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纹(1 / 2)
什么叫提上裤子不认人——当伊莉丝与沙塔尔浑身赤裸地在同一张锦缎床褥间醒来时,她才切肤体会到这句俚语背后的含义。
她原想趁对方未醒,悄无声息地溜下床榻,可甫一挪动,便撞进一双清亮剔透的翡翠眸子里。
沙塔尔似是早已醒来多时,又或者说根本未曾合眼,就这么静静凝视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直至此刻。
“你……要不要先去沐浴?”
于是,仓皇逃窜的计划中途夭折,化作一句底气不足的提议。
伊莉丝下意识想扯过丝被遮挡胸前春光,可指尖刚拽过这边一角,沙塔尔大半个身躯便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蜜色肌肤上交错着凸起的红痕、暧昧的青紫,以及种种不言而喻的印记,皆是她方才“被美色蛊惑”的铁证。
她面颊轰地烧起来,手忙脚乱地将被子往回扯试图盖住他,自己这边却又失守,春光乍泄。
“该死!”
她在心底暗骂,这见鬼的丝被仿佛永远无法同时遮蔽两人,徒留一场徒劳的拉锯。
沙塔尔低笑出声,极其自然地偎近,几乎将全身重量都交付于她。
出乎意料地,伊莉丝并未感到丝毫沉重,只觉一股温热的暖意贴敷而来。
“这样便好了。”
他伏在她光裸的肩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腾出一只手随意将丝被向上提了提,堪堪遮住腰腹之下,“我们一起洗。”
灼热的吐息喷溅在耳廓,激起细密的战栗,害得她舌根发硬:“太、太挤了……还是各洗各的罢。”
“我占不了多少地方。”
沙塔尔玩味地欣赏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慌乱,故意压低嗓音,如同蛊惑。
“我、我占地方!”她几乎是弹跳下床,胡乱抓起一件散落的外袍裹住自己,头也不回地扎进侧殿的浴室,仿佛身后有烈焰追燎。
身侧骤然失去支撑,沙塔尔如软倒的藤蔓般陷进犹带她体温的褥垫间。
男人侧脸贴着那片微暖的凹陷,心口涨满难以言喻的充盈感,唇角含笑意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雕花屏风之后。
随即,眼波流转,视线仿佛能穿透重重帷幔,精准落在一旁书房那扇寂静的门扉上,嘴角终于露出一抹属于胜利者的、秾艳而隐秘的微笑。
……
当沙塔尔仅随意披着一件丝袍,推开书房那扇沉木门时,卡斯帕的身影如他所料般,伫立在满室凌乱书卷与倾覆的器物之中,静候他多时。
“卡斯帕大人果然身手不凡,不到半日便料理完差事回来了?”他倚门轻笑,嗓音里带着餍足后的慵懒沙哑。
“你对她做了什么?”卡斯帕神情绷紧,沉冷的目光利箭般射向他。
“这恐怕……不便与阁下细说。”
沙塔尔当然明白他真正想问的是否动了什么非常手段。
可他偏不遂其意,慢悠悠踱至那张不久前刚承载过他与伊莉丝缠绵的书案,轻盈一跃坐上桌沿,俨然一副登堂入室的主人姿态,“不过,若非‘彻头彻尾的傻瓜’,应当都能看出方才发生过什么吧?”
卡斯帕掷予他的嘲讽,如今被他原封不动地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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