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痔疮(1 / 2)

('试验田的幼苗成了村子里顶稀罕的西洋景。明明前几天才被雪压得抬不起头,在方倾羽精心“伺候”下,竟又悄没声地往上蹿了一小截!

青绿的叶片在茫茫白色里,硬是撑出几分不合时宜的生机勃勃。

看得王桂香、李春莲她们啧啧称奇,围着那简陋草帘子搭的试验田打转,心尖尖也跟那苗一样,冒出点不真切的暖乎劲儿。

日头早早就溜了号,寒气卷着雪粒子拍打窗棂。

室外冷得哈气成冰,方倾羽出门浇个灵泉水,就算裹成棉球也挡不住那蚀骨的湿寒。村子西头老张家宽敞的屋里,却是另一番天地。

泥胚垒成的火墙烧得滚烫,散发出干草和泥土烘烤后特有的暖香。

大炕烧得热乎乎,王桂香、李春莲、赵老憨媳妇,还有几个年岁相仿的婆婆媳妇,裹着厚棉袄围坐在炕桌边。地上火盆里的疙瘩炭燃着红亮的火苗,噼啪作响。

“咔嚓、咔嚓......”

黑瓜子小山在桌上堆起,伴着清脆的嗑咬声。

赵老憨媳妇捏起一个冻得硬邦邦的梨蛋子,“嘎嘣”咬开外头裹着的厚冰壳子,露出里面软塌塌、冰凉甜津的黑瓤,让人忍不住用力吸溜一口。

“哎哟!透心凉,败火!”众人哄笑。

李春莲端出自家做的粘豆包,冻得跟石头似的,在火盆边上烤着,表皮“滋滋”冒泡,焦黄酥脆的米香弥漫开来。

“桂香,你家二狗子那对象,相看得咋样啦?”

“嗐,别提了!那姑娘嫌俺家柱子木讷,没点眼力见儿!气得他爹一顿好揍!”王桂香吐着瓜子皮,脸上却是带着笑。

二狗子是她大侄子,二十岁刚出头。

她自己是不希望他这么早就谈婚论嫁的,年轻小伙儿这大好的时候,总该多挣些身家,不然难道要人家姑娘跟着吃苦啊?

“没事儿,二狗子踏实肯干,开春争个劳模,啥样闺女找不着?”李春莲宽慰。

话题东家长西家短地滚着,火墙烘得人脸颊发红,脚底板痒酥酥的。

方倾羽护理完田就赶了过来,她坐在炕沿边,小口啃着王桂香硬塞过来的冻梨,冰凉甜腻的汁水滑过干渴的喉咙,寒气却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她捧着梨,安静听着,感受着这喧嚣吵闹里、裹挟着火炭气和冻梨甜香的浓稠人情味儿。这是前世在那栋美丽的大房子里从未有过的喧闹暖融。

“老赵,你今儿咋蔫吧了?磕这么半天瓜子,就数你吐皮儿响,话没几句?”王桂香忽然指向蹲在炕下、凑在火盆边的赵老憨。

赵老憨五十来岁,壮实得像头黑熊,此刻却像个扎嘴的葫芦,憋得脸红脖子粗。

他本来盘腿坐着,不知啥时屁股底下悄悄多垫了个高粱杆编的厚实蒲团,腰板也挺不直了。

他闷头嗑着瓜子,瓮声瓮气:“没…...没啥,天冷,痔疮闹的,有点不得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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