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要杀了他!(1 / 2)
('萧廷洲一滞。
母亲怎会知晓此事?
莫非那些走狗已找过她了。
“儿子不会回父亲那里。”他说得平静决然,“您明白的。”
枯瘦如柴的手,突然钳住他手腕,指甲深深楔进皮肉:“我!是因为谁,才落得这般田地!”
萧廷洲猛地掀眸。
“不正是因为你吗!”薛氏浑浊的眼珠迸出骇人精光。
“若非是你,我怎会日日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她嗓音陡然拔高,狭小简陋的屋内回荡着尖锐的嘶吼。
“你可知我是薛家嫡女!英国公夫人!萧家主母!我本该高高在上,享尽荣华!!”
萧廷洲的眼底映着母亲扭曲的脸,仿佛又看见那年雪夜,她被强硬拖出府门时,散乱的发髻和染血的唇角。
“当年他一口咬定你不是他的种,把我们像狗一样赶出去!可现在呢?”
薛氏眸中带着疯癫的狂喜,“他居然又要认你当儿子了!”
她手指死死扣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入骨缝。
“洲儿,听话,这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咱们回去吧,好不好?”
萧廷洲目光艰涩:“娘亲,你明知父亲性子残暴......他唤我回去,不过是缺条替他咬人的狗。”
“做狗也好过在这里烂死!!”
“娘亲,”他双手按在薛氏肩上,“你实话告诉我,我究竟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若是亲子,他为何会如此苛待我?”
薛氏眼中慌乱一闪:“横竖……这穷酸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她旋即死死抱住萧廷洲,眼泪滚落:“儿子,娘真的熬不下去了!从前咱们何等尊贵,如今活得连狗都不如……”
这话让萧廷洲心头酸胀。
这十多年他们母子二人如何熬过来的,他比谁都清楚。
幼时,凭着瘦弱干瘪的身子替农户挑粪施肥,稍大些就去黑市挨打换钱,多少次奄奄一息却无钱医治,全凭一口恨意吊着性命。
就这么在痛苦中孤独地长大。
他的世界从来只有黑白二色。
可是。
萧廷洲突然反攥紧薛氏:“娘亲,儿子现在……终于尝到活着的滋味了。”
这些日子,他第一次为学问熬红双眼,第一次与人推心置腹,更第一次尝到——心尖发颤的滋味。
那个单纯善良的姑娘,让他冻僵的骨髓都渗进暖意。
“儿子不想再满心怨恨地活着了。”
“娘亲,求您信我,我定能让您过上好日子,我会努力赚钱回来的……”
萧廷洲将母亲枯瘦的身子搂得死紧,声音嘶哑:“娘亲,别逼我回去父亲那里。回去......我只有死路一条。”
薛氏在他怀里剧烈颤抖,泪水浸透他前襟。
*
月色爬上檐角,将庭院镀上一层银霜。
明琬又在廊下添了一盏灯,烛火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她望着空无一人的院门,喃喃自语:“廷洲这是去哪儿了?怎的还不回来?”
“琬儿,可是你在外面?”
容承聿的声音从隔壁寝殿传来,惊得她心尖一颤。
“我在的,承聿哥哥。”她慌忙应道。
“早晨你我许下的约定,可还记得?”
明琬一怔,下意识抚上颈间那处红痕。
她突然想起什么,急忙用指甲将那痕迹又掐深了几分,转头道:“自然记得,我这就过去。”
她匆匆回房抓了件外衫披上,推开隔壁房门时发出“哐当”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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