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兔子也会咬人(2 / 2)

她好像欺负了阿棋。

变成了以前娘亲口中唾骂的忘恩负义、不知廉耻、薄情寡义、无情无义的“负心汉”。

阿棋饭菜做得很快,骆悠白日里其实参观过厨房。

厨房不大,房梁挂着熏干的腊肉,灶台一脚堆放着整齐的木柴,碗碟码放整齐,虽然空间逼仄,但一眼望去并不杂乱。

骆悠问:“有没有要帮忙的?”

阿棋背着身,像是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匆忙摇头,微微粗重的鼻音却泄露了他的情绪:“不、不用……很快就做好了。”

对方越掩饰,骆悠心底越不舒服。

阿棋偷偷在哭。

她昨夜实在是太禽兽了!

阿棋是不愿意的,是受她逼迫才忍着疼和她做,但是清醒后,阿棋愿意负责,她却只想当露水情缘。

可她若是给阿棋做了承诺,阿棋只会越陷越深。

到最后,快刀都斩不断乱麻。

骆悠假装不知道阿棋在哭,转身坐到桌边发呆。

白日里不好意思动用厨房,骆悠只在厨房找了两个红薯削皮吃了,到现在的确是饿了。

阿棋厨艺很好,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飘出来。

不多时,阿棋也从厨房走了出来,将饭菜一一摆在桌子上。

烛火的光映亮了少年的脸,鲜红的手指印在阿棋白皙的脸上过分突兀。

骆悠无法装作熟视无睹:“你的脸,谁打的?”

阿棋连忙捂住自己的脸,低下头:“没……没事,不疼。”

“我没有问你疼不疼,我问你,是谁打的?”骆悠的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治军时的严厉。

阿棋胆怯地抬起眼帘,嗫嚅:“是我祖父。”

骆悠略一思索:“是因为你让族人放我们离开的原因?”

阿棋点点头,又傻白甜似的露出个笑容:“不疼的,只是我皮肤白,看着严重而已。”

骆悠自然知道阿棋皮肤白,不仅白,还很薄,一掐就留下一道红印子。

这么单薄瘦弱的少年,即便她昨夜中了蛛毒,阿棋也不是她的对手,抵抗不住她的力气。

骆悠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想到了昨夜,她没再说话,阿棋也就不再提这些,叮嘱她吃饭。

骆悠吃了会儿,抬头看他:“你不要一直看着我。”

阿棋手足无措地垂下头,很乖巧地模样:“哦哦,好。”

骆悠思忖自己方才是否太大声了,怎么把阿棋吓成这样?

她如今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把人家睡了,以后还要利用人家……对阿棋态度好点,能少点负罪感。

骆悠默了默,解释了句:“我对目光比较敏感,你一直看着我,我会觉得有危险。”

阿棋乖巧地应了。

这一夜,阿棋主动搬去了旁边的屋子。

似乎骆悠不同意继续这段关系,阿棋虽然伤心,但还是很尊重她的决定,像个受伤的小狗,除了躲在厨房哭哭,就只能躲进被窝哭哭。

骆悠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她宁愿阿棋跟她大闹一通,骂她也行,打她也行,但偏偏阿棋不吵也不闹,甚至还面面俱到的给她做饭烧热水让卧室。

让骆悠愧疚的心日益加重。

翌日,骆悠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雨已经停了。

不确定还会不会继续下雨。

天上没有日光,骆悠也无法推测时辰。

但她觉得自己昨夜似乎睡得比往日要沉,连雨什么时候停的都不知道。

蛛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第二次发作。

骆悠想防患于未然,自己还是应该早点去采阿棋口中能解蛛毒性信息素的草药。

然而楼上和楼下找了一圈,骆悠都没找到阿棋的身影。

檐下晾晒着她的衣物和床单被褥,骆悠看见了自己的小衣,脸有些发热,不知道阿棋怎么给她洗了。

厨房锅里热着菜,骆悠看了眼土灶里微弱的火星子,猜测阿棋应该走了有一两个时辰了。

饭菜还是温热的,骆悠在一个瓷碗底下发现了一张阿棋留的字条。

悠悠阿妹,我上山给你采草药去了,中午不回来吃饭,饭菜如果凉了,你热一下再吃。

结尾写了阿棋两个字。

少年字迹工整,笔锋很细却给人一种很尖锐凌厉的感觉。

骆悠有些意外阿棋不止紫国话说得好。

字竟然也写得很好。

只是骆悠现在无心欣赏阿棋的字,她有些气恼羸弱的少年没有叫醒她,而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去采草药。

现在她连阿棋可能去哪里采草药都不知道,更遑论出去寻人。

乖巧温顺的少年,此时在骆悠心中变得不那么听话懂事了。

连她自己也没发现自己除了气愤之外,还在担心阿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