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同归于尽(1 / 1)

场景变换,苏晚晚跟太子妃柳汐被大皇子绑着站在城墙之上。

许灵拿着刀横在她的脖子上。

“二弟,我劝你还是退兵。要不然你心心念念的苏晚晚跟太子妃可就要跟你永别了!”邵霆张狂地警告道。

马背上的邵峰,一身冰冷铠甲,眼神冰冷地扫过城头。

他的目光几乎没有在柳汐身上停留,便毫不犹豫地拉开强弓,一箭离弦!

那支裹挟着巨大力量和冷酷的箭矢,“嗖”地一声,精准地穿透了柳汐的胸口!

“噗——”柳汐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迅速晕开的鲜红,身体晃了晃,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软软倒了下去。

她的脸上依旧还挂着一丝笑容。

苏晚晚瞳孔剧震!

她想过邵峰冷酷,却未料他竟狠绝至此!亲手射杀自己怀有身孕的发妻,只为斩断威胁,也斩断他眼中不必要的“软弱”!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死寂与错愕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柳汐的惨状所夺。

苏晚晚动了!她不是求饶,不是退缩,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向身边挟持她的许灵!事出突然,许灵被撞得站立不稳,刀脱了手,整个人向后踉跄。

“一起下去吧!”苏晚晚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

“啊——!”

“苏晚晚!”

惊呼声与怒吼声几乎同时响起,但已经太迟了!

两道身影如同折翼的鸟儿,在众人目眦欲裂的注视下,从巍峨的城墙上直直坠落。

风声在她耳畔凄厉地呼啸,失重的感觉瞬间攫住心脏,脚下的地面飞速放大。

她看到远处,两匹骏马正以亡命的速度向城墙根冲刺而来!

当先那人,满身风尘,正是本应远在流放途中的陆远泽!

他脸上的惊恐和不顾一切的拼命如此清晰。而与他几乎并驾齐驱的,是脸上惯常的从容镇定碎裂成惊涛骇浪的邵峰!

他们要来接住她!

然而,距离太远,坠落太快。那两道拼命前冲的身影,终究没能赶上。

“噗!”沉重的闷响砸在地上,尘土微扬。

预想中粉身碎骨的剧痛瞬间吞噬了苏晚晚的感知,却又奇异地被一种解脱般的麻木所覆盖。

她能感觉到身下被撞击得稀碎的许灵,温热黏稠的液体迅速蔓延开来,浸透她的衣物,也分不清是谁的血。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涣散,剧烈的冲撞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震出体外。

她艰难地偏过头,目光穿过飞扬的尘土和眼前迅速围拢上来的模糊人影,精准地落在了刚刚冲至眼前、满面仓皇绝望的陆远泽脸上。

陆远泽踉跄着跪倒在地,颤抖的手扶起她。

苏晚晚看着他,一开口便涌出了血:

“陆远泽,你我早已和离......”她的气力在急速流失,眼神却亮得惊人,“来日你新婚燕尔,洞房花烛......莫要......再去我坟前......叨扰......我嫌恶心......怕......怕我忍不住......爬出来......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她费力地转动眼珠,涣散的目光投向几步之外,同样僵立在血泊边缘、脸色惨白的邵峰,嘴角的弧度带着赤裸裸的嘲弄和鄙夷:

“邵峰......你可......真够狠呐......柳汐......她肚子里......可怀着你的......骨肉......咳咳......”

一口血沫呛出,她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点意识,发出细若游丝的声音,“我不想被你......射个对穿,死得......那般......不堪,所以我自己选,没想到摔死也真他娘的......疼......”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地落下,苏晚晚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

苏晚晚猛地惊醒,那粉身碎骨的剧痛让她心有余悸。

苏晚晚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她披上外衣坐到了院子里的长椅上,试图用夜风的凉意驱散那跗骨之蛆般的恐惧。右手腕的银镯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似乎每一次异梦都与它有关。

院门外很安静,静得能听到远处几声寥落的虫鸣。

然而,就在这份表面的宁静即将抚平她激烈的心跳时,一阵极其细微的动静钻入了她的耳廓。

门外有人。

苏晚晚的警惕心瞬间压倒了残存的恐惧。她悄无声息地起身,贴着门缝向外窥视。

透过窄窄的缝隙,微弱的月光勾勒出一个高大挺拔却透着落寞和烦躁的身影。

是邵峰。

他背靠着墙,身影被夜色描摹得孤独且僵硬。脚下散落了一地的烟蒂,像他此刻纷乱心情的具象。

猩红的烟头在他指间明灭,映亮了他绷紧的下颌线和紧锁的眉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呛人的烟草味。

苏晚晚的心沉了一下,随即涌上一股被深夜窥伺的烦闷。她“哗啦”一声猛地拉开了院门。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邵峰身形一顿,迅速掐灭了手中的烟,转身望来。

月光和门廊昏黄的灯光交织在他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和一种更深沉的、难以喻的复杂情绪。

“深更半夜不在你自己的地盘发霉,在我门口当守门石?”苏晚晚抱着手臂,语气很是不耐烦,“扰人清梦,还是觉得闻二手烟很养生?”

邵峰没有理会她的呛声,他的视线沉沉地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那眼神锐利得似乎想穿透她的皮囊,看清里面的灵魂。

他沉默了几秒,就在苏晚晚耐心告罄准备关门送客之际,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问得没头没脑却又极其致命: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和陆远泽,只能活一个,”他死死盯着苏晚晚骤然变化的表情,“你,会让谁活?”

苏晚晚后颈汗毛倒竖!她惊疑不定地瞪着邵峰,脑中飞快旋转: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那个银镯的梦,并非偶然?!那可怕的预演,难道竟是某种警示?他此刻问这话,是试探,是残忍的假设,还是......一种宣告?

“邵峰!你神经病啊!大半夜蹲在人家门口抽一地的烟灰,就是为了问这种丧心病狂的假设性问题?!”她声音拔高,带着难以控制的战栗和怒意,“你以为你是谁?!谁给你的权力在这里编排我和陆远泽的生死?!”

邵峰面对她的怒骂,脸上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极其冷硬的笑纹。就在苏晚晚气得胸膛起伏,准备直接摔门时,他却突然有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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