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女诸葛之名(1 / 2)
('匪首刘莽授首,残匪溃散遁入山林,持续笼罩小镇的死亡阴云终于彻底消散。当墨尘带领着追击的队伍,拖着缴获的兵甲、牵着几匹无主的瘦马,押着零星几个跪地求饶的俘虏返回小镇时,迎接他们的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欢呼和劫后余生的狂喜。
栅门大开,人们涌出镇子,看着那片狼藉却代表着胜利的战场,看着那面熟悉的、绣着“黑风”字样的旗帜被踩在泥泞中,看着墨尘马鞍旁那颗血迹未干、狰狞可怖的首级,无不激动得热泪盈眶,相拥而泣。
我们活下来了!
我们守住了家园!
巨大的幸福感冲击着每一个人,连日来的恐惧、压抑、疲惫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锣鼓被敲响,尽管破旧,却洋溢着最真挚的喜悦。
而所有人口中谈论、心中感激的焦点,无一例外,都指向了同一个人——那个始终冷静得不像话的云先生。
“老天爷!真是神了!云先生怎么就知道匪头子一定会往那里冲?”
“那陷坑!那弩箭!我的娘诶,时间掐得一分不差!”
“要不是云先生,咱们早就成了匪徒的刀下鬼了!”
“粮仓也是!晚上那火,想想都后怕!”
惊叹声、赞扬声、感激声充斥着小镇的每一个角落。云芷那一次次精准的预判、冷静的指挥、以及那些起初让人不解甚至抱怨的“细节管理”(如严格的巡逻、防火沙袋、口令),此刻都成为了她“神机妙算”的证明。
不知是从谁开始,“女诸葛”这个名号,第一次被小心翼翼地、充满敬意地提了出来。
诸葛,乃民间传说中智慧如妖、算无遗策的军神化身。
而云芷以女子之身,展现出的正是这种近乎妖孽的谋算之能!
这个名号迅速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和传播,并且很快在前面加上了“咱们的”、“我们镇的”等充满归属感和自豪感的前缀。
“咱们镇的‘女诸葛’先生!可是了不得!”
“有‘女诸葛’先生在,看谁还敢来欺负咱们!”
“女诸葛”——云芷,凭借一场实实在在的、拯救了全镇人性命的胜利,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声望,也真正意义上,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赢得了属于自己的、无可动摇的本地身份。她不再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而是这座小镇的守护神和骄傲。
苏源看着欢腾的人群,听着人们对云芷的由衷爱戴,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激动。他找到正在指挥人清点缴获物资的云芷,深深一揖到地,语气无比诚挚:“云先生!不,云大家!此番若非您,苏源与阖镇百姓皆已成枯骨矣!此恩此德,没齿难忘!日后这镇上大小事务,还需多多倚仗先生!”
他的态度更加恭敬,甚至带上了几分依赖。云芷展现出的能力,已经完全折服了这位理想主义的年轻东家。在他心中,云芷已是这座小镇能否生存和发展下去的最重要支柱,是他实现“仁政”理想所必须倚仗的“萧何”、“张良”。
然而,与苏源纯粹的感激和倚重不同,墨尘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被众人环绕、却依旧面色平静无波的云芷,眼神却愈发深邃复杂,忌惮之色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深了。
作为亲身参与者,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地感受到云芷那套打法背后的可怕之处——绝对的理性,极致的高效,精准的算计,以及…对生命的某种漠然。
她似乎永远在计算概率、风险、收益。匪徒的行动、守军的反应、甚至包括她自己的布局,都像是她庞大运算模型中的一个变量。胜利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又一次成功的验证。
这种思维方式,用于御敌守土,自然无往不利。
但若用于他处呢?
墨尘追求的也是秩序,但他的秩序建立在可控、可理解的基础上。而云芷,则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你永远不知道她那平静的表面下,还隐藏着多少未曾展现的、或许更加惊人的能力和…目的。
她所求,真的只是“一处可发挥效能的秩序体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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