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需她血肉重新献祭(1 / 1)

    “圣上”

    繁重的宫门被人推开。

    细碎湿冷的风沿着缝隙钻入,大太监小步而来,郑重请示:

    “道长已经到了”

    圣上颀长的身影立于暗室之前,负手而立,沉重的眼眸闭了闭,

    “下去”

    “是,奴才遵旨。”

    大太监玲珑地看了眼四周,将暗室外职守的人全都喝令退下。

    很快,身后脚步声起,一人的身影,自门口而来。

    那人身披紫色长袍,却似云雾缭绕,遮住了整幅身躯,只露出一双鬼魅的眼睛,教人心生警惕。

    一看到人,圣上猝然回眸,冲着眼前人快步走来,语气暗暗含着愠怒,却又十分尊敬:

    “道长,仍是不行!”

    圣上沉默思量,想不明白:“已经有她为祭,为何还是没办法开启圣鼎?”

    而他们的面前,一尊青铜鼎,在烛光中闪现隐隐冷色。

    正是那尊被置于密室的——摩舍诃鼎!

    紫袍人不疾不徐,露出的眼睛看不出半分情绪:“不行”

    “我当时说过,需得以活人为祭。”

    目光垂下,落在鼎中,暗暗道:

    “如今这具身体入鼎前便已死,自然仍大罗神仙来了也没有用。”

    此一出,圣上深深拧眉:“当初是道长你说,此鼎若想开启,无需三千人殉。”

    “只需圣年圣月圣时出生的圣子圣女,献祭鼎中,便可助朕长生。”

    圣上隐隐咬牙,面部肌肉扭动,似有不甘和激愤,

    “朕割肉之痛,连自己的亲女都奉出献祭,为何,此鼎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圣上高挺的身躯如山崩般倾倒,双手无力地撑在鼎的边缘。

    青铜鼎发出了嗡鸣之声。

    紫袍人微微垂眼。

    鼎中,赫然是一具女子的躯体!

    以一种怪异的姿态蜷缩在鼎内,如同沉睡在母体的胎儿。

    身披玄黑五彩凤鸟缎袍,面容之上,描画极为艳丽的妆容,耀眼的金与极深的黑,将脸勾勒地诡异乖觉。

    那张脸,是二公主!

    原来,一早他默许容珩揭发顾氏,没有降罪二公主留她性命,就是为了今时今日以子女献鼎!

    可谁料,二公主却难产而死。

    圣上眸光越发沉重,望着鼎内二公主的遗体,面上不见半分起伏。

    经年累月,圣上眉宇之间已然有了皱纹。

    他明白,寿命有终

    可他的千秋霸业才刚刚开始,他怎么舍得拱手他人!

    所以即便是亲生子女,他也能舍得!

    紫袍人冷冷而视,一鞠,

    “圣上不必忧心,二公主不成,还能有他人。”

    圣上脸色忽变,眼中已是极重的怀疑。

    “谁?当初你不是说过,必得是她!”

    紫袍人面对圣上的怒火丝毫不惧,他收敛衣袍,声音沧桑也虚幻,“我昨日再次占卜。”

    “发现,二公主的命并非自然消亡,而是被人吸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圣女之位。”

    “所以,只要找到此人,以其血肉重新献祭,定能助圣上长生。”

    圣上乍闻心生疑惑,“那人是谁?”

    紫袍人转了过来,眼珠折射幽紫色的光晕。

    “宝清郡主”

    “崔鸣栖”

    “太子实乃狂悖!”

    “滚回院中,给朕禁足思过!”

    “若你不想做太子,有的是人要做!”

    短短两日,宫中骤然剧变。

    圣上滔天震怒,于殿前公然责备发落容珩。

    而深陷龃龉之中的容珩,静立于大殿外,听完圣上的怒火,一不发地离去。

    向来温润克己的太子,何曾有过如此忤逆的时候。

    宫中一时傻了眼,谁也不知太子殿下为何忽然惹圣上大怒?

    “又怎么了?”

    四公主、五公主、七公主三人,把鸣栖从她的院子里绑架来。

    升腾的火焰,在鸣栖眼眸上跳动,她看着三位公主。

    四公主低嗤,开始说自己所打探到的一切:

    “自从太子出现在二姐姐的灵前后,就跟突然疯魔一般。”

    “他当着山陵使和宫妃的面,驳斥圣上圣意,将二姐姐的尸身提前带出鸠摩殿,径直送下山,送入了皇陵!”

    鸣栖听得不自觉拧动眉心。

    七公主托着脑袋,震惊到不可附加:“啊,太子哥哥为什么呀,这么做岂不逾矩?”

    四公主点了点头,她眼下的小痣随着动作而动,更添几分神秘:“还不止如此。”

    五公主根本不敢想,四公主说的煞有介事:

    “圣上今日的怒火,是斥的太子罪同谋逆!”

    鸣栖纳闷:“谋逆?”

    容珩?

    这怎么可能?

    四公主放下暖炉,凑近她们,压低声音:

    “听说,大殿之外,圣上气得甚至动了废太子的心思。”

    五公主七公主眨了眨眼睛,拔地而起,“废太子!”

    宫人们不免被这俩婉转的声音吸引目光。

    七公主察觉到自己有些太激动,捂着嘴巴说:“到底怎么回事?”

    四公主就知道她们还不晓得其中缘由,轻咳一声,挑了挑眉:

    “太子如同中邪,竟然背着圣上,将囚禁的大姐姐的儿女从死牢里放了出来。”

    “更安排妥当,让大姐姐带着孩子,星夜离开承天山,火速远离上京。”

    什么?!

    鸣栖手中的暖炉,瞬间冰冷彻骨。

    容珩竟然私自放走了大公主以及其一双儿女?

    四公主接着说:“圣上知道此消息后,派遣督查司围追堵截-->>,硬是没能追上大姐姐的马车。”

    “如今大姐姐和孩子们去了哪里都无从得知!”

    七公主已经愣地说不出话。

    五公主还未压下心中的震惊,竖起手指,“所以说,太子哥哥做的这两件事触怒圣上,惹得龙颜大怒?”

    四公主靠着椅背,不知是否是想到了五皇子的结局,压住了气息,“是”

    “违背大周祖制,惹得亡魂不安,这是不敬先祖,这倒还好说。”

    “可他不问圣旨,公然放过叛乱死囚之后,这是逾矩谋逆!”

    四公主绷紧了面容,说得很是严重:

    “两件事,足以触动圣上底线。”

    “我看太子这回,是挖了坑埋了自己,自身难保!”

    鸣栖早已经从容时处,听得了容珩做的这些,先前还以为这是容珩的什么谋划。

    可两日过去,太子的所有职权遭圣上悉数剥夺。

    如今

    容珩已经是空有太子之名,毫无储君之实。

    鸣栖总觉得事发突然,过于蹊跷。

    午后

    她踏着日头,悄无声息地闯入太子所在的院落。

    谁知刚一靠近,一声声婉转悠扬的乐声跃入耳中,有洞箫、尺八,伴着琴与箜篌的合奏…

    鸣栖看得愣住了!

    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大殿里早已经是声色柔情。

    这些歌舞乐器,唱的淫词艳曲,以及金光灿灿的玉石珠宝,还有那数不尽的珍馐美味。

    何等的!

    鸣栖看得险些没能认得出,那个慵懒侧躺纵情的人是…

    容珩!

    她边走边踢开挡路的箜篌:

    “奢靡”

    又踢开碎了一地的珍珠:

    “浪费”

    鸣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人听到。

    容珩依着凭几,长发未束,一身鸭青色的长衫,宛若扶风公子翩翩惊鸿。

    一抬眼便看到了鸣栖,他随手抬了抬,“下去吧。”

    “是”

    乐师、舞姬连日忐忑不安,赶紧提起裙子扭头就跑。

    鸣栖慢悠悠地看着落荒而逃的他们,走到容珩面前,盯着他看。

    容珩轻笑:“怎么了?”

    鸣栖扫了一眼,美人的衣领微微张开,从她的角度看下去,嘶~

    她勾起唇来,“要不是亲眼目睹,我还怀疑太子是不是忽然被人夺了舍,要给睿王腾地方呢?”

    容珩放下手中的酒盏,“差不多吧。”

    嗯?

    鸣栖挑眉:什么差不多?

    容珩那双桃花眼,不觉得凝视她的脸庞,“我接连开罪圣上,放走顾氏子,离被废也不过一步之遥,是该给你的容时清扫东宫了。”

    鸣栖眉心蹙起,这厮玩什么阴谋诡计?

    容珩见她许久没有反应

    悠悠道:“不信吗?”

    “不信”

    某人理了理衣袖,很委屈:“说实话你也不信。”

    “……”

    他绝对是疯了!

    鸣栖被这道灼热的视线,看得脸逐渐红起来。

    他看到她脖颈上细小的绒毛

    忽然

    容珩毫无半点预兆地欺身上前!

    鸣栖的瞳孔一瞬收缩,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谁知男人的手顺势扼住了她的腰背,一路向上,鸣栖不设防备,猝然向后坠去。

    容珩托住她即将栽倒的身体,却没有扶正,反倒是压着她的身体,将鸣栖扑在小榻之上。

    青丝散落一地,彼此纠缠!

    鸣栖的眼眸不住睁大:

    “你!”

    近在咫尺的是容珩的清俊面容,他眼底涌起一阵惊涛骇浪,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做什么?”

    鸣栖头皮发麻,她当然不会看不到容珩这幅跟饿狼般的眼神。

    容珩越发兴味,“看不出来吗?”

    他的手从她背后抽出,换了个进攻的方向,只到握住腰侧,长指松动腰带…

    抽出!

    从始至终他都不放过她的每一寸神情。

    鸣栖耳畔染上绯色,脑中疯狂敲钟大鼓。

    容珩今日本就多了几分恣意桀骜,笑中耐人寻味。

    他轻而易举地扯开她的外袍,鸣栖瞬间按时了他作乱的手。

    正好,容珩换了个念头,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本就松垮的衣领,指尖一烫,鸣栖浑身紧绷起来。

    她感觉到抽丝剥茧,若隐若现的肌理,触感那么真实。

    这种刺激感,让她呼吸陡然乱了!

    鸣栖不知道容珩突然发情是为什么,只是美色在前,被勾起了坏心意,亦忍不住主动进攻。

    他忽然垂下头,贴着她的额角轻声:

    “我是故意的”

    什么?

    一句话让鸣栖朦胧的脑子顿时炸开了花。

    容珩眼珠微动,察觉到屋外来了人。

    “圣上!”

    “圣上,太子殿下的确是在殿内静思己过!”

    “您莫要听他人的挑拨,太子真的知道错了,日日后悔懊恼不已!”

    “声声自责难安,岂敢纵情取乐?”

    鸣栖愕然看向容珩,忽然意识到:

    疯了吗他!

    竟故意把圣上引过来!

    容珩悠然自得欣赏她的手忙脚乱,望了望大殿门口攒动的人头笑:“来不及了。”

    鸣栖推着他山一般的身躯,终于挣脱。

    一爬起,抬头看到被打开的门。

    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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