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六—I(1 / 2)
('三月。
飞机降落时是午後三点,机舱外一片Sh蒙蒙的灰。凑崎瑞央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雨水沿着玻璃蜿蜒滑落,如同他的情绪,静静溃散,无声无息。
凑崎亚音一言不发地坐在他身旁,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指节因握拳而发白。
他靠着窗,飞机穿越云层时,他听见母亲平淡说了句:「NN要见你。」
不是「我们」,是「你」。
那些话从不是凑崎亚音的意志,而是她一贯的服从。她不敢违逆父母,却也从不对自己的人生有过选择的企图。
凑崎瑞央是她唯一能掌控的。
凑崎亚音本就是这样,把服从当成存活的条件,像遗传般,一点一滴渗进儿子的骨血。
她说要回台湾,NN要见他,他没问为什麽、也没拒绝,他知道一切早已决定,他只是那场交易里的一部分,是凑崎亚音献出的答案。
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安排。他明白,他的存在,既是凑崎亚音对抗世界最後的遮蔽,也是她能继续被原生家庭「资助」的筹码。她要他听话、要他孝顺、要他表现得得T、要他让爷爷NN满意。
他什麽都没说,因为他也知道:没有说的余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自己不能逃,只能顺从。因为不顺从的代价,是母亲的无底的崩溃——而这不是他想承担的。
所以他回台湾。没有挣扎。
就像这场转学,从头到尾,不过是另一场服从而已。
「……みなとざきみずお?」
恭连安走到最後一排,将一叠练习卷一本本分发下去。身形挺拔修长,动作俐落安静。他眉眼深刻,瞳sE偏沉,神情带些凉意让人无法忽视。头发两侧修得乾净,发顶顺着自然弧度梳向右侧,整洁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锐气。当他站在凑崎瑞央面前,视线落在作业本上的名字时,不自觉念出了声。
凑崎瑞央微微一愣,没料到有人在台湾会念出他的日文名发音。抬起眼,一双子眸毫无波澜:「我还没改掉这个习惯。」说完,伸手cH0U回自己的练习卷,在那串平假名旁划了一横,静静地写上:凑崎瑞央。
恭连安看着他执笔的手,眸光稍稍停顿了一下。那名字的笔划沉稳端正,笔尖落下时带点克制,像是习惯了隐忍的人。本可以转身离开,却不知为什麽,站了几秒才移开视线。他顺着那只手往上——那是一张安静过头的脸,发sE偏浅,在教室偏冷的日光中显得格外寂静。皮肤白净,五官乾净俐落,右唇角下方有一颗细小的痣,像点在纸上的墨,他几乎克制不住视线的停留。
凑崎瑞央没有表情,但那唇线却天生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彷佛习惯了在人前收拾起一切,连沉默也收拾得妥帖。
教室里的光线不明不暗,恭连安转身时,余光又扫了对方一眼,像是确认什麽,又像是思绪无声地牵了线。凑崎瑞央那双眸子淡淡地看着纸面,像湖面覆着一层薄霜,静得过分,却让人想知道水底藏着什麽。
恭连安没说什麽,忽然发现自己看得太久,只是轻轻点了个头,继续把卷子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课堂休息时间,谢智奇狐疑的跑到恭连安座位前,带着八卦的语气问:「恭,凑崎转来三天了,你是我看到第一个跟他说话的人,你们聊了什麽?」
恭连安知道这人一旦被g起好奇心,不给个交代是吵不完的,於是淡淡回了句:「聊名字。」
「蛤?这麽无聊的事。」谢智奇失望地撇了撇嘴,接着又忍不住碎念:「凑崎还真高冷。我们班那些nV生好不容易从你身上转移目标到他身上,他却像一尊佛像,不动如山,b你还会摆架子。」
「……」恭连安没接话,只是忍不住想:这家伙平常上课到底都在观察些什麽鬼东西,真是无聊透顶。
他的目光自然地落在左前方。凑崎瑞央的背影笔直安静,坐得像张画,不动也不显得僵y,像与四周格格不入,又像早已习惯这种疏离。他的手轻轻放在书页上,连翻页的动作都细微得近乎无声,彷佛真的是来这里静修的,恭连安忽然有点想笑,不为什麽,只因这人就连冷淡的样子,都太像刻意筑起的孤岛,但偏偏又自然得过分。
他默默收回视线,低头喝水,耳朵还听得见谢智奇继续碎念:「我敢赌,凑崎如果跟谁说超过十句话,应该会被全班当奇蹟来看。」
恭连安不语。
傍晚时分,天sE转暗。恭连安回到家,一推开门,熟悉的木质香气与微微花茶味扑鼻而来。他换下鞋子,将书包轻放在玄关边的矮柜上。
「回来了?」白森昊从厨房探出头来,围裙上还沾着一点酱汁,笑容温和。
「嗯。」恭连安点了点头,语气一如既往地沉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静刚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资料夹,看到儿子回家便轻声说:「回来啦。」
白森昊从厨房内走出来,擦着手上的水,笑着说:「今天b较早喔?」
「嗯,课上得快。」恭连安换上室内拖鞋,声音一如既往淡淡的。
他把书包放到一旁的椅子上,走进洗手间洗手出来时,林静已经把碗筷摆好。她把一碗汤推到他面前,眼角笑意温柔:「你最喜欢的玉米排骨汤,记得多喝点。」
白森昊坐到林静对面,拉开椅子时还顺手把恭连安面前的筷子摆正,「那本日文看完了没?上次说卡在中段。」
「看完了。」恭连安应了声,眼神扫过他,语气不近不远,「有几句翻得不太顺,我想回头看原文。」
白森昊笑了,「下次给我看看是哪句,看有没有更自然的翻法。」
他说得自然,没有任何居高临下的教导语气,只像是纯粹的兴趣使然。
他一直是这样的人——尽管没有血缘,却总用最不动声sE的方式,把照顾这件事做到让人无话可说。
林静抿了一口汤,笑着说:「你爸又要挑战自己当年念书的记忆了。别客气啊,真的觉得他哪里翻错了要勇敢指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恭连安没有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并不善於表达情感,但这种时刻,总会让他想起一个词:稳妥。
吃到一半时,林静忽然想起什麽,轻声道:「你房间那盏灯不是有点闪吗?你爸明天会帮你去买新的灯管。」
「嗯。」
这顿饭没有特别的话题,却也不显得冷清。他们一家三口熟悉彼此的节奏,安静中带着温度。没有人刻意亲昵,但那份相处的自在与默契,让整张餐桌都柔和起来。
他坐在餐桌前,望着窗外亮着微h灯光的巷口。那盏灯曾经坏掉,是白森昊主动打电话请人来修。
家里的很多细节,总是在他不说、不提、不要求时,已经被注意到了。
这不是富裕的炫耀,也不是刻意的示好,而是一种稳定的存在感——就像他从六岁那年开始熟悉的声音:「有什麽事,说一声,我在。」
回到房间,他从书柜cH0U出那本翻译得不太顺的日文,书面早已被时间磨得斑驳,边角微翘,是被认真翻读过的痕迹。他坐回书桌,翻开那页卡住的段落,一张照片随书页滑落,轻声落在桌面。
那是一张泛h的合照。照片里,年轻的白森昊站在某座神社前,yAn光淡淡地洒在他脸上。男人身旁站着一位nV子,她穿着浅sE洋装,发丝披落肩侧,并未刻意微笑,却有一种近乎透明的冷静。眼神像是看穿镜头背後的某种秘密,不迎合、不回避。
整张照片因她的存在而带上一层清冷的气息,像初夏午後的一阵风,擦过肌肤,却不留下T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白森昊的初恋。
这件事在这个家从不是秘密。
林静知道,恭连安也知道。有时是他们的茶余饭後的话题。
没有忌讳,也没遗憾,只像是回忆里一片清澈的玻璃,时光停过,却从未割伤谁。
他原本只想把照片收回去,却在下方看到一串字——
みなとざき。他的指尖顿住。
这串片假名,今早才刚在教室里从他口中念出。他记得那个声音,记得凑崎瑞央听见时脸上毫无起伏的平静,还有自己那无意多停的几秒视线。
而现在,那串字,就静静印在照片角落。
他承认,自己对凑崎瑞央的关注,不只是因为他过分安静的气质。还有这串罕见的姓氏,以及——这张照片里,那张与凑崎瑞央有着几乎相同轮廓的脸。
一种说不出口的联系,正悄悄在他心里苏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天。
最後一节国文课,老师一进门就说:「照惯例,这单元要分组讨论,两人一组,十秒内完成配对,超过时间没人要的我帮你配。」
教室顿时SaO动,椅子刮地的声音此起彼落。
谢智奇跑到恭连安座位前,笑嘻嘻地拍了拍恭连安的桌面,像是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吧。」
恭连安原本已经点头,但余光却瞥见那道依然坐在原位的身影——凑崎瑞央,像是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连眼神都没有要移动的意思。他静静翻着课本,彷佛这份「没人要」的处境与他无关。
恭连安不知为何,忽然有点烦躁。他低声开口:「你去找别人,我跟凑崎一组。」
谢智奇愣住:「……蛤?」
「我不喜欢讨论题目讨论到一半还要听你讲乱七八糟的事。」他潇洒地说完,已经站起身,绕过几张桌椅,在谢智奇眼皮底下走到凑崎瑞央旁边。
「可以吗?」他问,语气没什麽情绪,但不像是在询问,而是通知。
凑崎瑞央这才抬眼。他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被当作空气,没料到第一个开口的人是恭连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顿了两秒,淡淡点头:「可以。」
恭连安拉了把椅子坐下,从cH0U屉拿出笔记本翻到指定页面,开始抄下题目,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连表情都没什麽起伏。
可就是这份冷淡,自然而然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班上开始有了些窃窃私语,交集不多的两个人突然同组,谁也说不准这是不是什麽特别的暗示,好奇藏在眼角眉梢,不敢张扬,却也止不住。
只有谢智奇可怜兮兮地瘫在座位上,一副被抛弃的模样。
而凑崎瑞央就静静坐在恭连安身旁,笔尖轻触纸面,落字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成了整节课里最清晰的声音。
课堂上方的吊扇轻轻转动,吱呀声像在提醒学生们「现在是小组时间」——凑崎瑞央与恭连安谁也没急着说话。
他们的笔都动了。各自在纸上列出重点,像是默契未成、但也不至於尴尬的两条平行线。
终於,凑崎瑞央先开口,语气平稳得听不出情绪:「老师要我们从段落找出作者的主旨,再对照人生经验写一段话。」
「嗯。」恭连安点头,目光没离开课本:「你有想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是人生像水,遇高则顺,遇低则滞那句吧。」凑崎瑞央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笔在该段画了底线,「我觉得有时候,人是不太能选择要流去哪的。」
恭连安闻言,笔停了一下。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凑崎瑞央看似平静,但话里有什麽东西,是经过深思、甚至经历过某种重量之後才吐出的。
他想起那张照片上那串名字,也想起昨日那句「我还没改回这个习惯。」
他轻声回道:「你说的是被选择,而不是选择。」
凑崎瑞央转头看他,没说话。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了一秒,没人回避。
那是一种未被拆穿的默契,好像彼此都知道对方身上藏着什麽,但都还没准备好要拆开来看。
「你写得出来吗?」恭连安忽然开口,语气一如既往地淡,却隐约带了点挑衅:「还是我帮你想开头?」
凑崎瑞央微微挑了下眉,眼底那点倔强像是被不小心撩起:「我会写。」
他提笔落字的样子一如恭连安记得的那样,冷静、克制、有条理。笔尖略微倾斜,速度不快,但字字端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恭连安低头,忽然觉得自己多问了一句。他收回目光,自己也开始写。
教室四周还是吵闹的,有人笑、有nV生刻意拉长音说「你跟谁一组啦。」,但在最後那排,他们两人像是被划进了另一个安静的空间。
这堂课的段落分析,他们都交得b预期还早。
而那份文字之外的理解,从这一刻起,也在纸上,悄悄展开了。
下课钟声响起,教室里的声音立刻高了两个分贝。
有的学生收书、有的聊天,也有些人站起身换位置说笑,但後排靠窗那一组,仍旧维持着某种平衡而安静的节奏。
凑崎瑞央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没有因为下课而显得急躁。恭连安站起来,手cHa进口袋,看着对方把笔塞进笔袋,把课本归位,一气呵成,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刻意压低的声响,像是天生知道怎麽让自己不打扰别人。
他本想直接离开,却犹豫了半拍。
「你家住附近?」他开口,语气平静,像是走廊上顺手擦过灰尘的动作,无风无痕。
凑崎瑞央抬头,看了他一眼:「走路二十分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天都走?」
「嗯。」语气不重,却透着一种距离感。
恭连安点了下头,没再问。两人默契地一前一後走出教室,虽说是分组搭档,但此刻的并行,反倒像是什麽不言明的共识。刚好迎面有几位nV同学经过,小声地在讨论段考日期,也有几句话飘过来——
「你看他们两个怎麽走一起?」
「凑崎真的都不太理人耶……」
恭连安听见了,但没什麽反应。凑崎瑞央也没有。
走到楼梯转角时,yAn光斜斜地照进来,把墙上照得一块暖h。两人脚步一致,一样安静。
就在这时,凑崎瑞央忽然开口:「你学过日文?」
恭连安微微一怔,转头看他。
「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念我名字的时候,发音蛮标准的。」
恭连安没立刻回答,而是像思考了一下似的,才道:「是我继父教的。他在日本留学过。」
「嗯。」
那是一声平静到近乎没情绪的回应,恭连安却感觉到某种节制。
「你的名字很少见。」恭连安又补了一句,「不是常见姓氏。」
「嗯。」凑崎瑞央语气平静,「我妈是日本人。」
恭连安微顿。不是因为答案,而是因为对方的语气。说「我妈是日本人」时,那声线里有一种刻意压低的平板,好像只想交代,不想谈多,这一点他听得出来,因为他也常这麽说话。
他没追问,只是转头看了凑崎瑞央一眼。
yAn光落在对方肩膀,那少年偏浅的发sE似乎染上了光,细碎地闪着,那是一张线条乾净的脸,唇角那颗痣与时常若有所思的眸子,让人不自觉地多看一眼,就像某种边界内的人,不习惯走出来,也不会让别人轻易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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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连安拎着包,脚步微顿在一间不常进的便利商店前。
早上出门时,林静边绑头发边叮嘱他:「你爸今天开会,会晚回家,放学记得帮忙买酱油。」
门推开的那刻,冷气夹着熟食的香气一齐涌来。
便利商店里一如既往,是熟悉的安静与热闹交错——冷藏柜低声作响,气流贴着脸颊轻扫过,角落电视播着无声的气象预报,没什麽特别引人注意。
直到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
恭连安停在饮料柜前,动作顿了一下。他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凑崎瑞央。
凑崎瑞央正蹲在熟食柜前,神情专注地盯着一排唐扬J与炸虾饭团,像是在做一个艰难又甜蜜的抉择。他的篮子里早已堆了不少东西——科学面、布丁、一大瓶可尔必思。
那不是补点热量的样子,而是——真的很饿,或,真的很会吃。
凑崎瑞央总给人一种清冷自持的印象,像所有慾望都与他无关。可此刻眼前的这个人,正蹲在熟食柜前,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像在为一份小事费心思。
那神情竟让他觉得——有点……可A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恭连安微微一怔,惊讶自己会冒出这种想法。
凑崎瑞央像一只装作不饿的小兽,却在角落偷偷吃了糖。
他手里已经拿了一个御饭团,臂弯里还夹着草莓牛N,动作自然得像每天这时刻都会来报到。
恭连安看着他,没有开口,只觉得原来他也有这样的模样——微妙的违和,却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要全吃完?」他走到凑崎瑞央身旁,声线像顺手拨开一页书那样自然。
凑崎瑞央抬起头,目光先是一怔,然後语气仍是清凉淡淡:「中午没吃。」
那是一个藉口。恭连安听得出来。
他只是绕过对方,从柜中拿走最後一盒唐扬J。结帐时,他又顺手放了两瓶牛N与一包抹茶夹心饼乾进购物篮里。
走出店门时,他什麽也没解释,只把那包饼乾递了过去。
「这个配炸J,应该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凑崎瑞央接过了,没道谢,也没推辞,只轻声说了句:「你不常来这家店。」
他语气笃定。从他转学到现在,每天下课他都会来报到,从没见过恭连安出现在这里。
恭连安「嗯」了一声,没多说。
但这一刻,他忽然知道了——这个总是自己吃饭、不与人结伴的凑崎瑞央,放学後会来便利商店,或者在学校後方的美食街晃上一圈,买点吃的,再慢慢走回家。
回家的路上,恭连安没有走快,也没走慢。
他只是默默想着,明天要不要再绕一下去那家便利商店——
说不定,又能刚好遇见。
到家时,林静那句疑惑的:「酱油呢?」
才让他惊觉,自己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天放学,他还是走进了那家便利商店。
没有特别寻找目标,也没有急着买东西。只是多绕了两圈,停在熟食区的时候,凑崎瑞央刚好从饮料柜走出来,篮子里照例放着几样食物。
今天是热狗、玉米浓汤,还有一瓶巧克力牛N。
恭连安没说话,只在结帐时,递了一包蜂蜜洋芋片给凑崎瑞央——
动作轻巧、自然,像是顺手,也像是习惯。
凑崎瑞央接过,没有多问,只是他带痣的唇角携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第三天,是烤J饭团和布丁。
凑崎瑞央挑得b前几天还快,动作也更熟练,像是已经有了固定的目标。
而恭连安只是站在他不远处,眼神掠过对方肩头,那种若有若无的关注,不急不喧,轻,却不容易忘。
他转过身时,恭连安刚好从另一排货架走过,像只是恰好经过。结帐时,恭连安放进篮里一瓶草莓优格,然後照例,递一包草莓泡芙给凑崎瑞央,没特别看谁一眼,却又像是看过了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四天,天气闷热,店内冷气开得强,凑崎瑞央身上校服略微贴肤,额前浏海有些Sh。他依旧蹲在那排熟食前,今天换成了炸猪排便当。
他站起身转头时,看见恭连安拿着一瓶冰镇可尔必思走过来,手中还夹着一支小小的香草冰bAng。
那冰bAng後来被递到他手上,理由没有,问句也没有。凑崎瑞央只低头看了看,然後接过。
第五天,恭连安照常绕进店里,没看见人。
熟食区空了,饮料柜前也没人影,他像是不经意地绕了一圈,正打算离开时,才在最角落的架子旁看见对方正在翻找一种限量口味的饭团。
凑崎瑞央没发现他。
恭连安转身回到柜台,在结帐时多放了一包抹茶红豆面包,接着,包面递到凑崎瑞央手上。
连续几天,他们没有约,也没特别说什麽。
但每天傍晚的那家便利商店里,总会出现两道似是不太交错、却总在某处默默重叠的身影。
而那些被递过去的饼乾、饮料、小点心,像是不动声sE的记号,一笔一笔地,在彼此的日常里,留下了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不清是什麽,但凑崎瑞央後来也习惯了——
每天进店之前,眼神会先往熟食区後方的那排层架扫一眼。
而他开始挑食物的手,也不再那麽快了。
隔了一个假日。
星期一,天气b前几日稍微闷热,空气里弥漫着午後积雨云的Sh润气息。
恭连安照例绕进那间便利商店。
脚步不急不缓,像是顺路,又像早有预谋。
唐扬J今天还没补货,热狗也所剩无几,他绕了两圈,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连熟食柜前那个总会蹲下来挑很久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他站在饮料柜前,看着玻璃映出自己模糊的轮廓,手指停在草莓牛N上,却没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是临时有事,也可能只是,今天不饿。
他在心底默默。
走出店门时,他忍不住回头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店内。
什麽都没有。
回家的路上,他并不像往常那般悠然自得,反而一连错过了三个路口,才恍然回神。
脑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X:换店?临时有事?不舒服?单纯走别条路……?
他没特别感到焦虑,只是每想一个理由,都有点像找藉口说服自己。
——我不是在等他。
他再次默默。
可今天的路,好像特别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说不上来为什麽。
再隔天,恭连安仍旧去了那间便利商店。
一样的时间,一样的位置。
唐扬J补货了,还有新品口味的饭团,熟食柜前有人蹲着选,但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身影。
唯一没出现的,是他。
连续两天。
他没买什麽,只是照例绕了两圈,最後抓了一罐没什麽兴趣的黑咖啡就走。
那咖啡回到家一口都没喝,放进冰箱,第二天早上被林静拿去煮咖哩。
星期三。
学校的午休时间,教室光线总是偏h,空气里混着笔芯摩擦的细声与饭後的宁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凑崎瑞央趴在位子上,侧着脸,睫毛轻垂,看不出是在睡,还是没睡。桌上摊着一本翻开的国文课本,书页微微卷起。
恭连安本来正要回座位,却被老师叫住:「恭连安,这份讲义拿去给凑崎,请他大致修改後再交回来。」
他接过讲义,走过去时脚步不紧不慢。经过凑崎瑞央的座位时,他没立刻出声,只是低头将讲义轻轻放在课本上,接着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已经对折过的小纸盒——抹茶牛N,无声地摆在书边。
然後才开口,声音压得很低:「瑞央,这个修改完再拿给老师。」
凑崎瑞央微微动了动,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迷蒙,大概尚未完全清醒。他似乎听见恭连安喊他——瑞央。
在台湾,第一次有人这麽叫他。
凑崎瑞央目光落在那瓶牛N上,没说话,眸sE静静的,像一潭无波的水。
恭连安没多说什麽,正要转身回座时,背後响起一声极轻的喃语——轻得几乎隐没在电风扇转动的声音里:
「……今天,唐扬J上了新口味。」
恭连安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是轻声「嗯」了一句,像是答应,又像是听见了什麽早就猜到的讯息。在别人不会注意的角度,他唇角不动声sE地漾起一抹弧度,连自己都没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凑崎瑞央低着头,指尖在纸盒上缓缓描过那道折线,他的眸光一明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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