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容珩会怎么做(1 / 1)

    很快,鸣栖便被人带走,关入后山洞中暂圈出的牢笼。

    一整夜

    她都始终很安静地坐着。

    安静的任任何人看起来,都似个假人一般

    任凭烛火跳动,跃入了她的眼眶,刺痛了眸光。

    她始终没有想明白,容时今日为何舍弃她?

    他们相依相伴了十三年。

    她帮他一手扶起了他的情报网,帮他接近容珩打探消息。

    借容珩的手,解决了五皇子的同时,摆了容珩一道,夺走财权;

    又趁四皇子倒台之际,助容时得到了圣上的信任;

    错金城边境,也是鸣栖救下了容时,替他吞下蓬莱散,救了他一命,才有后来的反败为胜。

    就连前几日除夕,也是鸣栖的设计,让容时在圣上面前,揭开杀人真相。

    她为他自十二天而来,为了他的劫数,几乎付出了所有。

    生死之间,她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为他!

    为何,为何容时今日会这么做?

    全盘放弃了她!

    她没有了郡主的身份,惹圣上疑心,被赶出宫禁,亦或是被杀。

    容时能得到什么好处?

    鸣栖怎么想都没有得到答案。

    “难道因为圣上?”

    鸣栖听着心脏一声声的跳动,想尽办法为容时的所作所为寻找合理的借口:

    “这一年来宫中的变化,皇子之间的争斗,圣上疑心我?”

    甚至疑心他们两人?

    鸣栖赫然松开紧皱的眉心,连神情都变得轻松了些许:

    “才默许此次告发,为了试探容时与我是否有所关联。”

    “一旦容时轻易为我作证,圣上疑心起,对容时来说极为危险。”

    鸣栖为之一振,“事发突然,于容时而,撇清与我的关系,才是最理智的决定。”

    就这样,她说服了自己。

    鸣栖想罢,身上的寒意逐渐散去了些许,僵硬的四肢得到缓和。

    眼前火光跳跃

    一道熟悉的声音生生闯入了她的耳畔:

    “当然不是了。”

    鸣栖一愣,神色又是转瞬绷紧。

    那抹声音在空旷无比的山洞中显得格外的突兀,如同沉重的石块,敲击在了她的心头。

    昏暗当中,少女的身躯缓缓走出,直到站到鸣栖的面前。

    少女昂起的透露,宛若一只得胜的鸟,即高傲又目中无人。

    鸣栖摸索起了手指。

    忽然,对今日突如其来的告发,很多问题有了解释。

    “原来是县主,想要对我赶尽杀绝。”

    鸣栖无所谓地嗤笑,她想得很快:“不知又是我哪里得罪县主,竟然做了这么大的局给我?”

    嘉宁县主趾高气扬,她穿得一身艳丽的百蝶满绣裙,走动起来翩跹耀眼。

    她双目如拉满弦的弓,最终落在鸣栖的脸上,忽然笑道:“明明是你假冒宝清郡主,怎么是我害你?”

    今日大殿,独独多了嘉宁县主。

    镇北王府的那些人的告发,与嘉宁县主有些撇不清的关系。

    鸣栖逐渐想清楚,原来是嘉宁县主要对她动手。

    关于远离容珩的警告,诬陷她偷盗杀人,推她下山崖,还有这一次揭穿她的身份。

    嘉宁县主对她的恨意,实在是不少啊。

    “这些人早在圣上出发前往成天山的时候,就发现了我,却始终求告无门,被你发现。”

    “你惊于这个真相,又兴奋地觉得,似乎已经握住了致我于死地的把柄。”

    “但你也不能判断,到底是真是假,所以这些时日你一直在犹豫不决。”

    鸣栖直视嘉宁,她那张清秀的面庞,有着少女的娇嗔,“究竟是什么缘由,让你下定决定揭发我?”

    “毕竟一旦有半分错处,见罪于圣上,对你这位未来太子妃来说可是得不偿失。”

    嘉宁县主看着鸣栖沦为阶下囚还是这么的泰然,心里逐渐生出几分恨意来。

    “鸣栖啊鸣栖”

    “我要是告诉你,今日的告发睿王殿下也参与其中呢?”

    一句话,鸣栖唇边的笑容瞬间消散彻底!

    嘉宁县主当然不会放过鸣栖神情的变化,心中越发畅快。

    鸣栖这个女人,不是一向都很得意吗?

    不是一向自问不怕天高地厚吗!

    她偏偏要鸣栖折在她的手里。

    嘉宁县主笑容逐渐放肆,“揭发宝清郡主的真实身份,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还断然做不过来。”

    “人证已有,物证呢?”

    嘉宁故意道:“郡主真正的遗体在哪里,若非睿王殿下相助,我如何能得知?”

    石洞中的寒意,带着冬日的冰凉,迫不及待地钻入鸣栖的身体,让她来不及反应。

   &nbsp-->>;嘉宁看着她,眯起眼眸:“鸣栖,你记住,今日要你死的人是睿王不是我。”

    鸣栖不信:“怎么可能,睿王不可能这么做!”

    她在挑拨离间!

    见鸣栖不信,嘉宁得意地转了一圈,贝齿轻咬红唇,

    “鸣栖,你错就错在,不懂男人”

    她说的笑意盈盈,“一个骄傲的皇子,怎么会容许本该属于自己的女人,琵琶别抱呢?”

    “哪怕原本是他授意,也决不允许,你的每一处身心偏移半寸。”

    鸣栖的脸色苍白一片。

    嘉宁:“为了让你感受到挫败,为了让你再无机会留在太子身边,睿王这才告诉了我一个惊天秘密,真正宝清郡主尸身的埋骨地。”

    “他就是要你失去一切,就是要你再无办法游走于众人身前,他就是要折断你的所有前路。”

    “不要小看男人的心,一个男人若是狠起来,当真翻脸无情!”

    嘉宁弯下了腰,眼眸眨动,可怜地看着鸣栖:

    “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如何?”

    “与我作对,就是这个下场!”

    “死不足惜!”

    嘉宁县主的笑阴测测,“睿王当然不舍得杀你,但要杀你的人不是我,是圣上。”

    她直起了身体,长指遮掩唇瓣,

    “你珍惜这最后的光景吧,因为明日,你就要被当众处以极刑!”

    说完,嘉宁县主消失在石洞的门口。

    鸣栖袖中的手指深深嵌入掌心,直到皮肤破溃钻心的痛涌入,她才缓过神。

    容时就因为这个缘由,依然选择背叛她。

    她为他从十二天而来,插手了他的劫数。

    这十余年

    简直是一场可笑的笑话。

    没有半点意义!

    可是脑中,却忽然出现了另一人的身影。

    如明月般耀眼的面容,还有那一双看谁都是深情款款的桃花眼,温润翩跹叫人惊艳。

    容珩

    今日的事情,闹得这般大,两位公主一定会想办法将消息传出去。

    容珩即便是自暴自弃被囚禁,要知道消息想必也不难。

    鸣栖握紧了手指,不禁在想:

    若是容珩知道了她明日要被杀

    会如何?

    夜已深

    心思沉重的也不止是鸣栖一处。

    夜风萧索,一道身影带着浓重的霜色和怒火闯入了院落。

    惊得侍女大叫:“做什么,来人,快叫侍卫!”

    嘉宁县主刚从鸣栖那回来,斗篷尚未脱下,她只是斜着眼睛看到来人,便挥了挥手让侍女下去。

    兜帽下的容时,露出了一张惊疑不定又被骗的怒意:

    “为什么会这样!”

    容时越发暴躁:“明明只是说好,要鸣栖孤弱无依,这样,便能彻底断开她与容珩接触的可能。”

    容时难以接受,深深看向嘉宁县主,“为何会变成,圣上让鸣栖以身祭祀?”

    哦…

    嘉宁县主挑了挑眉,还以为这个消息能瞒得住眼前这位薄情寡性的睿王殿下呢。

    不过,毕竟连自己的心爱的人,都能说背叛就背叛。

    他也没什么要紧的。

    她转了转眼珠,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我也不知圣上的心意怎会如此?”

    容时神色冷峻,那张看似温和的面容里,竟然有着一抹弑杀的凶狠。

    “你不知?”

    嘉宁县主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不过眼下你只能相信我,我会尽量帮你劝说圣上,留鸣栖一命。”

    “不行!”

    容时摇头,心生疑虑,“我不信你!”

    嘉宁县主不耐烦,但还是劝他:“事到如今,你只能信我,我会帮你。”

    “祭祀,说是要将人梳洗打扮,画上妆容。”

    “我想我们有机会安排人带一个身形样貌相似的人进去,将她换出来。”

    “李代桃僵,只要骗过了祭祀,就她出来自然可行!”

    容时绷紧了唇,清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嘉宁县主望着他:“至此以后,我也不欠你,你好好管着她,无论是囚禁她,还是断她羽翼都随你。”

    “而后,你与太子便是真的公平相争!”

    容时到底被这一句公平打动。

    焦急了一夜生出些许青灰胡茬,眸中骇人的血色退去。

    他并非是执着鸣栖。

    只是心底里凭空生出无数的恶意,那种不甘,凭什么他得不到的人,容珩却轻易得到的愤怒压过了对她的爱惜。

    鸣栖一再对他隐瞒。

    这一次,他能证明,他比容珩更好,他才是最值得的人!

    “好,我最后再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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