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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还没停稳,许砚舟就急匆匆下车,大步踏进人群外围。

远远地,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沈意欢站在那儿,身形挺拔,明明脸色苍白却一句未退,孤身对抗三个亲人。

她的母亲正破口大骂,沈泽还在拍桌叫嚣,说她忘恩负义,翅膀硬了。

许砚舟指节咔地一响,站在不远处的他只觉得胸腔灼热,像什么东西爆炸了。

沈意欢脸色凝静,却眼神冷亮如冰。

爸,妈,

她声音不高,但每一句都像尖刀,直指心房,你们说我忘恩负义,要我出钱给你们买房子、结婚、体面办酒宴......可你们给了我什么凭什么拿亲情来绑架我

沈母气得眉间青筋暴跳,却被她一句打得一句噤声。

弟弟也愣住,不知如何反驳。

我没说错。

沈意欢不慌不忙,反手将胳膊挽起,毫不避讳:你们说习惯了‘沈家千金’,却没给过我真正的家。小时候我被锁小黑屋,不是因为我淘气,而是因为我爸爸怀疑我腿伤是假装。那天夜里,我躺在冰冷地砖上,大半夜哭了三小时,你们都没来看看我。

大堂瞬时寂静,办公区同事们都屏住呼吸,生怕下一秒有人打破气氛。

沈母瞳孔微缩,双唇颤抖:你胡说八道!

沈意欢将袖子挽至肩膀,露出一道红紫色且未完全褪去的旧伤疤,

我不是,我没胡说。初中那会儿,我因为成绩不好被逼绑腿减肥,结果瘦到得贫血晕倒,结果你们还让我继续补课,不让我躺下休息。你们说我是女儿,可我却是你们展示给朋友看的活体橱窗。

她顿了顿,抬眸望向弟弟,声音不带温度:

你说我没有良心,可你有没有良心我小时候所有压岁钱都被拿去补学费,你甚至私自拿了我的生日礼物去换现金。你结婚那天,你问我要百万彩礼,我没喝就是不会说,我不愿意,也没能力。

沈家三人,面色扭曲,骂不出一句话。

沈意欢又深吸口气,

我在陆家被人歧视,也被人冷冷语,但我始终没回去告你们。因为我以为血脉亲情是可以等。但现在我反而更明白:你们要的是增加面子、讨好亲友,可我不是你们的资本。我走进许砚舟那个家,是因为我终于意识到,我要的是家,而不是利用价值。

我要的自由,尊严,不被绑架的生活!而不是听你们使唤的女儿身份!

话语激荡,沈母面色青白,一口血差点喷出:你,你要脸吗你哪来的底气!

沈弟也动怒上前几步,喝到:那你倒说说,你一边跟许砚舟住、一边还在外面装可怜!你真当自己是谁

当许砚舟看清沈意欢手臂上的一道道斑驳旧伤时,他的呼吸霎时一窒。

心中被狠狠戳穿了一个洞。

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几步跨进了人群。

让开。

声音低沉,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与锋芒。

众人一惊,自动让出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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