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车呢(1 / 1)

「文彦,你把车开走了?」顾砚声下意识的问熟人。

文彦迷茫,「什麽车?我没开啊,您买车了麽?」

对啊,文彦都不知道他开车来。

「那我车呢?」顾砚声突然有点懵。

「老弟,你车呢?」料善笑呵呵的问了句,还以为顾砚声把车停哪忘了,然后觉得不对。

不对啊,顾砚声是有车,他来的时候还看见门口停了下豪华轿车,他还骂了句,谁啊,这麽骚包,买这麽贵的车。

手底下的人后来才说了,那就是顾律师的车。

「被偷了?」文彦想到一个可能。

废话,难道还能是长腿跑了麽,顾砚声都不想说话,不是,这警察局门口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是法租界警察局总部啊。

在这都能被偷?

料善面子都有些挂不住,这他妈的,这不是直接往他脸上扇巴掌麽。

「你打个电话回所里,问问沃夫先生有没有来取过车。」顾砚声让文彦确认一下,顺便给料善一个缓冲。

「好。」

打电话的结果就是把沃夫的魂都炸出来了,那嗓门大的文彦的耳朵都快聋了,「沃特法克?我的车丢了?」

「你过来!」料善对着门口的印度巡捕呼喝,「看见门口顾律师的车了麽?很漂亮的一辆车。」

印度巡捕眼神清澈,点头:「看见过。」

「车呢?」

「被开走了。」

「谁开的?」

「不知道,不认识啊,长官。」

「你怎麽能让他把车开走呢?」

「我怎麽知道他不是车的主人。」

「什麽时候开走的?」

「下午吧。」

「下午就被偷了?养你有什麽用,走开走开。」

料善黑着脸训斥印度阿三,转头又宽慰顾砚声:「顾老弟别急,我马上派人去找,你那车这麽漂亮,见过的人一定有印象,你等我一会,我进去打几个电话,然后我们边吃饭边等消息,好吧?」

「好,我听料总的。」

顾砚声还能怎麽办,这个还真只能靠料善帮忙找了。

不过这不妨碍他骂料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料善你个废物,警察总部门口都震慑不住宵小!

......

「在法租界的地头,我倒要哪个瘪三这麽猖狂,真是瞎了他的狗眼,顾老弟,放宽心,不过就是不长眼的偷到了你的身上,你放心,哥哥我保证帮你把车找回来。」

松鹤楼,酒桌上,料善也算做出保证了。

「我不担心,在上海,料总想要找辆车,那肯定轻而易举,我吃菜喝酒,等着料总的好消息。」

顾砚声虽然心里骂料善,那是骂他治下混乱,但要说料善找不到车,那顾砚声自己都不信。

法租界总华捕啊,那是什麽职位。

在公董局只想混日子享受上海滩风情的时代,总华捕管理全部巡捕房,注定了,三教九流都要给料善面子。

怎麽可能找不到?

出门之前料善已经打过电话了,应该有什麽帮派之类的人撒出去找了,不担心。

「这菜不错啊。」顾砚声连连动筷子,夹起一筷子鳜鱼放进嘴里。

该放松放松,这两天也确实精神高度集中。

眼下小夥伴们被放出来了,暂时不会有什麽危险,而最重要的那个地下党,料善也送他离开了67号的视线。

老地下出去以后,总该会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应该会隐藏起来。

至于之后他怎麽和陆博文那边再次接头,来之前组织上肯定安排了备用方案,不需要他劳心。

唯一要注意的是,陆博文那边有没有被跟踪,如果陆博文被跟踪,那他们的接头就肯定不会那麽顺利,但那也不会是今天的事,不急。

也是时候犒劳下自己的胃,顺便体验下这个时代上海的美味了。

蒜瓣肉,真香。

「厨师手艺也不错。」

「不错吧?」

得道顾砚声的认可,料善也是捡回来点面子,笑着道:「食材那是我提前预定,专门为老弟安排的。」

「料总,谢谢了。」

「跟我客气什麽。」

还在客套,包厢门被敲开,「料总,有你电话。」

「哎,应该是有消息了。」料善站了起来笑脸盈盈。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其实这也算是送上门,让他在这顾砚声面前作个顺水人情的机会,小事一桩,惠而不费。

「老弟稍等,我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料善出门接起电话,没听两句,本来微笑的脸慢慢塌了下去。

「你确定是他们干的?不是你们的人干的想栽赃他们吧?」

电话里传来肯定的声音:「料总,真不是我们的人干的,我都把小的打八百遍了,每个人今天去了哪我问的清清楚楚,就是吴四宝的手下乾的,有人都看见了,还不止一个人,那车那麽显眼,不会错的,车子肯定在大西路。」

大西路,吴四宝!

「行了,我知道了。」

料善黑着脸挂了电话,忍不住低声喝骂,「十三点,杀千刀!猪猡生出的小赤佬!」

料善反手又拨了电话给吴四宝。

电话一接通,料善就开始输出,「喂,吴四宝,你十三点啊,偷东西偷到我家门口来了,你想干嘛,想打我脸是不是?」

电话那头的吴四宝正在抠脚丫,没事还捏着手凑到鼻尖闻了闻,哈哈笑:「料总,这麽大脾气,怎麽啦,你家丢东西啦?」

「不要给我装蒜,把车给我送回来,马上!」料善低喝。

吴四宝一推二五六,「什麽车,我不知道。」

料善语速放慢,声音变沉,「吴四宝,我警告你,不要让我生气,你偷谁都行,但你今天偷的不行,这是我的朋友,还是在我家门口,你是在打我的脸。」

「呦呵,还交新朋友啦?」吴四宝一点无所谓笑呵呵的调侃,一拍桌子,音调猛然变色:「是你在打我脸!

让你关几个人你都关不住,我废了多大劲才弄回来的人,我这些天全白忙活了,我花这麽多人力物力,人吃马嚼,谁给我报销?你给我报销啊!

还偷你车,我告诉你,车就是我叫人偷的,怎麽了?

你要是看着不爽你叫人来偷回去啊,你敢麽?

我说料善,我没亏待你吧?

我哥来了上海,好不容易从日本人手里拿到的码头稽查权,第一件事,我就是给你行方便,你卖的那些大烟,没我的关系,在吴淞口早就被日本人的稽查船抄了!

你再看看你自己做的事!

几个人都关不住,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摆谱,还认识新朋友......

你就是拜了新爹都不行!

我告诉你,想交新朋友,想拿回车是吧?可以啊。你新到码头的那堆货,我多拿五成,只要你答应,我立刻马上现在麻溜的就派人把车给你送回去,我还给你加满油。

敢答应麽?

三,二,一。

不敢答应就闭上你的嘴!」

啪,电话被无情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