“望舒,三姐的易容术虽然传承自青丘,但瑶池宴大能汇聚,一眼就能看穿咱们的伪装,有何意义?”
“看穿便看穿,除了道门的人,九州群雄不知我是谁,若是被拆穿了,我也有办法应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传音交流,不多时,已经来到山脚,前方台阶蜿蜒,像一条迤逦长蛇,隐没在云雾之中。
徒单禅羽将龙马交给侍卫,孤身与徒单苏誉登山。
“你留在山下等我。”楚望舒传音,跟在徒单禅羽身后。昆仑山非是等闲能上,楚浮玉的假身份没这个资格。
“父子”俩登山,寒流扑面,衣袂翻飞,小真境的徒单禅羽不受影响,回头看了眼自己真气境的儿子,他这个儿子天赋其实不差,但没有吃苦耐劳的意志,一身修为是依靠丹药堆积,属于空中楼阁中看不中用那种。
“誉儿,为父当年是徒单家旁系的时候,日子过的其实不差,吃穿用度不愁,就是觉得没指望。府上的资源都牢牢把控在长房手上,庶出的要想出头,就要被一掌按死。可这道理爹当年不懂,他们不看中我,那我就自己证明价值,可又没名师指点,怎么办?就去偷看嫡子们练武,学一些表面把式,大冬天脱光衣服撞树,依次来锤炼体魄。现在回想起来,苦是真的苦,但也磨练出了意志,要不然爹也不会坚持走到今天,早死在战场上咯。我更不懂那些分明出身优渥,有大把资源的嫡系子弟,既然有个好出身,不利用,反而整日声色犬马,贪福享乐,也不想想,祖辈们的基业,是天上掉的?”
楚望舒满脸怪异。
“我十六岁那年,练体大成,本以为从此一鸣惊人,结果反而被打压的更狠。如此才知,长房嫡系是容不下我们这些庶出的有出息,树挪死人挪活,当时我就知道,要是不走,这辈子都没盼头了。二十几年来,爹把脑袋栓在裤腰上拼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子辈有优渥的生活,丰富的资源。不用像我年轻时那样窘迫。可爹也犯了父辈们都会犯的错误,只顾着打拼前程,疏忽子女的教育。你们兄弟三个,每一个是让我省心的。说这么多,不指望你悬崖勒马浪子回头,有些道理,听是没用的,只有亲身体会了,才能明白。爹就发发牢骚,你听过就好。”
楚望舒低声道:“我明白的。”
他当然明白,他也是从庶子起家的,怎么会不明白徒单禅羽的感慨。然而这种体悟,向来是老子深刻,儿子懵懂。自己也不是真正的徒单苏誉,徒单禅羽一席话,算是白瞎了。
父子俩谈心之时,攀上迤逦台阶,在前头一座凉亭中,偶遇了两名同样来赴宴的父子。不巧,也是公羊军镇的万夫长:特伦颜回,以及他长子特伦允。
公羊军镇的士卒都知道,徒单禅羽和特伦颜回两位万夫长关系不睦。没什么血海深仇,都有一些日积月累纠缠不清的小矛盾,抢兵源、抢权力、抢资源、抢军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徒单禅羽、特伦颜回两人年龄相当,实力相当,彼此视为头号竞争对手。
两个老冤家聚头,一身宽袍大袖,面容冷峻的特伦颜回,率先起身,笑道:“徒单将军,好巧。”
徒单禅羽不咸不淡“嗯”了一声。
特伦颜回目光越过老对手,落在酒色之色浓重的徒单苏誉身上,朗声道:“苏誉贤侄,瑶池宴在即,你可做好准备?”
不等楚望舒回头,自顾自感慨道:“诶,你这身靠着丹药堆积上去的修为,根基浅薄,后患无穷,三年了,修为还停滞在练气一重,如何能在瑶池宴上一鸣惊人?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阿曼大哥手下留情。”
身后那名左脸有道疤痕,眼神阴翳的青年嗤笑一声,“父亲,我十岁就上战场提刀杀人,只知全力以赴,做不来手下留情的事。不过我想徒单苏誉未必敢上场斗法,这点自知之明总是有的,是吧,徒单苏誉?”
特伦颜回佯装不悦,斥责道:“怎么说话的?”
楚望舒倒还不以为意,反正他又不是徒单苏誉本人,再说这对父子阴阳怪气唱双簧,功力比起中州儒家那群读书读成精的老流氓差远了,论唇枪舌剑,那些老家伙才厉害。
徒单禅羽气的差点要拔刀子动手,考虑到这里是昆仑山,人族圣山,是不能动手的,险些一口恶气憋死。
西王母举办瑶池宴的目的是什么?大家坐在一起喝喝酒吃吃肉?
好吧,确实是这样,加强中州、西域、东荒三域人族之间的联系,联络感情。大家讨论一下天下大势,始终把联手共抗妖族的传统做为坚定不移的方针。推动三域友好合作关系不断向前发展,共同维护九州和平稳定。搁在无数年后,这叫做访问、外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以上的大方针外,还有深入交流道术的发展,既让年轻一代摆个擂台打打架什么的。不管在哪个年代,后继有人四个字都是值得炫耀和对比的。
特伦颜回父子得意洋洋的走了,往上攀登。
徒单禅羽特意在凉亭稍等片刻,不愿与他们同行。瞧一眼从容淡定的儿子,既惊讶他的冷静,又夹杂恨铁不成钢的情绪,骂骂咧咧道:“这老小子,打战没我厉害,战功没我高,处处不如我,心里定是嫉妒极了,不管哪里见面,都是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楚望舒心说,至少人家的儿子比你的有出息。
寻思着若不劝说两句,与原主性格不符。于是冷笑道:“父亲何必与他们逞口舌之利?特伦老儿一辈子都追赶不上父亲。”
徒单禅羽瞪眼道:“还不是你们兄弟几个太废柴,不是玩女人就是玩男人,气煞老夫了。”
楚望舒干脆沉默不语。
从山腰开始,雪峰丛林中开始出现阁楼房舍,多了一丝人烟。再攀登半个时辰,天空中传来一阵清越鸟鸣,几只青羽色羽毛的大鸟翱翔在低空,鸟背上架设软鞍、缰绳,鸟背各乘骑两名覆甲骑士。
青鸟飞骑!
楚望舒眯着眼,望着俯冲而下的几只巨大青鸟。
青鸟飞骑乃昆仑山特有飞骑,青鸟又称青鸾、三足神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初代王母坐下有三只神鸟,凤凰族旁系,而今的青鸟,都是当年那三只青鸾的后裔。
青鸟飞骑在昆仑山的地位,大抵和中州皇宫专门保护皇族的禁内军意义相当。今日负责迎宾事宜。
青鸟飞冲而下,煽动狂风,落在两人不远处。
鸟背上的骑士带着两人朝山顶昆仑宫飞去。
青鸟扶摇直上,速度极快,很快就接近昆仑主峰,丝竹管乐隐隐约约传来,四周云雾缭绕,耳边风声呼啸。
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天空蔚蓝,阳光灿灿,身下云海翻滚,昆仑山主峰从云雾中凸出。万丈雪峰簇拥淼淼天湖,在阳光下翠绿透明如碧玉。倒映着四周雪峰黑崖,蓝天白云。
楚望舒心中翻涌莫名情绪。
昆仑,我来了!
神帝,我来了!
玲珑,我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湖既是瑶池,瑶池宴在瑶池宫举行。
瑶池宫座落于淼淼天湖正中,由一百三十六座宫榭亭台、三百条廊画道,彼此曲折穿梭,迤逦环合而成。勾心斗角,巧夺天工,犹如海市蜃楼。宫殿亭阁之间,密植奇花异草,争妍斗艳。十八里瑶池宫,水晶窗栏,玲珑剔透,琉璃飞瓦,金碧辉煌,在瑶池雪山、碧草野花的映衬下,更为壮丽瑰奇,如诗如画。
青鸟展翅滑翔,落在曲折回廊上,徒单禅羽父子跃下鸟背,拱手致谢。
瑶池宫的布局,参照伏羲创立的八卦,中央的大殿便是太极鱼,宫榭亭台八面铺开,围绕着中心大殿。徒单禅羽不过是个万夫长,在瑶池宴上不够看,他落座在“八卦图”的最边缘,对应的是“乾”字位,亭子就叫“天乾亭”。
“徒单,来晚了,来晚了!”
徒单禅羽刚进亭子,早早到达的公羊军镇几位万夫长笑着打招呼,特伦颜回也在其中。
楚望舒在“父亲”的吩咐下,向几位长辈依次打招呼,脸上笑容热络,但其实他根本不认识在座的各位。随后与徒单禅羽一个错身,往小辈桌坐去。
“特伦兄,恭喜修为更进一步,你如今是当之无愧的公羊军镇青年第一高手。”
楚望舒刚一落座,就听见响亮的恭维声。
特伦阿曼可谓众心捧月,至少在他们这个亭子是这样。其实在场的年轻人身世都不差,比特伦阿曼地位高的也有两个,比如左席一名褐发蓝眸的娇俏美人,她父亲是在公羊军镇大将军,特伦阿曼和特伦苏誉的顶头上司,另一位更了不得,父亲是山脚下那座雄城的城主,师传昆仑山,据说和守山神陆吾有点沾亲带故的师门渊源。前者是女子,修为不差,但不能和特伦阿曼相比,后者是庶子,地位是高,但前途未必有多无量。这终究是个看实力的世界。
反观特伦阿曼,今年二十五,练气五重的修为,难得的是这一身修为是他自己一步步打磨出来,确实当得上公羊军镇青年第一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落座后,倒是有一两个青年与他热情招呼,想必是原主的狐朋狗友,但他统统不认识,微笑附和过去。
“过誉了过誉了,”特伦阿曼客套的说了几句谦虚过,不阴不阳道:“路漫漫其修远兮,我这点修为还不够看,何况我身后还有苏誉老弟追赶,我是一刻都不敢松懈。”
席上传来一阵笑声,那位褐发碧眼的少女被逗的噗嗤一笑,俏丽万分。
徒单苏誉是什么货色,他们心底清楚,特伦阿曼这话太损了。
徒单禅羽横了这边一眼,气的肺都要炸了。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太掉份。
楚望舒无动于衷,目光遥望中心主殿,湖面轻舟穿行,将蔬果酒水佳肴等物运到瑶池宫各个角落。回廊上素衣婢女翩然而行,几处凸显的白玉台上,舞姬伴着丝竹之音,翩翩起舞。
处处似景,如在画中。
瑶池宴还没开宴,东荒、中州的贵宾未至,西王母、陆吾两兄妹也没来。也是,大人物总是要最后出场的。早早上席的都是虾兵蟹将。
他收回目光,扫了眼在座诸人,心说:谁让我现在是徒单苏誉,这个锅背了。
几只小蝼蚁的冷嘲热讽,他是不在意的。一脚踩死就是了,现在场合不对。
菜肴一叠叠摆上来,素衣婢女容貌端庄,个个都有不俗姿色,应该是昆仑宫的杂役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昆仑山有两大势力,分别是西王母一脉和守山神一脉,西王母门下弟子数万,个个都是精英,当然,杂役弟子除外。守山神一脉,则掌管着军队和青鸟飞骑,徒单禅羽这些军镇势力,就属于守山神陆吾一系。
两脉共居昆仑山,掌管西域,相互弥补,同时相互制衡,中州皇廷的文官派系和武将派系,就是参考昆仑山两股交错相生的势力。
伏羲不愧是能创造出太极八卦的大神。
这一代的西王母和守山神有些特别,他们是亲兄妹,而且都是半妖,若在以前,这种事想都别想,昆仑山做为人族圣地,西王母是人族心目中的守护神,怎么能让半妖执掌大权?但当世出了神帝,神帝说以后在西域人和半妖和平共处,于是人和半妖就和平共处。
神帝说这一代西王母的位置让半妖来做,于是西王母就成了半妖。
神帝的话,在人族心里就是真理,是法则。
当然,儒家一些腐儒表示过反对,并且斥责神帝倒行逆施,颠倒黑白。话还没传到西域,就被人皇给打入大牢。
远处有人吹角报奏:“中州太子、姑射公主、战神刑天驾到。”
“稷下学宫,顾鸿儒、程白撷携弟子驾到!”
人声轰然,亭台楼阁中,探出一颗颗脑袋张望。
六条轻舟破开湖面,滑向中央大殿。每条船各有十余人,是这次代表中州参加瑶池宴的宾客。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报到名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荒道门,太乙真人、葛真人携弟子驾到。”
中州众人方甫入殿,奏报再起,东荒道门的人踏舟而来。
楚望舒凝神望去,相聚有数百丈,以他目力而言,几乎能“明察秋毫”,道门中,没有他妹子水玲珑。他紧紧皱起眉头,瑶池宴已经开始,可水玲珑还没复活,是太乙真人还未讨要三生石,还是失败了?当年这老道士可是信誓旦旦答应要救他妹子的。
混账东西,你们道门敢食言,小心我欺师灭祖。
楚望舒更倾向后一个猜测,三生石是昆仑山至宝,相当于中州传国玉玺一样重要的存在。相传,伏羲晚年思念女娲,日日夜夜枯坐在一块巨石上,遥望星河,沟通天门。
此石因而产生灵性,伏羲坐化后,它吸取日月精华,年缩一尺,一年年过去,从万斤巨石缩小成一块两寸大的石头,表面生出两条神纹,将石隔成三段。代表前世今生未来,若是彼此相爱的男女将血液滴在三生石上,便可结三生伴侣,缘定三生。
这种传说真假难辨,不足以让它成为媲美传国玉玺的存在。
它之所以如此高大上,是当今西王母将它视若珍宝,就像人皇重视传国玉玺......
别说缘定三生,就是定十生,定百生,也不能与传国玉玺相提并论啊,爱情这种东西,在枭雄眼里不值一提。在妖族眼里......不好意思,爱情是什么东西,我们妖族表示不知道。
可谁叫西王母喜欢呢。
我是王母我任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不管太乙真人还是楚望舒,要从西王母手上讨要三生石,就好比与人皇说:皇帝老儿,借你家玉玺耍耍......
还是有借无还那种。
世人皆知三生石的作用是缘定三生,但楚望舒是知道三生石另一个用途:还魂!
毕竟我是神帝半个儿子。
“王母娘娘、陆吾神上驾到!”
这时,整个瑶池天湖的气氛都变了,一道道目光投向湖畔,凝视两道并肩而来的身影。
月白色华美长袍,头戴凤冠,容貌倾城,青丝如瀑,却有一双碧绿色的瞳孔。她身上那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往往会让人忽略她的外貌。
西王母,俯瞰西域一甲子的仙级高手。
能与她肩并肩的人物,在九州不多,在昆仑,只有守山神陆吾。同时也是西王母的嫡亲兄长。
陆吾外貌自是极其英武,身高九尺,披玄色长袍,一双虎目扫视之间,如含电光,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拜见王母娘娘,拜见陆吾神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间,呼声如沸,所有人都整齐划一的跪拜,场面极其宏大壮观。
中州太子公主,儒家读书人,道门真人,也躬身作揖。唯有太乙真人、战神刑天巍然不动,后者反而直翻白眼。西王母两次把他赶出昆仑宫,他可是一直记着的。
而且作为执掌道门一派的大真人,太乙真人的辈分,并不比西王母、陆吾低,就算见了道尊师兄,做不做揖还得看心情。
刑天修为摆在那里,哪怕年纪比王母陆吾小了几十岁。
西王母淡淡道:“起身!”
声音悦耳冷冽,威严十足。
哗啦啦,所有人同时起身。
歌舞继续,丝竹鸣奏。
瑶池盛宴。
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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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望舒目光落在遥远的主殿方向,看着瑶池宴的主角们一举一动,不过他们在说什么,就听不清楚了。
身边,老家伙高谈阔论,小家伙们也在高谈阔论。不说话的时候,就和楚望舒一样把目光投向主殿,毕竟能在里头占据一席之位的,皆是人中龙凤,或是名满九州的超级强者。想不受关注都难。
特伦阿曼起先还冷嘲热讽几句,但楚望舒不骄不躁不生气,以为这个声色犬马的酒囊饭袋受了他父亲一番耳提面命,就不在搭理了。一个注定不会有反应的怂包,惹了又有什么趣?
这一桌人,见识最广的当属那位公羊军镇大将军的嫡女,笑语嫣然,不但粗通诗词经义,更通晓人文历史,以及各州的习俗民风。反观地位最高的城主府庶子,就差了些。大多时间都木讷不说话,别人主动攀谈,他才回应几句。
便在此时,又听一声奏报:“王母娘娘赐瑶池仙酿,邀请人族青年俊彦共饮。”
熟知瑶池宴的人都知道,好戏开场了。
当下九州,凡是上台面的宴会,少不了歌舞助兴,喝酒聊天虽然过瘾,可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太放浪形骸,不喝浪起来,那有什么意思。所以这时候就显出“擂台赛”的作用来。
大家一起喝酒聊天,看年轻人打架,啧啧,多有意思。
而年轻人也表示很乐意打架,开玩笑,瑶池宴是九州最高等盛宴之一,在座的都是大人物,能在瑶池宴上展露风头,喝一声:还有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等的狂拽酷炫吊炸天。
这种事情,人皇年轻的时候干过,道尊年轻的时候干过,刑天当年也干过。再往前,那位人族定海神针、九州第一人神帝,也干过。
据说神帝当年打的九州年轻高手们差点怀疑人生。
瑶池仙酿是开场戏,虽说是“人族俊彦”,但苏星斗、红鸾、李妙真这些年轻一辈最顶尖的高手是不会出手的。他们一出手,那就没得玩了,也看不上区区瑶池仙酿。
不过楚望舒这一桌的年轻人,顿时精神一振,眼光齐刷刷放光明。
天湖最边缘的一座凉亭中,冲出一名穿兽皮衣的青年,武器是一根碗口粗的大铜棍,皮肤古铜色,半敞的胸襟内露出虬结的肌肉。在回廊上几个起落,便飞到距离中央大殿不远的一座白玉台上。先是朝大殿躬身揖首,而后睥睨自雄的扫视八方:“在下西域散人汉祀箭,向在座的诸位请教。”
瑶池宴出现散修不奇怪,不是所有人族修士都能拜入道门、稷下学宫和昆仑山,不过能参加瑶池宴的,修为肯定都不会差。
紧邻瑶池主殿的一座偏殿内,立刻飞出来一个儒衫打扮的俊俏年轻人,头戴儒冠,穿对襟长袍,两袖飘飘。腰胯一柄黄铜鞘,剑柄缠两根红绳剑蕙的儒生制式君子剑。潇洒的横空虚度,跃上白玉台后,朗声道:“在下中州儒生苏云,向道友指教。”
登时,全场哗然。
所有人几乎不由自主的起身,一簇簇目光死死盯着自称“中州苏云”的读书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台上那名兽衣青年更是吓了一跳,朝后一跃到台子边缘,竟是如避蛇蝎。
年轻儒生一愣之后,迅速反应过来,骇的浑身一颤,涨红了脸,辩解道:“在下的确叫苏云,但不是那个苏云,此苏云非彼苏云,诸位朋友莫要误会。”
由不得他不慌张。
当日流沙河畔那个年轻人,可是当着三大仙级高手,一位半步仙级,以及千余名修士的面,自称:中州苏云!
这个锅我可背不起。
都怪父母把我名字取的太大众!
主殿中,某位大儒冷哼一声,读书人养气,养的是静气。修的是浩然正气。
楚望舒摇头失笑。
身侧的某位贵族嫡子笑道:“闻人小姐,你说这个苏云是不是流沙河边那个苏云?”
那位大将军嫡女摇头一笑:“断然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特伦阿曼附和:“我也觉得不是,苏云显然是化名,当不得真,应该是某位仙人易容化身。”
闻人曼珠轻轻一笑,也不去反驳。
陆地神仙级别的争斗,与他们相距太远,无法揣测。
说话之间,白玉台中两名青年已经缠斗在一起。
西域散修青年,棍法大开大合,刚猛霸道,不过招式明显是野路子出身,没有固定套路。胜在天生神力,一力降十会。再看稷下学宫的儒生苏云,剑法飘逸,气息格外绵长,或躲或挡,偶尔反攻一剑。看似落于下风,实则游刃有余。
这年代,稷下学宫的读书人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手段不要太多。
楚望舒与儒家之人交过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手段太“妖”,练气期的儒生实力普遍低下,一旦跨入真人境,儒家能力就爆发了。人族、妖族的修炼过程,道法功法截然不同,本质是一样的。归根结底八个字:炼精化气,炼气化神。
但儒家有点不同,儒家人也练神,可他们练出来的不是元神之力,而是浩然正气。
至于什么是浩然正气,除了儒圣,恐怕连大儒都很难说清楚,可意会,不可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表现出来的能力,用一句话感慨:浩然正气贯日月,立天地,为三纲之命,道义之根。
更详细的阐述,大概就是:保命神术!
言出法随!破疾病、破邪术、破幻术、破心魔......
在儒家有一则传说,当年儒圣孤身一人,东至于海,登丸山,及岱宗。西至于空桐,登鸡头。南至于江,登熊、湘。北逐海妖,合符北岳。纵横百万里,天灾、妖族、凶兽无人能近其身。
儒圣昔日的光辉事迹暂且不提,楚望舒当年亲身体会,此时此刻端坐在瑶池主殿的陈子玉,在二十年后成就大儒,一身浩然正气贯通天地。
陈子玉当年斥责楚望舒无情无义,冷血刻薄,其实是有道理的,楚望舒当年就是这样一个人。当时的九州背景,妖族撕裂长江盟约,各地狼烟战火,生灵涂炭,牧野城做为边境之一,首当其冲,而当时楚望舒恰好在东荒边境,因为年少之时的某些心结,哪怕楚府早已在他清算之后灰飞烟灭,仍是眼睁睁看着牧野城被妖族攻破,屠城三日,无动于衷。
儒家之人顿时炸锅,虽然东荒不是我们中州皇朝的领地,但不妨碍我们喷天喷地喷世人,做为合格的喷子,就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喷任何没有圣母心的人。
然后楚望舒就去稷下学宫搞事情,可惜他和陈子玉交手数十招,就被人皇拦下来。而当时,楚望舒哪怕没用尽全力,可也没有撼动陈子玉的一身浩然正气。
这两人的交手,从修为高低、实战经验、气机绵长以及平和心境几个角度推测,双方各有优劣点。西域散修占了前两者,苏云占了后两者,不过练气境的交手,实战经验要远胜其他条件。
大概百余招后,儒生苏云被汉祀箭一棍敲在剑身,君子剑哀鸣不绝,巨力之下,他整个人朝后滑退,尚来不及调整重心,脑门就被趁势追击的汉祀箭用棍头抵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云拱手道:“是在下输了。”
“承让!”汉祀箭拄着棍,微微点头。
苏云跃下高台,沿着回廊起跃,刚才一战真气耗损严重,无法像来时那样凭空虚渡。
喝彩声顿时响起。
特伦阿曼饮尽杯中烈酒,与相邻桌案的父亲目光交接,忽然站起身,豪气干云道:“我去!”
一退一进之间,就十几秒的空挡,众人的欢呼声还没停歇,特伦阿曼已经登台,让一些犹豫着要不要上场的年轻人打消了念头,再等等。
主殿中走出一名白衣飘飘的昆仑女弟子,屈指弹出一粒丹丸,声音清冷:“葛真人赐汉祀箭少侠一枚养气丹。”
汉祀箭伸手接过,谢过真人后,吞服丹药纳气,尽量在短时间内将气息恢复到巅峰。
半柱香后,汉祀箭调息完毕,双眸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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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是练气四重,一年一重天,这份天资在九州,除了最顶尖的那批天才,足以算的一流了。”
“特伦兄后继有人,阿曼侄儿未来的成就,在我等之上。”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特伦颜回听着耳边的恭维夸赞,脸上笑意浓郁,瞥一眼面无表情的老对头徒单禅羽,心头冷笑一声:你修为比我高,战功比我高,带兵打仗比我厉害,这些我统统承认,但那又怎样。你几个儿子都是酒囊饭袋,难逃两世而衰的结局。而我儿子,二十五岁的练气五重,小真境有望,甚至可以冲击真人境,假以时日,让家族成为西域大族也不是没可能。
台上,特伦阿曼和汉祀箭开始交手。前者使用的是一柄大弯刀,制式军刀,千万别以为这种军队中人手一把的大弯刀因为普遍就普通,其实很多在江湖上混迹的游侠,对它有眼馋的很。军队的武器,不管是材质工艺,都是严格规定的。
特伦阿曼一口弯刀耍的虎虎生风,作战风格与汉祀箭相似,但多了套路。实战经验也不缺,甚至更甚一筹,他是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刀法。
练体境和练气境,主修技击之术,小真境以后,才主修道法。练气境的修为,也能施展道法,但在交手中并无裨益,一来道法太过耗费真气,二来无法做到瞬息间施展道术,反而不如贴身搏杀来的迅捷。比如道门的神霄五雷大法,练气境需要花费心神去沟通九霄雷霆,耗时太久,别人一剑就把你砍杀了。
交手数十招后,汉祀箭出现力竭现象,他修炼的功法自然不能与出身大族的特伦阿曼相比,前期依靠力量优势大开大合,没能占据优势,拖得久了,他的真气就开始透支。
汉祀箭嘶吼一声,身躯猛地膨胀数倍,本就身高九尺的男儿,竟瞬间变成身高一丈,浑身肌肉鼓起,青筋血管恐怖的暴突出来。
悍然挥舞出铜棍,风声凄厉!
自残法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特伦阿曼心里一凛,横刀格挡。
当!
大弯刀蹦出一个口子,险些脱手,他自身被这一棍打的横飞出去,在白玉台边缘堪堪停下,虎口迸裂,鲜血长流。
而以自残法术短时间内暴增力量的汉祀箭,挥舞出铜棍后,违背常理的没有追击,而是僵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各自在凉亭阁楼中观战的宾客茫然皱眉,不明理由。不过很快就有人看出了端倪,大叫道:“飞剑!”
汉祀箭的眉心,悬浮着一柄细小的袖珍飞剑,长度与食指相当,所以刚才很多人都没留意到它,锋锐的剑尖划破了他的眉心,一缕鲜血流淌,如果刚才汉祀箭继续突进,这柄小剑会嵌入他额头,搅碎元神。
汉祀箭长出一口气,随着这口气吐出,身躯、肌肉缩小,恢复成原样,而他脸色也随之枯败下去,沉声道:“我输了。”
就算刚才他停止突进,特伦阿曼也能驭剑杀他。
虽然很遗憾,可自己是输了。
特伦阿曼拱手,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在一阵阵欢呼中睥睨自雄,意气风发。
“竟然是飞剑,而且还是道门正统的驭剑术。”公羊军镇的大将军都惊讶了。他是闻人曼珠的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将军,小儿年幼时,曾经得道门一位真人看中,传了些驭剑术的法门,这些年苦苦参悟,依然不得要领。”特伦颜回抚须笑道:“卑职也是被他吓了一跳,这混小子不声不响的参透了驭剑术,连我都瞒着。”
公羊军镇大将军真人境的强者,由衷叹道:“此子不凡。”
道门驭剑术搁在江湖上,是能引起腥风血雨的“绝世秘籍”,这就是宗门弟子和散修的差距,好比这位草莽出身的大将军,他是真人境的修为,虽然是初期,却被安置在瑶池宴最外围,虽然有一定的主方“礼让”,可也说明他的潜力和身份其实不高,至少在瑶池宴上不高。
当年苏星斗以练气境斩杀南山老鹿精,楚望舒凭借练气境,在丹鹤峰杀的妖族强者血流成河。
而葛长青这种道门中也是一流的真人境,能够轻松打十个。
接下来,凭借着初出茅庐的驭剑术,特伦颜回一连战胜数位挑战者,赢来一轮又一轮的欢呼声。
倒不是说特伦阿曼真的无敌,他这点修为其实不够看,不过年纪大的拉不下脸出手,地位高的,更不屑下场。大家是想在瑶池宴扬名,可若是以大欺小,那就不是扬名,是嘲笑了。况且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
“这小子的驭剑术,似乎是妙真道的法门。”太乙真人眉头一扬:“哪个晚辈送的驭剑心法?私传驭剑术,可是逐出宗门的大罪。”
“师叔,这只是最粗浅的驭剑术罢了,无妨。”葛长青不以为意,“许是那位师弟游历西域,惜才,传了几手基础驭剑术。”
驭剑术也有高下之分,而在驭剑术之上,更有万里取人头的飞剑术。
太乙真人哼了一声:“回头让妙真废了那小子修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青苦笑,自家师叔满腹怨气,负能量爆表。前几日又去西王母那儿讨要三生石,被西王母一剑逼出昆仑宫,气的吹胡子瞪眼。
“啊?”李妙真抬起头,吃的满嘴油腻,腮帮鼓鼓,不高兴道:“太乙师叔,为什么是我去?”
“你宗门里的弟子私藏秘法,做为未来掌座,自然责无旁贷。”太乙真人怒视。
李妙真嘀咕道:“自己被王母给打了,找小辈撒气做啥。”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太乙真人道:“别光顾着吃,待会儿下场,给我放开手脚揍人,打的昆仑山弟子满地找牙,留条命就行,谁要是手下留情,别怪我请出宗法。”
他目光环顾苏星斗、红鸾、李妙真、楚千翎、赏景元等杰出弟子,故意大声道:“听见没有。”
众弟子苦笑应是。
昆仑山诸多弟子勃然大怒,一个个怒目相视。
西王母与陆吾两尊大能,面无表情,好似没有听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驭剑术大展神威之后,挑战者愈来愈少,特伦阿曼盘坐调息,等候新人挑战。
大将军闻人骄阳笑道:“颜回,待会我们可要蹭你的瑶池仙酿了。”
几个万夫长立刻附和,说一些恭维的话。
特伦颜回大笑道:“犬子能不能夺魁,还未可知,诸位可别捧杀。”
徒单禅羽阴阳怪气道:“瑶池宴青年俊彦数不胜数,难保会出现一两匹黑马,胜负难料。”
特伦颜回眯眼:“徒单兄说的不错,但这个黑马,怎么也不可能是你儿子就是。”
几个万夫长不说话了,不参与不补刀的态度。他们没必要掺合。
闻人骄阳对此乐见其成,手底下的万夫长有竞争才有精进,只要在规矩之内,怎么较劲都无妨。论带兵打仗,徒单禅羽是更厉害一些,但在子嗣这一方面,他输的太彻底。
徒单禅羽冷哼一声,无言以对。侧头看一眼儿子的背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时,楚望舒刚好也转头看来,“父子”俩目光交接,后者施施然起身,“父亲安心,且看我出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且看你出手?
刹那间,亭子里一片寂静。
别说是目瞪口呆的小辈们,一桌子的长辈也震惊了,愕然望向楚望舒。此时的楚望舒是一脸的从容淡定,眸光深沉似海。也许是他姿态做的足,让人忘了嘲讽,心机深沉的则怀疑他之前在韬光养晦。
更惊讶的是徒单禅羽,做为老子,怎么会不知道儿子是什么货色。妥妥的酒色财气掏空身体的酒囊饭袋,一身修为靠嗑药磕出来。这瓜娃子不会是脑子一热,犯糊涂了吧。
可当他想出声喝斥的时候,楚望舒已经几个起跃,掠向白玉台。一时间又气又急,脸上就藏不住喜怒。在座的都是人精,看他脸色立刻意会。
特伦颜回朗声笑道:“徒单老兄,你这儿子很有志向吗,我是该说他艺高人胆大,还是愚昧鲁莽?”
“你放心,咱们既是同僚,我儿定会手下留情,飞剑都不需祭出,三两刀就赶下台了。哈哈哈。”
众人摇头失笑。
徒单禅羽黑着脸,不说话。
闻人骄阳笑了笑,楚望舒起身的时候,他便探查过,确实是练气初期的修为,并不存在韬光养晦的可能。他一个真人境的,会看错?
是个鲁莽浅薄的小子,不堪大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人曼珠眉间一蹙,耳边听着几个同辈的嗤笑声,将目光投向那道跃上高台的身影。她和徒单苏誉是认识的,也清楚底细,好色无用的废柴一个,前几年时常骚扰自己,但被她父亲敲打几次后,再不敢纠缠自己。女儿家心思细腻,她总觉得今天的徒单苏誉有点不同,入席半天,他竟然没有看自己一眼。以前见面,哪怕表现的再乖巧,眼底赤露露的垂涎却是掩饰不住。
“你?”
特伦阿曼看见掠空而来的楚望舒,微微一愣。
“徒单苏誉,你找死嘛,凭那点修为也敢来挑战我!”特伦阿曼惊讶过后,戏谑大笑,讥讽道:“还是说你认为咱们同在公羊军镇,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你借此在瑶池宴上稍稍展露头角。”
楚望舒摆摆手:“不想跟你多说废话,就问你一句,准备好了吗。”
楚望舒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陈子玉敢骂我,我都敢打上门去,何况你这个蝼蚁。徒单苏誉的锅我背了,骂他就相当于骂我。
特伦阿曼怒极反笑,“徒单苏誉,你真是愚蠢的可笑。告诉我,你的底气是什么,以为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逞威风,就以为自个是天王老子?所有人都得让着你?说你是蠢猪都侮辱了猪。”
特伦阿曼正要再说几句话刺他,见到楚望舒拱了拱手,这个动作是开战的预兆,显然,对方不想和你说话,并像你扔了一个拱手。
楚望舒脚下一蹬,一跃数米,居高临下一拳捶来。
特伦阿曼眯了眯眼,心里嗤笑,果然是蠢货,这一招速度不够,力量不猛,居然把自己置身半空,使得空门大开,瞧着唬人,真遇上高手,一招就能把他击杀。
他不退反进,跨前一步,刀光反撩,作势要剖开楚望舒的肚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身体在半空中一个翻转,脚尖踹中刀身,另一只脚稍后半拍,也踹在刀身。
特伦阿曼大弯刀差点脱手,踉跄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另一边,楚望舒也落地,贴身猛打。
当当!
拳头不断敲打在刀身,迅猛霸道,打的特伦阿曼节节败退。
特伦阿曼惊怒交集,他引以为傲的刀法,在徒单苏誉面前根本施展不开,不是在起手后遭到打断,就是被他利用更迅猛的拳法克制。时机拿捏的如火纯情,给特伦阿曼的感觉,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高手,在教训初出茅庐的江湖菜鸟。
可徒单苏誉展现出的力量,分明是练气初期,而拳法亦是毫无章法,根本不像是千锤百炼的套路。要他相信这是返璞归真,打死他也不愿意相信。
亭子里,徒单禅羽惊的推案起身,瞪大双眼盯着高台。
这是他儿子!?
他声色犬马的嫡长子?
我可能看到了一个假儿子。
特伦颜回不由自主的握紧酒杯,双目一眨不眨的凝视高台,内心也是翻江倒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情况啊!
这是徒单家的废柴长子?这怎么可能!凭借练气初期的修为,竟然将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打的节节败退!
他一直在韬光养晦,深藏不露?
可是为什么啊,他有必要韬光养晦吗。他有必要深藏不露吗。
徒单苏誉是嫡长子,可不是要看人脸色的庶子。
闻人骄阳深深皱眉,有种打眼的感觉,以他的眼光,楚望舒气机波动是练气初期不假,可他能压着特伦阿曼喘不过气,靠的是高屋建瓴的武道心得和搏杀经验。
稚童拿刀和壮汉拿绣花针搏斗的例子,浅显易懂。
特伦颜回沉声道:“徒单老兄,你这个儿子深藏不露啊。好心机,好城府。不过,不知道他能否挡住我儿的驭剑术?”
徒单禅羽目光牢牢盯着台上,无暇搭理,因为被逼到绝路的特伦阿曼终于狗急跳墙,施展自残法术,刀光连绵,与此同时,袖珍小剑掠出,绕过一个圆弧,直刺楚望舒后脑勺。
前有刀光如雪,后有飞剑袭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图穷匕见!
闻人曼珠凝神观战,听见身边有人询问:“闻人小姐,你觉得徒单苏誉能有几分胜算?”
闻人曼珠摇摇头,她博闻广识,但不是修炼天才,没那份眼光。想了想,柔声道:“输多赢少。”
小辈们神情一松,低声谈笑。
可就在此时,几乎所有宾客都觉得楚望舒必输无疑之际,他左手并指如剑,往身后轻轻一切,像是切断了某根看不见的绳索。右手弹入连绵不绝刀光中。
叮!
叮!
两声脆响。分别是飞剑坠地的声音,以及弯刀被夹住的锐响。
楚望舒两根指头夹住了刀身,紧接着一个肩靠撞入特伦阿曼怀里。
格拉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骨骼碎裂声中,特伦阿曼断线纸鸢般飞出去,摔入天湖。
“好......”
欢呼声四面八方传开,宾客们举杯痛饮,喝彩不断。他们不知道徒单苏誉的底细,也不知道特伦颜回、徒单禅羽之间的龌龊,谁赢了,就把喝彩给谁。
亭子陷入短暂静默,与喧嚣的外界形成鲜明对比,众人面面相觑,深感愕然。纷纷看向徒单禅羽,目光中有惊讶、质问、敌意、忌惮、羡慕等诸多情绪。
闻人骄阳低声道:“徒单,你这儿子......”
徒单禅羽心说我也是一脸懵逼,脸上淡定微笑着,道:“大将军,我这儿子,修行天赋是欠缺了些,不过战斗天赋是极好的,以技补道罢了。以往我让他低调些,不要太张扬,他可能会错了我的意思,始终在韬光养晦。”
徒单禅羽容光焕发,灵魂小人在咆哮。
这是我儿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哈哈哈哈!
可他心底又有一层疑问,这......真是我儿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特伦颜回重重哼了一声,眼角轻轻抽搐。
主殿中,葛长青“咦”了一声。
西王母端坐在銮座,气质冷艳威严,肌肤白皙莹润,好似一尊完美无瑕的玉石美人。她浅啜一口酒水,淡淡道:“这是何人?”
陆吾皱了皱眉,声音洪亮:“不知。”
西王母点点头,不再言语。
她和陆吾都是仙级高手,楚望舒伪装的再好,也瞒不住他们两人的火眼金睛,小真境的修为,神魂强大,体魄更是远胜大真人。但楚望舒以道法改变脸盘骨骼,人皮面具下还有一层伪装,仙级高手能看透人皮面具,能看穿他改变骨骼的小手段,但看不出他原本的面貌。
而以两位大能的身份地位,也不会跳出来说:我已经看透你了。
太掉份。
葛长青道:“刚才他截断驭剑气机的手法,是不是有点像我们丹鼎派的截气指?”
苏星斗沉吟道:“似是而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只有他是丹鼎派,葛长青的话,自然是对他说的。
白玉台上,楚望舒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击败各路高手,直道一炷香后,仍无人上台挑战。
白衣女弟子声音清冷:“恭喜徒单公子夺魁,王母娘娘赏赐瑶池仙酿。”
满湖宾客鼓掌,气氛热烈。
白衣女弟子翩然御风而来,奉上一坛瑶池仙酿,酒坛子竟是白玉雕琢而成。单是这坛子,就价值千金。
楚望舒拔开塞子,附在鼻端轻嗅,大笑道:“好酒!”
举目凝视主殿,话锋一转,朗声道:“在下久闻道门李仙子天生剑胎,风姿绝世,仰慕已久。容我借花献佛,将瑶池仙娘赠予李仙子,望仙子收下。”
“嚯......”
一片哗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嘈杂的议论声响起,瑶池宴的情绪都被带动起来,注意力转移到楚望舒身上,以及主殿那边的动静,都想看看名满天下的道门仙子如何应对。
不管什么年代,打架和谈恋爱绝对是八卦新闻里的两大头条。道门和东荒妖族大战,传了三年都没完,被列为酒楼茶馆说书先生必讲的节目之一,苏星斗飞剑斩九婴,短短一个月,传遍九州。
谈恋爱这个版块要稍次,主要是大家瞒的好,就比如当年清徽真人和李妙真的父亲,恋奸情热,但是道门中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再比如小道消息说当今西王母,深深爱着自己的师尊神帝,这种事仅限于市井流传,说书先生们不敢说的,谁说谁得死。还有中州这类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更多了,宫墙内院,哪个打入冷宫的嫔妃和侍卫偷情,又或者皇帝专心修炼,冷落了娘娘们,娘娘们不甘寂寞,就与皇子偷情。上演乱和谐伦惨案等等。
好戏不要太多。
这得怪儒圣,他老人家当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写了一本礼记,给世人的道德标准定了框架,禁锢了世人追逐自由爱情的动力。大家有了道德和羞耻心,但又不想放弃追逐自由的爱情,于是采取舆论控制。
见光死的东西不能说,但郎才女貌,俊男美女的小年轻爱情,也是很吸引人的。
就比如现在,一个崭露头角的年轻人,公然像道门仙子示爱。
可惜现在儒家的人还没发明报纸这东西,否则在头条上写一句:《震惊!瑶池宴徒单苏誉竟然对道门仙子做这样的事。》
绝对风靡大江南北。
不管是大骂楚望舒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是佩服他色胆包天,总之大家的情绪全被带动了,景观事态发展。
主殿中,李妙真柳眉微蹙,看了眼白玉台上傲立的楚望舒,她心里是不开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人喜欢狂蜂浪蝶。
神经病啊!
我认识你是谁啊!
李妙真目光投过来的同时,楚望舒也在看她,两年不见,她愈发成熟内敛,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已经变得尖俏,五官也愈发精致,少了一分天真可爱,多了三分冷艳成熟。但这不是她的终点,李妙真将来是能与楚浮玉、姑射、西王母媲美的绝色美人。
两人目光隔着很远碰触在一起,李妙真一愣,心里泛起怪异的感觉,那双眼睛中藏着温润宠溺,以及戏谑,让她莫名的觉得亲切。
你会不会因为一个眼神,像极了心底埋藏的某人。而对他感到亲切?
鬼使神差的,她点点头,脆声道:“多谢徒单公子美意。”
像是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不小浪涛。
“什么?李仙子答应了!?”
“这小子何德何能,李仙子因何青睐他!”
“我赵日天表示不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知道刚才我怎么也要上台与他搏个胜负。”
亭子里,众人拱手恭贺,夸赞“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类的赞美语句。
徒单禅羽笑容满面,与众同僚举杯痛饮。
长子得李仙子青睐,当浮一大白。
诚然,这不表示李仙子真的对徒单苏誉芳心暗许,也不可能。但,徒单禅羽获得了道门李仙子的友谊。
李妙真是谁?随着这些年名声流传,她和苏星斗并称“道门双天骄”,未来的妙真道掌座。
这年头,可不是虚与委蛇两面三刀的后世。你喝了我请的酒,咱们就缔结了一份香火情。在江湖上,女子对某位少侠一见倾心,便会偷偷送贴身之物,少侠觉得这姑娘长得挺俊,收下了,双方就定情了。
草莽英雄看对眼了,把酒言欢,彼此看不顺眼,断然不能一起喝酒。
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很讲究信誉的。
徒单苏誉获得了李仙子的友谊,今后地位可就不一样了。自我介绍的时候可以加上这么一句:在下徒单苏誉,乃李仙子至交好友。
李妙真没去碰案几边那坛瑶池仙酿,所谓瑶池仙酿,主殿里的宾客想喝多少有多少,是标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呦,你看上那小子了?”她左手边坐着红鸾,两年过去,小妖女还是半点没变,精致可爱的小女孩形象,哼哼唧唧道:“你不是和楚望舒私定终身了吗,怎么又对别的男人抛媚眼。”
李妙真窘了个大红脸,瞪了口无遮拦的丫头一眼,低声斥道:“什么私定终身,什么抛媚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能在主殿占据一席之地的人,修为都不弱,红鸾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于是大家都听到了,眼神怪异,在脑海里思考着,楚望舒是谁?没听过这号人物啊。
堂堂道门仙子,与一个无名小卒私定终身?
红鸾翻了个白眼,噘着嘴:“那小子睡了两年还没醒,不知何年何月能回神。活该让人挖墙脚。”
说话老气横秋,她个头娇小,坐在案几上,只露出一个脑袋一个脖子,稍远些的菜肴都得垫着脚才能拿到。
但可别小瞧这个丫头,半个月前,昆仑有弟子嘲笑她一句:黄毛丫头。结果这个外貌实打实是黄毛丫头的小女孩,一口先天神火吐出,烧塌了一座宫殿。道门太乙真人给出的解释是,这丫头先天火灵,但身体出了点问题,有时会难以控制灵力。
嗯,你可以理解是走火入魔。
李妙真目送楚望舒跳下白玉台御风离去,轻声道:“他不知道何时能醒。”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又不是非他不嫁,也没婚约,不需要守身如玉的,看上哪个俊小伙,勾搭回道门就行。”红鸾怂恿道。
你移情别恋了,楚望舒就归我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妙真拿筷子敲了下她脑袋,嗔道:“瞎说什么。”
楚望舒返身回亭,满亭的人都在看他,眼神各异,或震惊或茫然,或仇视或怨恨。
徒单禅羽凝视着大步入席的长子,又激动又喜悦,以及一丝忐忑和茫然。
这真是我儿子吗?
这个念头方起,他耳边响起传音之声:“徒单将军,我并非你儿子徒单苏誉,因为某种原因不便暴露身份。不得已借用令公子身份赴宴。徒单将军放心,令公子被我留在了驿站,安全的很。”
徒单禅羽脑中轰然一响,面色呆滞,愣愣望着楚望舒挺直腰杆的背影,强烈的失落和沮丧涌上心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都说知子莫若父,他早该猜到的,自家长子那酒囊饭袋的没出息模样,何德何能有此风光?可同样做为一个父亲,他渴望儿子能浪子回头,渴望儿子真的深藏不露,为他带来惊喜。
他颓然叹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他驱散心里怅然情绪,悄悄传音。
“萍水相逢,不谈名讳。”楚望舒淡淡回应。
成功混入瑶池宴,他便无须再刻意隐瞒身份,不过现在还不是亮出真身的时候,他得思量,楚望舒这号人物横空出世,会不会让人联想到流沙河畔的苏云?甚至是两年前昙花一现的盘古真灵转世。这世上聪明人太多了,而聪明人都有一个特点:想的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多东西不需要证据,我有这个想法了,我就可以去验证。
楚望舒不知道关于盘古真灵转世这件事,道门是什么态度,讳莫如深的继续隐瞒,还是可以公之于众。更不知道昆仑对蛇剑又是什么态度,这是人家的地盘,万一要强抢,你怎么办?
知子莫若父,徒单禅羽现在沉浸在惊喜和忐忑中,时间一久,细细回味,肯定会幡然醒悟:我的儿子不可能这么帅气。
然后胡思乱想,我儿子是不是被人偷偷干掉了,这个人闯入瑶池宴有何目的。再嗷唠一嗓子囔囔,麻烦就大了。
所以楚望舒干脆亮明身份,稳住他,让他知道自己并无恶意。
至于冒失的上台大展身手,没什么好后悔,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道门葛真人愿出一枚九窍灵丹,与天下有识之士共赏。”
重头戏开场了。
九窍灵丹一出,全场修士眼睛大放光明。
“九窍灵丹?”特伦阿曼几个西域小辈,对道门终究不太熟悉,并没有听说过此丹的名头,而他们父辈,则一个个眼冒绿光。
小辈们一齐看向闻人曼珠,这里属她最博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人曼珠微微一笑,声音轻柔,不疾不徐:“道门丹鼎派,以炼丹为主,所谓炼丹可分为外丹和内丹。所谓外丹,便是炼制丹药,至高追求是炼制出无上金丹,服而长生。内丹一道,则是以身为炉,以气为火,在丹田中练人体大丹。我们公羊军镇,年年要向道门购置丹药储备,以防战事。不过这些都是末流丹药,在道门,除开数千年不得见的金丹,当以脱胎丸和小还魂丹为最,两者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其次,便是九窍灵丹。”
“九窍灵丹无断筋续骨之效,无起死回生之能,它的珍贵之处在与九窍二字。至于怎么个好法,我不太懂,书上只有“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脏十二节,皆通乎天气”这寥寥数语。”
“闻人姑娘见多识广,佩服佩服。”楚望舒笑着颔首:“此丹真正功效,是增强元神。”
增强元神?
特伦阿曼几人却是不信,个个面带不屑,嗤笑道:“你懂什么是九窍灵丹?”
“你连什么是元神都不懂吧。”
“夏虫语冰,班门弄斧。”
除了两个徒单苏誉的狐朋狗友,其他人都赤果果的表现出讥笑嘲讽。
闻人曼珠沉吟片刻,眼波荡漾,柔声道:“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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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丹一道,博大精深,世间丹药之源,起于上古神农氏。最开始只为治病救人,延年益寿,传承数千年后,道祖横空出世,创外丹道。此后万载,丹道不断发展,不仅限于治病救人,养气、纳气、养魂、辟毒、激发潜能......但起死回生的丹药,其实少之又少,而且并不一定有效。脱胎丸能让躯壳焕发生机,但元神离散,活着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还魂丹能拼合亡者元神,前提是死亡时间不超过七日,两者合一,才能做到起死回生。”
“九窍灵丹的真正功效在于它能助长元神,小真境的修士服用此丹,可瞬息间跨入真人境。当然,是会有后遗症的。真人境的修士服用,可以壮大元神,省三年苦修。至于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们回头看看父辈们的表情自然可知。”
一桌子年轻人被唬的一愣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父辈们,平日里不是严肃就是沉稳的父辈们,此时个个眼放精光,垂涎欲滴的模样就像老色狼见了没穿衣服的姑娘。
闻人曼珠讶然道:“徒单公子见识......广博,曼珠自愧不如。”
楚望舒“嗯”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兴阑珊。
九窍灵丹,哎呦,师尊你还真是出手阔绰。
这么好的丹药,你不偷偷塞给苏师兄,也可以偷偷塞给我呀。
主殿中翩然而出一位白衣飘飘的美人儿,眉如远山横黛,眸似寒星幽潭,再配上一身如雪白衣,很有几分儒家诗经中:“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的既视感。
是个清冷仙子似的人物。气质有几分相似西王母。
“螭羽仙子!”特伦阿曼目光透着几分火热,直勾勾凝视白玉台上那道倩影。
螭羽仙子,西王母嫡传弟子之一,昆仑女弟子中的翘楚,与道门李妙真苏星斗一个级别的天才人物。年方二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对这位冰清玉洁的仙子印象停留在前世,的确称得上冰清玉洁,当年她都四十岁的人了,还没有道侣。最后貌似死在了妖族大军的铁蹄之下。
在西域一亩三分地上,仰慕螭羽仙子的青年俊彦多如过江之鲫。容貌好,地位高,天赋也不错,前世她修为臻至大真人境界,再给她一甲子,未必不能晋升仙级。
楚望舒把她跟自己身边的几个女子作比较,发现除了楚浮玉和姑射公主可以在姿容上稳压她一头,豆蔻年华的水玲珑和“发育缓慢”的李妙真,要逊色她一筹。至于小妖女,她不是发育缓慢,她压根不会发育。否则以小妖女现在的胚子来看,将来铁定是个倾城倾国的绝色佳人。
还有一个重要发现,时下九州,貌似都流行“冰清玉洁”、“冷漠如霜”的仙子。姑射是这样,西王母是这样,清徽大真人是这样,螭羽仙子是这样,将来的寒玉仙子李妙真也是这样。难怪青丘国的那群妖艳贱货如此吃香,委实是九州的美女们都不走妖娆路线,导致狐狸精们奇货可居。
还是我家三姐好,能演大家闺秀,能扮妖艳贱货,啪啪啪起来特别放得开。
按照正常轨迹,螭羽仙子此时应该是初入真人境,一个多月前,她和李妙真交手,最后惜败。或许是心有不甘,就想争一争九窍灵丹,巩固真人境界,再向李妙真挑战。
楚望舒依稀记起,这位仙子很不凑巧也是个剑修,年纪相仿,修为相仿,又都是用剑的,难怪会跟李妙真较劲。不过李妙真剑心通明,天生剑胎,和她比剑,委实自讨苦吃,还不如比贱。
螭羽仙子俏立在高台上,清丽脱俗,眼神淡淡,给人一种如隔万里之遥的缥缈感。
人的影树的名,她往台上一战,立刻浇灭在场大部分小真境的热情。
她是西王母嫡传弟子,真人境的修为。
螭羽仙子螓首微侧,看向主殿内从头吃到尾的李妙真,蹙了蹙眉,女子有她这份胃口,也是奇葩了。
螭羽仙子没能等来“宿敌”下场,反而来了一位胡子白花花的老爷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徐朗,中州人士,年轻时好读书,而立之年弃文习道,一甲子后跨入真人境,如今对世人而言已经是古稀之年,修为始终停滞不前。今日老夫与仙子争一争机缘。”老爷爷穿着落拓青衫,霜白头发又一根木簪扎起来,很有几分儒雅洒脱的气质。
螭羽仙子颔首,清冷的声音质感十足:“徐老先生,请指教。”
徐朗老爷爷半句废话都没有,深深吐纳,胸腔以夸张的幅度瘪下去,重重吐息,两道白气从他鼻孔中喷出,倏然,化作两道火光。
火光凝而不散,仿佛两条火蛇缠向螭羽仙子。
高温灼烧着空气,让四周的景物出现扭曲。
螭羽仙子衣裙鼓舞,广袖中蓦地窜出两条白绫,一甩一荡,两条火蛇崩散成万千火星,在迸射过程中消散。
哪怕相隔数百丈,特伦阿曼、闻人曼珠等人仍觉一股炎风扑面。心中悚然,若是他们直面火焰,顷刻间就会被烧成灰烬。
徐朗再纳一气,手指捏诀,空中燃起火苗,一簇又一簇,浮空跳跃,像一盏盏悬空的灯火。笼罩白玉台上空,也笼罩台上的两人。
数百盏灯火忽然扭曲拉长,往中央汇聚,火焰越聚越多,从最初拳头大小,变成直径达三丈的巨大火球。
半空中,隐有龙吟响起!
“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焰摩擦空气的声音中,那团巨大火球幻化成十丈长的火龙,面容模糊,张牙舞爪,昂首朝天,发出无声咆哮。
瑶池宴中,惊呼四起。
闻人骄阳失声道:“先天之火。”
“什么是先天之火。”一名年轻人听到他脱口而出的惊呼,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又不敢直接询问,于是转头看闻人曼珠。
闻人曼珠不愧是这一桌的“生活小百科”,略一沉思:“先天之火,最早记载于神农典,又称元阳、真阳、真火。它是生命本源之火,藏于肾,主生发。元阳充沛,则气血旺盛,童男童女一旦破身,先天之火日渐衰弱,这也是为什么父辈们教导我们,炼体要趁早的原因。”
不说众人,就连楚望舒也对她刮目相看,这姑娘涉猎之广阔,知识之丰富,罕见。
当年水玲珑若是不遭意外,以她爱读书的性格,也是这般博闻强识,娴静文雅了吧。
“不对吧,”有人疑惑道:“老头一把年纪,先天之火如此旺盛?”
“应该是修炼某种火属功法的缘故吧。”闻人曼珠道。
以她的博学,也看不出功法流派,毕竟一旦涉及功法秘籍方面,就不是她能够接触的了。说到功法秘籍,就算有教无类的儒家,也不可能把功法当大白菜任人。
但,在场有一个人比她更博学,楚望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祝融驭火功!
太古时期有神魔祝融,先天火神,身高百丈,脚踏火龙。一口先天之火喷出,可让四海沸腾,五湖蒸干。
祝融驭火功,自然不是神魔祝融留下的传承功法,神魔时代,是没有功法这个概念的,神魔们的能力与生俱来,天生就能吞吐日月精华。到了女娲时代,才出现功法、秘籍的雏形。在石碑上刻录一些简单吐纳法门,言传身教镇族法术。
一直到道祖时期,扣天门,弘万法,著古今第一奇书《道藏》,誉为开天辟地以来首部秘籍,万法之祖。
祝融驭火功创自人族,年代久远,开创者无从考据,之所以取名祝融,是因为祝融乃先天火神,火焰之始。
楚望舒当年未创五行气兵之前,曾经参悟过祝融驭火功,后来被遗弃,这篇功法的极限,也就真人境,练出先天之火就到头了,先天之火可以焚干五湖四海,夸张了些,但也足见它的强悍,如果没有小妖女的话......
哪怕后来遗弃了祝融驭火功,楚望舒也不曾小觑这篇功法,自从遇见红鸾,他的三观被刷新了,小妖女随便一口唾沫都是先天之火。
火龙盘旋飞舞,脑袋一伏,轰然撞向螭羽仙子。
螭羽仙子浮空而起,手捏道门“临”字印,素颜朝天,神色庄严。两条白绫再次出现,在她头、脚衔接成一个圆,螭羽仙子置身圆心,白绫呼啸旋转,越转越快,带动起一圈圈白光涟漪。
仿佛一只陀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叮!”
“嘭!”
火龙撞击在白绫,响起的竟是金石交鸣的铿锵之声,虽然才是“嘭”的闷响,火龙抖出一大片火焰。这些火焰落入天湖,嗤嗤作响,蒸起白烟。
一撞之下,整条火龙缩小三分之一。
白绫仍旧在旋转,反而因为火龙的刺激,旋转的愈发快速,形成一股气流场域,挂起强风,白玉台下方的湖面出现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真人境之前,修士打架不会造成天崩地裂,异象横生的场景。真人境虽然能造成各种炫目的效果,可那样太耗费真气,只有到了大真人境,举手抬足之间,沟通天地,会出现风云变幻,灵力沸腾等异象。再往上,仙级高手可以一定程度干扰天地规则,到底女娲道祖那种天人级别,则能湮灭规则。
徐朗手印飞快变幻了几下,操纵火龙再一次撞向螭羽仙子,他已经使出压箱底手段,不管能不能攻破螭羽仙子的防御,都得搏一把。
“这是昆仑秘法,金旋波纹功。”闻人曼珠眼睛一亮,神采奕奕:“据说这门功法,是神帝参悟道门“临”真言印,从中体悟出来的道术,虽不及“临”字真言“镇压心神”的奥妙,不过单以防御而言,更甚一筹。“
金旋波纹功的大名,众人有所耳闻,并不惊讶奇怪,但听到神帝二字,仍然禁不住动容,在九州不管人族或者妖族,听到神帝两个字,都要肃然起敬。
“嘭!”
“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火龙接二连三撞在白绫旋转而成的防御圈上,火光交杂着白光迸射,每次撞击都让防御圈的旋转为之一滞,却终究无法彻底打破防御。而火龙本身,应了那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至理名言,第四次撞击后,身躯已经缩小到两丈。第五次撞击后世一丈,第六次飞蛾扑火的撞向防御圈,轰然炸响,崩溃了。
灼热的高温横扫湖面,炎风汹涌,扫过楚望舒这座凉亭时,气流仍然灼热,好在都是高手,几个小辈也有不俗修为,真气一荡,将炎风排斥。
老头子徐朗大口大口喘息,十一月的严寒天地,汗流浃背,腿肚子禁脔,好勉强才站稳身子,感觉身体被掏空了。看着几丈外双颊晕红,亦是微微喘息的螭羽仙子,喟叹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老夫输了,心服口服。”
螭羽仙子轻轻点头,清清冷冷的道了一声:“前辈承让。”
之后,螭羽仙子接连击败六名挑战者,全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竟隐隐有无敌之势。
“螭羽仙子不愧是昆仑山的仙子,修为惊世骇俗,同境界中,鲜有人能抗衡。”许久不见有人上台挑战,一名公子哥惊叹起来。
他是螭羽仙子的狂热仰慕者。
楚望舒笑道:“螭羽仙子耍了些小聪明。”
那名公子哥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即便你徒单苏誉深藏不露,能击败练气五重的特伦阿曼,但,你凭什么评论螭羽仙子?特伦阿曼与螭羽仙子相比,有如云泥之别。你徒单苏誉又能强到哪里去?
闻人曼珠眼波凝视,蹙眉道:“特伦公子何出此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螭羽仙子就算是西王母嫡传,毕竟初入真人境,同境界无敌?我师傅都不敢说自己同境界无敌,我师兄都也不敢说,我堂堂混沌体,盘古真灵转世,说这句话才合情合理。
楚望舒想了想,解释道:“纵观瑶池宴,真人境界的高手,不下百余人,散修自然不是螭羽仙子这位王母嫡传的对手,可昆仑呢?瑶池呢?稷下学宫呢?不要忘了,螭羽仙子双十年华,修为虽高,但辈分小,她一干师兄师姐,都是积年真人,几十岁的人了,当然不会拉下脸和小师妹抢灵药,九窍灵丹又不是金丹。”
“言之有理。”闻人曼珠点点头,俏皮道:“那徒单公子觉得,道门年轻一辈谁会下场?”
楚望舒笑着摇头。
闻人曼珠自顾自道:“倘若排除那些辈分高,年纪大的高手,同辈之中,能与螭羽仙子较劲的有不少。单是昆仑山内,年纪、修为不相伯仲的就有一个,陆吾神上的幼子:江流儿。中州故射公主,天资绝世,据说是天生道心,道祖当年想收她为徒都被人皇拒绝。不过她身份摆在那里,断然不会下场。稷下学宫年轻一辈,在瑶池宴的,就有一个陈子玉。道门中有飞剑斩九婴的苏星斗,跨入真人境的时候不足一年,却能杀当年西王母都没杀死的九婴。剑心通明李妙真就不说了,前阵子螭羽仙子便是输在她剑下。另外几个道门弟子,天资固然是好的,但多半不是螭羽仙子对手。”
楚望舒心说,你把我家小妖女给算漏了,这丫头才是变态,什么江流儿,什么苏星斗,在她面前都是弱鸡。先天之火不可怕,那么三昧真火怕不怕?把她逼急了,没准还能逼出混元真火,把我们烧成灰灰。
主殿,太乙真人朝李妙真道:“李师侄,你上!”
李妙真匆忙咽下嘴里的食物,噎了一下,赶忙端起酒杯猛灌一口,“师伯,我不去。”
太乙真人瞪眼:“你是剑修,她也是剑修,等她得了九窍灵丹,瞬间在境界上压过你,打的你满地找牙。”
李妙真哦了一声,目光瞟向满桌菜肴,在她眼里,九窍灵丹诱惑力还不如一只烧鸡。但师伯发问了,也不能不理,推脱道:“师尊说了,练气炼神,都要脚踏实力,半点取巧不得。就算服了九窍灵丹,元神大增,可也要费很长一段时间去芜存菁,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修炼得来的纯粹。”
太乙真人没辙,左看右看,目光依次落在楚千翎、商景元、鱼重玄以及众弟子身上,红鸾一掠而过,最后停在苏星斗脸上,和颜悦色道:“星斗,你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淡淡道:“昨天师尊问我,要不要九窍灵丹,我说不要,师尊就说:那我瑶池宴送出去。”
太乙真人脸一黑,怒道:“说好的打的昆仑弟子满地找牙呢。你们这群不成器的东西,要是望舒在这里,不需我多说,他已经上台了。”
李妙真神色一黯。
葛长青皱了皱眉,低声道:“师叔......”
红鸾拍案而起,脆生生道:“我去烧了她。”
小小的身子还没站起来,腰被李妙真飞扑过来搂住,葛长青一个移形换影,按住她肩膀。苏星斗几个弟子也几乎同时间跨出半步。
道门众人的异样,引来满殿诧异的目光。
性子冷清,对万事万物都缺乏兴趣的姑射公主,亦是多瞧了红鸾几眼。
李妙真传音气道:“小妖女,你别添乱。下山前云萝师姐告诫过你的,你只管吃菜喝酒看热闹,不能和人动手。”
尽管不明白红鸾身体是怎么回事,但山上核心弟子们都清楚一件事,长不高长不大的红鸾体内蕴含无与伦比的火属性灵力,她情绪一激动,火焰就不受控制,先天之火还好说,要是给她喷出三昧真火,大真人都要忌惮。
试想,不受控制的三昧真火席卷瑶池宴,得死多少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稷下学宫所在的宴席,大儒程白撷一捋长须,轻笑道:“子玉,想不想去试试?”
程白撷头戴儒冠,面容清矍,皱纹密布,并不刻意养生。他是稷下学宫四位大儒之一,相当于道门大真人,他左边的顾鸿儒也是大儒,是个半步仙级的大儒。
陈子玉今年十九,年纪比李妙真还要小一岁,气质沉稳,容貌普通,摇摇头:“君子藏器,伺时而动。”
程白撷又一捋长须,笑骂道:“年纪不大,满嘴的腐儒味,你师父把你这颗好苗子给教废了。”
陈子玉笑容温和。
君子当温润如玉。
此时瑶池宴主殿中,汇聚了半数人族顶尖高手,道门却只来了一位大真人,寒碜了些。时下人族三大派系,昆仑有两位人仙坐镇,中州有刑天、镇北王两位人仙,人皇地仙。道门却只有道尊一位地仙。果真难逃盛极必衰的天地规则。
其实道门不缺人才,就拿年轻这一辈来说,有剑心通明李妙真,道门对她充满期待,大真人是保底,可以冲击仙级。还有丹鼎派百年一遇的苏星斗,也是仙级有望的潜力种子。上一辈,则有天纵之才的葛长庚,可惜叛变。在往上就是清徽大真人的相好,李淼真的父亲:李静修。
那也是一尊大神,二十三岁的大真人,想想都可怕。值得一提的是,他当年是和刑天并列的天骄。想想看,刑天现在是仙级了。
可惜死的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暗道一声无趣,这瑶池宴显然没有二十年后来的精彩,那时候九州动荡伊始,人族气氛很紧张,人皇道尊都出席了瑶池宴,人族内部矛盾连连,一言不合就上台开打。然后西王母、人皇、道尊出言调解,现在是看不到了,天下承平太久,四海安定。
几番挑战,连螭羽仙子主修的小无相剑都没逼出来。
小无相剑法是昆仑至高绝学流光星陨剑的基础篇,也是螭羽仙子本命功法,此外,就是金旋波纹功。前者主攻,后者主防,也就这两样了。
越是名门大派的弟子,越讲究专精,人力优势穷,什么都涉猎,什么都不精。李妙真苦学剑法,参悟百家剑谱,除剑法外,她更是精通阵法、雷法、符箓、丹药,是个异类。
不过剑法依旧是她本命功法。
九州千年之内,真正集百家之长,熔炼一炉,当属神帝。
而神帝是散修出身。
撇开神帝,则是被誉为千古唯一混沌体,仙人之下无敌手的楚望舒。
而楚望舒也是散修。
这当然不是巧合,很少有人知道,楚望舒曾经跟随神帝三年,神帝教他修炼,教他炼丹,教他道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亦师亦父。
天湖畔,响起奏报声:“紫云真君,携弟子驾到!”
宾客们闻声望去,轻舟缓缓破开湖面,船头,一名紫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头戴玉冠,狭长的双眼精光四射,面容谈不上英俊,但格外冷峻。给人一种严肃冷酷的感觉。
紫袍中年男子身后,站着一名穿兽皮衣的壮硕青年,身高有九尺,虎背熊腰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恐怖的身材,手臂有女子纤腰般粗壮,胸前肌肉好似要撑裂衣衫。皮肤黝黑,像一头直立的大黑熊。
紫云真君!
姗姗来迟。
“砰!”
特伦阿曼众人围观风云人物之时,耳边一声清脆迸裂声,愕然转头,看见楚望舒捏碎了手中青铜酒樽,双眸尽赤,衣袍、发丝无风自动。
一股强烈的杀意笼罩亭子方寸空间,令人不寒而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闻人曼珠、特伦阿曼几个年轻人,几乎同一时间,感觉心脏如被针扎了一下,刹那后,心悸的感觉消失。
“你......”特伦阿曼骇然望向楚望舒,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刚才那股窒息般的压力,来的太突然太凶猛,他条件反射的激荡起真气护体,但护体气罩来不及扩散,杀意就消失了。
他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对这种寻常人而言玄而又玄的杀意,不陌生。想到这里,一转头,父辈们目光同样落在楚望舒身上,茫然又忌惮。
特伦阿曼能感受到恐怖的杀意,久经战场的将军们自然更敏感,他们疑惑的望着楚望舒背影,再也感受不到杀意,收放自如?从徒单苏誉身上散发而出?
怎么可能!
楚望舒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杀意。紫云真君名号传来的瞬间,强烈的杀意从心中升起,翻涌着、咆哮着,仿佛蚂蚁啃噬,那么一刹那,他失控了。但随后被他收敛。
又见面了,紫云真君!
丝竹声中,紫云真君携带弟子入主殿,与西王母、陆吾、稷下学宫几位大儒、道门太乙真人......一一见礼,领着弟子入座。
他当然是有资格入殿的,不是修为,虽然大真人的境界在任何地方都响当当的人物,但在瑶池宴不行,这里只讲身份不讲修为,除非你是仙级。而是身份:紫云真君,神帝弟子。
以炼丹制药之术闻名九州,深得神帝真传,号称一人一宗门,这个“宗门”指的是道门丹鼎派。意思是说,他一个人,抵得上整个丹鼎派。
这种说法有夸张奉承之嫌,也侧面反映了他的丹术造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云真君眯着眼,瞥一眼白玉台上静默等候挑战者的螭羽仙子,朗声笑道:“师姐,螭羽师妹这是睥睨群雄啊。”
西王母颔首,淡淡道:“葛真人的九窍灵丹九州闻名,螭羽有幸能得此丹,是她的造化。”
紫云真君哈哈大笑:“九窍灵丹,巧了,我这弟子三年前便已是小真境巅峰,三年来寸步未进,我虽然丹术小成,然而九窍灵丹是丹鼎派不传之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不到葛真人舍得拿出来。”
顿了顿,笑道:“蚩蛮,机缘摆在眼前,能不能得到,看你自己的造化。”
体型状若熊罴的青年双手一撑,案几咔嚓应声断裂,瓮声瓮气道:“是,师尊!”
出了大殿,他在回廊上狂奔起来,脚步声如闷雷滚滚,回廊颤抖。距离白玉台尚有数十丈,他脚下一蹬,凭借肉身之力跃起,宛如一只飞扑而起的猛虎,以霸道绝伦的气势砸在白玉台上。
“轰!”
碎石溅起,整个白玉台剧烈一震,蚩蛮躬身弯膝卸力,脚下白玉台蛛网般崩裂,状如蛮兽。而他不远处,螭羽仙子翩然而立,裙裾翻飞,翩翩出尘,对比鲜明。
“螭羽师姐,请指教。”蚩蛮缓缓站直身体,目光扫过螭羽仙子玲珑曼妙的娇躯,毫不掩饰自己的仰慕和垂涎。也不需要掩饰,在西域不兴儒家“温良恭谦让”那一套。好汉们看上哪家姑娘,指挥狗腿子抢回家就好了,若是彼此家世相仿,就让父辈们提亲。当然,螭羽仙子他是不能抢的,但不妨碍他欣赏仙子的身体曲线。
螭羽仙子神色愈发冷漠,冷冰冰道:“请指教。”
前一刻还无比留恋师姐身体曲线的蚩蛮,下一刻就宛如炮弹般射来,势大力沉的一记冲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
白绫升空,呼啸怒旋。
这拳砸在白绫形成的场域,荡起一声如敲洪钟的巨响。
巍然不动,稳如昆仑的螭羽仙子,上场后头一次踉跄后退,白绫旋转的节奏猛第一窒,她咬牙催动真气,法印翻飞,让白绫再次飞快旋转。
蚩蛮一咧嘴,摆出架势,又是一拳,拳头出到一半,他诡异的收束撤拳,身体后仰,看似魁梧笨拙的身体,竟有着惊人的柔韧性。
一缕短发飘落,蚩蛮直起身,眉心迸裂一条血线,鲜血顺着眼角流淌。
“师姐的小无相剑愈发神出鬼没。”他话音方落,一个冲刺,“当”拳头砸在金旋波纹功气罩之上。巨力之下,螭羽仙子朝后飘退,在这个过程中,有数十道淡淡的剑气激射,与空气摩擦出凄厉的啸声。
“小无相剑法!”楚千翎瞪大眼睛,扪心自问,若是她面对这些迅捷如雷的剑气,肯定躲不开,李妙真却在半个多月前,击败了螭羽仙子,不甘的问道:“你是怎么破解的。”
“以剑破剑。”李妙真的答复言简意。
“以剑破剑?”楚千翎茫然。
“我剑心通明嘛。”李妙真摆摆手:“说了你也不懂,你又不是剑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千翎恨得牙痒痒。
李妙真注视着高台,黛眉一蹙:“大块头还不躲?”
面对穿金裂石的剑气,蚩蛮毫不畏惧,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他深深纳气,气沉丹田,浑身筋膜鼓胀,青筋狰狞,又在刹那间恢复原样,肤色泛起一层琉璃光晕,宛如玉石。
叮叮当当!
密集清脆的声响,一道道光焰在他体表炸开,兽皮衣破裂,露出雄壮魁梧的上半身,没了兽皮的遮掩,他皮肤的琉璃光晕愈发醒目。
“无垢道体!”葛长青脱口而出,脸色惊讶。
无垢道体,道门顶级肉身法,没有之一。唯有丹鼎派传说中的金丹大成反哺肉身,铸造出的无上体魄才能与无垢道体抗衡。
太乙真人眯着眼,沉声道:“紫云真君,你这徒儿,何时会我道门的无垢道体?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天老道说不得要出手扫除窃功贼。”
紫云真人笑了笑,半点不怵,“太乙真人,此法虽为道门所创,但天下道法殊途同归,何必执着门户之见。”
苏星斗头顶铿锵作响,剑气似吐非吐。
他的性格是能动手就不动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稷下学宫、太子那边笑吟吟看热闹。
西王母眉头一皱,看了陆吾一眼。
陆吾沉声道:“太乙真人,此法应该是神帝所传。”
道门众人脸色一变。
凡接触过神帝的人,都会被这位老人的长者风范所折服,楚望舒就是个例子。其实老一辈的人才知道,神帝年轻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混子,那会儿大家都叫他:九州浪荡子。
嬉皮笑脸,玩世不恭,潜入稷下学宫藏书阁翻看经书,还把当年儒圣亲笔所著的“子曰”撕的稀巴烂。闯入过中州皇廷,和后宫的娘娘们饮酒作乐,最后还算君子,没有浪到与娘娘们滚床单,否则那代人皇就要大玺一按,挥师百万与他同归于尽。道门自然也没能逃过他的魔手,这位大能隐姓埋名在道门待了三年,把道门的底子给摸了个透彻,临走前还带走了道祖手书经典:《道藏》。
当年一位道门太上长老出关,万里追杀他,最终神帝和那位老不死道长约定,不将道门秘法外泄,并归还道藏。此事才算平息。
数百年过去,神帝修身养性,褪去了顽劣浮夸,成长为人族真正的定海神针。
太乙真人猛一拍桌案,喝道:“神帝一言九鼎,岂会食言?无垢道体你是怎么得来的,说!”
蚩蛮沉沉嘶吼一声,撞开又一波无相剑气,眨眼间欺身而近,简单凶猛的一拳捣出,击溃金旋波纹功,击中螭羽仙子的胸口。冷美人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箭,摔入湖中。
紫云真君皮笑肉不笑:“太乙真人不信,本君有什么办法?你想收回无垢道体,可以啊。听说道门弟子奇才辈出,不妨下场与我这位弟子较量较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青抽了一口冷气,“肉身已达真人境巅峰?”
他与弟子苏星斗对视一眼,后者摇摇头。他毕竟初入真人境,可以俯瞰同境界散修,但如果面对的是一尊将无垢道体推至真人境巅峰的高手,胜算不大。
苏星斗想了想,道:“我能杀他......”
葛长青却摇摇头,他能不知自己弟子的性格?死不退缩。结果无非是你死我活,就像他三年前斩杀南山老鹿。可是,玉石俱焚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一个天才弟子的陨落,道门损失不起。
“我应该打不过他。”李妙真吐了吐舌头,笑吟吟道:“放红鸾出去咬他。”
红鸾气鼓鼓道:“是烧。”
太乙真人摆摆手,懒得说话,这个肯定是不行的。红鸾无法控制体内火灵暴走。
蚩蛮仰天咆哮,声如闷雷:“谁不服!”
楚望舒脑海中,翻涌着遥远的记忆,那段不堪回首的痛苦岁月再次浮现。
那一年,他从东荒辗转到西域,历经三十万里,颠沛流离。在中州一座小城,被充当流民奴隶,送入赤云宫,在那里供认驱使奴役。整日翻山越岭的采药、挑水、挖矿、洒扫......总有做不完的事。某日,宫主炼制秘药,需要活人做实验,他和一百多名奴隶被选为实验对象,每日强迫服下蕴含五行灵力的丹药,不出半个月,所有活体都死了,只有他一人存活。
此后两年,他成了宫主的实验对象,依然每日服用千奇百怪的丹药,然后痛的死去活来,受尽折磨。可他仍然没死,于是加大药量,提取血液,日复一复。终于有一天,宫主发现了他的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混沌体,古今唯一的混沌体。”
“叫吧,叫吧,这是大世拉开序幕前的欢呼,我会踏着你的尸骨走向巅峰。”
“五行神丹,只要我练成五行神丹,神帝那老家伙也将被我踩在脚下。”
“我将一统九州,踏入仙界,成为古往今来第三位成道者。”
真痛啊!
投身丹炉,受烈火炙烤,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哪怕相隔数十年,那段痛苦的经历依旧记忆弥新。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赤云宫宫主,叫紫云真君!
在这风起云涌之际,在这漫长寂静之中,楚望舒缓缓起身,二十年前饱含怨恨的情绪融入他的声音里,没有激荡,没有波澜,平淡却刻骨:“我不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蚩蛮以蛮力瞬息间击败螭羽仙子,霸道强势的身姿深深烙印在众人内心深处,演绎了一力降十会的震撼。螭羽仙子是年轻一辈佼佼者,纵观修道史,在双十年华跨入真人境,都称的上“天骄”之名。但总会有些例外,每隔几百年都会出现一个或几个怪物。他们远超正常的“天骄”。
蚩蛮真气修为是小真境,可他的肉身竟然达到了真人境巅峰。莫非他就是这一代可以睥睨天骄的怪物?很多人心中都升起这个疑问,诡异的是,之前居然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
在又惊讶又疑惑又忌惮的氛围下,有人说:“我不服!”
声音不大,明显包含着真气,让它不至于被山顶的强风扯碎。
下意识的,所有人都循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包括主殿中的诸位大能,诸位年轻天骄。
亭子里,特伦阿曼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楚望舒。
你不服?
你要上场?
要和这个怪物过招?
特伦阿曼扫了一圈,从几个年轻人脸上看到了震惊和茫然,闻人曼珠这么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娴静女子,都是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于是确信自己真的没听错。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震骇愕然,想说几句讥笑嘲讽的话,楚望舒已经走远了。他迎着数百上千道目光,步履沉稳,缓缓走向高台。
只得望着他的背影,恨恨道:“不自量力,不自量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人骄阳从牙缝里抽着凉气,“徒单,你......”
你太淡定了吧!
你儿子正奔跑在作死的路上,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其他几个万夫长亦是差不多的表情,徒单苏誉能抗衡蚩蛮?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的事。
徒单禅羽与其说淡定,倒不如说是面无表情,他委实不知道该如何妥善做出面部表情。
大喊着说:儿子,你回来,爹不让你送死!
可这不是他儿子,他也不想演戏。为什么要演戏,搞的我和这个假儿子有密谋似的。
强行用武力把他留下来?指不定谁揍谁,既然这位不知是何方神圣的家伙敢上台挑战,肯定有他的道理、把握。
被打死打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跳出来喊一声:哇,原来你不是我儿子。
轻而易举撇清关系。
楚望舒走到白玉台下,脚尖一点,潇洒的飘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蚩蛮居高临下俯视,以他的身高,确实可以做到俯视。粗犷的脸庞、睥睨的眼神,充斥着不屑。
“小子,你确定要与我交手?一个初入练气的蝼蚁。”
楚望舒咧嘴笑道:“你找一只练气境的蝼蚁给我瞧瞧。”
“口舌之利。”
“那你看好了。”楚望舒双臂一振,身躯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衣摆、袖子、头发齐齐飘动。
蚩蛮眉梢一挑:“小真境?那又如何,你连真人境都不是。”
宴席上,翘首企盼的众人,此刻的感受是少许的惊讶,更多是失望。小真境又如何,年纪轻轻有这份修为,在年轻一辈算顶尖,然而蚩蛮可是连螭羽仙子都能击败的恐怖人物,他的真实战力,是可怕的肉身之力。
练气境界与肉身境界,息息相关,但不存在必然关系。一个小真境的修士,把肉身推到真人境,不矛盾。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练气是为炼神打基础,是当今九州的修炼体系。可是,太古时代,神魔是没有元神的,他们依靠的是与生俱来的力量,这种力量蕴含在肉身之中。神魔是盘古混沌神的精血所化,肉身是他们的核心力量。
倘若神魔有元神,肉身灭了元神还在,元神依然可以沟通天地伟力。
女娲也不要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时代在变化,很多人走到炼精化气这一步,就不会可以注重肉身修炼,毕竟真气、元神才是根底。肉身没了,我还可以夺舍啊。换一具身体,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而且,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然怎么有人力有时穷的说法。主修肉身的话,练气就耽搁了,这不利于未来发展。
别看蚩蛮现在能吊打螭羽仙子,再过十年试试?螭羽仙子跨入大真人境,乃至仙级,看谁吊打谁。
这年头,能凭肉身吊打仙级的存在,除了神帝,还真没有了。
所有人都不看好楚望舒,哪怕主殿中西王母、陆吾此等修为的仙级高手。肉身之力不像真气,一目了然。肉身内敛,我不出全力,谁能看出我的身体极限?
楚望舒似乎觉得还不够瞩目,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王母娘娘,陆吾神上,我要签生死状。”
“嚯......”
嘈杂的声音响起。
徒单禅羽手一抖,酒水洒了出来。
“徒单,令郎这是在做什么。”闻人骄阳震惊了。
徒单禅羽闭上眼睛:“他不是我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儿子可不背这锅。
“唉,”闻人骄阳叹息一声,满脸都是“我理解你”的神色。
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蚩蛮哈哈一笑,眼中燃起嗜血的火焰,“我同意。”
西王母没说话,点点头,自有人去传达她的意思。
得到西王母的首肯后,楚望舒凝视着大块头蚩蛮,淡淡道:“纵观九州,能将肉身推到此等境界,除了得利与道门无垢道体,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你天生没有痛感。”
蚩蛮瞳孔一缩,首次变了脸色。
除了师尊紫云真君,没人知道他的秘密。
“再有你紫云真君炼制丹药辅助,一次次在重伤乃至濒临死境中将你从阴间拖回来,无数次的打熬、淬炼体魄,终于将肉身推到睥睨九州同辈的境界。可我要对你说,真tm垃圾。”
“你说什么!”蚩蛮杀机暴涨。
“无垢道体被奉为道门第一炼身功法,核心意义只是一次次自残,一次次重塑?当真如此肤浅,如此简单,它又如何被奉为道门第一?诚然,创法祖师的灵感来源于炼器。那么一柄千锤百炼的兵器,淬炼杂质之后,变的削铁如泥,切金断玉。仅仅如此的话,它只能算利器,谈不上神兵,因为它没有神韵。九州十大神兵排行榜,不管是中州的传国玉玺、道尊的道剑、稷下学宫的圣笔,乃至西王母那块中看不中用的破石头,哪一件没有其蕴藏的神韵?再说不久前出世的蛇剑,如果它只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器,陆吾、刑天在内的几位仙级高手,何苦为之打死打活?”楚望舒喋喋不休,不管对面蚩蛮的神情,也不管瑶池宴众人古怪的神色:“同理,无垢道体的修炼过程,并不是单纯的锤炼体魄,还是在锤炼意志、元神,一次次的挣扎在痛苦绝望中,一次次的超越自我艰难求生,不单单是肉身的蜕变,还有元神的蜕变,意志的蜕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筋肉鼓胀,青筋怒爆,凭空让他长高了几分。
“你这种没有体悟到功法核心奥义的大狗熊,也配在我面前耍威风?”
楚望舒大喝一声,衣衫忽然炸裂,露出精悍匀称的上身,一块块肌肉纹起,流淌着浓郁的琉璃宝光,让他化成一尊玉石神像。
“当!”
葛长青的青铜酒樽摔在地上。
“当!”
李妙真紧随其后。
“当!”
接着是红鸾。
然后,当当当!
楚千翎的酒樽,鱼重玄的酒樽,商景元的酒樽......苏星斗不满的看了众人一眼,然后把自己的酒樽也扔在地上,这样显得自己比较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门几位核心弟子之间,疯狂的传音交流着:
楚千翎:“无垢道体?”
鱼重玄:“是的,无垢道体。”
商景元:“师弟师妹,重要的不是无垢道体,虽然我也很吃惊,但我觉得你们应该关注另外一个重点。”
“什么?”楚千翎和鱼重玄疑问。
“是他吗?”李妙真的声音有些颤抖。
“让我烧一把火,把他烧出原形来。”红鸾的声音也颤抖,夹着一丝丝幽怨。
“什么?”楚千翎和鱼重玄的智商还没上线。
苏星斗淡淡的声音插进来:“两年前,他的无垢道体就接近第五重,那次他透支身体、元神,驾驭沛莫能御的真气,身体早就崩溃了,既然能活下来,无垢道体突飞猛进,不算奇怪。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提前苏醒。”
楚千翎鱼重玄这下明白了,脑海中分别浮现两个不同的形象,一个是满脸贱笑的坏胚子,一个是谈笑风生的好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闭嘴。”太乙真人的怒喝声在众人脑海炸起。
弟子们噤若寒蝉。
接下来是葛长青和太乙真人传音交流,弟子们修为尚浅,很可能被西王母等人捕捉到传音,但他们修为足够,不会被窃听。
葛长青传音道:“太乙师叔,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来了。”
太乙真人:“那次在流沙河畔,我就知道了。”
“??”
“什么?你传了什么奇怪东西过来。”
“我明白了,难怪师叔你遭到反噬,你算了不该算的人。”
“并非如此,我没有刻意算他,是他闯入了我的占卜范围。”
“你瞒的我好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叔也是忘记了,我这不是担心吗。这小子醒来了,可我还没有帮他要到三生石,你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子脾性的,当初老道我拍着胸脯保证,会救他的小媳妇。可西王母宝贝着呢,死活不肯借三生石。我这不是怕他秋后算账嘛,欺师灭祖的事情他真不会?站在你徒弟背后的那尊大神发起狂来,也只有神帝不怵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应该说:师叔放心,容我去教训那个逆徒。”
“不不不,师叔你不要想多,两年前师侄也可以拍胸脯给你担下来,那天在丹鹤峰见到那尊法相后,我就时常提心吊胆,夭寿啊,当了那位的师尊,师叔你说我还能活几年?”
“就知道你靠不住,姜还是老的辣,师叔已经想到了万全之策。就是一直不知道他隐藏在哪里,既然现在暴露了,我的计划也可以实施。”
“什么计划?”
“让他敲不鸣钟。”
葛长青惊的小拇指一颤,“师叔你别,道尊师伯不在这里,西王母要翻脸,咱们扛不住。”
“有你徒弟扛着......不,有那位扛着。少说废话,看你徒弟大展神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蚩蛮听见“大狗熊”三个字,脸上怒色宛如实质,他是半妖,另一半血脉正是熊族,而熊族在妖族中属于三流部族,除了一膀子力气,智商不行,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蚩蛮有人族血脉,智商中规中矩,年幼的时候依然被人嘲笑,因此对“大狗熊”的称谓格外敏感。
下一刻,他满腔怒气化为震骇惊恐,楚望舒一言不合就爆衫,气息没变,依旧是小真境,可他身上多了一层浓郁的琉璃宝光。
无垢道体的特征!
他也修炼无垢道体?
这气息......大真人?
我们签订了生死状!
蚩蛮勃然变色。
楚望舒用力一跺脚,咔擦连声,通体由昆仑山白石雕琢的高台,裂开如蛛网般的裂痕,他冲着蚩蛮掠去,速度之快,几乎让蚩蛮产生了他快打破音障的错觉。
没时间让他多想,蚩蛮环抱周身之力,双臂交叉与胸口,浑身骨骼噼啪作响,肌肉挪动,力量往双臂灌输,两条粗壮的手臂瞬间暴涨数倍,异常可怕。
“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一拳捣出,肉身碰撞之声宛如金石交触。许多人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蚩蛮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身体被推的朝滑退,双臂痛的麻木,臂骨险些折断。始一交手,他在自己引以为傲的领域上被人压制。
但这只是开始,楚望舒是真正熔合百家于一炉的大才,他的搏击之术,不是简单粗糙的“拳脚相加”。在蚩蛮一击败退的时候,他的连招已经开始。
只见他微微弓背,脊椎骨如爆豆般炸响,瞬间将他身躯弯的仿佛一张强弓,微微蓄势后,他暴射而出,脚下碎石炸起。这一次,他真正的突破了音障。空气爆炸,同时夹杂着高亢的龙吟,那是他身体筋肉骨骼齐鸣产生的啸声。
龙族搏击术:真龙出海!
蚩蛮怒吼一声,硬生生稳住后撤的身形,身躯徒然间拔高三尺,体表长出黑色毛发,瞳孔扩大,驱散眼白,变成一尊半熊半人的怪物。他毕集全力,蒲扇般的大手拍出。
“当!”
天地间以他们为中心,骤然炸开恐怖的气机涟漪。
天湖击撞起六尺高的大浪,楼阁宫殿,琉璃瓦掀飞,桌案乒乒啪啪撞在一起,夹杂着女眷的尖叫声。
第二次交手,展现出原形的蚩蛮力量大增,平分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蚩蛮凶性大增同时,信心也随之大涨,沉沉嘶吼一声,给了楚望舒一个熊抱。瞧他粗到畸形的双臂,真人境的高手被他抱实了,都得把脊椎骨给抱断。
楚望舒的连招还在继续,对扑过来的蚩蛮采取不闪不躲策略,右腿一个高脚踢,踢裂了空气。蚩蛮胸膛溅起火星,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妙真道剑法:撩天一剑!
楚望舒以脚代剑,施出这招剑法。但没能破开真人境巅峰的无垢道体。他的肉身之力比蚩蛮要强,但同为无垢道体,他还做不到几招之内将之斩杀的地步。
紧接着,他的脚在蚩蛮下颌处停下,用力一蹬,顿时将他整个人踹的翻飞出去,牙齿合着鲜血吐出。
同样是道门剑法中的刺字决。
蚩蛮腾云驾雾的飞在半空,下颌没有痛感,因为失去了知觉,脑袋也一片混沌,不能思考。
楚望舒大步奔去,先是一个膝撞将他撞向天空,脊椎骨传来轻微断裂的声响。接着一个崩拳,蚩蛮两丈高的躯体被推的再次升高。
楚望舒纵身跃起,各种招式叠出,像推皮球般,把蚩蛮推的不断升高。
丹鼎派:分花掌、八级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龙族绝学:四海朝阳
中州:崩雷诀!
甚至还有一招让西王母眼皮一跳:神帝剑谱第三氏,龙吟九霄。
众人眼里,肉身强横无匹,睥睨群雄的蚩蛮一直被推高推高推高......转眼已是上百丈高空。期间没有反抗,没有怒吼,像一块死肉。其实他还是有愤怒的嘶吼,很快被楚望舒一记掌刀,切断声带。
许多人情不自禁站起身,眺望天空,看着两道交缠的身影。震惊骇然之余,更多的是毛骨悚然。这位徒单苏誉横空出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太不可思议,深层次的含义更值得让人咀嚼。蚩蛮可是战败螭羽仙子的风云人物,说他代表现阶段九州年轻一辈最顶级战力也不为过。
蚩蛮在九州名声不显,这是相对于螭羽仙子、苏星斗这类天纵之才,他在自己地盘上,可是凶威赫赫。西域也有不少人听过他的名声,直到他在瑶池宴上大展神威,众人才知道他藏拙了。可是徒单苏誉呢?他是真正的默默无闻。
他第一次在世人眼中展露自身,就已经代表着人族年轻一辈最强战力。
这已经不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能形容的,大家都不是傻子,心思细腻的,开始揣测徒单苏誉的真实身份,他真的是徒单苏誉?会不会是某位人族天骄易容假扮,可天纵之才就那么几位,对比之后一一排除。妖族的年轻强者?算了吧,妖族没有年轻强者,妖族所谓的年轻强者,和人族完全不一样。活个两百还是头粉嫩粉嫩的妖。而且西王母、陆吾、刑天几位在场,妖族能混进来?
越想越没头绪,越想越好奇。
他究竟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一声巨响打断了众人的思绪。那是蚩蛮坠落在高台的声音。楚望舒以丹鼎派“仙人抚顶”掌法收尾,排在蚩蛮天灵盖上。一瞬间拍碎颅骨,震毁元神。
蚩蛮身躯从高空坠落,如同陨落的星辰。直接砸穿了白玉台,乱石穿空,扬起一片粉尘。
楚望舒自高空飘落,负手而立在残破高台,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刻意注视谁,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种无声的睥睨。
全场寂静!
片刻之后,议论声悄悄在四处响起:
“此子竟有此神威?”
“他的真实身份是谁?”
“徒单苏誉?”
“老夫可不信一个徒单苏誉,能有此境界修为。别说是出身甲子大族,即便是中州皇子、道门真传也不可能有这份修为。”
“无垢道体......他会不会是道门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笑,道门核心弟子都在主殿,且据我所知,年轻一辈中,还没有人把无垢道体修炼到这种层次。再说,修炼无垢道体不代表就是道门弟子,蚩蛮不就是例子。”
有人分析道:“首先可以排除他稷下学宫儒生的身份,可能是中州皇廷秘密培养的人物,今日借瑶池宴一举成名。问题是,他应该跟在姑射公主与太子身边,没必要隐瞒身份。其次是道门,会不会是道门秘而不宣的天才弟子?但这也不太可能,理由同上。同理,也不太可能是陆吾神上与王母娘娘的传人。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了。其一:他是有大机缘的散修,之前名声不显,而且以散修的身份,很难混入瑶池宴。”
“年纪轻轻,又是散修,不可能有这份实力。”
“神帝当年不也是散修?”
“可古往今来,有几个神帝。”
“还有一种可能,他不是王母传人,不是道门亲传,不是中州皇廷秘密培养。也许是......神帝他老人家的闭关弟子。大家别不相信,你看他刚才施展的一连串招式,熔合了数家之长。”
先是沉默,然后那人被嘲笑了。
“我觉得他是散修。”
“不不不,我觉得他是中州皇廷培养的天才。”
“胡说八道,我觉得他是陆吾神上的私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屁,明明道尊私生子。”
“哈哈哈,总之不会是神帝比观弟子。笑死我了......”
紫云真君脸色铁青,咔擦一声,捏碎手心的青铜酒樽。
闻人骄阳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压低声音:“徒单,他......是谁?”
到现在,若还认为那人是徒单苏誉,也太侮辱大家的智商。
徒单禅羽心底反而一阵轻松,仿佛卸下了沉重的担子,长长吐出一口气,苦笑道:“他的确不是犬子,可要问他的真实身份,我也不知。”
顿了顿,解释道:“我也是得知此事不久,犬子在昨夜驿站时,被这位偷梁换柱,此时那孽子没准还在驿站床底下吃苦呢。这些都是他亲口传音与我。”
众人恍然,于是开始在心中猜测,都想知道那位傲立高台的神秘人物真身。
亭子里还有一个浑身轻松的人,特伦阿曼,他不是徒单苏誉,他连蚩蛮那种变态都能击败。
我输给他很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是公羊军镇青年第一高手。
但是刚放松的心情又变得紧张,我从头到尾在嘲讽他,我这是在作死啊,他会不会秋后算账,回头一巴掌把我脑袋给拍碎了。我爹能救我吗?
他想多了,楚望舒已经打过他的脸,吃饱了撑着继续与一个小人物斤斤计较,纠缠不休?
主殿中,姑射公主轻轻放下青铜酒樽,默不作声的将手缩进袖中,纤细手指微微颤抖。
无垢道体。
横空出世的少年天才。
道门中人表现出的异样。
她已经猜出楚望舒的真实身份。
他还没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按照规矩,楚望舒应该留在场上迎接群雄的挑战,不过他暴露出的肉身之力委实有些触目惊心,以至于许多成名多年的修士都默默打消了争雄念头,修行界有一句古话:一力降十会!
这个“力”,不单指肉身之力,还有真气之力,是力量的代称。
楚望舒肉身达到大真人境,不是说他的肉身与大真人相同,而是他的肉身战力媲美大真人。可不是所有大真人都能有同境界的肉身力量。
打个比方,太乙真人不施展补天道奇门遁甲等道术,光凭肉身与楚望舒争锋,楚望舒一巴掌能把他打墙上抠不下来。
当然,各凭本事的话,太乙真人是资深大真人,有一百种方法把楚望舒打墙上抠不下来。
面对楚望舒,相当于面对一位大真人,谁敢婴锋?
太乙真人忽然道:“妙真,你给他送九窍灵丹去。”
李妙真一愣,接着耳边响起太乙真人的传音:“顺便帮我带句话给他......”
李妙真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翩翩而行,白衣飘飘。身形一闪一逝,便已来到楚望舒身前。
两人在沉默相视,千言万语,不过一眼诉清。李妙真眼波清澈明亮,如含星子,悄悄闪动着惊喜、思念、羞涩......她这两年隔三差五借着探望水研姬的名义去探望他,看着他沉睡的侧脸,在阳光照入窗栏的房间里,在大雨瓢泼檐水淅沥的房间里,在寒冬腊月雪花乱舞的房间里,一遍遍凝视他的容颜,回忆着与他相处短暂却难忘的过往。
想着虚无缥缈的未来,想着严厉冷漠的师尊,想着十年后他苏醒,彼此是怎样的处境。彼时,她恐怕已经踏入剑道至高境界,踏入太上忘情无欲无求的境界。
十年之后,物是人非,彼此如何自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第一个知道自己小秘密的男人,也是第一抓住自己胃的男人。明明第一次相见,却能自然而然喊出:妙真!
时不时的说一些情话,投来一个宠溺的眼神,一言不合送定情信物。好像大家恋奸情热好多年了似的。
也是在一次次自省和反思中,她开始明悟自心,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
楚望舒也在凝视她,李妙真的形象,与二十年后那位寒云仙子的形象愈发吻合,但略显稚嫩。她稍微长高了一点,身段窈窕丰满了一点,气质冷艳了一点,脸蛋清冷了一点。除此之外,没有太多感受,沉睡两年,对他来说是弹指一挥间。甚至都不会有思念这种情绪。倒是有一点点的惊讶和不适应。
就好像我们前几天刚刚见过,一眨眼,你都从邻家小妹变成小御姐了。
“妙真......”他话音出口,李妙真就冲他猛眨眼,淡淡道:“徒单公子修为高绝,妙真自愧不如,九窍灵丹非你莫属。”
轻描淡写的将瓷瓶抛向他,转身的刹那,传音道:“太乙师叔让你去敲不鸣钟!”
李妙真走了。
楚望舒手里握着瓷瓶,呆呆的站在那里,神色怪异,满脑子都是“卧槽”。
什么是不鸣钟?这得从它的来历说起。相传太古时期,妖族有一位皇者,他诞生于神魔初期,乃先天精火凝聚而成,是有史记载以来,妖族最早的首领。地位相当于人族中的三皇五帝。后来他死了......不管人族史料还是妖族口头相传,关于这位妖族大能的事迹,都是寥寥几句,因为太久远。
这位妖皇有一件伴生灵宝,称东皇钟。妖皇陨落后,东皇钟破碎。
不鸣钟便是由东皇钟的碎片铸成,千万别怀疑它的真实性,因为不鸣钟是伏羲铸造。从瑶池宫建成开始,它就被挂在主殿上的钟楼里,历经风霜数万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鸣钟本来是没有名字的,自从儒家出了一句: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它就有了不鸣钟的名字。不鸣钟的作用类似现如今中州衙门的击鼓鸣冤。伏羲是位很有远见的大能,他建立昆仑宫后,留下传承,深知万物盛极而衰的道理,害怕昆仑宫独揽人族大权,久而久之,难逃腐朽专权的命运,会把人族带向灭亡。于是他铸造了不鸣钟,倘若昆仑宫做了不利于人族的决策,或者掌权者们日日享乐,不思进取,那么天下人族可以敲响不鸣钟。当然,钟不是谁想敲就敲的,不然大家排队来昆仑山敲着玩怎么办。
每逢有人敲打,昆仑宫就会按照规矩给予考验,根据敲钟者的修为、年纪,派遣门人弟子出手,连闯三关,才算通过。简而言之,谁敲钟,我们就揍谁。
而通过者,可以斥责昆仑山,并且提出要求,昆仑宫的掌权者必需无条件答应。当然了,“我要和王母睡一觉”这样的要求肯定是不行的。
远的不是,近几百年来,神帝敲过不鸣钟,那是三百年前的事了,神帝敲完不鸣钟,次年,昆仑山便下达人与半妖共治西域的政策,正式将半妖纳入人族势力。
一百多年前,人皇也敲过不鸣钟,当时人皇还是太子,先皇驾崩,九龙夺嫡,昆仑宫也参与了进去。人皇一怒之下,登昆仑,敲不鸣钟,昆仑山不再插手皇位之争。
总之,敲不鸣钟,就相当于打昆仑山的脸。虽说不至于被昆仑山视若仇寇,拉入黑名单是肯定的。人皇早年,不就与昆仑山两看相厌。直到老一代逝去,这一代西王母上台,双方关系才缓和。
楚望舒并不像被昆仑山敌视,他和昆仑山有难解之缘,神帝于他而言,半师半父。西王母是他师姐,因为这层关系,他前世不受道门待见,与稷下学宫矛盾重重,只有昆仑山无条件支持他。
以楚望舒的聪明,如何猜不出太乙真人的心思?老道士对西王母无可奈何,讨不来三生石,于是把他推出去作死,通过敲打不鸣钟强行索要。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西王母性格又倔又硬,高冷的不行,她要是不愿意,道尊出马都不鸟你。放眼九州,只有神帝能教训她、命令她。神帝如今闭死关,不可能出面。
没办法沟通的情况下,人们往往会选择最直接的暴力方式解决。
敲不鸣钟,便成了楚望舒唯一的选择。
楚望舒深吸一口气,把瓷瓶收入百宝囊,御空飞向主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定要救玲珑!
楚望舒的异常举动,让所有人为之愕然,他飞主殿去了,他想干什么?
这是觉得自己能在主殿占一席之地?
可楚望舒要做的事情,远超他们所能承受的极限。他像一只轻盈的燕子,掠过湖面,掠过长廊,掠向主殿之上的钟楼......钟楼?
众人眼皮一跳,条件反射般的猛站起身。
楚望舒窜进钟楼,楼中悬挂一口暗红色赤铜钟,钟身刻日月山川,花鸟鱼虫,太古文字,他推动钟锤,一口气连撞九下。
紧密的钟声连成一片,洪亮沉雄,如天地洪音。相隔百里都能听见,这口钟有神异,声波经久不散,能传出数百里之遥。
闻钟声,震耳发聩,神志清明。
一张张面孔扬起,朝着钟楼行注目礼,这下子,所有人都体会到了楚望舒刚才的感受,脑子的“卧槽!”
“他他他......竟敢敲不鸣钟。”
“这小子究竟想干嘛,胆子太大了吧。”
“人皇之后,已经一百多年没人敲过不鸣钟,他,他这是要搞事情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方妖孽,何方妖孽!”
“他不会真是道尊私生子吧。”
“你现在就是说他是王母娘娘私生子我都信。”
“神帝的私生子都有可能。”
瑶池宴炸锅了,众人议论纷纷,情绪激动,完全不在乎无意间言语亵渎西王母神帝道尊。
闻人骄阳嘴角抽搐,沉声道:“徒单,幸好这不是你儿子。”
徒单禅羽心有心有戚戚焉,我儿子背不起这锅。
闻人曼珠蓦地瞪大眼珠,眸光流荡异彩,深深凝视那道挺拔身影。
论风姿、论气魄,九州有能与他媲美的青年俊彦?
他是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西王母清冷的脸庞,首次流露愠色,她是昆仑山名义上的掌权者。这是在打她的脸。昆仑山腐朽堕落?我这个西王母昏庸无能?以至于让你在瑶池宴上敲不鸣钟,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打我的脸!
陆吾喝道:“何人敲钟!”
声音宛如洪钟大吕,蕴含仙级高手的震怒。
上方钟楼,楚望舒眼前一黑,气血翻涌,一口鲜血便冲到喉咙。楚望舒当即飘出钟楼,在主殿三十丈外的湖面伫立,衣袂飘飘,踏湖而立,可惜徒单苏誉的外貌中规中矩,若是换了苏星斗,或者他原貌,便能当一句:宛如谪仙。
众目睽睽,各种审视、仇视、惊讶的目光汇聚一身,楚望舒泰然自若,不卑不亢道:“正是在下。”
“你是何人!”
“末学后进,一介散修,名讳不足挂齿。”他不会说自己是徒单苏誉这种蠢话,因为没人会相信。
“为何敲不鸣钟。”
“我要三生石。”
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多人都出于意料,他竟然是为了三生石。众人神色顿时变得古怪,此事无关政治,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对昆仑山而言,三生石虽是神物,却并不裨益。但对西王母而言,那是宝贝疙瘩。
西王母眉梢一挑,凤眼微眯,看向道门太乙真人,老道士假装没看见,刺溜喝一口酒,老神在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借三生石,我就“明抢”。
说了要把你昆仑山弟子打的落花流水,当我是吹牛的?
主殿内,大家都或多或少听说过这件事,面色各异,从蛛丝马迹中,推敲出很多信息。首先,这件事肯定不是偶然,可以肯定外面那个年轻人,决定是道门的人。不过道门何时出了此等天骄人物,之前毫无所闻。太子姬玄琅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又毫无头绪。
其次,道门要三生石何用?三生石这东西,是真的鸡肋,也就西王母当宝贝而已。但不能低估任何一方大势力的智商,他们所做的事,看似奇怪甚至荒诞不羁,都有其不为人知的目的和理由。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
莫非三生石隐藏着什么秘密?众人浮想联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族之间也有博弈,这就是一场太乙真人为代表的,道门与昆仑的博弈。但真的没有太深刻的目的和谋划,主殿众人完全是想多了。
为了救一个女子!
这个理由大概会让所有人啼笑皆非,可真不是件小事。对楚望舒来说,救不救水玲珑,是不用考虑的事情,那丫头是他的心魔。
对道门而言,这是承诺。
西王母淡淡道:“螭羽,布九宫阵。”
满湖宾客哗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敲不鸣钟,就要经受昆仑考验,你有这个资格和实力,昆仑才会听取你的意见和批评。仙级高手是不需要敲钟的,他们可以直接与西王母和守山神交流讨论。
所以这三关考验,出手的是昆仑弟子,西王母这个级别的人不会出手。大真人境界的修士也不会出手,不然不鸣钟就失去意义。
但不要认为考验很容易。
第一关:昆仑最杰出的弟子出战。
根据楚望舒的年纪,出战的人应该是螭羽,或者陆吾幼子。但两人显然都不是楚望舒对手,他肉身可是大真人境。
第二关:九宫阵。
难度是一级一级递增,九宫阵是九人配合的战阵,螭羽仙子做主阵之人,再配合八位同门,越级揍人都不在话下。
第三关:三才阵。
这就有点恐怖了,三才阵是道门阵法,威力还在两仪阵之上。也不用奇怪昆仑会用道门阵法,天下万法出道门,不是白说的。
西王母直接略过第一关考验,可见对楚望舒是何等重视。
螭羽仙子掠出主殿,白衣翻飞,身后是八位同样白衣如雪的女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位仙子个个美貌如花,穿花引蝶似的结成阵势,除了螭羽仙子,其他八人齐刷刷亮出青铜剑。她们翩然立于湖面,大风扯起裙角,翻起秀发,湖水倒映着她们飘逸出尘的身影。
螭羽仙子凝视着不远处的楚望舒,声音清冷:“请公子入阵。”
楚望舒脚尖一点,湖面泛起轻微涟漪,他如猛虎般扑向白衣飘飘的仙子们,悍然入阵。
白衣仙子们“呼”一声散开,飘逸整齐,宛如一群轻盈飞舞的蝴蝶。
楚望舒一入阵,立刻察觉到无形气机将自身包裹,让他有种如陷泥沼的错觉。
“嗤嗤嗤!”一道道凌厉剑气袭来,四方上下,让他无从躲避。
楚望舒气沉丹田,环抱周身之力。肌肉登时如水波鼓动,亮起一层琉璃宝光。
“当当当......”
剑气激撞在他身上,火星四射,眉心一痛,一道无形剑气在他眉心撞出刺眼的光焰,然后如同陀螺般怒转。眉心裂开,鲜血流出。
小无相剑!
楚望舒眼中迸射出宛如实质的锐利眸光,气势徒然暴涨,凶悍的一头撞碎剑气,扯动缠身的气机,怒喝着冲向螭羽仙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气机被扯动,八位白衣仙子同时一个踉跄。沉腰坐跨,与楚望舒进行无形角力。
螭羽仙子不慌不忙,运转金旋波纹功,指尖舞动,弹出一道道凌厉剑气。
楚望舒宛如被绳索舒服的蛮兽,在做困兽之斗,扯着几个猎人趔趄踉跄,撞碎扑面而来的无相剑气。扑到螭羽仙子身前时,已是再而衰三而竭。
螭羽仙子清丽的脸蛋难得闪过戏谑挑衅之色,层层抵消,你还有多少余力,能否打破我的金旋波纹功!
若是单打独斗,螭羽仙子自忖,金旋波纹功估计挡不住对方一招,可有九宫剑阵做依仗,有八位师姐协助,这个少年想打赢自己,很难。
楚望舒手掌探入旋转光幕,就像探入平静湖面那么简单,在螭羽仙子反应过来之前,贴住她高耸胸部,一按一推。
气机如巨浪炸开,两人脚下的湖面,翻起一圈涟漪,起先是蜻蜓点水般的小涟漪,扩散到附近阁楼时,高达两尺,一层层推进,到了湖畔,已是两丈长的大浪。不知多少大家闺秀浸湿了绣鞋。
楚望舒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蕴含的巨力,却能让一个真人境高手饮恨。
螭羽仙子倒飞出去,脚不离地,身躯猛地后仰,将倒未倒。其余八位仙子齐齐后仰,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九宫阵,同气连枝。
螭羽仙子素白的俏脸,染上一抹红晕,眼波羞怒,胸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做为一个坚持走冰清玉洁路线的仙子,她无疑是禁男色的,拜入昆仑以来,都没和男人眉来眼去过,更遑论被袭胸这种糟糕的事。
螭羽仙子心里涌起“被狗日了”的悲愤。胸口传来触电似的感觉让她很羞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螭羽仙子深吸一口气,娇斥道:“无耻狗贼。”
剑气交错乱舞,白衣仙子们灵活腾挪,或攻或防,配合无间,浑然一体。
特伦阿曼喃喃道:“九宫阵,名不虚传。”
同桌的年轻人纷纷惊叹:“徒单苏誉......那位神秘人可是连蚩蛮都能轻易击败的超级高手,而螭羽连蚩蛮都打不过,可是,可是结成九宫阵,居然能把他压制的如此窘迫。不可思议。”
“不鸣钟岂是那么好敲的。”
“我看连这一关都过不去,更别说后面的三才阵。”
“闻人小姐,你怎么看?”
闻人曼珠眼神复杂,轻声道:“九宫阵自然是极厉害的,九宫阵出自奇门遁甲之术,乃天、地、人、神四盘中的地盘,为座山,最是稳当。一旦结成阵势,气机相连,一人损则八人损,分摊压力,主阵者可借其余八人之力。此时的螭羽仙子,足以媲美大真人啦。而九宫阵生生不息的特性,恰好克制......那位公子的肉身。”
特伦阿曼眼睛一亮,喜道:“那岂不是说,他输定了。”
闻人曼珠想了想,叹道:“除非那位公子能抗住九宫阵法的威力,将螭羽仙子等人耗尽真气。否则......”
一个年轻公子哈哈大笑:“闻人小姐方才还说,九宫阵生生不息,气机绵长,只怕螭羽仙子等人尚未尽全力,他便已经力竭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击碎迎面而来的第一百零八道剑气,拳头已然鲜血淋淋。螭羽仙子凭九宫阵法,集合八人之力,小无相剑气威力暴涨,已经能威胁到他的无垢道体,换而言之,楚望舒的肉身优势,没有了。
双方大抵维持在一个缓缓倾斜的局面,楚望舒是受倾斜的那一方。且随时间推移,他会越来越被动,越来越劣势。
但,我从来没说,我的优势只有肉身。
他深深纳了一气,天地灵力如江河汇海,涌入他口鼻。丹田内,真气瞬间流遍奇经八脉。
呼!
白光鼓舞,凝成一道钟形气罩,楚望舒身处钟内,手指轻轻一拨,气罩呼啸旋转。
此时,恰好有十余道剑气袭来,叮叮当当撞在气罩上,被旋转之力绞碎。
这是......螭羽仙子瞳孔一缩。
“金旋波纹功!”
昆仑弟子中,有人认了出来,失声惊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金旋波纹功是一种通过秘法将真气化作气罩的道术,属于道术,不是功法。众人能一眼认出螭羽仙子的金旋波纹功,是因为她喜欢把白绫当做媒介,看见两条白绫哗啦啦欢快旋转,大家就知道:哦,这是金旋波纹功。
但其实真气没有固态,万化随心,只要真气运转的方式、路线不出错,它能以任何形态出现,好比楚望舒有感而发,把它模拟成了不鸣钟。
当昆仑山弟子道出“金旋波纹功”四个字,吃瓜群众们立刻表示惊呆了。
金旋波纹功是神帝亲创道术,虽然是妙手偶得之的小玩意,可神帝的小玩意,就是大家的屠龙术。金旋波纹功怎么也算昆仑上名列前茅的道术之一,没看到堂堂螭羽仙子,都苦练此术?
既然金旋波纹功这么宝贵,这位年轻人是怎么学会的?先是无垢道体,现在有是金旋波纹功,这tm不科学。
吃瓜群众懵逼了,主殿内,满殿大人物也是一愣,然后齐刷刷看向道门的人。尤其西王母和陆吾,眼神那叫一个锐利。门户之见哪个年代都有,虽然大家都是人族,可你们也不能窃取我家的道术,叫我怎么混?
紫云真君嘴角一挑,道:“师姐,此子可是昆仑弟子?”
西王母道:“不是。”
“陆吾神上,是你弟子?”
陆吾哼了一声,不回答,虽然他半身武学都是神帝所传,但并没有拜神帝为师,无需顾及同门情谊,他不喜欢紫云真君,可以直接甩脸色。
紫云真君阴测测笑道:“师尊所授道法,岂能随意外泄,窃取昆仑道法,理当废丹田,驱逐三万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得好。”红鸾清脆的嗓音响起:“天下万法出道门,紫云真君你先抹脖子自尽吧。”
紫云真君脸色一沉,喝道:“黄毛丫头,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
葛长青微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李妙真淡淡道:“话糙理不糙。”
太乙真人和葛长青面面相觑,传音交流:
“你这弟子是要上天吗,金旋波纹功是怎么回事。”
“师叔明鉴,我也是拔剑四顾心茫然。”
“你是他师傅你不知道?”
“我是他师傅,不也不知道他是那位转世。”
“想办法把这个锅甩出去,窃取功法的名声不好听,咱们道门不背。”
“那我把他逐出师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信不信老道先把你这个孽障逐出道门。”
虽然暗地里交流的很激烈,但两位大真人都是修道修成精的老梆子,表情如出一辙的惊讶茫然。
太乙真人呵呵笑道:“这位少年奇才了不得啊,竟然连金旋波纹功都修成了,西域人杰地灵,天才辈出,人族之幸也!”
葛长青微笑道:“和这位西域天才相比,我这劣徒就显得格外不成器。”
两人一口一个西域,咬字极重。
苏星斗冷漠的目光扫了一眼师尊。
程白撷爽朗大笑:“咦,原来这位少侠不是道门弟子,这身无垢道体是怎地修成的?如今又展现了气机浑厚的金旋波纹功,天下万法出道门,果然不假!”
西王母嘴角微微一抽。
葛长青和太乙真人怒目相视,读书人心眼贼坏,煽阴风点鬼火。
儒家和道门彼此两看相厌了数千年,一个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一个说清静寡欲自然无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追求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个追求的是柔弱无争天人合一。
一个说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死后也能青史留名。
一个说世上一切都是浮云,修道成仙才是紧要事。
道义和理念完全相悖。
道门数千年来,坐镇东荒,为人族,与妖族死磕,一半是出于覆巢之下无完卵的无奈。其实修道的人都有一个成仙梦,是那种“我成仙了,管你洪水滔滔”的德行。然而成仙毕竟不是脱裤子拉屎那样的简单事,可别没修成仙,先被妖族干掉了。
儒家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都是中二病患者,读了几本圣人书,会写几首慷慨激昂的热血诗,就觉得自己是伟人是烈士,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天下这么大,没人能懂我,好寂寞啊好寂寞。
他们一贯的作风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喷人。属于那种我自己不是圣母,但你一定要是圣母。
以上便是楚望舒对人族两大顶梁柱的评价和感官。他不是刻意针对道门和儒家,他连昆仑也看不起。
历代的西王母都是老处女,当年人族自诩天地正统,奉天承运,做为我们人族的领袖,西王母就应该是“天”的女人。既然是“天”的女人,凡人怎么能亵渎呢。可“天”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至少“天”没办法下凡与王母娘娘洞房。于是西王母就成了一辈子的处女。
楚望舒对此是很不屑和反感的,历代西王母都是天仙似的人物,首先资质一定要好,资质不好怎么当领袖?其次一定要长得漂亮,长得不漂亮怎么嫁给“天”,万一“天”生气了,不青睐人族了,那大家就要完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当年第一眼见到西王母,就觉得真尼玛可惜,这样的女人不能睡,暴殄天物。阴暗想法谁都有,不过他时常自省,得出的结论是,就算西王母洗白白躺床上,他多半也是不会睡的。
第一:打不过这娘们。
第二:这是个祖奶奶辈的。
第三:楚望舒前世除了妹子和三姐,就只对李妙真和敖念蓁动过情。
否则以他彼时的地位声望,还不得天天做新郎,夜夜换新娘。
战斗依旧继续,螭羽仙子掐了一个法诀,霎时间,九宫阵内的气场束缚之力更强了,影响着楚望舒的行动,影响金旋波纹功的运转,楚望舒尝试用截气指捏断缠人的气机链,但不管总能断一根生两根,只要在这九宫阵内,就永远别想摆脱“身陷泥沼”的束缚。
九宫阵有个特点:易一阴一阳,合而为十五,之谓道。阳变七之九,阴变八之六,亦合于十五。
总结起来一句话:变化多端。
螭羽仙子双臂舒展,画了个大圆,双手于圆心捏印,九人气机相连,真气共享,登时一道道真气河流汇海似的涌向她,白色、赤色、黑色、青色、黄色......
螭羽仙子衣裙一鼓,剑印结成,痴痴连声,无相剑气宛如疾风骤雨,笼罩楚望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气罩金钟在叮叮当当的脆响中变形扭曲,每一剑都激撞起闪亮火星,最后火星稠密如织,“嘭!”一股气浪炸开,涟漪横扫。
金旋波纹功也挡不住暴雨般的无相剑气,楚望舒肉身堪比大真人,可他练气只是小真境。
“破功了,果然无法立敌九宫阵。”
“她们每个人战力都不如这年轻人,但九人结阵合击,足以击败根基浅薄的大真人。”
“不鸣钟是随便敲的?这小子惨了,失败后,他要面临昆仑山的处罚。”
“也许是在昆仑服役二十年,或者发配充军,以他表现出来的天赋战力,为昆仑卖命二十年是逃不掉了。”
“这也正常,几百年来,似乎就神帝与人皇敲过不鸣钟。他虽然天赋惊人,总不可能与两位大能相媲美。”
“这届瑶池宴有意思,有意思。”
“此子可为当世第一年轻高手,更甚苏星斗、李妙真、陈子玉等天骄。可惜折戟于此。”
“想一鸣惊人,但矜骄自傲,要吃苦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妙真和红鸾眼波凝视,一瞬不瞬,芳心随局面变化而起落。楚望舒固然天赋惊人,但终究有极限,她们可不是花痴女子,有自己的眼光和想法。
失去肉身优势,楚望舒不过是小真境修士而已,哪怕能越级战斗,真人境也顶天了。九宫阵已经如此艰难,三才阵呢?
除了道尊和几位大真人,无人得知楚望舒的盘古转世秘密,这群核心弟子当然也不知道,否则就不用揪心。
葛长青温和道:“星斗,换了是你,能破九宫阵吗!”
苏星斗认真想了想,“可以,但是三才阵我不行。”
葛长青微笑点头:“连你都能破阵,那......哦,这个年轻人就更没问题了。”
苏星斗再次冷漠的扫一眼师尊。
红鸾脆声道:“我也可以,我也可以。”
众人诧异的看过来。
太乙真人一瞪眼:“小娃子别凑热闹,玩泥巴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言无忌,可不能把小妖女的秘密泄露出去......咦,我怎么也被楚望舒传染了。
红鸾小脸愤愤,噘着嘴。小女孩受气包的模样。
螭羽仙子眼睛一亮,近乎压榨的抽取八人真气,但不摄入丹田,每个人的真气属性都是固定,贸然引不同属性真气入体,会有大患。她以阵法抽取真气,以剑诀转为剑气,剑印捏成,磅礴剑气汹涌而出。
各地群雄,达官显贵,尽翘首企盼,这场战斗的转折点,就在眼前。楚望舒可能不会就此击败,但会遭受重创,随后在九宫阵内苦苦支撑,如困兽之斗,最终落败。
苏星斗面无表情,寒星般的眸光盯着,心里反复推演,换了是自己,能否破局?能否逆转胜负?
当是时,所有人都感觉四周气流徒然一鼓,对碰旋转。
只见,楚望舒张开双臂,右臂炽烈火焰喷吐,左臂黑光滚滚冲涌。
水火神兵!
出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水火神兵出现的瞬间,楚望舒周身三丈处,形成一个黑光红芒交缠的太极鱼。铺天盖地的剑气刺入太极鱼领域,黑光赤红微微一颤,受到刺激,缓缓旋转。
嗤嗤嗤......剑气被带偏,脱离轨迹,纷纷射入湖中。
道门太极,若论借力打力,天下万法无出其右。
道门太极剑阵,更是号称九州防御第一。百人剑阵,可抵万人师。千人剑阵,可挡住大真人。万人剑阵,可迎战仙级。可惜万人规模的剑阵,不是凑足万人就能布置,还得修为达标、配合默契,倾尽道门之力,也凑不齐万人剑阵。
楚望舒当日以练气八重的修为,都能抵挡九翼龙女麾下一干高手近乎一炷香时间,更何况他现在是小真境。
所有人都是一愣,眼见火刀黑剑横空,让楚望舒稳如昆仑,万法不侵,个个懵逼,什么情况?刚才那可是比肩大真人威力的无相剑气,毕集螭羽仙子等人之力,施展出的剑气。如果楚望舒凭借肉身硬抗,众人都觉得合情合理,可他施展的是道术,是自身练气修为。
怎么可能呢!
“那,那是什么功法?”
“那是气兵,两股交缠的真气形成场域,凡是外力,都会被其带偏带离,顺着它的轨迹走。有点万法不侵的味道。”
“可天下从无如此神鬼莫测的气兵。”
“我也没听说过,难道是我等孤陋寡闻?”
“我现在相信他是神帝弟子了,除了神帝,谁能创出此等神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像是气兵吧,倒像是道门的太极剑阵。”
“怎么可能是太极剑阵,既然是阵法,就不可能单人施展。”
“对,太极剑阵,乃是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交缠,单人怎么可能具备两股真气......咦,好像哪里不对劲......”
那人忽然不说话了,四周也是猛然一静。
“水火双灵?”短暂的沉寂后,有人按捺不住激荡的情绪,大声喊了出来,因为过于震惊和激动,语气有些失声、颤抖。
“真的是水火双灵,天呐。”
“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出现水火双灵,多少年没出现过水火双灵的璞玉。”
“人皇是土灵之身,西王母是金灵之身,道尊是肉体凡胎......哦,我没有看不起道尊的意思。总之,总之九州仙级高手,没有一个是双灵之身。”
“再看年轻这一代,苏星斗、李妙真、姑射公主、陈子玉......这些人也都不是双灵之身。”
“天道垂怜,我人族竟出现一位双灵之身,神帝后继有人,人族复兴有望。”
神帝以来,五百年,人族从未出现过双灵之身,再往前推一千年,则有两位,其一:中州的第三位人皇,当时的九州第一高手。他在位三百多年,征伐北疆,驱逐妖族和蛮族,把北疆纳入王朝版图,奠定中州人族正统之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二:一位人族散修,他是七百年前的天骄,生于最动荡混乱的年代,那时中州皇宫覆灭在妖族战火之中,人皇被斩首。西域昆仑也被妖族围山,只有道门尚算完整。这位双灵之身,带领人族抗击妖族,南征北战,最后死于妖族天帝之手,一代英杰陨落。
再往前,则无从考据。两位仁杰都是载入史册的英雄人物,哪怕再过千万年,他们也会在人族的历史长河中永垂不朽,烨烨生辉。
有人惊讶,有人喜悦,有人热泪盈眶,也有人嫉妒暗恨。
现如今,九州盛传神帝大限将至,人族或失定海神针,各地都有留言,人心惶惶。值此混乱降临之时,人族却突兀出现一位双灵之身,就好比黑暗中出现一缕曙光,混沌中亮起盘古挥斧开天的锋芒。
神帝是古往今来屈指可数的大才,双灵之身虽然达不到他的境界,可也不差,如今人族有西王母有道尊有人皇以及几位高手,足以与妖族掰一掰手腕,仙级高手撑着,给双灵之身创造成长的时间,将来他就能接过老一辈的担子,扛起人族大梁。
在座的宾客都是一方豪杰,他们想到很多,考虑到很多,而他们能想到的,主殿内几位真正的九州掌权,自然也能想到。
楚望舒施展水火神兵的时候,陆吾险些站起身来,自诩读书人逢大事有静气的大儒程白撷、顾鸿儒,禁不住手腕一抖,把酒给洒在了袍子上。
西王母双眼骤然射出两道神光,冷冰冰的扫了眼太乙真人,若有所思。
唯有道门的人不惊讶,太乙真人和葛长青不说,当日见到他施展神兵的丹鼎派弟子不少,包括苏星斗,丹鼎派弟子都知道的事,李妙真和红鸾以及楚千翎等人自然也听说过。
本来道门有为水火双灵,怎么也瞒不住,可惜楚望舒沉睡两年,疑似陨落,弟子们尤其女弟子黯然神伤了好一阵子,日子一久,女弟子们纷纷接受现实,也就淡忘了,谁没事整天把死人挂嘴上?女娲儒圣也没这份待遇。
所以楚望舒的名声,在道门是余音,而在遥远的中州、西域,根本就没响起来过。
几位大能都在心里思考:这位年轻人究竟何人,之前竟从未听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是怀疑,他真是道门的人?
在场也就姑射公主知道一些楚望舒的根底,没来由的想起当年余峨山天罚事件,越想越惊悚,有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心底浮起。
父皇曾说:盘古转世降于道门。
虽然大家都在说盘古转世出现了,但也有另外一种说法,道门用了某种手段,唤醒了沉睡天地间的盘古残魂,令其昙花一现。客观角度来说,后一种猜测更让人信服,盘古混沌神陨落十万载,他是应运而生的天生神灵,职责就是开天辟地,怎么可能会有转世?
但人们更倾向前一种说法,人们更愿意相信有利于自己的东西。
故射公主知道父皇绝对是有的放矢,他既然这么说,那么盘古转世八九不离十。
楚望舒,沉睡两年,道门对此人只字不提,水火双灵,练气境引来天劫降临......所有的信息汇总在一起,令人遐思。
故射公主忍不住微微颤抖,有激动,有震骇,心跳砰砰作响。任何一个人无法淡定,即便是她天生冷漠的性格。
“你怎么了?”姬玄琅修为比不得苏星斗等人,也不会太弱,察觉到姑射公主急促的呼吸,狂乱的心跳。
姑射公主深吸一口气,平复激荡情绪,轻轻摇头。
这种猜想,就算是太子也不能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湖面上,楚望舒左手玄水剑,右手离火刀,一攻一防,把一波波剑气化解与无形,万法不侵。离火刀时而攻击、扰乱,虽然没有肉身之力强大,也给螭羽仙子等人带来不小的压力。
此时此刻,双方打的就是消耗战。
在螭羽仙子几次压榨八人真气之后,其中一人气息出现阻滞,后继无力,九宫阵法运转出现卡壳,楚望舒窥准机会,离火刀劈开空隙,斩断气机,懒腰一刀将那位俏丽女弟子劈飞出去,白衣焦黑,鲜血狂喷。
九宫阵宣布终结。
没了阵法压制,楚望舒肉身无人能挡,当下彻了水火神兵,贴身短打,膝、肘、肩都是武器,把女弟子们打的差点哭出来。
螭羽仙子也吃了苦头,被他一肩撞在高耸胸脯,在手掌贴住纤腰,骤然发力,仰慕者无数的仙子立刻炮弹似的倒飞出去,胸口衣襟破裂,露出一片白花花的雪沟,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此等福利简直是天赐,于是无数的青年俊彦瞪大眼睛观看。九宫阵被破的时候,就有旁观的女弟子们动身救援,遮住了螭羽仙子外泄的春光,以至于无数年轻人暗呼可惜。
男子盯着螭羽仙子胸口猛看,如花似玉的贵族千金、少妇们,眼里只有楚望舒挺拔孤峭身影,眼波异彩涟涟,芳心暗动。
英雄爱美人,美人也爱英雄,所谓鱼水之欢,哪有鱼欢水不欢的。滚床单,大家都爽。尤其楚望舒暴露出来的双灵之身,他始一展露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就如此高大上,风头瞬间压制苏星斗陈子玉之流,瑶池宴后,整个九州都要传唱今日事迹,酒楼茶馆都讲宣传双灵之身降世。
闻人曼珠咬了咬唇,愈发好奇他的真实身份以及真正面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紫云真君神色古怪,沉吟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半个时辰后,西王母望着湖面盘坐的青年,声音清冷有质感:“三才阵!”
有道门提供丹药,伤势治愈的螭羽仙子,腾一声站起来,娇艳清丽的脸蛋布满羞怒,气势汹汹踏出主殿。
陆吾身边,一个黑衣冷峻青年,不声不响的离席、出殿。此人正是陆吾幼子,江流儿,二十二岁,真人境的修为。他二十岁便踏入真人境,比螭羽仙子、苏星斗更资深。陆吾膝下子嗣数不胜数,大多都平平无奇,只有江流儿这个幼子,天资不逊他年轻时。一直被当做接班人培养。
江流儿,陆吾幼子,西王母侄儿,昆仑山的太子爷。据说神帝当年都提点过他修为,地位比螭羽仙子还要高一筹。昆仑山女弟子个个貌美如花,争奇斗艳,比道门白云观的女修质量要高多了,以江流儿的地位,勾勾手指头,就有无数女弟子争抢着往他床上爬。
西王母注定没有子嗣,对这个嫡亲侄儿还是很宠溺的。倘若江流儿真的热衷啪啪啪,只要不和有希望争夺下一届西王母位置的核心女弟子滚床单,她多半会睁只眼闭只眼。
然并卵。
昆仑山的太子爷,是不折不扣的武痴,在他眼里,螭羽仙子这种人比花娇的清冷美人,远远比不上相依为命的刀。江流儿和苏星斗现在还不熟,否则一定把酒言欢,引为知己。
两人稍微有点不同,江流儿不是不近女色,只是更热衷武道。女色对她而言可有可无。而苏星斗......女色这种东西,贫道完全不感兴趣。
第三位出席的,是一名看不出年纪的女子,驻颜有术,但看气质,看丰满妖娆的身段,年纪绝不小。
三人轻飘飘踏在湖面,除了步履略有些急促的螭羽仙子,江流儿与丰满女子不疾不徐,三人前后走到楚望舒几丈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登徒子,方才那两掌,我定会还你。”螭羽仙子愤愤道。
她骂一句登徒子,不过分,虽然拳脚无眼,可也不是生死战,楚望舒完全可以攻击她身体其他部位,而非连续打击胸脯,让她在群雄面前丢了颜面。
楚望舒吐出一口气,目光在螭羽仙子身上顿了顿,转而望向身段丰满,韵味十足的少妇女子。
妖娆少妇毫无介意楚望舒大胆的目光,笑吟吟道:“徒单公子,为何如此看妾身。”
楚望舒咧嘴笑道:“清冷仙子见多了,猛然间瞧见姐姐这样妩媚温柔的,难免眼前一亮。”
妖娆少妇嫣然一笑:“妾身做你娘都绰绰有余啦。”
螭羽仙子蹙眉:“师姐,与他说什么废话。”
说完,就听见那小子嘀咕了一句:就喜欢你这岁数的,会疼人。
螭羽仙子勃然大怒,粉面通红,衣裙鼓舞。
受调戏的少妇不见恼怒,反而摸了摸螭羽仙子的头,嗔道:“徒单公子是在激你生气,乱你心境。螭羽,你平素可不这般易怒。”
江流儿不耐烦道:“你若调息够了,即可开始,若是不够,我可以再给你一炷香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盯着楚望舒的目光,有着狂热、好战、跃跃欲试。
楚望舒笑呵呵道:“够了够了!”
毫无征兆的出手,身影一闪而逝,复一闪而现,贴近情绪波动最大的螭羽仙子,一招“定八荒”掌法拍出,依然是螭羽仙子鼓胀丰满的胸脯。前一刻还笑嘻嘻的和颜悦色,下一刻便卑鄙无耻偷袭。
螭羽仙子应对仓促,丹田内喷涌出凌厉剑气,但还未离体,楚望舒手掌朝下一按,直接将剑气逼回她体内。同时,螭羽仙子被这一掌击中,丹田震动,真气紊乱,不受控制的翻飞出去。
丰满少妇身形一闪,于她背后出现,双掌抵住螭羽背部,两人继续在湖面滑退。江流儿眉头一皱,手掌在丰满少妇肩膀一按,无形卸力,他身后湖面骤然炸起一道水柱。
江流儿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瞳孔中跳跃着火焰。这就是堪比大真人威力的肉身。
丰满少妇的脸色刷的白了下去,气血翻涌,手少阴肺经隐隐作痛,受了不轻的暗伤。她主动为螭羽仙子承受了不少的余力。
但,仍然没有螭羽仙子惨,她刚调养好伤势,战斗还没开始,又受了重伤。冰清玉洁的仙子从未如此震怒,涨红了俏脸,喝道:“无耻!”
“还有更无耻的呢。”楚望舒右手一挥,十丈长的火焰气刀横扫,高温蒸的空气扭曲。这不是普通的火,是先天真火。楚望舒本来有望在小真人境将赤炎离火刀的火焰,转化为三昧真火。不过他的童子身被楚浮玉夺了,元阳大泄,要修成三昧真火,估计得真人境。
全场宾客无不讶然,楚望舒的偷袭确实卑鄙了些,螭羽三人没有结三才阵,捉对厮杀任何一人都扛不住他十招。生死斗也就罢了,这种擂台赛偷袭,有损名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是那种将规矩的人嘛,性格是一方面的原因,其次是三才阵的威力委实太强悍。三才阵是道门第一大阵,但它不是起源道门,而是伏羲八卦中的五格剖象法。三才即为:天才、地才、人才。
五行之间的关系是:木、火、土、金、水相临相生,相隔相克,依次推算出的配置关系即为三才配置。换而言之,三才阵又名阴阳五行大阵,这才是三才阵最恐怖的地方。
五行俱全,几乎能克制一切敌人。
楚望舒岂有不忌惮之理。
“结阵!”
妖娆少妇娇斥一声,翩然掠到江流儿左侧,螭羽仙子紧随而至,落在他右侧。以修为最高的江流儿为首,三人恰好形成一个三角。
读物理的人都知道,三角形是多边形中最稳定的。
三人气机瞬间相连,气势也随之暴涨,透着一股远超真人境的威压。
江流儿瞳孔中映出炽烈火焰气刀,炎风吹乱他的头发,卷焦他的眉毛,他巍然不惧,手按在了刀柄上。
“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刀拔出鞘的一刹那,雪亮的刀光席卷天地,离火气刀在刀光下炸散成万千火星,“嗤嗤”声中落入湖面。刀光余势不衰,直扑楚望舒。
楚望舒悍勇的一拳打碎,手上血肉消融,露出森森白骨。他面无表情的做了个甩手的动作,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大真人境的修士,一念间可让断肢复原,更何况他是堪比大真人战力的肉身。
楚望舒轻若鸿毛的一踩湖面,身体却宛如一枚携带万钧之力的炮弹,呼啸撞阵。
他右手伸张,掌心火焰嗤一声喷吐,离火气刀再次出鞘,轰然斩下。
江流儿横刀格挡,整个脚掌猛地陷入湖中。离火刀逸散出的火焰,击撞在他的护体气罩上,一簇簇火星亮起又熄灭,煞是好看。
两人进行角力,楚望舒真气绵绵不断的供应,让离火刀不至于崩溃。
江流儿淡淡道:“你这是什么气兵,小真境的修为,几能与真人境抗衡。”
“赤炎离火刀!”
“没听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当然没听过,是我自创的。”
江流儿微微一愣。
自创气兵?
怎么可能!
九州当世的年轻高手,没听说有谁能自创道法、气兵,他不行,螭羽仙子不行,苏星斗李妙真陈子玉之流,也不行。
这就是双灵之身的神异?
楚望舒所学驳杂,他二十年的修道岁月,创过两大神功,排第一的是五行气兵。排第二的是被世人视为邪功魔法的吞元功。
后者过于阴毒,不能在瑶池宴施展,否则会被视为公敌。源于人们内心的恐惧。
江流儿忽然大怒,因为这个家伙竟然趁他失神之际,左手聚气成兵,无声无息捅向他胸口。冷汗瞬息间浸透后背,临阵失神,是致命的。同时对楚望舒忌惮不已,他故意说那番话,让我震惊失神。这年轻人绝对是老油条子,半点都分心不得,一个不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江流儿那口四尺长的阔刀上,迅速染上一层黑光,流水般蔓延整个刀身。他手腕一阵,黑光熄灭了火焰气刀,摧枯拉朽的斩向楚望舒胸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命换命,宁折不弯。
江流儿的战斗风格与父亲一脉相承,骁勇、无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陆吾能坐上昆仑守护神的位置,统领西域一半的兵力,不是西王母任人唯亲,而是他确实适合这位置。
噗!
噗!
两股鲜血不分先后喷涌,楚望舒暴退,与三人拉开十几丈的距离,低头,凝视胸口的伤,一颗鲜红的心脏隐隐约约跳动,鲜血随之咕咕涌出。
江流儿同样被刺中心脏,拄刀喘息。
楚望舒咧嘴一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换了是与师兄打架,我肯定不敢以命搏命,以伤换伤。因为以师兄“人生自古谁无死”的觉悟,现在绝不是调息养伤,而是利用三才阵的威力,不顾己身,把优势扩大,一鼓作气拿下胜利。
至于现在嘛,我的肉身是大真人境,你们气机浑厚还要强与一般大真人,但,究竟谁赚了?楚望舒肉身治愈,基本不消耗真气,这是他肉身自身的威能。而江流儿三人气机共享,短暂臻至大真人境,修复伤体,耗损的是真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主殿。
李妙真专注的观战,时不时塞几筷子吃食,木偶人似的嚼几口,吞下。
红鸾端坐小板凳,小手乖巧放在膝盖上,紧握小拳头,粉嫩可爱的小脸,做出很严肃的样子,女孩独有的乌溜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殿外。
苏星斗面无表情,他一贯没什么表情,但专注的眼神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道门众人都很紧张,关注着湖面上的龙争虎斗,其余人也在关注,心情却截然不同,更多的是看热闹,看精彩。不管谁胜谁负,都是一笔谈资。唯一与道门众人心情相近的,是昆仑山的弟子们,双方才是“当事人”。不过昆仑山弟子要略微轻松些,他们对三才阵有足够自信,对螭羽仙子、江流儿两位年轻一辈执牛耳者,也有自信。
湖面,气机沸腾,灵力紊乱。不断炸起赤炎离火刀的火光,亮起江流儿匹炼似的刀光。偶尔有螭羽仙子的小无相剑气,做为三才中地才的丰满少妇,显得平平无奇,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招。
但楚望舒绝对不会因此忽视她,三才阵中,以地才为基,人才为中枢,天才为主。所以江流儿主攻,螭羽仙子辅助和输送真气,但这一切的基础,就是那名丰满少妇。
她修炼的心法叫做《白帝抱朴诀》,昆仑顶级心法,以真气绵厚见长,与丹鼎派的《黄庭经》齐名。两者都有相同兴致。既真气强沛,连绵不绝,是同境界修士的几倍乃至十余倍。
楚望舒以肉身为主,真气为辅,与三才阵缠斗。他并不硬碰,尽可能的以肉身换取对方的伤势,一点点累积。
姑射公主轻声道:“很聪明。”
太子姬玄琅凑过头,压低声音:“怎么说?”
“不想说。”姑射公主淡淡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姬玄琅无奈道:“妹子,你是欺负我修行天赋不够是吧。”
姑射公主想了想,低声道:“这场气力之争,与上一场九宫阵类似,但更加凶险,楚......这位公子看似从容,应对有余,其实他只要走错一步,就立刻落败。你看,他出击的频率不快,而若是江流儿还击,他立刻就退,退不了便以伤换伤,完全主导了节奏。节奏快了,他拼不过三才阵,节奏慢了,岂不是给那修炼白帝抱朴诀的女子一气纳一气的机会?所以看似主导了战斗,其实是螭羽仙子等人有恃无恐。”
“大概听懂了,然后呢?”
“然后?”
“你说的这些,我也就意会一样,但我不关心过程,我就想知道谁赢面大。按照你的说法,拼消耗是吧,那么谁会先力竭?”
姑射公主平淡的语气中有一丝波动:“昆仑!”
顿了顿,补充道:“前提是他不出致命纰漏。”
“妹子,三才阵可是出了名的五行相生,生生不息。”
“再生生不息,能比的过体力恢复快?”姑射仙子冷笑一声,懒得和他多说,沉默着凝神观战。
姑射与太子交谈,虽然压着声音,然而主殿中没有一个不是高手,听的清清楚楚。于是各自交谈起来,西王母和陆吾当然是不屑交流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上位者太话痨,很损威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玉,你此时有何感想?”顾鸿儒气度威严,声音不自觉透着一股考究弟子的语气。
陈子玉从容回答:“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顾鸿儒微笑点头,似是很满意。
不是儒家的人,听了这话只觉陈子玉话中透着傲气,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啧啧,听着就有股睥睨同辈的骄傲。
顾鸿儒自然是能明白陈子玉真正想表达的意思,顾鸿儒问陈子玉有何感想,其实是问他怕不怕,没错,怕不怕!一个双灵之身,小真境就能依靠肉身吊打真人的双灵之身,即便陈子玉此等天之骄子,在他面前都要黯淡不少。
陈子玉的回答: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其实是在说,文也好,武也罢,都不存在无可争议的第一。基于这种道理,我不及此人也是很正常的。
当然,这里指的是精神方面。现实里,确实有文武第一,比如儒圣是无可争议的文第一,神帝则是武第一。
丰满少妇默念心法,胸腔收缩,呼出一口气,宛如一条白龙,嗖一声窜出十几丈。
江流儿和螭羽仙子如得神药,脸色红润,神采奕奕。
这份纳气功夫,让楚望舒眼皮一跳,白帝抱补决名不虚传,苏师兄如果没有放弃黄庭经,真人境的时候估计也是如此恐怖,一气纳一气,当得上“连绵不绝”四个字。
白帝抱补决也好,黄庭经也罢,楚望舒两世为人,都不曾修炼。前世是因为无处学习,白帝抱补决是昆仑山顶级心法,传承数千年,神帝是个讲信誉的长者,不会私下里传授昆仑秘法,他教楚望舒的东西,都是他自己的武学心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世,则太晚了,他拜入道门的时候,已是练气境,再修炼黄庭经为时晚矣,而且他也不愿意花费太多心力去苦修黄庭经,出了名的水磨工夫,没个几年都无法入门。而且他身为混沌体,五行相生,自带顶级心法的男人。
丰满少妇显然看出门道,她发现楚望舒气机浑厚,深不可测,激烈交战数百回合,仍然不见半分枯竭,而且他肉身无匹,神力无穷。
也许真的会被他磨“死”。
丰满少妇一咬牙,沉声道:“速战速决,不能继续拖延下去。”
螭羽仙子蹙眉,埋怨道:“他这个人鬼祟的很,一击就退,我们跟不上。”
一下子就显示出两人的差距,螭羽仙子年纪太轻,遇到困难,第一反应是向“长辈”诉苦,没什么主见。也是作战经验太浅的缘故,小妹子会随着时间流逝沉淀出老妹子的坚毅和果决。
江流儿也是皱眉,三人结阵,机动性肯定不如单打独斗,想攻就攻,想退就退,那家伙经验丰富,手段老辣,一次次避开了他的杀招。
丰满少妇心道,真是图样图森破。
“他再快,快的过大九流光剑?逃,能逃的出玄水奔雷刀?”
螭羽仙子吃了一惊,脸蛋都微微变色,呐呐道:“师姐,我,我还没修成大九流光剑呢,按照计划,我最少在真人境巅峰才修成。”
丰满少妇白了她一眼,哼道:“你现在算半个大真人,知道不?这要在平时,你还没机会掌控大真人境的真气呢,机会难得,就当提前感悟大九流光剑,对你将来有好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好吧......”螭羽仙子被说服了。
“你呢?”丰满少妇看向江流儿。
“可以,不过强行施展玄水奔雷刀,我会遭到反噬,若是不能击败他,输的就是我们。”江流儿平淡的语气。
螭羽仙子点点头,她也是一样的道理。
“拖下去我们也很难赢,他对三才阵很熟悉,了然于胸,我现在终于确定他是道门弟子,真不知道道门怎么就凭空多了一个怪胎。五行生克的优势,也被他无限减弱,可怕的是他的真气甚至比我还浑厚,我怀疑他修炼黄庭经。”
一个肉身无匹,神力无穷。修炼黄庭经,真气浑厚的对手有多可怕!
九宫阵的时候,楚望舒看似艰难,实则胜券在握,他知道自己会赢。而三才阵,他看似掌握主导权,激斗奋进,实则步步凶险。而他没把握自己能赢。非要分个生死,他是不敌三才阵的,之所以能缠斗这么久。
一:他很了解三才阵,知己知彼,在战斗经验上碾压了江流儿、螭羽。
二:螭羽仙子开局遭他偷袭重伤,不复巅峰。
三:自身五行相生的天赋,克制同样五行相生的三才阵。
四:他在偷偷施展吞元功,抽取天湖下方昆仑龙脉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龙脉之气就是气运,气运这种东西,在场的人中唯有专精此道的太乙真人才看的见,等闲修炼望气术的人也看不见,西王母和陆吾自然看不见。儒家人或许能察觉出湖面气运浓厚,但绝对看不出楚望舒在吸摄气运,吞元功妖异之处,在于它不单可以吸摄真气,还能吸取气运。只是很微量而已,足够弥补他真气。
如果用蛇剑吸取气运,效果更佳,只不过蛇剑这东西拿出来就见光死,它的气息瞒不住在场的仙级高手。
以上种种条件,让他硬生生扭转劣势,江流儿三人反而处在劣势。
太乙真人提出楚望舒敲不鸣钟的建议,肯定不会无的放矢,老神棍应该是占卜出了些许蛛丝马迹。
这时,江流儿浑身气机爆炸,将衣衫、发冠等物炸碎,他高举长刀,雪亮刀身迅速蔓延一层漆黑。
另一边,螭羽仙子闭上眸子,手捏法决,念念有词,她周身荡起一股凌厉剑气,叫人望之眼疼。
“轰!”
楚望舒身后数十丈的湖面,忽然喷涌起巨浪,水花在半空中旋转交缠,化成一道水龙卷。
“玄水奔雷刀!”
瑶池宴,有人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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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座响起惊呼声,都是震惊的眼神看向那道呼啸怒旋的水龙卷。说起来,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啊不,都是统摄一方的大人物。本不该时不时惊讶一下,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委实是这次瑶池宴,太精彩。
从蚩蛮强势崛起,击败名声远播的螭羽仙子,跻身九州年轻一辈最顶尖行列。可惜命薄,没等散宴后名声传遍九州,就被更大一匹黑马斩杀当场,尸体已经被抬走了。接着,这匹黑马继续搞事情,生怕闹的动静不够大,居然要敲不鸣钟。
满湖宾客看到这里,恍然大悟:高潮原来在这里!
随后是败九宫阵,战三才阵,一路高潮迭起。
所有人都预感,这场风波,是近年来除道门变故外,最大的一场风波了。注定要在不久后,传遍九州。
再来说说玄水奔雷刀,昆仑山的天之骄子也不是吃素的,天下气兵,以水火为最。玄水奔雷刀更是此中翘楚,能排进前十。妥妥的仙级气兵,大真人境只算入门。而且还不是什么仙级都能施展,必须是水灵之身。
江流儿做为真人境的后起之秀,天赋固然惊人,可任谁都没想到,他竟然修成了玄水奔雷刀,即便是靠着三才阵的助力,神来一笔。不过可以预想,他踏入大真人境后,修成玄水奔雷刀乃水到渠成之事。
太乙真人哼了一声:“陆吾,当日你在流沙河施展玄水奔雷刀,贫道就觉得奇怪。今日看你这幼子施展一遍,霍然醒悟,只有水没有雷,这算哪门子的玄水奔雷刀嘛。你是怎么做到不是水灵之身却能施展此法的?”
陆吾哈哈一笑:“苦参数十年,心有所悟,自创玄水刀,算是残篇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乙真人撇撇嘴,心说:德行!
他和陆吾也是很不对付,涉及到一桩旧事,太乙真人年轻的时候,参加瑶池宴,看上一位昆仑女弟子,当时年少春衫薄的太乙真人一见钟情,就想着要把那女子娶回道门。可惜师尊不同意,太乙真人的师尊很重视他,想把弟子培养成受戒真人,执掌补天道。那会儿陆吾也还年少,长的虎背熊腰,已经妻妾成群,两人在瑶池宴一见如故,把酒言欢之后,恨不得结拜。陆吾听了太乙真人诉苦,拍着胸脯说,兄弟,你放心的去给你师尊做思想工作,你的意中人我帮你照看.....
结果照看到了床上,太乙真人一见钟情的女子,成了陆吾后宫团中的一位。
很多年后,太乙真人重登昆仑,再见伊人。陆吾热情招待故友,指着女子说:“这是你嫂子,”又指了指某个少年:“这是你侄儿......”
现如今,那名女子阳寿已尽,早轮回去了。
往事当真不堪回首。
姑射仙子闻言,顿时恍悟,那天她见陆吾施展玄水奔雷刀,大吃一惊。如今仔细回想,的确没有雷电。昆仑山好几百年没出现水灵之身了,玄水奔雷刀的神异,记载于书上,若是亲眼见过玄水奔雷刀,她当初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山寨货。
水龙卷越转越高,把数百吨水卷上天空,水声如闷雷,能轻易把一座山峦绞碎。
江流儿摇摇操控,脸上苍白,额头、鼻尖沁出汗珠,显然消耗不小。他驭使水龙卷撞向楚望舒。
天空中忽然有九颗星辰亮起,灼灼耀目,但是下一刻,所有人都勃然变色,那亮起的不是星辰,而是陨星般划过天空的光束,一道道拖曳着光焰的光束,带着微微弯曲的弧度,似刀似剑。
“大九流光剑!”众人没有疑惑的道出它的名字,不像玄水奔雷刀,数百年没出世,大九流光剑常现于人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水奔雷刀、大九流光剑并称昆仑两大气兵。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场年轻人之间的交锋中,居然连现两大气兵,昆仑山这一代的弟子,简直逆天了。
那么,做为在天赋上更逆天的双灵之身,他还能挽狂澜于既倒,逆转胜负吗?
所有人都抱着悲观的想法。
大九流光剑从天而降,玄水奔雷刀呼啸撞来,气机交感之下,楚望舒浑身毛孔炸开,头皮发麻,无垢道体亮起璀璨琉璃光,丹田气海沸腾,种种身体反应在告诉他,他面临着巨大危机。
唯一平静的是心神,两世为人,无数次徘徊生死之间,他早已磨练出儒家所言的“静气”。
眼前有几个办法破局,一:召唤蛇剑,剑锋所向,迎刃而解。二:召唤盘古真灵复苏,一脚踏平昆仑山。三:奉上膝盖,大喊一声:我是道门嫡传,三位壮士饶命!
蛇剑不能用,否则会被西王母陆吾抢走,就算不抢,消息泄露,妖族千军万马埋伏他。pass!召唤盘古真灵?他倒是想,可他不知道怎么召唤那尊大神。pass!奉上膝盖求饶保命?我还想不想在九州混了。pass!
没关系,他还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我还有混沌体!
楚望舒深深纳了一气,周身气机如沸。
金钟浮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火刀、玄水剑齐齐出鞘,两股相斥的灵力完美交融,徐徐转动。
玄水奔雷刀、大九流光剑从不同的方向,在同一刻,撞在他施展的防御上。
所有人屏息凝神。
金钟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微微变形,轰地炸散。随后是颇有万法不侵潜质的水火神兵,水火太极鱼在两大气兵的攻势下,勉强支撑了数息,就被磨灭,接着炸开的是玄水剑和离火刀。
瑶池刮起一阵又一阵的狂风,吹的阁楼、殿堂悬挂的帷幔猎猎翻飞,女眷们衣裙鼓舞。
千钧一发之际,楚望舒做了个让人茫然不解的姿势,他张开双臂,以左手对玄水刀,右手对大九流光剑。
“轰隆!”
两大气刀左右夹击,将他身影淹没。巨响声如闷雷,光焰刺目。
楚望舒眼前一黑,险些昏厥,左手在玄水奔雷刀绞扭之力中崩裂,右手在大九流光剑之下炸开。又在一瞬间复原。他忍受着真气侵入经脉的剧痛,默念吞元功心法,可以看见,他左半身变得漆黑如墨,右半身白光炽烈。
“他想以肉身之力硬抗两大气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死活,就算他肉身堪比大真人,也不可能扛下来,玄水奔雷刀和大九流光剑,同样也是大真人境的气兵。”
“未必不行,虽然会重伤甚至频死,可有道门真人在场,自会救他一名,只不过这场考验他是通不过了,之后要面临昆仑方面的惩戒。”
“可惜了,不过也是情理之中,几百年来,除了神帝,就人皇一个人成功通过考验。”
“诶,这么看来,他与人皇年轻时相比,依然差了一筹。”
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天空毫无征兆的墨云翻滚,雷霆大作,时而亮起一道银蛇。
“什么情况?道门雷法?”
这个异象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丰满少妇一脸警惕的仰望天空墨云,道门雷法可是大名鼎鼎,其中以神霄五雷最尊,其强大程度,不啻于玄水奔雷刀和大九流光剑。这个年轻人显然是道门弟子,她不怀疑一个年轻人能不能修成神霄五雷,他可是双灵之身。
“神霄五雷?”
李妙真眸子一亮,神色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楚千翎一口否决,她修的就是神霄五雷,虽然还没修成,眼光总有的。
“清徽丹决?”太乙真人看向葛长青。
葛长青无奈道:“他根本没修内丹。”
不修内丹,怎么可能施展清徽丹决。
很快,众人的疑惑得到解答。
楚望舒右半身的金属性灵力,疯狂汇入左侧,同化为黑色水灵之力,紧接着,湖面冲起一道水龙卷,就在江流儿的玄水奔雷刀下方,前者取代后者,江流儿的玄水奔雷刀崩溃,化作暴雨。
金生水!
玄水奔雷刀,我也会!
这就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楚望舒遥遥一指,指向江流儿三人,水龙卷如得御令,飞旋着撞过来,过程中,天空骤然劈下一道闪亮,劈入水龙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达数十丈的水龙卷猛地亮起,内蕴一条条时而亮起,时而熄灭的雷蛇,蔚为壮观。
高居銮座的西王母,霍然起身。
“玄,玄水奔雷刀?!”
有人以叹息的语气吐出这句话。
真正的玄水奔雷刀,有水有雷的玄水奔雷刀,非水灵之身不能修炼的玄水奔雷刀,仙级气兵玄水奔雷刀......
此言一出,四野寂静。
当是时,楚望舒仰天长啸,强行摄取大九流光剑,右臂与剑光一起炸开,他整个人如同刺眼的光源,绽放白光。
左臂一捏剑诀,沉沉嘶吼:“大九流光剑!”
大九流光剑,我也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玄水奔雷刀,据说是与儒圣同期的那代西王母所创,那位西王母是水灵之身,凭此气刀纵横九州,斩过妖族仙级高手。说起来,楚望舒学习玄水奔雷刀,还是西王母亲自传授。
他和神帝的关系,在人族高层不是秘密,虽然没有拜师,但西王母把他当小师弟看待,传授玄水奔雷刀,是看在他混沌体的天资。在西王母眼里,神帝的弟子,就是自己人。再说水灵之身百年难见,不忍埋没绝学。
当时楚望舒正苦心孤诣创作五行气兵,想力压天下气兵,对玄水奔雷刀反而不太热衷。
至于大九流光剑,不用怀疑,它是神帝所创。神帝对楚望舒还是很好的,能教的东西,都尽可能教他。一来是把楚望舒当做人族未来顶梁柱培养;二来也有弥补的意思,紫云真君是他弟子。
楚望舒的练气修为,不足以施展两大气兵,但他是混沌体,身兼五灵,灵机一动,借吞元功之便,盗取两大气兵的水灵与金灵,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才施展出玄水奔雷刀与大九流光剑。至于代价,是巨大的。他身体同样被汹涌的灵力撑裂了经脉,使出两大气兵后,他已经无力再战,若是生死斗,他就危险了。
天空中再次亮起九道星辰,九道凝聚星辰之力的剑光,划过微微弯曲的弧形,后发先至,击打三才阵,另一边玄水奔雷刀已在三丈外。
陆吾虎目圆瞪,仙级高手的从容淡定荡然无存,“玄水奔雷刀、大九流光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玄水奔雷刀?
他怎么可能会大九流光剑?
前者非水灵之身不可,后者到没那么苛刻,但也是金属性气兵,他不是双灵之身吗?怎么能施展金属性气兵?
一个荒诞不羁的念头从他脑海浮现:三灵之身?
同样的震惊,同样的疑惑,也从数百名观战者心底浮现。敲不鸣钟算什么高潮,这尼玛才是高潮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年的瑶池宴......太不一样。
往年都是各方青年俊彦争辉,大放异彩。可今年的情况是,一个神秘青年从头打到尾,道门名声正隆的苏星斗、李妙真没出手,儒家才高八斗独占风流的陈子玉没出手,昆仑山年轻一辈的两位执牛耳者,则是被动参战。
人皇、西王母、陆吾这些仙级高手年轻时,也不曾这般耀眼。
此外,还有一个疑问,抓心扰肺似的折磨着众人。
这个神秘青年究竟何方神圣,双灵之身,疑似三灵之身,一身所学更是驳杂,道门无垢道体,神帝所创金旋波纹功,闻所未闻威力奇绝的水火气兵,昆仑镇山气兵:玄水奔雷刀、大九流光剑。
一次次的给人震撼,一次次的引爆情绪。
之前很多人都猜测他是道门弟子,可现在不可避免的推翻了疑问,道门弟子怎么可能修炼玄水奔雷刀,大九流光剑。这是比金旋波纹功还要高上两个等级的绝学。
闻人曼珠喃喃道:“从未听闻,西域有此俊杰。”
特伦阿曼看她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偏偏自己根本升不起半分嫉妒,因为差距太大,只能俯瞰,不敢嫉妒。
徒单禅羽神色复杂,此前恨不得与他撇清关系,此刻却恨不得他真是自己的儿子,惆然道:“生子当如此。”
众人浮想联翩之际,西王母从凤冠中摘下一枚剑形玉胜,素手轻扬。
主殿中忽然响起刺耳呼啸声,一指长的玉胜破空而出,化作一柄三尺玉剑,先是一剑斩灭九道剑气,当空盘旋,折转方向,贯穿玄水奔雷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几丈高的水龙卷微微一顿,轰然坍塌,水流哗啦啦落回瑶池,带起几丈高的巨浪。
没有天地变色的异象,没有恐怖的威压,没有炫目的招式,却在须臾之间,消弭了楚望舒几乎毕集全力的两大气兵。
瑶池宴,数百名宾客哗然。西王母插手,表示昆仑山败了。这场考验到此结束。
丰满妇人、江流儿、螭羽仙子撤了三才阵,彼此相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苦涩、茫然、还有不甘。
这家伙是个妖孽。
玉剑折回主殿,落在西王母手中,变回小小的玉胜。这位俯瞰西域一甲子的绝代佳人,目光透过重重帷幔,凝视湖面身影孤峭的断臂青年,声音如玉石叮当,冷冽却好听:“你是何人!”
楚望舒沉默片刻,选择坦白:“在下楚望舒!”
“道门嫡传?”
“正是。”
嘈杂的议论声响起,观众们又懵逼又震惊的模样。楚望舒是谁?恕我等孤陋寡闻,真心没听过。但他承认道门嫡传的身份,再一次让众人吃了一惊。还真是道门弟子啊,什么时候道门出了这么一位绝世天骄。
“他,他是道门弟子?”闻人曼珠张了张小嘴,难以置信,喃喃重复:“楚望舒?楚望舒......”她记下了这个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楚望舒,听都没听过。”特伦阿曼酸溜溜的小声嘀咕:“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没准是道门老前辈呢,道门何时出了一位年轻的天骄?”有人小声说。
他这话,令很多人醍醐灌顶。
是啊,谁说一定是年轻人了,他从未以真面目示人,谁都没规定老一辈不能下场比试。没准还真是个修道半甲子的“老前辈”,否则怎么可能籍籍无名。当然,有此想法的,多半是心里嫉妒作祟,双灵之身,怎么可能修道半甲子,仍然默默无闻?修道半甲子的双灵之身,呵口气就能灭了三才阵,连西王母都要忌惮三分。想楚望舒前世修道二十年,九州公认的仙级之下无敌手。他要是修道一甲子,指不定就:拳打西域昆仑山,脚踏东荒九老山。天帝三皇皆退避,九州四海我为王。
西王母又道:“你是何人。”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默默看着楚望舒。
楚望舒意会她的意思,伸手摘去人皮面具,脸部骨骼挪动,现出真面目。
这是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眼眸如含星子,剑眉英气勃勃,挺拔的鼻梁,纤薄的唇。脸庞轮廓和五官,让人无法挑剔。皮囊好到无法无天,在场大概只有苏星斗能与之媲美。但苏星斗太高冷,给人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
贵妇千金们眸子晶晶闪亮,芳心砰砰乱跳。
好俊俏的男人。
闻人曼珠顿时升起一种“亮瞎老娘大眼睛”的惊艳,痴痴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螭羽仙子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心想,这登徒子生的还挺好看。
西王母道:“你对我昆仑山治理西域,可有不满?”
楚望舒道:“王母执政,雷厉风行,西域承平百年,百姓安康。”
“为何敲不鸣钟。”
“想向王母讨要一物。”
“何物!”
楚望舒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三生石。”
他敲不鸣钟的时候,就说过要三生石的。
西王母“哦”了一声:“我拒绝!”
你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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