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1 / 2)
('沈宅,六骥厅中
沈斌紧紧盯着沈羡那张眉眼中带着坚毅与果决的面容,终究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当真是翅膀硬了,婚姻大事,你自己就敢自作主张!”
沈羡笑嘻嘻道:“父亲大人,人家走投无路,携婚约而至,父亲如何忍心弃之不顾?”
其实,老爹也不是那等背信弃义之人,无非是觉得不能将自己一生的婚事赌上。
沈斌连忙道:“我又没有说不收留,只是此事需要打探消息,虞家牵连的谋逆一案究竟深不深。”
沈羡拿起点心,往自己嘴里塞着,口中含糊不清道:“方才林姑父说,虞家不是贿赂了京中的蔡相?这样大的案子,不知道牵连多少家,一个待字闺中的女眷,应该不会引人瞩目。”
“还没吃饭呢,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沈斌见自家儿子,心头既恼怒又心疼。
羡儿修炼武道,炼精化气,应是饿的快一些。
“下了课,就往家里赶,回来就是退婚这档子事儿,一口热水都没混上。”沈羡端起一旁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你不知道京都虞家牵涉进了什么,庆王谋逆一案,御史台的人不定就盯着,到时候扣一个藏匿罪官家眷的罪名,酷吏们闻着味儿就来了,这帮人都是一群苍鹰秃鹫,最是仇恨我们世家郡望。”沈斌忧心忡忡道。
说着,沈斌自己就纳闷,自己往日里从不与自家儿子说这些庙堂之事,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提及了这些。
或者是刚才沈羡身上的坚毅和认真,让沈斌不好再以小孩子对待。
沈羡道:“方才林姑父说,大景律有载,不追究罪官之外嫁女眷。”
“大景律?”沈斌冷哼一声,道:“太后临朝之后,大景律早就成为一纸空文,有多少世家大族在过去几年覆灭?”
沈斌粗犷面容上满是唏嘘,道:“空有一腔热血,意气用事,看似痛快,却为自己埋下祸端。”
他早已不是二十年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沈三郎了,他如今有着妻小。
甚至因为当年他的任性,才让青君……
沈羡道:“可父亲,沈虞两家世代交好,如是落井下石,悔婚不应,旁人如何看待父亲?我兰溪族中清誉同样有损,只怕始终会有人拿此事来说我父子,至于逆案牵连甚广,酷吏又岂会对一盲女紧追不放?”
当然,这个事儿,其实也不好说,但他感觉如果丢弃虞家,一来违背心头道义,二来也不利沈氏名声。
沈斌叹了一口气:“此事的可能性是不大,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沈羡道:“圣人云,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沈斌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看向沈羡,阴阳怪气道:“看来真是长进了,都知道引用圣人的话。”
沈羡有些悻悻然。
沈斌道:“当然,这些为父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虞家女毕竟是盲女,以后嫁给你为妻,两人要如何生活?”
沈羡道:“这不是有父亲大人为官?”
沈斌怒道:“放屁!为父这官儿才多大,养你一个,已是费了不少心血,还要养你和你媳妇儿还有你一家三口?累死我得了!”
沈羡笑了笑,说道:“所以父亲大人,应该升官儿,官做大了,俸禄也就多了。”
“本朝崇道抑武,我一个武夫上哪儿升官?”沈斌愤愤说着,忽而眉头皱起,紧紧盯着沈羡,说道:“平日里,爹让你多读道经,你一点不听,如果入了州学,拜入名师,参加神都的科举,如果能成为朱雀使,那就是道官,纵然不为朱雀使,成了进士,也能当个亲民官。”
沈羡道:“父亲当年怎么不为朱雀使?”
这朱雀使是什么?他其实也不知道。
可能是清华北大之类的东西?
所谓望子成龙,不如自己成龙。
沈斌似是被戳中了痛处,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反了!让你平日好好读书,不要舞刀弄枪,你还不听!就知道逞强好胜,哪天没了你老子护持,我看你去街上杂耍卖艺,要饭去!”
说着,沈斌脸上怒气翻涌,显然忘了方才沈羡的“风骨”,抄起一旁的戒尺,向着沈羡背上就要打去。
本来今日是要考核沈羡的功课的,戒尺就在身旁备着。
沈羡连忙向一旁躲去,道:“别打,别打,今日,观主还表扬了我呢。”
这是,他和此身老爹的相处模式,刚开始,显然不能引人起疑。
虽说他武道后天三重,但面对老爹的戒尺,也撑不了几下。
就是不知道老爹具体的武道境界。
先天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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