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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倒是很想跟上,然而刚一抬腿就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针扎般的目光,只得举起双手,又站回了原位。

“自打你加入了东区,父亲就表现出了对你的倚重,你行事又百无禁忌,不少老人都对你有些不满。”陈晓涵缓缓说道,“王吉当记恨你对他不假辞色,一直在父亲面前夸大其词。而这一次郭揽华的死法也成他攻击的首要目标。”

“澜哥,有件事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

“你为什么要搅断郭揽华的舌头?”

柯岚被问住了。

严格来说,人不是她杀的,舌头也不是她断的。她所拥有的仅仅是一段迷迷糊糊的记忆,充其量让她搞清楚身体里的大爷在短暂苏醒后干了什么而已。

她难道要说“你家柯澜哥哥与郭揽华有见不得的交易,割舌头是嫌她多嘴多舌”?

“因为她对着匕首咬上来了。”柯岚选了一个折中的说法。

陈晓涵点了点,像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跟着我们的人,我刚刚已经甩掉了大部分。如果你现在赶往诊所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去还是不去?

柯岚注视着眼前的女子,想从她的眼睛里捕捉到对方的真心。

诚然,她现在赶去诊所能否阻止柏思流他们拿到病例,但也侧面坐实了“柯澜有病”这条猜测。

两项选择说不出哪一个更糟糕,她已经落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正踌躇着,柯岚突然觉得后背一凉,下意识的向左侧一跳,还带着拉了前面的陈晓涵一把。

只见一把从后侧飞出的小刀擦着二人的衣服飞过,又足足飞出了斤一米才“咣当”一声落在地上,足以见抛出者用力之大。若不是柯岚身体预警的快,恐怕她们两个已经被刺成了串。

柯岚扭头望去,就看到一个男人正站在不远处,他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上的衣服黑一块白一块,活像是在煤堆里打过滚。

见一击不中,男人向后踉跄了几步,然后扭身就跑。

这副身躯的动态视力实在是好的惊人,就是这么匆匆一面,柯岚也对方的脸看了个一清二楚。

白严。

那个坐在郭揽华身畔,出言反驳过李槐的男人,也是在楼梯刺杀后柏思流遍寻不到的落网之鱼……

“不、不可能吧?”陈晓涵忍不住低声惊呼。

谁也想不到,只是作为借口被想出来的诱捕计划,竟然真的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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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白严还是诊所?

柯岚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么一条疑问。

手边是受到惊吓的陈晓涵,不远处是逃跑的白严,还有看不见的恶意正打算抓住她的软肋发出致命一击……在这事关生死的十字路口,她到底应该怎么选才能逃过一劫?

柯岚迟疑了,但好在另一个人远比她要果断。

“追!”

低沉的男声在脑海中响起,远在意识反应之前,柯岚的身体就动了起来。

“澜哥!”

被甩开的陈晓涵惊叫一声,看着青年追着男人的背影离去,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我刚刚还在想要怎么支开他,那可是柯少,稍微一不注意就会被看穿吧。”在柯岚走后,一名瘦小的佝偻男子从阴影里走出来,调侃了坐在地上的女子一句,“不过他能走的那么利索,还是涵小姐你魅力不够大啊。”

“少废话,我的东西呢?”见到男人出现,陈晓涵立马变了脸色,动作麻利的从地上站起来,还不忘拍拍裙子上的灰尘。

“带着呢,忘不了。”男子含含糊糊的说道,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递给了陈晓涵,后者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块黑乎乎的零件。

她没有请柯澜喝奶茶,但也没有说谎。今天的集市确实有人在售卖枪/械零件,只不过东西早就已经被她预订了而已。

“有了这个,你就算配齐了吧?”男子嘿嘿一笑,“咱们可说好了,三倍价,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放心吧。”陈晓涵把零件在手里掂量了掂量,包好之后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她迟疑了一下,又转头对男人说道:“钱我会放在老位置,在这之前,你先送我去个地方。”

“哪里?”转了个盆满钵满的男人呲了一下满口黄牙。

“安德斯诊所。”陈晓涵报出了地名,“我要去还一下救命之恩。”

就在陈晓涵赶往诊所的时候,李槐已经打开了安德斯的书房门。

到处乱扔的臭袜子、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的衣服、已经团成麻花的被子还有一盆疑似已经走向生命尽头的仙人球。

作为一名医生,安德斯的房间乱的令狗窝都自愧不如。

李槐费了不少劲才从堆积如山的杂物里扫出不堪重负的书桌,拉了拉上面的抽屉,果不其然,对方纹丝不动。

“啧。”不耐烦的咋了一下舌,李槐拿起被扫到一边的笔筒,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从乱七八糟的文具里扒拉出了一只脏兮兮的曲别针。

熟练的将曲别针拉成线状,李槐两三下就捅开了锁扣。他单手拉开抽屉,露出了里面一叠一叠的病例,开始粗暴的翻找起来。就这么翻了老半天,他终于瞅见了封皮上写着“柯澜”二字的本子,被压在所有同类下面,像是生怕被人找到。

李槐翻开病历,安德斯标志性的鬼画符在纸业上龙飞凤舞,那些被柯岚判定为希腊文的古怪字母对他却没有造成任何影响。随着病历一页页翻过,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当“ schizophrenia”一词出现在最后一张的时候,更是直接打成了一个结。

“我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出现了错误,不过我本来就不是心理医生,误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闲聊家常式的病情记录很有安德斯的个人风格。

“柯澜在苏醒后失去了有关自身的记忆。他自称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并表现出女性化倾向,轻微却真实存在。”

“我怀疑他有精神分裂的倾向,苏醒的是隐藏人格。”

李槐“啪”的一声合上病历,他本就阴郁的神色此刻更加阴沉,从眼部到嘴角的肌肉都在轻微颤动,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就这么屏息了近二分钟,他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把手里的本子归回原位,又迅速打开另一边的抽屉,里面正躺着一本一模一样的病历。

拿起第二本写着“柯澜”的病历本,李槐将手中的铁丝一扔,冷着脸走出了书房。

而在他彻底离开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