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我爹是祁明峰,但从今天起,你们的命是我的!(2 / 2)

“狗娘养的!谁让你碰的!”

老兵状若疯魔,指着地上的水壶,冲着所有新兵嘶吼。

“闻到了吗?上面有老子兄弟的血腥味!你们这群菜鸟有什么资格碰它!”

新兵们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祁连山走到那个被踹翻的新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菜鸟们,听好了!”

“这水壶的主人,叫梁三喜!是你们的副营长!他死了!”

他指着那群眼神凶狠的老兵,声音陡然拔高。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到了这里,你们的命,就是我的!”

“因为我他妈的不想再亲手为你们任何一个人描碑!”

“现在,全体都有!五公里武装越野!”

“谁跑不完,就滚回你们妈的怀里哭去!开始!”

残酷的训练,瞬间展开。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为了避免遗憾,老兵们把这些新兵羔羊往死里折腾。

......

夜里,祁连山坐在帐篷里,一盏马灯的火苗在他瞳孔里跳跃。

通讯员捏着一份电报,哆哆嗦嗦地走了进来,脸色比哭还难看。

“营……营长,总指的……密电。”

祁连山接过,电报纸很薄,上面的铅字却重如山峦。

没有抬头,没有落款。

“346高地之战,穿插过急,炮步协同存在致命空当,此为大忌。”

“敌反扑之兵力、时机,皆在意料之中。”

“梁三喜之牺牲,非战之罪,乃你之过。”

“你之过”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祁连山的眼球。

他继续往下看。

“你为一人之死而悲,我为三军之危而怒。你的眼泪,只会让更多的人给你陪葬。”

“指挥官的慈悲,是对士兵最大的残忍。”

“谅山为敌北部门户,巷战惨烈。破局之法,不在强攻,在攻心……”

电报的最后,是几种刁钻狠辣到极点的战术预案。

通篇,没有一个字的安慰,没有一句关于“儿子”的问候。

有的,只是一个最高指挥官对下级军官冷酷到极致的鞭笞。

是一个父亲,在用最残忍的方式,逼着自己的儿子长大。

祁连山捏着那张薄薄的电报纸,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

他猛地站起,却因为用力过猛,撞翻了行军桌。

“哐当!”

桌上的马灯摔在地上,灯油流淌出来,燃起一小片火焰。

祁连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却吸不进半点空气。

他看着地上那跳动的火焰,又低头看了看手里那张写着“你之过”的纸。

最终,他松开了手,无力地垂下。

他蹲下身,将那份电报纸,凑向了地上的火焰。

火苗贪婪地舔舐着纸张,很快,那些冰冷的铅字,连同那句“你之过”。

都化作了一缕扭曲的青烟,消散在空气里。

烧掉的,是父亲的指责。

也是自己心底最后一丝软弱。

三天后,师部命令下达。

钢铁先锋营在补充兵员后,进行加强整编,并被正式授予荣誉称号——“钢铁先锋营”!

一面崭新的,用金线绣着“钢铁先锋”四个大字的红旗,被郑重交到祁连山手中。

出发前夜,祁连山在帐篷里,将梁三喜的全家福和那封信,用油布一层层包好。

他又找来一个结实的布包,将油布包和那张六百二十块钱的欠债清单,一同放了进去。

他将这个包裹,紧紧捆在自己的背囊上,贴着后心。

走出帐篷,整编完成的“钢铁先锋营”已集结完毕。

老兵的沉稳和新兵的锐气,诡异地融合在一起,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气。

祁连山翻身上马。

他没有做任何动员,只是回手,重重地拍了拍背上那个沉甸甸的包裹。

他看向身旁,同样一身戎装,眼神已经变得像狼一样锐利的赵蒙生。

“老梁看着呢。”

赵蒙生重重地点头。

祁连山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第一个冲入了前方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