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挨打(2 / 2)

可堂内一下子静了,无人动弹。

姨娘的死法儿...这一句话一下子驱散了钟仪浑身的痛感。

她强撑着自园香怀中爬起,半坐在地上,朝坐在堂中的钟父看去,“您方才说什么?什么叫您叫我尝尝我姨娘的死法儿?”

“我姨娘是病死的,这人生病,乃是天定。”说到这里,钟仪微微一顿,“可您方才的话,我怎么听着,我姨娘的死倒像是您有意为之呢?”

“人呢!都死了吗!还不赶紧将老爷扶下去!”钟杨氏几乎是怒吼着看向了立在门廊外的小厮。

而此时此刻的钟父似乎是酒醒了些许,茫然瞧钟仪一眼,再未说什么,自顾自起身往堂外走去。

这一幕,叫钟仪心头的猜疑愈发疯长。

“我姨娘究竟是怎么死的!”她跪在地上,用力爬出几寸,声线哑然。

钟父微微顿住了脚,却是没有回头,而后依旧往堂外走去,在小厮的搀扶下渐渐没入了黑夜里。

“你父亲饮多了酒,难免说些胡话,再说了,方才他并未说什么啊!你何以就觉着你姨娘的死...”钟父走后,钟杨氏语气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钟仪撑着园香的手站起身,看向钟杨氏,眸色冷凝似要吃人。

钟杨氏一下子怔住了,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噤了声。

直盯视了钟杨氏好半晌,钟仪才一字一句开了口。

“钟杨氏。”这是她头一次如此称呼这位大夫人,“你所言,最好是无半句虚假!”

话罢,转身往堂外走去。

看着钟仪的背影,钟杨氏眸底漫上一抹慌色,似一下子站不稳了,手忙往案上扶去。

见钟仪往外走,玉蝉往钟杨氏那边看去。

钟杨氏神色一下子又凌厉起来,把脸朝外一扬,“瞧我做什么?还不赶紧跟上去!”

玉蝉抿了抿唇,也抬脚往外跟去。

...

钟仪回到荣国公府已近亥时,她自己的院里只有通廊点了几盏灯,屋里头黑寂寂的。

上得通廊才发现,大屋前头立了几个人。

“嫂嫂?”

那人朝这边喊了一声,抬步迎了上来,钟仪这才看清,原是蒋姝。

“嫂嫂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叫我一阵好等,可用过晚膳了?”蒋姝疾步走至跟前,将钟仪的手从园香手里接过,蹙眉去看钟仪的脸。

“哎呀!这...”喊了一声,她又忙抬手覆在了自己唇间,而后压低了声线,“这是怎么着了?这怎么还有血呢!”

说着,她又赶紧去察看钟仪的脖颈和手腕。

钟仪今日罩了外卦,领子高,所以脖颈未见伤,可手上就没那么幸运了,破了好几处皮,亦是见了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是...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伺候的!”蒋姝回头压声斥骂。

夜风起了,裹挟着院内的落花自廊下拂过,风灯也跟着香气摇曳。

钟仪垂眸去瞧,如水的月光下,玉白色的杏花瓣浪花似地在青砖绿栏间翻腾着。

若非此时的心头溺着无尽心酸,这当真是一番好景。

钟仪转眸去瞧身侧的蒋姝,这个小姑子,算是这荣国公府上对她最好的一个人了。

“怪不得她们,我无大碍。”钟仪温声浅笑,把话头避开了,“你候我到这个时候,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蒋姝抬手迅速往眼梢擦抹了一下,抬眸看向钟仪,“我说了,嫂嫂可别不理我。”

“怎会,你尽管说便是。”

蒋姝微微一顿,“后儿便是十五了,母亲说,想让我和嫂嫂你一道陪她往南城大觉寺进香去。”

钟仪想都没想,温声道:“我只怕是去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