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于混沌中寻迹(1 / 2)

('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陈曜紧握着拆信刀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激灵一下,稍微拉回了一点濒临涣散的神智。

脑海里的噪音依旧沸腾,如同亿万只焦躁的蝉在同时嘶鸣。但他强迫自己忽略那无处不在的背景音,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转瞬即逝的、冰线般的触感上。

“收藏家”……刚才那一瞬间,他一定在思考,在评估,那种冰冷的、非人的专注度,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火柴,虽然微弱,却足以被此刻高度敏感的“天线”捕捉到。

方向……模糊不清。距离……无法判断。唯有那质感,与死亡记忆同源。

陈曜深吸一口气,肺叶火辣辣地疼。他松开拆信刀,刀尖在桌面上磕碰出清脆的响声。现在不是恐慌的时候,他必须利用这唯一的信息优势。

他扑回电脑前,手指因为脱力和持续不断的神经刺痛而微微颤抖。浏览器还停留在雾城本地新闻网上。他快速扫过那些无关紧要的社会新闻和广告,目光锐利得像要穿透屏幕。

没有。至少现在还没有任何关于人口失踪的异常报道。时间还没到。按照他的记忆,第一起引起警方注意的失踪案,发生在三天后,一位下夜班的女工,消失在城东的某条小巷里。

但“收藏家”显然已经开始了他的“工作”。那冰冷的评估感不会错。

他猛地起身,动作太快又是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桌沿才站稳。隔音耳塞还死死塞在耳朵里,物理世界的安静与他脑海里的喧嚣形成荒诞的对比,加剧了他的隔离感和恶心感。

他需要出去。需要靠近那个方向——城西。待在事务所里,他就像被困在信息茧房里的囚徒,被动接收着杂乱无章的低语,却无法定位源头。

抓起椅背上那件皱巴巴的黑色外套,陈曜踉跄地冲向门口。拉开门的瞬间,更庞大的思维噪音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拍击在他的意识上!

……让一让……迟到了……真好看……去死吧……午饭吃什么……好累……

街道上的人流远比办公楼内密集,无数的念头、情绪、***交织成一张巨大、嘈杂、令人窒息的网,劈头盖脸地将他笼罩。他眼前一黑,差点直接跪倒在地,连忙伸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金属门把手,指甲掐得发白。

不行。这样根本寸步难行。

他强迫自己调整呼吸,尝试运用刚才在室内摸索出的那一点点可怜的经验——将注意力当成一个脆弱的探针,努力忽略整体的噪音,只去捕捉那些最强烈的、或者最异常的“信号”。

这就像试图在瀑布下听清一滴特定水珠的落地声。

他咬着牙,松开手,迈出了第一步。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顶着飓风前行。阳光刺眼,车流喧嚣,行人步履匆匆,构成一副正常的都市图景。但他眼中的世界却是扭曲的,被无数重叠、透明的思维碎片所覆盖,光怪陆离。

他尽量避开人流,贴着墙根,像个幽魂一样艰难地朝着记忆中西面的方向移动。头痛持续加剧,仿佛有钢针在不断刺穿他的太阳穴。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与他擦肩而过,内心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考试的焦虑【……公式忘了……怎么办……】;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打着电话,表面笑容满面,内心却在疯狂咒骂着客户【……老不死的……快点签合同……】;一个老太太提着菜篮,心里盘算着晚上的菜价和孙子的喜好【……排骨又涨了……小宝爱吃……】

生活化的,琐碎的,偶尔夹杂着细小的恶意或悲伤。这就是普通人思维的常态。混乱,但有一种内在的逻辑。

而“收藏家”的那一丝低语,截然不同。那是绝对的冰冷,绝对的专注,带着一种剥离了人性的审视和贪婪。

他走了大概两条街,冷汗已经彻底浸湿了内里的衬衫。他靠在一条小巷口冰冷的砖墙上,剧烈地喘息,感觉肺部像破风箱一样嘶哑作响。

一无所获。

那丝冰冷的触感再也没有出现。它就像投入大海的一根针,消失得无影无踪。巨大的失望和更深的疲惫席卷而来。也许那只是他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也许这能力根本就是随机且无用的?

就在这时——

一阵极其尖锐、强烈的情绪波动像一把冰锥,猛地刺入他的感知范围!

不是“收藏家”的冰冷,而是极致的恐惧!绝望!求救!

……不要……放开我……救命……谁來……

那情绪强烈到几乎形成了模糊的画面碎片——一只挣扎的手,粗糙的麻布袋材质,昏暗的光线,引擎的轰鸣声!

来源很近!就在隔壁那条更偏僻的巷子里!

陈曜的心脏猛地一缩。不是“收藏家”,但这种程度的恐惧和求救信号……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求生的本能和对那恐惧信号的共情压倒了对自身状态的担忧。他猛地冲进那条阴暗、堆满垃圾箱的小巷。

巷子深处,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正在发动,车门刚刚拉上。一个穿着脏兮兮工装的男人正快步走向驾驶座。

……麻烦……快点处理掉……男人的思维简单而粗暴,带着不耐烦和一丝紧张的狠厉。

而车内,那绝望的求救和恐惧如同实质般弥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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