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门扉之后(1 / 2)
('仓库侧面的金属小门,比远处看起来更加破败。深红色的铁锈如同溃烂的疮疤,覆盖了大部分表面,边缘卷曲剥落,露出底下灰黑色的、被岁月侵蚀的底材。门框与墙壁的结合处裂开细微的缝隙,散发出尘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微甜的腐朽气味。
陈曜屏住呼吸,将耳朵贴近冰冷的锈蚀门板——物理上的倾听,更多的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真正的感知早已穿透阻碍,聚焦于门后。
那个看守的思维低语如同昏昏欲睡的蜂鸣,稳定而单调地传来:
……屁股都坐麻了……这鬼椅子……下次得带个垫子……里面那东西……啧,渗人……赶紧到点吧……
渗人?
陈曜的心跳漏了一拍。看守对仓库内的东西感到不适,但似乎并非极度恐惧,更像是一种厌烦和隐约的忌讳。思维片段依旧模糊,无法提供更多细节。
他尝试轻轻推了推门。纹丝不动。门轴显然早已锈死,或者从内部被闩上。
绕回去走正面的巨大卷帘门?目标太大,而且那锈蚀的大锁看起来虽然陈旧,却依旧结实。
他的目光落在门锁上。同样是一把老式的挂锁,锈蚀严重,但锁梁似乎并没有完全扣死进锁体,歪斜着,仿佛上次使用后只是随意地挂了上去,历经风雨后卡在了那个位置。
一个机会。
他环顾四周,废弃的厂区死寂一片,只有风声呜咽。远处铁路线上,一列货运火车正缓慢而沉重地驶过,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有节奏的轰鸣,掩盖了其他细微的声响。
就是现在!
他从外套内袋里掏出那把冰冷的拆信刀,深吸一口气,将刀尖小心翼翼探入锁梁与锁体之间的缝隙。金属刮擦着锈层,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他的手很稳,尽管脑海里的噪音仍在低声咆哮,但高度的紧张和专注暂时压制了不适。
撬锁并非他的专长,但基本的原理和手上的感觉还在。他屏息凝神,感受着刀尖传递来的细微阻力,一点点试探,拨动。
看守的思维依旧无聊而涣散,完全没有察觉到门外细微的动静。
……火车真吵……好像有点冷……是不是要下雨了……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陈曜耳中如同惊雷的脆响。锈蚀的锁梁在巧劲的作用下,猛地弹开了!
心脏狂跳,他迅速伸手握住下坠的锁头,避免它掉落在地发出声响。冰冷的铁锈沾满了他的手心。
火车依旧在轰鸣,完美的掩护。
他轻轻取下挂锁,然后,用指尖抵住冰冷的金属门板,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内推开。
吱嘎——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干涩的摩擦声,尽管极其轻微,但在死寂的环境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陈曜的动作瞬间冻结,全身肌肉绷紧,感知全力聚焦于门内的看守。
……嗯?什么声?……风吧……这破门……老是响……
看守的思维里掠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惰性所覆盖,并没有起身查看的迹象。
陈曜等了足足十几秒,直到那丝疑惑彻底消失在看守单调的思绪里,才继续动作。他将门推开一道仅容侧身通过的缝隙,像一尾滑腻的鱼,无声无息地钻了进去。
内部的光线骤然暗淡下来。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沉重,充斥着更浓烈的尘埃味、霉味,还有那种奇怪的、微甜的***气息,其中似乎还混杂着一丝极淡的……消毒水味?
巨大的仓库内部空间比他想象的更为空旷、阴暗。高处的几扇气窗透进昏沉的光线,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视线所及,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木质货箱和机械零件,上面都覆盖着厚厚的绒絮状灰尘,如同沉睡的灰色巨兽。
而在仓库最深处,靠近内侧墙壁的地方,立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被一大块厚重的、暗绿色的防雨布遮盖着,勾勒出一个大致一人多高、不规则的长方体轮廓。像一尊沉默的雕像,或者说……一口巨大的棺材。
看守坐在离门口不远的一个破旧办公桌后面,背对着陈曜的方向,正低头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尽管这里信号微弱。他的思维里充满了对屏幕内容的抱怨和对自己处境的埋怨。
陈曜的视线却死死盯住了那个被遮盖的物体。
就是那个东西让看守觉得“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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