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妈的,这天是彻底聊死了呗?(2 / 2)

肖燃略带羞赧地笑了笑,“上吏谬赞了。”

公孙腾挥了挥手,“此非夸赞;你尚且年幼,便有如此细腻的见微知著之能,还能琢磨出堆肥、曲辕犁这等利器;吾家那顽劣小子若有你一半的悟性,吾便能少操多少心……”

肖燃嘿嘿一笑,未再接言。

公孙腾感慨数语后,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陛下,这曲辕犁与堆肥推广之事,便交予微臣;臣意欲先于官田试行,以观成效。”

“只是,尚需借子正几日,劳烦他前去指点一二。”

肖燃心知肚明,纵使他阐述得再如何透彻,这位执掌国家钱粮的治粟内史,也断不会草率地在全国范围内铺开,必先经过严谨的试验方可。

此乃身为内史所必须具备的审慎,即便他内心已倾向于认可肖燃之法的有效性。

始皇帝自然无异议,立时颔首应允。

“子正,此事就有劳于你了。”

肖燃忙躬身应道:“此乃臣之本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

肖燃已返回自己的府邸。

叔姬早已备好热水,待他简单沐浴完毕,便即上榻安歇。

翌日。

院门处传来一阵叩门之声。

肖燃在叔姬的服侍下,迅速整理好衣冠,启门相迎。

“公孙内史……”肖燃认出门外站立的正是昨晚那位面貌粗犷的治粟内史公孙腾,遂开口问候。

瞥见公孙腾的瞬间,叔姬的面色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公孙腾笑呵呵地轻拍肖燃的肩头。

“随本吏走一趟吧,车驾已在外恭候。”

他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叔姬,而后嘿然一笑:“少年人倒是颇懂得享受生活嘛。”

肖燃:“……”

这家伙,言谈间似乎透着几分不正经。

他也懒得费神解释,向叔姬示意后,便与公孙腾一同登上了马车。

驭手扬鞭一甩,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骏马嘶鸣一声,牵引着马车疾驰而去。

马车车厢之内。

肖燃端坐不动,此时代的马车车轮皆为硬木所制。

行驶于平坦路面尚可忍受,然一旦途经颠簸之处,那滋味着实令人不适。

公孙腾依旧乐呵呵地开口:“子正啊,你这般年纪便才华横溢,日后定是前程似锦;美色虽好,切记不可过度沉迷啊。”

他虽出身行伍,看似粗人一个,然察言观色的本事却也非同一般。

若非如此,又岂能稳坐治粟内史之位?

昨夜辞别始皇帝之后,他便迅速派人打探了肖燃的底细。

得知肖燃乃是始皇帝于途中偶然带回之人时,他内心颇为震动。

始皇帝并非轻易会带人回宫之人!

此子,果真深得陛下器重!

基于此番考量,他此刻对待肖燃的态度,便如同对待自家晚辈一般亲厚。

当然,促成此态度的最关键因素,还是肖燃替他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

肖燃略感无奈,“公孙内史,下吏尚年少,岂会耽于女色?”

公孙腾笑声中带着几分莫测高深,继而意味深长地道:

“你这名隶妾的来历非同寻常,子正可要多加留意。”

肖燃闻言微怔,“公孙内史识得她?”

公孙腾淡然一笑,“她的父亲,正是我亲手所擒……”

肖燃:“……”

怪不得方才叔姬的神色那般不对劲。

秦宫之内。

胡亥蹑手蹑脚地叩响殿门,同时不住地向门内窥探。

“进来……”祖龙威严的声音自殿内传出。

胡亥闻声一喜,赶忙整了整衣袍,恭谨地步入殿中。

“父皇……”他满面堆笑,望着正端坐于案几后批阅竹简的嬴政。

嬴政身披一袭宽袖玄色大袍,身形挺拔如山岳,冷峻的面庞透着无上的威仪,五官轮廓分明,硬朗中带着肃杀之气。

嬴政抬眼扫了胡亥一下,“何事?”

胡亥毕恭毕敬地答道:“儿臣心中记挂父皇,故特来探望……”

嬴政面色稍霁,“昨日不是方才来过么?”

父皇语气的微妙变化,胡亥岂能感受不到。

他连忙接话道:“儿臣忆及往昔常伴父皇左右,承欢膝下;如今儿臣已然长大,来此请安的次数反倒少了,思及此,心中甚是愧疚,是以今日又来陪伴父皇……”

听闻儿子这番言语,嬴政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有这份孝心便足够了;你已是成年皇子,若再如幼时那般缠人,恐要遭人耻笑。”

胡亥嘿嘿一笑。

“儿臣孝敬父皇乃是分内之事,儿臣倒要瞧瞧,哪个不开眼的敢在背后非议……”

他凑到始皇帝跟前,笑嘻嘻地说:“父皇,儿臣近来又寻得了几样新颖的菜品,不如今晚儿臣陪您共进晚膳如何?那些菜肴味道极美,比之宫中御厨的手艺亦不遑多劳……”

昨日肖燃在祖龙宫中盘桓至晚膳后方才离去的消息,今晨便已传入他耳中。

毕竟,这偌大王宫之中,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难以遁形。

得知此事的他,心中立时泛起一股酸涩之意。

要知道,他已许久未能与父皇一同用膳,父皇亦鲜少留他。

这肖燃区区一介草民,凭何德何能得此殊遇?

此念一起,胡亥心头妒火便熊熊燃起。

尽管赵高曾嘱咐他无需将此人放在心上,但胡亥仍旧无法抑制那份嫉恨之情。

嬴政淡漠地瞥了胡亥一眼,心底不禁掠过一丝失望。

过去倒未曾觉得这个儿子有何不妥,然此刻不自觉地将他与肖燃相较,便觉此子过于贪图享乐,全无半点乃父之风。

嬴政心中暗自叹息,小十九年纪尚不及你,便已知为国分忧,而你却只知沉湎于声色犬马。

同为朕之子嗣,差距怎会如此悬殊?!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你的课业可曾做完?成日里只惦记着吃喝玩乐。”

胡亥尚未意识到父皇已心生不快,依旧憨笑道:“父皇,课业早已完成;儿臣近来又捕获一只奇异之兽,颇为有趣,不如稍后儿臣命人将之送来,供父皇解闷?嘿嘿,此异兽可是耗费了儿臣不少心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