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怕什么来什么(1 / 1)

江泠月深吸口气,站起身,将赵宣从脑子里赶出去,再望去,已不见了江书瑶二人的身影。

孟春回来时,蕴怡郡主还未回来。

“姑娘,奴婢已经到一个消息,本来今日要祈福,但是不知为何又改成了明日。明日前去大典的人也很少,便是太子妃皇子妃都无这个殊荣,后妃里只有皇后娘娘与迟贵妃前去,朝臣女眷一个也无。除此之外,便只有长公主殿下,与皇上亲自点名的几位大臣。”

江泠月此刻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看着孟春又道:“可还有别的消息?”

孟春摇摇头,“守卫森严,奴婢不敢贸然行动。本想联系上燕大人,但是无令牌不得随意出入,奴婢没能出去寻人。”

江泠月心头一沉。

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于她身边的人,都不能随意进出。

见江泠月面色凝重,季夏在一旁轻声劝道:“姑娘不用担心,奴婢来之前已经照姑娘的话,将消息送到了秦大人那边。秦大人必然会回禀大人,大人知道姑娘在这里,一定会让人来寻姑娘。”

江泠月看着二人,“大人的本事我自然是相信的,但是这次大人肩负护卫陛下的职责,只怕无暇分身,咱们还是自己多加小心,你们往来行事一定要谨慎,切不可与人冲突。”

怕二人在谢长离身边习惯了,什么都不怕,特意又道:“我与五皇子妃关系不睦,若是她知道也再次,恐会寻我麻烦。

我毕竟与大人订了婚事,她不敢对我如何,但是却能对你们下手,所以你们一定要仔细小心。”

及于此,二人的神色终于凝重起来。

毕竟五皇子也常寻姑娘麻烦,没想到五皇子妃居然也是个不正常的。

见二人终于正色此事,江泠月总算是松了口气。

一直过了午时,蕴怡郡主这才回来,脸色不太好看,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从窗口见江泠月没有午憩,便直接过来寻她。

“郡主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江泠月请蕴怡郡主坐下开口道。

蕴怡郡主冷笑一声,“难怪要请我祖母过去,你猜为何?”

江泠月心中早有了猜测,只是她这辈子跟皇后素未谋面,当不知其秉性,故而摇摇头,“猜不到。不过,孟春出去打水时,倒是听说今日本该进行祈福礼,但是忽然改成了明日,是跟郡主说的事情有关吗?”

蕴怡郡主看着江泠月,再一次感叹,她的脑子的确比一般人聪慧,打水怕是个幌子,应该特意让孟春出去打听消息。

她是有祖母时时教导,才会有今日的聪颖与手段,可泠月却是靠自己。

“皇后娘娘想要让太子妃参加祈福礼,便请我祖母帮着说说话。”

果然。

江泠月在听到孟春说太子妃不能前去时,她就猜到了皇后请端嘉长公主过去为何。

皇后与迟贵妃不睦多年,若是祈福礼太子妃参与,但是皇子妃不能参与,就再一次加重了太子的分量。

但是,皇帝没有许太子妃参与。

得意的自然是迟贵妃,皇后岂能咽下这口气。

皇帝拒绝了皇后,皇后便请端嘉长公主做说客。

“我猜,长公主殿下肯定会拒绝此事。”

“你说对了。”蕴怡郡主笑,“祖母常教导我,不要轻易掺和朝政。”

“长公主殿下明见。”

蕴怡郡主心情好了几分,起身道:“好了,不扰你休息了。晚上还有晚宴,届时你与我一起去吧。”

江泠月摇摇头,“我想在寺中走走,难得来一次,总得拜拜佛。”

蕴怡郡主闻也没说什么,点点头走了。

皇家宴会,江泠月想去,她能带她去,但是她是其中地位最低的,就怕她不自在。

她既不想去,蕴怡郡主不强求,毕竟等她做了谢长离的夫人,水涨船高,就不用什么人的脸色都要看了。

江泠月婉拒了蕴怡郡主晚宴的邀请,只带了孟春与季夏二人,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缓缓而行。

她确实想拜佛,更想借着这个机会,熟悉一下这寺中的路径格局。不知为何,心头那股不安愈发清晰,仿若阴云笼罩,让她难以静心。

她们一路行至大雄宝殿,宝相庄严,檀香袅袅。

江泠月从不信佛,若我佛慈悲,她又何必吃那么多苦。

可她重生了。

她不知为何重生,但是面对诸佛,心中也有了几分敬意。

佛家讲因果循环,修的是前世今生。

她走进殿中虔诚跪拜,抬头凝视着佛祖慈悲的面容,想了许久,也不知该许什么愿。

默默磕了头,默默起身。

出了大殿,她并未立刻回去,而是沿着殿外的回廊慢慢走着,看似欣赏景致,实则将几处岔路口记在心里。

行至一处相对僻静的放生池旁,却见不远处亭子里坐着两人,正是江书瑶与另一名华服女子。那女子转过身,江泠月认出是四皇子妃王云旖。

这是个可怜人,也是个好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江泠月脚步微顿,正想悄无声息地绕开,江书瑶却已经眼尖地看到了她。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即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泠月妹妹吗?”江书瑶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尖刻,拉着四皇子妃便走了过来,拦住了江泠月的去路。“怎么,攀上了定国公府的高枝,见了自家姐妹,连声招呼都不打了?”

江泠月早知江书瑶是个什么性子,也不生气,屈膝一礼,“民女见过五皇子妃。”

眼下她是不认识四皇子妃的,不知她的身份,江书瑶也不做介绍,她只对四皇子妃笑了笑。屈了屈膝。

王云旖也浅浅一笑,微微退了一步,并不想掺和眼前的局面。

江书瑶却不肯罢休,上下打量着江泠月,目光落在她那一身明显价值不菲的海棠红襦裙上,眼中嘲讽几乎要溢出来。“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看来谢长离待你确实不薄。也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若再不靠着一张脸拴住男人,日后可怎么在国公府立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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