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10贝伽尔湖畔(1 / 2)
('第二幕【10】
北罗伯利地区贝伽尔湖夜七时
暮色四合,寒星初现。垂直起降的飞行器如一只静默的夜鸟,悬停在贝伽尔湖广袤冰原的上空。引擎低沉的嗡鸣是这片寂静中唯一的背景音。
“溪文……我们究竟要去哪里?”周雪妍的脸颊在舱内微光下泛着淡淡的红晕,不知是暖风所致,还是别样的心绪。
“稍安勿躁,片刻即知。”木溪文嘴角噙着一丝神秘的笑意,递过一件厚实的衣物,“先把这个穿上。”
那是一件宽大的迷彩色防寒服,几乎能将她整个人包裹进去。周雪妍接过来,带着几分好奇打量:“溪文,这衣服……怎么这样大?而且,防寒服……也算是你们的常规装备吗?”
“嗯……具体缘由我也说不真切,”木溪文抬手揉了揉后脑勺,神情带点追忆的意味,“这是‘光军’时代就留下的传统。听老辈讲,早年一次极寒地带的行动,因为机上没有备足御寒衣物,生生冻死过一位同袍……自那以后,每架作战飞行器上,都会常备几套这样的防寒服,以防万一。”
舱内一时陷入静谧,只有气流抚过外壳的低吟。两人并排坐在座椅上,距离不远不近。最终是周雪妍打破了沉默:“溪文……听首歌吗?”
“什么歌?”
她浅浅一笑,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老旧的mp3播放器,将缠绕的耳机线解开。一只小巧的耳塞轻轻放入自己耳中,另一只,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递向木溪文。耳机线的长度有限,当两人都戴好耳塞,他们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许。木溪文能感觉到臂膀旁传来的温热,呼吸微微一滞。
很快,清澈而饱含哀伤的旋律流淌进耳蜗,伴随着那穿透人心的歌词:
saysomething,i'mgivinguponyou...(能否说些什么,我快要放弃你了...)
i'llbetheone,ifyouwantmeto...(只要你说,我便去做...)
anywhere,iwould'vefollowedyou...(任何地方,我都会追随你...)
saysomething,i'mgivinguponyou...(请说些什么,我真的快要放弃你了...)
andiamfeelingso**all...(我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itwasovermyhead...(你充斥着我的脑海...)
iknownothingatall...(可我却不知如何去做...)
andiwillstumbleandfall...(我可能还会摔倒...)
i'mstilllearningtolove...(我还在学着去爱...)
juststartingtocrawl...(才开始迈出第一步...)
saysomething,i'mgivinguponyou...(能否说些什么,我快要放弃你了...)
i’msorrythaticouldn’tgettoyou...(我很抱歉,我无法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anywhere,iwould'vefollowedyou...(任何地方,我都会追随你...)
saysomething,i'mgivinguponyou...(请说些什么,我真的快要放弃你了...)
andiwillswallowmypride...(我会收起自己的尊严...)
you'retheonethatilove...(你是我唯一的爱人...)
andi'msayinggoodbye...(可我却犹豫着是否独自离开...)
saysomething,i'mgivinguponyou...(请说点什么,我快要放弃你了...)
andi'msorrythaticouldn'tgettoyou...(而我很抱歉,我无法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andanywhere,iwouldhavefollowedyou...(但是,不论何地,我都可以追随着你...)
oh-oh-oh-ohsaysomething,i'mgivinguponyou...(oh----请说些什么,我真的快要放弃你了...)
saysomething,i'mgivinguponyou...(说些什么,我快要放弃了...)
saysomething...(请说些什么…)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留下悠长的余韵。周雪妍微微侧过脸,望向木溪文:“溪文……你知道这首歌背后的故事吗?”
木溪文轻轻摇头:“未曾听闻。”
“是一位北奥斯尔的年轻人写的,”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叙述往事的温柔,“他深爱的女孩遭遇车祸,成了沉睡不醒的植物人。为了筹集高昂的医疗费,他写了这首歌,登上了舞台……”
“听起来,是个浸透悲伤的爱情故事。”木溪文低声感叹,肩头微耸。
“是啊,”周雪妍的目光并未移开,反而更加专注地凝视着木溪文的眼眸,清澈的眼底映着舱内的微光,也映着他的身影,“我也期盼着……未来能拥有这样一份,刻骨铭心、至死不渝的情感。”
木溪文喉头微动,那句“我便可与你共谱此情”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在唇齿间打了个转,最终化为一声克制的低语:“那……愿你得偿所愿。”
机舱内重归静谧,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片刻后,木溪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雪妍……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她脸颊上的红晕更深了些,如同晕开的胭脂,却轻轻地将手递了过去:“嗯。”
那只手落入他的掌心,纤细、莹白,骨节匀亭,指尖带着天然的弧度,仿佛生来就该在琴键上翩跹起舞,勾勒出世间最动人的旋律。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目光深深陷入她的眼眸。那双眼睛清澈得如同林间初生的小鹿,带着不谙世事的纯净与一丝懵懂的探寻。刹那间,他的视线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缠绕,再也无法挪开分毫,如同最虔诚的朝圣者仰望圣光,又似扑火的飞蛾被宿命牵引。恍惚间,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奇异的叠影——她身披曳地的洁白婚纱,静静地伫立在光芒之中,无声地等待着他许下一生的盟誓。
“溪文?”她带着疑惑又隐含紧张的声音,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击碎了那迷离的幻境。
“溪文?怎么了?”她仰着小脸,此刻已红透如熟透的浆果。
“啊……没,没什么!”木溪文猛地回神,脸颊也瞬间烧得滚烫,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慌忙松开了她的手。恰在此时,机身一阵剧烈的颠簸伴随着引擎喷气转换方向时的巨大轰鸣传来,掩盖了他瞬间的慌乱。舱门在液压声中缓缓开启,冷冽的空气瞬间涌入。木溪文定了定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雪妍,我们到了!”
两人步下舷梯。刚踏出舱门,一股裹挟着西伯利亚旷野气息的凛冽寒风便如冰刀般迎面扑来,穿透衣物,激起一阵寒颤。周雪妍下意识地裹紧那件宽大的迷彩防寒服,目光投向眼前的世界。只一眼,她便不由自主地抬手掩住了微张的嘴唇,胸腔被一种近乎窒息的震撼感攫住。
一轮硕大无朋、皎洁如银盘的明月,悬垂在墨玉般纯净的夜空中央。在人类足迹罕至的这片净土,它毫无阻碍地倾泻着清辉,将冰封的贝伽尔湖映照得如同铺满碎钻的琉璃镜面。繁星如沸,璀璨得令人心悸,密密麻麻缀满天幕,与那轮主宰夜色的明月争辉。极目远眺,月光如同一柄巨大的光刃,将广袤无垠的冰湖从中劈开一道笔直的光带,延伸至目力穷尽的黑暗地平线。光滑如镜的冰面完美地倒映着那轮圆月与漫天星河,刹那间,天地倒悬,界限模糊,人仿佛置身于宇宙的奇点,上下皆是浩瀚的星海。这宏大、壮丽却又孤绝至极的景象,不仅以其纯粹的美摄人心魄,更以一种无声的威严,让人深切地感知到自身在亘古自然面前的渺小与微尘。
“好……好美啊!”她喃喃低语,声音因极致的震撼而微微发颤,一时竟寻不到更贴切的词汇。
“是啊,”木溪文同样被这天地奇观深深撼动,轻声应和。城市钢筋森林的囚笼里,何曾见过如此原始而磅礴的星空?浑浊的空气早已吞噬了星辰的光辉。“这是我……送你的生辰之礼,”他侧过头,看向她被月光和星光映亮的侧脸,“喜欢吗?”
月光下,她的小脸绽放出比星辰更动人的光彩,红晕如同初升的朝霞,用力地点了点头:“喜欢!”
“雪妍,生辰快乐!”木溪文的声音在清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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