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监院洪德海(1 / 2)
('初五,清晨的安济坊特别安静,连平日那些个狗仗人势的杂役声音都放轻了几分。李麻子和赵三暴毙的消息,如同投入粪坑里的石子,激起一阵恶臭的涟漪后,迅速被更深的麻木和恐惧淹没。
底层的人们噤若寒蝉,中层的小吏们则惶惶不安,谁都知道,这两个是监院洪德海最得力的爪牙,替他干尽了见不得光的脏活。如今双双毙命,洪监院岂能善罢甘休?
果然,辰时刚过,洪德海那顶象征着权势的四人抬小轿,停在安济坊的门前。他并未如往常般先去监院的值房,而是阴沉着脸,带着两个同样面色冷硬的亲随,直奔药库,他要亲自查看那夺走他两条恶犬的凶地。
洪德海年约五十,身材矮胖,一张保养得宜的圆脸上嵌着一双细长、精光四射的小眼睛。此刻正闪着毒蛇般的阴鸷与暴怒。
他穿着深青色绸缎常服,腰间玉带扣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羊脂玉佩,与这遍地污秽、哀嚎的安济坊格格不入。
他当然知道李麻子和赵三背着他干的那些勾当,甚至是他默许或授意的,折磨那些贱民他有时候也是乐在其中。但打狗要看主人,这不仅是断他财路,更是chiluo裸地挑衅他的权威。他决不信什么“意外沾染剧毒矿物”的鬼话。
药库内,生石灰掩盖后的刺鼻气味还未散尽。洪德海捂着口鼻,嫌恶地扫视着狼藉的现场。
倾倒的木架,散落一地的矿石、地面上那片被石灰覆盖的、不规则的深色印记。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瑟瑟发抖的药童。
“说!昨日都有谁在这里事发时,离得最近?”洪德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他的亲随鹰隼般的目光锁定了几个当值的药童。
药童们吓得魂飞魄散,七嘴八舌,语无伦次地复述着昨日的混乱:野猫或者老鼠撞碎罐子、李麻子追打、突然暴毙、赵三也来看、放矿石的架子倒了、然后赵三爷也……所有人的证词都指向一个结论。一连串倒霉的意外叠加,提到谁离得最近,没人离的近,那时候大家都躲的很远。
洪德海的小眼睛眯得更紧了。他走到那堆被生石灰覆盖的“毒粉”原址旁。又抬头看了看药柜顶层那个破碎陶罐。让亲随拿下来给他看。
等亲随把那陶罐留下的一点底拿下来递到他面前时。洪德海的眉头皱起,这是“紫金沙”,是一种剧毒。但据说在某些偏方里有点“神效”的东西。
但当初李麻子拿给他看的是一个灰黑色的小陶罐,绝不是这种普通灰色大罐子。有人调换了罐子,如果当时打破的是小陶罐,李麻子绝对会上心的。李麻子舔尝药粉的习惯明显是被别人发现利用了。
“意外?”洪德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带着浓重的嘲讽。他太了解人性的恶了。这分明是有人利用了李麻子的恶习,精心设计的谋杀。赵三那个蠢货,纯粹是贪婪送命。凶手是谁?是哪个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的苦主?还是……内部有人想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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