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集:骨核中的记忆战争(1 / 2)

('金色飞鸟的尖喙撕开沙兽喉咙时,艾丽西亚的裙摆正被黑色沙浪卷住。

骨核内部是片没有天空的混沌。无数记忆碎片像悬浮的星辰,黑色的是战争与背叛,金色的是拥抱与誓言,两种碎片碰撞的瞬间,便会化作咆哮的沙兽或振翅的飞鸟,在这片意识领域里厮杀不休。

“抓紧我!”母亲的意识化作银影,拽着她避开沙兽甩来的尾椎。那些由仇恨记忆凝聚的怪物正在疯狂增殖,每吞噬一只飞鸟,体型就会膨胀几分,青灰色的鳞片上还沾着金色的羽毛碎屑——那是被撕碎的希望记忆。

艾丽西亚的骨笛在掌心发烫,父亲的净化口诀顺着血脉流淌:“沙聚成塔,水汇为河,念起则生,念灭则……”最后两个字始终卡在喉咙里,每当她试图念出,周围的沙兽就会发出震耳的嘶吼,黑色沙浪掀起更高的巨浪。

“别硬来。”母亲的银影突然挡在她身前,徒手撕碎扑来的沙兽。那些黑色沙粒穿过她的身体,却在接触到艾丽西亚的瞬间被弹开,“威廉姆斯的意识投影在强化仇恨记忆,你越对抗,它们越强大。”

远处的混沌中,威廉姆斯的意识投影正坐在由沙兽骸骨堆成的王座上。他穿着沙晶铠甲,机械义眼的红光扫过战场,每当有沙兽被飞鸟击败,他就会抬手注入黑紫色能量,让新的沙兽从记忆碎片中钻出,鳞片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肉——那是被他杀害的守沙人记忆。

“艾丽西亚,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投影的声音像磨砂纸擦过金属,“这些仇恨不是我制造的,是你们守沙人自己种下的!看看那个!”

他的手指指向战场东侧,一只巨大的沙兽正撕扯着金色飞鸟,沙兽的头颅竟是守沙人祭司的模样,眼眶里淌着黑血:“这是你们当年为了独占逆熵阵,屠杀沙蝎部落的记忆!你父亲没告诉你吧?”

艾丽西亚的骨笛险些脱手。她看着那只沙兽脖颈上的银鸟图腾,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模糊记载——百年前确实有场部落冲突,只是记录被刻意销毁了。金色飞鸟在沙兽的巨爪下哀鸣,羽翼上的和平图腾正在快速褪色。

“不……”她的声音发颤,母亲的银影却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熟悉的温度。

“那不是全部。”母亲的声音带着坚定,银影突然暴涨,在沙兽头顶化作道金光,“你看它的心脏!”

艾丽西亚凝神望去,沙兽青灰色的胸膛里,竟藏着颗跳动的金色光点。那是冲突中,守沙人偷偷放走沙蝎婴儿的记忆,即使被仇恨包裹,也从未熄灭。

“每个仇恨记忆里,都藏着未被发现的善意。”母亲的银影钻进沙兽体内,金色光点瞬间爆发,从内部撕裂了怪物的躯体,“这才是净化口诀的真正含义——不是消灭仇恨,是找到藏在里面的光。”

艾丽西亚突然福至心灵,骨笛吹出的旋律变了。不再是对抗的激昂,而是温柔的呼唤。金色飞鸟们仿佛听懂了,不再疯狂攻击,而是盘旋在沙兽周围,用羽翼轻抚它们青灰色的鳞片。

奇迹发生了。

最狂暴的那只沙兽动作一僵,黑色鳞片下渗出金色的纹路。那是商队与守沙人交换物资的记忆,被仇恨压制了百年,此刻在笛声中终于苏醒。它痛苦地嘶吼着,身体在金色与黑色间反复挣扎,最终化作只带着伤痕的飞鸟,加入了金色的阵营。

“不可能!”威廉姆斯的投影从王座上站起,机械臂捏碎了手里的记忆碎片,“仇恨怎么可能被化解?”

他的意识突然全力爆发,骨核内部的混沌剧烈翻涌。所有黑色记忆碎片同时炸开,化作只遮天蔽日的巨形沙兽,头颅上同时长着守沙人与沙蝎的面孔,獠牙上还挂着孩童的骸骨——那是所有战争中最残忍的记忆凝聚体。

“这是你们所有人的罪孽!”巨形沙兽的嘶吼震碎了成片的金色飞鸟,黑紫色的能量像暴雨般落下,“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无可救药!”

母亲的银影突然挡在艾丽西亚身前,银鸟图腾在她背后展开,形成道巨大的光盾。黑紫色能量砸在光盾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银影的边缘开始出现透明的裂痕,显然在快速消耗。

“小艾,听着。”母亲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光盾的裂痕中渗出金色的光粒,“只要人类还有仇恨,沙兽就不会消失。净化不是终点,是学会带着伤痕前行。”

艾丽西亚的眼泪混着金色光粒滑落,她终于明白父亲未说完的口诀最后两个字是“共存”。

“你要找到让飞鸟永远飞翔的方法。”母亲的银影突然拥抱了她,最后一次将温暖传递给她,“不是消灭沙兽,是让希望比仇恨飞得更高。”

光盾在此时彻底破碎,母亲的银影化作漫天金色光粒,一半融入艾丽西亚的体内,一半钻进那些幸存的金色飞鸟体内。飞鸟们突然发出清越的啼鸣,羽翼上的和平图腾变得更加明亮,即使面对巨形沙兽的咆哮,也不再退缩。

“妈妈!”艾丽西亚的骨笛旋律陡然拔高,与飞鸟的啼鸣完美融合。她体内的沙魂之种藤蔓疯狂生长,缠绕住那些金色光粒,在骨核内部织成张巨大的网,将黑色与金色的记忆碎片同时罩在其中。

“疯子!你想同归于尽?”威廉姆斯的投影发出惊恐的嘶吼,他能感觉到骨核的能量正在失控,两种记忆的碰撞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动,“这样会让骨核彻底爆炸!”

艾丽西亚没有理会他。她的意识与所有金色飞鸟连接在一起,看到了那些被仇恨掩盖的真相:守沙人祭司偷偷救治沙蝎伤员,沙蝎战士在商队遇袭时出手相助,甚至威廉姆斯的母亲,也曾在守沙人祭祀上,偷偷放下过沙枣糕。

“这些才是大漠的真相。”她的声音传遍骨核内部,金色的网突然收缩,将黑色与金色的记忆碎片紧紧缠绕,“仇恨只是被放大的伤口,不是全部。”

巨形沙兽在网中痛苦挣扎,黑色鳞片大片剥落,露出下面层层叠叠的金色记忆。它的嘶吼渐渐变成呜咽,最终化作只带着黑色斑纹的飞鸟,笨拙地扇动着翅膀,加入了盘旋的金色阵营。

威廉姆斯的投影在能量波动中剧烈扭曲,机械义眼的红光越来越黯淡。他看着那些黑白交织的飞鸟,突然发出绝望的尖叫:“不!这不是真的!我亲眼看到他们互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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