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2 / 2)

原来,他以为她是去求祖母,问祖母给她做新衣裳了。

他大概又觉得她不懂事了,这点事情也要闹到祖母跟前。

宋醒月道:“是祖母自己说要给我做的,祖母说,那些衣服都太老气了,去寿辰不好。”

相比于方才的欣喜,宋醒月这句话就淡了许多,解释起来干瘪瘪的,听不出情绪来。

为什么祖母都能看出的东西,他却一直都看不见呢?

她也不再多言,说完这话就转身离开,去拿了帛巾拭发。

宋醒月的身上带着一股清香,许是沐浴过后,更加明显。

她走了,连带着味道也散了一些。

直到味道越来越淡,谢临序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松开了不知从何时开始紧握着的衣角,手握紧的太过用力,那里留下一片褶皱,谢临序伸出手,想将其抚平。

却怎么也抚不平了。

他也没坐多久,净身过后就上了床。

上床后,便把灯熄了。

宋醒月才拧干了头发,现在也还醒着。

两人都知对方没睡,宋醒月叫他方才那话气到了些许,也没什么能和他好说的,可又想到孩子一事......

孩子总也不是平空就能从肚子里头出来的。

宋醒月的手指悄悄探去了谢临序那边,她问道:“长舟,你睡了吗。”

她说:“我们也有许久没行过房事了,前段时日我身上的月事都走干净了......”

都说谢临序清冷如谪仙,品行高洁,世人称赞的地方,也是宋醒月最不喜欢的地方,她就气他是个木头,就像是个出了家的得道高僧似的。

她知道谢临序没睡,便连带着身上最后那点单薄的中衣都脱下,紧贴到了谢临序身上。

他不回她,她就自己上手去脱他的衣服,一直到他忍无可忍之时,终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皓腕纤细,一只手将其拢紧。

“长舟......我想要嘛。”

比起想要他,她更想要的是孩子。

谢临序竟忽地出身,想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

约莫是三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他和宋醒月并不相识。

或许说,他们压根就没有能够相识的机会。

现在回想起来,十五岁的宋醒月,和十八岁的宋醒月竟好像也没什么差别,可又总觉差了许多。

没有差别的时候,大概是因她说着“我想要嘛”的时候,掐着的调子都是这样,拖得又长又腻。

那日,一场马球赛,他无意撞破那两人私会情形。

他打过一场马球,身上出了些许的汗,起身往静室那边换衣,他身上燥热难忍,贪快走了一条幽径,却在这时,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东西。

那是两个年轻的男女,男子他认得,是季将军府上的公子,季简昀。父亲同朝为官,季将军声名响亮,京城也就这么点大的地方,谢临序多少是认识他的,然而,两人最多只有点头之交,关系并无多么热络。

至于那个女子......他先前并没怎么见过她,也认不得她是哪家的小姐,到后面,才知道,她是宋醒月。

他对那两人都不怎么相熟,可看得出来,他们关系极好。

好到了一种不合礼数的地方。

宋醒月抓着季简昀的手臂,不耐其烦地用帕子给他擦着额上的汗,她道:“阿昀,你马球打的真好,比其他人都好。”

季简昀个子高,弯着腰任她擦汗,听她夸他,却不信,他道:“方才有些没打好,差点就叫谢家那个追上来了。”

宋醒月道:“那不还是没追上嘛,他很厉害,可你比他更厉害呀。”

季简昀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他问:“没捧我?真心话?”

宋醒月认真点了点头,道:“阿昀比谢家的公子厉害多了,比所有人都厉害。”

他们不会知道,当事人谢临序此刻就在旁边听着,将宋醒月踩他捧别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季简昀抓了宋醒月的手腕,道:“好了,干净了,不擦了。”

他又道:“我今日瞥见你喝了好几口饮子,你近日不是来了月事,不要再这样,吃多了冰你身子又要不痛快。”

“知道啦,知道啦,我就只喝了几口嘛,不打紧。”宋醒月又道:“阿昀,我前些天看上了一套孤本,你能不能帮我寻来?”

季简昀见人有求于他,下颌微扬,拿起了乔:“那你以后还这样吗?”

宋醒月竖起三指做保:“我绝对再不这样了!”

季简昀仍旧不肯这么轻松依她,道:“你这人嘴巴里头没些实话,你得再让我想想......”

话还没说完,宋醒月就已经扯着他的衣袖晃荡:“阿昀,我想要!我想要嘛!你帮帮我嘛。”

宋醒月还没撒两句娇,季简昀就先受不了了:“行了行了,你打住,少来这套......”

那两人说话声渐远,谢临序也没再多听下去。

那时谢临序大约才中进士不久,还未致仕,他尚且年少气盛心高气傲,他想,季简昀确是武家出身,脑子也不大好,竟叫这么一个女子哄得晕头转向,好没出息。

可是不知是何缘故,那日回去后,竟做了一场梦。

梦中,那个缠着季简昀的女子,躺到了他的身下,她用她那娇娇软软的声音,说着,我想要嘛。

他分明讨厌这样的女子。

可又为什么会梦到她?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没道理,若想要去追求本原,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

后来的时候,谢临序终于为自己找出了个缘由,或许是因在这京城中,他也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女子,竟有女子能如此不守规矩,竟有女子,能和外男如此厮混在一处,她的嗓子,又为什么能掐成这样,发出那样的声调呢?

恪守规矩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不守规矩的人了。

院中的白山茶春生秋落,那个深春,它正开得茂盛,山茶的清浅味道和院中寂寞的月光作伴,在朦朦胧胧的深夜中,许多的东西在静静地萌芽,而后糜烂。

“长舟,你在想些什么呢?”

谢临序猛地从往事中抽回神来。

当初的梦,现在已经不是梦了。

他的手仍旧抓着宋醒月的手腕,可不知为何力道却越来越大,抓得她有些疼,实在忍不住出声唤他。

谢临序也终于有了反应,他松开了她的手,自己动手脱去了那些衣服。

他行床事时也颇为单调规矩,该如何就如何,宋醒月这时就不大规矩,非要开口咿咿呀呀叫唤,将两人都唤出那么几分***,这才没那么难捱。

宋醒月抓着谢临序臂膀的手,也渐渐也脱了力。

就在她情动之时,谢临序忽地开口,他道:“季简昀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蓦地从谢临序口中听到“季简昀”三个字,宋醒月整个身子都忍不住绞紧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