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千机变之困心,让对手陷入错误决策(2 / 2)

杨成业脸上的笑瞬间僵住,额头沁出细汗:“这……客官方才说要当十天……”

“可我现在改主意了,”王玄鹄慢悠悠道,“就按一个月算,省得麻烦。”

“使不得使不得!”杨成业急得直搓手,“方才说漏了嘴,一个月也是八个点!不过看客官是爽快人,十天六个点,绝不再改!”

接过银票和当票时,王玄鹄指尖触到杨成业掌心的老茧。踏出店门,寒风卷起他的衣摆,远处丞相府的飞檐在阴云下若隐若现。他摩挲着当票上“楚氏典当行”的烫金字样,忽然意识到这场看似寻常的讨价还价,实则是千机翁精心织就的罗网——当杨成业为蝇头小利沾沾自喜时,又怎会想到,自己眼中的普通交易,正将整个楚氏典当行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楚怀瑾踏入丞相府时,檐角铜铃被晨风吹出细碎声响,惊起廊下白鸽扑棱棱振翅。陆承钧倚在雕花檀木榻上,翡翠扳指在指间缓缓转动,碧绿的光泽映得他眼底泛起冷意。瞥见楚怀瑾蟒纹腰带上的暗金纹饰,他漫不经心地开口:“楚大将军这会不在军营整兵,突然造访,可是为了楚凛那小子?”

“丞相果然目光如炬。”楚怀瑾落座时带起一阵劲风,将案上宣纸掀起边角。他甩出一叠密函,牛皮封火漆印着狰狞的狼头,“城西码头那场聚会,便是楚凛与幽冥教勾结的铁证。”见陆承钧捻起密信时指尖微顿,他又掏出本账簿重重砸下,扉页“楚氏典当行”的烫金字在晨光中刺得人眼疼,“三十家当铺明面上收当,实则是输送银钱的暗道。等摄政王那崽子羽翼丰满……”他故意顿住,余光瞥见陆承钧摩挲扳指的动作骤然收紧。

陆承钧将密信重重拍回案上,紫檀木桌面发出闷响:“这等事,该由刑部查办。本相不过一介文臣。”

“丞相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楚怀瑾突然倾身向前,压低的声音里裹着威胁,“只要您示意京兆府的人演场戏——让官差假意被当铺护卫‘失手打死’,剩下的事,我自会让御史台的笔杆子写成铁案。”他望着陆承钧瞬间绷紧的下颌线,故意放缓语调,“到时候,禁军查封当铺,证据确凿,便是摄政王亲自下场,也护不住逆子。至于幽冥教的余孽……”他意味深长地拖长尾音,“丞相想怎么处置,全看您一句话。”

窗外骤起的风卷着雨丝扑在窗纸上,陆承钧的目光死死钉在楚怀瑾腰间的鎏金虎符上。三十年前,他的幼子正是被幽冥教刺客用淬毒匕首割破喉咙,那滩暗红血迹至今还刻在他老家书房的青砖缝里。

此刻看着楚怀瑾志在必得的模样,陆承钧忽然想起前日深夜暗卫冒雨送来的密报——朱砂圈出的“幽冥教”三字在熹微天光下泛着诡异的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翡翠扳指的纹路。

他终于明白,为何近来楚凛的商队总能避开巡查,原来那看似纨绔的公子哥,背后竟牵扯着三十年前害死幼子和前妻的仇敌。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势力,早已悄然渗透到他最痛恨的幽冥教中,而楚怀瑾此刻的出现,怕是早已布好了一场针对楚凛、也针对他的局。

“楚大将军果然好算计。”陆承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翡翠扳指在掌心转得飞快,“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查封典当行所得,本相至少要三成。”

“成交!”楚怀瑾起身时,锦袍下摆扫过案角,露出半张弹劾奏折草稿,“勾结幽冥教”五个朱红大字在雨光中泛着血意。当他踏出丞相府,晨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朝阳刺破云层,将远处楚氏典当行的金字招牌照得滚烫。而在这场权力的棋局里,有人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却不知棋盘之下,更深处的暗流正在翻涌。

城南醉仙楼飞檐斗拱,三层楼阁雕梁画栋,朱漆廊柱间悬着鎏金宫灯,白日里也恍若星河垂落。一楼大堂摆满八仙桌,茶客们的喧嚣声混着蒸腾的茶香直冲梁顶;二楼雅间的雕花窗半开着,纱幔随风轻摆,隐约可见达官显贵倚栏听书;就连三楼的露天茶座都挤满了人,檐角铜铃被挤攘的人群撞得叮咚作响,活脱脱一幅市井浮世绘。楚凛攥着折扇的指节发白,循着苏逸那把清亮的嗓音穿过人流。只见说书人立在中央的云纹雕花台上,玄色长袍衬得身形修长,手中折扇轻摇,面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刻意抬高声调道:“各位可知?那楚吞岳纵有万夫不当之勇,却因其父不忠,犯下通敌大罪,最终难逃一死!唯有摄政王三公子楚凛,文能草诏安群臣,武能执戟镇边疆,实乃我大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