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子时三刻,血阵吞龙(1 / 2)
('>红袖染血的密报是唯一的线索。
>李敢以指尖血激活密文,九座血阵位置浮现刹那,静室墨玉地砖猝然龟裂!
>“阵眼……在朕脚下?”他咳着血低吼。
>瓮城血战未歇,叛军尸堆中竟爬起血纹缠身的活尸。
>太后摔碎茶盏:“红袖那贱婢呢?!”
>地底传来锁链拖曳的闷响,三条滴血残月袍的身影破阵而出。
>“九狱刑台,”为首者兜帽下渗出沙哑笑声,“恭候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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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纤细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墨玉地面上,像一片被狂风撕碎的残叶。她最后的嘶喊耗尽了所有力气,瞳孔里凝固着末日般的绝望,彻底陷入昏迷。汗水浸透的鬓发黏在惨白的脸颊上,更添几分凄楚。那份被她死死攥在手中、边缘被冷汗和不知是她还是谁的鲜血浸透的薄绢密报,无力地滑落,摊开一角。
静室内,夜明珠的清辉冰冷地洒落,映着墨玉地面李敢喷溅出的点点暗红血渍,也映着红袖嘴角溢出的、新鲜的血沫。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与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
李敢盘坐于阵眼中心,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破碎经脉的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刀片在体内刮擦。强行凝聚的“剥龙台”虚影在意识深处疯狂闪烁,明灭不定,每一次光芒的涨缩都带来灵魂撕裂般的悸动。它像一头刚刚降生、极度饥饿又极度暴躁的凶兽,贪婪地吞噬着体内失控的龙气与血月邪力,却又因自身的脆弱和不稳,反噬着李敢仅存的神魂之力。
剧痛如潮水,几乎要淹没理智。
但他金色的瞳孔,死死锁定了地上那片染血的薄绢。
天墟!九座血阵!
红袖用命换来的情报,是他此刻唯一的破局线索!
“嗬……”李敢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剥龙台带来的灵魂撕扯感。他伸出右手。指尖因剧痛而微微颤抖,却异常稳定地伸向自己嘴角残留的、依旧温热的血迹。
沾血。
然后,带着一股近乎自残的决绝,猛地将染血的指尖,狠狠按向薄绢密报上那一片看似杂乱无章、如同孩童涂鸦的暗红色怪异符号!
嗤——!
指尖血接触到符号的刹那,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冰面!那暗红色的符号骤然亮起!不是温和的光,而是一种妖异的、仿佛有生命在内部燃烧的暗红血芒!
血芒瞬间沿着符号的轨迹急速流淌、蔓延!整张薄绢仿佛活了过来,那些怪异的符号扭曲、跳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一种冰冷刺骨的邪恶意念!
李敢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伴随着灼烧灵魂般的剧痛,疯狂地抽取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精血和龙气!薄绢上血芒大盛,那些符号在血光中飞速分解、重组,不再是毫无意义的涂鸦,而是急速勾勒出一幅……地图!
一幅用血光绘制的、极其简略却又诡异精准的京城及周边山川地形图!
地图之上,九个刺目的猩红光点,如同九颗滴血的心脏,骤然亮起!
一个,在紫禁城正中心!位置……赫然指向他身下的这座墨玉静室!
一个,在承天门瓮城之下!正是此刻尸山血海、厮杀未止之地!
一个,在城外西山乱葬岗深处!
一个,在皇陵神道入口的巨大石坊之下!
一个,在京郊通惠河一处废弃的古老水闸之下!
一个,在城南天坛圜丘祭坛中央!
一个,在城东漕运码头一座废弃的龙王庙神龛底座!
一个,在城北锁龙古井幽深的井底!
最后一个……竟在皇宫大内深处,慈宁宫后花园的假山石洞之中!
九颗猩红的光点,在地图上彼此呼应,隐隐构成一个巨大而邪恶的、将整座京城乃至皇陵都囊括在内的恐怖阵图!猩红的光芒扭曲着,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毁灭气息!
李敢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紧!寒意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九狱剥龙!原来……是这个意思!
“阵眼……”他死死盯着地图上那个位于紫禁城中心、覆盖着墨玉静室的猩红光点,牙关紧咬,齿缝间渗出带着铁锈味的血沫,一字一顿,如同濒死野兽的低吼,“……在朕脚下?!”
轰!!!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这惊怒的低吼,脚下墨玉雕刻的静室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一震!
不是错觉!
咔——嚓嚓嚓——!!!
刺耳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骤然响起!以李敢盘坐的阵眼为中心,坚硬无比、能承载强大阵法之力的墨玉地砖,瞬间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裂纹!那裂纹急速蔓延,速度快得惊人,顷刻间便爬满了整个静室地面!
裂纹深处,不再是墨玉本身的幽暗,而是透出了一种……粘稠的、不祥的暗红光芒!如同地底深处涌动的、污秽的血浆!一股比窗外血月更加浓郁、更加阴冷、带着无尽怨毒与毁灭气息的邪异力量,如同沉睡万古的凶魔睁开了眼睛,顺着那些裂纹,轰然爆发!
冰冷的静室温度骤降,夜明珠的清辉被这污血般的暗红光芒压制、吞噬。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重,带着浓烈的硫磺与血腥混合的恶臭。地面在震颤,墙壁在**,整座静室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塌,坠入那涌动着不祥血光的地底深渊!
“呃啊!”李敢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剧震和邪力冲击得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剧晃,强行凝聚的剥龙台虚影剧烈闪烁,几乎溃散!体内刚刚被压制下去的反噬龙气和血月邪力,如同被浇上了滚油,瞬间再次狂暴起来,内外夹攻!
瓮城。
屠杀已近尾声。
内城门大开,但叛军早已彻底崩溃。满地都是粘稠的血浆、破碎的甲胄、零落的残肢和燃烧后焦黑的尸体。浓烟混合着刺鼻的焦臭味冲天而起,又被那轮高悬的血月染上一层污浊的红光。侥幸未死的叛军丢掉了武器,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狭窄的死亡之地里哭嚎奔逃,却只是徒劳。城墙之上,玄甲卫的弓弩冷酷地锁定着每一个移动的目标,箭雨依旧稀疏却精准地落下,每一次弦响都伴随着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
镇殿金吾统领李铁衣,一身金甲浴血,如同刚从血池里捞出的战神。他手持一柄沉重的陌刀,刀刃上挂满碎肉和凝固的血浆,眼神冰冷地扫视着瓮城内的修罗场。残余的抵抗微弱得可怜,大局已定。
“清理战场!补刀!”李铁衣的声音嘶哑却充满铁血杀伐之气,“将赵莽的狗头悬于城楼示众!其余叛贼首级,筑京观于承天门外!”
“喏!”金吾卫齐声应喝,声音在血腥的空气中回荡。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诡异穿透力的震动,毫无征兆地从脚下传来!
李铁衣脚步一顿,浓眉猛地拧起!他常年征战,对大地细微的震颤异常敏感。这震动……不对劲!并非千军万马奔腾的沉重,也非地龙翻身的狂暴,而是一种……带着某种邪恶韵律的……脉动?
紧接着,更诡异、更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噗嗤!噗嗤!噗嗤!
瓮城角落堆积如山的叛军尸体堆里,几具肢体扭曲、甚至被火油烧得焦黑的尸体,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的木偶!它们僵硬地、违反常理地撑起残破的身体,动作扭曲而怪异,发出骨骼错位的“咔吧”脆响!
更恐怖的是,在这些“活”过来的尸体裸露的皮肤——无论是焦黑的还是惨白的——表面,一道道暗红色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诡异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那纹路扭曲、繁复,散发着与血月同源却更加污秽的邪光,瞬间爬满了尸体的躯干、四肢,甚至蔓延到它们空洞的眼眶和咧开的、流淌着黑血的嘴里!
“嗬……嗬……”非人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嘶哑声音,从这些“活尸”的喉咙里挤出。它们缓缓转动着僵硬的脖颈,空洞的眼窝“望”向最近的、还在清理战场的金吾卫士兵!
“什……什么东西?!”一个离得最近的金吾卫士兵骇然失色,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握紧了手中的长戟。
“装神弄鬼!”旁边一名百夫长厉喝一声,胆气颇壮,手中长刀带着破风声,狠狠劈向一具刚从尸堆里爬起、半边身子焦黑的活尸脖颈!
铛!
火星四溅!那百夫长虎口剧震,长刀竟被硬生生弹开!那活尸焦黑的脖颈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而它布满血纹的焦黑手臂,却如同钢鞭般猛地挥出!
速度,快得惊人!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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