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骨鸣冤 锈骨初醒(1 / 2)

('天裂纪元——剑骸宇宙

天道崩解,剑骸污染。

上古“剑理之战”导致天道破碎,法则碎片化为“剑骸”污染诸天。

灵气含剧毒,唯有剑修能以剑意为滤网修行,但需承受“剑蚀”——神识被剑骸同化。

铸剑需献祭活人血肉压制剑骸反噬,名门正派皆暗设“剑冢牧场”,凡人如牲畜被圈养。

————

辰州以南,山脉连绵,瘴气滔天。

其中一座大山,鼎足直上,其数千丈,通体深黑,其名黑山。

那里长年不绝地充斥着金属摩擦的尖啸声,如同消亡的挽歌。

静谧的夜色下,一位瘦骨嶙峋,双瞳却炯炯有神的少年对此早已麻木。

少年姓燕,名尘。

此时的他像生锈的零件一样,随着传送带的节奏移动着,重复着千万次不变的动作——弯腰,抬起一块暗沉粗糙的剑胚,转身,将它放入身后嘶嘶作响的淬炼池中。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臭氧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腥甜气味,那是灵气被强行注入金属时逸散的味道,也是生命被慢慢消磨的味道。

"快点!废物!今天的配额连一半都还没到!"

监工嘶哑的吼声穿透机械的轰鸣。那是个披着暗铜色外骨骼的男人,面罩下只露出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他手中的电鞭随意甩出,在燕尘身边炸开一道电光,灼烧着早已斑驳不堪的地面。

少年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加快动作。他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剑胚,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不是出于愤怒,而是单纯的物理反应——每一次接触未成形的剑胚,都会有一丝剑煞顺着手臂侵蚀入体,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他的手臂已经布满了锈红色的斑痕,像某种皮肤病,从指尖一路蔓延到肘部,有些地方甚至开始硬化,形成类似锈铁般的痂块。这就是剑煞蚀体的标志,也是所有奴工的共同命运。——因为这里是剑冢牧场。他们都是养料、耗材、牲畜。

“九五二七!发什么呆!"

电鞭这次结结实实抽在燕尘背上。一阵剧烈的痉挛传遍全身,留下一道焦黑的伤口,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咽下几乎脱口而出的痛呼。经验告诉他,任何反应只会招来更多的惩罚。

编号九五二七。这就是他在黑山剑冢牧场的名字,烙在右腕上一个不断闪烁的符文上。

传送带不停运转,将更多剑胚送到他面前。这些剑胚形态各异,有的粗糙如石,有的已初具剑形,但都散发着不祥的能量波动。燕尘机械地重复着搬运工作,后背被鞭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与剑煞侵蚀的刺痛交织在一起。

他微微抬眼瞥向四周。

巨大的洞穴望不到尽头,数百名像他一样的奴工在流水线上劳作,每个人都面容枯槁,眼神空洞。洞穴顶部垂下一根根粗大的金属管,不时喷出浓密的蒸汽,让本就浑浊的空气更加令人窒息。

远处,洞穴的深处,隐约可见一片嶙峋矗立的阴影,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那里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万剑碑林。

每个奴工的噩梦之地。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中就会有人被选中进入那里,用自身的灵性滋养剑器。回来的人往往更加枯槁,仿佛被抽干了灵魂。有些人则再也回不来了。

"咔嚓"一声脆响。

燕尘手中的剑胚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暗红色的光芒从裂缝中渗出。他下意识地想扔掉这块不稳定的剑胚,但已经太迟了。

剑胚在他手中炸开,碎片四溅。一股比平时强烈十倍的剑煞顺着手臂猛冲入体,燕尘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眼前一阵发黑。

那感觉就像有无数细小的金属碎片在血管中流动,所到之处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废物!连块剑胚都拿不稳!"

监工大步走来,电鞭在空中噼啪作响。

燕尘勉强抬起头,看到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损坏剑胚,扣除三天口粮。"监工冷冰冰地宣布,"现在,立刻清理干净,继续工作。"

燕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开始收集四散的碎片。每一片碎片都还在散发着危险的波动,刺痛着他的手指。他能感觉到周围的奴工投来同情的目光,但没有人敢出声。在这里,同情心是奢侈品,没人负担得起。

就在他拾起最后一块碎片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旁边传来。燕尘转头,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扶着传送带剧烈咳嗽,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是小石头,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虽然在这里很难判断真实年龄。他是最近才被送来的,单薄的身体似乎随时会被这里的环境压垮。

燕尘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走到小石子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

”没事吧?"燕尘低声问,声音因长期不说话而沙哑。

小石头摇摇头,勉强止住咳嗽,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没、没事...就是有点喘不过气。"

"省着点用气,“燕尘简短地说,”这里空气有毒,呼吸太快死得也快。"

小石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和茫然。燕尘心里某处微微抽动了一下。他还记得小石头刚来的样子,眼睛里还有光,现在那光正在迅速消失。

"滚回你的位置去,“监工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你想陪他一起受罚?"

燕尘最后拍了拍小石头的肩,回到自己的岗位。传送带不知疲倦地运转,送来更多剑胚,仿佛永无止境。

时间在金属摩擦声中缓慢流逝。

燕尘背后的鞭伤渐渐麻木,只有剑煞侵蚀的刺痛一如既往。他手臂上的锈痕似乎又扩散了一些,手指关节活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是生锈的铰链。

突然,整个洞穴的照明闪烁了几下,机械的轰鸣声逐渐减弱。

换班时间到了。

奴工们麻木地停下手中的工作,排成纵队,向着居住区走去。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偶尔的咳嗽声在洞穴中回荡。

燕尘走在队伍中间,小石头跟在他身后。经过一天的工作,少年几乎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步履蹒跚。

居住区是洞穴侧面开凿出的一个个小洞窟,每个洞窟里拥挤的躺着二十几个奴工。没有床铺,只有冰冷的地和一些发霉的草垫。

晚餐是一碗糊状的粥和一小块硬邦邦的面包。燕尘领到自己那份,找了个角落坐下。小石头坐在他旁边,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包,似乎连咀嚼的力气都没有。

"你的手..."小石头突然小声说,眼睛盯着燕尘的手臂。

燕尘低头,发现右手臂上的锈痕已经蔓延到了手腕,皮肤表面形成了凹凸不平的硬痂,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没事。“燕尘简短地说,拉下袖子遮住手臂。

"会很疼吗?”小石子问,声音里带着恐惧。

燕尘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吃着粥。味道一如既往地令人作呕,但他强迫自己咽下去。在这里,食物是燃料,不是为了享受。

吃完晚餐,奴工们大多直接躺下休息,尽可能为第二天储备体力。小石头很快就蜷缩在草垫上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燕尘却毫无睡意。背后的鞭伤又开始灼痛,手臂上的剑煞侵蚀也阵阵作痛。他轻轻起身,避开熟睡的人群,走到洞窟入口处。

从这里可以看到洞穴的主要部分,那些巨大的机械在换班期间依然缓慢运转,维持着剑冢牧场永不停止的生产。更远处,万剑碑林的阴影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燕尘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他慢慢握紧拳头,感受着皮肤下金属般的硬度,以及那无休止的刺痛。这就是他的生活,日复一日,直到某天被剑煞完全吞噬,或者被送进万剑碑林再也出不来。

一阵微弱的啜泣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燕尘转头,看见小石头在睡梦中颤抖着,仿佛正做着噩梦。少年的手臂上,已经可以看到淡淡的锈痕开始显现。

燕尘静静地看了会儿,然后走回去,脱下自己破旧的外衣,盖在小石子身上。少年在睡梦中下意识地抓住衣角,啜泣声渐渐平息。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洞穴。

所有奴工都被惊醒,惊慌地坐起来。

警报声意味着意外事件——可能是设备故障,也可能是试图逃跑的奴工,或者更糟...

几分钟后,一队全副武装的守卫冲进居住区,为首的监工手持电鞭,面罩下的眼睛扫视着惊恐的奴工们。

"所有人!集合!面壁跪下!"监工吼道。

奴工们慌忙照做,面朝洞壁跪成一排。

燕尘感觉到小石头在自己身边发抖。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伴随着金属碰撞声。守卫们似乎在搜查什么。

"发现什么了吗?“一个声音问。

”没有,可能是误报。”另一个声音回答。

"继续搜。最近碑林消耗太大,上面要求补充新鲜祭品,不能出任何差错。"

祭品。这个词让所有奴工都不寒而栗。

被选为祭品意味着被送进万剑碑林,很少有人能回来。

搜查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守卫们才终于离开。

奴工们被允许回到自己的位置,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恐惧像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

燕尘躺回自己的位置,闭上眼睛,但睡意全无。他能听到周围压抑的哭泣声和祈祷声,那些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安静下来。燕尘睁开眼,看到小石头已经再次入睡,脸上还带着泪痕。少年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挠着手臂,那里的锈痕似乎又明显了一些。

燕尘轻轻起身,再次走到洞窟入口。洞穴中的机械依然在运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的目光却落在远处阴影中的万剑碑林上。

那里矗立着无数剑器,每一柄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也吞噬了无数生命。他突然想到,那些剑器中,是否也有像小石头这样的少年,被永远困在了金属之中?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一阵窒息。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但比起剑煞侵蚀的疼痛,这点痛楚几乎微不足道。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在微弱地反光。那东西半埋在碎石和尘土中,若不是从这个角度恰好看到,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燕尘犹豫了一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确认没有监工在场后,他悄悄走过去,蹲下身,拨开表面的碎石。

那是一截断剑,只有手掌长短,锈迹斑斑,看上去毫不起眼。但奇怪的是,它表面的锈迹似乎有着某种规律性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暗红色光泽。

燕尘的手指轻轻拂过剑身。出乎意料的,这截断剑摸上去并不冰冷,反而有一丝微弱的温热。更奇怪的是,当他的手指接触剑身时,手臂上剑煞侵蚀的刺痛似乎减轻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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