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沾了苗家的光(1 / 1)

第475章 沾了苗家的光

说这句话时,他脑海里有吴斤两各种下跪的情形,不是扑通跪下喊人爹的,

就是扑通跪下喊人娘的。

为这一句话,于短短的沉默中,他已经思索了各种将要面临的后果。

说出这句话,他也是迅速做了利弊权衡的,是自己一条「臂膀」更重要,还是博对面息怒更重要,他思索其价值后,显然选择了前者。

其实也是被吴斤两逼到了不得不做选择的地步,吴斤两如此坚决的态度,他只能二选一。

而此话一出,现场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凤池很惊讶,要和巩少慈硬杠吗?惹得起吗?得罪的起吗?

但她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没有出面劝和的意思,因为她觉得师春不是个轻易冲动的人,是个很现实的人,能分得清利弊,既然师春决定这样做了,她相信师春一定有自己的把握。

真正着急的是外围看着的象蓝儿,觉得师春今天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刚才亵渎了她不说,如今又跟巩少慈来硬的,这是吃错药了吗?

眼看就要解决『破荒残刃」的事,这个关头搞出这样的冲突来,万一误了大事怎麽办?

她在考虑要不要出面干预,可又不符合她一贯对外表露的人设,犹豫着,思索着,该怎麽办?

明山宗一夥也只是愣了一下,旋即集体响应,褚竞堂第一个亮了家伙,其他人立马也亮家伙再次围拢了上来。

此情此景,段相眉左右看了看,半边脸已经快速肿的一只眼都有些睁不开了,似没脸见人似的,主动往吴斤两背后缩了缩,生怕人看到自己般,抓住了吴斤两背后的衣角,十指使劲纠缠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如豆滚落。

哭了,却不敢哭出声来。

在认识吴斤两之前,她只是个受雇打杂的,被人呼来喝去的,忍辱受气的事遇见多了去,没人会帮她出头。

今天自己心爱的人挡在了自己前面。

还有一群人为她出头,这是她以前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场景,原来自己在有些人眼里也很重要。

她差点哭死了,怕人看见,脑袋低到了极限,可那一颗颗滴落的泪珠却藏不住。

她也很自责,知道自己这回可能给大家惹上了大麻烦。

吴斤两的呼吸也有些不稳了,咬紧了牙关,师春为他硬来了,他反而感到惭愧了,他知道自己这回给大当家惹了大麻烦。

但又有感动,真正的关键时刻,大当家还是站他这一边的,他嘴皮子紧绷。

陷入对峙状态的巩少慈一夥也惬住了,尤其是雷缨,没想到师春竟如此胆大,竟敢当众不给巩少面子,不知道巩少的家世背景?不可能。

而师春亲自出头,跟其他人出头是不一样的,影响力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未得允许,雷缨他也不敢擅自对师春怎样,毕竟他也知道师春跟苗家的关系不错,而苗家也知道他知道,他若在明知的情况下还敢对师春乱来,就有打苗家脸的嫌疑,怕会误了主子跟苗家的好事,毕竟苗定一对那亲事至今还未松口,也许一根稻草都是错。

何况巩少现在也还是跟师春兄弟相称,动师春,他得看巩少的眼色行事。

所以他回头看向了巩少慈。

此时巩少慈一张脸又阴沉了下来,他也没想到师春竟敢接连不给他面子,不肯告知买主也就罢了,现在还敢硬顶他这边,什麽玩意,真当他不敢动手吗?

他静默了一阵,缓缓出声了,「我没听清,你在说什麽?」

师春翻手一抓,一把赤红色的刀在手,刀身上有碧色云霞,此刀一出,施法一握,在场不少人皆察觉到了自己的血气在躁动,精神在荡漾。

引得不少人目光盯去,皆意识到了此刀不一般。

同时,『绞仙绫』」帕子也抓在了另一只手上,随时要张网兜向对面一群人。

他摆开架势对巩少慈解释道;「巩兄,这家伙跑到我这来打人,打伤了我的人,我得要个交代。看巩兄的面子,他只要好好的赔礼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否则,只能是拼个鱼死网破。」

见状,吴斤两又翻手一捞,又多了只大葫芦在手上戒备,做好了随时配合师春的准备。

巩少慈的目光泛冷,嘴皮子抿成了一条线,死死盯着师春。

确实是没想到,自己之前连看都看不上眼的杂碎,居然敢咬他了。

察言观色的雷缨嘴角露出一抹戏谑道:「鱼死网破?你是不是太高看了自己?」

师春淡漠道:「你没去过流放之地,我不怕死,我自己都数不清我自己有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我最擅长拼命。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要麽好好赔礼道歉,要麽你弄死我,你今天只要弄不死我,我不介意拿寻找神火的秘法来悬赏你全家性命,不让你全家死绝,我绝不罢手!」

此话一出,凤池眸中异彩连连,这才是她心目中的魔道,遇强不弱。

明山宗一夥闻听此言,心中略有的志志也在这一刻抛之了脑后,心气劲也在这一刻也变得无比的团结,无所畏惧了。

雷缨却是脸色咯瞪变了三变。

寻找神火的秘法?这玩意对某些人来说,价值有多大,他不会理解不了,有些人连乾赦那种人的脸都敢打,弄死他全家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吗?

他看向师春的自光中浮现出了杀机,因为真的感受到了威胁。

一个小人物能威胁到他,能威胁到他全家的性命,是他之前没想到的。

若能想到,但凡有一丁点顾虑,他之前动手时也不会那麽乾脆。

能肆无忌惮的原因,无非就是认为对方威胁不到自己。

但他也不敢妄动,还是要等巩少慈做主。

对峙,安静。

有南公子的人悄悄退到一旁,摸出了子母符,跟南公子那边紧急联系。

紧盯了师春一阵后,巩少慈忽出声道:「道歉!」

雷缨扭头看向他,狐疑,不知在说谁。

巩少慈目光盯向了他,冷冷道:「让你赔礼道歉,没听到?」

雷缨一愣,尽管脑子里还有点乱,但也不敢迟疑,因为他很了解这位主子,

当众让这位主子丢脸丶坏了这位主子的斯文,才是最大的问题。

他当即朝师春那边道:「对不起,我错了!」

师春立马侧身,伸手到吴斤两背后拉了一把,拽住段相眉胳膊将其拉了出来,指着她带泪红肿的脸,「不是给我道歉,是给她!」

雷缨也不犹豫,直接改口道:「段相眉姑娘,对不起,我错了!」

素未谋面,却能直接点出段相眉的名字,这何尝又不是暗藏了某种威胁。

这歉是不是道的真诚?师春并未追究,对面已经放低了身段,他深知这已经是眼下最好的结果,再较真,这边没能力收场,当即朝自己人喝斥道:「还挡着干嘛,还不让路?」

于是明山宗一夥迅速让出了路来。

巩少慈一夥也无意再留,直接走人,只是经过师春身边时,巩少慈还是稍稍顿足了,斜了一眼道:「你今天沾了苗家的光。」

师春微微点头,承认的很乾脆,「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这点威胁对巩少慈来说没用,吓嘘得了雷缨,吓嘘不了巩少慈。

他也知道巩少慈身边的都是高手,绝不是神火域里那些各派弟子的修为境界能比的,有可能随便一人出手,就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硬杠的把握,就是对方要顾虑苗家的面子,还有对「破荒残刃』的兴趣。

若实在不行,也只能是一身的法宝全力一拼了。

相信魔道没拿到「破荒残刃』之前,也不会坐视不管。

巩少慈多话没有,寒着一张脸,径直率人而去。

现场不少人如释重负。

确认人离开了,师春偏头警了眼吴斤两,也没说什麽,收起手上家伙回了房间。

结果一堆人跟了进去,就连之前被扒了裤子气得要死的象蓝儿,也不计前嫌主动钻进了师春屋里。

一下进来这麽多人,颇显拥挤。

师春慢慢坐下了,没声。

人群分开,吴斤两和段相眉最后进来了。

肿着脸的段相眉直接走到了师春跟前抹着眼泪泣声道歉,「大当家,对不起,是我惹了麻烦。」

师春倒是给了她笑脸,淡淡一笑,宽慰道:「没事,你没做错什麽,跟你无关,你先回去休息吧。斤两,带她回去休息,让她不要想多了。」又对众人掸了掸手,「都挤在这干嘛,都散了吧。」

于是一伙人陆续散去,唯独象蓝儿和凤池没走。

不但没走,等一伙人出去后,凤池还迅速把门给关了。

师春目光却又落在了象蓝儿身上打量,眼晴有毒似的,看得象蓝儿浑身不自在,如同吞了只苍蝇。

凤池趴门上听了听外界的动静后,快步到了师春跟前,低声问道:「来的时候还一脸笑,突然发那麽大火,怎麽回事?」

师春:「找我来买『破荒残刃」的,我没卖。」

「啊?」两个女人齐齐失声。

象蓝儿顾不上了之前的矛盾,急问:「他买那个干嘛?」

「我哪知道。」师春说话间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往外探了探,缩回头,又走了回来低声道:「他出价二十个亿,我不肯卖,我说我已经五十个亿卖掉了,他又让我透露出买家是谁,我又拒绝了,嫌我没给他面子,于是就这样了。」

二女若有所思,原来是这麽回事。

师春则继续道:「他很有可能要查买家是谁,你们赶紧对上联系,让尽快准备好来跟我交易的人和钱,钱的数目和来路要有迹可查,要对得上,回头我好自认惹不起巩家,主动上门赔罪,顺便把买家暴露给他们,也省得你们去暴露,上面抢在他找到买家之前把买家解决掉就行,干这种事你们应该很在行吧?

一凤池嗯了声,又道:「你让南公子把他的人撤掉吧,他一片好心可以理解,

但他的人能明晃晃直接跟着你,导致我这里跟上面联系不方便。」

师春:「我跟他说。对了,我怀疑巩家跟魔道有关,不然好好的干嘛冲「破荒残刃』来,你看能不能让上面把巩家给解决一下?」

「右弼侯,赡部洲台面上的三号人物,他家若是能随便解决掉,那还得了?

情况我会跟上面说的.」凤池话未落,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急促脚步声。

很快敲门声响起,还有南公子的声音,「春兄,在吗?」

师春对二女使了个眼色,二女立马离去,顺便开了门迎客。

南公子对离开的二人微微点头致意,顺手关了门,又快步到师春跟前沉声询问,「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跟巩少慈干起来了?」

情况他刚才已经听手下人说了,但不知事情起因。

起因没瞒他,师春把巩少慈跑来交易的事说了下。

南公子奇怪,「东西不是在我手上吗?你干嘛说卖掉了?」

师春:「有人要出五十亿,二十亿没法卖。」

「多少?五十?一块破铁片,二十已经很离谱了,谁这麽阔气?」南公子一惊一乍后,见师春暂不想说,又唉声叹气,「嫌少,咱们可以再谈嘛,何必搞得剑拔弩张的,得罪了他,会很麻烦的,请他帮忙也许不容易,但他要害你,可是防不胜防,有的是不知轻重的人想巴结他。我跟你说,越是各家的边角料,越是要面子,台面上的正经货色谁会跟我们厮混呐,人家丢了面子是大事——.」」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多了也没用,两人互相沟通交代后,南公子又起身去找巩少慈,要帮忙探探口风。

屋内安静了不久,吴斤两又敲门进来了。

静静在南公子刚坐过的位置上坐下了,沉默着,也不声,是真心知道自己错了。

是真心想来认错的,但是说不出口,若不是真心认错,他反而随口就能来。

师春忽打破平静道:「代价可能很大。」

吴斤两嗯了声,「是我冲动了。」

师春没接这茬,斜靠在椅子扶手上揉脑门,他在反思到底是怎麽回事。

因为今天不正常的不仅仅是吴斤两,还有他自己,放以前,他是不可能去扒象蓝儿裤子硬来的。

思来想去后,他找到了问题的症结,说到底还是觉得自己有底气了,觉得手上有实力了,放在以前,段相眉挨了那一巴掌,吴斤两想站也没法站起来,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想也不敢呐,连鼓起勇气的资格都没有海上有船,两条人影从海浪中钻出,上了船,正是象蓝儿和凤池。

孤舟上的人是青衣人。

三人碰面,青衣人先表达了上面的态度,对「破荒残刃」的到手表示了欢喜,对师春更是表示了巨大的赞赏,然后就让安排「破荒残刃』的交接,让防范观星阁在放长线钓大鱼之类的。

总之意思就是这次的交接可能要承受巨大风险,但这个风险必须要冒。

于是凤池将师春跟巩少慈的冲突说了下,还夸师春应对的很机敏,既应付了巩少慈,还为上面接手宝物铺了路。

青衣人听后皱眉,「他怎麽知道三件宝物中的「破荒残刃』是我们要的东西,你们说的?」

二女相视一眼,象蓝儿道:「肯定不是我们说的,不是神火域里上面派去配合的人说的吗?」

青衣人想了想,颌首道:「应该是了,具体的也不清楚,派去配合他的人已经全部遇难,无一活口,上面打探到的情况有限,只知他们进去后确实有跟派去的人合作,也一起经历了不少风波,却不知详情。这也是这次要交代给你们的事之一,你们要让他笔述一份神火域内的详细经过,上面要看。」

凤池眸光闪了闪,警了眼象蓝儿,忽为难道:「就怕他现在未必愿意再配合我们。」

青衣人沉声道:「怎麽回事?」

还能怎麽回事,凤池把师春非礼象蓝儿的事讲了遍后,唉声叹气道:「师春认为小姐说话不算话,似乎认为我们只是在利用他,明显已经离心了,以后怕是不太好办了。」

象蓝儿斜了她一眼,暗咬牙根,她本不想对上说这事,因为怕上面让她对师春就范,毕竟对上面来说这本就不是什麽事,不然也不会让她躲在青楼里,不就让她做好了随时献身的准备麽,至于是哪个男人并不重要。

她不想说,没想到凤池抖了出来,回头上面让执行,那她要去对师春表示歉意,然后倒贴吗?

当然,人家这个时候如实上报也正常,她也说不出什麽来。

「这样—」青衣人嘀咕着多看了象蓝儿几眼,最终嗯了声,「交由上面定夺吧。」

凤池又道:「那五十个亿,还有交易的人手,巩家肯定会查,师春说的没错,需拜请上面尽快安排相关接应。还有巩家第一时间对那宝物感兴趣了,确实不正常,而师春的判断一向是非常准确的,巩家不会和另两脉有关吧?东西在师春手上已是人尽皆知,另两脉怕是忍不住会下手,事不宜迟,夜长梦多,交接确实要快快快,拖不得。青爷,您要督促上面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