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5.5光军的使命(1 / 2)
('第二幕【5.5】
一小时后,正义联盟总部——光军之城
木溪文甫一返抵,径直寻到王明:“王明,随我来。”
王明带着几分困惑紧随其后:“队长,何事?”
“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木溪文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肃穆,“那里……是神祇遗留给我们的遗迹。”
“神?”王明愕然,“当真存在?”
“否则呢?”木溪文的声音轻如耳语,却重若千钧,“我们体内奔涌的力量……其源头,便是神祇!”
木溪文引领王明,穿过错综复杂的通道,抵达光军之城最幽邃的核心腹地。一部电梯静卧于此,王明这才惊觉,电梯入口竟驻守着数尊沉默如铁的机械哨兵——他过往竟从未留意到此处的存在。
电梯面板不见楼层显示。伴随一声清脆的“叮”,轿厢稳稳停驻。两人踏出,立刻被两名特遣队精锐拦下。“例行检视。”木溪文简短道。士兵肃然行以握拳礼,随即退入阴影。木溪文对王明略一颔首,两人继续深入一条泛着冷光的合金通道。
通道尽头,一扇巍峨如山的巨型钢门矗立眼前。门扉中央,蚀刻着正义联盟的徽记——威严的龙首。木溪文行至龙首前,门楣处无声探出一只泛着幽蓝光芒的机械探头,将他从头至脚细致扫描。片刻,沉闷的合成音在寂静中响起:“身份确认。准许进入。欢迎您,正义联盟第九任统帅——木溪文。”
低沉的齿轮咬合声与液压驱动声随即轰鸣。无数道粗如儿臂的合金锁舌,如同蛰伏的巨蟒,缓缓缩回厚重的门体深处。随着一声沉重的机械闷响,庞大的气压装置推动着这扇隔绝尘世的巨门,向两侧徐徐滑开。
两人步入其中。王明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攫住了呼吸——高耸入穹顶的古老石柱分列两侧,每根石柱旁都悬挂着一幅巨大的肖像,那是历代正义联盟队长的面容,凝固着不同时代的坚毅与沧桑。肖像之下,静静安放着形如水晶棺椁的透明容器,其内沉睡着的,是依据每位队长巅峰状态复刻的模拟生物机体。木溪文对此奇景早已熟稔,神色平静。
“队长……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没错,”木溪文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带着一种揭开历史尘埃的淡然,“这便是‘怒神计划’。”
每一位正义联盟队长在生命烛火即将熄灭之际,都会被塑造一个仿生体【当前已明确的人类进化路径有两条:其一为人体改造,其二为意识数据芯片(仿生体技术归属此路径,而意识数据云端又分两类:一是将人类意识上传至数据网络;二是完全独立创生的电子生命,即智能ai。此项技术已然成熟,人工智能兮若便属后者。然而,除特定核心应用外,该技术在其余领域被严令禁止)。这两大方向,联盟均已取得颠覆性突破。然因现有社会伦理架构尚无法承载此等技术,除仿生体于联盟内部有限启用外,其余成果均被禁锢于实验室深处。克隆技术,亦仅为仿生体技术的衍生枝节】。其外在形态与血肉之躯别无二致,生理构造亦高度拟真,唯内在基质迥异——主体由硅基物质构筑,表层则覆以活性生物材料【最初构想是运用“无基生命”研究的成果——即以金属为基的生命形态打造机械士兵。然此技术路径蕴含颠覆人类文明根基之危,现已被彻底封存。当前联盟的机械士兵,其核心仅为钛合金骨架,绝无自我意识萌生的可能】。凭借承载其完整记忆的意识数据芯片,以及注入其“血管”的特殊生物血液【即血液改造技术】,这些仿生体得以完美复刻队长们生前的巅峰战力。此乃正义联盟深埋于地核之下的终极威慑。
然而,这项技术本身,已如双刃之剑,深深刺入生理伦理的禁忌领域,更摇撼着人类文明存续的基石。正因其所潜藏的潘多拉魔盒般的未知凶险,“怒神计划”的存在本身便被赋予最高等级的缄默。除却核心科研团队与历任队长洞悉其全貌外,纵是并肩作战的队员,亦仅知有此名讳,如雾里观花,难窥其真容。
“王明,”木溪文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这殿堂中沉睡的英灵,“谨记,若我身死,莫要为我造此躯壳。此物……纵能赋予某种意义上的不朽,终究……悖逆人伦,令人悚然。”
“属下明白。”王明肃然应道。此刻他才惊觉,前任队长的画像之下,并无那冰冷的生物舱体。
行至殿堂尽头,光军缔造者——明天——的雕像巍然矗立。雕像背后,一幅古老的壁画占据了整面石壁。画中描绘着一个身披赤红甲胄、那甲片仿佛龙鳞覆体般的男子,手中擎着一柄流淌着奇异光华的巨剑。
“壁画所绘之剑,便是雕像手中所持之物,”木溪文凝视着壁画,声音带着穿透时光的悠远,“相传,在浩渺岁月之前,曾爆发诸神之战。当人类文明濒临倾覆之际,便是此人执起龙之剑,挽狂澜于既倒。”
“天……这神话竟非虚言?”王明难掩心中震撼。
“或许吧,”木溪文抬手揉了揉眉心,“按典籍所载,任何神祇之力,皆具无限伟能,倾覆星辰亦非难事。但这柄龙之剑,确实存于世间……”
言毕,木溪文缓缓伸出右手,双目微阖。数息之后,他双目骤然睁开,瞳孔深处已化作两枚燃烧的血色宝石!几乎在同一刹那——
嗡——!
一声尖锐的剑鸣撕裂殿堂的寂静!那柄静置于雕像手中的巨剑,竟凭空消失,瞬息间已稳稳落入木溪文掌中!剑身原本古朴无华,然一经他握持,镌刻着玄奥纹路的血槽骤然爆发出妖异的赤芒,尖锐的嗡鸣震荡着空气,发出令人心悸的共鸣。王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神俱震。
“竟……竟如此玄奇莫测!”
“前任队长曾言,”木溪文的声音在剑鸣中显得格外沉凝,“若此剑能应我召唤,便昭示我乃……被选中之人。”
“被选中?此言何意?”
“史册所录,在我之前,仅有一人成功唤醒此剑,那还是宋浩帝国鼎盛之时。此剑能激发执剑者潜藏于血脉深处的伟力,甚至……可短暂借用历代执剑者遗留在剑中的神能。”木溪文的眼眸倒映着剑身上流转的血光,声音斩钉截铁,“然,‘死亡定律’【源自拉丁语——死亡是终极规律】——此乃宇宙铁律,无可僭越!”
“队长……究竟是何存在选中了您?”王明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堂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称之为‘命运’,”木溪文语调平淡,眼底却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讥诮,“于我而言,此说未免……过于玄虚。”
言毕,他手腕翻转,将那柄嗡鸣不止的龙之剑,精准地刺入雕像基座上一个隐秘的凹槽。机括运转的沉闷声响随之而起,雕像底座悄然滑开一处幽蓝光晕流转的洞口,森冷的白雾如活物般从中弥漫而出。木溪文探手入内,动作沉稳,自那冰寒与光晕交织的深处,取出一支形似试管的透明容器。
容器之中,封存着一团粘稠如血、却又剔透如晶的奇异物质。它仿佛拥有独立的生命,正以缓慢而诡异的韵律在管壁内缓缓蠕动、流转不息,折射出深邃而危险的红芒。
“此乃‘觉醒剂’,”木溪文的声音在幽蓝光晕的映衬下,带着一种非人的冷静,“传闻饮下此物,可沟通龙神,获赐焚山煮海之力。然其代价……”他目光扫过王明震惊的脸庞,“……便是永恒的寂灭。”
“此物……竟是自那万古洪荒之时流传至今?”王明喉头发紧。
“正是。”
“那……它……不会失效吗?”
“失效与否,已无关紧要,”木溪文嘴角牵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饮之必死,此乃铁律。”
“唯愿……永无用此物之时。”
“谁知命运如何翻覆?”木溪文的声音骤然沉降,如巨石坠入深潭,“倘若真有倾覆之日,此物……便是我最后的选择。还有……”
他紧握着那支流淌着不祥红光的容器,目光穿透冰冷的石壁,仿佛望见了时间洪流彼端那些浴血的身影。一股承自远古的沉重宿命感,如无形的锁链缠绕周身。
“我们的先辈,在万载之前便已埋下这枚火种。为了守护人类文明这缕微光,他们的尸骨早已铺满通往今日的荆棘之路。如今……”他挺直脊梁,声音斩钉截铁,在寂静的殿堂中轰然回荡,“轮到我了!”
木溪文指尖轻触周雪妍房门的感应铃,门扉旋即无声滑开。
“雪妍,”他轻声唤道,右手牵着一个身形娇小、眼神怯生生的女孩,“此女是我执行任务时寻获的孤儿。可否……劳烦你代为照看?”
“自然!自然!”她明澈的眼眸瞬间漾起温柔的涟漪,声音里浸满了纯粹的欣喜,“我最是怜惜这般幼小的生命了!”
话音未落,那女孩竟如归巢雏鸟般挣脱木溪文的手,径直扑入周雪妍馨香温暖的怀抱。两人相拥,仿佛失散重逢的姐妹,亲昵无间。木溪文唇角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暗忖:小家伙,好歹是我将你从地狱边缘拽回,怎地如此厚此薄彼?转念却又释然——任谁都会选择依偎在这般温婉明媚的女子身旁,而非他这个身形魁梧、难言风雅的粗犷之人身旁罢。
木溪文肩头掠过一丝无言的沉重,只得微微耸肩,转身朝着总部实验室的方向行去。那冰冷而熟悉的空间里,曾是他接受龙血灌注、脱胎换骨之地。
木溪文的目光穿透冰冷的隔离罩,凝视着其中那个发出野兽般嘶鸣的变异体。“情况如何?”他的声音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与仪器低鸣的实验室里响起。
“队长,”首席科学家席梦思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调出一组不断滚动的血液分析数据,“根据最新的血液成分分析,其血液构成与您等经过‘血液改造技术’的成员存在根本性差异。可以确定,他的力量源头,来自另一位……神祇。”
“当时,我目睹他们眼中迸射出三种异光:金芒、棕褐与碧绿。”
“如此说来,”席梦思调阅着悬浮光屏上残缺的古籍影像,“依据残存资料推断,其力量分属觉醒之神(金)、玄武之神(土/棕)、白虎之神(木/绿)。而我们龙神之力仅是其一。尚有世界之神与凤凰之神的力量,至今未曾显现踪迹。”
“其他神祇之力为何会降临此地?更为何会赋予凡俗之人?大部分已被我清除,力量随之消散。这种异象……是否还会重演?况且,所有获得力量者皆如你所见,心智沦丧,化作嗜血的凶兽。”
“是否重演……尚难断言,”席梦思缓缓摇头,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基因链图谱,“至于失控,极可能是其孱弱的凡躯无法承载神力的灌注,反被那力量吞噬了意识。”
“那为何龙之力不会如此?若无法承受,只会爆体而亡,而非失控。”
“队长,您所知的那两例死亡,实属随机事件。”席梦思的目光变得锐利,“‘失控’才是神之力降临凡俗的普遍结局,‘死亡’反而是小概率的偶然——他们只是不幸撞上了那微小的概率。而且……”他停顿片刻,调出战斗录像,“除你斩杀的那个黑人巨汉外,其余变异者仅表现出超常的恢复力,并无其他特殊能力。他们的力量层次,远非真正的神眷者可比。”
“神之力,不是以激发内心最深层的恐惧为媒介,从而攫取力量吗?”木溪文想起古老的箴言,“莫非那个黑人内心最恐惧的,是土地的沦丧?”
“可能性极高。检索当地近期新闻,显示该山区正遭受过度开发,地产商正强行侵占农地,土地兼并如火如荼。那个黑人,正是世代耕作于此的农民。”
木溪文的思绪骤然被拉回那个无法磨灭的血色夜晚,沉重的叹息仿佛承载着千钧巨石:“唯愿……此等‘神之力’降临人间的惨剧,永不再现。这力量……看似恩赐,实为诅咒,不过是对人性深渊的窥探与榨取!”
“但愿如此,”席梦思的声音带着洞悉世事的苍凉,“然则,无论神迹是否再现,人性的贪婪永存于世,深植心底的恐惧亦永不消散——此乃亘古不变的人间铁律!”
木溪文步出实验室的森冷空间,寻至一处无人角落。他从怀中取出那枚古老的怀表,表壳冰凉的触感直抵心底。表盘上,指针已然凝滞,如同被冻结的时光。对他而言,指针停驻的那一日,早已化作永恒的烙印,冰冷地嵌在记忆深处——无从更改,无法挽回,更永难磨灭。
他指尖轻触表盖,玛利卡沉静的微笑在泛黄的相片上无声绽放。他嘴角牵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无声地合拢表盖,仿佛将那段沉重的过往也轻轻掩上。随后,他走向周雪妍的房门。
未料,她正斜倚门框,纤指紧捏着一张照片,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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