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论道白云观(2 / 2)
疾风尊者站在啸月身前,他身材只到啸月的胸口,但他讥笑的眼神就像在俯瞰啸月,嘴角一扯:“不能来?”
“吞天妖皇有令,在他外出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祭台。还有,你不是执行任务去了吗。”
“妖皇的命令是针对外人。”疾风尊者哼道:“区区张道一而已,徒有虚名,要拦住他何难?过不了片刻,葛长庚会带着狐尾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目光越过啸月妖尊,凝视着祭台中悬浮的五条狐尾,月照下它们散发淡淡的光辉,像是祭天的神物。
“真美!”疾风妖尊喃喃道。
啸月妖尊嗤笑。
“你笑什么!”
“青眼妖祖的狐尾,蕴藏着她的妖力,实力弱的妖族看一眼就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你在嘲讽我实力弱小?”
“呵呵。”
“信不信我杀了你!”疾风尊者豆大的小眼珠迸射出寒芒。
“不信......”
啸月妖尊猛地低下头,一截剑尖贯穿了他的胸膛,把他心脏绞碎,灭绝气机。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疾风尊者:“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疾风尊者笑道:“看看我是谁!”
说罢,他忽然昏迷,瘫软在地。一道清气自泥丸宫溢出,袅袅娜娜,化为一名麻衣老者,面容清奇,白须飘飘。
“张道一!”
啸月妖尊临死前低吼,紧接着被张道一挥袖打落祭台,下坠的过程中浑身骨骼碎裂,炸出一团团血雾。
张道一走近狐尾,瞳孔中映出五条雪白毛绒的尾巴,它们的光芒宛如梦幻,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仅是尾巴便有如此魅惑,可想而知,青眼九尾鼎盛时期,何等可怕。
“想解印九尾狐,与天帝一南一东入侵九州?”张道一抚须微笑:“此等孽物,道门剿收了。”
他伸手去触摸那些狐尾,可异变徒生,那些狐尾如镜中花水中月,水波般荡漾起来,消失了。
“张道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张狂的笑声响起,前一刻已经生死道消的啸月妖尊重登祭台,毫发无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你踏上祭台开始,我就在想,堂堂道门大真人,是不是真有过人之处,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现在我有答案了。”啸月妖尊神情戏谑,“青眼妖祖的狐尾,事关妖族大计,你当真觉得我们不会有丝毫防备?别说你张道一,就算是道尊亲临,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张道一低头沉吟,片刻后洒然一笑:“青眼九尾的魅惑之力果然不同凡响,贫道也在无形中受其蛊惑,乱了心性。不过你是怎么识破我的?”
“这个得问问他了。”啸月妖尊笑道。
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疾风尊者应声起身,细小的眼缝迸射仇恨的光芒,“我确实小觑了你,张道一你用幻术迷惑我的神智,控制我作为你的傀儡,带你进入东皇宫,可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我鼠族祭祀元祖的祭台,踏入这里之后,我的血脉受到元祖意识的牵引,惊醒了神智。于是我便传音啸月妖尊,配合我演一出戏,不费吹灰之力将你困在阵中。”
啸月妖尊得意道:“而你刚才击杀的,不过是我的一道化身,我真身早已隐匿在祭台下。”
张道一叹了口气,拍拍脑袋,懊恼道:“几十年没下山,智力退化了,竟被你们这群愚蠢的妖族摆了一道。”
疾风尊者和啸月妖尊齐齐冷笑。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张道一不愧是见惯风雨的老道士,养气功夫如火纯青,不急不躁。换了心性差些的,此时应该像个惊恐的小白鼠那样四处乱窜。
“妖皇陛下前往南疆面见天帝,等他回归之日,就是你的死期。一个道教大真人的灵蕴,妖皇陛下他定然会欣喜。你张道一数个甲子的功德积累,到头来却给我妖族作嫁衣,死得其所!”
张道一不理会他们的洋洋得意,蹙着眉观察这座大阵,与其说是困人的阵法,不如说是为了保护狐尾而设的,它不具备杀伤力,但形成的光幕坚不可摧,妄图盗取狐尾的人若是进入了阵法,就别想从里面出去。张道一尝试用蛮力破坏,光幕如水波荡漾,吸收化解了他的真气。
“不必尝试了,这座阵法是妖皇亲自布置,有断刃山源源不断提供灵力,你即便耗尽真元,也破不开阵势。等待你的命运是被陛下吞噬。”疾风尊者说话时,神色洋洋得意,带着报复的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妖皇宫外传来一声如雷的怒吼:“妖族的杂碎们,都出来送死,陆道爷今日大开杀戒,送你们去见女娲!!”
然后是一阵骚乱声,法术爆炸的响声,喊杀声。过了片刻,终于消停了,不知是被那名不知死活的家伙逃了,还是护卫团斩灭敌人。
“调虎离山计?”啸月妖尊嗤笑道:“原来你还有同伴,可惜方法不怎地,断刃山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那人又回来了,毫无新意的宣战语言:“妖族的杂碎们,都出来送死,陆道爷今日大开杀戒,送你们去见女娲!!”
然后是喊杀声,怒吼声,法术爆炸的声音。
总算消停了。
“不必理会,他们进不来妖皇宫,自由守卫解决他们。”啸月尊者皱眉说。
此时张道一盘膝打坐,不予理会。
然而骚乱一波接着一波,平静了半柱香,那该死的家伙又来了,一模一样的宣战,一模一样的战斗方式。巡城的妖族守卫惊恐的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杀不死的敌人,明明前一刻已经把这家伙湮灭在狂暴的能量中尸骨无存,下一刻他又出现了。就好像陷入了诡异的时光旋涡里,不停的重复过往发生的事。
这次更过分,城东燃烧起熊熊烈火,烧的夜空一片通红,不是普通的火,而是道门内丹大法中至高境界的三昧真火。通红的火光中夹杂着金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啸月妖尊又惊又怒,他站在祭台边缘俯瞰,城东已经陷入一片火海,金红色的火焰焚烧一切接触到的事物,有实力强悍的水属妖族开始灭火,过程虽然艰难,但火势终究得到控制。但放火的小贼非常贱格,在妖族们一边冲击抵抗敌人,一边灭火的时候,城西也着火了。
短短几秒钟内,啸月妖尊就判明了局势,对方是一个小团队,暂时摸不清实力,想来不低,他们在城里制造混乱,企图营救大真人张道一。这里是东荒妖族第一雄城,虽然妖族称号天生神力,但毕竟不是所有妖族都是气吞山河的强者,如果有特殊的隐匿手段,还是很容易制造混乱的。他们的战术很正确,绝对不和妖族高手正面交锋,这种可耻的游击战只有卑劣的人族才想到出来。
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
啸月妖尊转头吩咐疾风尊者在这里看守张道一,随后又召集了东皇宫的八百精锐守卫,分散在祭台四处。他怒气匆匆的冲出了宫廷。
啸月妖尊冲出皇宫的时候,城里的妖族已经开始杀戮人族奴隶,因为那个纵火的人族极有可能隐匿在奴隶中,妖族行事向来残暴,不介意杀光所有奴隶,大不了在去人族地界掳掠。
正当全城戒严,搜寻入侵的人族之时,祭台上,张道一耳廓微动,一道声音传入他耳中:“张师叔,我是陆灵宝,我来救你。”
张道一神念扫动,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耳边响起陆灵宝嘿嘿笑声:“我在你左前方十丈外,披着隐身衣,你发现不了我,也无法传音,你只需用唇语吩咐我就行,但别被那只臭老鼠发现。”
疾风尊者站在祭台边缘俯瞰城中混乱,时而回头警惕的看一眼张道一。
张道一恍然大悟,难怪这家伙能悄无声息接近祭台,没有人能无声无息避过罗网般的守卫和疾风尊者敏锐的嗅觉,隐身术也不行,隐身术归根结底只是通过欺骗人的视觉达到让身体消失的目的,但你的气息不会消失,骗不了高手。但隐身衣可以,隐身衣是中州皇室至宝,可以隔绝神念和气息,披上隐身衣,你等于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张道一心说想不到你这傻大个还挺机灵,有勇有谋嘛,师叔小看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会有隐身衣?”张道一嘴唇微动。
“这个说来话长......”
回到一个时辰之前:
月光皎洁,这座东荒第一雄城里灯火通明,妖族们也会载歌载舞的享受,大口吃酒大口喝肉,这里没有青楼这种地方,如果哪位妖族忽然来了兴致,就可以跟身边的女人们来一场“贴身肉搏”,这在妖族很常见,繁衍后代是烙印在骨子里的使命和本能,是风光霁月正气凛然的事儿,人族的礼义廉耻在妖族眼中简直是违背大道。
这些女人里有一部分是人族奴隶少女,她们纤细瘦弱,楚楚可怜,是极好的玩物。而忍受鞭挞的少女根本不敢反抗,因为惹怒了妖族雄性,他们没准会把欲火转化为食欲,然后一口吃掉你。
山脚下的茂密丛林中,一伙人正在警惕的观察翱翔天空,巡视周边动静的大鸟,他们借着茂密的丛林掩藏行踪。身上穿的是道门标志性的袍子,领头的是个浓眉大眼的壮汉,体态魁梧,蓄着不羁的络腮胡,像个落魄的剑客。但其实他是当代道尊的弟子,符箓派真人陆灵宝。
“师尊,你脑袋探的太外面了,可不要被天上的鸟妖发现。”身后的小胖子心惊胆战的扯了扯师尊的袖子。
陆灵宝急忙缩回脑袋,瞪了一眼小胖子,“为师闯荡九州的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子,这点意识我没有?看把你吓的,没出息。”
小胖子脸色微微发白,绷紧的身体显示出他此时此刻的紧张。不止他,另外几个弟子都有点紧张的情绪,这里是什么地方,吞天妖皇的领地,东荒妖族第一雄城,他们就像潜入狼窝的几只小白兔,陆灵宝最多是只强壮点的小白兔。大概只有那个十岁大的小姑娘不紧张,她绷紧的小脸没什么表情,眼神好像在说“妖皇宫就是我的后花园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其实熟悉她的人会发现她在强撑,红鸾性格倔强要强,最讨厌被人当小孩子,因此她常常勉强自己做一些做不到的事,好像这样就显得她成熟有能力,大家就不会把她当孩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灵宝心里也在打鼓,其实这次的任务是负责调查和追踪妖族秘密解印青眼九尾的行动,但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并没有在事先约定好的地点会合张道一,倒是收到了张道一的传信符,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成功混入东皇宫,妖族的行动比想象中的快捷,已经解印了不少九尾。必须想办法夺走青眼九尾的狐狸尾巴,时间已经迫不及待。而他们只要在东皇宫外做好策应准备。
但还是那句老话,计划赶不上变化。上清道大真人老马失蹄,困在了东皇宫,发出来的最后一道传信符,是让陆灵宝立刻通知九老山,寻求支援。
可九老山距离妖皇宫路途遥远,等支援的同门赶到,陆灵宝觉得张师叔尸骨都凉了。于是和几个徒弟展开应急会议,商议如何搭救大真人。这听起来就像几只小白兔要赤手空拳灭掉狼窝一样扯淡。但徒弟们积极响应了师尊的要求,绞尽脑汁制定战略。
红鸾说:“这个好办,看我一把火烧了妖皇宫。”
这个提议被众人一致否决。
鱼重玄说:“师尊,我们不妨来个声东击西,把那群大妖怪引出妖皇宫,然后我们伺机潜入,营救大真人。”
楚千翎说,“这个主意不行,咱们几个的实力不可能造成太大的动静,没准刚一闹事就被干掉了。师尊若是留下来闹事,我们同样无法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妖皇宫,在聪聪戒备下救出大真人。”
一时间陷入僵局,红鸾暴躁的抓抓头发,心想楚望舒那小子如果在就好了,他鬼点子多。
最后由团队里公认睿智冷静的商景元做出总结:“声东击西的计划可行,只要能引起足够大的混乱,我们就有机可乘。那么问题来了,谁来担任混乱制造者?谁都负责潜入妖皇宫营救大真人?首先,制造混乱的人要有足够的修为,且不容易被发现。而负责潜入的人更需要特殊的隐匿手段,据我所知,在场的各位都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说道潜入东皇宫,我忽然有办法了。”半天闷声不吭的红鸾说道。
“一把火烧进去?”鱼重玄说。
红鸾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环顾众人,骄傲的扬起雪白下颌:“我这里有件宝贝,说不定能用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她小手伸入百宝囊,掏了半天。
众人翘首以盼。
“什么东西?”
“你倒是拿出来啊。”
红鸾洁白的脑门渗出细汗:“等等,找不着啦,这东西很难找.......哦,摸到了!”
她把手从百宝囊里缩回来,白嫩嫩的掌心摊在众人面前。
几个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陆灵宝怒道:“红鸾,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们在很严肃的制定策略。”
鱼重玄叹道:“商师兄,我们继续,你刚才说到哪里了?”
“哦,我说我们之间没人可以无声无息潜入东皇宫而不被发现。”
红鸾急的直跺脚,“喂,我没开玩笑。你们再仔细看看。”
众人不搭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脾气火爆的她踢了一脚鱼重玄,瞪着眼:“看清楚了。”她空空如也的小手好像抓了什么东西,做了一个穿衣服的动作。令人惊骇的事情发生了,红鸾小身板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鱼重玄撇撇嘴:“隐身术?这法子不行的,我只要一运气就能察觉到你的气机,看好了,我运气了......”
然后鱼重玄呆了呆,旋即像炸毛的猫儿跳起来,紧紧拽住陆灵宝的衣袍:“敌袭啊师尊,我们暴露了,红鸾被人抓走了。”
所有人都抽出兵刃,如临大敌,想让一个人彻底消失,无疑是极高明的手段,妖族中不乏掌握一些空间道法的存在,这样的存在想要发现他们的踪迹,并不难,换而言之,他们也许暴露了。接下来会是一场九死一生的死战。
“哎呦!”鱼重玄忽然抱住脑袋,眼神惊恐的四处张望,恰如一只偷灯油的胖老鼠。紧接着他又一个踉跄,屁股被人踹了一脚。
商景元惊疑不定:“红鸾,是你吗?”
“哼哼!”红鸾现出身形,站在鱼重玄的身后,洋洋得意。
陆灵宝到底见多识广,又惊又喜又疑惑:“莫非是......隐身衣?”
“唔,他是这么说的。”红鸾歪着脑袋。
“你怎么会有隐身衣的!”陆灵宝大喜过望,“是中州至宝隐身衣么?放眼偌大中州,也只有三件。一件由人皇老儿亲自收着,另一件安安静静躺在国库了,最后一件据说在姑射公主成人礼那年赐给了她。”
陆灵宝看红鸾的眼神有点大灰狼碰见小白兔的欣喜,不过以他魁梧的体格和红鸾娇小的身段,说是狗熊与小白兔更恰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鸾想也不想:“楚望舒给我的咯,下山前硬塞我兜里。”
陆灵宝下意识道:“他又怎么会有隐身衣?”
红鸾鼓了鼓腮帮子:“我怎么知道。”
“问题不是他怎么有隐身衣,”楚千翎幽幽道:“应该是他为什么把这么贵重的宝贝送给你吧。这家伙拖欠我宝贝大半年,也只补偿了一半含龙分水剑。”
她拍了拍腰上剑鞘,鞘内静静躺着道门神兵含龙分水剑,水属神兵,楚千翎真气属金,水生金,相得益彰。
鱼重玄幽幽道:“枉我视他为好兄弟,这等宝贝竟然连底都没透。”
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我我我......”红鸾闹了个大红脸,气恼道:“我怎么知道,你们爱用不用,我收回去了。”
商景元咳嗽一声,正色道:“既然有了隐身衣,那我倒是有一套可行的方案,诸位附耳过来。”
计划其实很简单,还是鱼重玄提议的声东击西,准确的说是双重声东击西,先是由陆灵宝光明正大的出场,吸引巡城守卫的注意,随后红鸾悄悄潜入城中纵火,之所以选择她,也是一番深思熟虑的,第一红鸾身材娇小,看起来是个人类幼崽,能够起到松懈敌人的目的,混入奴隶中不易擦觉。第二她古怪的火灵体质,能够喷出三昧真火这种让丹鼎派都羡慕嫉妒恨的神火,简直是纵火凶徒的不二人选。
而作为炮灰的陆灵宝则是灵符幻化的分身,其真身已经趁乱成功潜入妖皇宫,披上隐身衣后,他的气机、气味完全消失,哪怕啸月妖尊这种嗅觉敏锐的妖族也无法察觉他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祭台,一切都很平静,疾风尊者神念在方圆百丈不断扫探,没有异常。他略微松了口气,冷笑着瞥了眼安安分分,认命似的张道一。
“只要是阵法,就会有阵基,我观察了很久,这种阵法以防御为主,并非杀阵,因此阵基不在阵法内,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在祭台下方。啸月妖尊得意忘形,吐露过此阵奥秘,它既然以断刃山灵脉为源,阵基应该在下方。”
“张师叔是要我破坏阵基?”
“非也非也,此阵初衷是为守护祭台中的狐尾,若是简简单单就能破坏阵基,还防御个屁!”
陆灵宝挠挠头,动脑子的事情他并不在行。
“关键在你身上那件隐身衣。”
“隐身衣?”
“中州有一种蚕,身形透明难辨,唯修为高深之人方能看见,但若仅仅如此,又与隐身术有何分别?这种蚕终年不见踪影,只有在初春三月才会现世,吐露蚕丝,随后便又蒸发不见。有传说称这种蚕并不是九州的生物,而是来自另一种虚空的生灵,也有传说是仙界,到底真实如何不得而知,但它们吐出的蚕丝有一个特点,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它们既存在这个世间,又不存在这个世间。所以披上它们,仿佛离开了这方世界。所以破局的关键就是它了,任何实物都无法突破阵法,但它是例外。”
“虽然听不懂,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你既然使了一招声东击西,那我们故技重施,在来一次。你听我说......”
陆灵宝听后,小心翼翼顺着台阶下了祭台,虽然他如今是消失状态,可突然发出点响动肯定不行的,比如绊一跤从祭台上滚下去,或者心情愉悦哼几句山歌之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几百守卫众目睽睽之下绕着祭台转圈子,糙汉子的心都不禁有几分紧张,生怕一阵风吹来,把隐身衣掀起,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尖叫起来,就像风撩起女孩裙摆时尖叫一样。
找到了!
打磨平整的石料上雕刻着繁复的咒纹,有的像花纹,有的是上古妖族歪歪扭扭的蛇文。
陆灵宝深吸一口气,运气真气,一掌拍在符文上。
整个祭台都是微微一晃,狂猛的气浪不需要高手也能察觉到,守护在周围的护卫大惊失色,茫然四顾。
“怎么回事?”护卫长在远处值守,匆匆而来。话音方落,众守卫惊恐的看见护卫长的脑袋高高飞起,鲜血从他断裂的脖颈喷出,在极高的血压下,宛如喷涌的血泉。
护卫长,死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附近的妖族守卫都震惊了,随即惊恐起来,恐惧来源于未知,哪怕它们是凶残的妖族。死亡再次降临,又有人被无声无息切断脖颈,这次他们捕捉到了波动,对方有着鬼魅般的隐匿术,他在得手后又迅速隐藏起来。
疾风尊者从祭台上御风而下,扫过横陈在地的几具无头尸体,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喝问:“敌人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目光审视着守卫的脸色,在他的意识里,对方极有可能化为宫中的守卫混迹其中,对方或许能瞒过其他人,但绝对瞒不过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声狂笑从上空传来,张道一须发洁白,飘飘如仙人,朗声道:“多谢款待,狐尾我道门收走了,小老鼠,别送了。”
驾起一道剑光,化作流光遁向夜空。
疾风尊者在短暂的失神后,恢复过来,第一件事不是去追击,而是飞上祭台,他不相信张道一能从阵法中逃出来,那是吞天妖皇花费数年心血布置的阵法,刻录阵基,牵引灵脉,都是妖皇陛下亲力亲为。哪怕当代道尊想要破阵,都得头疼,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就让他逃出来了?
祭台上,阵法中,空空如也。
隐身术?
疾风尊者神念扫探,真的没有,阵法中没有任何生命气息,气机波动,张道一逃走了......疾风尊者心中惊骇愤怒难以表述,妖族谋划数十年,费劲千辛万苦,寻找封印之地,终于收集了五条狐尾,结果为道门做了嫁衣,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想而知妖皇陛下会如何愤怒,估计会活生生吞了他吧,即便自己是他的曾孙。
疾风尊者嘴唇疾动,念起咒语,笼罩在祭台中央的阵法如水波般晃动片刻,光幕收束起来。他迫不及待冲进阵法,掏出一面青铜镜,镜身是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狐狸,长长的尾巴沿着铜镜边缘合拢。
镜面打出一道白光,半空中彩光氤氲,五条狐尾随着镜光移动显化出来,就像一支游走在宣纸上的墨笔,画出了栩栩如生的狐狸尾巴。
妖祖保佑!
狐尾还在!
疾风尊者这个念头刚起,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浑身寒毛忽然炸开。
一截剑尖从他前胸透出,温热的鲜血肆意流淌,然后一只手绕到他的小腹,轻而易举击破丹田气海。疾风尊者泥丸宫突突直跳,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那是他的元神感应到了死亡的危机,在挣扎。可他毕竟不是大真人,元神无法离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疾风尊者缓缓转过头,身后是淡淡而笑大真人张道一。
“很惊讶是么,是不是想做死前做个明白鬼?可惜没时间跟你哔哔了。”张道一指头戳在他的泥丸宫,搅碎元神,“回了道门,我会为你超度,放心,贫道是专业的。”
疾风尊者轰然倒地,化为一只两丈长的大黑鼠,眉眼狰狞,额头一道金线,这是他的原形本尊。
张道一朝着狐尾们伸出了手,受到气机牵引,狐尾纷纷窜入他的袖子里。身后是密集脚步声,守卫们正朝着祭台赶来,他的时间不多,绝对不能陷入重围,这儿是妖皇宫,妖皇虽然不在,保不齐就会跳出几尊大妖怪来。
异变再生!
一道流光从极遥远的夜空坠下,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妖气。
飞起在半空的妖族被这股妖力生生压了下去,台阶上跪倒一片。
张道一霍然转身,他甚至来不及出剑,双掌叠在胸口。
“嘭!”
光浪怒爆,掀起一股劲风。
张道一炮弹似的到飞出去,双臂骨骼尽碎,那道流光取代了他的位置,是一个浓妆艳抹的俊美男子,罩着华美的黑金长袍。但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轮廓边缘宛如波纹,这并不是真身,而是一道意念。
道门大真人在半空中炸起气机,生生扭转颓势,也不多做停留,御剑朝城外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吞天妖皇眯着眼凝望他消失的方向,面无表情,但眼神中怒火简直如海啸如狂潮。
片刻后,暴怒的啸月妖尊匆匆赶回来,他在城中遭遇了陆灵宝,当然,那只是一道化身,轻而易举的被他击杀,他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多,虽然知道对方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可他还是小觑了敌人。等他察觉到妖皇宫的异样,已经来不及了。
啸月妖尊没有看见张道一的身影,他目光在疾风尊者的本尊身体顿了顿,单膝跪地:“属下该死!”
“你失职了!”吞天妖皇淡淡道。
啸月妖尊浑身一颤,默然不语。这个时候最好不要为自己辩解,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吞天妖皇平静的外表之下,必然是一颗怒火熊熊的心。没有人知道吞天妖皇有多重视复活青眼妖祖的计划,他付出的精力甚至要超过九尾狐婴姬,可呕心沥血得来的狐尾,却在自己的大本营被道门中人截胡,高傲的妖皇陛下如何能忍受此等羞辱。
“我已经通知婴姬和葛长庚阻截他们,张道一被我重伤,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弥补自己的错误,如果不是你的失职,疾风也不会死。”吞天妖皇淡淡瞥了眼他。
啸月尊者脊椎骨一麻,浑身被冷汗浸透。
“属下遵命!”
吞天妖皇眯着眼,望向璀璨的夜空,身形消散前,低不可闻的喃喃:“决战得提前了!”
某处无名山洞。
洞中升起了一堆篝火,道门的几个弟子围着篝火而坐,他们身后是血迹斑斑的大真人张道一,他盘膝打坐,苍老的脸容枯槁惨淡。大真人受了不轻的伤,当然不是双臂骨折这种伤势,以大真人的修为,断肢重生都是等闲,真正伤他的是吞天妖皇伴随意念而来的全力一击,虽然只有一击之力,却蕴含了妖皇的无尽怒火。
妖皇将妖力植入了张道一体内,这些妖力在经脉中肆虐,就像堵塞河道的垃圾,抽丝剥茧的一点点排出体外,肯定需要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弟子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大战之后的痕迹,他们是一路杀出妖城的,为了摆脱围杀,陆灵宝使出自残法术,如今还在沉睡。
如果有人站在洞外,绝对发现不了这个山洞,洞口贴了一张符箓,是楚千翎施了障眼法,用来躲避妖族的追杀。
洞中气氛一片压抑的沉寂,大家心里都有些惶恐紧张,此处距离人族边界还有三五日路程,他们极有可能在逃回人族领域前被妖族围剿,倒不是怕死,而是身怀重物,怎能一死了之。
红鸾抱着膝盖发呆,瞳孔里映着跳跃的火光,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今之计最好是争取时间让大真人恢复伤势,这样就多一份把握。就在大家昏昏欲睡的时候,陆灵宝忽然惊醒了,啊一声坐起,像是做了场噩梦。
全靠他小宇宙爆发才带领众人杀出重围,达到安全地点后,双腿一软就昏迷过去,楚千翎眼泪汪汪以为师尊不行了,好在大真人一探脉,说没事没事,就是脱力而已,休息片刻就好。
张道一睁开眼,修身养性的大真人也受不了他的大大咧咧了,皱眉道:“鬼叫什么呢。”
陆灵宝挠挠头:“没什么,忽然梦见以前的事了。”
楚千翎就说,什么事什么事,师尊给我们说说呗。
陆灵宝摇了摇头,望着洞口发呆,他的目光那么落寞那么孤单,像是藏着很多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老男人的心事吧。楚千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师尊,就没敢追问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每个人都有往事,就算陆灵宝这样粗神经的糙汉子,也有心中不愿触碰的柔软。陆灵宝从来没跟同门说过自己的往事,他是在十八岁那年被道尊带上山的,修道有点晚了,大家都说这个笨拙粗鲁的大个子没灵性,又错过了最好的修道时间,没前途了。可陆灵宝后来出人意料的突飞猛进,二十年时间臻至真人境,可谓惊呆了无数人。
同门们都觉得陆灵宝性格憨实,但其实陆灵宝入门前性格很暴力桀骜,正如现在的楚望舒,所以他那天在楚府里训斥了自作主张的楚千翎,所以他心底深处是希望楚望舒能留下来的。因为他看着楚望舒,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
陆灵宝从小丧父,跟着寡居的母亲长大,没爹的孩子总是会被同龄人欺负,别看陆灵宝小时候就很高很壮,家境原因让他性格怯弱,受了欺负也没父亲为他出头,于是他成了附近孩子的出气筒。小孩子纯真无邪,欺负起人来确实最狠的。儒家有一个流派说人性本恶,不是没有道理。
一个寡妇带着孩子讨生活,自然很艰难,柴米油盐酱醋茶,每一个都压弯了寡母的单薄的脊梁。白天下田耕种,上山砍柴,摘野菜,千辛万苦从吝啬的老天爷牙缝里抠出些吃的。晚上还得给大户人家的小姐贵妇缝制荷包绣帕之类小物件,只为了赚个一两文钱,不舍得点油灯,就借着月光眯着眼穿插针线。陆灵宝记得小时候娘亲的手永远都是血淋漓的。寡居的女人长相秀气,村子里常有娶不起媳妇的汉子托婆子说煤,黄花闺女娶不起,娶个寡妇总不难吧,但条件是要她舍弃陆灵宝这个傻儿子,没人高兴给别人养儿子,再说半大孩子吃穷老子,非亲非故谁愿意养?女人总是笑着摇头,说再苦再累也无所谓,既然给我那死鬼生了个儿子,总得要养大才好。
某年的元宵节,城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精巧的莲花灯顺着河从城里飘出来,村子里的孩子提着竹篾灯笼,穿着新衣服,嬉笑打闹,陆灵宝没钱买灯笼,就从河边捞了一盏河灯,孩子们指着他又笑又骂,说他是傻子,带鬼魂回家欺负母亲。
陆灵宝丢了河灯,一声不吭的往家里走。
母亲已经做好了面疙瘩,安安静静坐在桌边等他回来吃,陆灵宝委屈的说娘,我也要新衣服,我不要被大家看不起。
母亲摸着他的脑袋,笑容慈祥。
在他十一岁那年,老天爷大动肝火,导致七月旱灾,庄稼晒死,颗粒无收,家里只有半亩薄田,也没余粮,这下连最后的活路都没有了。但那年他们家奇迹般的挺过来了,每次陆灵宝回家,母亲都会烧好饭菜等候,不管白天还是夜里,母亲都会想办法支开陆灵宝。
直到有一天,他穿上了裁剪得体的新衣衫,高兴的在小伙伴们面前炫耀。可小伙伴们在嘲笑他,小伙伴们说:哎呦,我们的乖儿子来了,今天穿了新衣服,想来是哪个野父亲的赏赐吧。
陆灵宝大部分时间都是任打任骂的受气包,但他此刻愤怒的宛如受伤的黑熊,他第一次和村子的小孩们打架,没人是他的对手,孩子们哭叫着逃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灵宝穿着那件撕破了许多口子的新衣服,一步步走回家。他永远无法忘记眼前看到的景象,敬爱的母亲被一个赤条条的男人压在身上,就在他每天睡觉的那张小床上,母亲像一只剥光的羊羔,忍受着鞭挞,呻吟着,两具肉虫忘情的交缠在一起。那是他人生中最崩溃的一刻,他终于明白小伙伴们话里的嘲笑,终于明白家里为什么能度过去年的旱灾。眼前这一幕清晰深刻的告诉了他真相,一个,令人撕心裂肺的真相。
房子里的喘息声和呻吟声很快停歇了,男人丢下十几枚铜钱离开,在门口发现靠着墙把头藏在膝盖里的陆灵宝,哈哈笑了笑,“去年我想着如果你娘答应嫁给我,我肯定不能帮你死鬼老爹养儿子。还是你娘聪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男人是村头有名的泼皮无赖。
女人裹着一件衣服冲了出来,惊恐的看着他,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恐惧,那么的悲伤,脸上血色尽褪,陆灵宝从没见过这样的娘亲,她任劳任怨,无怨无悔,脸上始终挂着慈祥的笑,她总能撑起这个家。可她终究敌不过老天爷。
那天晚上,女人抱着他,哭了一宿。印象中,那是娘亲第一次哭泣。
从那天起,陆灵宝就见到形形色色的男人进入家门,完事后丢下十几枚铜钱,提着裤腰带离开。每次娘亲默默穿好衣衫,给他开门,脸上一如既往的温婉笑容。
陆灵宝憎恶这个家,憎恶这个村子,他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只知道喝酒买醉,没钱了就伸手问母亲要。说一些反正你的男人们会给你钱这样的话来报复母亲。有一天他跟人打了一架,被打的鼻青脸肿,对方是曾经睡过他母亲的男人,他还是少年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起因男人在他面前做了挺跨的下流动作,并用言语侮辱他母亲。
母亲流着泪给他涂抹药酒,斥责他不该整天惹是生非。陆灵宝暴怒了,愤怒的掀翻了桌子,药酒罐子在地上摔的粉碎,他第一次对母亲开骂,用尽辛辣的语言:“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只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婊?子生养的儿子就该是没教养的杂种。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吗,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得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这么囔囔的时候他脑海里尽是破碎的画面,那些男人压在他母亲的身上,小伙伴们指着他肆意嘲笑,男人们提着裤腰带离开随手丢下几枚铜钱,那个男人淫笑着做挺动胯部的动作......
这样就可以了吧,每句话都会像刀子一样割在女人的心里,这样他的复仇了。
陆灵宝撞上母亲的眼神,她眼中是一片死寂般的灰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家门,背影恰如仓皇逃窜的败狗。那天晚上他彻夜未归,在田野的草垛里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晨,他离开了家,离开了这个让他憎恶的村子。
他像个孤魂野鬼,浪迹过很多城市,居无定所,得过且过。很多年以后,他回到了家,受过风霜打磨后他渐渐明白了,明白了母亲的处境和无奈,更明白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生活是多么艰难,不是母亲的牺牲,他本该饿死在那年的干旱。他很为当年的事情懊悔。
可那曾经的家已经破旧很多年,四面漏风,屋内再看不到母亲温婉的笑容,等他的是一座矗立在风中的坟茔,孤独萧条。母亲死在他离家的第二年,死前紧紧抱着那件他只穿过一次的新衣服。她早已经疲惫了,三十出头的妇人,精气神却像五六十的老妇,生活早已压榨光了她的生命力,她只是在强撑而已,强撑着把儿子养育成人。
陆灵宝在那座坟前嚎啕大哭,像一只被遗弃的狗。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总是在重复着这样的悲剧。”有人在他身后说。
陆灵宝慢慢转头。
“既然无法守护母亲了,那就跟着我一起守护道义吧。”穿着朴素道袍的老人把伞举到陆灵宝头顶,朝他伸出手。
“守护道义?”
“是我安葬了你母亲,她临死前也很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能成为守护人族的英雄。”老人说。
“别辜负了她的养育之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路灵宝以前听人说往事如烟,觉得这话酸不拉几,往事确实如烟袅袅娜娜,不可触摸,可它不会消散啊,总会时不时的浮现心头,撩拨你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呸呸,怎么忽然就有老男人的沧桑感了,路灵宝甩甩头,虽然他年纪是不小,但和师尊张师叔太乙师叔这些老东西比起来,还是粉嫩嫩的青少年。
转头四顾,弟子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晕睡过去,他们彼此依靠在一起,像是在寒冬里抱团取暖的狗崽子。还有一只不合群的狗崽子孤独的蜷缩在角落,她那么瘦小,小的路灵宝几乎能一个巴掌拖起来。路灵宝幽幽叹了口气,这次真的凶多吉少,估计妖族已经出动大军搜捕他们,要是在这里被拖住,妖皇从南疆赶回来,分分钟就团灭了。
寒风从洞外呼啸而入,篝火垂死挣扎般的摇曳,火星飞舞,路灵宝瞥了眼洞口,这一眼,就再也移不开了。
那纤柔的身影,清秀的脸庞挂着温婉的笑容,一如惋惜的端庄美丽,这张脸太熟悉了,是一张烙印在骨子里的脸,他的娘亲回来了。
女人站在洞外,朝他伸出手,“灵宝......”
时隔经年,那些镂刻在心间的回忆翻涌不息,痛苦与甜蜜冲击着心海,路灵宝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的眼神也在颤抖,那是闪烁的泪光,你是否也渴望过时光倒流,回到人生中最痛苦或是最甜蜜的时光。
“娘......”
路灵宝喊出这个字的时候,女人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摧毁,沙尘般飘散。他的掌心朝着洞口,刚才正是他自己摧毁了母亲,不,那不是他的母亲,路灵宝离家出走的时候,母亲容颜已经开始凋敝,鬓间有淡淡的霜白,但路灵宝只记得娘亲最美丽的时候,和洞外的那个女人一样美丽,可那不是他的娘亲。
“张师叔!!”
路灵宝一声大吼。
张道一徒然张开双眼,瞳孔中掠过两道清光:“雕虫小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一阵风刮来,洞口那张灵符翻飞着自燃,化为灰烬。洞外不知何时起了大雾,轻纱似的缭绕离合,弟子们都惊醒了,惊惶失措的转头四顾。尤其是红鸾,小脸苍白如纸,她是经历过那次任务的,外面那诡异的雾气,分明是在幻阵中。
“冲出去!”张道一说。
路灵宝率先冲了出去,他是队伍里目前战力最高的人,理所应当的冲在最前面,为身后的弟子们开道。可路灵宝回头的时候,愣住了,身后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浓雾离合,连山洞都不见了。路灵宝不擅长幻术,对幻阵也一窍不通,否则他必然不会单独行动,在幻阵中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和同伴失散。
心中徒然一凛,庞大的气机波动从头顶传来,一道闪电从夜空中劈下,空气中响起可怕的啸声,路灵宝猛地抬头,雷电恰好披在他天灵盖。他的身体在0.01秒之后被雷电撕碎,变成一张符箓,符箓还没来得及燃烧,就迅速焦黑化为灰烬。雷电劈在大地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坑,坑的四周像是火烧般焦黑。
穿着玄色长袍的人从浓雾中走出来,站在坑边久久不语,他长的清雅俊朗,左脸有一道细细的疤痕,平添一股野性桀骜的魅力,葛长青的孪生哥哥,葛长庚!
“十几年没见了,故人重逢,不出来叙叙旧?”葛长庚淡淡道。
路灵宝的身影在不远处凸显,冷哼道:“葛长庚,你还有脸提故人?”
“难道不是么!”葛长庚反问,俊朗的脸庞一片淡漠。
“你弑师叛宗,天理难容,人人得而诛之,道门早将你列入必杀名单,这些年你龟缩在妖族也就罢了,如今又跳出来助纣为虐,也罢,今天我就替丹鼎派清理门户,替长青师弟报杀师之仇。”
葛长庚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你是我对手么?傻大个!”
路灵宝浓眉大眼,身形魁梧,傻大个三个字似乎勾起了他不开心的回忆,“闭嘴,当年讥笑我的同门里,就你葛长庚最肆无忌惮,你仗着自己天赋出众,便肆意的嘲笑别人,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五宗论道,你在我手上没能撑过二十招,时间果然是好东西,轻轻松松就让你忘记了面对我的恐惧。”
路灵宝像是暴怒的狗熊那样横眉立目,套用某知名动漫的台词:那一天,路灵宝又回忆起了被葛长庚击败的恐惧,以及那份被强取绰号的屈辱......不对不对,这台词穿越了。
路灵宝回忆起了那年的五宗论道,那年他二十四,修道六载,刻苦努力,修为大概是练气境第四重,而当时年满二十的葛长庚已经是练气八重天,以葛长庚的道术修为和战斗天赋,路灵宝本该在三招之内落败,但他硬生生撑了二十招,这并不是他小宇宙爆发,这是葛长庚在放水。年轻时的葛长庚散漫顽劣,喜欢人前显圣,用他自己的话说,“师姐师妹们崇拜的眼神是我最大的动力”,他绝不是为了路灵宝输的体面些,他只是觉得对手输的太快无法彰显自己的强大。
葛长庚就是这样一个人,但时光从来无情,现在的他冷漠邪恶,再不是当年那个跳脱不羁的青年。想到这里,路灵宝又有些伤感。
但现实不容他追忆往昔了,葛长庚也不是真的来跟他叙旧的,葛长庚朝天空伸出手,一道雷电毫无挣扎的劈在他手掌,他指尖夹住雷电,骤然横扫。
清徽丹决!丹鼎派道术,以体内金丹遥感天地金灵,操纵雷电。
道门法术千千万,但永远绕不开雷法,它是世间最暴虐的力量之一,至刚至***备火焰的高温和金属的锐利。
闪电的速度有多快?
路灵宝只是下意识的驱动护体符箓,雷电扫在气罩上,符箓瞬间化成齑粉,路灵宝闷哼一声,雷电在他胸口炸开,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练气境的修士被这一下扫到,只怕横扫当场。但路灵宝是道门真人,初具“不死之身”。
“不妨你也尝尝我的雷法!”路灵宝嘿然一笑,随手捏碎三张符箓,气聚舌尖,吐声如雷:“五雷正法!”
刹那间狂风大作,吹散层层迷雾,天空中阴云翻滚,亮起一道道紫雷,照亮鳞片般的云层。道门典籍中有关五雷正法的阐述:嘘为云雨,嘻为雷霆,用将则元神自灵,制邪则神鬼具伏,通天彻地,出幽入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门中修成五雷正法的高手,就跟丹鼎派修为大黄庭一样稀少,路灵宝正是其一。修炼神霄五雷有一个条件,必须把持先天一气,人生在世,精气神逐渐被种种情?欲沾染,不能与天地相感,想要祛除滓质太过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保持纯阳童子身,换句话说路灵宝是个年近四十的老童男。也是道门近五十年来最有希望受戒的道人。关于这点,没少受他的弟子们鄙夷,他也不在意,一边斥责弟子要六根清净,一边坚持不懈的给师妹写情书,渴望摘掉童子头衔,扬眉吐气。
这是他压箱底的手段。
“五宗论道我确实输在你手上,可你也忘了,我入门比你晚十年。”一道雷霆劈入路灵宝天灵盖,接着一道道紫雷接连不断劈下,将他粗犷的脸映照的光怪陆离,仿佛雷神降世。
清徽丹决是以金丹感应雷霆,以真气驾驭,而神霄五雷是将雷电之力摄入体内,以窍穴驾驭。
所谓五雷,即金木水火土五雷,路灵宝并非五行兼备的混沌体,故而施展神霄五雷,相当于使用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自残法术,正常修士施展神霄五雷,都只驾驭与自身真气属性相符的某一道神雷。但他今天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拖得越久,他们的处境越危险。也许追兵很快就到了,甚至会吞天妖皇已经在路上了。
五雷归位,路灵宝仰天长啸,雷电将他五脏照的纤毫毕现,经脉被电弧取代,上中下三丹田贯通五脏,也贯通了五行。
他像一只发狂的熊罴冲向葛长庚,每一步都让大地颤抖,每一步都留下焦黑的脚印。他奔跑起来的时候,无数电光细屑喷涌,组成一个半弧形雷电领域,像是移动的雷池。
路灵宝脚下一蹬,高高跃起,朝葛长庚挥出一拳。他挥拳的时候,万千雷电相感,拳头都在电光中模糊不清。
葛长庚体内金丹急速旋转,迸射出一道道雷电,但转瞬被压制在体内,他唯有挥臂格挡。
天地间响起一声闷雷,蛛网般的雷霆爬满半空,将黑暗照的亮如白昼,但一刹那后就熄灭,正如高手对决,胜负立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灵宝微微躬着身,浓稠的鲜血从嘴里一滴滴垂落,他扬起脸,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容:“你输了!”
在他对面,葛长庚双臂一片焦黑,呈诡异的弯折,身体也一片焦黑,玄色袍子溶出大小不一的破洞。他说:“可你死了!”
一条手臂从身后穿透了路灵宝的胸膛,或者说一只爪子,手臂上长满了钢针般的黑毛,漆黑的爪指上握着一颗红彤彤的滴血心脏。偷袭的人得意的笑了:“路灵宝,记得那天牧野城外,我与你说过的话吗。”
下次见面,你死我活!
路灵宝咳出一口血,呸道:“啸月,你这个狗娘养的。”
啸月妖尊哈哈大笑,他一直潜伏在周围,利用幻阵掩盖了自身气机,等待着给予致命一击的机会。狼从来都是狡诈阴狠的动物,它们能够跟踪一只猎物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绿幽幽的眼神冷静的可怕,不急不躁,但只要它们出击,就是猎物死亡的时候,被它们盯上就像收到死亡宣告。
当是时,浓雾散去,从远处的丛林中摔出一个白衣女子,云鬓散乱,华容惨淡,脸容绝色妖娆,青丘国主婴姬。
“婴国主,除非你的远祖复活,否则区区幻术能困得住贫道?”一伙人从林子里走出来,为首的张道一面色沉静,左手反握符剑,身后跟着一瘸一拐相互搀扶的鱼重玄和商景元,楚千翎背着昏迷不醒的红鸾跟在后面。
双方照面,忽然无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师尊......”凄厉的呼喊打破沉寂,鱼重玄小胖脸上血色褪尽。
“放开我师尊!”
“妖孽你敢!”
商景元和楚千翎脸色都变了。
张道一伸手拦住不顾一切要扑过去的三名晚辈,剑尖抵在婴姬修长雪白的脖颈,笑道:“葛长庚,交换一下。”
葛长庚面无表情。
张道一眉头挑了挑:“怎么?不愿意?这妖女不是你的老相好么?当年你背叛师门,不是为了她?”
婴姬诧异的转头,盈盈眼波一眨不眨凝视葛长庚。
“不好意思承认?当年你与这妖女眉来眼去,葛师兄虽然没说什么,可私底下却都告诉我们了。他一直给你机会,一直相信你本性纯良,总有一日会迷途知返,与这妖女划清界限,可你太让他失望了。”
葛长庚沉默了一会,“前尘往事,提它作甚!”
这相当于承认了张道一的话,婴姬眼神的柔情蜜意浓郁的化不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愧疚了?罢罢罢,老账本咱们以后再算,把路灵宝扔过来,我放了你的老相好。”
婴姬忽然咯咯笑道:“大真人,你当真以为我的命悬于你手?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婴姬了。”
话音方落,她身体化为白光溢散,留下一条狐尾。
张道一皱了皱眉,竟然察觉不到她何时金蝉脱壳,以狐尾替换了真身。
“长庚,他说的都是真的?”婴姬真身出现在他身后,手指搅着裙摆,妩媚妖艳的脸上晕染淡淡红霞,眼波澄澈,带着小女孩般的喜悦和期待。
“我只是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葛长庚淡淡道。
婴姬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靥,光彩夺目,刹那间的风情让啸月妖尊都不禁微微失神。他目光贪婪的在婴姬身上游走片刻,转头,阴测测道:“你们谁都走不了,老的小的都受了伤,如何与我们抗衡!”
“别过来!”路灵宝猛地大喝,狠狠瞪着飞扑过来的鱼重玄,他蛮横的推开了大真人的手,刚跑两步,就被一股气机拴住脚裸,扑倒在地,可他仍是不顾一切的往前爬,指甲在地面勾出深深的抓痕。
“哭什么哭,一点都不像我弟子。”路灵宝横眉立目,惨淡的脸庞透着师长的威严,顿了顿,目光难得柔和:“鱼重玄,你从小就懒惰,修炼、做事都只肯出五分力,明明是你天赋最高,可修为却赶不上千翎和景元。师尊老想,你这样以后可这么办,修为不高,长的也不好看,以后肯定娶不到媳妇。可师尊知道你不是不想上进,你只是没有自信,虽然鼓励你的话说了几千几万句,但师尊还是想跟你说,要相信自己啊,小鱼,男人就得抬头挺胸,别总是低着头,这样一点也俊。”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嘴里不停得咳血,脸上有着油尽灯枯的惨白。
鱼重玄身躯颤抖起来,他此刻的样子简直逊爆了,鼻涕和眼泪糊在小胖脸上,张着嘴,却发不出哭嚎。鱼重玄是个孤儿,大雪纷飞的天气季节里,路灵宝在一处荒郊破观捡到了他,他裹在襁褓里,冻的奄奄一息。因为他小时候喜欢吃鱼,路灵宝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鱼,十岁之前一直都这么叫着,后来鱼重玄通过考核正式成为道门弟子,路灵宝就觉得不能继续叫小鱼了,特意向道尊求了一个名字,叫做鱼重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生恩不如养恩,这个男人是他父亲般的人啊!
“遗言么?尽管说吧,这点仁慈我还是有的。”啸月抽回手,把心脏塞进嘴里咀嚼,咽下。
路灵宝身子晃了晃,愣是没摔倒。
“千翎,以后别老对鱼重玄凶巴巴的,他对你怎样,不用我多说吧。往后的路要靠你们自己走了。我路灵宝一生就收了你们三个弟子,你们都是善良的孩子,我一直一直为你们而骄傲。”
“尚景元,你六岁就跟在我身边了,算起来你是大师兄,对你我没什么好交代的,你是我最放心的弟子,根本不需要我这个师尊操心,为师最后一个要求就是赶紧带着你的师弟师妹们走。”
“师尊!”商景元跪在地上,重重叩首。
路灵宝最后看向张道一,“师叔,带他们走,带他们回道门,报仇什么的......全靠弟子了。”
鱼重玄浑身一震,哭声顿止,但立刻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不不,啸月我杀了你,师尊不要......”
路灵宝手指颤抖的夹出一张符箓,轻轻贴在胸口,从拜入道门开始,他就在画这张符,重复绘画,画了整整二十年,他的修道生涯以此符而始,此符而终,就像一个轮回。也挺好!
符名“封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狂风吹来,天地间弥漫起了蒙蒙黄沙,啸月妖尊、葛长庚、婴姬惊觉不对劲,他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脚下大地像是巨大的吸盘,寸步难移。轰隆一声巨响,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在他们身侧,溅起的碎石沙粒拍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接着是数以万计的石头、土块,从四面八方涌来,真正的飞沙走石。
“葛长庚,这是什么道法!”
葛长庚凝视着气机断绝的路灵宝,不悲不喜,声线平淡的没有起伏:“封山!”
“这是封山?符箓派最粗浅的道法?”
“任何道法都不粗浅,只要能修到巅峰,基础符箓也能镇杀妖皇。封山符箓是路灵宝入门符箓,很少有人知道,这也是他的本命符箓。他临死前以二十载修为作代价,将符箓威力催化至最盛,我们麻烦大了。”
似乎响应了葛长庚的话,远处的一座山峰剧烈摇晃,发出令人心惊胆寒的崩裂声,半截山峰竟然脱离了出来,缓缓悬浮,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横空移来。
铺天盖地的巨石砸下,在啸月妖尊的护体气罩上粉碎,他接连遭受重击,但目光却死死盯着那遮天蔽月的半截山峰,声音惊慌又惊恐:“移山填海?!”
移山填海,摘星拿月,通常是用来形容洪荒时代的神魔,那些诞生自天地初开的家伙,无法无天,有的甚至可以更改某些天地规则,然而随着天地运转趋于稳定,这些有违天道法理的怪物迟早要被清算,就像一个皇帝在政权动荡的时候可以容忍权臣跋扈,等到时局稳定,天下承平,皇帝肯定要清算大臣,夺回权势。
于是便有了女娲秉承大气运而生,奉天承运,终结神魔时代,一统九州。从洪荒时代到今世,修炼界其实呈现一种下滑的趋势,神魔时代暂且不提,当年妖族内战,天下十三州生生打碎了四大州,那些大洲分崩离析,化为星罗棋布的岛屿。而今就算人族与妖族高手尽出,也不见得能打碎一州之地,当然,神帝除外。
那座山峰起初还在百丈开外,等到距离啸月妖尊等人不足十丈时,山峰体积增大了近乎一倍,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不停有巨石沙土蚁附而上,为它壮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庚转头,婴姬展颜一笑,握住他的手。
黑影落下,沉闷的响声数十里之外清晰可闻,整个大地徒然剧烈震动起来,不断迸裂出深不见底的地缝,狂风卷着沙石飞射,足以将练气境的护体真气撕裂。
“走!”
漫天沙尘暴中,张道一挥袖,卷着四名后辈御剑而去。
道门真人路灵宝,死前封山!
数日之后,吞天妖皇姗姗来迟,站在那座凭空出现的断峰之下,因化了浓妆而显得妖异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他绕着山峰走了一圈,喟叹道:“一符封山,死得其所。”
他手掌轻轻拂过,山峰格拉拉迸裂,从里到外分解,一块块破碎的山石滚滚而落。有的巨石携带万钧之势冲撞而来,在他的护体气罩下再次粉碎。
山底露出一尊倒扣的青铜鼎,三足两耳,古朴雄浑,吞天妖皇屈指一弹,当一声,青铜鼎翻飞出去,鼎中趴着一头黑狼,一头九尾白狐,以及盘膝而坐的葛长庚,都不省人事,但气息绵长。
两兽一人悠悠醒来,啸月妖尊与九尾白狐化为人形,单膝跪地:“参见妖皇!”
吞天妖皇凝视葛长庚,饶有兴致道:“长庚,你突破大真人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绝地逢生,略有感悟!”葛长庚面色从容,不悲不喜。
“三十二岁的大真人,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若不背叛道门,未来道尊之位,舍你其谁?可惜了,可惜了!”吞天妖皇哈哈大笑。
婴姬妙目却闪过惊恐。
葛长庚淡淡道:“道门多一个葛长庚,并不足以改变天下大势。良禽折木而栖,才是天道天理。”
“好一个天道天理。识时务者为俊杰,长庚,将来妖族一统九州,我必定请天帝封你作人皇。”
葛长庚却冷笑一声:“生死之外无大事,飞升之外无壮志。我只要女娲心经。”
“这是我们当初合作时达成的约定,本皇不会食言。”吞天妖皇顿了顿,“青眼狐尾可曾夺回?”
婴姬与啸月对视一眼,诚惶诚恐:“属下无能!”
“留尔等何用,不如果腹!”吞天妖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眉心闪过一道细细的金线。
啸月妖尊和婴姬吓的冷汗淋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海龙子饕餮,据说胃口如东海一般博大,什么都吃,号称“天地万物入我腹”!但那只小饕餮在吞天妖皇面前简直是小鱼小虾那样微不足道,这位才是真正的大吃货......啊不,是大食客。远祖金线吞天鼠,听名字就知道多霸气啦。那位妖祖可是洪荒时代第一吃货,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都进了他的肚子,连神魔都吞噬。甚至当年还吞过女娲,后来被圣皇陛下破体而出,妖祖心想,原来世上也有我不能吞噬之人啊,然后就心悦诚服跟着女娲打江山。
“陛下,虽然我们这次没有夺回妖祖狐尾,但也不是全无所获,奴家认为,攻打九老山的决议,可以提前了。”婴姬道。
吞天妖皇柳眉一挑:“说来听听。”
“我已经在道门一名女弟子心中植入幻术种子,只需心念一动,便生根发芽,受我所控。趁着张道一重伤未愈,难以察觉,我可以以她为枢纽,继续控制道门弟子。届时,里应外合,打道门一个措手不及。”
“能避过照妖镜?”
“种子尚未发芽,照妖镜察觉不出异样,等她进了山门,我再控制她便是。”
吞天妖皇食指相抵,轻轻叩击。良久,淡淡道:“神帝那老不死一日不轮回,我们便多一份风险,本不该提早与道门决战,但狐尾被夺,若是被道门送往昆仑交给神帝,青眼妖祖只怕难逃身死道消的结局。不过......这也是个试探神帝的好法子。”
吞天妖皇顿了顿,笑道:“尔等回去准备,道门祭天大典,就是我们反击之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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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老山银装素裹,鹅毛大雪片片飘落,整个世界都是银白的颜色。红墙青瓦的道观披上了一件白衣,大雪一时半会停不了,杂役弟子们起先还殷勤的清扫积雪,后来干脆闭门不出,门前积雪越积越深。
楚望舒推开院子大门,入眼是一片苍莽雪白,空气清冷,大雪兆丰年,来年想必是个丰收的好年头。不远处的药田菜田已经被积雪盖住,小溪结了厚厚一层坚冰。
“楚师叔!”冬竹提着扫帚,听见大门传来的动静,抬头,脸上绽放笑容。
夏蝉衣也在,穿着碎花小棉袄,戴一顶羊皮毡帽,挥舞着扫帚在雪地里画笑脸。抛了扫帚,小碎步跑过来,搂住楚望舒胳膊,唇色樱红,娇滴滴道:“楚师兄!”
楚望舒毫不客气的弹了弹她额头,“整天就知道偷懒。”
“痛......”夏蝉衣捂着额头,撅着嘴。小脸幽怨。
冬竹嗤笑道:“不要脸,你还没成为外门弟子呢。”
夏蝉衣转头,神情立刻凶巴巴的像个小悍妇:“这不是早晚的事儿,祭天大典一过,我准能通过考核成为外门弟子。到时候楚师叔就不是师叔,是师兄了。”
夏蝉衣和冬竹都迈入练气境,根基也稳固,一则是楚望舒悉心教导,二则她们自身也努力。
夏蝉衣主修清徽丹决,冬竹修炼的是参天同契,杂役弟子本是没资格修炼这种上层秘籍,都是楚望舒私底下传授,两丫头深知其中利害,平时根本不敢施展。但只要晋升外门弟子,她们就可以接触这些上层典籍,夏蝉衣天赋极好,将来未必不能晋升内门弟子,冬竹天资略逊,但后劲极足,两人未来成就孰高孰低,楚望舒都不敢断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蝉衣眨了眨眸子,娇声道:“师兄,葛师祖还收不收弟子?”
冬竹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楚望舒气笑,戳了戳她脑门:“怎么,刚有点小成就,立刻膨胀了?丹鼎派如你这般初入练气境的,不知凡几,你说师尊他收不收你?”
冬竹小声道:“可师叔你入门时,也才练气一二重,跟我们现在相差不大呀。”
楚望舒心说,喂喂,我可是走了一遍通天之路的。你们两个小丫头哪来的自信啊。
“为什么非要拜在我师尊门下?”
夏蝉衣眸子晶晶亮:“这样就能和楚师兄做真正的师兄妹啦。”
楚望舒心里一动,原来是这样,她们期待渴望,原来只是为了离你更近一步,女孩们一直看着你的背影,绞尽脑汁的想要追赶上你的脚步,她们患得患失,她们心心念念,只是想离你更近一些。
少女情怀总是诗!
女孩对爱情懵懵懂懂的时候,总会仰慕身边成熟英俊,才华横溢的男人,就像小男生暗恋成熟韵味的女子。但他们长大了,就现实了,分得清憧憬和现实的差距,女孩最后会找对自己好的男人,小男生也会爱上温婉体贴的小女生。
这时,宏大的钟声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山野中,一声接着一声,寂寥而悲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霍然转身,遥望青冥峰方向,神色复杂。
“师兄?”夏蝉衣娇柔的身子贴着楚望舒胳膊,她身高只到楚望舒肩膀,看他的时候就得仰起头,那张秀色可餐的樱桃小嘴红润,看起来像是女孩仰起头,任君采撷。
“有人死了。”楚望舒沉声道:“听钟声,一百零八响,这不是有人在走通天路,这是真人境以上的门人陨落的钟声。钟声来自青冥峰,符箓派有人真人陨落了。”
他把手从夏蝉衣怀里抽出来,“这雪一时半会停不了,别扫了,你们进去陪陪我娘,我去一趟青冥峰。”
道门真人境以上的丧事,所有内门弟子必须出席,这个钟声是丧钟,也是召唤弟们的。
楚望舒御风来到青冥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站满内门弟子,他们无声的注视着大殿,没有人说话,沉默中透着压抑和悲怆的气氛。三个月来,道门损失了两位真人,妙真道齐真人;符箓派路灵宝。
道尊无声的站在殿前,他目光眺望苍白的天空,苍老的脸庞无喜无悲。上清派道士在高台上诵唱《度人经》,超度亡魂。
楚望舒一眼就看见最前排的鱼重玄楚千翎和商景元,他们面无表情的跪着,脸上大概是大悲无声的木然。
楚望舒并没有看到路灵宝的棺椁,心里顿时了然,幽幽叹了口气。
“陆师叔是为弟子们争取时间撤离而牺牲的,临死前以符箓封山,形神俱灭。”
楚望舒回头,看见苏星斗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条汉子!”他说,旋即眉头一皱:“他们的任务似乎是去调查封印之地,是遭埋伏了么?”
“深入敌后,夺回了五条狐尾,但遭到妖族反击,张道一大真人重伤,陆师叔陨落。”苏星斗说。
“铤而走险!”楚望舒摇摇头。
“时局瞬息万变,大真人既然敢孤身入妖族领地,必然他的原因,许是窥到了机会。”
“虽然让人惋惜,但青眼九尾的事情算告一段落,加上我们夺回的那条狐尾,道门已经有六条,妖族再想解印青眼九尾就是痴人说梦。”
“听师尊说,道尊打算在祭天大典之后,将九尾送往昆仑。”
楚望舒却一愣:“为什么不立刻动身,免得夜长梦多。”
苏星斗默然摇头。
丧礼结束后,众人依次退场,楚望舒和苏星斗跟着师尊葛长青一路,葛长青驾驭着绿云捎上两个弟子,一路上沉默寡言。苏星斗本来就是个闷葫芦,师尊又不说话,打破沉默的责任就落在楚望舒身上,他想了想,安慰道:“师尊,节哀顺变。”
葛长青却不领情,“我还需要你安慰?”
楚望舒撇撇嘴:“看起来你很伤心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世虽有神帝坐镇,妖族不敢太过放肆,但暗斗却更加激烈,我们都早有觉悟。”话虽如此,可他神情依然萧索,眼神里的伤感怎么也藏不住。
说起来他这个师尊的人生也是一个大写的悲剧,从小是个孤儿,与孪生哥哥一起长大,两个被人抛弃的小崽子靠在一起舔伤口,十岁那年人生轨迹变化,大真人葛洪带着他们进了道门,然后他遭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事件,至亲的哥哥杀害师尊,背叛道门,投靠妖族。那打击何止是晴天霹雳,简直是神霄五雷轰在脑门。从此以后,向哥哥复仇成了他活下来唯一的动力。他要亲手向那个男人复仇,因为他害死了师尊,也害死了他至亲的哥哥。
不过楚望舒也没资格说别人,葛长青的人生是悲剧,那么他的人生就是一个又一个组合起来的悲剧。他再看向苏星斗,所料不错的话,这面瘫男师兄的人生估计也是一出有嚼头的悲剧。
苏星斗敏锐察觉到他目光,微微打了个寒噤:“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小心踢你下去。”
葛长青道:“望舒,你的修为怎样了。”
楚望舒的敛气功夫极好,葛长青都摸不准他如今到了何种境界。
“练气八重天。”
“短短半年,从练气一重天,跨到八重天。”葛长青顿了顿,叹道:“我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你。”
“天道酬勤嘛。”楚望舒耸耸肩,心说你不知道我以前的修为,想当年我鼎盛时期,一只手就能按死师尊您。
“星斗呢?”
“练气五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青吃了一惊,“你这半年在搞什么幺蛾子?”
这简直不科学,想当初苏星斗修为全废,气海崩裂,葛长青给他指了一条明路,找女冠双修,十年八年的也许就能恢复了。谁想半年时间就重返练气境,这可比楚望舒还要惊世骇俗。
苏星斗假装没听到师尊的话,眼观鼻鼻观心。
楚望舒很不仗义的出卖了师兄:“他跟一个老头子铸剑!”
苏星斗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铸剑?”
“师尊,师兄他早就投靠别人了,快把他逐出师门吧,我才是唯一能继承你衣钵的弟子。”楚望舒哼哼道。
葛长青沉吟道:“可是问剑峰那名老前辈授业?”
苏星斗想了想,点点头。
“什么来头。”楚望舒兴致盎然的问。
葛长青却摇头:“当年我还是小童子的时候,曾经在问剑峰见过那位前辈,相隔数十年,他依然在,相貌半点没变。兴许是某位修孤禅的老前辈吧。需知道尊也才三百年,而人族大限五百载,总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接话:“总有老不死的嘛。”
葛长青瞪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被这徒儿一通嬉笑,气氛确实缓和多了。长长吐出一口气,道:“三个月后,祭天大典与五宗论道,所有内门弟子都会参加,你们回去好好修行。争取拿个前十。”
楚望舒道:“上次五宗论道,苏师兄没进前十?”
苏星斗嗤笑道:“内门弟子中,小真境的弟子不知凡几,你练气八重天的修为,能进前二十就不错了。”
苏星斗李妙真红鸾这样的弟子号称内门翘楚,这是大家认同他们的潜力,但内门弟子中有不乏上了年纪的师兄,他们可能终生无望踏入真人境,但他们迈入小真境多年,积攒深厚,比苏星斗李妙真强的大有人在。
不过这一届五宗论道,应该碰不上李妙真那妮子了,她已经跨过小真境,迈入真人境,名副其实的“老前辈”了,再也不能像上届那样跟师侄们比斗,有失身份。
楚望舒道:“我会和苏师兄在擂台上遭遇吗?”
“不一定。”葛长青说。
“你要是输的太快,当然没资格跟我较量。”苏星斗冷笑。
楚望舒哈哈一声,俯视白茫茫的山脊,笑着说:“儒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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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两族都有祭天祭祖的习俗,妖族比较狂妄,注重祭祖,场面往往宏大庄严,宰杀奴隶,动辄成千上万,血流成河。“妖族十年祭祖,登高台,吟战歌,宰杀人畜数万,血流成河!”摘选自《九州妖史》。人族是个擅长以笔墨来记叙历史的种族,不单记录人族历史,还记录妖族历史。
人族耕樵牧渔都得看老天脸色,因此更注重祭天,每家每户都可以祭祖,但祭天仪式在东荒只有道门有这资格。中州西域亦然。
冬至寓意阴极阳生,万物生长,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道门还有一重意义:敬天法祖!修道之人必然敬畏天道,天道没有意思,它是一种无形但又真实存在的规则。
祭天之所就在青冥峰,与三清殿相隔二十里,是青冥峰真正的至高点,道门在那座崖定开辟出一座足以容纳五千人的巨大广场,中央设圜丘坛,呈圆形,寓意天圆地方。
道门五宗以及三十六观,内门弟子总计四千七百三十二人,这些年陆陆续续折损数百人,又有新的内门弟子补充,人数始终在五千之内。
圜丘坛上设香案,陈放着玉璧、鼎、簋等各种祭器。案边黄绸随风翻飞,数千人的场面,也一片寂静,庄严肃穆。
主持祭天大典的人当然是道尊,也只能是道尊,今日他身穿玄色金丝镶边道袍,背负太极鱼,头戴莲花冠,脚踏十方靴,手上挽着一柄拂尘,昂然立在圜丘坛,大风中广袖飘摇。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说的就是此时的道尊。
楚望舒站在广场东侧,苏星斗身后,再前面则是葛长青,位置靠前,恰好能看见手脚束缚,跪在圜丘坛下方的妖族俘虏,他们以祭品的身份参与这次道门祭天大典,时辰一到,就要被斩杀,然后祭祀给天。就像十恶不赦的罪人拉出午门斩首,就差在脖子上插一根亡命牌。
狐女婴宁也在其中,由上次楚望舒等人俘虏,事后带回了道门,这种姿色的狐女要是流落在凡间,不知道会惹来多少权贵争相购买。可在道门,她的用途仅仅只是祭品而已。今天婴宁穿了一身素色衣裳,长发披肩,脸容惨白,大概是自知命不久矣,神色蔫蔫。
她像一朵丧失水分的花朵,妩媚不在,风华不在,是一朵即将凋零在严冬里的月季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丝毫不怜悯,只觉得杀的好,若不是她,楚浮玉不会沦为妖族掌控的傀儡,她死一百遍都不足以消除楚望舒心头之恨。不过说起来,他和这妖女倒是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野鸳鸯,他的童子身就是给了这个妖女。当年他告别神帝,初入江湖,踏入妖族领地,欲置之死地而后生,磨砺己身,途径青丘国领地,着了妖女的道,被她掳到青丘国做了男奴。当天就夺了他的童子身,此后食髓知味,日夜骑在他身上放肆,恣意采补。楚望舒刚刚尝到女子的滋味,就已经对男女之事深恶痛绝......又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楚望舒追忆往昔的时候,婴宁恰好抬起头,死寂的瞳孔忽然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她张了张嘴,周身穴位被封印,话也说不出来,但她用唇语说了一句话。
“我有解开血神蛊的秘法!”
楚望舒目光闪了闪,他可是蛊术大家,自然听过血神蛊的赫赫威名,妖族培育出的蛊虫中绝对是当之无愧的蛊王,也是妖族在蛊术上始终不曾被人族超越的底蕴之一。可血神蛊这种东西能解吗?理论上还有任何蛊虫都有办法化解,可血神蛊是个超越规则的邪物,它从植入宿主体内那一刻,就与宿主元神交缠,不分彼此,它会一点一点的蚕食元神,到最后人即使蛊,蛊即是人。
非人非蛊,非蛊非人,结局无外乎发狂而死。相传此蛊是女娲培育出来,专门惩罚妖族罪人的刑蛊,但此蛊有个特点,它可以激发宿主潜能,让一个凡夫俗子凭空拥有开山裂石的威能。狐族将血神蛊植入楚浮玉体内,确实是激活她体内远祖血脉的最佳捷径。
楚望舒用唇语回复: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婴宁嘴角一条,神采飞扬,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妖娆万种的狐女,狡黠睿智。
她说:“你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你不想就你的情姐姐。”
楚望舒心里冷笑,真当我是涉世不深的愣头青?三言两语就被你唬住了,狐族以智慧著称妖族,却也最喜欢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可他又想,如果是真的呢?如果血神蛊真的能解呢!脑海中又浮现楚浮玉绝美的容颜,恼怒时紧蹙的柳眉,撒娇时盈盈的秋波,欢喜是飞翘的嘴角。万一是真的呢......
楚望舒传音入秘:“师尊,我要那个狐女!”
葛长青猛地转头,一脸“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犹豫了一下:“她说她知道解开血神蛊的秘法,无论是真是假,我都愿意相信。”
葛长青恍悟,随即沉声道:“别乱来,祭天仪式马上就要开始,在这里即便你是道尊的亲儿子,也容不得你随意妄为。”
葛长青说话的时候,楚望舒已经跨步走出队伍,在这个严肃的场合,大家都规规矩矩,眼观鼻鼻观心,他突兀的离席而出,特别显眼。
婴宁嘴角荡起笑意,好似胜券在握。
众目睽睽之下,楚望舒走到圜丘坛下,朝道尊深深作揖,朗声道:“道尊,弟子有一事相求。”
道尊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目光浮动,微微低头,看向他。可还不等道尊说话,一名补天道真人皱眉呵斥道:“楚望舒,吉时将到,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退下!”
楚望舒不理,凝神看着道尊。
道尊仁厚一笑:“说来听听。”
楚望舒点点头,就算这种场合,他也没有一丝犹豫,指着婴宁:“青丘狐妖婴宁,与我有一段渊源,弟子恳求道尊免她一死,我有话要问她。”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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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就有白云观陶顽石,大家都是老仇家了,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能慢别人一步!
内门弟子都是一副“我就服你”的表情,这可是祭天大典耶,每个人都面相庄严,恨不得化身为大殿里供奉的泥塑,来表达自己对天道的敬畏,可楚师弟居然在这样的场合,伸手问道尊要女人。请问你是道尊的私生子么?
女弟子的心哗啦啦碎了一地,想不到楚师弟竟然是这样的人。这妖女哪里比我们好?又放荡又不要脸,嘤嘤嘤......
稳定点的弟子则忍不住想跟着师长们出声怒喝,认为楚望舒太狂妄太无礼,在祭天大典上做出如此出格举动。
“楚望舒,你目无法纪,不知尊师重道,屡屡触犯门规。道尊宅心仁厚,怜惜人才,故小惩大诫,给足了你机会。可你不死回归,恃宠而骄,今日竟在祭天大典上出言不逊,辱没天道。道尊,我提议将此子驱逐内门,以示天道威严。”陶谦之义正言辞,慷慨激昂。
所有弟子心说,陶真人又发大招了。事关内门弟子中风头最劲的楚望舒与白云观真人陶顽石的恩怨,可是弟子们最爱谈论的话题之一。
楚望舒充耳不闻,眼神沉静的望着道尊,这时候不能反驳,他本来就理亏在先,争论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于是楚望舒只当陶顽石是空气,也把其他怒不可遏的真人当空气。
“我在你的目光中看到了恐惧。”道尊忽然说:“你在恐惧什么?”
楚望舒愣了愣,他都做好被道尊拒绝或者斥责的准备,他道尊一开口就跟他打机锋。楚望舒摸不准道尊的心思,沉默着不回答。
“同时我也看到了坚定,是对某种事物下定决心的坚定。在你心里,这个狐女是很重要的人吧。”道尊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心说,道尊您错啦,这妖女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现在不行,真正重要的那个女孩她不在这里。不过道尊说的没错,他确实在恐惧,恐惧那该死的命运,他竭尽所能的想要挽回错误,可命运的惯性强大的让人绝望。所以当婴宁说她有办法解除血神蛊的时候,哪怕明知可能是假的,他也义无反顾的占了出来,有些人对你就是这么重要,当有什么是你死都不愿意的时候,你将无所畏惧。
陶顽石和几个真人们叨叨不停,各种斥责,师兄们师姐们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但楚望舒已经无所畏惧。
这时,陶顽石怒喝一声:“葛长青,管好你的弟子。”
葛长青是个护短的性格,他也觉得自己弟子太冲动,可此时他眉头一挑:“我怎么教弟子,需要你多嘴?”
眼看两人就要撕逼,时间闹大,道尊摆摆手,和颜悦色道:“准了!”
我去!
无数人惊的下巴都掉地上了,心说道尊这位不会真是您私生子吧。
道尊的宽厚仁慈是众所周知的,但道尊也有道尊的威严,就像中州百姓都说人皇是仁厚的皇者,仁君明君,爱民如子,可你扑到人皇的怀里喊一声爹试试?然而道尊似乎对楚望舒格外偏爱,上次不惜颁布手谕驳回了真人们的决议,这次更是在祭天大典隆重场合上,送一个妖女给他。亲爹也不过如此了吧。
楚望舒也有点反应不过来,没想到道尊如此豪爽,像个胡子拉碴的游侠大叔那样豪爽。
“多谢道尊!”他说。
负责宰杀祭品的真人不甘心解开铜锁,又点开婴宁的哑穴,推了她肩膀一把,把她推向楚望舒,婴宁就顺势扑到楚望舒怀里,八爪鱼似的缠住,又哭又笑:“楚郎,我就知道你会救我,我就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脸色顿时变了,赤果果的奸情。
好你个妖女,死到临头还耍心机。
楚望舒从来不知道怜香惜玉,反应极为彪悍,一巴掌扇晕婴宁,“啪”一声脆响,百宝袋一开,把她兜了进去。
事件到这里算告一段落,祭天仪式即将开始,陶顽石也不好在这种时候纠缠不休,误了吉时。
楚望舒归位后,苏星斗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师兄不要太佩服。”楚望舒打趣。
“倘若道尊不答应,你想过闹祭天大典的后果么?”苏星斗迟疑片刻,低声说。
“道尊不是答应了么。”
“也许道尊年纪大了,犯糊涂。”
“师兄你说话小心些,道尊耳目聪明,听到就完蛋了。”楚望舒笑笑:“大不了闹腾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我看出你并非为了妖女,是因为那个原因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因此不惜触犯门规,半步不退?”
楚望舒“嗯”了一声。刚想说一声师兄真知己,苏星斗已经回过头去。
此时,只听一位补天道真人朗声道:“吉时已到!”
诵祭文,道尊醇厚清朗的声音:“于昔洪荒之初兮,混涝,五行未运兮,两曜未明,于中挺立兮,有无容声,神皇出御兮,始判清,立天立地人兮,群物生生。尔来十万载,吾等衣华夏服章,法始祖规制,以祀昊天。祈人族昌盛,万民安康......”
随后鼓乐齐鸣,宰杀牲畜,一个个妖族化为原形,走兽飞禽,应有尽有。道尊手持火把,点燃妖族尸体。熊熊浓烟腾上云霄。
四千名弟子齐声道:“祈人族昌盛,万民安康。”
声浪滚滚,如海啸如狂潮。
这是东荒甚至人族最宏大隆重的祭典,四千名弟子清一色的道门深青道袍,连楚望舒都不能避免,他们一张张年轻或沧桑的脸,坚毅果决,眼中燃烧熊熊斗志,他们是人族中流砥柱,肩负继往开来的重则。此时此刻,楚望舒脸庞也褪去桀骜和冷漠,不管前世今生,他的立场始终坚定,永远是人族一份子。
最后是四千人饮下祭酒,拜后土,拜黄天。
从晨光微熹至日晒三竿,整整三个时辰,这场每年一度的盛大祭天大典宣布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年到了这里,大家就各自散去,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到来,新桃化旧符。但今年恰好是三年一度的五宗论道,不止五大宗派,其他道门支流的内门弟子也会参加,五宗论道是检验弟子修行成果的渠道,精彩程度自不必说,如苏星斗李妙真此等天纵奇才都没能排进前十。
随着道尊一声:“五宗论道开始。”他大袖一挥,黄纸漫天抛洒,密密麻麻如蝗虫。这些当然不符箓,黄纸上刻着符序号,从“壹”到“贰仟贰佰柒拾玖”,成双成对,恰好是内门弟子人数,共计4558人。
内门弟子们伸手摘取悬浮在空中的符纸,没有目的,随手一摘,楚望舒也跟着摄了一道黄纸,展开一看,“壹仟柒佰捌拾贰!”排名很靠后!
“我的是一千七百八十二,师兄你多少。”
苏星斗面无表情的把黄纸摊开在他面前,赫然是......壹!
楚望舒翻了翻白眼。
“早点结束战斗也不错,这样我还能按时回去修行。”苏星斗一脸这都不是事儿的淡定从容。不愧是丹鼎派的实力悍将。
这时,内门弟子开始有条不紊的退场,露出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补天道太乙真人祭出五面刻着八卦图案的八角铜牌,这些铜牌在半空中飞旋着变大,重重砸在青石板铺设的广场上,恰如五座擂台。太乙真人朝道尊点了点头。
“抽中壹——伍号的弟子,从左往右依次上台。”
苏星斗浮空而起,朝着师尊和楚望舒微微点头,飞跃上八角擂台。他的出现一下子点燃了弟子的热情,引起不小轰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个上场的是苏星斗,不知道谁会是那个倒霉蛋。”
“希望不要太弱,不然太没意思。”
“这可不一样,苏星斗今时不同往日,今年初夏时返山时,他满头华发,据说是在任务中受了重创,修为全废。一代奇才早就陨落了。”
“我也听说了,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可惜了,不过看他神完气足,不像是修为半废的。”
“我还以为他今年能进前十甚至前五呢。”
“别想了,楚望舒或许有可能。”
“就他?贪图美色的家伙,这种人道心不稳,越往后越平庸。”
议论声中,倒霉蛋上场了,是个中等身高的小胖子,眉眼普通,看起来还有点小猥琐。
“符箓派鱼重玄!”有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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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楚望舒深有体会。
苏星斗与鱼重玄相互作揖,鱼重玄转头朝一个方向看去,楚望舒顺着看过去,不用猜也知道咯,那是楚千翎的方向,更不用猜的是,楚千翎的眼神磁铁似的吸附在苏星斗身上。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霜白的头发如今已是漆黑如墨,随意的插了一根道簪,孤削的身影如竹节般苍劲。
鱼重玄收回目光,与苏星斗眼神一碰,双双运转真气。
苏星斗袖子一挥,冲出一口寒光凛凛的长剑,非要用一句话形容:一点寒芒先到,随后剑出龙!上来就是一手气势不俗的驭剑术。与此同时,鱼重玄沉腰下跨,双手捏决,抱于丹田。
“呼”一声,土黄色气罩弹起,给人一种厚重沉雄的感觉。飞剑抵在气罩上,激撞起火星般四射的彩光。鱼重玄脚底微微朝后滑退,气罩也仿佛气泡般扭曲变形。双方僵持片刻,苏星斗抬脚跨前一步,随着一脚落地,飞剑上腾起夺目黑光,嘭,气罩破裂,剑光呼啸而入。千钧一发之际,鱼重玄脊椎一弹,腰背一挺,侧身后退几步,但飞剑仍然割破他的衣襟,在胸口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
不愧是苏星斗,驭剑纯熟,气机浑厚,随意一剑就能傲视绝大部分的内门弟子。但众人仍然小觑了苏星斗,只见鱼重玄忽然僵住,紧着听见一声格拉拉脆响,坚硬的薄冰从胸口而生,瞬间爬满身体,把小胖子冰封住。
苏星斗剑指一屈,飞剑一旋,转了个头,再次射向鱼重玄。
胜负已分?
众人念头方起,又见场上异变再生,鱼重玄炸裂冰层,沉沉低吼一声,身前先是浮现十八道符箓,这些符箓结成一个屏障,挡住了苏星斗的回马剑。这次飞剑与屏障僵持了许久,没能再次突破,苏星斗就操纵着飞剑不断劈砍,每次劈砍都响起铿锵剑吟,炸起刺目光晕,可就是斩不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重玄像是缩在龟壳里的老王八,有恃无恐的朝苏星斗咧嘴笑。只有他得意洋洋的时候,才有几分昔日的模样。
这时,楚望舒听到楚千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苏师兄加油!”
鱼重玄脚下一个踉跄,绝对是受打击了。楚望舒默默捂脸,心说这真是穿胸一剑啊!楚千翎啊楚千翎,知道的说你心思简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同门有血海深仇呢。
多少衰仔爱红颜,多少红颜不珍惜。
“师尊,鱼重玄使的是什么道法。”
葛长青沉声道:“金光咒!”
楚望舒眉头一跳:“这不可能,鱼重玄练成金光咒了?我净心咒才堪堪入门。”
金光咒与净心咒同列八大神咒。
葛长青睥睨他一眼,冷笑:“别看不起人,你用了一个多月就学会净心咒,凭什么人家不能练成金光咒?”只见他一脸语重心长的训诫:“人生三不幸,飞来横财;少年得志;出身豪门。说的不就是你嘛。”
楚望舒唯有点头说是是是,师尊教训的是,我下次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青最近有事没事就训诫他一番,一碗碗陈年老鸡汤都快把楚望舒灌吐了。
“喂,鱼重玄,别做缩头乌龟了,是男人就跟苏星斗决一死战,把你的女孩抢回来。”内门弟子里不知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接着哄笑声与起哄声此起彼伏,看来鱼重玄、苏星斗、楚千翎的三角恋在道门众所周知。楚千翎羞恼的俏脸通红。
楚望舒说:“师尊,不制止他们?”
葛长青淡淡说:“无妨,擂台有隔音禁止,对战双方不受影响。”
楚望舒顿时眼睛一亮,也想插一脚,考虑到一方是师兄,一方是好友,还是算了。
飞剑纵横怒舞,斩出一道道绚丽剑芒,鱼重玄如一尊不动明王,在漫天剑光中屹立不倒。一炷香后,飞剑游空速度明显下滑,转向之时也有些许凝滞,楚望舒皱了皱眉,听见葛长青低声道:“星斗真气消耗很大,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稳固气海,但他的真气不可能像修炼大黄庭是源源不绝,持久战对他不利。反观鱼重玄,土属真气,耐力正是他的长处。而且你也发现了吧......”
“嗯,”楚望舒点点头:“五行土生金,鱼重玄可以透过擂台摄取地底土属元气,而山顶环境不利于师兄摄取水属性灵气补充。不对......”
葛长青疑惑的看向他。
“就看师兄能不能醒悟了。”楚望舒卖了个关子。他几乎看透了这场决斗的关键之处,说起来葛长青虽然是数一数二的真人,但论起战斗经验,仍然不及楚望舒这个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老梆子。
鱼重玄忽然转身,附在气罩上的符箓一张张冲向他掌心,组合成一柄符剑,失去符箓的加持,金光咒不攻自破,他的修为当然不可能真的练成金光咒,是依靠符箓的加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飞剑欢鸣着刺来,像是嗅到血腥味的猛兽。鱼重玄深吸一口气,轻斥一声,抡动符剑像是伦一把大铁锤子,“叮”的锐响,飞剑击飞,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坠入深渊。
一片鸦雀无声。
这还是大家熟悉的鱼重玄么?卡在练体境十几年的小胖子?太神勇了吧,一剑就把苏星斗的飞剑给打落悬崖。这是道祖附体了吧,一定是道祖附体了。
这一幕丝毫不比人皇被乞丐从坐辇拉下去那样的震惊差多少。
场上局势瞬息逆转,鱼重玄大声说着什么,声音被禁制隔绝,穿不出来,看唇语应该是:“你真气消耗很大吧,驭剑耗气耗神,苏师兄你攻不破我的金光咒,我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至于苏星斗,当然是面无表情,对对手的胜利宣言无动于衷。
接着鱼重玄朝着苏星斗丢出一道道符箓,他看起来做足了准备,撒符箓撒出了冥纸的气势。其实还有几张高级符箓,把苏星斗逼的险象环生。符箓派以符箓沟通天地灵力,将规则附于墨笔,以真气为引,释放道法。只要事先准备好足够符箓,便能源源不断释放法术,不管是战场还是捉对撕杀中,占尽优势。因此符箓派乃无宗之首,甚至连上清派补天道,许多道法都得使用符箓。
胜负的天平倾斜,前一刻鱼重玄还躲在金光咒中做缩头乌龟,此刻好似骁勇无畏的悍将,从不知退缩为何物。
一个丹鼎派女弟子喃喃道:“苏师兄一定是伤势未愈,他受了那么重的那么重,气海都毁了……”
女弟子越哭越伤心,掬了把辛酸泪,“虎落平阳被犬欺,世上最悲伤的事莫过于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回头看了一眼,挺秀气的一个师姐,没想到是师兄的脑残粉,他心里为鱼重玄鸣不平,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犬。
女弟子也察觉到他的目光,微红着眼眶,巴巴望着他。
你看我干嘛,我可不是苏星斗的脑残粉。
可看到她猫儿般的眼神,楚望舒想到了东竹,那丫头给他的压力远比夏蝉衣大。
夏蝉衣撒娇卖萌吃他豆腐的时候,她站在一边安静的注视着楚望舒,像只乖巧的猫儿,眼儿明亮。偶尔楚望舒留她们在家里吃饭,夏蝉衣叽叽喳喳个不停,耍宝逗水妍姬。她端着饭碗,小口小口吃着。晚饭后夏蝉衣给楚望舒讲女弟子间的八卦,说师叔啊,某某某整体发花痴想着你,可讨厌了。东竹就默默收拾碗筷,桌子抹的干干净净,一副贤妻良母做派。你看女孩都为了付出所有温柔了,你不娶她都显得你特人渣。
楚望舒于是本能的摸摸她脑袋,跟她讲世上从来都没有公平的环境,不能因为苏师兄受了伤大家就得让着他,那我自断一臂,道尊是不是该让位给我……
然而这女弟子不是他的铁杆,是苏星斗的脑残粉,女弟子拍开楚望舒的手,生气的说不要碰我,你这个猥琐好色的坏胚,亏苏师兄待你不薄。
楚望舒心说,喂喂,我好不好色暂且不提,我哪里猥琐了。还有你是怎么得出“苏师兄待我不薄”这种结论的啊!
脑残粉真可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忽听一声哗然,侧头看去,苏星斗被一道符箓击中,瞬间迸爆,气浪将他推到了擂台边缘。苏星斗不愧是命硬汉,随手抹去嘴角的鲜血,挺着腰杆站的笔直,像个无畏的殉道者。
“苏师兄,你还是认输吧,我这里符箓储备充足,可你已经受伤了。一味的被挨打,就算你身子骨在硬朗,也赢不过我的符箓。”鱼重玄说这些话的时候,偷偷瞥向楚千翎。目光所及,楚千翎忽然紧握全拳,眼神雀跃。
这是在为我欢呼?鱼重玄心里一喜,但下一刻他警觉,楚千翎的期待和雀跃不是给他的。脑后劲风呼啸,他想也不想,仓促间施展金光咒!
“嘭!”土黄色的气罩急剧摇晃,在苏醒都的拳头下荡起水波似的纹理。
“苏师兄,你偷袭!”鱼重玄叫道。
“陆师叔没有教导过你?战斗的时候不要分神。”苏星斗后退一步,甩了甩疼痛的拳头。
鱼重玄一愣,低着头,轻声道:“嗯,我总是把师尊的教诲不当一回事,现在想听一听他声音都是奢望了。我要赢你,我赢了道门最天才的人物之一,师尊在天上看到,也会很开心的。”
苏星斗忽然道:“你确定要一直锁在金光咒里么?”
鱼重玄怔了怔,“什么意思。”
苏星斗不理他,高高抬起了手,这个动作让场外观众一愣,鱼重玄警惕的四处张望,毫无所获。
半盏茶的功夫,鱼重玄挠挠头:“呐呐,苏师兄,虽然你摆的姿势很帅气,但不要指望我给你纳气的功夫哦。”说着,他不紧不慢的抓住一叠符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候,山下传来轰隆隆的闷响,夹杂着奇怪的锐啸,仿佛飓风过境那样,气流摩擦出锐利的声响。鱼重玄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但他感觉到无数人不约而同的朝山下望去。呼啸声越来越响,枯树疯狂摇曳,积雪簌簌坠落。
寒光凛凛的飞剑从深渊冲上来,片刻后,“轰隆”一声,一道白墙冲涌而起,那是沉淀在深渊底部的积雪,它们逆卷上高空,仿佛海浪拍打礁石,素龙雪狮似的咆哮。
飞剑去问复返,并带着千军万马返回。
苏星斗剑指一屈,飞剑调转锋芒,从高空直刺而下,后方是怒卷的雪浪,远处看去,就像一条素白的龙形。
飞剑撞上气罩的一刹那,纷扬的雪花遮挡了所有人视线。几吨重的雪花涌出了擂台,负责擂台的补天道真人皱着眉头,挥袖蒸干雪沫。
片刻后,交锋结束,苏星斗孤峭的背影傲立在擂台上,对面是两丈高的雪山。
弟子们欢呼起来,比赛很精彩,虽然有些曲折,但苏星斗果然是不可战胜的。
雪山忽然颤动了一下,先是裂开几道裂缝,随后坍塌。鱼重玄从里面爬出来,他看起来狼狈极了,身下拖着长长的血痕,雪山坍塌,他翻滚着跌落下来,又被厚厚积雪压住。
这个结局并不意外,楚望舒心说师兄果然是师兄,道门女弟子的梦中情人,形象伟岸高大,在女孩们心里苏星斗是不可战胜的。可鱼重玄又爬了起来,顶着雪沫努力支撑起身体。像是不甘心失败在做垂死挣扎。楚望舒心里微微一动,原来这场比赛对这个小胖子是那么重要。
“鱼重玄是陆师兄亲手带大的,你也知道那么个大老粗带孩子多麻烦了,三更眠五更起,不停的要喂奶,还得换尿布。鱼重玄打从记事起,就跟着路师兄了,他们名为师徒,实则父子。鱼重玄小时候又笨又蠢,经常被同龄孩子嘲笑,也没什么玩伴,心里是自卑的。这甚至影响到了他后来的修炼,修为一直不上不下,许多同龄的孩子都晋升内门弟子,突破练气境了,他还在练体境徘徊。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很好,他本来就笨嘛,笨蛋怎么能一骑绝尘笑傲巅峰呢。”葛长青叹了口气:“你知道的吧,鱼重玄其实是土灵之体,他本该是傲视同辈的天纵奇才,却自甘平庸当个小人物。可陆师兄一直认为鱼重玄将来能成为大真人,一直坚信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父母总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棒的?”楚望舒说。
葛长青点点头:“大概也只有陆师兄那么坚定的相信他了。可这样一个男人,却永远离开了。”
楚望舒点点头:“这才是力量啊,真正的力量来自于心底。此刻支撑着他的,应该是来自于心底......复仇的野火吧。”
“那么你呢?”葛长青凝视着他的眼睛,“是什么在支撑着你,望舒!”
楚望舒觉得真是够了,你给我灌鸡汤就算了,你还把我当问题儿童看待。可他不由自主的说:“也许是......对美好的希望吧?”顿了顿,“还有就是对命运的憎恶。”
葛长青不高兴的说:“年轻人就是这样,学了几手本事,很把自己当回事,囔囔着我命由我不由天。认为自己是孤独的,世上一切都是肮脏的,世人皆醉我独醒,还总是觉得世界上所有人都在针对自己,我举世皆敌,但我不会认输,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其实都是心魔啊。但只要长大了,就明白自己的极限,心就慢慢定下来。”
葛长青说完,用一种“你明白我的意思么”的眼神看着他。
楚望舒默默捂脸:“师尊说的好有道理,我无言以对。”
师徒俩喝着心灵鸡汤的时候,鱼重玄终于站了起来,没有人再笑话他,他的毅力和不屈赢得了同门的尊敬。
鱼重玄说:“你是故意让飞剑落下悬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点点头。
“一场大雪,将空气中的水属灵力凝结,化成了雪,所以你通过飞剑引来雪沫,化作自己的力量。”
苏星斗依然点头。
“苏师兄,你虽然真气不强,但元神不知不觉间已经一日千里,达到真人境了吧,不然你不可能做到。”
“要认输么!”苏星斗说。
鱼重玄深深吸了口气,咧咧嘴,满嘴血沫,“苏师兄我承认你很强,但是......别看不起人啊!”
鱼重玄用力一跺脚,狂风从他脚下掀起,吹动衣摆和头发,胖乎乎的圆脸竟有几分不怒自威的仪态。他低吼一声:“请祖师上身!”
刚刚歇下去的雪沫再次卷上天空,这一刻连青冥峰都微微震动,流离在天地间的土属灵力汇聚,肉眼可见一道道淡淡的黄光,它们在鱼重玄头顶凝聚,渐渐形成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面目模糊,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道门法术:请神!
修为臻至人仙境后,哪怕生死道消,也会有残魂留存天地,后人可施展秘法短暂让这些残魂复苏,降临己身。人妖两族都有类似的法术,人族中远古先辈的残魂,本该以儒圣与道祖为尊,但儒圣逆天而行,魂飞魄散。道祖飞升仙界,亦是没有残魂留下。
鱼重玄请下的这尊神,应该是道门昔日人仙,只是面目模糊,看不清是那位先辈。请神道法只有在真人后才可以使用,不过鱼重玄是百年一遇的土灵之体,强行请神对他来说不难,不过是事后虚弱一段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什么法术?”楚望舒吃惊的看着空中愈发凝实的巨大身影。
“还记得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呸,这是请神道法!”葛长青说,“借祖师之力为己用,短期内可以实力大增,那天你也看到婴姬召唤出青眼九尾的虚神了。”
“那鱼重玄直接请道祖上身,不是神挡杀神妖挡杀妖,直接无敌了?”
“笨蛋,请神是要付出代价的,请道祖这种事,偌大道门只有张师叔能办到。”
楚望舒本是随口一说,这下子来了兴趣:“道尊也不行?”
“张师叔修的是功德,走的是天人合一的路子,所谓道法自然,万物存心,故而他能沟通道祖。”
“那妖族是不是能请下女娲?”
“蛇族后裔可以。”
“这可不妙。”
“所以说妖族底蕴远胜人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祖师法相从天而降,不是融入鱼重玄体内,而是鱼重玄身躯拔高到十丈,与法相融合。模糊的面目顿时清晰起来,变成鱼重玄的小胖脸,但他身上的威严十倍百倍的膨胀,光芒绽破云霄。他居高临下俯视苏星斗,抬起一只脚,恨恨跺下。
与之相比,苏星斗渺小的仿佛蝼蚁,还没有法相的脚趾大。阴影铺天盖地将他罩住。但就在这时,苏星斗头顶冲起一道匹练,散发碧绿色的幽光,一瞬间,锐利的剑气破开了擂台禁制,刺的人毛孔生出寒意。
第二柄剑出鞘!
楚望舒脑海中浮现苏星斗说的话:“我若锻造出第二柄剑,小真境无敌。”
强烈的光芒爆起,迷了观众的眼睛。所有人下意识闭上眼,耳边是闷雷般的震响。楚望舒眯了眯眼,勉强能看清擂台的状况,眼前是纷扬的雪沫和混乱的土属灵力,他丹田微微一动,不由自主的疯狂摄取逸散的土属灵力。
稍息,尘埃落定,战斗应该结束了,弟子们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都没人再去关注其他擂台上的情况,毫无疑问苏星斗可鱼重玄的战斗太精彩,一波三折,手段齐出,然后各自摊牌一决胜负。究竟是苏星斗继续他的辉煌,还是鱼重玄这头胖黑马强势崛起?
擂台上只有一个人站着,那是苏星斗,他手里握着一把青铜剑,剑脊上刻着繁复的花纹,脸色苍白。对面是昏迷的鱼重玄。
“1号擂台,苏星斗胜!”
欢呼声顿起,大家都为胜利者鼓掌。可楚望舒忽然有点难过,这个世界都是这样,从来是这样,成王败寇,大家的欢呼声只会给胜利者,失败者再努力再拼命,依然是失败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苏星斗朝四面八方作揖,面无表情的退下擂台,并不在观众中停留,径直下山去了,正如他所说,早点打完,就不会耽误修炼时间。苏星斗就是这样的人,把时间都安排的满满当当,吃饭,修炼,睡觉,一板一眼,他那么的珍惜时间,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记得以前有个白云观女冠偷偷爬上他的床,结果被苏星斗拎到窗边抛了出去。苏星斗给出的理由是,睡觉时间到了,你有事改天来找我!
这种男人修道实在太合适了,戒骄戒躁,还禁欲,简直是天生的修道胚子啊。
五宗论道并不是符箓派等五大宗门的专场,其他道观也有许多精英,虽然大多内门弟子都是而立之年,但不能因为对方年纪大就小瞧了,姜还是老的辣么,楚望舒就见到许多黑须飘飘的中年道士把五大宗的内门弟子干掉了,而五大宗内门弟子大多都是年轻人,能被五大宗门看上并且成为内门弟子的,很少会一把年纪了还在内门混,都不会参加武宗论道了,混个管事当当,收几个弟子。
白云观弟子也参加了,以男弟子居多,女冠寥寥无几,个别几个清秀娘们,上场过不了百招,就被轻松击败。楚望舒本以为自己也能参赛,结果等到中午,才从葛长青处得知,他的位数,大概得等明天了。不过他第一次参加五宗论道,正好看看道门弟子的总体质量,内门弟子是道门中流砥柱,他们要是不行,那道门就不行了。
一场场战斗看过去,以上清派弟子的“内斗”最后意思。功德之力玄而又玄,语出法随,手掌雷电,这些都不稀奇,幻术对垒最稀奇,幻术对幻术,环环相扣,幻术中有幻术,比的不仅是修为,还有心性。你好不容易从幻境中挣扎出来了,可发现自己其实还在幻境里。所谓幻由心生。
有一场上清派弟子的战斗,双方同时施展幻术,两人就像木雕似的站着,过了一个时辰,修为略高的那位从幻境中挣脱出来,修为低的遭到反噬,昏迷不醒。胜利者挥舞着剑,哇哇叫着奔向昏迷者,似乎要痛下杀手。遭到师长阻拦后,那名弟子又提着剑杀向师长,嘴里囔囔:“别想骗我,就算你幻化出师尊,我也照砍不误。”
也不知遭遇了什么,都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师长大怒,一巴掌拍醒他,怒道:“孽障,心性浮躁,修力不修心,给我滚回去面壁。”
弟子们轰然大笑。
看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楚望舒打算回去拷问婴宁,如果她耍心机骗人,那就把她吸成干尸。可这时候,他忽然看到东边擂台跃上来一个娇小的身影,一米二的个子,挽着成熟女子的发髻,眉眼小小的,很精致。楚望舒觉得看一场这丫头的比赛也好。
“你的位数是多少?”有人在他身后说。楚望舒撇头看去,李妙真背着双手站在身后,俏脸雪腻,眼儿明亮。
“一千七百八十二。”楚望舒说:“师尊说估计得等明天,也许后天也说不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妙真似乎并不感兴趣,哦了一声,眸子亮晶晶的看着他,“你刚才胆子挺大哦,问道尊要女人。”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似笑非笑。楚望舒熟悉她,她越在意或者越生气,表情就会淡淡的,不然她这个爱笑的姑娘,眉眼总给人柔和的感觉。
楚望舒笑吟吟反问:“你很在意么?”
李妙真又做出招牌式的装傻模样,眼神飘忽,娇憨可爱:“啊啊......无所谓啦,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无关紧要你还问我?
楚望舒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李妙真瞪眼道:“嗯是什么意思?虽然不重要,可别人问你话,不回答就太没礼貌了。”
“我要她跟美色无关。”楚望舒说。
“那是做什么?”
“你不是不关心吗。”
“快说。”李妙真踢了他一脚。
“妖女跟我说她知道解除血神蛊的秘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血神蛊?李妙真蹙眉,想了想,小心翼翼道:“跟你那个三姐有关呀?”
楚望舒点点头。
李妙真吐了吐舌头,“其实我一点也不关心啦,跟我没关系。好啦好啦,师尊在那边瞪眼睛了,我回咯。”蹦蹦跳跳走开了。
楚望舒心想,心里其实是很在意的,这才背着师尊偷偷跑过来质问。这时他感觉到周围弟子怪异的目光,窃窃私语的说“看啊看啊,那小子跟李师叔走的好近。”或者“果然长的俊的都不是好东西。”
他们察觉到楚望舒不善的目光,丝毫不怵,还用挑衅的眼神睥睨他。楚望舒心说这也就门规摆那里,不然揍你们爹妈不认识,让你知道乱嚼舌头的后果。不过他今天已经犯了忌讳,可一不可再,也就没跟那些弟子计较。
刚想把目光转回擂台,红鸾不愧小妖女的称号,一口三昧真火烧的对手哇哇叫,护体气罩一触到红色火焰,立刻消熔,最后投降认输,据楚望舒所知,红鸾的剑法也极其出彩,妙真道号称仅次于李妙真的剑道天才,不过鲜少见她施展剑术,遇事就喷火。
楚望舒返身走了,赶回道观的时候,恰好看见夏蝉衣东竹陪着水研姬用饭。
“怎么回来了,比赛结束了么?我没给你准备饭食。”水研姬一愣。
“我吃饱了。”夏蝉衣和东竹齐声说。
“我不吃了,你们继续。”楚望舒摆摆手,径直走入屋里。
乾坤袋一抖,滚出一个娇媚动人的女妖精,女妖精嘴里鼓胀胀,措不及防的翻了几个跟头,慌乱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楚望舒皱皱眉,往乾坤袋里翻看,立刻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混账东西,你敢偷吃我的丹药。”楚望舒怒道:“信不信我拿你炼药?”
婴宁将手里最后一把丹药塞进嘴里,嚼糖豆似的咽下,眯眼笑道:“想不到你丹药还挺多的,连大黄丹这种神物也有。”
“当初我们在余峨山初见,你还是练体巅峰的小家伙,现在都快晋升小真境啦。也难怪师门会赐你这些神丹咯。”说罢,叹了口气:“可惜吃再多丹药也解不开我体内禁制。”
“现在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想怎么样都由你,任你施为。”
“脱衣服!”楚望舒说。
婴宁一愣:“什么?”
楚望舒二话不说,一个巴掌扇过去:“老子最讨厌你们这种女人,嘴上暧昧不清,好像随时都会跟你上床一样,其实就是瞎**勾搭,占尽便宜就是为了吃我丹药。真要你脱衣服立马怂了。”
婴宁捂着脸,愣愣的说不出话来,似乎没法反差中回过神来。
“丹药吃了也就吃了,我不在乎。废话少说吧,把秘法交出来。”楚望舒直截了当,他才懒得跟这妖女打机锋玩暧昧。
婴宁不愧是修行数百年的妖怪,宠辱不惊,大妖怪能伸能缩,俏脸挂起娇媚的笑:“别急嘛,奴家都是你的人了,还怕我不听话?楚郎想与奴家颠鸾倒凤,白日宣***家不敢不从......”
“啪”又是一巴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跟你很熟么,楚郎是你叫的吗。”
这是楚望舒和狐妖打交道得来的经验,狐族不管雄雌,都风骚的很,雄的是种马,雌的是****。一天到晚就知道采补采补,跟泰日天一个德行......咦,泰日天是什么东西!
所以楚望舒不跟妖女多做纠缠,媚术这种东西无形无质,应付起来麻烦。
婴宁捂着红肿的脸,眼角抽搐,刚要扯起一个千娇百媚的笑,见楚望舒抬起头,慌忙扯平嘴角,淡淡道:“血神蛊无法解开。”
“无解?”楚望舒笑了。
婴宁忽觉脖颈一紧,被一只大手紧紧扼住,铁钳似的五指几乎要捏断她的颈骨。刚才还笑吟吟的少年,这一刻简直化身为修罗,他的眉眼因怒火而淡化,瞳孔冷漠,宛如实质的可怕杀气如潮汹涌。
婴宁感觉呼吸困难,脸色一点点涨红,舌尖因为缺氧渐渐吐出,就这样死了吗?死在一个人族幼崽手里。早知道刚才就该干脆利索的脱衣服,指不定谁占谁便宜......
这时楚望舒忽然松开了手,婴宁捂着脖子剧烈咳嗽,他叹了口气:“你该庆幸遇到的是现在的我,以我过去的脾气,你早轮回去了。”
这话不假,楚望舒这些年修身养性,性格不似过往那般阴沉,环境对一个人的性格影响太大。
“你既然敢以血神蛊为饵,诱我救你,想必不是诓我。说说你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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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是女娲培育出来,用来惩罚族中恶徒的蛊虫。”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故弄玄虚,是不是又想挨巴掌?”楚望舒抬起头。
婴宁朝后缩了缩,眼神愤懑,从没见过如此不解风情的人族幼崽。她修道几百载,楚望舒在她眼里不正是幼崽嘛。
“说到血神蛊,不得不提当年让神州陆沉的洪荒之战,虽然女娲带领妖族终结神魔时代,可十二妖祖中先后陨落了半数,妖族胜利了,但惨胜,元气大伤。而当时神魔后裔四处揭竿而起,企图恢复神魔统治,当时的妖族已经无力再战,女娲伏羲纵使神功盖世,但你们人族有句话说的好,人力有时穷,况且伏羲妖祖在神魔之战中受到重创,沉寂了五百年。女娲陛下不忍九州重燃战火,心生一计,她培育出了血神蛊,并偷偷流传出去。”
楚望舒脑中如闪电划过:“血神蛊能激发血脉潜能,神魔后裔必然如获至宝,觉得这是重现神魔时代的契机。”
婴宁嫣然一笑:“楚公子果然聪明。”
“可女娲陛下的初衷可不是让那群乱党造反,血神蛊激发血脉之力是表象,真正可怕的是它会吞噬元神,从植入身躯的那一刻起,它就与元神融合,无药可解。起初神魔后裔中,不断有激活祖辈血脉的强者涌出,妖族节节败退,神魔后裔尝到甜头,更加疯狂。直到百年后,妖族与神魔后裔决战昆仑,女娲陛下催动咒语,如口含天宪,将当时神魔后裔中的十八位首领诛杀在昆仑之巅,将当时最可怕的一支神魔军封印在极北之地,那一战之后,天下震动,神魔后裔俯首称臣,再也不敢造反。”
楚望舒点头:“说下去。”
“所以血神蛊培育的初衷就是“死亡”,根本不存在什么解除之法,至少没有达到女娲那个层次,是绝对找不到法子的。”婴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到了女娲那种层次,也未必能找到法子,对吗!”楚望舒叹了口气:“儒家有句话,叫做术业有专攻,女娲号称古往今来,蛊术第一高手,当今神帝继承了神农氏的衣钵,治病救人,妙手回春,但在蛊术上仍然要逊女娲一筹。”
婴宁撇撇嘴道:“你怎么知道神帝不及女娲。”
楚望舒当然知道,他一手神乎其技的炼丹术就是跟着神帝学的,这也是当年神帝亲口道出的感慨之言,救人治病神帝已经青出于蓝,但蛊术的确不如女娲。这些事他是不会跟婴宁说的。
神帝虽是人族,但他是公认的九州第一强者,修为直逼天人,当之无愧的陆地神仙,不管人族或妖族,都觉得神帝飞升是早晚的事情。可楚望舒知道,神帝最后还是陨落了,不飞升,终究是肉体凡胎,人间无长生,五百年大限一到,终成灰灰。楚望舒至今不明白,神帝为何不入天门,不成仙人。
楚望舒笑的有点冷,“既然如此,你的底牌是什么。”
婴宁反问道:“我若坦白,你卸磨杀驴又如何?”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正因为我已经没有退路,所以我无所畏惧。”
“谈判之前,先亮底牌。”
“血神蛊的母蛊代代相传,掌握在蛇族手中,但培育艰难,数万年的变迁,与当年的母蛊有了些许差异,后人中不乏有蛊术高手,虽然无法洞彻血神蛊的奥秘,但研究出了缓解此蛊的秘法,足以让血神蛊沉眠百年。”
“百年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极限了,对妖族来说,百年时光匆匆而过,但于人族而言,人生不过甲子。”
楚望舒沉吟片刻,百年时间确实不短,人、妖两族的大战会在二十年后,也就是神帝陨落之后爆发,人族若不能战胜妖族,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百年光阴其实已经很够了。
“我以天道立誓,保你在道门安全,不害你性命,亦不让他人害你性命。”楚望舒在手心划开十字,鲜血绽破肌肤,一滴滴垂落,这些血珠还未落地,便蒸腾为血雾,以天道立言,天地为证。如果楚望舒毁誓,将会承担巨大的因果。
婴宁愣了愣,想不到这人族幼崽如此干脆利索。
“狐女多疑,实话告诉你,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妖精大动干戈。”
婴宁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你是道尊那级别的大人物似的。
房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了,娇小的身影一个虎跳越过门槛,娇斥道:“好啊,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楚望舒,光天化日竟然跟妖女同处一室,苟且不堪。看我收拾了这妖女。”
说完,小嘴一张,烈焰狂飙,卷向婴宁。
火光离她还有三丈,炽烈的高温已经焦卷了婴宁的额发,她脸色大变,连连后退。
楚望舒横身挡在婴宁面前,同样张嘴,把火浪吸入嘴中,炼化干净,脸色顿时涨的通红,打嗝似的喷出一朵火苗,皱眉看着红鸾:“你发什么疯?”
红鸾不依不饶:“快让我杀了这妖女,断了你俩的孽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心说我跟她有没有孽缘干你何事!他两指撑开百宝囊袋口,趁红鸾拔剑之前,把婴宁收了进去。随后转身,屈指弹开红鸾刺来的剑,没好气道:“闹够没有?”
红鸾眼睛盯着百宝囊流连好一阵子,随后又目光幽幽望着楚望舒,楚望舒道:“好看什么呢。”
“没什么!”红鸾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一下。”楚望舒喊道。
红鸾在门槛处回眸。
“把隐身衣还我。”
“隐身衣?”红鸾歪着脑袋。
“别一副想装蒜的语气啊,那可是姑射送我的定情信物,宝贵着呢。”楚望舒走到她身前,摊出手,“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红鸾目光一闪,低头在小腰上的百宝囊摸索了很久:“是这个么?”
楚望舒细细摩挲手上看不见的衣衫,叹息道:“这次能顺利带回青眼的狐尾,我这件衣衫立了大功吧。”
红鸾眉梢一皱:“你怎么知道。”任务情报当然是保密的,详细经过除了道尊和寥寥几位大真人,任何人都无从得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皇宫是什么地方?张真人也未必能从容而去,从容而回,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出入东皇宫,普天之下,只有我这件隐身衣。”楚望舒笑了笑,神情有几分唏嘘:“当日借你这件衣衫,想着以防万一,真阴沟翻船了,也可以借它保命。可我始终认为是多此一举,有张真人和陆师叔带队,你们肯定没有性命之忧。陆师叔也确实把你们保护的很好,可他却走了。”
红鸾小脸一黯,咬牙切齿道:“迟早一把火烧死那群妖孽。”
楚望舒听了,哈哈一笑,把手按在她脑瓜上,“也算我一份,斩妖除魔怎么能少了我这个道门天才。”
红鸾啪一声拍开他的手,鄙夷道:“不要脸。”转身走了。
楚望舒看着她跨出门槛,穿过内院,消失不见,狐疑的皱皱眉:“是我多心了?”
道观外,红鸾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背不知何时被冷汗浸透,精致小巧的眉头紧皱:“好险,这小子好敏锐的心思。”
心魔的种子生根发芽,真正的红鸾被困在自己的心境里,照妖镜窥探不出异样,因为红鸾依然是红鸾,婴姬通过幻术操纵着她。只有张道一这种同为幻术高手才能一眼窥破,但张老道缩在道观里养伤,默默舔着伤口,祭天大典都没有出场。张道一被吞天妖皇重伤,又在幻境中与她较量一番,伤上加伤,婴姬察觉到了,所以她暗中将幻术植入红鸾心底,决定提前攻打九老山的计划。
除了红鸾,道门中还有几个弟子已经被她控制,其中就有白云观的陶谦之,前些日子她漫无目的在道门瞎逛,恰好在黄羊峰遇到陶谦之,婴姬一眼就看出这家伙心性浮躁,六根不净,遂将贴身香包抛给他,果然动心,然后就是水到渠成的施展媚术,带到僻静处植入幻术,轻而易举的掌控。
她刚才在祭天大典上看到婴宁对楚望舒说的唇语了,毕竟是自己族人,能救还是要救一下的,当时婴姬心里就咯噔一下,心说这小贱人果然贪生怕死啊,本宫平时待她不薄啊,为了活命居然连我都要出卖,妖祖复生可是百年大计,族人要有为妖祖献出生命的觉悟,不行,我得清理门户一下。于是她风风火火赶过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到了这里,她忽然想,眼前操纵的这丫头跟婴宁无冤无仇的,忽然蹦出来要手刃妖女,有些说不过去。现在最忌讳生事,卧底就该安安分分潜水,在关键时刻暴露爪牙。行为太反常的话,会被相熟的同门师长瞧出端倪,比如现在要去见的那个小子,那个在封印之地,差点让她与葛长庚阴沟翻船的小子。看起来跟小丫头很情投意合的样子,隐身衣都送出去了。于是灵机一动,半吃醋半玩笑的跳出来,要杀婴宁。然后演戏演全套,瞎扯几句,打算全身而退。其中也有试探他的意思,如果这小子有特别大的心灵破绽,婴姬会很高兴把他操纵为傀儡。
可当她近距离接触楚望舒后,就彻底打消了念头,这是个眼神坚毅如铁的男人,目光清澈明亮,但不是炯炯有神,而是如寒潭深邃,婴姬识人无数,有深邃眼神的男人,都藏着很多很多心事,这类人都会有心结乃至心魔,但不要妄图利用他们的心灵漏洞来达到操纵的目的,因为他们同样心坚如铁,你未必能控制成功,他们随时会脱离掌控,甚至因为心结无限放大成为心魔,最终情绪失控。楚望舒是有先例的,当日在封印之地,他就曾失控疯魔,那场面婴宁至今仍觉得不寒而栗。
“拥有神魔之力的人,绝对身怀大隐密,不过无所谓了。吞天妖皇陛下感兴趣的人,都进了他的肚子。”红鸾脸上荡起妩媚的笑靥,小屁股扭动的弧度也愈发风情万种。不过她迅速意识到姿势不对,又恢复硬邦邦的走路姿势。
没能控制楚望舒,婴姬很失望,同样一阵后怕,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就看出了不对劲,刚才满脸唏嘘的一番陈辞,夹带着试探,还有那个摸头的动作,也是满满的试探。还好她控制这丫头有些时日,对小丫头的性格了如指掌,演技如火纯情,所以才蒙混过去。但类似将自己陷入险境的时候还是不能再做了。
婴姬在丹鼎派漫无目的地闲逛,沿着台阶或者青石小径,穿过一座座道观、宫殿,山上弟子少了三成,都在青冥峰参加五宗论道,沿途只见到几个杂役弟子清扫路边积雪。
这是道门防守最薄弱的时候,她有很多趁虚而入的机会,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默默开始布置,可她到了丹鹤峰,忽然想放下担子走一走,因为这是葛长庚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某种意义上说是他另一个家。
婴姬和葛长庚相识在茫茫大雪山中,她在某次任务中受了重伤,躲在雪山里养伤,顺便在山脚下的部落里掠夺了数十名童男童女,吞噬精血。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留下线索,被道门牛鼻子追上了,也就是在那里,她遇到了葛长庚。那是她生命中的魔星,为了这个男人,她堂堂面首三千,石榴裙下妃子无数的绝代妖女,竟然有了洗心革面相夫教子的念头。可那男人是道门弟子,人妖殊途,与她而言就像天空闪过的烟火,美丽绚烂,一闪而逝。
一直到葛长庚弑师叛宗,可把婴姬高兴坏了,心说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啊,我看中的男人就该藐视一切法度和伦理,弑师算什么,弑父都是等闲啊。她也就名正言顺的可以和葛长庚在一起了,纳他做后宫的皇后。可从那件事后,葛长庚就变得沉默寡言,和她也不亲近,他的目光总是沉静如寒潭,就像那个少年一样,心事重重的样子。婴姬就想,原来那件事对他影响这么大,几成心魔。她就像个孤独的皇帝,每天期盼着皇后能临幸自己,可皇后一副云淡风轻禁色禁欲的冷美人形象。
婴姬漫步在萧条的园林,屋顶积满白雪的道观,清扫干净但湿漉漉的台阶,以及冻的坚硬的小径,她走过这些路,就像走在过往的时光里,嗅着葛长庚的气味。初见时的葛长庚,是个跳脱活泼,玩世不恭的青年,有点坏有点痞,邪魅的让人心动。
最后她来到了祠堂,供奉着丹鼎派列位祖师的祠堂建在背光的北面,山上弟子本来就少,这里就更加人烟罕至。祠堂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扫地老道,负责管理这间祠堂。婴姬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来这座祠堂,她是踩点来了,这里表面是一座祠堂,当然事实上也是,但它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丹鹤峰护山大阵的阵眼。道门五宗都有大阵守护,并不是妖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于是要攻打九老山,破坏大阵是必要的准备。
婴姬来到祠堂前,正好看到那个老道士佝偻着背,扫着门前的积雪。他行将就木,动作僵硬而缓慢,但婴姬半点不敢轻视,这种人族老家伙,说不定年轻的时候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也许当年还和她交过手呢。葛长庚与她说过,丹鼎派的阵眼在祠堂,祠堂平日里无人,只有一个老道看管,他入门时那老道就在了,当时还是掌座的师尊见了老道士,也得恭敬喊一声师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族也好妖族也罢,都是越老越成精,婴姬远远看一眼,就打算走了。她是来道门寻找阵眼来了,丹鼎派不在此列,丹鼎派的阵眼葛长庚就知道。
这时,老道士抬起头,朝她招招手。
婴姬沉吟了片刻,考虑要不要转身就走,这种老人精不说火眼金睛,但绝对比年轻弟子要难应付,万一给他瞧出端倪,麻烦就大了。可她还是走了过去,执道门晚辈礼仪,躬身作揖。
“小娃娃面生的很,外门弟子?”老道士笑容慈祥。
婴姬心说你个老家伙整天呆在这里跟一群死人相伴,我面生不是很正常么。她摇摇头:“前辈,弟子是妙真道内门弟子,比赛结束了,过来与相熟的同门絮叨。”
老道士点点头,安慰道:“输了也别气馁,你年纪小就成内门了,将来前途无量。”
喂喂,我还没自报战绩呢,你怎么知道我输了。话说你真的是隐藏的高手么。
婴姬心里碎碎念,嘴上却说:“弟子知晓。”
老道士拄着扫帚,含笑点头:“既然你不是丹鼎派弟子,祠堂就不能让你进去咯。”
婴姬本来就没打算进去,她目光透过敞开的大门,瞧见祠堂里死寂枯败的院子,以及紧闭的两扇雕花堂门,心里一动,“前辈,每个宗门都有掌座和观主,为什么丹鼎派没有?”
老道士忽然用力顿了顿扫帚,痛心疾首道:“还不是门派里出了个狼心狗肺的叛徒给闹的,前任掌座葛玄,那是我师侄儿,年轻的时候就是响当当的天才人物,丹鼎派交到他手上我也放心,可我这侄儿就是看人的眼光太差了,这辈子就收了两个嫡传弟子,最终死在自己弟子手上。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跟我说说嘛?”婴姬说。
“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了,”老道士摇摇头:“我都隐居在这里几十年了,早不关心外界的事情,不过当年师侄的另一个弟子倒是来过这里,下着大雨,跪在祠堂前哭了一天一夜,是个心性纯良的孩子,你说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老人喋喋不休的说着,像个上了年纪喜欢唠叨的寻常老人。婴姬几次忍不住想偷偷出手,最后选择沉默。告别老道士,沿来时的路离开。
楚望舒把秘法牢记在心里,他也算半个蛊术高手,能分出秘法真假,对面床榻上婴宁半躺着,姿态慵懒,此时药力在她体内换换化开,俏脸酡红,眼镜儿都有点睁不开,昏昏欲睡。
“是不是很难受?”
婴宁抬头看他一眼,语气妩媚万分的“嗯”一声。
楚望舒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起身走到床边,手指分开婴宁衣襟,里面是一件艳红肚兜,包裹着滚圆挺翘的胸脯。他说:“要不要我帮帮你?”
婴宁心里一动,心说这小子终于忍耐不住想占老娘便宜了么?就说老娘魅力不至于连一个毛头小子都祸害不了,之前装的可正人君子了。此时楚望舒的手指已经从胸脯移到了小腹,温暖的手掌贴着她的小腹。婴宁觉得机会来了,这小子神完气足,应该是纯阳童子身,若能借助他的元阳,未必不能冲开封印,于是娇媚道:“奴家都是楚公子的人了,甜茶倒水,红袖添香,奴家什么都会干,还能随便干。”
“如此甚好!”楚望舒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男人来说,美色和权力永远是难以拒绝的诱惑,就像瘾君子离不开毒品。婴宁最清楚这一点,所以她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晕晕欲睡的眸子绽放出夺目光彩,她用力挺了挺胸,右手按住那只在小腹上游走的不安分的手掌。
“添茶倒水就不必了,红袖添香也不需要,我只要你.....”楚望舒说到这里,特意顿了顿。
只要我?
婴宁眸子更亮了。只听楚望舒淡淡道:“我只要你的修为!”
婴宁心中徒然一凛,危机预感升到极限,小腹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整个气海微微一震,随后像是打开了一个缺口,辛苦积攒的修为疯狂涌出,朝那只宽厚温暖的大手涌去。此情此景,当日楚长风身死时的景象又跃入脑海,婴宁惊恐的想尖叫,但她浑身僵硬,连动根指头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修道数百载,为他人作嫁衣裳。
楚望舒终究没有做绝,也没破坏她的气海,抽干了浑身真气后,罢手了。没有让婴宁步楚长风后尘。楚望舒神采奕奕,眼神愈发清凉,反观婴宁软绵绵瘫在床榻上,像是耗尽了体力。她喘着粗气,怨毒的瞪着:“想不到堂堂道门弟子,竟然精通这等阴毒的功法。”
“善恶之别不在功法,而在其心。”
“人族果然不能相信,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我周全?”
“我只答应不害你性命,没说不吸取你的修为。况且这样我才放心把你留在这里。”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没毁我气海!”婴宁冷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俯身,粗暴的捏住她尖尖下颌,冷冷道:“是你把她带到青丘,她所遭遇的一切皆因你而起,就算把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你的秘法连将功补过都算不上。”
婴宁凝视着楚望舒的眼睛,“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楚望舒灿烂一笑:“听说狐女的媚术比白云观房中术还要略胜一筹,不如你让我尝尝什么是销魂蚀骨的滋味?争取做我床上尤物,这样不就把小命保下来了?”
婴宁却狠狠打了个寒噤,她当然不会相信这些鬼话,事情走到这一步,她早就不认为楚望舒会被美色所惑,这是个心如铁石的男人。他是在敷衍自己,或者说是在打趣猎物,就像猫总喜欢把猎物戏耍的精疲力尽后享用。
“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帮我把床单洗了。”楚望舒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眸光冷漠:“别跟我谈条件,你没这资格。”
翌日,楚望舒从入定中睁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修为到练气巅峰后,他很少入睡,睡眠是蓄精养神的最好途径,但修道者的精神早已不需要靠睡眠来修养,这种情况会随着修为攀升而愈发明显。走出小院,他看见婴宁正坐在小杌子,低着头浆洗衣衫。沉甸甸的胸脯随着搓洗的动作摇晃,任何个男人看了都要心血来潮一下。
婴宁很自觉地切换到丫鬟模式,天寒地冻,浆洗衣衫这种事情对水研姬而言是件苦差事,东竹和夏蝉衣虽然时常来帮忙,可到了冬天药田不需要照看,是她们的休假期。况且很多时间还得刻苦修炼,不能什么琐事都让俩丫头来做。楚望舒怕欠她们太多,万一哪天她们理直气壮的要求自己娶她们,都不好意思拒绝......
当然,对于修为尽废的婴宁来说,这也是件苦差事,可楚望舒才不会管她苦不苦呢,她又不是自己老妈。
天色青冥,朝阳还未升起,东边只有一抹亮金色的轮廓。
水妍姬在厨房里忙碌,时不时转头看一眼院子里的婴宁,眼神儿有些警惕。家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水妍姬都见怪不怪了,心说我儿就是有魅力,世界上的母亲都认为自己儿子是最出色,水妍姬也不例外,就是觉得太招蜂引蝶也不好,对不起水玲珑。婴宁修道数百年,人情世故熟稔的很,是那种床下是贤妻,床上变荡·妇的妖精。嘴甜爱笑,三言两语就把水妍姬哄得差点要认她做干女儿。楚望舒对她的小心思也不戳破,曲线救国嘛,以为跟他母亲结下深厚情分,自己到时不看僧面看佛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昨天晚上,东竹和夏蝉衣如期而至,帮着水研姬生火做饭,再做半个时辰的针线活。瞧见婴宁也丝毫不惊不讶,彼时水妍姬已经颇为中意婴宁。楚望舒心说这不对劲啊,这俩丫头为何能如此平静,就算不好奇,也不该半句都不提。直到吃饭的时候,夏蝉衣发大招了,瞅了眼被水妍姬硬拉下着入座的婴宁,扬起好看的眉宇,很有深意的笑道:“这就是楚师兄在祭天大典上问道尊要的妖女吧。”
“是妖怪哦。”东竹以平静的语气,冷不丁的补充一句。
“据说本来是要作为祭品的,可楚师兄怜香惜玉,把她求了过来。”夏蝉衣眯着眼说。
“是妖怪哦。”东竹依旧语气平静。
东竹每说一次,水妍姬的脸色就变一次,妖族这两个字在寻常人眼中就跟“死亡”一样醒目狰狞,而楚望舒知道娘亲这辈子最憎恶妖族,她的母族就是毁在妖族手上。
水妍姬再看婴宁时的眼神,就彻底不一样了,但她更伤心自己的儿子,于是泫然欲泣的用一种“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的眼神看着楚望舒。
楚望舒愣了愣,还不太好解释,总不能说我是为了三姐才收留这个妖女。
婴宁老于世故,见水妍姬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曲线救国的计划失败了,自觉地站起来候在一边,胸脯起伏,既愤怒又委屈,倘若她还有余力,肯定化出原形扑上去撕咬两个小贱人。
早餐是小米粥配一叠咸菜,楚望舒慢条斯理的吃着,他对面坐着水妍姬,院子外是婴宁搓洗衣衫的声音,他很享受这种安静温馨的时间,如今他已不再是练体境时的大胃王,虽然做不到餐风饮露,不过也渐渐远离五谷杂粮。他甚至可以几天不进餐,但他每顿饭都会准时回来,和娘亲两人默默吃饭,有时候东竹夏蝉衣也回来凑热闹。很多年轻人不明白平淡是福的道理,他们总想着出去闯荡世界,每天都要过得跌宕起伏精彩纷呈,才不枉费青春年少。但楚望舒很多年前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格外珍惜和家人相处的时光。他心里始终住着一个孤独的复仇者,它愤怒,它咆哮,它不甘,同时它也渴望有个避风的港湾。可十六岁那年后,他再也没有了家。像一个孤魂野鬼般游荡在天地间。天大地大,何处为家?
这时,晨练的钟声响起来,听到钟声的内门弟子都改去主殿集合,道门的晨昏功课是雷打不动的,楚望舒也不能例外。不过别指望他多积极,每次都是压着时间点赶到主殿,听葛长青或者冲虚冲和老道耳提面命几句,然后大家静坐半个时辰,各自散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好了就快去吧,好好修行,不能松懈。”水妍姬如此告诫儿子。
楚望舒笑道:“不急,吃完再去。”
水妍姬含笑点点头,她不是修道之人,也从不过问这方面的事情,儿子再过一年就行冠礼了,不需要她事事操心。就是不知道玲珑丫头什么时候能醒来,她若不醒来,水妍姬就打算给儿子纳几房小妾什么的,比如东竹夏蝉衣就挺好。那俩丫头看起来给儿子做小妾也会很高兴的样子。院子外的那个妖女就别想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让儿子跟一个妖族有任何牵扯,水妍姬有着作为母亲的坚持和原则。
晨钟的余声中,楚望舒来到金丹殿前的广场上,青铜大鼎里烧着祖师高香,殿内殿外缭绕着浓郁的香火气息。
青铜大鼎的前方,冲虚老道士负手而立,白眉倒竖,喝斥声抑扬顿挫,唾沫横飞。内门弟子们低着头,耸拉着肩膀,一副做错事的小孩模样。
楚望舒悄无声息入列,站在队伍最后排的右下角,他左边是面无表情的苏星斗,前方是个低头啜泣的女弟子。
“怎么回事?”他转头低声问。
“略作了解,昨日我派内门战绩奇差,五百名内门弟子,昨日参赛两百七十名,同门竞技不算,与别派交手的弟子共一百二十六,输了一百场,赢了二十六场。”苏星斗点点头,一脸我就知道这么多。
楚望舒默默捂脸:“好清晰的统计,好完整的数据,原来只是略作了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丹鼎派的尴尬境地,楚望舒有所耳闻。本是道门五宗之一,这些年逐渐人才凋敝,掌座大真人葛玄身陨,昔日天才葛长庚叛变,如今能撑起丹鼎派的唯有冲虚冲和以及葛长青三位真人,是五宗里唯一没有大真人撑场面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对,应该是长辈气弱晚辈怂,近十几年来,内门弟子素质普遍低于其他大宗,否则当日也不会让白云观的人欺到头上。葛长青苏星斗师徒承载着丹鼎派的希望,如今再加一个楚望舒,但葛长青修为始终滞留在真人境,让冲虚冲和两位师叔看他的眼神中,不知不觉就有了婆婆看媳妇瘪瘪的不争气肚子的味道。师父尚且如此,徒弟就更指望不上。
丹鼎派弟子情绪不高,虽然苏星斗昨天拿下了首杀任务,可赢的并不轻松。大家就想连符箓派的小胖子都成长为高手了。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冲虚唾沫横飞的一刻钟,意犹未尽,转头看向师弟冲和,后者翻了个白眼,摆摆手。再看向师侄葛长青,葛长青越过一颗颗脑袋,凝视后方的楚望舒:“楚望舒,你今日的对手是上届五宗论道位列十一的黄龙观大弟子肖白石,可有把握?”
楚望舒愣了愣,下意识朗声回应:“师尊放心,我定不负期望。”
葛长青满地点头:“很好,一派运势,有起有伏,此乃天道至理。但你要让诸位师兄师姐们知道,哪怕在人生最低谷,也要有迎难而上的勇气。你若失败了,杖责一百。”
我我我......楚望舒惊呆了。他以为葛长青就是随口一说,于是他随口一应,谁知道这tm是军令状。就跟领导高喊着“为创建和谐社会而努力”的口号一样,过个嘴就跑掉的东西,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乱入。他连肖白石是谁都不知道。
“上次犯了道门戒律,才杖责六十!”楚望舒嘀咕,嘴上大喊:“绝不辱命。”
冲虚扶须微笑,表示很欣赏这个晚辈的一腔热血,然后宣布早课结束,大家快速青冥峰参加论道。
弟子们从楚望舒身边走过,相互打招呼,为他鼓气加油。
苏星斗独自一人朝反方向走去。他总是这样不合群,像只被抛弃的孤狼。
“师兄,不去青冥峰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没有我的比赛。”
“看看热闹也好啊。”
“我知道我是天才。”苏星斗忽然说。
楚望舒愕然,能这么一本正经说出如此自恋的话,也就他了。
“但这世上从来不缺天才,你也是天才,李妙真也是,鱼重玄同样是,甚至楚千翎也有着巨大潜力,太多了,天才数不甚数,如果因为你天赋出众,就懈怠自满,迟早会泯然众矣。天道酬勤,是我一直信奉的理念。”
“我知道你天赋绝对不输于我,但也希望你不要松懈,肖白石不是平庸之辈,他所学驳杂,却都极为精通,手段层出不穷,远远比五宗内门弟子难对付。符箓、炼丹、剑道、气兵,幻术、奇门遁甲,他都运用自如,三年前他已经是练气六重天,如今保守估计,也是半只脚踏入小真境,甚至已经是小真境。你练气八重,距离半步小真还有一些距离。”
“你和他交过手?”楚望舒怔了怔,以苏星斗的脾气,应该不至于对一个素不相干的人如此熟悉。
“我就是碰上他,才止步在前二十之外。不过那是三年前了。”
楚望舒叹了口气,“师兄,你和师尊果然是师徒啊。”
苏星斗一愣。
“真是一口猝不及防的鸡汤,不过我干了。”楚望舒转身走了,摇摇摆手:“师兄,看我秒杀了那个肖白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冥峰,五宗论道!
广场上积满了人,某些真气雄厚的弟子,甚至悬浮在空中观看战斗,实在撑不住了,就落下来换口气。人数一点也不比昨天少,虽然昨日淘汰了近乎一半的弟子,战败的弟子从参赛者转变成观众。道门清修枯燥无趣,不像繁华俗世那样处处诱惑。因此五宗论道格外热闹也就不奇怪。
楚望舒赶到青冥峰的时候,正好听到几个内门弟子在议论,看胸口的标志,是妙真道的弟子。
“看,这是第三个丹鼎派弟子战败了。”
“马上就第四个了,又上去一个。”
“丹鼎派这几年愈发没落,全靠一个苏星斗撑大梁。”
“不是还有个楚望舒么。那也是个怪胎。”
“楚望舒入门一年,丹鼎派的道术怕是学不精深,就算赢了,也是靠无垢道体吧。”
“对了,上次他去白云观闹事,那无垢道体可真是太不俗了,我师尊后来分析,应该是第四层了。”
“第四层无垢道体,小真境也可以纵横了。”
楚望舒笑了笑,收回心神,关注擂台情况。四方擂台,居南边的那座,参赛者正是丹鼎派弟子,面孔有些熟悉,但不认识,应该是打过几次照面。对手是个符箓派弟子,一手五部神符如火纯情,幻化出火凤、水龙、土牢、金箭、藤蔓,不断逼退想要欺身肉搏的丹鼎派弟子。几番突进无果后,丹鼎派弟子转而施展道法,但纯粹道术比拼,怎么比的过以手段层出不穷著称的符箓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然克制!
丹鼎派走的是内外丹路线,在五宗论道中不得使用强行提升真气的丹药,也不得使用自残法术。以参同契与黄庭经为首的内丹法门,是最温吞的修炼之法,以身为炉,以气为火,在丹田中温养出金丹。越到后期,实力提升越强。直到炼成九窍金丹,方为大成。丹鼎派内外兼修,却不重道术,走的以身证道路子。前期进展缓慢,到小真境后才会迎来飞跃。
楚望舒这一年来,研究了不少丹鼎派典籍,对自己门派的主旨领悟渐深,他没修炼心法,但道法却颇有研究。
百招之后,丹鼎派弟子久攻不下,接连被三道符箓击中,遗憾败北。
台下一片嘘声。
胜者作揖,在欢呼声和掌声中含笑下台。
“差距好明显啊,百招之内落败。”
“丹鼎派弟子不行啊。”
“丹鼎派弟子前期是弱了些,但后劲很足,我听说当年葛玄大真人,是道尊之下第一人。”
“苏星斗转修剑道后,丹鼎派再也没有根正苗红的后起之秀。”
“楚望舒算不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算。”
又过了一个时辰,宣号长老朗声道:“一千七百八十二号选手,叁号擂台,上场!”
楚望舒跃上擂台,把写着号码的黄纸交给宣号长老。随后在人群里张望。
宣号长老念到第三次的时候,一个青年男子御风而来,衣袂飘飘,黑发飘扬。他翩然落定台上,四下拱手。当即便有许多弟子欢呼应和,显得很有威望似的。
楚望舒打量着对手,长相一般,气质沉稳,年纪大概二十七八。之所以受欢迎,应该是五宗论道位列十一的缘故,真正的道门中流砥柱,精英中的精英。内门弟子中能排前二十的,都有希望成为真人。真人是踏入道门高层的基础门槛。来的路上,葛长青跟他详细说过肖白石,此人师门并非五宗之一,属于白云观之流的旁支,但此人天赋足以与五宗内门中最富盛名的天才并列。与苏星斗李妙真这类天赋异禀的弟子当然还有些许差距。但绝对不能因此小看,年纪摆在那里。
楚望舒与肖白石目光交接,含笑颔首。相互作揖后,二十息后比斗开始。
“楚师弟,久仰大名。”肖白石笑道。
“肖师兄,师弟同样久仰大名。”楚望舒礼貌回应。
观众弟子几乎都将目光集中在叁号擂台,其他的擂台比斗都没有他们二人引人瞩目,新晋的天才弟子和成名已久的老牌弟子,肖白石可比白云观大弟子采丹要厉害多了。
“我觉得这场战斗,肖白石很多能阴沟翻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必,师弟我认为楚望舒赢面不大。”
“楚望舒无垢道体第四重,不是小真境大圆满的高手,根本不能与他抗衡。”
“肖白石不正是小真境大圆满么,而且他手段繁多,必定有法子克制无垢道体。”
“我赞同,楚望舒当日不就是被采丹的青藤术克制了,险些被弑神钉破去丹田。”
“看来你当日在场,可结果是楚望舒赢了。至今回想起他那记气刀,仍觉得心胆俱寒。”
“我是说无垢道体并不是无敌的,有很多办法克制,反观肖白石,他早已踏入小真境界,符箓剑法雷法奇门遁甲无一不精,怎么看都比楚望舒赢面大。”
“说得对,我也觉得肖白石必胜。”
“附议!”
“同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师弟走过通天之路,大家都说你是全才,师妹们都暗地里喜欢你。”肖白石说。
楚望舒嘿嘿一笑:“肖师兄不要说的那么坦白啦,师姐们喜欢我的事情,心照不宣就好。”
肖白石一愣,失笑道:“楚师弟性格倒是有趣,不像传闻中那般......”
“不像传闻中那般阴翳桀骜?”楚望舒笑笑:“阴阳双面,太极鱼早就告诉我们的道理。”
肖白石点点头,又道:“正好为兄也精通数门神通,道门很少有你这般全才的弟子,不如我们逐一比试?”
楚望舒想了想,摇头:“不,我学那些东西,是自保杀敌的手段,但我如今作为丹鼎派弟子站在这里,我就只会用丹鼎派的道法战胜你。”
肖白石眉头一皱:“师弟入门不过一年吧!”
楚望舒没有回答,他走到擂台边缘,身体微微前倾,轻而易举的突破了隔音禁制,他环顾场外弟子,深吸一口气:“丹鼎派诸位同门,师尊说的对,人生有起伏,正如潮涨潮落,修道贵在道心纯粹,不可为外物扰乱心神。如果因一时成败而坏了心境,那么我楚望舒,今日以丹鼎派道法,为丹鼎派正名!”
偌大的广场上一静。楚望舒这一手让人始料未及。
丹鼎派没落了?是衰弱了,但并不是没落。
没有大真人?这也是事实,可这不代表永远没有掌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我要为丹鼎派正名!
丹鼎派弟子心神一震,浑身鸡皮疙瘩,胸中仿佛有股意气在激荡,这是积郁在心中的郁垒咆哮。同门异样的眼神,他们窃窃私语,说丹鼎派一代不如一代。师长失望的眼神,他们长吁短叹,为丹鼎派的前途忧心。久而久之,我们也觉得自己没落了,是道门五宗里最弱的一派。再也不敢对别派内门说“不”,再也没有勇气对他们拔剑,因为我们弱,我们不如人家。
可今天,一个入门不到一载的师弟,他在五宗论道的擂台上,在道门众目睽睽之下,他说:“愿为丹鼎派正名!”
刺骨的狂风吹来,心里却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渐成燎原大火。
“楚师弟必胜!丹鼎派必胜!”有个女弟子红着眼圈,撕心裂肺的大喊。
“楚师弟必胜,丹鼎派必胜!”
“必胜!必胜!”
观众中,呐喊声此起彼伏,男弟子也好,女弟子也罢,一个个激动的满脸通红,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是啊,人生起伏,如潮涨潮落,怎能因一时的低谷而丧失斗志,泯灭意志。他们是丹鼎派资深内门弟子,却被一个小师弟教育了。
擂台上,肖白石笑道:“大家都在为你欢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丹鼎派弟子而已。”
“真的不考虑我的提议?”
“师兄既然一而再的重复,那我也说些自己心里话,凡是都讲究过犹不及,你学的手段太多,就跟囫囵吞枣无异。样样精通,实则一样都不精通。肖师兄出身黄龙观,如丹鼎派的大黄庭、符箓派的神霄五雷、妙真道的太上忘情剑、补天道太乙神数、上清派太上感应篇,此类核心道法心法,你无缘接触。既然如此,为何不专心参悟黄龙观绝学?黄龙观毕竟是道门正统,修炼至化境,同样直指大道。”
肖白石微微一笑,神情淡然,显然听这些话不是一次两次了,师门长辈,同门师兄弟,都用类似的话劝过他。
“是贪多嚼不烂,还是融会贯通,现在说还太早。”
楚望舒一听,笑了,这肖白石还真有意思,看着温良恭谦,其实骄傲到骨子里,楚望舒其实没资格说别人,他不也是大杂烩一锅煮,可他是散修,学什么是什么,没的选。而且神帝是他的启蒙老师,那位老人家是这正的熔炼百家于一炉的大家,楚望舒受他影响也正常,事实上这条路很难走,他前世费劲千辛万苦,才将一生所学融会贯通,他不认为肖白石资质比他好。
二十息早就过了,肖白石觉得与楚望舒已经无话可说,遂弹剑出鞘。黄光一闪,黄橙橙的古剑呼啸破空,剑气抚动楚望舒一缕额发。
楚望舒身上泛起浓郁的莹光,宛如天神下凡。
黄铜剑拖曳着尾光,空气中响起阵阵啸声。
楚望舒深深吸一口气,沉腰坐跨,一记直拳轰向来势汹汹的黄铜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场外观众听不到穿金裂石的锐响,但看见了拳头和剑尖相撞迸溅的火星。一个个脸色变的极其古怪,震惊、骇然、不信、激动......肉身撼飞剑!
壮哉!
“不是说用丹鼎派道法吗。无垢道体何时成了丹鼎派神通?”有弟子冷笑。
“一张嘴开出了天花。”立刻有人附和,说的阴阳怪气。
“毕竟丹鼎派道法威力平平,炼丹倒是不错,可炼丹手法又不是制敌招数,当日楚望舒不就是依仗无垢道体,在我白云观门前闹事,他也就这种不要命的蛮横功夫了,什么天才,徒有虚名。”
这些话立刻引来丹鼎派弟子反驳:“放屁,我派“九窍金丹成,肉身开天门”的谚语是瞎说的?无垢道体和金丹之身没啥区别。”
“就是就是,孤陋寡闻,莫要出来丢人现眼。”
一阵争论声。
话是这么说,可无垢道体毕竟不是金丹之身,丹鼎派弟子难免气弱。是啊,虽然金丹之身不弱于无垢道体,可是依仗无垢道体战胜对手,真的是我丹鼎派的胜利么?
黄铜剑悬停在肖白石头顶,不在出击,而是嗡嗡颤动,它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只见肖白石两指拉开百宝囊袋口,一道道流光冲出,分列是黄铜剑两侧,共九把飞剑,霎时间剑气充斥擂台方寸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九剑阵!”
黄龙观弟子中振奋呼声,其他弟子亦是精神一振,大九剑阵,是黄龙观绝学,也是肖白石最强的手段之一,他能在五宗论道上一路高歌,此剑阵功不可没。没想到一开场,肖白石就使出了近乎压箱底的手段。可见对楚望舒忌惮到何种地步。
道尊遥遥站在高空,他的身后是太乙大真人和清徽大真人,再往后是诸位真人,修为到了他们这个程度,脚踏虚空如履平地。
丹鼎派三位真人并肩而立,俯瞰叁号擂台。当肖白石亮出大九剑阵,冲虚真人眉头一皱:“长青,你这弟子修为如何?”
葛长青反问:“师叔看不出他的修为?”
冲虚瞪眼:“我是问你真正实力。”
他当然能一眼看穿楚望舒练气八重的修为,但真实战力往往与练气修为有偏差,比如练气境的苏星斗拼死南山老祖,比如练气境李妙真斩杀小真境巅峰的大力牛魔,比如失控暴走的楚望舒差点宰了葛长庚和九尾狐。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所以冲虚有此一问。
葛长青心说,师叔啊,这小子很是古怪,发起狂来都可以横扫道门,可他正常状态下的真正实力,恕师侄无能,师侄不知道哇!
葛长青也就做过两个多月的正职师尊,之前都是放养,而楚望舒毕竟不是一张白纸进的道门,所以他还真无法估算楚望舒的真实战力。
“葛师侄,你徒儿的无垢道体境界不浅啊,但白石的大九剑阵,最擅长困敌,九十九剑后,未必不能破了无垢道体。”说话的是个白胡子老道士,黄龙观观主,与冲虚是一个辈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把飞剑围成一个圈,剑尖指着作为圆心的楚望舒。蓬勃的剑气让楚望舒毛孔有些刺痛。他往前踏出一步,剑阵也随之移动,往后退一步,亦是如此。
九剑之间有共鸣,它们通过看不见的气机彼此呼应,共同进退,这是剑阵最强大的地方,大概的意思就是一根筷子易折,十根筷子不易折。要突破剑阵有两种方法,以蛮力破阵,或者切断飞剑之间的联系。楚望舒低头看一眼手背,毛孔中沁出一层细密的血珠。剑阵无形中发力,剑气摧毁着他的无垢道体。
“元乙师叔,大九剑阵威名赫赫,第四层的无垢道体是难以立于不败之地,但我弟子可不是只有无垢道体。我丹鼎派中有一门道法,恰好克制天下剑阵。”葛长青一字一句道:“截气指!”
九剑嗡嗡鸣颤,其中一剑脱出剑阵,射向楚望舒,被他侧头躲过,就当所有人认为楚望舒束手无策之际,只见他抬起手,并指如剑,轻轻划过眼前的虚空,像是切断了某根看不见的长线。
“叮当!”
飞剑尚未来得及归位,便无力的跌落。
这时弟子们才发现,楚望舒的手指,金灿灿如同黄金浇筑。
“截气指!”
丹鼎派弟子脱口而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像一头凶兽扑向飞剑,手起手落,切断一条条看不见的气机之线,一柄柄飞剑跌落,叮当作响。顷刻间就破去了大名鼎鼎的大九剑阵。
丹鼎派弟子炸了,欢呼声不绝于耳。
谁说我们丹鼎派没有道法?
谁说丹鼎派道术不行?
截气指是一门近战神通,以截断敌人体内气机而目的,被身具此神通的丹鼎派真人近身是极恐怖的一件事,但真人之下很少有人能学成这门神通,内门弟子最多入门,但无法发挥出截气指真正的威力。但楚望舒可以,他有无垢道体伴身。
“你们还没赢呢,得瑟什么!”
“真嚣张,肖师兄绝对不会输,他是内门弟子排名十一的高手。”
黄龙观弟子满脸吃味。
即便楚望舒露了一手漂亮的截气指,在场的弟子仍然不觉得他能战胜肖白石,因为修为的高低摆在那里,不同的境界,就像一面看不见的墙,这道墙的名字叫小真境。
练气境的高手能与小真境相比?真气浑厚程度不可同日而语,在初步炼神的小真境面前,练气境欠缺太多东西。楚望舒是天才,但肖白石同样是天才,他可不是散修,黄龙观也是道门正统。
元乙真人赞叹道:“后生可畏,多少年没见到截气指了。大九剑阵是白石三年前的极致,而今他最强的是雷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响应了他的话,肖白石双臂一震,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本就阴沉的天空愈发阴暗,忽地一道闪电划过云霄,紧接着闪电不断划过,青蓝色的雷电爬满天空,像是肆意的笔触,又像是狰狞的触须。这就是小真境,练气九重被称为小真境,但小真境又分三个阶段,区别这三个阶段的是炼神,小真境大圆满就是初步炼神,元神强大到可以如天地交感,故而能引下九天上的雷霆。
雷法是道门最高绝学之一,但大多数内门弟子都无缘学习,因为学习雷法的门槛是小真境。
葛长青瞥了眼满面笑容的元乙真人,淡淡道:“师叔是否还记我丹鼎派的雷法?”
元乙真人笑容敛去,白眉耸动:“清徽丹诀!你这弟子凝练内丹了?”
葛长青大笑道:“我的弟子,怎么能没有内丹?”
周围的真人诧异的看过来,这个弟子凝练内丹了?他才入门一年而已。
清徽丹决,与正统雷法不同之处,在与它激发的是体内五雷,不需要天地交感,同样可以操纵雷电。而今丹鼎派内门中,唯有少数佼佼者凝练出内丹,其他的都只是雏形而已。可楚望舒已经凝出内丹,当然葛长青不知道,他凝练出的不是一颗,而是五颗。
金木水火土!
楚望舒以金属性内丹激化雷电,他双掌朝天,摆出抗天之势,掌心中电屑跳跃,片刻后,两道粗壮的雷电逆空劈出,恰好与天空中劈下来的雷电撞上。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破隔音禁制,强光模糊了两人的轮廓,迷了观战弟子们的眼睛,电弧爬的到处都是,擂台升起金色光幕,挡住了肆虐的电弧。
楚望舒发髻炸开,双掌血肉模糊。肖白石虽然并未直接对抗,但他元神牵引着雷电,亦在碰撞中遭到巨力反噬,七窍流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弧散去,楚望舒抖了抖手,鲜血在擂台表面甩出触目惊心的痕迹,他丝毫不以为意,因为淡淡的莹光包裹手掌,血肉再生。
“肖师兄,我还可以在来一次,你呢?”楚望舒说话的时候,掌心电弧一闪而逝。
肖白石身躯晃了晃,眼前一片模糊,他元神受到了创伤,强撑着不昏厥已是极限。
“清徽丹决!可你怎么会有如此浑厚的真气!”肖白石吐出一口血。
“天赋异禀咯。”楚望舒含笑,他也没说谎,混沌体不就是天赋异禀,这还不算什么了不起的,等他踏入真人境,那才真正的神力澎湃,永不枯竭。
“你修炼的......是大黄庭?”肖白石这是死也要死的明白,就像世俗里那些剑客大侠被一剑刺穿了心脏,吐着血问你这是什么剑法。
“不是!”楚望舒说完,隔空一巴掌将这个备受瞩目的内门十一名拍晕过去。
当长老念出“楚望舒胜”之后,欢呼声像是掀起的狂潮,一浪接一浪,丹鼎派弟子喊到嗓子干哑,女弟子双手做喇叭,尖叫。各派弟子对胜利者传输胜利的喝彩声,真难以置信啊,入门一载的天才弟子,居然真的把内门第十一踩在脚下,练气境击败小真境。丹鼎派内门多少年没有跻身前二十了,最近一次是葛长庚和葛长青兄弟,哥哥第五,弟弟第十三。
楚望舒站在擂台上,接受着四面八方的欢呼声,所有人都在为他喝彩,这是胜利者应得的荣耀......真难以置信啊,想不到他也会为了宗派荣耀这种东西而奋力一搏。他是独来独往的孤狼,他是亦正亦邪的宗师。他桀骜不驯,我行我素。他快意恩仇,睚眦必报。总之他就是个集体荣誉感欠缺的家伙,什么道德正义,什么民族大义,在他眼里都是狗屁。他这辈子最大的大义就是在人族和妖族厮杀的时候,坚定不移的站在人族这边。这可不是他觉悟深刻,而是他曾经对神帝的承诺。
开什么玩笑,老子这一生的悲楚痛苦,可不就是拜人族所赐么!
可现在他站在万众瞩目的擂台上,四面八方都在为他欢呼,大家都说楚师弟好棒,楚师弟是我们的支柱,我们要为楚师弟生猴子......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的触动了一下,他做了让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的动作,他张开双臂,像是拥抱住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冲虚真人老怀欣慰,此刻微微一愣:“他在做什么?”
“可能是高兴坏了吧。”葛长青说:“因为他不用挨板子了。”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打板子呢。长青啊,你教育弟子的方式得改改。”
葛长青就说:“请师叔指教。”
“这个暂时不谈,你待会找他说说,争取能在五宗论道上夺下前五。”
“这不太可能吧。”葛长青震惊了。
“年轻人就得施加压力,不压弯他们的腰杆,怎么能爆发超越自我的力量呢。实在不行......”冲虚拍拍葛长青肩膀,很豪爽的笑了:“就打板子嘛。”
葛长青嘴角抽了抽。
“对了,苏星斗也一样。”冲虚忽然想起来:“做师尊,最忌讳偏心,不患寡而患不均嘛。这是师叔的老成之言。”
“真是谢谢您啦!”
楚望舒在擂台上张望,遥遥望见人群中,李妙真朝他俏皮的扮了个鬼脸,明艳的脸庞满是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走下擂台,刚想走过去和她说几句,敏锐的察觉到被注视了,抬起头,恰好看见清徽大真人冷冰冰的目光,两人视线交错,浓浓的都是威胁的意味。
这女人真烦!
楚望舒嘀咕,护犊子的过分,就像严厉的母亲禁止女儿和乱七八糟的男生厮混,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了。楚望舒想自己还打不过她,就忍了下来。反正母亲再严厉,好哄骗的女儿总会找机会和不三不四的男生厮混。
九老山门,高达六丈的牌坊,悬挂着数千年不褪色的“尊贵道德”,字迹墨色淋漓。
正午时分,六名浅蓝色道衣的弟子沿着蜿蜒的石阶而下,他们是扫地迎客的外门弟子,也可以用看门童子来称呼他们,午时正是换班的时候。作为道门的门房,地位当然要比寻常外门弟子高,油水也足。所谓油水自然不是黄白俗物,而是有更多的机会修炼,听师长讲道,资源分配也更多,毕竟是堂堂道门的看门人,修为太差,各方宾客来了也不好看。但给九老山看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刮风下雨,打雷闪电,都得像一尊雕塑,风雨无阻的屹立着。哪天妖族打到九老山了,他们也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对妖皇或者天帝说,尔等在此候着,容我前去禀告......这才是道门看门人的职业素养。
六名弟子来到牌坊下,没看见与他们换班的弟子,为首的年轻弟子怒道:“这群懒货,莫非是提前溜了?看我晚些跟师尊说去。”
嘴上骂骂咧咧,几人各就各位的在牌坊下站好,左右各三人,这时,为首的年轻弟子习惯性的抬头看牌坊上道尊亲笔的大字。
他猛地呆住了,表情僵硬在脸上,刻骨的恐惧将他包围,整个人如坠冰窖,血脉都仿佛凝结在血管里。
照妖镜!不见了?!!
出大事了,他早该想到的,看守山门的同伴怎么可能擅离职守,他们从未失职过,当他们失职的时候,说明他们已经不在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照妖镜是道门守护大阵的一部分,道门共有十六面照妖镜,是初代道尊们炼制的降妖神器,号称“照彻幽冥,识鬼辨妖”,任何妖族在它的镜光下,统统得化为原形。这是道门防御大阵的第一道关隘,妖族只要出现在方圆十里,就会被它探查到,然后通过阵法向山中示警,数千年来从未失灵,而今它不在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擅自摘除了照妖镜,那个家伙不是妖族,是人族!
可是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这里是道门啊,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在道门生事,吞天妖皇来了也得在道祖挂像面前跪下来唱征服啊。再说又不是五百年前的乱世,妖族兵压九老山的黑暗时代......
“照妖镜丢了,快传信山顶!”为首的弟子像是炸毛的猫儿,面目狰狞的大喊,可当他从牌坊上收回目光,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又戛然而止,像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咽喉。扼住他咽喉的是一条蛇尾,深青色的鳞片有着金属般的质感,蛇尾缩紧,轻而易举的绞碎了他的脖子,在意识陷入无边黑暗之前,他发现一起来的五名同伴消失不见。
一条深青色的大蟒,迤逦的蛇身有着不规则状的黑斑,倒三角的头颅上是一双琥珀色的竖瞳,它吻住那名弟子的脑袋,下颌和上颌顺势分开,猎物很容易就被滑入了它的肚子,括约肌一点点将他推入腹中。
吞噬猎物后,蟒蛇兴奋的朝九老山无声嘶吼,一阵幻光流转,它化为一个妖艳的女子,袒胸露乳,下身却依旧是蛇尾。人首蛇身,这一族的标志太醒目,醒目到九州不管男女老少,一眼就能叫出名字:蛇族!它还有另一个名称,女娲族!
“尊道贵德!终有一天要把这四个字踩在脚下。”她高高翘起蛇尾,似乎想劈了这座牌坊。
“相柳,你可没能力破坏这块匾额。它自道门建立以来就立在这里,凝聚了道门数千年的香火愿力,况且别搞出太大动静,吞天妖皇让我们在此待命。”啸月妖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沉声道:“时候,可别惊动了道门的牛鼻子们。”
“说说而已嘛。”相柳咯咯一笑:“看把你紧张的,十二妖尊中加上我,来了八位。连娲皇陛下都亲自驾临东荒,今日过后,说不定道门就此从九州除名呢。”
啸月妖尊一声冷笑。他心说你们娲皇怎么不上天啊,说的好像她能脚踏东荒道门拳打西域昆仑中间再尿一泡淹了中州皇庭似的。道门是这么好灭的?有这个能力就不会被天帝压制数千年了。娲皇当然不是上古时代那个娲皇,而是妖族现今三大妖皇之一的娲皇,真实名字叫女希,成名在三千年前,自称女娲九世孙,根正苗红的正统血脉,主要活跃于南疆与西域之间,本来她的领地在西域,与昆仑西王母分庭抗礼,但五百年前人族出了个神帝,根正苗红的娲皇陛下灰溜溜撤出了西域。
这次受邀参与东荒妖族的行动,想来是吞天妖皇给出了足够诱人的利益,吞天妖皇是很睿智的皇者,凭借他一人之力带领东荒妖族,不可能深入敌后干掉道门,如果不是天帝气息太浑厚,遮挡不住,他恐怕连天帝也给请来了。不过到时候就没法收场了,惹来神帝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个连天帝也要唱征服的男人。
三皇中出动了吞天妖皇和娲皇,中坚力量是八位妖尊,那可是八位大真人,即便是啸月这种排名靠后的,爆发出的力量也无限接近大真人。况且还有真人境、小真境各十数名,东荒妖族几乎倾巢而出。长江之盟后,再没有这样的排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间,啸月妖尊与相柳妖尊的身躯化作青烟消散。
楚望舒没来得及回去陪水研姬吃午餐,他被告之下一场比赛将在正午时开始,场上弟子丝毫不见少去,大家情绪都很高涨的样子,缺个一日三餐算什么,练气士嗨起来可以通宵达旦三天三夜。都不带撒泡尿。
壹号擂台,一个较小的身影跃上,粉嫩可爱的小脸紧绷,乌溜溜大眼儿转动。
楚望舒心里一沉,心说这是命运赤裸裸的恶意啊!然后他跟着跳上擂台。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委实没想到第二轮就遭遇了熟人,道门内门弟子近五千,这运气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红鸾,听说不但玩火玩的好,剑术也很了得,今天可要使出全力啊,光凭你的先天之火或者三昧真火赢不了我。”
红鸾瞟了瞟他,眼神里是讥讽和嘲弄。
这死丫头!
虽然红鸾自称十八岁,但不管看胸看屁股看身高,还是喜怒无常变化多端的脾气,分明就是个十岁丫头。所以楚望舒也不跟她计较,习惯了她时而扭捏,时而暴躁,会无缘无故发脾气。
“对了,你上届五宗论道排名第几?”他又问了一句。
红鸾没有回答,这时候她居然走神了,她的目光落在楚望舒身上,但楚望舒能感觉出她的眼神没有焦距。而长老的已经宣布比赛开始,进入二十息的准备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心道:这丫头今天有点不对劲。
“红鸾!”
楚望舒叫了一声,没反应。
“红鸾!”他大喝。
小妖女似乎才回过神来,目光焦距凝在他脸上,嫣然一笑。
楚望舒皱着眉头:“时间到了,我们该开始了,不过我看你似乎状态不佳,怎么回事?需要调整一下么?”
红鸾摇摇头,她抬头看了眼天色,日头高悬,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的让人心醉。
“时间快到了,听说道门的防御大阵与东皇宫的防御大阵异曲同工,每日正午和午夜都要“换一口气”,就像我们要不停得纳气换气,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永恒不变的输出能量。除了头顶的太阳。”
“你再说什么。”楚望舒没听明白。
“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玩过家家的游戏,不过趁着正午还没到,我还有一点时间跟你说会话。而这里有隔音禁制,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红鸾咯咯笑道,她眼儿妩媚,神态就像一个久经风月的成熟女子,可是不该出现在红鸾脸上的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心中大凛,“你是谁!”
“你不妨猜猜看咯。”
婴姬的容貌在脑海一闪而逝,楚望舒认出她来了,没有什么原因,大概是那妖女太出色,妖族第一美人,她的一颦一笑都有着深深的魅惑,气质这种东西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不管她有没有易容。
“你们妖族准备跟道门摊牌了?”楚望舒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发现身处茫茫雾霭中,周围一切都看不清,唯有对面的红鸾。他知道自己陷入幻境了,真实的他此时像一根泥塑站着。
“虽然对你很好奇,但你注定是吞天妖皇的腹中之物,我对死人向来宽容,也就不计较你在封印之地坏本宫大事了。上次你陷入幻境后失控暴走,现在正好可以制造混乱,吸引道门的注意。”红鸾笑吟吟的说着,眼神像看将死之人那样看他。
楚望舒身上荡起一圈清光,排开层层迷雾,“少看不起人啊,九尾狐。”
清心咒!
“我记得九州1191年,道门一如既往的平安无事,东荒妖族也一如既往的收敛爪牙。你是一个人独闯道门呢,还是东荒妖族倾巢而出?”
婴姬眼中闪过异色:“你不害怕么!”
“回答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就算不灭你道门,也得让你们元气大伤。”
楚望舒沉默了很久,心里远没有表面这么平静,简直用天崩地裂来形容也不为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浮起:历史变了!
他重生之后,挽救了母亲妹子三姐的宿命,也改变了自己的宿命,之后他缩在九老山,安安分分做一名内门弟子,积蓄实力来应对二十年后的九州巨变,但他没考虑过历史变更这种大事。不对,他其实有想过,在他改变身边人命运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但水妍姬也好,水玲珑也罢,都是无关大局的小人物,唯一脱离他预料的是楚浮玉。
楚浮玉没有死,她居然还是狐族半妖,并且身具青眼血脉,妖族得到了解印青眼九尾的契机。从他救下楚浮玉那一刻起,历史就已经发生了改变。这个改变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你看,妖族都tm丧心病狂攻打道门来了。他有预感,今日之后,整个九州的局势走向都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种变化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他失去了未卜先知的能力,甚至会因为前世的记忆影响他在将来的局势中作出错误判断。
妖族想干什么?提前跟人族开战?
真当神帝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不对不对,妖族不会犯这种致命错误,那么是为什么呢?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改变了。
楚望舒按住头,太阳穴突突跳动,剧烈的疼痛冲击脑颅,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它带着沛莫能御的力量要冲破身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小丫头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我看过她的记忆,她亲近的人不多,你算一个。说起来你们道门这几年收了不少怪胎,先天神火和三昧真火,每一种都能让人大惊失色呢。可她的记忆里,除了惨淡的童年,没有任何关于自身的记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真是个孤独又可怜的孩子。那么,要不要救她呢?她困在自己梦魇里,一遍遍重复着人生中最不愿回忆的遭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崩溃了,在心境里崩溃,元神也会受到同样的创伤,可能死亡,也可能变成痴呆。她的记忆里,你是个可以依靠的哥哥,那么,楚望舒,你要不要救她?”婴姬敞开怀抱,好像要拥抱他似的。
楚望舒呆呆看着这个妖女,这是赤裸裸的挖坑让他跳啊,眼见幻术无法靠近他的静心咒,就干脆引他自己跳入幻境。真不愧是国主啊,阴谋不行来阳谋,不是婴宁那种小婊砸可以比拟。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朝红鸾奔去,像一头进击的野兽,撞入红鸾娇小的身体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选择,他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可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下去了,哪怕明知这是个坑,大概是......某种同病相怜的情绪吧。他想起那晚在幻阵中看见泪流满面的红鸾,她紧蹙着眉头,闭着眼睛,脸上是又悲伤又发狠的表情,更多的是无助。楚望舒站在树影下看着,那一刻,他忽然涌起兔死狐悲的伤感,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一样的悲伤一样的无助,想要发狠,却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在你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是不是也曾期盼过有人从天而降改变你的命运!
那个改变了楚望舒命运的人是神帝。
而今,他愿意做那个改变红鸾命运的人。
楚望舒觉得自己撞进了一团光里,眼前是一片炽白,随后景物在眼前铺开,四月春,阳光和煦,白云凝固在蔚蓝的天空,无风。
他站在纤陌小路上,身后是清澈欢快的小溪,河底铺满鹅卵石,溪边野草摇曳。前方是一处小村庄,黄土墙,茅草顶。远处田地里插着嫩绿色的苗儿,长势喜人。
这里就是红鸾的心境么?眼前所见的村庄,应该是她的家乡,她从小生长的地方。
楚望舒漫步在村庄中,凹凸不平但踩得极为坚硬的小路,路边野草葱笼,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花香。男人外出耕作,女人在院子里缝补衣衫,或是清洗桑叶。转弯处忽然窜出一群顽童,追逐嬉戏,高高扬起手上的风筝。他们对楚望舒视若无睹,欢笑着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楚望舒不通幻术,也没进入过别人的心境,在这里他是不存在的,他就像一个旁观者。
他一家家的走过,寻找着红鸾的踪影,但一无所获,不知不觉,日落西山,晚霞如火,他又走回了村口。溪水流淌,波光中反射出彤红的阳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终于看见了红鸾,年轻的樵夫背着柴,牵着她的手,从遥远的山路里走来。红鸾身上罩着一件宽大的麻衣,长及膝盖,漂亮的小脸脏兮兮的,像个小乞儿,唯有眼眸黑亮黑亮。这么多年了,她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十岁女孩的模样。
樵夫从他身边走过,脚步匆匆,红鸾步子有点跟不上,被他牵着亦步亦趋,这时,她抬头看了眼楚望舒。
楚望舒跟着樵夫来到他的家,袅袅炊烟升起,暗红色的残阳洒在篱笆上的蔷薇,他站在院子里,听着樵夫和她的妻子说话。
“你从哪弄来的女娃子嘛!”
“俺从山上捡的,捡她的时候就赤条条不穿衣服,俺给她吃了一块烙饼,她就一直跟着俺......”
“那你也不能往家里带嘛,多个人多口饭,日子怎么过。”妻子一叠声的抱怨。
“小女娃吃不得多少饭哩,俺寻思着,等将来咱娃子长大了,让她给娃子当媳妇。省一大笔银子呢。”
妻子抱怨声顿时小了。
楚望舒站在篱笆院里,看着红鸾坐在门槛上,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她身后是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好奇的瞅她。
夜幕降临,小山村当然也不会有华灯初上,画舫飘荡的盛景,樵夫一家点了油灯,在油漆剥落的厉害的老旧木桌上吃饭,小男孩端着碗,大口大口往嘴里扒饭,吃的没心没肺。小女孩正襟危坐,她的眼睛映着一点火光,怯生生的。
女人拿筷子用力敲了敲她的碗沿,粗声粗气的骂道:“愣着做什么,快些吃饭,早些吹了油灯歇息。真是个傻娃子,话也不会说,怎么能给狗娃儿当媳妇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鸾没说话,乖巧的低头扒饭,但楚望舒看到她的眼神里有几分雀跃。
昼夜交替,四季更迭,楚望舒清晰体会到时间从指缝滑过的感觉。沧海桑海,一眼万年。
三年后,红鸾十三岁,狗娃子十一岁,身子长高了不少,鼻涕也没了,可红鸾还是一点也没变,只是脸蛋红润了,气色也好了,她学会了说话。
“死丫头,衣裳咋还没晾完,快些去把桑叶洗了,你想饿死蚕儿么?背着竹篓去,顺道去摘些野菜回来。”女人的大嗓门在屋里传来。
红鸾把衣衫在竹竿上展开,回屋提着竹篓,一溜烟跑出了篱笆院,身后是女人的抱怨声:“光吃饭不长个子,怎地就没变化呢,真是个赔钱货。”
楚望舒来到村口溪边,看见她弯着腰在溪中清洗桑叶,裤管卷到膝盖,白嫩纤细的小腿没在水中。
他走到河边,静静的端详她,这时候的她才是一个孩子,纯真活泼,眉眼柔和,没有后来刻意伪装的高傲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这么看上去就顺眼多了,这才像个孩子么,清秀可爱,肌肤白嫩,这么漂亮的闺女让人禁不住想抱在怀里亲一口。
兴许是弯腰太久,红鸾直起身子,擦了擦汗水,小脸红扑扑,冷不丁瞅到岸边多了个人,吃了一惊,她对楚望舒说:“你又来啦!”
“你果然能看见我。”
“你为什么老站在我们家的院子里,没有家可回吗?”
“嗯!”楚望舒说:“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暂时找不到回家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可怜。”红鸾流露出同情的神色,惋惜道:“可惜我不能收留你,母亲不会同意的,你这么大个,肯定吃的很多。”
“母亲?那个女人对你并不好,为什么喊她母亲。”
“我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我是狗娃子的童养媳,可我在山里待了很久很久,只有父亲给我东西吃,只有他们愿意收留我嘛!”红鸾歪着脑袋,表情认真:“母亲虽然对我不好,可她会给我做饭,会让我干活,愿意跟我生活在一起屋檐下。”
她只是想把你养大,好给儿子做媳妇,这样他们就省了很大一笔银子,也不用为儿子的终生大事发愁。
可楚望舒心里一动,心说原来是这样么,只有他们肯收留我,只有他们愿意做我的家人,再也不用待在山上,孤零零的一个人......如果世界上连个让你甘愿豁出性命的人都没有,那就太孤独了。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红鸾的心思,因为这正是他的写照。他们是世界上同病相怜的两条孤零鬼。
“你不是鬼真是太好了,开始吓死我了。”红鸾拍着胸口,吐舌头的表情很可爱。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鬼?”
“你有影子的嘛,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看不到你。”
“你愿意跟我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愿意。”红鸾一口拒绝,大概是觉得直截了当的语气有点伤人,耐心解释:“我答应父亲要给狗娃子做媳妇,我走了他们会伤心,而且我也不想离开家。”
“明白了。”楚望舒点点头:“那我走了,我叫楚望舒,如果你哪天想好要跟我走,喊我名字,我就能听到。”
红鸾朝着他的背影轻轻挥手:“再见。”
从此以后,楚望舒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狗娃子十二岁!
狗娃子十三岁!
狗娃子十四岁!
狗娃子十五岁!
此后经年,红鸾始终没有长大,一如她被带下山时的模样。
她不再是平凡的小姑娘,她变成了村民口中的妖怪,一个十年不变的孩子,一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孩子,不是妖怪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滚,不要叫我母亲,我们家不要妖怪,你快滚回山里去......”女人的囔囔声如魔音灌脑,夹杂着一丝惊恐。
“你让她吃碗饭行吗。”男人小声的说。
“你闭嘴,都怪你带回来这个妖怪。你还敢让她在家里住?万一晚上把我们吃了怎么办。”
“哪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嘛,她都跟家里住了这么些年......”男人的气势弱弱的。
“狗娃子,快把她赶出去。”
红鸾沮丧的走出了篱笆院,门槛上,狗娃子握着锄头,一脸警惕和敌意。已经是深秋时节,蔷薇花凋零,冷风呼啸。她蹲在篱笆外,把脑袋埋在膝盖里。
从这个家里被赶出去已经一年了,一年前狗娃子十四岁,该到媳妇的年纪了。母亲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就算一个孩子先天羸弱,发育不良,总不可能整整六年不变吧,村里人都说她是妖怪,是山上的精怪变化成人形,来村里吃人的。母亲吓的好几年没睡好,就把她赶出了家门。大家开始排斥她,害怕她,不过倒也没有喊打喊杀。可她好几天没吃饭了,这几年全靠父亲偷偷资助,那个男人也不跟她说话,每天傍晚下田回来,不动神色的在她栖居的小草屋里丢几快地瓜,然后离开。
她不怪母亲,家里养了个不会长大的孩子,任谁都会害怕。她也没法嫁给狗娃子,一个不会长大的童养媳,还是童养媳吗?她只是有点难过,时隔多年,她又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跟我走吗?”有人在她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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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没有抬头,她轻轻说:“你走开啦,你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不要烦我,这是我的家,我还能去哪儿?”
“即使是这样,你还是不愿意离开?守着这个不是家的家?”
红鸾抬起头,恨恨道:“关你什么事!”她气势忽然弱了,低下头,看着鞋尖:“我是野孩子嘛,终于有了家,我真的不想走。我也不怪母亲,我又不是她生的,也不能给狗娃子当媳妇了,可她还是养了我这么多年不是么,给我做饭,给我做衣服。”
楚望舒摸摸她的头,“真是个倔强又孤独的死小孩。”
“不过,你有麻烦了!”他侧头,望向小路的拐角。
红鸾抬起头的时候,楚望舒已经不见踪影,拐角处一群孩子成群结队的涌过来。
“看呐,是狗娃子家的妖怪。”
“妖怪来村子里吃人了。”
“我们去打妖怪。”
红鸾站起身,想要逃,但她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大孩子追上,用力一脚踹在后心,小小的身子扑在地上,砰的一声,红鸾疼的小脸都白了。孩子们飞快涌上来,把她围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滚开滚开......不要过来!”
红鸾抱着头,大哭大叫。她穿着破破烂烂的小衣服,裤子的裤管破烂不堪,脚上是一双磨破了底的草鞋,红鸾双手捂住脑袋,蹲在地上,以此来保护自己。
孩子们不敢靠近,就捡起石子砸她,嘴里囔囔着:“打死这妖怪,她不死,总有一天会害死我们,妖怪都是吃人的。”
红鸾抱着头,纤弱的身躯瑟瑟发抖,像一株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草。
“我不是妖怪,我从来不害人的。”红鸾哭着为自己辩解,她太瘦弱,以至于不敢反抗,甚至逃不出包围圈。只能蹲下身抱着头,用这种可悲的鸵鸟似的方法保护自己。
“还敢顶嘴!”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囔道,弯腰捡起一块鹅蛋大的石头,狠狠砸向已然伤痕累累的小女孩。正中后心,砰一声闷响。小女孩哭泣声戛然而止,喘不过气来,伸手捂着后背,脸色痛苦。
孩子们叫骂着投掷石子,雨点似的砸下,落在她的头上,背上,手臂上,鲜血从额头流淌下来。在女孩悲伤的脸庞染上凄艳的红。
少年抱着双臂,威风凛凛的俯视女孩,他是村子里的孩子王,孩子们都怕他,谁敢不听他的话,就带着一群无法无天的小孩修理他。村子里孩子就这么多,都归顺到了他的麾下,他经常带人欺负红鸾,这个长不大的小妖怪总是抱着头哭泣,她是村里孩子们的受气包。
“我不是妖怪!!!”
一股火焰徒然爆开来,灼热的高温让人呼吸如堵,正好有两个孩子仍石头不过瘾,打算过去伸脚踹,火焰舔过他们身体,立刻窜起熊熊烈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人啦,杀人啦,小妖怪杀人啦!”
“二愣子和铁蛋被小妖怪烧死了......”
“救命啊。小妖怪杀人了......”
孩子们吓的一哄而散。
所幸这里是村子,屋子里的大人听见动静,立刻跑出来,扑灭了两个孩子身上的火焰,虽然保住了命,但孩子被烧坏了,奄奄一息。
这事惊动了村长,村长沉痛的说:这事儿怪我们,因为我们一时的心软,让这个妖怪留在村子里,差点酿成大祸。我们把妖怪烧死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认同,村民们收集了柴火,堆成高高的柴垛,在村口举行火祭,他们把红鸾丢到柴垛上,村长说再过一刻钟就是正午,一天内正午阳气最足,我们在那个时辰烧死她,她的元神也会被阳气杀死,就不会变成怨灵作祟。
大家说村长果然见多识广,我们都听村长的。
红鸾被捆着双手,伤痕累累,头晕乎乎的,她被不知道是二愣子还是铁蛋的父亲一棍子敲在脑袋上,像是被一棍子打死的鹿儿,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柴垛上,四周都是大人,他们用冰冷憎恶的目光看着她。
红鸾惶恐的眼神在村民身上扫过,她眼睛忽然一亮,那个女人也来了,带着十五岁的儿子。那是她的家人,她喊了很多年母亲的人。可女人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厌憎、仇视以及一丝丝的恐惧,和周围的村民一样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亲”两个字堵在了喉咙里,红鸾黯然垂下头。
父亲没有来,大概是不忍心看着自己捡回来的小猫被烧死吧,那个有些木讷,有些惧内的男人,沉默寡言,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村长,这小妖怪跟我们家没关系,都怪我那当家的,捡什么不好,捡回来一个妖怪,可当年看她柔柔弱弱,哪里知道会是妖怪哇!”女人像村长解释,撇清关系,希望村民们不要因为这件事排挤他们家。
“木贵还是很本分的,就是不够机灵,小小的女娃子怎么会在大山里嘛,还不得被野兽**光,下次可不能这么糊涂了。”村长语重心长的教训。
“是是是!”女人点头哈腰。
红鸾呆呆的望着女人的脸,心里忽然一阵疼痛,有什么东西碎了,她一直视若生命的东西,碎了。
那东西叫做“家人”!
村长见木贵女人的认错态度很好,满意的点点头,抬眼看了看天色,就说差不多了,点火吧!
村民的囔囔着:“烧死妖怪!烧死妖怪!”
当即就有村民在枯枝上淋一层菜油,开始打火,火石迸射出火星,点燃了枯枝。烧死妖怪的呼声更响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有人撞开了人群。
那个男人来了,他神色仓惶,脸色发白,手里紧紧拽着铜镰,他把持火把的人推开,用脚踩灭火焰。
“木贵你干啥子,你快点过来。”女人尖叫起来。
可这个惧内的男人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他紧握着镰刀,就像武士握住了长刀。男人挥舞着镰刀大吼:“她是我捡回来的,是我的女儿,你们要烧死她,我就跟你们拼命!”
红鸾愣愣看着他的背影,是的,她是这个男人捡回来的,可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和印象,甚至不如狗娃子深刻鲜明。他很少和红鸾说话,开心了就摸摸她的脑袋,农忙的时候甚至一天都不说话,男人老实木讷,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一个连老婆都怕的男人,一丁点的形象都没有。可当大家要烧死她的时候,只有这个男人跳出来说不,他说这是我的女儿,是我捡回来的小猫,你们都不准欺负她。
泪水无声漫过脸颊,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悲伤汹涌爆发,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人在乎她,她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有个男人说,这是我的女儿......
“娃子,你咋一个人在大山里呐?父母呢?”
男人第一次见到红鸾,是在离村二十里外的深山,她正坐在山涧的岩石上,温暖的阳光洒下,溪涧里有鱼儿欢快游动,红鸾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些鱼儿。
男人自讨了个没趣,解下一摞柴禾,俯身掬水,先洗了洗脸,然后低头痛饮。
他以为红鸾看鱼儿是好玩,其实红鸾是饿了,但水里的鱼儿太灵活,她总逮不到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只石龙子从石缝里爬出来,短小的四肢迈的飞快,刚刚探出头去喝水,红鸾刹那间如扑击的猛兽,逮着它就往嘴里塞。
男人惊呆了,心说这敏捷的身手不科学......
“哎,这个不能吃,不能吃。”男人抢在红鸾塞进嘴前,把石龙子拍掉,惊险逃生的小家伙扭动着屁股,飞一般窜远了。
男人话刚说完,又看见红鸾不知从哪里摸来一只甲壳虫,嘎嘣一声咬了下去,小脸顿时拧成一团,这东西又臭又难闻,相比之下还是石龙子好吃又安全......
“你这娃子,怎么什么都吃啊。”男人又一声惊呼。
木讷归木讷,男人也看出红鸾是饿了,心说这是造了什么孽,把一个女娃子丢在荒郊野岭。他就把自己随身带的,当做午饭的两块烙饼,匀了一块给红鸾,一大一小坐在水边吃干粮。男人一边吃着烙饼,一边旁敲侧击女孩的身世,他估摸着是附近村落的孩子,被家人遗弃在了山里。可女孩不搭理她,埋头狼吞虎咽,男人就想女娃子大概是饿坏了。
他有心把这娃子送回家,但她不说话,他也无计可施,想带回家养,可一家三口就几亩薄田,辛苦劳作也就勉强饱肚,再多个人吃饭,婆娘肯定是不同意的。于是男人快刀斩乱麻的背起柴禾,把柴刀插在腰间,“我砍柴去了,你一个小娃子,别跟这山里啦,下山找父母吧。”
说着,男人大步离开,在走出十几丈后,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没衣服穿的小女孩坐在石头上,正看着他的背影。他牙一咬,心一狠,脚步匆匆的离开。
可当他走了一炷香后,正要停下来砍柴,忽听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男人心中大凛,他觉得自己被野兽尾随了,身后不知何时跟上了一头熊瞎子或者大虫之类的东西,他紧紧握住柴刀,却不敢转身,他停下来的时候,窸窸窣窣的声音也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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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不行,他和村里的猎户请教过类似的问题,你不转身,它就不敢贸然进攻,但它会慢慢地,无声地靠近,最后一口咬断你后颈。
男人低吼一声,转身的同时挥出手里的柴刀,他力气不小,柴刀也磨的锋利无比,在它咬断自己脖子的同时,柴刀会先割开它的脑袋。
男人挥空了,身后根本不是熊瞎子或者大虫,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女孩。她沉默的站在男人不远处,没什么表情,乌黑的眸子亮晶晶,小猫儿一样的眼神。
“你这娃子......”男人松了口气,感觉自己从阎王爷面前溜了一圈:“问你家住哪儿你又不说,我咋知道你父母是谁嘛!”
接下来的大半天,红鸾一直跟在男人身后,不靠近也不远离,男人停下来的时候,她也停下来,默默看着男人砍柴。赶也赶不走。
男人无可奈何,他觉得自己是太心软,在路边怜悯的喂了一只无家可归的猫儿,猫儿尝到了甜头,就跟着你不放,耍都耍不掉。
“不许你再跟着我,我不是你父亲,没义务给你饭吃,我也不会收留你。”男人声色俱厉的说:“站在这里,不准在往前一步。”
说完这些话,他有点不敢去看女孩的眼睛,背着柴禾匆匆离开。
小女娃一个人在山里,怪可怜的。要不把她带回家?男人一边走,一边想。他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自家婆娘什么脾性他会不知道?不会同意收留一个小女娃。可她老跟着自己不走,也不是个事......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
空空荡荡!
那个小跟屁虫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慌了,怎么就不见了呢,她不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么?可不要被大虫给叼走了。
他把柴禾解下来丢在地上,抽出柴刀原路杀回去,他又惊又怒,心说哪只不开眼的畜生叼走了我的猫儿,就算我不要她,可她也要我的猫儿,我可以丢弃她,但你不能吃。
小女孩没有被大虫叼走,她安然无恙,只是没有跟来而已,在看到男人返回的时候,她眼神中闪过一抹亮色。
男人忽然明白了,不是小猫儿尝到了甜头,而是你给她喂食物的那一刻起,小猫儿把你当成了它的主人。主人去哪里,小猫儿就跟到哪里,你说不许动,它就真的不动,原地等你回来找它。可她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上一个跟她说不许动的主人,再也没有回来。
“我带你回家吧,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回去之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说带你回去是给狗娃子当媳妇的,你要记着点头知道吗。”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她是我捡回来的,是我的女儿,你们不能烧死她。”男人挥舞着柴刀大吼,逼退了想要靠近的一波村民,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可村民们都被他的疯狂吓住了,他像个战败的将军,像个穷途末路的父亲。
谁要动我的猫儿,我就和谁拼命。
这是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了吧,六年前把她从山里捡回来。他不太会说话,并不是冷漠,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或许在他眼里,喜欢的表达方式就是摸摸脑袋,他很少摸狗娃子脑袋。
“父亲......”
一根箭矢呼啸而来,从红鸾头顶掠过,钉入男人的后心。温热的鲜血飞溅,男人挥舞镰刀的动作戛然而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鸾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沉入不见光明的深渊。
痛,剧痛。
箭矢刺穿了男人的心脏,也刺穿了她对世界仅存的留恋。大脑一片混乱,有什么东西好像要冲出来了。
村民们惊呆了,不知道谁惊呼一声:“山贼来了!!”
马蹄声轰隆隆响起,一伙骑乘龙马的马贼挥舞着弯曲的青铜长刀,杀入村口。
在这个秋收的季节里,村庄迎来了马贼。
楚望舒站在远处,看着村民仓惶逃窜,看着马贼挥舞长刀收割生命,鲜血盛开出猩红的花,尸体横七竖八。但他无能为力,这一切都是已经发生的往事,这是红鸾的梦魇。
他猛地抬头,暗红色的穹苍中缓缓睁开一双狞亮的眸子,似鸟啼似兽吼的声音震耳欲聋。
火雨重天而降,烧毁了村庄,烧死了马贼,浓烟滚滚。
“我tm就说小妖女不是火灵之身。”楚望舒震惊了,什么东西?那双狞亮的眼睛是谁的?红鸾?某种不可预测的生灵?
那双惊悸威严的瞳孔一闪而逝,火焰渐渐熄灭,一片焦黑的废墟中,素白赤身的女孩嘤嘤哭泣,像一只被抛弃的猫儿。
“现在,跟我走吗?”他走到小女孩身旁,伸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亲死了,母亲死了,狗娃子死了,家......没了。”红鸾牵住他的手,无声流泪。
“这就是你不跟我走的原因吗?他们不爱我了,可这里还是我的家,只要他们还在,我就有家人,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楚望舒叹了口气:“小妖女,这才是你真正的心魔啊!”
不知何时身边起了浓雾,村庄消失了,尸体也消失了,就如冬天的清晨,推开窗户,白茫茫的好像什么都不存在。
“如果非要爱一个才能活下去,那就爱我吧。”楚望舒牵着她走入雾中:“净心咒: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梦中七载,世外一瞬。擂台外,观战弟子都愕然,在他们的视角,楚望舒和红鸾只是面对面开聊,聊不了几句后,大眼瞪小眼发愣。
“喂喂,又是幻术么?”
“一个丹鼎派弟子,一个妙真道弟子,用幻术一决胜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弟子们不满的囔囔,幻术是非常高深的道法,元神不强的人根本无从施展,双方在幻术中一决胜负,你来我往,天崩地裂,斗智斗勇,也许会很精彩,但从旁观者眼中看来,幻术最枯燥无味,两个人傻愣愣的杵在那里,说不定谁就先倒下了,然后分出胜负。看吧看吧莫名其妙就分出胜负了......
红鸾娇小的身子晃了晃,昏厥过去。
楚望舒随后睁开眼睛,熟悉的擂台,熟悉的观众,道尊脸上的皱纹都显得亲切起来,真是恍如隔世。
稀稀拉拉的掌声中,长老宣布楚望舒胜利。但楚望舒一点也不高兴,他转头朝圜丘坛看去,那里设了一座日晷,骄阳正烈,晷针的投影恰好指在“午”字上。
“午时了!”他低声说。
他话音刚落,西边忽然冲起一道白色光柱,三息后消散!
紧接着黄光、绿光、红光依次从北、东、南三个方向冲起,连通霄汉,但很快就熄灭了。
楚望舒心中一凛,隐隐觉得大事不妙。
“刚才冲起白光的方向是妙真道。”
“这四道光柱很眼熟......好像是护山大阵的阵眼。”
“护山大阵.......护山大阵被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呐,怎么回事。”
短暂的错愕后,内门弟子沸腾了,一张张脸庞四处张望,布满了惶恐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是时,一团光幕在青冥峰顶炸开,氤氲沸腾,光怪陆离,凝聚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大脸,细长的眼,锋利的眉,猩红的唇,这是一张男人的脸,却化着浓妆。阴阳怪气不男不女。
绝大多数弟子神色茫然,没认出这个妖里妖气的家伙是谁,但认出他本尊的人齐齐瞳孔一缩,包括楚望舒。
吞天妖皇!
东荒妖族的领袖,三大妖皇之一。真正的站在九州巅峰的那一小撮人,金线吞天鼠嫡系后裔,仙级修为,他是道祖晚年时期成名的妖族天才,经历了道祖和儒圣两位人族至强者,他的战绩一直存放在道门最高机密里,大真人才能翻阅。任何看过他战绩的人都会忌惮这位妖族皇者,比如他曾经吞噬过六百年前的道尊,杀过中州人皇,死在他手上的大真人足有十数位,亲手杀死的生灵排起来可以绕九州一圈。再比如他屡次在神帝的追杀中逃脱,逃亡数十万里,跳过极渊,藏过东海海眼,就是不死。
吞天妖皇似笑非笑的目光缓缓扫过峰顶的道门弟子,他居高临下,像是君王俯瞰自己的臣子,又像猎食者审视笼中猎物。
“东岳,本皇讨债来了。”
道尊负手而立,大袖飘飘,双拳悄然紧握,沉声道:“吞天妖皇,不管你如何凶狂强横,敢犯我九老山,今日定要让你折戟沉沙。”
吞天妖皇仰天长笑,张狂而魔性的笑声回荡九天,整个道门都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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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从九天之上降下来,像陨落的星辰,摩擦出淡金色的光焰,音爆声充斥所有人的耳膜,伴随而来的还有恐怖的威压,海潮般的妖气。
吞天妖皇来了,此前只是他的神念幻化,而今他的真身终于赶到,像锋利的刀刃切入战场,又像是无敌的皇展露出他的风姿。
楚望舒胸腔中,心砰砰狂跳,如战鼓,如号角。这是他骨子里的战意被激发了,是上辈子带来的习惯,每次遇到势均力敌的强手,他都会心跳加速,热血沸腾。可现在不行,他是只刚刚长出乳牙的幼虎,远远没有和成年猛虎搏命的资格。
放眼道门,唯有道尊有这样的资格和底气,大真人也不行,大真人面对吞天妖皇,十死无生。道尊的白须白发被强风压的向后飘扬,衣摆在身后猎猎翻飞,他并指如剑,在身前疾画,指尖划过的空间,留下淡金色的纹路。
虚空画符。
这是符箓派最高境界,无需朱砂,无需黄符,只需心念一动,符箓自成。
道尊手掌推着那道符箓,冲天而起,迎向从天而降的吞天妖皇,双方急剧拉近,彼此距离上百丈时,气机当先碰撞,形成两个半圆形的气场,相互挤压,相互角力。
“轰隆隆!”
双方接触的刹那,巨大的音爆声震耳欲聋,天空中肉眼可见如水波般的气机一圈圈涟漪,强风瞬间掀翻了峰顶的数千名弟子。楚望舒只觉双肩一沉,仿佛山岳压顶,膝盖不受控制的跪倒,梗着脖子望向天空,不见蓝天,不见白云,只有绚丽的灵力暴动,随后他闭上眼睛,不能再看,刺的双目热泪滚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门各派弟子听令,速速返回宗门,重启守山大阵,诛杀妖族。”道尊的声音从天际传来,洪亮有力。
楚望舒俯身抱起红鸾,夺路狂奔,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会被仙级高手的战斗殃及池鱼。这是他上一世血的教训,在那场人皇燃尽寿元,拼光一国气运的大决战中,他就是不幸被卷入了灵力乱流,身死道消。那场赌上人族气数的惊世之战,就算他是大真人也没资格插足。
天空气机沸腾,遍布无形杀机,楚望舒不敢御风飞行,抱着红鸾在山中飞奔,一步数十丈,挡路的巨石就撞碎,树木拦腰折断,他终于离开了青冥峰。驻足回望,绚烂的能量乱流生了又灭,灭了又生。
他心说道尊你要挺住啊,您可是道门至尊,老而弥坚,可不要被吞天妖皇给吃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改变了历史。
该死的,这场本不该存在的战斗因为他而提前发生的,他也不能保证道尊一定不会死。毕竟对方是吞天妖皇,后世凶名赫赫的妖族至尊。
怀里的红鸾嘤咛一声,吃力的睁开眼睛。她在楚望舒怀里缩了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下一刻娇躯紧绷,用力推开了楚望舒。但她还来不及羞怒,就被天空中的异动吸引。
“妖族趁着五宗论道,大举攻山,除了青冥峰的护山大阵还在,其他四宗的护山大阵都已经破了。”楚望舒长话短说:“小妖女,留给道门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尽快各自赶回宗门。道尊毕竟年纪大了,一身老骨头禁不起敲打,万一连青冥峰的阵眼也被攻破,那么陆师叔牺牲自己换来的大好局势就毁于一旦。”
红鸾睁着大眼睛仰望天空,像是仰望夜空的纯真小女孩,听到他的话,恍然回神,“局势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嘛?感觉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你岂止是睡了一觉,你睡了整整七年。
楚望舒说:“我得回丹鹤峰,我娘还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和你一起去!”红鸾下意识的说。
楚望舒诧异的看着她。
红鸾素白的小脸染上一层红晕,看他的眼神也多了一抹羞涩,她鼓足勇气,两只小手握住了他的手。
“你,你记得梦里的事情?”
红鸾娇羞的点点头。
楚望舒心说完了完了,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想不到我楚望舒人生中的第一个山盟海誓,居然给了一个小丫头。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小妖女,道门需要我们,东荒也需要我们。”楚望舒试图用道门未来这样宏大的主题来化解尴尬气氛。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红鸾说。
“呐,望舒......”她一双小手牵住楚望舒的右手,介乎女儿和恋人之间的姿势。
“望舒”两个字让楚望舒寒毛直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楚望舒低下头,视线里是一双澄澈乌润的大眼,猫儿一样看人的眼神,像是期待你的拥抱,又像是畏惧你的遗弃。
“嗯,是真的。”楚望舒蹲下身,轻轻把她拥入怀里:“我们是同类啊,这个世界那么悲伤那么无助,同类之间不相互取暖,相互舔伤口,那就太孤独了。”
红鸾张开双臂,揽住他的脖子,他们额头抵额头,像一对相亲相爱的父女,或者哥哥。
“那我能当你媳妇吗!”红鸾鼓足勇气。
“其实我更想要一个妹妹,如果是女儿也不错。”楚望舒摸摸她的脑袋,这个动作让红鸾很享受,很多年前,那个男人喜欢摸她脑袋,觉得这是他的女儿。
楚望舒心里有点想笑,这大概是当了很多年的童养媳带来的后遗症吧,她给狗娃子当童养媳,因此她有了家人。于是认为拥有家人的方式就是给楚望舒当童养媳。给谁当童养媳都无所谓,反正我是资深童养媳。
“是童养媳。”红鸾板着小脸。
“童养媳童养媳!”楚望舒点点头,起身,“我走了。”
他助跑出一段距离,骤然射向天空,脚下大地坍塌。楚望舒心里其实急爆了,护山大阵被破坏,说明妖族出手了,趁着五宗论道守备空虚破坏阵眼,没准都大开杀戒了。他可不就急爆了吗,娘亲手无缚鸡之力,家里还躺了个睡美人妹子。眼下随便闯进去一个小妖就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丹鹤峰与青冥峰相聚六十里,这不算什么,眨眼间的路程而已,丹鹤峰险峻的轮廓出现在前方,仿佛倒竖的三叉戟。相距尚有十余里,激烈的打斗声隐隐可闻,剑光冲起数百丈,灵力波动如同海上暴风雨那样狂暴。楚望舒心里一沉,他心说你们这些该死的妖族,破坏阵眼就破坏阵眼,可别心血来潮先吃几个凡人垫垫肚子。我娘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别说吞天妖皇我给宰了,你们的至高领袖天帝我也得抽筋扒皮啊。
山脚处正有一百多名杂役弟子结成两仪剑阵,跟一头浑身缭绕火焰的石龙子缠斗,这是东海沿岸威名赫赫的火蜥族,虽然天生能操纵火焰,但在水里也能打能杀,体内有着龙族的血脉。龙族当年是九州霸主之一,海陆空三线作战,打的妖族各部不要不要的,是最有希望统一九州的种族。但最后在被妖族联军击败,签订退出九州移居海域的协议。龙族曾经制定了种族称霸计划,计划的核心就是不停的交配繁衍,创造更多隶属于龙族的旁系支脉,世人常说龙生九子,说的不是九个儿子,而是九个种族,是龙族旁系中最出名的九大种族,龙族旁系当然不止这些,比如凶狂的火蜥一族也算龙族远亲,再比如龙马一族......龙马一族大概是龙族制霸计划中的败笔,因为它们性情温顺,除了啃草就是啃草。
一百多人组成一幅巨大的太极鱼,核心就是那头十几丈长的大蜥蜴,它被剑气压制在阵中,怒吼着四处乱撞,剑阵随之聚散离合,但就是不崩溃。
“叮叮!”
无形的剑气激撞在火蜥体表坚硬的鳞片,火星四射,暗红色的鳞片间沁出血珠,很快就被蒸发成淡淡血雾。
“保持阵型,注意规避此妖的烈焰,它只是初入小真境,我们可以磨死它。”住处剑阵的是名外门弟子,练气四重天的样子,杂役弟子大多在炼体境徘徊,偶尔有出类拔萃的达到练气境,但就是炼体境也是炼体境中的佼佼者,否则无法喷吐出剑气。
缠斗多时,这是火蜥第一次受伤,虽然是小伤,但却是个好兆头,杂役弟子们信心大增。
但在这时,火蜥高高昂起头,发出沉雄的怒吼。腹部肉眼可见的鼓起,缓缓推到喉咙。
内门弟子脸色一变,大喝道:“快退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高温火舌喷吐,十几名弟子躲避不及,浑身着火,惨叫着在地上翻滚,但火焰无法扑灭,这不是寻常的烈焰,而是妖兽体内的丹火。剑阵立刻大乱,毕竟只是杂役弟子,也没跟真正的妖族交过手,之前能稳住阵型已经很不容易,一旦受挫,立刻崩溃。
为首的外门弟子大怒,怒斥一声,手上多了一面铜镜,他一边朝火蜥急冲,一边念口诀,用力投掷出铜镜,铜镜当空悬停,镜面光芒荡漾,射出一道光束,恰好打在火蜥的左眼。
噗嗤一声,眼球爆裂,鲜血喷涌,受到重创的妖兽凶性大增,奋不顾身一头撞碎了铜镜。四足飞踏,冲入人群一阵肆虐。两名弟子被它接连吞食,场面血腥,但更多的人是被火焰烧死。
“师兄师兄......”几个弟子保护着外门弟子后撤,外门弟子早在铜镜碎裂的瞬间不省人事,嘴里还不停的往外冒血,看起来五脏六腑受了重创。受不了打击的女弟子眼泪汪汪,缺乏实战经验,她们甚至都没明白为何大好的形式会突然逆转,胜利的天平倾斜,死神在颈后呵气。
火蜥左眼血肉模糊一团,就显得仅剩的右眼格外狞亮,它在人群中横冲直撞,长尾飞甩,剑阵被破,弟子们像是失去领袖的散兵游勇,无法起到有效的阻击。它朝着这边杀了过来,势必要将毁掉它左眼的仇人杀死。
杂役弟子们都绝望了。
这时有人从天空中跳下来,仿佛天神下凡般凌厉霸气,伴随而至的还有恐怖的高温。
十余丈长的气刀从天空中劈下,火蜥察觉到了灼热的气流和巨大的威压,但它化出庞大的兽身,力量暴增的同时也舍弃了某些优点,比如速度。它根本无从躲避。
离火气刀斩下,劈开坚硬的鳞甲,斩断骨骼脊椎,火蜥哀鸣声中断成两截,没有立刻死去,垂死挣扎。
楚望舒,当然是楚望舒,神兵天降的楚望舒!
他从高空中跃下,不提气不御风,凶猛的砸下来,狠狠踏在火蜥的脑袋上,颅骨碎裂,血液和奇怪的液体飞溅,终结了这只凶悍妖兽的生命。
楚望舒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环顾四周的杂役弟子:“没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神色从容淡然,好像仅仅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一幕深深烙印在弟子们心中,很多很多年后,某位功成名就的女弟子在《道门杂记》中写道:“九州历1911年,冬末,妖族入侵九老山,生死血战,那时我还是杂役弟子,生命如风中残烛之际,他从天而降,凛凛如天神,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此后的岁月中,再也抹不去他的身影......”
“楚师叔来了!”
“楚师叔救了我们!”
杂役弟子们欢呼起来,劫后余生。楚望舒看着一张张惊喜交集的脸,心里反而沉重,练气八重天的妖族不算什么,但对这些杂役弟子来说就是小boss,在山脚下就遇到了小booss,妖族是有备而来啊,他们当然不可能出动几万几十万大军攻打九老山,可最顶尖的那一撮高手,估计都来了,否则怎么能跟这个东荒人族心中的圣地叫板?
妖族的目的楚望舒能猜测一二,无非是要夺回青眼狐妖的尾巴,九尾狐的一身修为都在尾巴和眼睛里,没了尾巴他们根本无法解印狐妖远祖。这种遭天妒的远古大妖很可能将改变九州格局,妖族怎么甘心落在道门手里。但有长江之盟的约束,有遍布在边境无数的道门探子,妖族也不能挥军东上。这么想来,事情还没那么糟糕,只要撑住不垮,九老山方圆百里内的几大军镇就会派遣大军支援,到时候数十万上百万的大军包围九老山,吞天妖皇也给你活活耗死。
“你们原地修养,别上山,那里的敌人不是你们可以对付。”楚望舒简单交代几句,把百宝囊里的丹药丢出来一部分,匆匆告别。
沿途遇到了许多和妖族交手的弟子们,道门最擅长结阵抗敌,又占了人数优势,妖族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接一个化出原型,有狐族、有熊族,有鼠族,有狼族,修为最低都是小真境。楚望舒所料不错,东荒妖族最精锐的一批强者,应该都来了。新的疑虑浮现,妖族凭什么觉得能从道门抢走狐尾?狐尾被封印在护山大阵里,尽管仅剩最后一座大阵未破,但这可是道门大本营,论起底蕴,根本不是东皇宫能比拟。一时不查被你从内部里应外合,可只要给道门的人喘过气来,妖族绝对不可能成功,甚至会把精锐力量折损在这里。直到楚望舒看见蛇族高手,方才惊觉,脑子里跳过妖冶蛇女的身影:娲皇!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来了。
一切都合理了,符合逻辑,只有这样他们才敢与道门宣战,只有在顶尖力量上压垮道门,才能取得这场战役的成功。
巨大的恐惧在楚望舒心中炸开,又一个仙级高手,每一个仙级高手都足以载入九州史册,当世能碾压仙级高手的,唯有神帝。在没有神帝、道祖、儒圣的时代,仙级高手就是世间极致。
楚望舒所在的小道观,道观外喊打喊杀,天崩地裂。道观里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研姬被关在西厢房里,和水玲珑待在一起,门口伫立着两尊门神,分别是东竹和夏蝉衣。两人脚下是五花大绑的婴宁,大美人儿像只爬虫在地上扭动,嘴里呜呜呜......
“老实点。”夏蝉衣抬脚踩在妖女背上,像个将手下败将踩在脚下的女将军那样杀气凛然。夏蝉衣十三岁拜入道门,在那之前做了几年游侠儿,跟着刀客师傅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师傅是个老江湖她是个小江湖。拜入道门后修心养性,收敛了痞气戾气,她绝对不会在楚望舒面前露出这一面,她一直扮演良家女子。但一遇到生死存亡的事件,藏在心里的那个小江湖就苏醒了。
事件发生在午时,她和东竹正陪着水研姬吃饭,忽然就听见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响,那是金丹殿坍塌的声音,随后杀声四起,还有妖兽的吼声。
妖族攻打道门了,虽然很难相信这个事实,可事实就是事实,东竹第一时间出去查看情况。脸色苍白的返回,关闭了道观大门,把水研姬关在房间里,随后和夏蝉衣商议对策。最后两人一致决定,留在道观里护着水研姬,等待楚师叔返回。至于婴宁,考虑到她的身份,东竹二话不说就把她给捆了,毫不拖泥带水的行事风格,让夏蝉衣惊讶不已。
倒不是两个女孩没有与道门共存亡的心,委实是她们插不上手,如今的丹鹤峰就是一座竞技场,充斥着小真境,真人境,甚至大真人境。以她俩的修为,也就在山脚混一混。可楚望舒是内门弟子,内门弟子的住所都在山顶。
“丫头,怕不怕?”夏蝉衣低声说。
东竹摇摇头,神色凝重,但看不出半点惧色。
“瞧不出,你还挺有胆识,以你的性格,不该是躲在角落里蜷缩起来,哭喊着:“楚师叔快来救命呀,你来救我,我就以身相许报答你“这样么。”夏蝉衣说。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东竹轻声道。
“呸,老娘是见过血杀过人的人,血肉横飞尸横遍野的景象,我十岁那年就看腻了。我会怕?”夏蝉衣哼哼道,“倒是你这么镇定,让我很惊讶。别是打肿脸充胖子吧。”
“老娘?”
夏蝉衣掌嘴:“这么多年了,口头禅还是没改,该打,我现在是淑女,是大家闺秀,可不要跟楚师叔说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师叔说逢事要有静气,越是大事越波澜不惊,这样才能道心稳固。”东竹笑着说,只有提到楚望舒,她才能在这种时刻展露笑容。
夏蝉衣心说输了,真心输了,她自觉是楚望舒脑残粉,楚望舒说天是方的地是圆的,她就说楚师叔真厉害,楚师叔解开了千古谜团,为人类进步做出卓绝贡献。东竹不会这样说,她会说:天地是什么东西人家不知道,楚师叔就是人家的天和地。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东竹说:“来到道门之前。”
“干嘛!”夏蝉衣警惕,心想这丫头该不会是想摸我的黑历史吧,好去跟楚师叔打小报告,从而消灭我这号劲敌。
“十岁就看腻血肉横飞的场景了,有点好奇而已。”
“不关你的事,”夏蝉衣撇撇嘴,“谁没点往事呢,往事都是不堪回首的,不提也罢。”
这时东竹忽然变了脸色,她双眉倒竖,瞳光锐利,顷刻间从娇柔温和的软妹子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巨大的反差让夏蝉衣都懵了。
“有杀气!”
“杀气?”夏蝉衣一愣,第一反应竟然是抽动鼻翼嗅了嗅,杀气这东西听着很鬼扯,就跟命运一样。她虽然号称十岁就看惯了血肉横飞刀光剑影的场面,但那都是她师傅在跟人血肉横飞,她顶多就是个吃瓜群众,当然也就没有直面过所谓的杀气,并且一直嗤之以鼻。可她不敢反驳,因为现在的东竹完全像是变了个人,眉眼毫无变化,但气质截然不同,给夏蝉衣一种凌厉和阴沉的感觉,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原来这就是杀气。
夏蝉衣再次心想,尼玛老娘又输了,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心机婊呐,隐藏的真深啊,连我都觉得你是个贤妻良母的好苗子......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她就听见若有若无的“嘶嘶”声,像蛇吐信的声音,可寒冬腊月的季节怎么会有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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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浮现,再也挥散不去。夏蝉衣脸色发白,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躲在小道观里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她们之前只能祈祷外面的内门弟子们拖住妖族,祈祷妖族不会跟她们这些小人物一般计较,但妖族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小人物,妖族见人就杀,它们本来就是闹事来的。只要有一只妖兽靠近这里,她们就完蛋,现在妖兽真的来了。
“能打到山顶来的妖兽都不等闲之辈,不是我们可以抗衡。没时间害怕了,蝉衣,你带着水姨和玲珑姑娘离开,我去拖住蛇妖。”东竹抽出长剑,起身往外院走。
“你不要命了?要拖也是我去拖,我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十岁那年就看腻......”夏蝉衣话还没说完,就被东竹打断。
东竹脸上无喜无悲,平静道:“你见过什么风浪?看过杀人并不代表可以直面妖族,人族与妖族停战几百年了,你们根本不知道妖族的恐怖。”
“你见过?”夏蝉衣下意识的说。
“谁没有点往事呢,”东竹笑笑:“我故乡在东荒与南疆交壤的边境,那里有人族妖族和蛮夷,常年战火连天,部族里的女人孩子都是提刀就能杀人的战士,不会杀人在那里是活不下去的,长江盟约的春风吹不到那里。十岁那年我就跟着父亲杀妖族杀蛮夷了。你修为比我高,但生死相搏的话,你连一成胜算都没有。”
“我才是真正见过血杀过人的战士,血肉横飞的景象你见过,那你见过伏尸百万的战场吗?硝烟染黑了天空,血腥味和尸体的焦糊味熏的人作呕。妖族的尸体和人族的尸体相互拥抱,不是他们在死前相亲相爱,而是只要全身上下只剩嘴能用,他们也会爬过去相互撕咬。这就是生存的代价。”东竹拍了拍夏蝉衣的肩膀,眨了眨眼:“记得要替我保密哦,在楚师叔面前,我一直努力扮演大家闺秀。”
她毅然决然的提着剑奔赴战场,什么大家闺秀什么贤妻良母,在她身上根本无从体现,她锋芒毕露英气勃勃,像一柄出鞘的剑。
“东竹!”
在她即将踏出内院的时候,夏蝉衣叫住了她,夏蝉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丝哭腔:“东竹,东竹啊......一定要活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竹没有转身,她笑了笑:“你也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快点吧,带水姨走,别去找内门弟子寻求庇护,他们自顾不暇。去后山,那里暂时没有被波及,等楚师叔赶回来,你们就安全了。”
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但这个细节夏蝉衣没有注意到,东竹踏出内院的刹那,她踹开屋门,背起水玲珑,带上水研姬,从后院离开。
东竹走到外院时,看到大门的门头上趴着一只狰狞的蛇头,深青色的鳞片铮铮发亮,浅绿色的竖瞳泛着冷光,但有一丝人性化的讥讽和杀机。
蛇妖没有立刻进攻,它粗壮的身体缠绕在墙头,缓缓爬动,但头颅始终对着东竹。
阴冷的杀机和强大的妖气将东竹笼罩,修为浅薄的弟子很容易会被压制,心灵出现破绽。然而她不会,她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战士,她见过硝烟弥漫的天空,见过尸横遍野的战场。
东竹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剑出鞘。
蛇妖高高昂首头,颈部往后一缩,这是它攻击的前兆,蛇类的扑咬可以在刹那之间达到极速,人类无从躲避,正如没有猎物能躲开蛇的扑击。
蛇妖的颈部化为残影消失。
东竹的眼力无法捕捉蛇妖的进攻,她凭借对危险的直觉,侧身翻滚。
这是她敢来直面妖族的底气,换了夏蝉衣,现在已经在蛇妖的肚子里了吧,她心里这样想着,从地上弹起。
方甫起身,呼啸的风声逼近,东竹只来得及横剑格挡,下一刻便如纸鸢般飞了出去,撞碎房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蛇妖盘旋在小院里,蛇尾轻轻摆动,正是这截蛇尾重创了东竹,比之扑击速度犹快几分,蛇类的另一个杀手锏。妖族的肉身有先天优势,随便一个摆尾,就能媲美人族真人境中最快一剑。东竹躲不开是正常的,能躲开才见鬼了。
东竹缓缓从废墟中站起来,拄着那柄断剑,一个照面就被毁掉了武器,同时折断的还有她的胸骨。
果然差距还是太大了吗?
有资格到山顶的妖族,岂是她一个杂役弟子可以抗衡!
小真境?真人境?
她无法估计,但她知道自己在这蛇妖手里走不过三招。不,蛇妖下一击就能要她的命。东竹不打算逃跑,连攻击都无法躲避,更遑论逃走,但她的目的达到了,她为夏蝉衣的撤退争取了时间。
她从百宝囊里掏出一副丹药,吞下,闭上眼睛,感受汹涌澎湃的力量,整个气海都燃烧起来了,未成形的金丹是燃烧的核心。记得有一次楚师叔跟她们说,一个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有三个阶段的爆发:一燃烧斗志,既然躲不过逃不掉,那就痛痛快快决一死战。很多人都能做到这一点,不稀奇。
此为下等。
二燃烧希望,楚师叔感叹说希望是个好东西,它比潜能更加好,人有希望才有动力,有希望才有赌上一切的决心。我有希望我最大。
此为中等。
三最不得了,燃烧生命!你看我连生命燃烧了,天帝我都敢提剑去砍呐。当一个人开始燃烧生命,世间再无他所畏惧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为上等!
夏蝉衣在旁边说:屁嘞,燃烧生命不就玩完啦?人家还有大好的年华挥霍,才不要燃烧生命,话说生命怎么燃烧?楚师叔教教我呗。
楚师叔就说,你不是不要燃烧生命嘛。
夏蝉衣娇羞说,人家燃烧生命追求你嘛,燃烧了生命世间就再也没有我做不成的事啦,楚师叔你就归我了。
楚师叔说,那我可不能教你。
事后,东竹找楚师叔讨教燃烧生命的办法,楚师叔就给了她这副丹药。
东竹握着断剑狂奔起来,她速度快到肉眼几乎难以捕捉,来吧来吧,既然我逃不掉,那就决一死战吧。大家都是一条命,谁怕谁啊!
蛇尾从身侧扫来,快到连风声都凌厉如割,东竹能看到蛇尾扫出的轨迹,甚至能看到半弧形的劲风。她惊讶自己脱胎换骨的改变,旋即释然,我都燃烧生命了,世上还有什么我做不到的事?
她一跃而起,像只轻盈的杜鹃,断剑迸射出璀璨的光华,蛇妖也展开了扑击,一人一蛇在半空交汇。
“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腥臭浓稠的鲜血喷涌,断剑刺入蛇妖的眼球,镶嵌在它脑袋上。
东竹的身体被蛇妖裂开的巨口衔住,蛇身攀沿而上,把她绞在中心,骨骼碎裂的声音令人心寒。
蛇妖缠住东竹的身体,朝着她咧嘴嘶吼,鲜血和涎液一起喷涌。它暴怒了!
东竹鲜血狂喷,染红了素白的俏脸,剧烈的疼痛后,意识开始模糊,她心说要死了吗?原来死亡的感觉是这样的,死其实不可怕,就是有点失落。她还有好多事没做,还没有回故乡看看,寄予了厚望的父亲一定对她很失望吧。还有楚师叔,这个唯一走进她心里的男人,她还没追到手呢......她其实存了私心的,楚师叔是个外热内冷的男子,她和夏蝉衣那么努力了,撒娇卖萌带诱惑,楚师叔巍然不动清心寡欲,这样的男人也许有生之年都不能走进他心里了,但东竹觉得自己有希望,这样就能记住我了吧,如果不能让你爱上我,那就一辈子记住我吧。
死一点都不可怕,只是有点失落!
黑暗笼罩下来,巨大的蛇口把她吞没!
“不!”
疯狂的咆哮声自高空传来。
缠绕着高温的气刀怒劈而下,灼烧的空气都扭曲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蛇妖嘶嘶吐信,蛇尾像一柄利剑反撩,抽向高空袭击的人。来人并不躲避,他硬抗了这一记打击,他狂吼着将气刀斩在蛇妖的脊背,劈碎了鳞甲,留下一道深深的焦黑的伤口。蛇妖吃痛狂吼,周身荡起一阵阵黑光。
他还是来晚了,看见了东竹被吞噬的一幕,他彻底暴怒了。
楚望舒落地后一脚踩在蛇妖脊椎上,让它无法移动,以他的修为也无法一刀斩死这个妖孽,蛇妖翻滚着身体,如法炮制将他缠绕,以它的巨力却无法绞断这个年轻人的骨骼。黑光如潮汐一圈圈冲击无垢道体,但楚望舒根本不管,他挥舞着气刀,一刀接着一刀,像个发疯了的狂徒。斩破黑光,斩碎鳞片,斩断脊椎......蛇妖的缠绕渐渐松弛,它的头颅在颤抖,尾巴在扭动,它被分割成了数段,浓稠的鲜血流淌一地,但楚望舒根本不停刀,一刀又一刀的劈砍着,杀红了眼。
最后楚望舒从一截蛇腹中剖开了那个女孩,她娇软的身躯被蛇液腐蚀的千疮百孔,她简直丑爆了,完全看不出生前娇俏的模样。
他脱下身上的道袍,轻轻覆在女孩身上,手指颤抖着,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触及血肉模糊的脸孔时,触电似的缩了回来。
真悲伤啊!
世界总是这么的悲伤,他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不能阻止身边的人死去。
但东竹不应该死啊,她今年才十七岁,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去挥霍,如果不遇到他的话......生命的最后,她依然在守着这里,守着他的家!
真是个可笑的女孩,你愿意为之舍弃生命的男人,他心里根本没有你的位置,值得吗?
楚望舒忽然按住心口,不是疼痛,那里空空落落的叫人难受。他耳边响起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说:“看啊,又一个女孩死在你面前了,你总是这么的废物,就算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还是把一切都搞砸了。现在你明白了么?没有力量,你什么都做不到。这个世界是一处炼狱啊,你本该是炼狱的主宰者。”
“闭嘴吧!”楚望舒站起身,一步步往战场中去:“别想蛊惑我了,你这个该死的心魔。如果我希望力量,我会自己去夺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拐出小径,沿着青石台阶往上走,台阶上染着斑驳的血迹,一头三丈高的巨狼死在路边,压断了几根纤瘦的白枫。坍塌的道观里,露出一截蛇尾,无规律的扭动。还有鼠族的尸体,鸟类尸体,虎族尸体......它们都死了,死状各异,有的化成了焦炭分不清生前的模样,有的表面凝结着坚冰,有的直接被利刃割裂身躯。但更多的是道门的弟子,他们身体大多都是残缺的,有的断了头颅,有的没了胳膊,有的双腿齐根而断,有的自腰部断开,下半截身躯不知去了哪里,也许成了妖族的腹中食物,也许泯灭在战斗中。
这是地狱吗?
走着走着,他的鞋子被鲜血染红,剧烈的疼痛直冲头颅,血管里鲜血冲涌,太阳穴突突直跳。楚望舒按住了头,似乎想把那汹涌的痛感按下去。
不,不是变成了地狱,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地狱。开天辟地以来,沧海桑田,世道变迁,一切都在变,唯杀戮永恒不变。生命从诞生之初就在杀戮,吞噬,进食,吞噬,进食,妖吃人,人杀妖,妖杀妖,人吃人。一直,一直,一直都没有改变。
世上从来不存在净土,道门也会变成屠宰场。
一阵猩红卷来,黑影瞬息逼近,是一只鼠妖,它盯上了楚望舒,从他出现之时就盯上,鼠妖受到了重创,它躲在废墟中装死,它收敛了爪牙,不再和人族硬碰,这个人族少年貌似被惊恐的景象吓傻了,他居然走神,鼠妖当即展开偷袭。它速度快极了,哪怕受了重创,但狩猎的本领还在,这个人类根本躲不开它的扑咬。
鼠妖撞在一团绚烂光幕中,彩光一缩,化为气流漩涡,紧紧吸附住它尖细的头颅。鼠妖发出尖细的叫声,使劲想把自己从气旋里拔出来,但一切都是徒劳,它的身躯在恐怖的绞纽力之下崩溃,头颅炸开,脖子扭曲,碎肉和鲜血迸射,直到一粒黑光撞碎在气旋上,那是妖丹,化为纯粹的能量涌入楚望舒体内,他才收敛气旋,漠然继续前行。
既然不能停止杀戮,那就以杀止杀!
既然将来注定狼烟战火,那就以战止战!
如果世界真的是一片炼狱,就争取做炼狱中的主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某处战场!
三头虎族妖兽在肆虐杀戮,吼声摄人心魄,皮毛雪白,双眸赤红,长尾仿佛钢铁,周身萦绕白光。
内门弟子们前仆后继,有用肉身硬抗的,有结剑阵抗衡的,还有的站在远处施展道法、符箓,战况激烈血腥,三头白虎铜头铁臂,又有白光护体,符箓道法造成不大不小的伤害,可它们随意一个扑咬、扫尾,就夺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师兄!!”有人悲呼。
“师姐快退,我们来顶上......师姐,不要啊。”
“啊啊啊!妖孽,我跟你拼了!”
丹鼎派除了冲虚冲和以及葛长青,真人境的高手只有六位,除去两名在外执行重要任务不在山门,剩下的四个各自战斗,人数上道门无疑占据优势,可质量而言,妖族胜出太多,这次东荒妖族各部高手倾巢而出,其中还有娲皇麾下的妖族强者,道门可谓是同时与妖族双皇以及其麾下势力交战。虽然没有一边倒的惨败,可也陷入五百年来最危险的境地,每一只真人境的妖兽,都是内门弟子拿性命去填。
“师兄,扛不住了,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说什么屁话,这是道门,是我们的地盘,该死的是这些妖族。”
“可师兄弟们都死了,都死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冲虚师祖呢?冲和师祖呢?葛师叔祖呢?谁都好,谁来救救我们。”有人崩溃的大叫。
“如果苏师兄在这里,肯定能战胜这几只虎妖。”
“可苏师兄不在啊,自顾不暇了吧。”
三只虎妖杀的兴起,每一头都是真人境,足以碾压练气境的内门弟子,道门弟子人多势众,可高手争锋从来不是人多能解决,除非是蚁多咬死象那种数量碾压。
这时,楚望舒来了。
他赤手空拳而来,单衣裹着匀称强健的身躯,寒风撩起他的额发,面容冷峻。
弟子们精神一振,仿佛久旱逢甘露,在黑暗中看见了一缕曙光。
“对啊,我们还有楚师弟。”
“楚师弟来了我们就有希望了。”
“楚师弟是未来掌座的嫡传弟子,楚师弟战胜了肖白石和红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家惊喜坏了,一个个眼睛发亮,斗志重新焕发。
“能赢,我们以楚师弟为阵法核心,结成大阵。”
“大家快配合楚师弟结两仪剑阵......卧槽,楚师弟你干嘛。”那人话音方落,猛地惊呆了,楚望舒忽然暴起,悍不畏死的冲向虎妖。
“楚师弟你别冲动,快回来。”
“楚师弟不要意气用事啊。”
甘露下了几滴就停了,无边的黑暗再次笼罩。弟子们脸色剧变,楚师弟还是太年轻了,年轻人就喜欢逞英雄,想当救世主。人生三不幸之一,少年得志。此时,内门弟子们心里是绝望的。
楚望舒就这么扑了过去,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把目标锁定在伤势最重气息最弱的那头虎妖,之前一连串的围攻,虎妖也不是安然无恙,伤不重,也不轻,但真气耗竭肯定很严重。
白虎怒吼一声,它不是灵智初开的凶兽,它是妖兽,妖兽都有着不逊色常人的智力,它觉得自己被小觑了,被一个小小的人族看不起。
扬起右爪就拍向楚望舒。
虎族的巴掌有多沉重?简单的说,可以拍碎同级妖族的头骨盖,何况明显是蕴含了真气的,显然是要给楚望舒致命一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骨骼碎裂声响起,楚望舒身体微微一颤,遍布周身的莹光像镜片碎裂。无垢道体也挡不住真人级虎妖的全力一击啊。
内门弟子中传来一片惊呼,众所周知,楚望舒入门时间不长,能迅速从内门中脱颖而出,能打的白云观数百弟子不敢吭声,全依仗无垢道体这门炼体神功。放眼偌大道门,楚望舒的无垢道体无疑是弟子中当之无愧的最强,同时无垢道体也是他最强手段。这是私下里公认的事实。可现在无垢道体都挡不住妖兽一招,胸骨尽碎都算侥幸,没有被当场拍成肉泥就是道祖保佑了。
“师兄,怎么办?”
“楚师弟性命垂危啊。”
“楚师弟还是太年轻了。”
“鲁莽,鲁莽!”
“姐妹们,跟我去救楚师弟。”
内门弟子惊怒之余,一起围了上来,楚师弟是道门不可多得天才弟子,是道尊都赏识的晚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未来道门的利刃折损在出鞘之前?女弟子没想这么多,女弟子们就想:谁敢动楚师弟我们就跟谁拼命!
此时,楚望舒胸口徒然鼓起一轮光旋,像个五色纷呈的漩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道门弟子认为无垢道体是楚望舒最强手段,其实他不知道他们以为的最强手段,反而是楚望舒最弱的手段。这是楚望舒第一次在道门弟子面前暴露这门功法!
吞元功!
前世凶名赫赫的邪功妖法,开创人:楚望舒!
如果前世也有人穿越过来,瞧见这轮五色气旋,必然吓的魂飞魄散。
吞元功!五行气兵!
此乃混沌体标志性的两大功法,后者让人感叹混沌体的神异和强大,五行相化,气兵无双!而前者只会让人惊恐于混沌体的霸道阴邪,就像太极两面。吞尽世间一切真元,一切灵力,只要被吞元功气旋缠住,唯有壮士断腕才能保命。九州功法千千万,吸人精元、精血的邪功不少,但都讲究非同属性不食,或者大部分强取豪夺的力量都无法化为己用。混沌体没有顾忌,天生五行兼备,融会贯通,任何人,任何妖,都可以成为食物。吞噬越多,就越强大。从理论上来说,楚望舒可以一直吞噬下去,直到天上地下再无敌手。不过人体就像容器,容器都有极限,真气是水,水满则溢,所以当丹田气海容纳不了那么多的真气时,多余的真气会自动被气海排出。楚望舒也可以尝试强行留住真气,后果是可能爆体而亡!
在吞元功不曾出世的年代,吞天妖皇是此类功法的执牛耳者。
楚望舒本不愿过早暴露此功法,它太霸道太狠辣,是修士的克星,大家害怕某个东西,就会想办法毁掉,如果毁不掉,就发动道德抵制,前世很多人就指责楚望舒此功法有违人道。
所有人都目睹了惊骇的一幕,白光仿佛水流,流入气旋,像是平静的河面忽然生出一股漩涡,吞噬河面的一切。更让人震骇的一幕出现,虎妖不停的怒吼,但它无力抵抗,就像一个柔弱的女子面临歹徒嘿嘿嘿,除了尖叫说不要不要,什么反抗都做不了,吞元功有类似的效果。很快,虎妖前爪开始绞纽,碎骨刺破皮肤,血肉模糊。这股绞纽之力攀沿而上,最后贯穿整个身躯,一粒金光撞碎在气旋上,散成精纯元气吸入气旋。
楚望纾重重吐出一口气,气息喷出口鼻的瞬间,嗤嗤轻响,地面出现许多细小的坑洞。肺属金,他吸干了一名真人境妖族的毕生修为。
此时他的真气直接跨过小真境,达到了真人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围弟子还在发愣,两条痛失同伴的虎妖勃然大怒,齐齐嘶吼一声,扑杀过来。
楚望舒伸出双掌,想要同时按下两只虎头,但虎妖显然被刚才那一幕深深震慑住了,急匆匆刹住,抛弃引以为傲肉身,咧开嘴,两道白光喷吐。
弟子们再次惊呼,人影交叠,剑光、符箓、雷法,手段齐出。楚师弟刚才的表现惊艳了所有人,但大家仍是不认为楚师弟能轻易战胜虎妖,抛开强横无匹的肉身,它们还是真人,有着炼气境不能比拟的气机。
但楚望舒更快,抢在符箓雷电之前,抢在人影剑光之前。只见他双手各自伸出,右手火光喷涌,凝聚出一柄熔金色的火焰气刀。左手黑光绕臂冲舞,“哧”一声,合为一柄黑光流淌的长剑。
右手刀,左手剑,轰然交击。
瞬间爆炸,黑光赤芒交缠着肆虐,周围的弟子只觉眼前一花,耳膜刺痛,听不见任何声音。
如果有人从高空俯瞰,可以发现黑光赤芒不是杂乱交缠,左为黑,右为红,彼此相融相交,却又泾渭分明。赫然是人人熟知的阴阳太极鱼。
太极鱼旋转,磨碎两道白色光柱,楚望舒冲破太极鱼跃起,扑向两头虎妖,这一刻,他仿佛才是狩猎的猛虎。
楚望舒纵声长啸,仿佛真的化身猛虎,啸震山林。
刀剑齐齐炸开,光芒崩塌成气旋,楚望舒双掌在同一时间按住虎妖额头。
“嘭嘭”两声爆响,白虎被吸入气旋,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吞元功的霸道诡异便在于此,一旦遭气旋摄取真气,周身经脉窍穴都无法运转,当日葛长庚也只有壮士断腕,斩去右臂才摆脱楚望舒,而两只虎妖显然不可能与葛长庚这种绝世天才比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围一片沉寂,弟子们惊呆了。
这是楚师弟?练气境的楚望舒?
这是道祖转世吧?
这是九尊附体吧?
以练气境搏杀三名真人境妖兽,从古到今也不见史册记载,完全违背了他们的认识。练气境当然不具备此等威势,可他们不知道,楚望舒现在的真气已经跨入真人境,哪怕元神没达到真人境的凝练,但真气浑厚度是十足的真人境。暂时的真人境也是真人境。
“刚才那是什么招数?”有人喃喃。
左手火刀,右手玄水剑,这是气兵?为何具有如此强大的威势暂且不提,一个人为什么能同时施展两种不同属性的气兵?这是所有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隐约猜出来了,但不敢相信。
五行气兵第二阶:水火神兵!
以一人之力,演绎道门两仪剑阵,心得正是来自李妙真前世传授解说两仪剑阵,楚望舒听她讲解道门剑阵后,心有所感,像是闪电划过心海,他以水火两种截然不同的属性模拟两仪剑阵的黑白对立,因为是混沌体,很容易就融会贯通,水火平衡,火刀主攻,水剑主防,这是他真人境时,捉对厮杀的王牌手段,几乎难逢抗手。
他不计代价的夺取真气,让修为短时间内直逼前世巅峰,当年那个笑傲九州的混沌体,正一点点跨越空间来到这片天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还在惊愕之中,楚望舒已经走了,他轻轻的来,轻轻的走,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不,他连手都没挥,甚至从头到尾没开口说话。在他身后,是三具干瘪的虎妖尸体。
“不可能不可能!”那人还在念叨。
“什么不可能啊,楚师弟打败了三头虎妖?”有人没好气的说。
“虽然我也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面前,我保证你眼睛没问题。”
“我怎么觉得楚师弟有点不一样了,感觉怪怪的。”
“是啊是啊,阴沉、压抑、危险,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脊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听说......楚师弟前几月就曾经发狂过!”
这时,楚望舒的身影已经走远了,那人才大声说:“不是这些,你们没发现啊,刚才那一招,刚才那一招......”
“刚才那一招很厉害!”
“是很厉害......呸,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那人深吸一口气:“水火双灵,水火双灵啊!!”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火双灵?”
“不可能!”
“我以为那是道法催化的!”
“不应该是符箓灵力吗?”
“不是,那是气兵,不是符箓灵力......是真的水火双灵啊。”又有人大声说,神色震惊无比。
内门弟子哗然如沸,脸上的神情几乎相同,目瞪口呆。妙真道红鸾是公开的火灵之体,天生火属性灵力充沛,被誉为不输李妙真的天才弟子。可见灵根是何等重要和罕见,水火双灵代表什么?代表未来的史册上绝对能占据一席之位。道门历史上有出过双系灵体,无一不是撑起一个时代的强者。难怪道尊对他这般赏识,难怪他能在内门脱颖而出。
“我们跟上楚师弟,水火双灵的天赋,不能在这里夭折。”
“说得对,有大家作为后盾,楚师叔没准可以在此战中大放异彩。”
“终于有一个带头的人了。”
“大家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一群人风风火火朝楚望舒消失的方向追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一处战场!
与内门弟子纠缠的是一头巨猿,身高十丈,体毛旺盛,腿短臂长,拎着一跟巨大的狼牙棒,纵横捭阖,遇山开山,咆哮起来的时候,两颗尖牙暴突。十几名内门弟子采取游斗方式,根本不敢与它硬碰。
“诸位同门,撤退吧,我们到南峰与苏师兄回合,凭咱们的力量不可能杀死这头巨猿。”
“这是真人境的妖兽,神力无穷,除非无垢跨入第五重,否则不是它的对手。”
“撤吧,我们耗不死它,估计真气耗竭的是我们。”
“师兄说得对,我们去找苏师兄......诶,那人是谁?”
众人抬头,看见一道身影御风冲向巨猿。
“那是......楚师弟?”
“哎呦,这师弟怎么来了。”
“快回来,楚师弟别冲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对对,这不是你们对付的。”
“楚师弟,我们一起去跟苏师兄会合,你们师弟俩与咱们联手,胜算才大!”
“别废话了,快救啊......”
喊声戛然而止。
只见楚望舒左手剑,右手刀,火光和黑光照彻天空,双双击大在狼牙棒上,巨响声中,他借势一跃,踩在巨猿头顶,俯身按掌。
巨猿咆哮着伸手,想把头上的人族给抓下来,粗壮的手臂抬起一半,忽然僵硬,头顶生出一个五彩气旋,土黄色的光芒从巨猿身体涌入气旋,绚烂的光芒模糊了它狰狞的脸庞。
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重现,巨猿十丈身躯缩小,八丈、七丈、六丈......最后变成一具干尸,干瘪的皮肤贴着骨架,轰然倒塌。
楚望舒并不打招呼,默然离开。
十几息后,后方弟子赶至,碰上这伙交头接耳,但脸色震骇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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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面,便急匆匆的询问。
有人朝楚望舒走去的方向指了指。后来赶到的那群弟子话也不说,匆匆追上。
“师兄师兄,跟你说件事儿,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刚才楚师弟......”目睹楚望舒吸干巨猿的弟子拉住一个相熟的同门,一脸见鬼的表情,但他话没说完,就被师兄打断,师兄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
“楚师弟一招制敌,并且把巨猿吸成干尸。”
“呃,你怎么知道。”
“废话,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追楚师弟?刚才发愣太久,赶来晚了。快点跟上,跟着楚师弟我们可以保命,或许这次丹鼎派大劫的危机有希望。”
一传十十传百,两波弟子汇聚在一起,追了上去。
某处战场!
十几名弟子没有围攻妖兽,他们正被围攻,弟子们人数本有五十多名,一直死的只剩下十几名,围攻他们的是十二头狼妖,每一头狼妖都是小真境,单个实力不算强,可狼族向来是群居动物,十二头狼妖彼此配合默契,结成阵法,即便真人境的妖兽被他们围上,也只有饮恨下场。故而丹鼎派弟子人数从五十变成四十,三十,二十,不断减少,尸体躺了一地。
剩下的弟子在负隅顽抗,脸上的神情大致是悲痛掺杂绝望,没人想着逃走,也逃不走,试图逃走的人都被狼妖追上咬死了。抱团取暖才能活的更久,但这不过是延缓死亡而已。妖族入侵道门,过了半个时辰了,冲虚冲和葛长青三位丹鼎派扛旗人物迟迟不现身,不难猜出他们此时的境遇,已是无暇顾及弟子们了。妖族这次来的高手真不少,丹鼎派真人境就有十余名,小真境多不胜数。杂役弟子是指望不上了,内门弟子损失惨重。他们在别的地方血战着,也在不停得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名内门双目赤红,不计后果的再次激发自残法术,“跟它们拼了!”
狼妖眼中闪过讥讽的眸光,一头直缨锋芒,一头绕到侧面袭击,快的只见残影。
周围的同伴惊呼着出手救援,但是来不及,那名弟子闭上眼睛,他听见了死亡的风声。
这时,赤红色的刀光从天而降,斩在狼妖脊椎骨上,瞬间熊熊燃烧,将其化为焦炭。人影随后而到,一脚踩碎狼妖脑袋,手掌贴上,绚烂气旋再次出现,抽干狼妖尸体中的气机。
楚望舒收掌起身,仰头闭眼,俊美的脸庞闪过青红黑白黄五中颜色,妖异可怕。他微微皱着眉,似是享受,又像是痛苦。
“楚望舒?”
“楚师弟?”
其余十头狼妖如临大敌,前爪陷入地面,微微弓身,颈部狼毛竖起。
楚望舒霍然睁开眸子,仿佛有两道电光迸射。水火神兵出鞘,他主动杀向狼群。刀主攻,剑主防,但两把气兵同出一源,彼此呼应契合,形成两个交缠的气机领域,太极!
周围的弟子忽然感到一股吸力,把自己往楚望舒身边吸扯,而有的弟子则感觉有股力量推在胸口,把自己不断往后推搡。都是一头雾水。
紧随而来的百余名弟子终于赶到,看见楚望舒陷入战斗,纷纷眼睛一亮。终于到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候了,没来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大喝一声:“都退开!”
弟子们如同即将开弓的箭,生生止住,好不难受。
不是楚望舒逞英雄,如果内门弟子也陷入水火神兵形成的领域,他难保不会伤及同门,他此时体内的真气像是春洪泛滥,再难做到精确控制。
十头小真境的狼妖,杀起来却很困难,它们的合击之术太难缠,以楚望舒的经验战力,也挂彩了,被一头狼妖咬住肩膀,狼妖本来是想咬他脖颈,他避开了。楚望舒握刀的右手抱住狼妖的脑袋,玄水剑狠狠捅入腹部,手一抖,绞碎它半截身躯。
第二头狼妖乘机袭击后背,但没得逞,楚望舒转身挥刀,斩断狼头。
第三只狼妖偷袭成功,它咬住了楚望舒脖颈,一股气旋生出,生生将它吸成干尸。
第四只第五只......
围观的弟子们脸色都白了,他们见到了楚师弟另一面,楚师弟手起刀落,手起剑落,楚师弟杀妖不眨眼,楚师弟面无表情的将狼妖分尸枭首......
这哪里是道门弟子,这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煞星吧,一个少年为何有如此强烈的杀气。
楚师弟如果杀他们,也是手起刀落干脆利索吧!
一处又一处战场,一波又一波弟子,楚望舒像一台冷酷的杀戮机器,不停得收割生命,吸取真气。他的修为节节攀升,直逼大真人境,即将恢复前世的巅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一处战场,临近后山。
大火渐渐熄灭,浓烟滚滚,枯败的草木是最好的燃料,所幸前几天下了一场暴雪,积雪未曾消融干净,否则这场大火会烧光整个丹鹤峰后山。后山的灵猴受了惊吓,成群结队的往高处逃去,叽叽喳喳,时而停下来回头张望,抓耳挠腮。
纵火者是一只明黄色巨鸟,翼展达六丈,尾羽色彩缤纷,头顶一簇红艳艳的翎毛,瞳孔像是两颗明亮的红宝石。它正与两柄飞剑在半空缠斗,振翅之间,火光冲舞。
两柄飞剑,一把银光闪闪,一把碧光流丽,绕着它飞旋,每次飞剑近身都被鸟妖鼓舞出的一圈圈火浪震退,或是利爪拍打,火星四射,飞剑倒飞。
双方僵持不下。
苏星斗站在焦黑的废墟中,周边躺了数十名焦黑的尸体,他面无表情,眼神炯炯发亮,映照出鸟妖火光缭绕的身影。
他的身后是三个女子,浑身灼伤严重的夏蝉衣,手无缚鸡之力的水妍姬,水妍姬怀里抱着沉睡的水玲珑。
逃出小道观后,夏蝉衣带着姑侄两人朝后山避难,但在临近后山时,一群弟子追逐着鸟妖杀来,她们误入了战场,夏蝉衣一眼就认出那只鸟妖,其色明黄,尾羽绚丽,颈长如蛇,头顶翎毛像是燃烧的火焰。
火凤!
凤凰族的火凤!
那一刻夏蝉衣只觉汗毛倒竖,心中悲呼天亡我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凤凰族曾经最辉煌的时候,是天空的霸主,它们在天空划过翱翔的轨迹,龙族也不敢腾飞。蛇族之外,当属龙凤两族。女娲升仙后,伏羲归入人族,蛇族就渐渐没落,当年龙凤两族为了争夺九州的王座,打的生灵涂炭,天崩地裂。凤凰族战败,圣树扶桑被龙族抢去,随后妖族各部达成盟约,共抗龙族。
夏蝉衣是来后山逃难的,可没有协助弟子们抗击火凤的意思,她抓起水妍姬的手,背着水玲珑,低吼着说:“走!”
一团火球在她身边炸开,让她没能走成,夏蝉衣死命护住水玲珑和水妍姬,自身却被高温灼伤,护体真气在火凤的力量前脆弱不堪。
夏蝉衣终于明白,为什么内门弟子节节败退的情况下,仍然选择与火凤死斗,因为他们根本无法逃跑,鸟类的狩猎本能,转身逃走的人会第一时间被锁定为目标,内门弟子无法从真人境的火凤利爪之下逃走,溃败的话只会被各个击破。
夏蝉衣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内门一个个死去,最后只剩下苏星斗,如果苏星斗支撑不下去,最后死亡的就是她们三个。这个过程让人痛苦,眼见着一个个弟子死去,仿佛看着死神的脚步一步步靠近。
如今只有靠苏星斗了,苏师叔看起来是很可靠的男人,他的背影始终屹立不倒,不曾后退半步,莫名的让人心安。夏蝉衣想,苏师叔果然是很有魅力的男人,杂役弟子里茫茫多的小婊砸都是他的死忠粉,囔囔着非苏师叔不嫁,一见星斗误终生......
以前夏蝉衣还对苏星斗有些不屑,一山不容二虎嘛,楚师叔才是我们心里坚定不移的彼岸。可是在生命垂危的时刻,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危机中,似乎只有这个男人的背影值得依靠。以苏师叔的修为,打不过也可以走,然而他死战不退,咬紧牙关和火凤死打。他如果走了,自己三人死路一条。
原来这个冷漠如冰的男人是个暖男啊!
这个男人也许比楚师叔可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男人也许比楚师叔可靠。
这个念头刚刚浮起,夏蝉衣就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她觉得自己背叛了对楚师叔的虔诚,就像女子失去了贞洁对不起丈夫。她心说革命尚未成功,怎么能三心二意,让东竹知道了会被那丫头瞧不起吧。
夏蝉衣忽然转身逃跑,仓惶的背影恰似战场上的逃兵,她抛弃了水研姬和水玲珑。
水研姬惊愕之后,很快释然。人都怕死!
此时,却听夏蝉衣大声喊道:“苏师叔,水姨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对不起楚师叔。”
一道火球砸下来,夏蝉衣往左侧纵身一跃,火球炸开,灼热的气浪推的她翻滚出去,夏蝉衣双手触地,双腿在地面滑出一段距离,又蹿了出去。
火凤尖锐啼叫,细长的颈部鼓起,一团团火球喷涌而出,大部分都被苏星斗驾驭飞剑斩碎成流火,但还有一部分砸向夏蝉衣,去势极快。
夏蝉衣像是轻灵的小鹿,辗转腾挪,左右跳跃,几次被火浪推翻在地,浑身焦黑,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跑出数十丈后,速度也慢了下来,一团火球在她身后炸开,火舌和土块怒射,夏蝉衣闷声一声,高高抛起又重重摔下,再也爬不起来了。她艰难的撑起身子,后方炎风呼啸,耳边却一片寂静,这是死亡的感觉吗?原来一个人死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仿佛失声了。
片刻后,听觉恢复,耳畔是水研姬惊呼声:“蝉衣!!”
夏蝉衣黑亮的瞳孔里忽然映出一个身影,一个挺拔清俊的身影,他从半空扑下来,就像俯冲的猎鹰。
千钧一发之际,自己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时候,他终于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球炸裂,流火缤纷乱舞,不是被气刀斩碎,而是被从天而降的少年生生用拳头砸碎。
半个时辰前,楚望舒火急火燎赶回来,在远处看见了东竹香消玉殒的一幕,半个时辰后,又重演了这一幕,深深刺痛了他。这一次他赶上了,赶上了!
苏星斗轻轻吐出一口气,竟是如释重负。
楚望舒双脚一蹬地面,冲天而起,半空中水火神兵出鞘,他怒吼:“苏星斗,送我上去。”
苏星斗心领神会,心念一动,两柄飞剑迂回,出现在楚望舒脚下。苏星斗周身气旋缠绕,瞳孔清光一闪而过。
飞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带着楚望舒直冲火凤。在距离它十丈外,楚望舒脱离了飞剑,携带者巨大的惯性旋转起来。
黑光和赤芒交缠,旋转出龙卷风的效果,他像是一柄刺破天穹的利剑。
火凤长颈朝后一缩,尖尖的喙喷出火龙。
龙卷风的风眼撕裂火龙,火焰被卷入龙卷,一寸寸挺进。
半空中响起楚望舒的怒吼声和火凤的尖啼声,水火龙卷穿透火龙的同时,也穿透了它的脑袋。
无头鸟尸坠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风的山风吹散了炎热,火凤一死,周围的火属灵力就安分了。
楚望舒抓住火凤细长的脖颈,无头处焦黑一片,连鲜血都没有,只有深深的暗红。他掌心生出五色气旋,将鸟妖体内残存的灵力精元吞噬殆尽,随手将干瘪的尸体仍在一边。
“楚师叔!”夏蝉衣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眼里闪着泪光,情难自禁的扑倒他怀里,双拳捶打胸膛,大哭说:“你这死鬼怎么才来,怎么才来......”
楚望舒拍拍她肩膀,然后把她推开。
夏蝉衣有点惊讶,惊讶楚师叔太平淡太冷静,以往她这样做的时候,楚师叔多多少少会有些尴尬。
“东竹死了!”楚望舒说,声音里有着极力压抑的伤感。
“我没能救回她。”
夏蝉衣捂着嘴,泪如雨下!
水研姬身体一晃,捂住胸口,豆大的泪珠滚滚。她在道门比楚望舒还孤独,平时只有夏蝉衣和东竹两个丫头陪着她,早把两个喜欢她儿子的女孩当女儿看待。
楚望舒面无表情的越过两人,来到水玲珑面前,水玲珑仍旧昏睡,穿着白色里衣,精致俏美的脸蛋沾染了黑灰,楚望舒伸手轻轻擦去。他下意识要脱下外袍罩在妹子身上,手搭在肩上,僵硬住了。他的外袍留给了那个永远离开的女孩。
“丹鹤峰的妖祸已经平定,蝉衣,带我娘和妹子回去。”楚望舒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我把东竹留在了那里,你帮我殓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蝉衣点点头,抽抽噎噎。
说完,楚望舒转头,朝苏星斗微微颔首。他转身朝祠堂方向走去。
“你去哪?”苏星斗忽然出声。
楚望舒没有回答,而是回头看他。
“你的情况不对劲。”苏星斗走上来,剑眉紧皱:“气机滚滚如沸,真气逆行,气海崩塌......心魔又发作了?”
“这次不是!”楚望舒笑了,他开始七窍溢血:“我入大真人境了。”
“什么?”淡漠如苏星斗,也是悚然一惊。
“不管你用了什么秘法将修为强行提升至大真人,但有得必有舍,你现在必须散去修为,稳住气海,否则……”
“否则性命不保?”楚望舒笑着截口。
苏星斗皱眉,他不是个多话的人,既然楚望舒知道其中利害,那就不需要他多说了。
“可东竹死了啊。”楚望舒听见自己空洞又寂寥的声音:“外表柔柔弱弱,贤惠温婉,其实刚烈倔强的很,柔弱的外表是她掩盖自己杀气的方式,这是常年征战的后遗症。我知道她喜欢我,更知道她不是因为我俊俏而喜欢我,仅仅是在我身边感受到了温暖,家的温暖,所以我对她的感情不闻不问。她为了我娘和妹子而死,我欠她的,永远也还不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你觉得愧疚,想要弥补?”苏星斗似乎明白了。
楚望舒却摇摇头,转身走了。
“这个世界上喜欢我的人有很多,可为了我不要命的没有几个。”
丹鼎派祠堂!
古朴的道观形建筑,笔直如峭的屋脊尽显沧桑与斑驳,屋檐下镂花透气窗常年紧闭,大门也常年紧闭,只有一个老道士看守这里。葛长庚看走眼了,老道士辈分高,可天赋不好,修道两甲子才是小真境。葛长庚冲入祠堂的时候,随手一巴掌就把他拍了个半死,然后他神情恍惚的看着手掌发呆,记忆里老道士和蔼可亲,气机内敛,又看守着守山大阵核心,妥妥的隐藏高手标配。有一阵子葛长庚经常带着烧鸡猴儿酒来找老道士,期盼着能被他传授某种失传的绝学心法什么的,从此一鸣惊人,笑傲天地。可老道士总是吃饭烧鸡喝完酒,拍拍屁股走人。
葛长庚就想,高人就是高人,不是那么容易打动的。
如今老道士这么废柴,他都懒得杀了,杀一个孤寡老人也没多大意思。
祠堂外,古朴青铜大鼎浮空,葛长庚站在鼎沿,鼎下是如今丹鼎派修为最高的三人,冲虚冲和葛长青。三人分别支撑着青铜鼎三只大脚,他们双膝陷入地面,青、黄、黑三股灵力逆冲而上,与冲刷下来的白光抗衡。
葛长庚神色冷漠,看起来还有余力,但三人却在苦苦支撑。自从踏入大真人境后,他的修为一日千里。想当初葛长青还能与他杀的难解难分,如今捎上俩师叔,都被他牢牢压制。像葛长庚这样的天才,每次跨一大阶,修为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葛长青,你越来越弱了,当年你就一直跟在我身后。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葛长庚冷笑着俯瞰。
葛长青昂着头,嘴唇紧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没有感到绝望?你十几年来日夜不辍的勤奋修炼,好不容易踏入真人境,自以为能替师尊报仇。可我们的差距依然宛如鸿沟,无法逾越。你这辈子注定要看着我的背影。”葛长庚大多时候都是冷淡寡言,在婴姬面前也不例外,唯独对这个同胞弟弟格外刻薄,每次见面都毫不吝啬自己尖锐的言辞。
“葛长庚,你这个弑师叛宗的孽障,而今又大模大样欺到祖师祠堂来,真当我丹鼎派无人了吗!”冲虚是暴脾气,双目圆瞪,白须白发在气浪中翻飞。
“丹鼎派有人?”葛长庚故作吃惊:“冲虚师叔是说我这个废柴弟弟,还是您两位修道三甲子的道门真人?”
真人二字,咬字尤其清晰。
“当年师兄看中你先天金灵的资质,把相依为命的你们带回山,传道授业,教育你们成人。可谁想竟是养了偷白眼狼,最后死在自己最亲近的弟子手上,含恨九泉。”冲和真人说着,气息徒然强猛起来:“十三年前的恩怨,老道今日要与你清算!”
沉默不语的葛长青吃了一惊:“师叔不可,他已是大真人境,又有神农鼎相助,你就算耗损寿元提升真气也无济于事。”
冲和哼了一声:“那你年轻你来。”
葛长青满嘴苦涩,其实他们三人拼尽全力,也奈何不得葛长庚,真人境与大真人境,相差的不止是真气,还有元神凝炼程度,迈入大真人境,元神与天地共鸣,号称气力不竭。这是本质上的区别,况且葛长庚有上古神器神农鼎助阵,神农鼎是仙级神兵,以前葛长庚是真人,神农鼎也是真人,现在葛长庚是大真人了,神农鼎就是大真人。三个真人打的过两个大真人?
“师尊死后,丹鼎派早已不复当年辉煌,谁能救你们?”葛长庚淡淡道:“堂堂道门五宗之一,竟连个大真人都没有,师尊才真正含恨九泉。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能炼死你们,好让你们早些与他九泉相聚。”
葛长庚猛地侧头看向一侧,眼中有两道寒芒迸射,喝道:“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通向祠堂的唯一青石小径,缓缓走出一名美貌道姑,身穿玄色对襟道袍,杨木道簪挽起如墨青丝,脖颈修长白皙,艳而不俗,媚而不妖。她目光凝望葛长庚,俏脸如罩寒霜。
“云萝?”葛长庚一愣,“有意思,又来一个故友。”
“葛长庚!”云萝几乎咬着牙一字一句念出这个名字,“十三年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回来,永远也不会相见了。十三年前,你杀死葛玄掌座,叛出道门。十三年后,你又回来了,在妖族入侵九老山的时候。”
“妖族入侵九老山,道门生死存亡之际,你不在妙真道抛头颅洒热血,,莫非是跑来与我叙旧?”
“妙真道有清徽大真人,妙真师妹也踏入了真人境,多我一个不多,也是清徽师叔让我来相助丹鼎派。但我更想亲自问你一个问题。”云萝直视着葛长庚的眼睛:“我到如今也不相信你会弑师叛宗。”
“这就是你要的问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云萝。”葛长庚哂笑:“莫非我说一句其实我有苦衷我没背叛道门,你就相信?事实就是事实,师尊早就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只要你说你有苦衷,我就相信。”云萝说。
葛长庚一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手抚额,纵声狂笑:“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修道如做人,都得讲究审时度势,冥顽不灵只能等到毁灭的命运。”
“我认识的葛长庚不是这样的,他有自己的想法和坚守的理念,虽然总给人玩世不恭的感觉,可内心善良又有正义感。更不可能杀死自己的师尊,因为那是他父亲一样的男人。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等来了这一天,要当面质问你,为什么这样做,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葛长庚冷笑不语。
“还记得那年我们在东荒极地的雪山中执行任务,我们遭到妖族伏击,和师尊们失散,迷失在了茫茫雪原。天寒地冻,我受了重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被赤猊金犼妖尊震伤了心脉,以前从未在意的严寒,此刻变成了压死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心想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两个都得葬送在这里,我说你走吧,带着我就死在这里。可你没有,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云萝深吸一口气,眼前仿佛大雪纷飞,时光逆转,那时候她还是少女,漂亮动人,葛长庚也还是少年,吊儿郎当。一个是妙真道弟子,一个是丹鼎派弟子,但两人早就认识了,有一年云萝修炼出了岔子,伤了气海,师尊让她去丹鼎派找葛玄大真人求一枚养气丹。那一天她来到丹鹤峰,没找到葛玄,葛玄在闭关炼丹。她在金丹殿碰到了葛长庚,葛长庚双手枕在脑后,嘴上叼着一根草根,像是吃饱喝足出来遛食的小混子。
“呦,这位漂亮师妹,瞧着面生呐,哪个门派的呀。”葛长庚看见云萝,眼睛一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萝比葛长庚还大两岁,但葛长庚从来不喊师兄师姐,在葛长庚眼里,整个道门只有师弟师妹。
云萝说:“我来找葛玄师伯求一枚养气丹。”
“是修炼出了岔子吗?”葛长庚走近她,上下打量,“养气丹很贵的,你买的起吗?”
“买?”云萝一愣。
葛长庚翻了个白眼:“废话,难道我们丹鼎派的丹药是大风刮来的?一颗养气丹从开垦药田到培育灵药,再到浇水施肥精心照料,历时三个月才能成材,之后还要考虑炼丹失败的可能性。都是咱丹鼎派的心血呐,你们这些不走心的败家娘们败家爷们,受了伤屁颠颠跑来要一颗,生个病跑来要一颗,感冒发烧也有求一颗。迟早把我丹鼎派的家底给吃个精光。”
云萝生气的说:“道门各宗同气连枝,如同手足,不分彼此。丹鼎派一直都为道门提供丹药的。”
“那是以前。”葛长庚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知道小爷是谁吗?小爷是丹鼎派掌座葛玄大真人嫡传弟子,未来丹鼎派的扛把子,以后师尊死翘翘了,就会把位置传给我。我的意志就是丹鼎派的意志。甭废话,给钱给钱,给钱就给你丹药。”
“可我没钱。”云萝瞪眼,少女时代的她又娇憨又可爱。
“你穷你有理啊。”葛长庚翻着白眼。
“不就是银子吗,你等着,要多少给你多少。”云萝生气了,身为道门核心弟子,她确实有这个底气,金银财宝在道门眼中完全是俗物,确实要多少有多少。
“银子?”葛长庚很不屑的瞅了她一眼:“我要银子做啥子,九老山一没酒楼,二没商铺,青楼妓馆就更别说了,我要银子垫桌脚吗?”
“那你想要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容我沉吟沉吟。”葛长庚眼珠子一转:“一颗养气丹换一面照妖镜,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云萝气疯了,她心说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照妖镜是道门重宝,传世十二面,如今整个道门就剩九面。
“你欺负人,我要找葛玄师伯去。”
“师尊在炼丹,没个三年五载出不来。”葛长庚说:“没有照妖镜也行,换个别的,容我在沉吟沉吟。”
云萝想说,沉吟你个大头鬼。
葛长庚嘿嘿一笑,仔仔细细瞅着云萝,像是打量稀有货品。
“还蛮前凸?后翘的噢,看在师妹天生丽质的份儿上,谈钱就伤感情了,咱们谈谈人生理想,今晚来我房间......”
葛长庚话没说完,云萝就打了他一巴掌,含泪跑了。
从那以后云萝就把葛长庚恨上了,回去跟师尊哭诉了很久。事后虽然葛玄带着葛长庚跑来跟她道歉,但云萝一点也不想原谅他。
直到那次在茫茫雪原中,她彻底改变了对葛长庚的看法,极地雪原,天空阴沉沉,寒风发出凄厉的笑声,卷起雪沫,少年背着少女,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那是葛长庚的和云萝。寒风裂面如刀割,云萝受了重伤,意识昏昏沉沉,葛长庚吃力的跋涉在荒无人烟的雪原,大口大口喷涂白气。
“葛长庚,你走吧,别管我了。”云萝断断续续的说:“这样下去我们都活不下来。”
“说话这么吃力就别开口了,女人就是麻烦,受点挫折就悲观。”葛长庚没好气的说:“我打从记事起就无父无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告诉你啊,这都都不是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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