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番外3:想嫁的人不能嫁人(1 / 1)

他说得断断续续,医护人员神色越发严肃。

这一枪,刚好打中了心脏。

傅初安安静看着他,片刻后,嗯了一声。

“那女孩……”

傅初安思索片刻,没隐瞒,现在也没隐瞒的必要,“未婚妻。”

“挺好……”

耗子嘴唇苍白,闭着眼,“能求你……办件事吗?”

“嗯。”

傅初安在医院人员手忙脚乱的动作中,察觉到什麽。

看着耗子的神色越发复杂,“既然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什麽还要帮我挡枪?”

耗子扯了扯嘴角,笑得难看。

“我是……真把你当兄弟。”

陆骁不知道,两人很早之前就见过。

五六年前,他还在地下赌场工作,不小心把酒水弄到了一个大客户身上。

那客户输了钱,心情极度不好,他倒霉,成了那客户的撒气筒。

当下就要废了他一根手指。

当时的他才20出头,没见过什麽大世面,被吓得尿了,急忙跪下求饶,额头都磕破了皮,那人也没打算放过他,甚至更加兴奋,丢出一把刀,让他自己动手,不然今晚别想出赌场。

走投无路之际,傅初安出现了,就是他赢了那位大客户。

他说,“张哥,给我个面子,算了。”

随後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神,把赢的钱悉数还给了那个张哥。

身边那个人,他也记得,是周良。

“谢谢。”

他磕头道谢,周良把他扶起。

傅初安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找个正经工作”就走了。

那天之後,他的确离开了赌场,却没从事正经工作,在路上遇到了刘威,跟着他做事。

傅初安捂着腹部,片刻后,问道,“从赌场出来,就跟着刘威了?”

耗子诧异,歪着脑袋看他,笑得苦涩。

原来,他认出了自己。

傅初安也是一段时间后才想起来的。

当初他再度出现,一堆人质疑他的身份,尤其是刘威和刀疤,三句话里边两句话都暗指他是条子安排的人。

倒是耗子,一直站在他这边,一直帮他说话。

他觉得奇怪,在这个地方混的都不是傻子,和刘威作对是什麽下场,耗子很清楚。

但他依旧选择站自己这边,这让傅初安很疑惑,也被动。

有天路过,听到耗子和小弟们聊天,说在赌场待过一段时间,差点没了根手指。

然後,他就想起了这号人。

救护车停在最近的医院,傅初安被送往抢救室。

耗子,没抢救过来……

傅初安醒来,已经是一天後。

张冉在一旁看着,说古爷等一帮人已经被逮捕。

傅初安看向他的手。

张冉笑了笑,“没事,古忠良气急败坏下给了我一枪,不是什麽大事,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耗子呢?”

张冉沉默片刻,“联系他家人了,说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行。”

估摸是觉得这儿子丢脸,传出去不好听,索性连骨灰都不想要。

一个月後,傅初安出院,说要去办件事,没让人跟着。

他带着骨灰到了云南的一个小县城,敲响了门。

来开门的女人系着围裙,头发乱糟糟的,看见他愣了下,“你是?”

“温林托我过来送样东西。”

“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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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岁往他背後看了眼,“他没空?”

眼神和语气都藏不住的失落。

傅初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温岁把他请进屋,屋子不大,三室一厅,客厅里放着摇摇车,还有奶瓶奶粉。

“你丈夫呢?”

“他忙。”

温岁笑了笑,“也好,少了争吵。”

傅初安突然就懂了耗子那句“把她当生孩子的机器”,神色越发的沉。

“我哥怎麽样了?”

温岁的确长得好看,哪怕因为照顾孩子显得有些邋遢,却还是遮不住她的美。

这种美,却让她陷入了深渊。

傅初安把盒子递上,把事情简单交代了一遍。

耗子让他隐瞒死讯,不想让温岁知道,不希望她难过。

只是,他觉得,应该让温岁知道。

十来分钟后,温岁脸上都是泪水。

她死死咬着牙,下巴不断抖动,控制不住。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放在膝盖上的手抓着裤子,骨节泛白。

傅初安说了句节哀,随後把一道平安符和银行卡放在桌面。

“这是他留给你的东西。”

耗子去找大师算命,说不信他说的那些,却求了道寺庙的平安符。

每个人都有放不下的人或者事,耗子放不下的,只有温岁。

“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温岁低垂着眉眼,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视线被泪水模糊。

傅初安深吸一口气,“这里边的钱足够你找一个小城市生活,他希望你,学会逃离,摆脱烂人,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如果实在放不下孩子,也可以带着一起离开。”

“没必要因为错误的父母和错误的婚姻,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说完,温岁整个人止不住的抽泣,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走得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

心脏骤疼,她用力按着,却还是压不住那股疼。

傅初安看着她,喉头滚动,“不算痛苦。”

他撒谎了,中枪怎麽会不痛。

只是,如今善意的谎言,更合适。

“他就是个傻子……”

温岁哽咽着,想起了很多往事,声音带着悲痛,“早知道……就跟他走了……”

傅初安听见这句话,眸色闪了闪,盯着温岁的眼神带着探究。

“你们……”

其实他不该问的,这是别人的隐私。

只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温岁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却怎麽都擦不完。

她盯着桌面的东西,嗓音极轻,“我们,不是亲兄妹。”

“我是捡来的。”

傅初安眉心摺痕重了些,他想到了那天在海边,他问“为什麽不逃?”,耗子说,“蠢呗。”

他说,温岁从小被规训,逃跑都不会了。

如今看来,温岁不一定是不敢跑。

“他知道我爸妈拿了别人20万当彩礼,和他们大吵了一架,最後也没改变结果。”

温岁面目呆滞,整个人平静了下来,“实在没办法,他就说,他可以去赚20万。”

最後,20万有了,她还是嫁了。

“他希望我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温岁笑得苦涩,“可是,我想嫁的人,不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